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戚星剑到底是比卓世为小了两岁，虽说各方面比普通alpha出众的多，可免不了十岁孩子想一出是一出的毛病，又要逃走，又想报仇，于是便要偷偷溜进区长办公室，想要拿到一些可靠的资料。

“你以为区长是什么级别的人物？”卓世为靠在墙边，并不怎么愿意跟他去区长办公室瞎做贼，“那些议员来这儿，有的连招呼都不跟他打，你以为他的办公室里能有什么最高机密。”

戚星剑突然有些不知所措，站在原地垂着头。

“去倒是可以去一趟。”卓世为拍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腰背一挺便站直了，他勾起一边的嘴角朝戚星剑笑了一下，说：“去拿点儿别的。”

两个人屏息凝神偷摸到区长办公室的那一天，正是外面传来好消息的日子，整个安置区的气氛都不同从前，孩子们有的盼望着以后的好日子，有的恐惧着新生活，有的突然不用训练后变得焦虑难耐。

教员们除了暴力不懂别的与孩子相处的方法，可上面下来的通知说了，不能再暴力对待，于是安置区乱糟糟了一整天，区长作为唯一一个还算受孩子们爱戴的大人，义不容辞的来到了宿舍安抚大家的情绪。

戚星剑的手刚摸上区长桌子上那块掉色了的手表，便被卓世为轻轻敲打了脑袋。

“不拿他的东西。”

“为什么？这块表可以卖好价钱。”戚星剑摸着头非常不悦。

卓世为在黑暗里往外瞧，宿舍里亮着光，刚好看到区长有些佝偻的身影，慈祥，却又有些落寞。

“他是好人。”

顶级alpha智商和行动力都是超乎常人的，两个顶级alpha联起手来，不出两天便准备好了逃跑路线以及所需的钱和物资，就连逃出去之后的日子都想好了。

卓世为被带来安置区的时候还很小，戚星剑来的晚，于是还隐隐记得回家的路，两人凑够了钱，只要有住处，随后再找一个黑市做工就不愁活不下去，更何况他们两个都是有一身力气没处使的人。

夜里两个人翻到房顶，躺着最后看一次安置区里的星星，卓世为都快睡着了，戚星剑突然问道：“世为，你喜欢omega吗？”

卓世为把脑袋下面压着的手抽出来一个揉揉眼睛，然后随意的伸展到一边去。

“不知道，你呢？”

戚星剑侧过身来看着卓世为，“我不喜欢omega，他们太弱了，我想和强的人在一起。”

卓世为脑子里蹦出了一个小omega的样子，情不自禁的笑着说：“可我倒觉得他们挺可爱的。”

戚星剑转过身来大字平躺在房顶，大声说：“我们都会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戚星剑想，他会有家，会有一个和他一样强的伴侣，他们携起手，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家也会越来越好。

卓世为却并不那么笃定，他心里矛盾，他自小就来到安置区，这里弱肉强食，可是他还蛮喜欢的，他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听区长说外面讲究左右逢源，他不会，他只知道有多大能力就得到多少回报，至少能打就能不被欺负。

两个人在房顶醒过来的时候，安置区里正热热闹闹的拉横幅，尘土飞扬的土地提前一天被打湿压平铺上了红地毯，巨大的欢迎横幅展开在操场的大门上，安置区的孩子们即将迎来他们人生中一个重要的转折点，每个人都穿着洗干净的衣服，带着自己屈指可数的行李站在操场上。

卓世为看了看戚星剑，他望着那些期盼着别人给一个家的alpha，眼里充满了不屑。

“他们真以为能去过好日子吗？什么样的家庭才愿意领养我们这些坏小孩儿。”

卓世为往下看了看没有接他的话，一手撑着站了起来，然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走吧。”

把喧嚣放在脑后，去闯荡他们的天下。

刚从房顶跳下，卓世为就看到了拉着原肖楠的手开开心心一蹦一跳的阮羽，他们是第一个到达安置区的家庭，在门口领了号登了记正往等候区走，也是要来领养一个alpha回家。

阮羽一大早醒来就催着原肖楠出门，阮封因为筹备这件事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了，原肖楠的房间就在阮封房间对面，头天晚上他特意叮嘱了阮羽，如果要来找自己，千万千万记得小声。

可是阮羽哪里记得住这个，他脑袋里全都是开心的事情，能把卓世为带到自己家里来，以后自己就真的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哥哥了，他光想想就觉得开心的不得了，天微微亮就坐起身，揉揉眼睛往楼上跑，用尽全身力气使劲儿拍原肖楠的房门，好像生怕家里有谁听不到一样，大声喊着：“快点呀！哥哥要被别人抢走啦！”

原肖楠吓得从床上跳下来，鞋子都没穿就赶紧给阮羽开门想让他小点声，可叹阮封的睡眠质量又是真的不怎么样，他刚蹲下捂住阮羽的小嘴，就看到阮封的房门打开了。

不同于往日的精雕细琢，阮封的头发都睡的竖了起来，歪歪扭扭的顶在脑袋上，惹的阮羽哈哈大笑，原肖楠慌忙起身，报备道：“先生，我和小少爷要去安置区了，昨天说好的......”

阮封点点头表示他还记得，转身准备回去继续睡，临关门的时候突然转过头对原肖楠说：“你怎么也跟他似的不穿鞋子。”

门关上，原肖楠和阮羽一同低下头，一大一小两双脚丫踩在地板上，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对面的屋里发出一声抱怨：“快点离开！还有人要睡觉！”两个人又同时捂住了嘴巴，偷笑着钻进各自的漱洗室里，不到半小时便全都收拾好了。

卓世为看着阮羽，大约也猜得出阮羽心里的愉悦，这孩子向来都是喜怒皆形于色，没有一点要瞒住别人的事情。阮羽真是被宠爱着的小孩儿啊，自己六岁的时候都会自己洗衣服了，记忆里怎么都没有这样蹦蹦跳跳开心的时刻，也从来没有这么可爱过。

察觉自己嘴角笑容的卓世为吓了一跳，迅速调整表情后跟在戚星剑身后往矮墙走去，两个人踏着晨光，空气里还有潮湿泥土的芬芳，安置区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干净清爽，但是他们却来不及留恋。

往日矮墙上还有高高的电网，用木棍支撑着，高度和其他墙壁上的电网持平，但为了美观，头天晚上连夜拆除了，两个人原本打算趁乱从正门逃走，但那样总归风险大些，于是得到拆除电网的消息后两个人激动的不得不上房顶上去笑一笑。

往日里矮墙下面堆着一些废弃的纸箱子，厚度足以让他们踩着翻越那堵矮墙，但今天箱子被收走了，他们只能叠罗汉把一个人先送上去。

两个人个子差不多高，但戚星剑从房顶上下来之前专门换上了白色T恤，为了满足他微不足道的仪式感，卓世为决定不弄脏他的衣服，让他踩在自己肩膀上先行爬了上去。

戚星剑上了矮墙便要弯腰把卓世为拉上来，卓世为伸手一撂，把背包垫在了戚星剑身下，让戚星剑趴在包上拉他上去。

戚星剑愣了一下，迅速回过神来笑骂道：“哪儿有这么夸张，以后干干净净的日子多着呢。”

虽然这么说，但依然丝毫不迟疑的趴在了卓世为的背包上。

卓世为骂了他一句，然后伸手抓住戚星剑的手。

两个人身手都很利落，没费力气便双双坐在了矮墙边上，矮墙外是一片火红的兰鸢花田，中间有油菜花点缀，星星点点妖娆中又有朝气蓬勃，分外好看。

“走吧。”卓世为习惯性的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纵身往下跳去，T恤被风吹起一角。

卓世为警惕的用双眼巡视了一圈，回过头发现戚星剑仍在墙头坐着，于是喊他：“你怎么不跳？”

戚星剑从未见过这样的多姿多彩，整个人都有些愣怔，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问道：“世为，你看这花好看吗？”

卓世为看看脚下被自己踩成泥泞的红色，“还行吧，这个闻多了对身体不好，快走。”

兰鸢花是生产抑制剂时用量不多但非常重要的一个成分，常被买不起抑制剂的穷人当做廉价抑制剂使用，只是这个用量过多会造成昏厥甚至假死。

这不在他们的学习范围内，所以戚星剑不知道，但卓世为知道，因为他在安置区里的每个夜晚都会抽出两个小时睡觉的时间潜入图书馆看书，那些落满灰尘的旧书，组成了卓世为完整的世界观，让他即便没有走出过安置区，也仍旧见识了世界的多姿多彩。

“这花好漂亮，我摘一朵给你戴上，看像不像西门庆。”戚星剑一跃而下，站稳后迅速摘了一朵花要往卓世为耳朵上别。

卓世为边往前跑边骂他：“呦，你还知道西门庆呢，那你这头蠢驴知不知道这花有毒啊。”

有毒倒不至于，可卓世为就想吓吓他。

果不其然戚星剑像见了阎王爷一样惊恐的把花丢的老远，然后跟在卓世为身后逃离了兰鸢花田，刚离开那个阎罗殿，此刻的戚星剑对自己的命宝贝的很。

两个人边跑边打闹，在安置区里缺失了好多年的自由和快乐好像一瞬间全回来了，此刻他们只是两个小男孩儿，可以放声大笑，也可以奔跑跳跃，无需靠打架来维护自己的一席之地，因为这整片天地，都是他们的。

卓世为记不清那天走了多远的路，他只记得他们一刻也不敢停，兴奋和紧张刺激着他们，让困和饿都消失不见了，可同时他们也找不到戚星剑的家了。

那个原本就不大的小木屋，在一个人都没有的情况下，不知何时被人夷为了平地，那块儿不到十平的小地方上堆满了垃圾，有蝇虫在上面乱飞，还未靠近就闻到一股恶臭。

戚星剑疯了一样把那些垃圾推到一边，他先是用旁边的废弃木板，后面木板腐烂断掉就直接上了手，他的白t沾上了脏东西，头天夜里特意洗干净的头发和身体也变得臭烘烘。

卓世为拦不住他，便帮他一起整理这片脏乱，两个人的好心情瞬间抛到了脑后，卓世为倒是还存留着理智，他明白，就算把这些垃圾全都清理干净了，这个地方也不能为他们遮风避雨了，因为他们既不会装订木板，也不会用砖头砌墙。

可他要和戚星剑一起发一次疯，停下脚步以后他觉得一天的疲惫全都涌了上来，觉得只有把脑袋放空才好。而且他也不想在好朋友痛苦的时候保留理智安慰对方，那没有用，当下只有和对方一起发疯才算最好的安抚。

不得不说卓世为和戚星剑还是低谷了大人做事情的谨慎程度，他们离开安置区不出半小时就被发现了，是教员清点人数的时候发现他们小组里少了两个人，然后花了几分钟时间点名排查发现是他们两个。

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大人们就发现了原本清扫干净的矮墙下面多了很多尘土，是他们从矮墙上跳下去的时候蹭落的，登上矮墙就看到那片被他们两个打闹时踩成红色泥土的兰鸢花，进而顺着他们逐渐消失的红色脚印，推断出他们去了戚星剑家的方向。

区长明白戚星剑的心思，这孩子自一开始就觉得自己不属于安置区，他渴望一个小家，不喜欢住在这样的大通铺里，只是区长不理解为什么卓世为也会跟着他一起胡闹，可是此刻孩子的心情他是最在意的，他把安置区的流程交代给助手后，便只身一人不远不近的跟在两个孩子身后。

他们很快乐，身上好像突然多了普通的小男孩儿都有的朝气，他们来时都是那样小，现在却长的这样高了，他们还会继续长高，以后也会有他们自己的生活，区长觉得心疼又欣慰，这些孩子都会长大，“安置区”这个错误的存在也终于不能再影响他们的人生，于是直到看见两个孩子疯了一样的清理那堆垃圾时，他才终于忍不住走了出来。

他先走到卓世为身边，摸了摸他的头便让他冷静了下来，然后走向戚星剑，戚星剑身上满是垃圾的酸臭味儿，他却依然强硬的将近乎癫狂的臭小孩搂进了自己怀里，好像有时候拥抱的确能瓦解愤怒，戚星剑终于不再执着于这片废墟，他紧紧抱住区长并不挺拔的身躯，把自己的头埋在区长的怀里失声痛哭。

卓世为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他心里明白他们非回去不可了，他开始担心阮羽找不到他已经离开了，更担心阮羽压根就选了别的alpha，他不懂什么是患得患失，只觉得自己胸口发闷，一想到阮羽要带别的alpha回家就觉得受不了了，于是在这个过程里竟然有些怨那个才六岁的小孩。

戚星剑哭够了，哽咽着说：“我的家没有了......区长......我没有家了。”

区长轻抚着他的后背为他顺气，“会有的。”

三个人驱车回到安置区时整个流程已经进行了一半，领养的家庭全都登记好了，有些动作快的已然在电子册子里选好了想要带走的孩子，安置区的孩子们也都穿戴整齐排排坐好了，每个人都精神十足，而休息室里的阮羽却哭的眼泪鼻涕往一处流。

原肖楠依然蹲在他面前，哄道：“先生是提案的发起者，只有先生做出表率，才能让别人信服啊。”

阮羽哭道：“可是为什么我们要排在最后，如果有人把哥哥选走了怎么办？”

原肖楠见过卓世为，便知那孩子是个抢手的，这些领养家庭都是经过筛选的，家里没有alpha孩子且条件优越足以抚养alpha孩子的家庭才可以领养，可贵族家庭哪里有那么多好心，他们其实就是来给自家omega孩子选一个称心如意的保镖，从小养着，今后用着趁手罢了，卓世为论力量论智慧都是拔尖的，很难保证他能留到最后。

可他依然哄骗阮羽说：“领养家庭是多过这些待领养的alpha的，万一他被留下来了呢？”

这招并不管用，阮羽心里再清楚不过，他的哥哥是很抢手的，只是他看的不是力量和智慧，而是觉得他的世为哥哥是这些alpha里长得最好看的，所以一定会被第一个选走。

“我们来的这样早，可是却不能第一个选，这不公平。”阮羽在自己受委屈的时候向来要跟别人讲究一个公平公正。

原肖楠皱了皱眉做思考状，然后茅塞顿开般笑道：“那我们就在这儿蹲住他，如果我们看到他了就把他叫过来，跟他说叫他不要接受别人的邀请，等着我们来带他回家好不好？”

阮羽也破涕为笑：“对哦，爸爸说只有哥哥们同意了，领养家庭才可以带他们回家，那哥哥不同意就好啦！”

说完，他就晃荡着小短腿从凳子上跳了下去，轻松的爬到了窗台旁边的凳子上，还没等原肖楠开口，他就头也不回的说：“我等会儿走之前会擦干净的。”

区长带着浑身散发着酸臭味儿的卓世为和戚星剑洗了个澡，还帮他们重新修剪了头发，然后找出两件新衣服给他们换上，可这会儿的戚星剑即便穿了新衣服也已经完全没有清晨穿上那个白T时的心情了，他已经过了刚才那个极端悲痛的阶段，哭丧着脸，垂着头，难过已然是浮于表面了，但对他来说，更多的还是对未来的不知所措。

从宿舍出来，区长开始跟他们讲他们错过的流程讲解，“你们是被选择的，同时你们也可以选择他们，如果对方家庭是你们不想要的，你们可以拒绝。”

“拒绝然后呢？”

安静了许久的戚星剑突然发问。

区长站定脚步，说：“如果没有家庭把你们带走，你们就要等下一次的领养。”

戚星剑又问：“下一次是什么时候？是什么样的家庭？”

“下一次是普通家庭。”卓世为在离开前去图书馆还书，看到过那个张贴在图书室门口的公告。“如果我们这次不被领养，下一次就是普通家庭，如果再不被领养......就要回到原家庭附近......找那些人领养。”

然后三个人站在走廊里，长久的静默。

他们每个人都知道，来领养的家庭跟安置区里的孩子数量是不对等的，最终肯定会剩下需要回到贫民窟找人领养的alpha，贫民窟里的每个人都自身难保谁会领养一个孩子，只不过是把他们丢回原来的地方，然后依靠他们自己长大。

但他们不能怪那些议员，因为他们要考虑的是大部分孩子的权益，为了多数，总要牺牲少数。

区长还在碎碎念着说他们的小组已经在操场中间坐好了，为了不破坏整体整齐度，他们只能在旁边找个位置坐下。戚星剑的情绪已经低落到了极点，他眼睛红肿着，垂头丧气的跟在区长和卓世为身后，被安排坐下以后也还是脑袋空空，再也没有了早上离开时的思绪万千。

卓世为则是一到操场便开始往领养家庭的方向找寻，他听到别人说有几个家庭已经带alpha走了，他下意识觉得阮羽还没走，他视力很好，在不远处的领养家庭里用眼睛挨个搜寻，可他看了两遍也没找到阮羽和那个陪阮羽来的高个子保镖。

他原本是有信心觉得阮羽一定会来找他，但现在领养家庭里没有阮羽和保镖的身影，他当即便断定阮羽已经走了，阮羽的父亲是阮封，是所有议员里职位最高的那个，按照卓世为的逻辑来说，阮羽作为阮封的儿子是完全可以拿到第一选择权的。

他瞬间也没了心情，余光瞥见他种的兰花有些发黄，便利落的起身去找水了。

戚星剑看身旁的人起身，压低音量叫了一声“世为”，没听见卓世为回应就问也懒得问了，在他看来卓世为现在应该跟自己一样悲伤，自己就应该放他去冷静冷静。

卓世为离席以后没有直接去挑水，而是转道又回了宿舍，他把自己的背包打开，里面只有两件衣服和一本书，还有一颗可能已经坏掉了的牛奶糖，卓世为把那颗糖拆开盯着看了一会儿，然后丢在地上踩在脚底下，却又在下一秒怜惜的从地上捡起来拿到水龙头处冲洗。

奶糖越洗越小，卓世为伸着手，看着奶糖逐渐融化直至消失，他又回到自己的床边，把地上的糖纸捡起来，小心翼翼的夹进那本书里。

他还没能让自己彻底冷静下来，便听到了敲门声，来人说他被一个大老板选中了，叫他赶紧出来看看。

卓世为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古代小说里待嫁的女儿，明明没得选，周围的人却偏偏做出一副他可真幸运的样子。

他把东西重新装回书包里，然后单肩背在身上走了出去。

他没有看那些人递过来的领养家庭背景资料，也没有认真看要带自己走的人是谁，只是在区长问：“孩子，你愿意跟他们走吗？”的时候点了点头，然后签了个字。

他跟在要带他走的人身后，背着书包准备踏进他未知的生活里，还没走到门口便听见“咣当”的开门声，随即是奔跑声，他转头看过去，面前突然冲过来一个嫩黄色的小炮弹，他连人带包一下子被扑倒在地上。

眼前的星星消失，他才看到身上趴着的，穿着嫩黄卫衣噘着嘴要哭了的阮羽。

“哥哥你怎么能跟别人走，我在这里等了你好长时间，早上都没有吃饭。”摔在地上的人是卓世为，可这场景却好像阮羽才是摔疼了的那个人。

原肖楠朝人点了点头以示抱歉，走上前去把阮羽抱起放在地上，又伸手将卓世为拉了起来。

“抱歉，这是我家小少爷很早时候就认识的朋友......”原肖楠知道是不情之请，所以连开口都带着试探。

来人明显不是主人家，只是被派来做事的，并不认得在圈子里很出名的原肖楠，只道：“这是我家主人选好的，不好意思，还请小少爷割爱。”

阮羽早已抱住卓世为的腿，坐在了卓世为的脚上，说什么也不愿意放哥哥走。

“哥哥，你跟我走吧，跟我们走吧，叔叔把你的房间都收拾好了，爸爸也早就醒了在家里等着你来呢，你要是不去我们都会伤心的。”

原肖楠惊叹于阮羽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技术，面上却依然是那副冷静谈判的表情。

卓世为见状便朝来人耍赖反悔道：“我们不是双向选择吗？我现在不愿意跟你们走了。”

来人眉心皱起，凑近拿出刚才卓世为签了字的纸，“孩子，安置区该不会连这个都没有教过你，你签字之前是双向选择，你签完字就代表你已经选择了我们......”

“如果反悔，我们是可以把已满12周岁的你送上alpha少年法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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