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齿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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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乐极生悲,屋漏偏逢连夜雨是个什么意思,藤剑佑在周日的大清早算来了个深刻体会。

“老王,你周末通宵我可是需要睡眠的啊,你忘了昨天给我喝了多少酒啊……”

“……”

脸还黏在枕头上的藤剑佑迷迷糊糊,完全凭直觉应着电话。

“诶,说话啊……”

藤剑佑想王旭峰这家伙什么时候也这么深沉了,又想可能是昨天被自己气的,这么想着总算翻了个身,眼睛却没舍得睁开。

“昨天你说那事我考虑过了,诶,我退出江湖太久了……”

藤剑佑打了哈欠,伸展着身体。

“你知道啊,我也不是小鲜肉了,你看昨儿熬个大夜就要命了……现在脑袋还疼,你说我这要是看上谁去hotel体力不足,出个笑话就毁一世英名了。诶,老王,我说你倒是说话啊?”

“我倒觉得你体力很好……”

“啊,谢谢啊哥们,这么看得起……诶?”

藤剑佑脑子一激灵,“嗖”地一下把手机拿开又凑近,那清冷傲慢的声音……

手机屏幕上五个字闪个不停:“冰块娃娃脸”

卧槽……

藤剑佑用史上最快的速度冲了个澡,反复确认没有夜店的烟酒味后套上T恤牛仔裤就往外冲。走到门口又觉得自己这样不太矜持,呵呵一笑转头看向自家柯基。

贺吉悠看着奔向自己的一人一狗,表情没有多大变化,很自然拉着藤剑佑在小区里七弯八拐,自在地像自家花园一样。

“那个,你怎么进来的?”

“门卫开的门。”

这么容易?藤剑佑心想,不对啊,他家小区门卫一样尽职尽责,怎么这么容易就放外人进来。

问题还不是这个。

“话说,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贺吉悠脚步一顿,拉着藤剑佑往墙角一压。

“你的老王发我的。”

“啊?”

贺吉悠面无表情,藤剑佑开始发慌,眼神乱飘。

“那什么?今天不是周末吗?”

“所以你昨天彻夜狂欢了?”

“啊?啊……不是,那不老王开的店吗,周末给兄弟捧场,哈哈,应该做的……诶,不对,我们不是一三五见吗?”

“所以二四六及周末就和老王混了?”

贺吉悠淡淡地接着话,藤剑佑怎么回都不对,忽然又想,不是,他俩充其量就是炮友,他慌个屁啊。

“我说,我俩不过两夜的关系,我周末和谁混不重要吧。”

贺吉悠正准备蹲下身子逗逗柯基,听藤剑佑这么一说,眼睛嗖地眯了起来。

“阿佑,你还记得第一次我说过什么吗?”

“啊?一三五?”

“后面的。”

“你爱干净?”

藤剑佑的满脸空白让贺吉悠明白了问题的核心。

“阿佑,单身吗?”

“单……”

“交往吧。”

“额,好。”

藤剑佑再次顺应了自己的直觉思维,完全不过脑地在认识人一周,深度交流过两晚后,给单身三年还失业的自己安排了个男朋友。

“那,我现在可以吻你吗?”

“嗯?”

藤剑佑的疑问句被贺吉悠的攻势化成了纠缠的湿润。

对于贺吉悠完全不介意大庭广众的行为,藤剑佑疯了,虽然他出柜不介意性向外露,但是这可是光天化日啊。

“唔……”

真舒服。

意识到这是自己的真实想法,藤剑佑恨不得敲晕自己,完全没意识到贺吉悠在他昏沉时将他拉到了树荫下,完美找到了掩护死角。

“唔……嗯……慢点……”

该死,这家伙的吻技怎么这么好。

“阿佑,张嘴。”

“啊……嗯?”

藤剑佑身子发软,双目含春嘴巴半张,却没有迎来他以为的缠绵。他疑惑地睁眼,眼前是贺吉悠若有所思且超级冷静的脸。

“怎……怎么了?”

“阿佑……你有蛀牙。”

“啊?”

半小时后,藤剑佑知道了他新男朋友的身份。

高级私人牙科医院主治医生,贺医生。

藤剑佑颤颤巍巍地看着戴上口罩的贺吉悠,耳边传来旁座病人牙齿和机器亲密接触的可怖声响,脸不自觉地就皱成了一堆。

“我说贺医生……”

“张嘴。”

“哈哈,那啥,我真的没啥感觉。”

“牙齿黑了。”

“但是我真的不……唔……”

藤剑佑的嘴里多了手指,隔着湿滑的手套摩挲着他的牙龈。

“唔……你……干什么?”

“帮你放松牙龈。”

“不……是,你……这样……嗯……”

藤剑佑支支吾吾,声音里带着被手指划过的战栗,一声“嗯”硬是让诊室里的恐怖磨牙音变了颜色。

贺吉悠眼睛微眯,藤剑佑恍惚看着贺吉悠的眉眼,忽然一个激灵猛地一推。

“唔……你干什么!”

MD,又被牵着鼻子走了,藤剑佑抚着胸口,再次觉得这贺吉悠太可怕了。

“能乖乖给我检查牙齿了吗?”

“不是,我忘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藤剑佑少有地转动脑子,为自己找到逃跑的理由开心。

“说。”

“我没钱!”

藤剑佑拍了拍胸膛,理直气壮。贺吉悠也不急,身子前倾,手往贺吉悠肩上一按,气定山河。

“没关系,我有。”

“呜呜……哦。”

笑成哭,藤剑佑呆看着贺吉悠打开了紫外线灯。

“这是消炎药,吃多少次多少颗包装上都备注好了。然后这几天忌辛辣忌烟酒,多吃清淡的食物,还有……”

贺吉悠边交代边把药依次装进了诊疗袋,忽然想起了什么,话止在了最后一句。

“还有…什么?”

但是他忘了,世上还有藤剑佑这种不懂就问的直脑筋。

“忌激烈运动……”贺吉悠挑了挑眉,“当然,如果阿佑你觉得自己拔了智齿恢复不需要时间,我是很愿意配合你……”

“不用配合我!”

藤剑佑捂住肿起的右脸,恨不得冲上前咬贺吉悠一口。

贺吉悠给他检查蛀牙,最后找到烂了一半的智齿。这导致藤剑佑被戳得哇哇直叫形象全无就算了,最后还要在小孩子们的注目礼下听无良医生的调侃,即使脾气好如藤剑佑,此时也恨不得遮住脸赶紧撤。

“阿佑,恢复期间你家老王的夜店就可以不去了。”

“为什么?”

“我刚说了什么?”

“我可以不抽烟不喝酒。”

哼,再被忽悠我就是小狗。

“嗯,我也可以一三五保持运动。相信我,我绝对可以用其他疼痛替代你的牙痛,让你乐不思蜀。”

贺吉悠收拾工具的手甚至都没停。

“不是,你不是我男朋友吗?可以不征求我的意见想干就干?”

藤剑佑不满,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音量和内容的劲爆。

“阿佑。”

贺吉悠指了指周围窃窃私语的人群,藤剑佑立马意识到自己给了场最直接的八卦表演。

“卧槽,你…!”

贺吉悠笑了笑,凑近藤剑佑的耳朵。

“还有,刚才问题的答案,我当然可以。”

藤剑佑会乖乖听话吗?他这次还真的听话了。

听话的原因也很简单,贺吉悠跟着他回家了。

“我说,我是牙齿有问题,不是腿有问题。”

贺吉悠停好车,一手拉着狗,另一手抓着藤剑佑就往小区里面走。

“贺医生。”

“阿佑,我们是不是开始交往了?”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节奏太快了?”

藤剑佑终于开始反省自己的脑神经回路过短了,就算经历多年空窗期,这随随便便就开始交往,是不是已经不适合他这把年纪的人了。

“你看,我其实一点都不了解你。当然啊,我觉得睡就睡了,事实嘛也没什么好回避的,但是我现在的一没工作,二没什么人生追求,临近30,玩呢也有点气力不足,那什么……”

贺吉悠停下脚步,看着右脸肿着眼神四处乱飘的藤剑佑,虽然那天在酒吧的后续发展并不是他最早的预期,但是现在倒觉得眼前这人脑子不好使,得自己帮忙缕缕思路了。

“我叫贺吉悠,26岁,医科大博士,刚回国,单身。牙科诊所的主治医师。那天在pub见着你……”

贺吉悠笑了笑,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继续说道。

“去酒店不是我的本意,你喝醉了后又看着人家成双成对,不知道为什么就在我旁边哭得稀里哗啦的。还拉着我一直诉苦,说是不是年老色衰没有吸引力,连搭讪的都是问路的不是问你是不是单身的,还有啊,你说你可专一了,一般来说……”

“住嘴!”

操,藤剑佑有点后悔开启话题了。

那天……

上周:

“你说,我是不是老了?”

贺吉悠瞥了眼抓着手臂的藤剑佑,呷了口酒刚准备无视,肩膀一沉,藤剑佑的头靠得端直。

“诶……娃娃脸,你是不是未成年啊,哥哥告诉你哦,你这挂特别容易被人捞走……不过别怕,今天你坐我旁边,我保护你。”

贺吉悠看着到打了个酒嗝,双眼迷离拍着胸膛做承诺的藤剑佑,不好意思告诉他,此刻保护醉酒的他不被骚扰的其实是他贺吉悠。

“诶,怎么真的没人来,哇……我不就几年没谈恋爱,就这么没吸引力了吗?”

藤剑佑双眼含泪,抓着贺吉悠。

“娃娃脸,我很厉害的,要不要试试?”

“没兴趣。”

“呵呵,你是不是不行啊?”

见藤剑佑所有断片记忆连接完毕,贺吉悠呵呵一笑,说道。

“所以最后,我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我行,并且某方面,我很行。”

“唔。”

对于挖坑埋自己的行为,藤剑佑觉得是时候反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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