我扶持的小皇帝突然变钓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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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汪厂公,求您饶了卑职吧……”

身着囚服的男子跪在地上,浑身上下都是被鞭打的条条血痕,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肉。

囚服黑红斑驳,有新渗出来的鲜血还有混杂着黑土结痂的干涸。

他双腿跪着向前拖动几步,颤抖着伸出一只被夹棍夹到黑紫的手堪堪攥住眼前人官服的衣袂。

那人身着大红色的云缎赐服,两肩一对四爪飞鱼盘踞在胸前,头戴一顶嵌金三山帽,一张苍白没有血色的脸雌雄莫辨,容色阴柔,一双狐狸眼眼尾狭长,眸色深沉里透着股子阴狠。

“卑职?”他言语话尾轻挑,不经意间抬了一下眸,对男子的称谓并不满意。

“不……求您饶了奴才吧……只要您能放了奴才,奴才愿给厂公当牛做马……”男人虚弱的支撑着眼皮,用着身体的最后一口气哀求着说道。

汪晚意掩口胡卢,忍不下涌上来的笑意,忍俊不禁笑出了声,他长得极好,当年万贵妃肯提拔他,也是因为他这副好皮囊,才有了扶摇直上的第一个机会。

“徐抚使,犹记当年。”那绿鬓朱颜的少年把玩着手中的双耳龙头玉杯,似笑非笑。

“本官刚入这明宫,还只是姚贵人宫里一个卑贱的无品级杂役,而您任锦衣卫正六品千户,谁人见您不尊称您一声徐千户,徐大人啊?”

他中指摩挲着手中的玉杯,眼尾凉薄的看着他身前五体投地的徐章,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徐妃刚入轩秀宫得圣宠,徐家连带着鸡犬升天,只因德公公打碎了这徐妃赠给您的玉杯,这德公公又是东厂掌班的人,您哪敢得罪,当日,本官可是挨了足五十大板,长跪在轩秀宫前四天三夜,时过境迁翻云覆雨,我汪正,如今为西厂提督,正二品官阶,就算是这双耳龙头玉杯,哪怕是金杯龙杯我要多少便有多少,今儿我汪正有多少必要赏给你多少!”

徐章本就血肉模糊的脸一白,惊恐的将头用力的朝地上撞去,一下两下,撞击声哐哐阵响掷地有声。

“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大人不记小人过!大人不记小人过!”

粉底官靴用力的冲着他脑袋上踢去,一道带着回音的脆响,双耳玉杯被汪晚意狠厉的冲着徐章的额头扔了过去,那成色温润的梨黄色玉杯滚落在地碎成了两半。

钳彩珐琅松梨木官桌上并列摆放了几排同样式材质的玉杯,足有几十个,皆被汪晚意一个又接着一个的狠摔了出去。

“大人不记小人过?本官是你这狗奴才口中所说的阉人阉奴!当日宫前十万句,本官乃真小人必定睚眦必报,他人惹我三分本官偏还他十分,你辱我在先,联合商陆和刘奕上书弹劾我在后,本官今日就要新仇加上旧恨跟你们一起算算!”

“是奴才……有眼无珠……”他的后脑撞击在石墙之上,后脑前额都是钻心的痛,身上青紫一片,已经愈合的伤口又被扯开往外淌着血。

“是……奴才……有眼无珠。”

徐章神志不清眼神混沌,眼前一片血红,嘴上哀求的哀嚎声却说个不停。

“有眼无珠?听起来似乎倒是个不错的提议。”汪晚意倚靠在太师椅上,心下思索了一番,不咸不淡的说道。

“东厂七十二刑罚,我西厂可没像东厂那几个老太监那般多的弯弯绕绕。”他转动着拇指上的羊脂白玉,表面上云淡风轻。

“西缉事厂,生不如死,有去无回。”

那张年少傅粉的面容凑近,笑里藏刀。

一波波惨叫哀嚎仿若陷入阿鼻地狱的呼叫,鬼哭神嚎。

西缉事厂厂狱,牢房的地面与外面的土地低矮出五丈深,阴冷潮湿黑暗。

囚室内没有点油灯,昏暗的牢房里,只有零星几点细小的窗孔可以透光,但那窗孔开在高立的寒山石壁之上,就算举起手也触摸不到那道光亮,暗无天日。

用以锁住囚犯的镣铐和锁链闪着血光,一些沾红的地方有些生锈,在多副刑架的脚铐处还留下几根发黄的断骨,囚牢两侧各有三四十副刑架,锁钩着十多余名着不同阶级官服的官员,他们耸拉着头,身上鲜血淋漓,已经没有了生机。

汪晚意睨瞟左右,眼角余光斜瞟到身侧的理刑百户韦应身上,韦应恭谦的将云缎墨色披风披到汪晚意肩头。

汪晚意夹着绢帛蹭了蹭鼻翼。

囚室尽头有一扇照例开着的铁门,铁门上钉着密密麻麻的钢钉,坚不可摧。

进入里面,囚房内三张黑铁打造的铁床,上面血迹斑斑,其中一张用黑铁烫的发红的铁床上面躺着一个被烫去皮肉的血人,铁水烫熟的血肉见骨,淌了一地的血水与黑泥土相融。

那人一动不动,已经是死透了。

汪晚意嫌弃的皱了一下眉,用衣袖掩着鼻,只留下一双带着森森笑意的眼睛,凝视着那正中间刑架上捆绑着的男人。

“西厂督主汪正,让商大学士久候,是本官的不是。”汪晚意走到那男人的身前,抱拳弯腰赔礼道。

“阉狗。”那人四肢都被锁链紧紧的缠绕在十字刑架之上,四颗如鸡蛋大小的圆头钢钉穿透男人的手心脚背,牢牢的钉在这处,动弹一步就是骨头连着心脉的剧痛。

男人一身正二品文官绯色锦鸡补服,脏乱不堪满是血污,原是乌发如云的墨发凌乱散落,挡住他血迹斑驳的脸,一缕缕纠缠的乱发间只有一双黝黑如墨的眸子闪着厉光。

“宦官贼子,祸乱朝纲残害忠良!我大明就是有尔等奸邪献媚之狗辈才会宦官当道,待他日圣上看清你这阉奴嘴脸,定会将你五马分尸诛九族遗臭万年!咳咳!”

汪晚意不怒反笑,他垂下交握的手直起身子,朝商陆走近了几步。

“商大人何必动怒呢?要是被居心叵测之人听了去,还以为我汪正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呢。”

“商大人说的这话,汪正可就不爱听了,西厂是奉皇命,监百官除奸臣正社稷,先斩后奏皇权特许,下官备受皇恩,您吏部结党营私勾结皇亲企图对我大明江山对圣上不利,本官审讯定然是要问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怎么到商大人口中,本官就是那个乱臣贼子残害忠良了?”他眯着眼睛,曲肘抱拳高于左头侧顶,话语间饶有深意。

已经是日光朣朦,从上折射下来的光点照在商陆惨败的脸上,白昼不分的地牢,今晨升起的日光,义兄刘奕却再也看不到了。

从昨夜到此时此刻,哀嚎惨叫声不断,商陆悲痛欲绝,与他交好针对汪正的官员一个个被酷刑审问逼供,折腾了整整一夜。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西缉事厂有来无回,商陆和刘兄踏进西厂一步,就没打算会活着出去。”商陆哀哀欲绝的望向汪晚意身后铁床上那具凉透的尸体道。

“我商陆劳生有三不该,一不该有恻隐之心,当日殿前上疏汪正十一条大状,饶你一条狗命放虎归山,二不该不当机立断夺门之变与圣上君臣离心,三不该……罢了,罢了,哈哈哈!”

汪晚意听着商陆的话掩面而笑,他顺着商陆的目光转身看过去,睥睨的瞧着这个前几日还在他面前活蹦乱跳,义愤填膺辱骂自己的刘奕,简直是死的凄惨死得其所。

“吏部侍郎刘奕,才貌双绝乃逸群之才,京城贵女所慕良婿,可惜偏生得一张妖言惑众的嘴,本官认为方有这刷洗之刑才能以警世人,莫要言德有失。”

他接过韦应呈上来的烙铁,赞许的看了韦应一眼。

“不愧是本官提携的义子,称本官心意。”

烙铁滋滋作响,他狞笑着将烙铁贴在刘奕的脸上,铁床上的尸体已经感受不到疼痛,烤肉的味道让商陆心胆俱裂。

汪晚意用绢帛擦了擦手,将手中的烙铁靠近商陆的胸前,挑着眉说道。“还没轮到商大人,商大人怎么就一副要杀了本官的表情?要不这样……你求我,说不定等我玩够了,还会留给商大人一个全尸,如何?”

“如今刘兄被你这阉奴折磨惨死,我商陆绝不会偷生……”他缓缓闭上双眼,万念俱灰。“要我向阉奴低头,商陆宁愿身死!”

“不愧是商陆商大人,铁骨铮铮,不晓得一会儿,您这副铁骨头还会不会还如现在这般的硬。”

冰冷的指尖隔着云绢帕子抚着商陆的侧脸,言语结尾间又反手用手背不屑的轻拍几下,言语嘲讽。

“阉狗!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要给就给个痛快!”商陆红着眸,狠咬牙说道。

“杀了你那还有什么意思?”汪晚意的脸离他极近,商陆呼吸间都带着阵阵的血腥味。

“再说,本督还未审讯商大人,不清不楚不明不白何谈定罪,被人传出去就要同商大人一样上疏我汪正滥用私刑杀人不眨眼了。”

“呸!”商陆朝他的脸上吐了一口口水。“阉奴!不得好死!天道轮回你早晚会得到报应的!”

“活得不耐烦了吗?!”韦应上前扯住商陆的衣领,一手握紧腰间的佩刀就要驾到商陆脖子上。

汪晚意摆了摆手,示意韦应退下去。

“想激我让你死的快些?”他用绢帛擦拭着脸,原本噙着笑意的表情大转弯,浑身上下有让人胆颤心寒的森意。

“商大人,见过女子穿的红绣鞋吗,玲珑三寸轻移莲步,婀娜多姿,但我西厂也有一种红绣鞋,男女皆可穿得,不如……”

他将手中的绢帛弃在商陆的脸上,那张如云般柔软飘逸的绸缎就随着汪晚意的话连着飘飘荡荡一同坠落地下。

“本官也送给商大人一双,就当做您入我西厂的第一份见面礼。”

红绣鞋,酷刑之一,铸铁为鞋,烧红使人穿之,废足逼供。

“头顶青天,脚立在地,商大人这双脚您今儿个可就算废在这里了。”

身后垂头毕恭毕敬的番役走上前,他们头顶黑帽身着墨色役服,面无表情的将商陆脚上穿透的铁钉拔起,商陆脸色瞬间变的惨白如纸,冷汗直流。

他痛苦的咬着下唇,血从齿缝隙间渗出,从下巴蜿蜒到蠕动着的喉结以下,叫出的声被他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

黑铁瞬间被烧的血红,如坠入无边黑暗前挣扎的落日。

“汪厂公,戴大人在外说有要事见您。”

门外太监通报声传来,汪晚意眼尾瞥过去一眼。

“义父,这里就交给韦应吧。”韦应躬身道。

从被罢官到官复原职,韦应跟了自己短短两月,这两个月,别的韦应没学到,但这折磨人的本事倒是得了自己真传。

“有应儿替义父分忧,义父倍感欣慰。”

出了狱厂的门,就看到戴绍妗在西胡同口忧心忡忡的左右踱步,拳头打在手心,唉声又叹气。

外头日头已经大明,火把熄灭的飞絮随风飘舞,汪晚意一个皱眉,用袖子挥了挥。

戴绍妗刚接到小太监的回信,见到汪厂公出来,正了正歪倒的乌纱,提着官服小跑着来到汪晚意的身侧替他打着阳。

“心烦气躁,不成气候。”他嫌弃的瞥了他一眼,冷声道。

“提督大人,东厂尚厂公和徐学士清早就在乾清宫外候上疏,早朝时太和殿徐党残余弹劾您越俎代庖,私押朝廷命官呢!”戴绍妗急的如同锅上蚂蚁,他身子压的低但是这语调拔的老高。

“大人,您看该如何应对才是啊!”

“戴大人倒是比我这个被弹劾的还着急,本官被上疏也不是一次两次,诏狱都去了两个来回,本官不还是手掌权柄好端端的站在这?”汪晚意腰挺的笔直,高视阔步,脸上不见难色。

戴绍妗委屈的看了汪晚意一眼,他如何不着急,他是汪派的左右大护法,说难听点就是一丘之貉,汪厂公要是真倒了台,他也得跟着一起完蛋。

再入宫廷,远远望过去就是金顶红门的宫殿,云雾缥缈添的是庄重恢宏,太和殿下三十九阶汉白玉石雕台阶,三层重叠雕梁画柱,中间的丹陛沿着向大殿通去。

青天之下,肩挂黑披风身着绯衣的少官身后跟着六名着青绿绣金虎官服的宦官,丹陛左右两排站着手拿笏板的外臣和单手握刀的锦衣。

进了殿门,大殿之下文武百官群臣俯首,大殿之上,少年帝王坐于龙椅之上,如玉般雕琢的模样,薄唇紧抿眉头紧皱,一身方心曲领绛纱袍,头戴皮弁,生的精致明艳但少了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度。

“内臣汪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汪晚意低垂着眸,挥开披风至手为拜三叩,眼尾瞥向身侧拿着笏板出列低首的侍读学士徐则庸和手持拂尘避在侧的东厂厂公尚容。

“皇上,汪正私押朝廷正二品官员,私刑朝廷命官,欺君之罪越俎代庖请圣上圣裁!”

徐则庸言辞激愤,话说一半余光对着汪晚意冷哼一声,瞪着眼睛捋着胡子继续说道。

“下官敢问汪公公,商大人刘大人和众吏部官员犯了大明的哪条律例!”

“汪正。”朱昭延软着语气,目光忽闪的望向殿下跪着的汪晚意,底气不足的说道。“你不是告诉朕,商大人辞官回乡了吗?”

“罪臣有罪!确是没有对陛下如实禀告!”

尚容见汪晚意败露,得意的上扬着嘴角,兰花指捋着乌纱上垂下的朱婴,甩了两下拂尘。

“汪正!你可知欺君是何罪!商大人与朕师生之谊,你竟然!”朱昭延大拍御桌,他白着脸,神色虚弱,那双凤眼里几分怒意。

“此事事出有因,罪臣也只是想为陛下分忧!”汪晚意连忙拱手说道。“请陛下注意龙体。”

汪晚意面无表情抬手,身后跪的宦官从后递过来一副卷轴,被他双手呈了上去。

“西厂奉命监官,罪臣手下探子查到商陆三月前秘密觐见衡王,商陆借下官复职之由愤故辞官回乡,实则同乱党与衡王密谋夺权,夺门之变后罪臣深感危机,遂派人深入敌营掌握证据,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有意隐瞒陛下,是罪臣罪该万死!”

“经审讯,嫌犯罪臣已招供伏诛,罪臣手上便是乱党所签的认罪书,请陛下过目。”他语速极快,噼里啪啦说的言辞合缝,字字珠玑。

内侍将汪晚意手中卷轴呈上,朱昭延接过翻了看起来,打开卷轴迎目而来的是触目惊心的血指印,一笔一笔的认罪书里有十几名要员的名字。

朱昭延急火攻心,大拍桌案。

“罪臣刘奕已招供,衡王与商陆和徐家里应外合,证据确凿,请陛下派人搜查,便可一目了然。”汪晚意继续说道,他眼神坚定,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意。

“阉狗你血口喷人!”徐则庸见汪晚意祸及徐家,立马双腿跪地激言辩解。“皇上勿听信这阉奴的一面之词啊!皇上!”

“皇上!汪公公所言极是,此等奸人试图颠覆朝纲,行此大逆不道之事请陛下诀不能姑息,望陛下圣裁!”戴绍妗见形势大转立马出列,转着黑白分明的眸子为汪晚意唱和道。

“望陛下圣裁!”

“望陛下圣裁!”

越来越多的官员纷纷应声,也有不做声之人并不想踩进这滩污水里。

尚容有些意料之外,他抹着脂粉白花花的脸上皱纹叠起,懵了片刻转着眼珠子也跟着跪了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

“皇上!都是老奴听信奸人一面之词,老奴入宫五十载从先皇还在时就在身旁伴驾服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东厂主内同西厂主外一同监官,老奴是老糊涂才会冤枉了汪公公啊!”

汪晚意轻扯嘴角,淡淡的开口。“尚公公为大明卑躬屈膝,今日也只是被奸臣的妖言猪油蒙心,汪正又岂会怪尚公公的无心之举呢?”

“皇上!皇上!徐家真的没有……”徐则庸惨白着脸浑身直打哆嗦,他瞳孔巨震手脚冰凉。

“此事牵连重大,朕就全权交给汪正,将涉案人员收押处置!朕累了无事便退朝吧!”朱昭延站起身甩着宽大的衣袖,离开了龙椅。

汪晚意站起身拍了拍膝盖处的灰尘,看了眼瘫倒在地的徐则庸,冷哼一声,大步流星朝殿外走去。

走出殿外,戴绍妗小跑着跟上,他是三年中榜探花郎,年少风发,任翰林院编修后被汪公提携升为侍读,官居从五品。

“原来提督大人早有准备,太和殿上下官真是提心吊胆!”戴绍妗长的很是俊俏,瓜子脸眉目如画,一双桃花眼如春水含情,又是纨绔子弟显得轻挑浮燥。

“怕什么?怕本督倒台?”汪晚意调笑他。

“不不不,不敢不敢!”他连忙摆手,笑着说道。

“那徐章今早抬出来的时候这浑身上下血淋淋的,哎呦那真是惨不忍睹啊!啧啧啧。”

戴绍妗在外等候的时候,瞧见了被抬出来的担架,麻布盖着血都透了出来,被邪风那么一刮,黑洞洞血肉模糊的眼眶就这么被他看了个清楚,当真恐怖食不下咽。

“要是绍妗想换个靠山,也想效仿着有眼无珠一回的时候,念在你我一场的情分上,本官发发善心,就只挖那么一颗,给你留一颗完整的,你看如何?”他笑着贴近戴绍妗的耳垂边,眼里是看不透的雾。

“下官就是说说而已!开个玩笑,我对提督大人忠心耿耿说一不二!”他吓得闭上眼睛用手宝贝的护住。“醉玉楼的姑娘们都言下官的眼睛生的好看,能把人看酥了去,我可不想被剜一颗剩一颗!”

汪晚意被他逗笑了。

“本官也是跟你开个玩笑,绍妗还当真了不是,我们进内廷当奴才的,要逗主子开心舒心,做不得也要刀架脖子上逼着做得,我汪正除了会抽筋扒皮,拔骨剜心之外,这讲笑话的本领也是宫中一最,你那眼珠子值几个钱,自己留着吧。”

他笑起来也是好看的紧,狐狸眼笑着眯成一条线,眼波流转间有妩媚的流光星星点点。

“提督大人,京口新开了一家红楼,听说哪儿姑娘们个个如花似玉堪比天上仙女儿,不如让下官带着提督大人,快活快活?”戴绍妗亮着眼睛笑道。

“可别带上韦应了,他那么严肃,姑娘们看着都害怕!”他心里又合计了几下,又开口道。

汪晚意身材高瘦纤细,仪态雅正,并不似寻常内臣内侍那般,躬身久了落下驼背的毛病。

西厂厂主,汪正,字晚意,心狠手辣之外爱财好美色,京城上下红楼寻花问柳,从不避讳自己失了宝贝不带把儿。

“今日就不了,改日吧,圣上吩咐的要事还没办妥。”汪晚意笑着说道。

出宫坐马车回到西厂的时候已经天渐晚,锦衣卫翻天覆地的搜查徐府上下,掘地三尺果真是搜到了一批数量惊人的冷器火器。

帝王大怒,下旨诛九族,菜市口问斩以儆效尤。

徐家被抄,徐妃倒台被伏,衡王被俘下狱,上至一品大员下至平民百姓,一时间,京城之内人心惶惶。

三日后乾清宫外。

“汪公公此次立下大功,陛下命西厂抄徐家满门,想必你西厂,又是从中捞到了不少的油水。”尚容在殿外侯着汪晚意,虽是打着趣,但话中还是能听出来是红了眼。

尚容还是个娃娃的时候便净身入了宫,受先皇宠信设立东厂,紫禁城这么多的太监宫女,死一个奴才扔出去,又能进来几个活的,这当中能熬出头的又能有几个,哪能都记得住。

但汪正他依稀还是能记起一些,入宫时也是个五六岁的半大娃娃,机灵聪明长得也是个好相貌。

尚容年过半百才得的厂主之位,而汪正如今还是个双八少年,陛下为他另设西厂,短短单年势力发展就远超过东厂,在他面前站着的早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乳臭未干的男娃娃。

“尚公,咱们都是吃皇饭的,皇恩浩荡你我立场都是为陛下分忧,东西两厂还用得着分你我吗?说句不当说的话,要是他日汪正抄的地儿是尚公京城的后院,汪正也定会将您的家眷对食不论男女,待如汪家的家眷一视同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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