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1-07-03 来源:废文 分类:现代 作者:ovenlia 主角:许老师 林默
林默以一种极虚弱的姿势趴伏在课桌上,像一个犯痨病的人,弄得脸色发白浑身不自然的颤抖。大半个身躯挡住了头顶上白晃晃的灯,桌面上的卷子只露出白色的部分。明明白白倘着白纸黑字一个字也挤不进他的眼睛,他的双眼也发着颤,脑子里也在想着白色的纸,那张畏畏缩缩藏在不及手边十厘米的笔盒里的纸,它一下化成了浆糊,跟水一样流动,搅和着他的脑袋。
他伸出了手,假装正常人一般,眼睛不自觉四处瞟了瞟,最后眼神往上挑了一下,那个人投射在不自然的眼球里是看不清脸的,随着他恍惚的神色飘了飘,实际上讲座上的人是一动不动。
他从笔盒里拿出了另外一支笔,讲桌面上的笔塞进笔盒里,拉上拉锁,放回原位。
一只手握着笔,一只手摊着小纸条,在胸膛和课桌的间隙里艰难行动。他忍不住把距离拉的更近一点,头低的更低一点,视力更集中一点。
斗大的汗滴在皱巴巴的纸条上,晕染了墨字,他终于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胸口憋的一口气忽的放了出来。一股不知名的喜悦也顺着漏洞蔓延出来。
汗津津握着的笔也顺滑起来,周围一切明朗了起来。这时他才突然发现桌前前方本不该存在的一双皮鞋,黑色的皮鞋,一尘不染,打蜡的表面射出白色的光圈。
他一时有些头晕,硬着脊椎迫使自己抬着了头,讲台上那个人走了下来,站在他面前,微抿着薄唇,平时微微上挑的眼角现在看来像极了弯刀,马上要狠狠割着他的脖子,过于白皙的肌肤甚至透着青筋的手垂在一旁,手里握着长长的板子。
许老师为人正经,教学严肃,板板正正容不下一粒沙子,他不会放过自己。
林默死死拽着手里的纸条,纸张被汗浸的发潮,他思索着到底怎么处理这东西,即将松开手的时候,他听到那人说,“手拿出来。”
冷冰冰的几个字像是冰雹一样砸过来,他被冻的浑身发抖,从夹紧的双腿里拿出来左手,摊在他面前。那人拿走了发皱的纸团,皱着眉看了少会,又讲眼神转到他脸上,怒气没有一点消散,冰凉的刺骨。
“手。”
整个班的人都伸着头看,五六十人的火一样的目光把他两围成一个圈,赤裸裸的打量。他此时感觉自己一丝不挂一般,被眼前的人从里到外看的干干净净,还要把自己的肠子掏出来,甩出来给大家看看这个人是多么坏。
他颤巍巍的抬起左手,还未深吸一口气,骤然赶来的就是一阵刺痛,密密麻麻,板子留在他手心的大小,火辣的痛感缓慢的传向手掌各处,还未彻底到达,紧接而来就是第二下,疼的更加剧烈,他一下没喘过气来,身上所有器官死了一般,只有手掌的痛是赤裸裸活着。
老师给他三板子,然后转身就走,没多留一个眼神在身上。
所有人早就回过头,林默还没缓过来,他几乎气的发抖,被人当众羞辱耻辱的感觉还在他身体弥留,流流转转,最后汇集在发红的手掌心上。
放学后没有一个人跟他说一句话,他一个人往家里走。
路上寒风瑟瑟,路边的单薄的树盖轻轻摆动,吹的他身体冷了下来,只有藏在袖子里的手掌心时不时传来密密的刺痛,顺着内部神经直接抵达大脑,拿着细针戳着他的感觉中枢,不知道为什么,他产生了陌生的快感。
林默回到家,客厅灯还没开,他放下书包径直走向厨房,熟练的做了简单的几个小菜,添出了热腾腾两碗饭,摆了两副筷子,然后去卧室叫妈妈。
妈妈从一片漆黑里走来,单薄一件的上衣扣子也散了不少,露出白色的肌肤,林默低着头走去了饭桌上。
妈妈垂着眼无精打采的夹着菜,突然开口问,“最近学校功课怎么样?”
他想起白天那个冷冰冰的眼神,但他又怕妈妈,摇了摇头说还行。
“你就好好读书,别再学校惹事。我成天忙里忙外没见点什么好事,还得去你学校受气,你就这么对你妈的吗。”
林默低着头没回他。
妈妈觉得更没胃口,扒了两口饭就丢下碗,回到自己房间。
门碰的一响,过了许久,林默才开始慢慢嚼起嘴里的饭,淀粉分解后的甜味才一点点浮起来。
他突然想到,如果今天他没打算扔掉小抄,而是直接吞掉,在老师面前毁尸灭迹,死无对证,那个人会不会气的狠狠往他嘴上打几板子。
幻想里那种火辣辣的痛,伴随隐隐发热的左手的鲜明感觉,一齐涌在他唇上,炙热的像吞没一切冰山的火焰,他被这种奇妙的幻想刺激的不行,大脑里弥漫着充沛的情感,下身也像被点燃一样。
许老师到办公室的时候,发现从前白漆墙的水泥建筑挤满了绿色植物,有几颗棵肥大的绿叶子还攒着水珠,还有的盆栽带着花,绿油油的叶子里冒出紫的粉的花朵,摆放在女教师们的座位间,倒是有几分交相辉映的意思。
办公室还在不停进进出出挪动的盆摘,他侧着身子走到自己位子上,发现自己桌子空落出放着一盆绿植,绿成一团,春天里并没有开花的意思。他看出来是盆晚香玉,这种植物不适合养在室内,对人对花都不好,特别是开花之后。
他在考虑待会儿怎么处置这盆没什么用的玩意的时候,眼角处冒出一个熟悉的身影,不合身的校服显得整个人空落落的,单薄的身子弓着腰喘着粗气,他嘴边的绿叶子被他吹的左右晃动,直到整棵树被他稳稳的放在一处地上。
教导主任挺着个大肚子,满面油光走进来,嘴里说着,不知道是哪个阔绰的家长感谢咱们许老师教导有方,送来这么多好东西。说着还时不时眼神看向许老师,眼里冒着不明的精光,许老师没理会他的奉承,准备转过身继续做事。
“哎呀,咱们许老师工作一向兢兢业业,难怪家长们都赶着夸老师教的好。这不,昨天考试还抓着个作弊的小孩。”教导主任的油头又看向一旁歇气林默。
许老师也随着他的眼神望过去。
林默被教导主任叫出来做苦力作为考试作弊的惩罚,没想到又被被突然拎出来数落一番,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低着脑袋谁也不敢看,脑袋上冒着汗,两只手紧紧的握着,立着一旁。
办公室其他老师各谈各的,没有人理会教导主任的话,也没人理会林默。
“林默,你过来,”
林默听到有人叫他名字,一脸茫然的抬起头,周围的老师他大多不熟,跟别提会喊他。他四处往了好久,甚至都快以为可能是幻听,这时他才发现,在书本和绿叶的覆盖下,远远的那一处的确有个人看着他,那人身着洁净的白衬衫。
他还是不确信,或者说是怕的,他的身体迈出脚步走向那。他不敢违逆这个人。
他走到了老师的面前,低着脑袋等待一场训斥。
“把手拿出来。”
过于耳熟的话,林默的身子忍不住抖了一下,不是训斥反而是责罚吗。他闭上眼伸出了手,等待着狂风骤雨的刑罚。
锤击他的手的不是坚硬的木板,而是另一双柔软的手。手掌从下往上的托着他,大拇指轻轻的摩擦着他的肌肤,故意似的碰着手指末端鼓起的水泡,被移动的水泡触及了痛觉神经,林默被微弱的痛感刺激的皱了下眉。
他这才发现自己在搬花盆的时候双手大大小小起了几个水泡,之前忙的几乎没知觉,现在一下子摆在他面前,他突然感觉痛的有些厉害,想收回手。
他人却紧紧压住不让他抽开,说,“别动,我给你处理一下。”
林默没敢拒绝,看着那人从桌底掏出一个急救箱,拿出来酒精,纱布,棉签和一些其他东西。
他看见老师拿出来一根针,在酒精灯下烤了会,拿出来的时候针细长的末端发着桔红色的光,微微摆动。那根针一点一点向他靠近,他的手掌刚被酒精擦洗过,发着凉气,他怕的有点想缩回手,那人看出来直接把他抓住,迫使针尖挨到更近。
林默想躲也躲不掉,只能睁着眼睛看着细长的针在他眼前一点点靠近他的皮肤,莫名的畏惧一下席卷了他,他不敢想象除他以外的人在他无法抵抗的时候拿着凶器往他的身上戳眼。
那根针戳进了水泡的表层,明明没有任何感觉,他却感受到一股强烈被刺穿的的痛感,他忍不住喘起粗气。
老师抬起头,问他,“疼么?”
林默的手被拽着,强制性的意味,原先冰凉的掌心开始发烫。他看着老师的脸,老师的眼神里带着一些担忧,平时凌厉的眼神柔和了起来。他突然觉得好像没那么痛,或者说根本不痛。他摇了摇头。
老师把水泡浅浅扎了个口子,就把针拔了出来。然后把水泡里的液体推了出来,用纸吸干净,然后涂了层软腻腻的膏体。
林默低着头看老师处理自己手里的水泡,一种奇异的感觉他在脑海里跳来跳去。连最后老师说,马上上课了,让他明天晚自习下课在过来一趟。他都忘了回应,闷着脑袋回到教室。
他本以为老师讨厌自己,因为作弊,因为成绩不好还做了不好的事情。
他没想到自己脏兮兮的手会被那么注重卫生的一丝不苟的人捧在手里,处理污秽的伤口。实在有些受宠若惊。
他突然想到有一次忘了时间,他一个人去办公室补交作业。
老师头都没抬一下,他怯生生的喊了声老师。老师才理会他说你放边上就好。
当他小心翼翼将本子合上那一摞整齐的本子山上的时候,老师突然说了一句,“你的手挺好看。”
他没敢回老师的话,一个人跑回了教室。
那时候的感觉大概跟现在一样,受宠若惊。
林默没敢忘记晚自习去找许老师的事,一下课,所有人都抱着书包往家里赶的时候,他逆着人群走进了办公室。办公室这个点一般没什么老师,空荡荡的屋子亮堂堂的照着,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他始终感觉夜间的办公室要比白日里暗些。随处摆放的绿植也病蔫蔫的垂着。
办公室里还有一两个老师准备收拾东西回家,林默径直走向许老师,心里怀怀揣揣着。
许老师一向只穿白衬衫来学校,白衬衫黑西裤,金丝框眼镜架在鼻梁上,上课一板一眼的样子,上挑的眼睛随意扫上谁,谁都得甩开课外书,直着身子假装听着讲。
许老师坐在位置上,边上开这个小台灯,将桌面照的更亮堂,他专注在自己手边的书册上,没发现林默的到来。直到林默站了许久,窘的喊了一声老师,他才回过神,堆了下眼镜,揉了揉鼻根,掩饰不住的疲惫。
他叫林默搬个凳子坐在他对面,自己又从急救箱拿出那些东西。没有任何指示,他伸手抓住了林默的右手,仍未处理的手上还残留着昨天的水泡,鼓起的水泡周围皮肤冒着些红。水泡大小不算很大,他用酒精简单的涂抹了周围,然后拿出昨天的针,挨着火焰,针的那头在跳动的火焰里,这头反射着日光灯,还有金色的细杆——是老师的眼镜。
林默这次并没有打算挣扎,却感觉自己的手被老师摁的紧紧的。老师一只手抓着他,另只手捏着针,毫不犹豫的插进水泡里,圆形的表面被压迫的下坠,然后被迫接受异物,让金属接触内部的液体。那根针没有进去就直接出来,老师慢条斯理的转了转指尖的针,然后继续向下施加力气,皮肤没能阻碍到尖锐的入侵,液体更不能,很快就触碰到肌肤的阻拦,它没有停下来,继续向下,刺进肌肤内侧。通过金属的传导,捏针的指尖也感受到了撕破肌肤的奇异感,他没让自己沉浸其中,快速的拔了出来,水泡内部也慢慢溢出红色的血液,一点点和透明的液体混合,许老师看了许久,才抬头看了眼自己捏住手的学生。
学生的手死死的,一动不动,连接着的身体偶尔发出细微的颤抖,他深深的低着脑袋,过长的黑发遮住了大半张脸,但在桌面小台灯的照明下,看得出眼圈红了大半,眼睛里还晕着薄薄一层膜,嘴巴咬的死死的,像是吓着了。这点深度本该不是很疼。
许老师低头笑了笑,微微捏了捏手里的手,问他,“疼么?”
学生埋着的脑袋摇了摇头。
许老师没笑了,原先促狭的双眼也隐在镜片后,黑的什么也看不清。他没像昨天那般轻柔,而是用大拇指的指甲压在水泡上,用力的一点点的挤弄着,在路过针扎的洞口处,还上下磨蹭了一下,直到所有液体吸到了白纸上,白纸上留着一团红的,黄的斑。
虽然感觉学生的身体抖的更厉害了,许老师没打算安慰他,松开了他的手,转向桌面,背对着他说,“好了,应该没事了。”
背后没有一点回应,也没有一点离去声响。
许老师翻开了一本成绩册,缓缓的说:“林默,你物理成绩在班上不算突出,上次测验也没上平均分,一直这样下去今后考试也会吃亏。”老师转过身来看着他问,“你想不想课后来老师这里补习。”
临晚自习下课还有五分钟,啪的一声,一片漆黑,混着外面的也一般黑,一般静,空调也停止送风,教室静了一秒,然后就开始喧闹一片,有嘴里骂骂咧咧的,有抱怨的,说闲话的,商量回家的。林默刚把物理书和笔记本整理出来,眼前就一片漆黑,他没有参与这场喧闹,在黑暗里愣着神。
铃声响了之后,闹着要回家的人才冲出教室,叽叽喳喳的。
林默考虑一会,背着书包抱着书往办公室里走去,背包的背面粗糙布料紧紧挨着他的身体摩擦,背后的衣服被一身汗粘腻在肌肤上,浑身的不适。
他本以为办公室也会是黑一片,没想到室内的熟悉的地方亮着一盏白灯,笼罩着那一块。已经适应黑暗的眼睛清晰看见,办公室的窗户大大的敞开,夜间偶尔送来几阵风,吹着白纱窗一上一下,月光也洋洋洒洒撒在黑暗的其他处。
他走了过去,搬了把凳子坐在老师隔壁的桌子上,但也是黑乎乎的,他一时没想好该怎么办。
“那里看得见吗?你坐过来点。”老师说。
老师挪了凳子给他留了个空,林默抱着一手的书艰难的把凳子搬过去,坐定之后一抬头就是老师的脸,近在咫尺。他不敢细瞧,四处望着其他处,突然发现桌子上还摆着那盆花,绿叶绿的浓厚,片片处夹着未开苞冒着白的骨朵。老师吩咐他让他把它每天入夜就放在室外,来学校就搬回来,今天却因为考了一天的事忙忘了。
未开苞的花放着若有若无的香,失职的慌乱混着香味堵塞他的毛孔,他忍不住抬头看了眼老师,老师的大半身子被白光照的白的几乎透明,但挨着他这角度却暗暗的看不清,那白皙的下颚处隐隐约约有个黑点,不是黑暗给的,更像是墨迹,笔尖不小心蹭着的。
他乱着脑袋,缠着舌头说,“老师,你脸上有个笔画的点。”
老师微微转过头来,拿手摸索着自己脸,问,“哪?”
林默颤着伸出了手,隔着远远的指着他下颚,虽然知道这个动作不是很礼貌,但他也没其他多余脑子想其他的了。
老师哦了一声,用手指大面积虚按着自己的脸,墨字被挡住了,“是这么?”
林默屏着气点了点头,刚准备把手放下来,老师往他手里塞了张湿纸巾,冰凉凉的。他听见老师说,“我也看不见,你帮我擦掉吧。”
林默没想到能够触摸到这张脸,即便瞧了几个月,他也嫌不够,真要他用手去碰了,他却慌了神。他捏着纸巾的一端挨着了那张脸,隔着布软乎乎的,不知是角度没掌握好的原因,他伸出来的食指离开了纸巾,赤裸裸的挨着肌肤,毫无间隙。湿纸巾轻轻的擦拭着下颚,他的手指也轻轻的摩擦着肌肤,那种近乎快感的微妙的感觉。
当他觉得差不多准备收回手的时候,老师偏了下头,他还未收回来的指尖挨着下颚的肌肤滑倒了那个人的唇,那里将近玫瑰色的红润,更加柔软。那里微微张着,透出白色的牙,还有伸出来的舌尖,舔了一下林默发愣没收回来的食指。
林默像触了电一般,自己的指尖被湿滑温软的东西舔舐着,他的身体应激反应一般发力,想收回自己的手,那里却张出白晃晃的牙一夹咬住了他的指节处,像极了自己拔出来就会被咬断的势头。他没敢动了,他相信那人真的会那么做,放任着自己手指被那人叼在嘴里。
像是知道嘴里的小兔子放弃了挣扎,大灰狼也松了牙上的力气。他将那食指含的更深,用舌头包着卷着,时不时吸吮着。如同甘之如饴的舔着久违的棒棒糖,冒着甜味,连嘴角留下透明的液体都毫不知晓。
林默被舔的头晕,脑子里冒着一股一股真实的快感,身上的所有器官感觉都加倍,突然间,他问到一股异香,浓郁而香甜,他扭着头去看,才发现桌上那盆晚香玉不知何时开满了花,张着大大的花瓣,将绿叶隐盖在黑暗里,白的发光却异常妖冶。
晕晕沉沉的,他的眼前一片黑暗,他被推坐到桌面上,台灯不知道被谁按灭了,月亮送来的光也就不进不了他发花的眼。他睁大的双眼,隐隐约约感受到自己下身处起起伏伏动着脑袋。刚被含住的时候,他简直不知所措,手脚无处摆放,那个人从下面伸出手压着他的右手摁在他脑袋上,情不自禁的他将手指插进他发间,那里舒服的要命,挨着的头皮炙热发着烫,清爽的发丝滑过他的掌心。
在他释放之后,他走失的所有的感官回来了,他听见办公室外还零零散散走着放学的学生,他看见办公室的门还大大的敞开着,他闻到自己身旁过于香氛的花香,他感觉到偎在他下身处的脑袋正抬着头望着他,他的手还没收回来,插在那个人的发间,一齐摆着角度往上看。
夜深了,一栋栋钢铁水泥巨兽被黑暗笼罩,老旧的教学楼规划的弯弯绕绕,空洞洞的阶梯里灌着风,发出一声一声呜咽。发着锈的不稳靠的扶手吹的一晃一晃,被风卷起粉末的锈丝,使冷冽的秋风带着若有若无的血一样的味。
忽然楼梯上传来一阵声响,一个人穿着帆布鞋,疯狂往下奔,后面有人在追,皮鞋啪嗒啪嗒踏在水泥地面上,阵阵作响。帆布鞋是跑在前头,身体像是不平衡的样子,抓着一只胳膊,大步跨着楼梯,节奏乱得很。鞋子几乎往外甩,忽而鞋带踩在脚底,被鞋子一绊,他伸手抓住栏杆,栏杆绣的很,抓的一手锈,手臂上哗哗流着液体。他呼呼喘着气,扒着栏杆,站稳脚步。节奏的脚步声慢慢靠近,他顾不上浑身疼痛,又奔起来,继续向下冲,向黑暗口终点冲去。
即将到达终点的时候,突然冒出一个男人身型,暗里瞧不见脸,挡在楼梯口,男孩猛的停了下来。
“同学,怎么熄灯了还没回去。”是锁门的保安。保安退了一步,周围的光照在身上。男孩提在嗓子眼的心掉了下来,粗着嗓子喊,“叔叔…”
突然他哑了声,背后抵着把刀,不用回头,是那人追了过来。
“王叔,这是我班里学生,不懂事跟人打架伤了手,正打算带他去医院,没想到一溜烟自己跑了。”
保安一脸悲恸的摇着头,嘴里说着不懂事不懂事,让了道,“许老师您慢走。”
学生僵着身体被搂着肩走出黑暗,夜里的光灰暗暗的,映在他脸上。学生捂住的手臂处冒着血,周围布料已经浸的发黑,身上穿着的衣服也皱的不行,皮带松松垮垮的没系上,落在大腿上,白色的鞋带也不停被踩在脚底。
许老师低头在他耳边低语,“想跑去哪?”
林默走进医院的时候,背后的刀早就收走了他也浑然不觉。周围白茫茫的一片,白的墙,白的灯,白的人。他的脑袋胀的发昏的,几乎放弃了求救。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清理伤口,问怎么弄的。许老师一只手按着林默的肩膀,说是孩子跑太急被铁门刮的。
林默麻木的看着医生举着根针,捏着被清理过的创口,一进一出,慢慢闭合。他闭上了眼,又看见了原处的肌肤是怎么当着他的面,被刀刃慢慢的划开。老师晃着被烫过的银刀,笑吟吟的向他走来。
离开医院的的时候外面黑漆漆一片,他看不清老师的脸,看不清老师的人,老师拉着他没受伤动的手说,“林默同学明天就要离开学校了,老师也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