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1-09-24 来源:常读非 分类:现代 作者:鸣钟几何 主角:宋必回 江屿风
“此事……席后再议。”江屿风皱着眉轻声道,幸好除了钟遥夜,没有什么其他人察觉,否则定然又要闹笑话。
只是没想到如今竟然又多了一件棘手之事。
“行啊,那我在天珩殿等你。”宋必回死死盯着江屿风,仿佛是野兽盯上了猎物,迫不及待要将猎物的喉咙咬断一般,过了许久才松了力道。
江屿风赶忙抽回了被攥得酸痛的手腕。
今夜定是危险了。
他心中暗暗担忧,按照宋必回这睚眦必报的性格,若没有一个让他满意的理由,他绝对不可能轻易放过自己。
怕是突然哪天就会与你算算总账。
可再转头,却看见钟遥夜正警告一般瞪着宋必回,在对面狠狠地拿筷子敲桌子,若是宋必回再松晚些,这根筷子可能已经插到他头上了。
只可惜宋必回视若无睹,转过身继续喝他的酒去了。
片刻,一个精致漂亮得宛若瓷娃娃的白衣少女翩然到了江屿风身侧,江屿风认识这少女,似乎是名唤槐序,是钟遥夜从小带在身边养大的嫡传弟子。
昨日还听钟遥夜与他提及她这优秀徒儿,说是近期斩完了“赤龙”,正在学习更高一阶层的内门功法。
“师兄,你又在对折岁仙君无礼吗?”少女淡淡道,“我师父要我同你说,若你再对仙君动手动脚,她就要教训你了。”
江屿风当下无奈了,这动手动脚一词怎么叫他听着那么别扭呢?说得他活像是被调戏了一样。
但宋必回却并未多说什么,只冷哼了一声嘲道,“我可不敢。”
“小师伯,师父问您愿不愿意去参加两日后的除祟大会。”钟槐序回过头,又轻声细语地问他,小小年纪便很有一种大家闺秀的气质了。
江屿风也奇怪,他这师妹平日里大大咧咧,不服就干的性格,究竟是怎么培养出这么一个温婉清冷的小徒弟的。
“什么除祟大会?”
“每两年的泽山夜宴结束后,各大宗门便会举行除祟大会,用来试炼宗门中的优秀子弟,同时也是显露宗门实力的一场大型试验,既是造福了人间,也能看清宗门之间的差距,弟子们互相交流,也可取得实力上的精进。”
“那又为何问我?”江屿风不明白,小辈们去修行试炼,他一个老人家跟着多不合适,而且他也不需要什么实力上的精进了。
“每个宗门都会有长老前辈随同以保障除祟安全,前几届都是由师父领队,只可惜这次师父在福泽村还有一些事未能处理结束,脱不开身,便想问仙君是否愿意前往。”钟槐序很是温和有礼地询问。
“遥夜仙君竟然问他?”宋必回眼中带了意味深长的笑意,开口道, “我师尊脑子里可都是飞升大道,哪有精力去管那群乳臭未干的小鬼。”
“师兄这么说,意思是要代折岁仙君前往了?”钟槐序一愣,有些惊讶地抬眼去望宋必回。
宋必回:“?”
“原来你想去啊?”江屿风也愣住了,没想到男主也有这么别扭的一面,当即缓声慈祥道:“那不必管我,你去便好。”
这下,三人都沉默了。
“我不去。”宋必回顿时无奈了,他万万没料到自己这师妹脑回路竟然那么清奇,他不过是想嘲讽江屿风几句,怎么就成了想抢占名额一样?“我不是这意思。”他只好又强调了一遍。
“好吧。”钟槐序没能问到有人愿意来参与这场除祟大会,只好有些遗憾地轻轻点了点头,向二人告退,又回到对面去了。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也有几人见江屿风那里空出了位置,便出席向江屿风敬酒,大家明明都各怀心事,表面却也都是客客气气。
甚至还有明里暗里想将门派中的仙姝塞给江屿风做道侣。
他都按礼数象征性般端杯,假装什么也没听懂,因此一流程下来,他实际上并未喝上几口,况且被宋必回这么盯着,他只觉心里直发毛,也没什么心思喝酒。
这一场惊心动魄的酒席,他脑中过了不少理由,好在席后给他这难伺候的徒儿一个交代。
可一炷香过后,他也没想出什么好理由,反而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在男主雷点上蹦迪。
比如,若是直言这是掌门师兄送给他的,那听着可就太绿茶了,不当场被男主劈了就是命大了。
但若是随便糊弄过去,说不知是哪里来的或是在哪个地方捡来的……
如此精贵之物,任谁都不可能相信是随便捡便能捡到的,宋必回也定然不可能这么轻易饶过他。
说不定还会让他再去捡条回来。
江屿风心里长叹一口气。心想,他的命真的好惨。
郁闷之时再抬眼,他才突然发现宋必回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人总是独来独往,然后在某一时刻消失不见。
而且,宋必回和乔河之间的关系好像更像师徒,说得难听一些,他就像是破坏他人爱情斜插一脚的第三者一般,这太奇怪了。
钟遥夜的酒量并不好,可她实在爱喝,而且更喜欢和人打赌,属于又菜又容易嗨起来的类型。
她身边坐的是玄山的二长老,二长老没别的爱好,最大的爱好就是和人划酒拳。
他们两个人碰到一起,局势就容易一发不可收拾。
果不其然,到了夜宴中途,钟遥夜便已经趴在桌上装死了。
槐序很无奈,只得默默在身后守着,准备挨到夜宴结束,然后寻几个门生,将她那喝得烂醉如泥的师父再拖回遥夜殿。
可刚抬眼,她便突然发觉江屿风若有所思地盯了她一会儿,然后郑重其事地朝她招了招手。
难不成折岁仙君又变了主意,决定前往除祟大会了?
可等她再次来到江屿风身边,江屿风开了口,“你还记得我当时是怎么收宋必回为徒的吗?”
钟槐序:“……”这人竟然连怎么收的嫡传弟子都忘了吗?还是在考验她的记忆力?
“老了,记性不太好。”江屿风只好一本正经地瞎扯。
钟槐序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坐到了宋必回的席上,缓声道:“您忘了吗,当年师兄的家乡突然爆发瘟疫,泽山也曾派人前往除祟救助,可还是无法避免脆弱的凡人们大批死亡。”
她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听闻当时师兄父母也因此场瘟疫而命丧黄泉,但师兄却得到了泽山中一位前辈搭救,而侥幸活了下来,那位前辈曾答应师兄,若他有命活到十六,说明他们有缘,叫师兄前往泽山寻他,他会收师兄为徒。”
“啊?”江屿风愣住了。
“嗯,所以几年后,师兄上山寻他的恩人,步行走了好几月,历经万千磨难才来到泽山,但也在最后的试炼中脱颖而出。”
这确实是男主该有的剧情了,可究竟是哪步出了错,会变成如今的情况?
“听师兄说,那前辈先前带了面具,看不清长相,也未留姓名,但师兄坚信那位前辈便是乔河掌门,可掌门当年救人千万,早不记得有此事了,但念在师兄资质过人,且决心强烈,因此也想就此收为徒弟,可是……”
“可是什么?”江屿风心里突然一跳。
“可是您说……您最近时运不济,要找人改改气运,然后当场选中了师兄。”钟槐序轻轻道,可话语却如重锤一样砸进江屿风的心底,让他只觉顿时心如死灰。
自己当年脑子里难道有洞吗?缺心眼吗?
“然后掌门师兄就把宋必回指给我了是吗。”江屿风生无可恋地问。
理所当然得到了槐序的肯定,“所以当时师兄,似乎不太高兴。”
这能高兴吗傻丫头!这是恨不得杀人了吧!
千里迢迢前来寻自己的恩人,千辛万苦都熬过来了,结果在最后因为有个莫名其妙的人说想改个运,就被当做吉祥物一样指给了别人。
加上这回他还拿了他不辞万里,顶着风雪取回来送给乔河的月牙蚕丝。
这轮到谁头上都想发疯吧。
完球了,真完球了,新仇旧恨都异常深重。
他微微点头,心绪却已经乱七八糟了,钟槐序有些担忧地望了两眼江屿风,知晓此时仙君可能很是需要一个人静静,便起身离开了。
泽山夜宴还是在亥时前结束了,钟鸣之后,宾客纷纷告别离场,只留下穿堂萧瑟的风与狼藉杯盘。
江屿风坐在席上许久,直到乔河笑着走过来问他,“师弟,你醉了么?怎么独自一人,还未回殿?”
“没有,师兄,我在思索人生之道。”
人该如何生存之道。
“师弟时刻不忘修行。”乔河眼中满是感动之情,他今夜被灌了不少酒,但除了说话有些含糊,其他都还算正常,“真不愧为我泽山之榜样!”
“谢谢师兄。”江屿风欲哭无泪,他这是没办法啊,毕竟马上他可就要面临一场可能会决定生死的局了。
“但我刚刚好像听天珩殿派人来,说是必回要找你?”
“是……是啊。”
“那便快去吧。”乔河很是欣喜,心想这两人终于能够冰释前嫌,真是可喜可贺,泽山佳话可又多了一桩。
可此话到了江屿风耳朵里,那简直就是阎王下了催命符一般,让他顿时心跳加速,呼吸不畅,汗毛直立。
他点了点头,缓缓站起身,行尸走肉一般出了明阳殿。
逃吧!江屿风心中突然窜出了这么个想法,当下一喜,说干就干,可刚飞身下阶,便一头撞见了负手立在斑竹下宛如鬼魅般的宋必回。
“师尊迟迟不到,叫我等得好心焦。”他笑得俊朗,真仿佛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就是差点没吓死江屿风。
“所以我只好亲自来请师尊了。”
“必回……”他心里暗道不好。
“师父这大晚上的,不去我天珩殿,下山又要做什么?难道与他人还有约,要把我一人丢在泽山了?”
他说得可怜,仿佛只是在斥责一个负心汉,可江屿风听了只觉心里直发毛,冷汗都下来了。
“无事,只是席上喝得有些多了,出来透透气。”他缓缓后退了一步,可未想宋必回上前来好几步,急剧缩短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一瞬间,江屿风感觉几乎都嗅到了对方身上的即将散尽的酒香与混合着的很清淡的青竹香味。
明明是很让人舒心的气味,但此刻两人之间的氛围却是针锋相对,剑拔弩张。
“我不想骗你,宋必回。”他轻声道,尾音仿佛融进了竹叶的窸窣响声。
他承认,他感到了无尽的无力与无奈,他既然已经顶着这副皮囊开始了新的生活,便不得不去接受他从前犯下的过错。
这都是因果报应,他脱不开身。
“怎么了?难道你还有什么要狡辩,说此物不是你‘偷’来的?”宋必回的笑容已如初雪般消融了个干净,他目光凌厉,眉宇间沉下的都是浓重的阴郁与杀气。
他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见过从身躯上脱落下来的疮痍四肢,灶台上血肉模糊却仍在抽搐的将死老鼠,遍地的脓血与风干后斑驳的黄色呕吐物,熏得人头昏脑胀的冲天腐臭。
他不怕死,也不怕杀人。
他无数次从死亡与令人恶心的命运里挣扎出来,但又无数次被摁回深渊。
眼睁睁看着他的人生这么被一点又一点地偷走。
他恨江屿风,但其中感情,又要比恨复杂得多。
“我并非……”江屿风话音未落,便觉有雷霆之力将他扯到了竹林,他的后背一下撞上了青竹,疼得他眉头狠狠皱了起来。
“你又要说是乔河送给你的是吗!”他将江屿风死死摁住,看着那个平日里高高在上,对他爱搭不理,只会处处打压,让他承受几乎烙进骨血般痛楚的师尊,此刻显露出的慌乱无错的神情,他的血脉正在叫嚣着侵略,“本不是你的东西,你却问人索要,你明知乔河本就不会拒绝你,就三番四次……”
“对,是我偷的。”江屿风抬起眼,他眼中通红一片,水汽朦胧,竟有种不可言说的脆弱忧伤。
刚刚撞的那一下差点没让他把一口老血吐出来,现在简直疼得他眼冒金星、冷汗直冒。
“我现在还你。”他伸手去扯拽手腕上的月牙蚕丝丝绸,却被宋必回一巴掌甩开。
“此仙物都已经认主!你说这又有何用?”
他低头看去,白皙的手腕上除了先前在席上被宋必回捏出的五个指印,还有一个小小的月牙痕迹。
他出门并未带什么武器,被宋必回制住,也很难挣脱,只好去推那人的肩,想拉开些许距离。
宋必回知晓这人不过白费功夫,但看着江屿风雪白修长的手按上他的肩膀,衬着他玄色的衣裳,显得愈发苍白无力时,却让他不由晃神。
想要撕碎他。
那只手腕还留着他的指印,凌乱的发丝落在其肩膀上,松垮的白绸带束在那人的手腕,还有那摇晃的银链……仿佛都在斥责他的暴行。
这气氛暧昧又危险,可不知为何,他就是很喜欢,喜欢看江屿风一副困兽的模样。
只是就在这一秒不留意间,宋必回骤然听见了轻微的“铮”地一声。
震在他心中,仿佛有惊雷之响。
江屿风将他腰间的匕首抽出来了。
正当他以为那把匕首会径直捅向他时,未想江屿风已经调转了刀锋。
“我还你。”月光之下他目光灼灼,手握匕首,无半点犹豫地割向那块月牙痕。
此物虽说认主之后便无别的办法,但好在认主时间不长,一日之内将血肉割去,便可断缘。
可应来刺痛并未传来,他低眼看了眼,才发现那匕首似乎没开刃,除了把他那块皮肤压得更白了些,什么都没能割开。
刚刚天黑竟然没看清。
“……”一瞬间,江屿风气得牙都咬紧了,这混蛋带把不开刃的刀干什么?有病啊!
“你以为这样就能得到我的谅解。”宋必回松开了他,冷声道,“可笑,你先前如此羞辱我,将我踩进泥潭时,怎么就没想到会有今天?今夜,就是你把整条手臂剁了,跪伏在我的脚下忏悔,我也不会原谅你分毫。”
说罢,他从江屿风手里抽回了他的匕首,“不过你果然没说谎,偷的手法确实很熟练。呵。”
江屿风当下简直想当场一头撞死在那竹子上,以死明志。
“我们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江屿风。”他冷漠的眼仿佛能如利刃般刺穿人心,低沉的声响落在这竹林之后,便随风消散而去。
只留下江屿风一人在原地站了许久。
许久之后,宋必回将手中的匕首再次插回腰际,入鞘的刀锋却已凌光毕现。
徐家的大公子徐湫死了。
回殿的路上,他无意间听见有两个与他擦肩而过的门生在悄声交谈,说那徐家其实并未躲躲藏藏,反而还派了家中大公子前来夜宴,可夜宴上却未见徐湫的身影。
徐家只好紧急派人去寻了。
可之后根本没见到徐湫,只寻到了一个发了疯的女子,赤身裸体披头散发地逢人便大喊大叫说是徐湫已经死了,要下地狱了。
接着,便顺着气息,找到了木屋中凌乱一地的衣物。徐家当即请仙家寻人,却只得到了一句“令郎已遭遇不测,您且节哀顺变。”
江屿风并未在意,他与徐家除了一场令人分外感到无语的乌龙之外,便再无瓜葛。
就是徐家被夷为平地,他也没什么多费口舌的想法,都是各有各的命罢了。
但这一路上他想了许多。
毕竟这算是彻底跟男主掰了,说明他先前刷男主好感的计划终于还是以失败告终。
好感条都没了让他怎么刷!
那就只能另寻出路了。
踏入殿门前,他却恍然间想到了钟槐序在席上与他说的那两天后就要举行的除祟大会。
除祟此事本就充满了危险,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若倒霉些,再遇上些难处理的,例如战乱、瘟疫、洪水,死伤那就是不可避免的,所以各门派派出的也都是一些优秀子弟,由长老们保护着,尽量减少了危险。
只是,若他以折岁仙君这一身份前往,未免过于引人注目,而且他在夜宴上也没有答应钟槐序,突然提出要去,宋必回必定会起疑心。
但若是他易容装作年轻门生,混入泽山的除祟队伍,然后在某次除祟中趁机失踪,不就就可以逃出生天了吗?
那明日,他就可以先向外界放出消息,说折岁仙君又要再次闭关修行了,按照江屿风对外的人设,闭关就跟凡人喝水吃饭一样寻常,定不会有人怀疑。
届时他便安个分身在折岁殿,等到他逃走那一刻,就直接让分身“爆体而亡”,制造假死。
这下全天下人都会知道,“江屿风”因为修行走火入魔,爆体身亡了。
这简直就是一场完美而周密的计划。他不禁在心中为自己鼓掌。
可刚进了门,江屿风便忽然发现一众侍女们排在了殿中,俨然一副已经等候他多时的模样,“你们在这做什么?”他惊道。
他先前本就在出神,冷不丁被杵在屋里的一群人吓了一跳,下意识间还以为宋必回迫不及待派人来刺杀他了。
“我们来服侍仙君您更衣呀。”一位领头侍女奇怪道,这本就是很寻常的事,为何折岁仙君又会如此惊讶。
可能仙君们就是奇奇怪怪的吧。
“谢谢,不必了……你们帮我头上这堆东西拆掉便好,其他我自己来。”
今日的夜宴比较重要,因此侍女们给他带的发冠也格外繁复精致,他怕自己弄,要么会直接把自己扯秃,要么就会把那看起来就很贵的发冠直接折了。
加之先前与宋必回打了一架,其实也不算打架,就是被宋必回单方面摁着揍了一顿,他一些头发都缠进发冠中了。
还是需得旁人来帮个忙。
“啊……好吧。”侍女们迟疑着答应,当下端热水的端热水,拆发饰的拆发饰,很是迅速地将一切捯饬结束,才行礼退下。
江屿风还是很欣赏这些利落细腻的女子们的,只是今后被伺候着躺在锦衾榻上,抱着暖炉偷闲的日子就一去不复返了。
窗外明月高悬,江屿风在他卧室的柜中突然寻到一枚尘封许久的储物玉佩,还有一些已经碎掉的不知名碎片。
折岁仙君几乎不外出,这储物玉佩自然没什么用了,只能放在柜里吃灰,但没想到了今日竟起了作用。
他把一些贵重物品与行李都准备妥当,将手上那条仿佛他的倒霉爹一样的月牙蚕丝丝绸取下来,也都尽数放进了玉佩,又将玉佩放入了怀中,贴身藏好。
这可就是他以后安身立命的本钱了!
但江屿风感觉,光是这一条月牙丝绸就能够他吃一辈子,等什么时候感觉穷了,那就切一块下来……
他心里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等到将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分身背对屋门放置好后,一切也就差不多准备妥当了,可当他再次望向身后,心情与第一次望见那烟雾缭绕的远山已然天差地别。
这都是因果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