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太子宠上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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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要说上京城内近年来最为百姓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一件事,那无非是关于当今太子殿下的取向猜测。

虽说大家都只敢暗戳戳地背后讨论,但关于太子殿下是断袖这种谣言却绝非是空穴来风。

当今太子殿下乃是皇后娘娘与陛下唯一的嫡子,自出生起便身份尊贵非他人可比,而今二十年时光眨眼而过,太子殿下也早已过了弱冠之年,但太子妃一事却迟迟未曾定下来。

搁在寻常人家,十五六岁成了亲隔年再生个大胖小子的大有人在。更何况先抛开太子殿下金枝玉叶的身份不说,单单是他那副风华绝代的天人之姿、就足以让整个京城权贵家待字闺中的千金小姐们倾心不已。

可事情怪也怪在此处,太子殿下出尘独立龙章凤姿,但凡金口一开,莫说是太子妃,怕是连在后厨打扫的烧火丫鬟都得挤个头破血流才能进门。

可惜选妃之事却一拖再拖,拖到当初对太子殿下芳心暗许的权贵千金们死心的死心,出嫁的出嫁,换了一拨又一拨,可太子殿下那边对此事却还是无动于衷。

事出反常必有妖。

大渊现今兵力强盛国库富足,老百姓们安居乐业,吃饱了闲着没事儿干难免要对此私下里猜上一猜。

有人说太子殿下这是有远见,准备先立业再成家;有人说太子殿下是早已对一名神秘女子情根深种,爱而不得却又除却巫山不是云;更有甚者认为太子殿下是身患隐疾难言于口,只得通过拖延选妃的方式来四处寻医以求来日重振雄风……

而夹杂在这些猜测与传言中最离谱但广信力却最大的一条偏偏是——

太子殿下是个断袖。

毕竟二十年来从未有人听说过太子身边有女人。

按理说到了太子殿下这个年纪,即便身边没有正妃和侍妾,也总该有那么一两个从小跟在身边贴身照顾耳鬓厮磨用来通晓人事的丫鬟婢女。

可太子殿下偏偏连一个稍微亲近点哪怕是名义上的通房丫鬟也没有,不仅没有,有不怕死的婢女大着胆子爬了床,最后也只有一个被衣衫不整丢出太子府的结局。

这不,又丢了一个出来。

周星澜赶到太子府门口的时候,十分不巧地就正好瞧到这样一幅场景。

面色潮红的年轻女子正捂着一席散开的亵衣,赤色的肚兜在领口处若隐若现,大概是被丢得太急,头发亦有些散乱,一张素净清秀的小脸上又羞又愤,眼看着眼眶中的两行晶莹露珠就要堪堪滑落,其娇弱模样任哪个男人瞧了都忍不住要心尖一颤,暗叹一声造孽。

周星澜就是那没忍住心尖一颤的男人之一。

好在长久以来他对这样的场景早已见怪不怪,将折扇麻利地扔给身后的侍从棋英,又熟练地脱下罩在自己身上的湖蓝色外袍,紧接着便半蹲下来,一气呵成地将其盖在了那被丢出来的年轻女子身上。

“可有哪处被摔疼了?”周星澜的语气温柔又耐心。

他本就生了一副极好的皮囊,即便是整日与太子殿下站在一起,这副好皮囊也不曾让他逊色过半分,现下又这般纡尊降贵细致体贴地对着一个被刚丢出来的婢女,围观的群众不管是谁看了也要说一句——

“淮平侯家的小公子真真是个多情种。”

多不多情周星澜却是不知。

反正那婢女脸上刚才还将落未落的泪珠在乍然受到这样的温柔询问后早已溃不成军。

这下原本就已是满面潮红的脸,再添上这样一番梨花带雨,再配上那有些凌乱的头发,只让周星澜觉得熟悉地不能再熟悉。

他掰着指头数了一下,才像是计算完毕一般地进行了一个总结:“加上上次的,这是……第十四个了?”

再看一眼正哭得满脸泪水与头发糊了一脸的婢女,周星澜只觉得脑袋又大了几分。

象征性地找了下手帕后发现找不到,周星澜干脆顺手抓起方才自己盖在婢女身上的外袍,朝婢女脸上胡乱擦了几下,才拍了拍对方的头道:“别哭了,哭起来可太丑了。”

于是方才还在为周小公子的温柔多情而感动恸哭的声音戛然而止。

被婢女用一副芳心错付的幽怨眼神盯了一会儿后,周星澜终于意识到自己大概是说错了话。

他赶紧将自己那身刚脱下来不久的外袍又朝婢女身上拢了拢,才干笑一声道:“你说说这殿下,可真是的,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将好好的一个小美人都逼成什么样了。”

来不及再看小美人剩下的表情,周星澜就赶紧站起身抖了抖衣服,从身后的侍从棋英手里抢过折扇道:“棋英你也是,一点眼色也没有,怎么能让人家姑娘家家的一直待在这里,还不快多给些钱帮忙想想办法……”

成功将此事甩给棋英以后,周星澜又赶忙疏散围观在这里看热闹的群众百姓。

“都散了啊,散了啊。”周星澜边喊边伸了个懒腰,“太子殿下扔个女人而已,有什么好稀奇的,快快快,都回自己家吃瓜去吧。”

这边太子府前的大门口闹得不可开交,那边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却悠然自得又岁月静好。

好不容易把围观群众一一疏散,等到周星澜进入太子府时,却只见到处在舆论中心的太子殿下,正完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淡定模样。

甚至看到周星澜过来也未曾放下手中正在临摹名画的笔,只是懒懒开口道:“来了?”

语气随意到像在话家常,仿佛府外的闹剧与自己毫无关系。

此处没有旁人,周星澜也懒得同他行那些虚礼,只皱着眉头看他画画,有些没好气道:“你怎么又把人给扔出来了?”

“你在质问我?”顾临煜终于停下了手中正在临摹的笔,狭长的凤眼微抬,朝周星澜看了过去。

“……倒也,不是。”周星澜被他看的莫名发怂,有些讪讪道。

顾临煜却只是低笑一下,又继续执起临摹画卷的笔。

见顾临煜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临摹之上,周星澜不禁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苍天可鉴。他们这位太子殿下虽然生得风华绝代,但心思却十分难以琢磨。

虽然自己偶尔能仗着与他自小一同长大,适时地撒撒泼,但难免还是有些君臣之分。

好在顾临煜平日里也不是那等注重繁文缛节之人,周星澜大多数时间还是非常乐意在他身后当一个跟屁虫的。

不过说到底,就算太子殿下的性子再怎么随和淡雅,却也是未来的储君。

尽管周星澜现今还没理解到伴君如伴虎这句话的含义,但该认怂的时候还是绝不能打马虎眼的。

顾临煜终于临摹完了他那幅画。

周星澜憋了一会儿,直到看着他把那幅画画完,才十分没皮没脸地凑了上去。

“殿下,你最近又迷上哪位大家的画作了?”周星澜整个人就差没把狗腿二字写在脸上。

顾临煜却只觉好笑,慢悠悠地把那幅原作给重新卷好郑重收起来后,才转头正视周星澜:“怎么?我说了你就能知道是谁?”

“…………”倒也不必如此直白。

周星澜觉得自己受到了赤裸裸的鄙视。

其实顾临煜问的一点也没错,就算说出来是哪个画家的作品,他大概率也是一概不知,不过自己不知是一回事儿,被别人直说出来又是一回事儿。

虽然心有不满,但看在鄙视自己的人是太子殿下的份上,周星澜决定忍了。

但顾临煜却显然没打算放过他,又继续问道:“最近可有坚持读书?”

“…………”周星澜再次无言以对。

顾临煜看他闷着头不说话,干脆起身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肩膀道,“星澜今日看起来不太开心?莫不是在为了刚才孤专心作画忽略了你而生气?”

“……微臣不敢。”周星澜有些无语地在心底翻了个白眼,面上却自然而恭顺。

“谅你也不敢。”顾临煜显然心情很好,“说吧,刚才又想质问孤什么?”

“殿下这可不就言重了?”周星澜挤出一个自认为非常好看的笑容,“微臣哪敢质问殿下。”

顾临煜却只端起案上那杯还尚未凉透的茶饮了一口,“周星澜,孤再给你最后一次正常说话的机会,”

周星澜闻言干咳了几声,又连忙将方才那个僵硬的笑容敛去,才嬉皮笑脸地看向顾临煜道,“殿下,我这还不是怕你生气。”

“我数了一下,加上今天府门口扔出来的那个婢女,这已经是第十四个了。”周星澜边问边满面愁容,“现在外面可都在传你的谣言,你当真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有什么可放在心上的?”大概是茶水的温度不太合顾临煜的口味,他皱着眉看仆从上前换了新茶,才又重新慢条斯理地饮了一口。

“可是外面的谣言现在越传越离谱了。”周星澜实在不太理解为何顾临煜如此淡定。

“那你倒是说说,都有哪些离谱的谣言?”顾临煜似乎突然对此来了兴趣,目光灼灼地看向周星澜道。

“……这,殿下当真想听我说?”周星澜盘算了一下外面那些五花八门的谣言,突然开始掂量该不该说。

“当然。”顾临煜神情自然地给周星澜也倒了一杯茶,笑道:“你不是说传言都很离谱?既如此,那孤总该知道是怎么个离谱法。”

“我当真能说?”周星澜在不怕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当真。”顾临煜敛了笑意,极有耐心地看向他。

周星澜见状也不再吞吞吐吐,拿起那杯刚倒好的新茶一饮而尽后,才道:“不过都是些嚼舌根子的风言风语罢了。”

顾临煜却仍只是盯着他看,周星澜只好又道:“他们说你是想先立业再成家,还有人说……你是早就有了情根深种的神秘女子,所以才不肯选太子妃……”

周星澜越说越没底,顾临煜却忍不住再次轻笑出声:“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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