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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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时隔两个月,赵子辰终于又回到了他熟悉的家,也是他为林止准备的婚房。

半年前,他终于下定决心向林止求了婚,领证那天林止激动得哭了一整晚,他们本该有个盛大热闹的结婚典礼的,如果不是因为韩煦阳的突然出现。

赵子辰无数次想过,如果婚礼那天韩煦阳没有回来,而他也没有因为韩煦阳出了车祸而当众丢下林止去了医院,他和林止现在是不是已经过上了安稳美好的婚后生活。

但木已成舟,破镜难重圆。

赵子辰掏出钥匙开了门,林止已经坐在沙发上等候多时了,而茶几上安静地躺着两份离婚协议。

只要在那张纸上签上字,他们三个人之间那么多年的纠葛就要以林止的退出画上句号了。

赵子辰坐在林止对面,林止看起来依旧平静若水,只是他的眼睛肿得像两个核桃,赵子辰知道,林止昨晚一定哭了很久。

“这份离婚协议是你拟定的,里面的条款我全部接受,签字吧。”

林止声音嘶哑,看起来十分憔悴,赵子辰觉得仿佛心头正在被刺刀狠狠剜着,疼得他喘不过气。

“阿止,我是真的爱你,我想过要和你生活一辈子的。”赵子辰看着那两份离婚协议,声音都在颤抖。

“可是你在我和韩煦阳之间选择了他不是吗?我知道我比不上他在你心中的位置,我也知道这些年你一直忘不了他,可我一直期盼着你能多看我一眼,我多希望你也能喜欢我那么一下,你向我求婚的时候我真的很激动,我以为我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可你竟然为了他,在结婚当天丢下我自己一个人,你知道我站在台上有多难堪吗?每一次你都选择了他,那天是我们的婚礼,我多想你能选我一次,可是你没有。”林止的语气不平不淡,却偏偏每个字都扎在了赵子辰心尖。

“对不起,我……”

赵子辰欲言又止,林止抬起头,自嘲般笑了笑。

五年的坚持,终究换来了一句对不起,或许这段感情一开始就错得离谱。

当年林止初入Z大,在学院的迎新晚会上对赵子辰一见钟情,那天的赵子辰穿着简单的白T恤,唱了那首林止最喜欢的歌,只是那么一眼,林止就陷入了爱情里面。

可惜,当年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林止并没有注意到,赵子辰的眼中偏偏只有在他旁边弹着钢琴的韩煦阳。

后来,林止想尽办法接近赵子辰。

虽然他们读的是理工科,但赵子辰和韩煦阳都爱好摄影,所以大四的时候两人便合伙开了一家摄影工作室,林止当时刚上大一,他拒绝了所有社团的邀请,割舍掉了自己所有的课余活动,自告奋勇来到他们的工作室兼职,只为了能离赵子辰近一些。

当迟钝的林止意识到赵子辰对韩煦阳的感情并不一般的时候,他已经深陷其中,退无可退。

正如林止不加掩饰地表示着自己对于赵子辰的喜欢,赵子辰对韩煦阳的爱意也众人皆知,他们三人就像约定好了一样,颇有默契地闭口不谈。

后来赵子辰和韩煦阳毕业,林止参加了他们的毕业典礼,韩煦阳拉着林止让他为自己和赵子辰拍毕业照,看着取景器里赵子辰温柔注释着韩煦阳的模样,林止的心在滴血。

几天后,几个相识的学弟组了个局,为韩煦阳和赵子辰送行,林止自然也在其中。

KTV里,赵子辰始终在韩煦阳身边替他挡酒,林止坐在角落看着赵子辰对韩煦阳关怀备至,一杯接一杯喝着闷酒。

聚会尾声时,韩煦阳窝在沙发上睡着了,赵子辰负责打车把同行的学弟送回学校,临走时还特地吩咐林止留下来照顾一下韩煦阳。

当KTV里只剩下韩煦阳和林止两人时,韩煦阳睁开双眼,冷冷看着林止道:“你喜欢子辰?”

林止喝了些酒,一股怒气上头,使劲点了点头。

韩煦阳冷笑一声,丢下林止离开了。

第二天,赵子辰罕见地主动约了林止在咖啡厅见面,林止紧张得不知所措,把衣柜里的衣服全都翻出来一件一件的挑选,还特地向室友借了发胶和香水,他想,今天应该是个表白的好时机。

林止怀着期待去赴约,可没想到赵子辰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昨天为什么要对煦阳说那样的话?”

林止愣了,他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只得问道:“我说什么了?”

赵子辰失望地看着林止,摇摇头道:“你为什么要和煦阳说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为什么要说煦阳是小三?为什么要撒这样的谎?”

林止矢口否认,换来的却是赵子辰更为鄙夷的眼神,“你真是撒谎成性,你知不知道煦阳昨天哭了很久,我是喜欢煦阳,可我们没有在一起,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他?”

林止没忍住,眼泪不停掉落,反复问着赵子辰为什么不相信自己。

“我一直知道你喜欢我,可你不挑明,我只能装作不知道,都怪我太心软了。我现在明确地告诉你,煦阳要出国留学,我答应等他回来,我希望你不要不自量力再去招惹他。”

不论林止怎么说,赵子辰都不相信,最终两人不欢而散。

林止回去之后大哭一场,拉黑了赵子辰和韩煦阳,买来了一整箱啤酒和室友彻夜痛饮,权当祭奠自己这段无疾而终的喜欢。

后来,林止大二时从别人口中得知,赵子辰还在继续经营那家摄影工作室,好像生意还不错,他的身边有一位和韩煦阳颇为神似的助手,赵子辰不论去什么场合都会带着那位助手。

林止突然明白了,有些事不管自己怎么努力都是没机会的,有些人即使什么都不做,只要长得像韩煦阳,就已经赢了。

大三时,林止开始试着跟朋友去gay吧,试着去接触更多的人。

也就是在那时,他和赵子辰重逢了。

那天赵子辰正在酒吧买醉,林止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吧台边的男人。

两年不见,看到赵子辰的那瞬间,林止竟然仍旧难掩心中的悸动,他呆呆站在原地看着赵子辰,双脚始终不敢往前迈进一步,他想到了两年前赵子辰对自己厌弃的眼神,心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最后是赵子辰发现了林止,他越过人群和林止对望了几秒,最终还是走向了林止。

两人拘谨地问好闲谈,他们都默契地对当年的事避而不谈。

他们都喝了酒,在酒精的催化下某些东西在蠢蠢欲动,赵子辰问林止愿不愿意跟他回家,林止挣扎了很久,最后还是点了头。

很久之后林止才知道,两天前是韩煦阳的生日,赵子辰偷偷去了国外想给韩煦阳一个惊喜,结果韩煦阳却避而不见,赵子辰回来之后伤心失落,才会在酒吧买醉。

那是林止的第一次,赵子辰喝了酒,动作不算温柔,第二天醒来后稍微痛得动弹不得。

其实林止向来保守,这次只因为对象是赵子辰,所以才一时冲动越了界。林止期待着赵子辰醒来后的反应,他觉得他们已经做了这种事情,接下来是不是该顺理成章地交往。

可赵子辰醒来后什么也没说,不慌不忙地穿好了衣服,只丢下一句“走的时候帮我锁好门”就离开了家。

林止痛得连床都下不了,只能捂着胸口伏在床边痛哭。

那天,林止一瘸一拐地离开了赵子辰家,狼狈不堪地回到宿舍,当天他就发了高烧。

林止的病好后,他想去找赵子辰问清楚,自己对他而言究竟算什么,如果赵子辰对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为什么要带他回家。

当林止来到赵子辰的摄影工作室后,他看到了那位神似韩煦阳的助理正在温柔地替赵子辰擦汗,赵子辰笑笑,揽过助理亲了他的额头。

林止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他以为赵子辰提出那样的请求是因为还对他有那么一丝感情,可没想到他连替身都算不上,他兴冲冲地来兴师问罪,说不定赵子辰还会嘲笑他玩不起。

林止再一次逃开了,他想,他再也不会喜欢赵子辰了,也不会为任何人心动了。

林止已经大三下学期了,按照学院的要求要开始进行实习,林止本就不喜欢自己的专业,所以跨专业找了一家自媒体公司开始实习。

他没想到,和赵子辰的再次见面会来得那么快。

林止入职一个月后,公司要举办一个线下活动,林止的上司觉得是时候让他独立,所以让他去负责对接活动的现场的摄影师。

于是他又见到了赵子辰。

和赵子辰对接的时候,林止藏在桌子下的手一直在颤抖,他本以为自己该恨赵子辰,可他再次见到赵子辰的时候,还是不争气地觉得心动。

对接结束后,赵子辰找到了林止,他告诉林止上次他本来想道歉的,可是没有林止的联系方式,他希望林止不要恨他,他想和林止做回朋友关系。

林止带着些委屈地问他:“你男朋友呢?怎么没有一起来?”

赵子辰愣了愣,猜到了什么一般,反问道:“你去找过我?”

林止没有回答,紧紧咬着牙,但眼泪依旧不争气的掉下。

赵子辰拍着林止的背,柔声安慰他,告诉他那不是自己的男朋友,那位助理已经离职了。

面对着他深深爱着的男人,林止再次无条件地相信了赵子辰的话。

从那时起,他和赵子辰就保持着一种暧昧的关系。

赵子辰的工作时间比较灵活,常常来接林止下班,刚开始只是带他吃顿饭然后将他送回学校,后来就开始把林止带回家,渐渐地,两人心照不宣地开始了同居生活。

林止一直觉得他很幸福,能和自己喜欢了那么久的人生活在一起,他们拥抱、接吻、一起吃早餐,有时他甚至觉得自己和赵子辰就像新婚夫妻一样。

这样的甜蜜幻想一直持续到林止生日那天。

林止的生日刚好是在圣诞节,他提前一个月就敲定了赵子辰的档期,赵子辰也答应那天会陪林止过一个难忘的生日。

直到林止生日前一星期,他还在问赵子辰自己生日那天要怎么安排,赵子辰忙着回信息,随口说道:“你决定就好。”

即使是这样的一句话,在林止看来也像承诺一般。

自己生日前两天,赵子辰说自己要出差,林止问他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赵子辰不耐烦地丢下一句“别管我的事情”就离开了家,林止觉得自己惹他生气了,检讨了很久,给他发了许多信息保证自己以后会乖乖听话,可赵子辰一条都没有回复。

圣诞节那天,林止一大早就醒来了,他特地请了假,买了许多有节日气息的小物件回来装饰了房子,然后开始精心准备赵子辰喜欢的食材,但赵子辰始终没有回来。

晚上八点,林止忍不住打了赵子辰的电话,电话接通后,对面传来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喂,你好。”

林止紧张道:“你是谁?子辰呢?他在哪里?”

对面的人笑了笑,“他在洗澡,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吧,我们还有正事要做。”

那人特地加重了“做”这个字,林止气得双手都在颤抖,口不择言地讲了很多话,那人也没有生气,反而安慰般道:“那么较真干什么呀?他又不是只有我一个炮友,你是比我强那么一点,算固定炮友吧,可我们本质上还不是一样?能和子辰那样的长得帅那方面又行的优质男玩玩就行了,你该不会真以为自己能上位吧?”

那个人还说了很多,比如前两天赵子辰去了国外找韩煦阳,这次依然被韩煦阳拒之门外,所以回国后他第一时间找到了神似韩煦阳的自己,比如赵子辰的所谓炮友一个比一个长得像韩煦阳,比如赵子辰根本没打算和林止在一起。

最终,林止在眼泪和绝望中度过了二十二岁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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