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他今天消停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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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时云璟瞬间感知到异样,他回头一看,手中的弩改变方向,先射中了一名刺客,陆折玉搭箭张弓,羽箭瞬间离弦,离着时云璟最近的一个刺客立刻倒地,剩下几人几乎同时近身,近身格斗不再适合用弩箭,时云璟直接用那质地上乘的长弩撂倒一名刺客,随后迅速拔剑而出,格挡住袭来的一刀,那刺客又从身后袭来,时云璟俯身堪堪躲过,手撑马鞍旋身踹翻那人,一剑刺进了那人的肋部,他拧眉道:“何人指使?!”

那刺客疼得挣扎了起来,却是一句话都没说,时云璟看来是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来了,索性抽出剑来直接攮透了他的胸膛。与此同时,陆折玉与几名侍卫提剑而上,霎时与那几个蒙面刺客缠斗在一起。

时云璟自幼跟着叶寒山习武,不仅精于骑射,剑术也属上乘。不过到底是年轻,缺乏实战又内力不足,若是单打独斗,自是不成问题,但那刺客足有七八人,且招招致命,双方缠斗片刻,时云璟气力消耗大半,胸口激荡,气息也乱了起来。陆折玉以一敌二,也没有占上风。

过了须臾,陆折玉渐渐发现这群刺客与上次在驿站遇到那些刺客武功路数几乎同出一辙,若说上次的刺杀是承安帝所指使,那么今日的刺客……

他还没继续往下思索,便看到了一刺客执刀向着时云璟后心袭去,他已经来不及抽身去拦,抬手将剑鞘掷去,然而剑鞘打偏了那刀刃,却砍在了时云璟肩膀上。

“唔!”时云璟忍着剧痛,旋身一剑划破了那人的脖颈,同时失了力摔落下马,被陆折玉接住。

时云璟日日在宫中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样的伤,他疼得脸上发白,陆折玉低头看着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轻甲,已经无暇再与人打斗,他抱起时云璟上了马,一挥马鞭绝尘而去,那些刺客欲追上来,却被几个侍卫拦住,双方再次缠斗起来。

陆折玉带着时云璟同乘一骑在树林里飞奔,好在那些侍卫各个都是萧府出来的死士,那群刺客竟没有再追上来。可是时云璟的呼吸却愈发粗重,肩处的伤处也一直在汩汩流血。陆折玉只能拉紧缰绳停了下来,扶着他下马靠坐在一棵树旁边,低头看了看他,却见他因失血而面色愈发苍白:“殿下?可还撑得住?”

时云璟没有力气说话了,只摇了摇头,意思是没关系。而陆折玉却以为他的意思是“撑不住”,蹙紧了双眉,伸手点了他伤处附近几处止血的穴道,撕了一块布料将他伤口紧紧缠住。

时云璟被这一下弄得伤口更疼了起来,他难得瞧见一次向来云淡风轻的陆折玉紧张的模样,不由唇角微微弯了弯,哑着声音道:“我没事,没伤到要害又死不了,你紧张什么。”

陆折玉看着他这个时候还有心思笑,心下十分无奈:“省着点力气,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万一那些刺客再追上来就不妙了。”

时云璟点了点头,咬着牙站了起来,陆折玉扶着他上了马。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时云璟虽然对这里还算熟悉,但是夜里总归是难行,再加上他受了伤,想必今日只能在这片林子里过一夜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陆折玉在时云璟的指引下找到一处山洞,两人下了马,陆折玉扶着他进去,靠坐在石壁上。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山林中的温度愈发的低,几乎呵气成冰。陆折玉捡了些枯枝,在山洞里生了火,才稍稍有了些暖意。

时云璟的伤处还需好生处理,若不然时间长了必定感染。陆折玉以往在外征战,军中伤药不够之时,时常到外面采些止血草来敷伤口,只是这天寒地冻的,也不知外面能否寻到,但总归要先找找看。于是他和时云璟商量道:“殿下独自一人在这里稍候,我出去采些药草,可好?”

时云璟靠在石壁上蜷缩着身子,闭着眼睛,火光映在他的眼下,显得他睫毛密而浓。

但他却没有回应他的话。

陆折玉抬手覆在他的额头,心下暗道糟糕,时云璟正在发高烧。他从怀里取了一块帕子,急忙走到山洞外用外面的积雪将帕子打湿,覆到了他的额头上。时云璟被冰凉的雪激得迷迷糊糊醒了过来,瞧见了陆折玉担忧的神色,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你能不能别一副本王快要死了的表情。”时云璟哑着声音低声道。

陆折玉无心与他拌嘴,只低声问道:“殿下,我出去采些药草,你自己在这里,行吗?”

时云璟无力道:“你方才不就说要去,本王还以为你已经回来了……”

陆折玉皱眉:“你方才听到了?”

时云璟避闭上眼睛呢喃:“只是没力气说话罢了……”

陆折玉不再耽搁,脱了披风盖在他身上,前去采药。

好在今夜月色尚好,借着隐隐月光,他真的找到了止血草,急忙采了几株,回到山洞捣碎后敷到时云璟伤处。那伤口虽然深,但是时间久了已经凝结了,药草敷上的时候,时云璟仍然忍不住蹙眉呻吟几声。

帕子被他额头暖热了,陆折玉又重新去外面将帕子打湿覆在他额头。时云璟身子难受,始终皱着眉。

“殿下哪里不舒服么?”陆折玉问道。

时云璟全身上下哪里都不舒服,只是他懒得说,只道:“石壁太硬了,靠着不舒服。”

“……”

果然是少爷心性,难道还指望在荒郊野外睡上一个舒服的床榻?时云璟正想让他忍忍,却见他挪到他身侧,靠在了他身上,还颇为满意地道:“这样好些了。”

陆折玉十分想直接推开他,却又不忍这样对待一个病号,只好僵着身子任由他靠着,过了片刻方才轻叹道:“殿下前几日非要装病,如今当真病了,可谓报应不爽。”

时云璟挪了挪身子,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我没病,我这是被人砍了。”

陆折玉低头看了看他:“殿下如今高烧未退,难道不是病么。”

“……你才有病。”时云璟闭上了眼睛,准备闭目养神。

陆折玉瞧他振振有词的骂人,的确是不像病重的模样。他知道打嘴仗打不赢,索性也不再回应。过了片刻,时云璟又低声开口:“那些刺客的武功路数,与驿站中遇到的刺客如出一辙。”

“殿下也发现了?”

“起初本王还有所怀疑,”时云璟缓缓吐出一口气,声音中略显疲惫。“如今看来,他确实是想置本王于死地。”

他?是谁?陆折玉微微一怔。他突然想起当日经过时云璟寝殿之时听到的对话,有人告诉他,没有实证,不要轻举妄动。

“殿下说的人……是谁?”陆折玉问道。

时云璟沉默片刻,方才低声道:“这些刺客,是皇帝派来的。”

果然……颜凌均猜的没错,他果然知晓刺客是承安帝的人。而且他注意到,方才时云璟说的是“皇帝”而非“父皇”。

陆折玉思绪乱得很,没有迅速回应他,时云璟抬了抬眼皮望着他,幽幽道:“本王这么说,你为何没有任何惊讶之色?”

“……”陆折玉一怔。

时云璟轻哼一声,没有趁手的东西,索性一把抓起额头上湿润的帕子扔他。“当日在乾清宫,蒋衍说那些刺客来自陈国,你早就有所怀疑了,是不是?”

陆折玉接住帕子急忙叠好重新覆在他额头上,解释道:“臣以为那些刺客是冲着臣等人质而来,总要调查清楚才是。”

“然后你就开始着手调查,查出与皇帝有关,但是不知晓皇帝为何如此行事,所以想从萧家入手,方才问本王关于萧相的事情,本王说的没错罢?”

“……”陆折玉心服口服,时云璟不愧是楚国这几名皇子中最聪颖的。

见他不说话,时云璟心里也明白了七七八八,又道:“你都调查出了什么?”

陆折玉不欲再瞒他:“臣并没有调查什么,只是那日,臣听到一件事情。”随后,陆折玉将当日在假山后听到的蒋衍和李忠仁的对话一字不差地告诉了时云璟。

时云璟没有丝毫惊讶,只是抬眸睨了他一眼:“既然如此,当日你为何不告诉我?”

“事出有因。若是直接告诉殿下,一来没有证据,殿下如何相信?二来若是殿下说臣挑拨离间,臣又该如何辩解?”陆折玉如实道。

时云璟轻哼一声,一个姿势久了难免不适,于是他换了个姿势又往他怀里靠了靠。“……本王岂会是那般不辨是非之人。”

陆折玉心想,他平日里不辨是非的时候还少么?打起嘴仗的时候黑的也能被他说成白的。不过虽然他平日里不讲理的紧,在正事上倒也还算靠谱。

“臣……还有一事不解。”陆折玉转了话题。

“你说。”

陆折玉斟酌片刻,方才道:“殿下可知,陛下为何派人行刺?”

时云璟神色陡变,他咬牙坐起身来,拿了根枯枝拨弄起火堆来,额头上的帕子却因此掉了下来。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陆折玉仿佛觉得,提起这件事,时云璟恨得连精神都好了一些。

陆折玉将他扶回石壁上靠着,又重新将帕子叠好覆在他额头上:“还在发热,别乱动。”

时云璟吐出一口气,十分不老实地又靠在了他身上。过了良久,方才淡淡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说不定到明早都未必说得完。”

陆折玉想了想,方才道:“殿下现在还发着烧,歇息片刻罢。此事日后告诉臣也无妨。”

时云璟又往他怀里靠了靠,然后闭上了眼睛一副准备歇息的模样,神色像是对这个人肉靠垫十分满意。过了片刻,才闭着眸子道:“当年楚国九子夺嫡,你可知晓此事?”

陆折玉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以前在侯府的时候,他听太傅颜韶说起过。

“殿下要从此事说起?”

其实陆折玉并不好奇。每一朝帝王登基之前都有过往,有的被写入史书千古流传,有的变成了皇室秘辛,尘封于岁月。楚国有,陈国也有。那些无法告知于天下的事情,虽然天下人不知,但总有人知,或许时云璟便是其中之一。

只是如今他身在楚国,此事间接地关乎身为人质的他能否回归故里,所以他想知道。甚至说,此事与时云璟密切相关,所以他想知道。

时云璟轻声道:“或许还要再往前,二十五年前,是靖平帝十九年。”

靖平十九年,文德皇后萧泠鸢十六岁,还未曾出嫁,是跟如今的时云璟相同的年纪。

萧家世代为官,萧相在朝中是群官之首,长子萧涵煦年纪轻轻已经军功无数。丞相府的大小姐萧泠鸢更是荥城多少年轻男子梦寐以求的女子,偏偏她从来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明明知晓但凡出门就会把荥城的街道堵得水泄不通,偏偏还爱到集市上闲逛。兄长萧涵煦十分无奈,只能让嬷嬷给她准备了几套男子衣裳,专门用来出门,又从军中挑了十几名武功高强的士兵,当做侍卫来随行保护。

身为萧家的掌上明珠,萧泠鸢向来是要什么有什么,听闻军中好玩儿,她便悄悄潜入了兄长军营,甚至扮作男子住进了军营里。等萧涵煦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萧泠鸢跟着军营里的将士们已经习得了一手好箭法,军营里各式各样的弓箭没有她不会玩的。

萧涵煦勒令她赶紧回府,可是她还没玩够,怎么可能听话。仗着自己受宠,没人敢动她,日日与兄长唱反调。

听到这里,陆折玉终于明白,时云璟这难缠的性子到底是遗传谁了。

转眼到了靖平十九年岁末,那年冬狩,萧泠鸢一同跟了去。整个冬狩的队伍就她一个女子,萧涵煦恨不得直接告病不去了,放眼望去,朝中哪位同僚如他这般带着自家妹妹一同来狩猎的?

可是萧泠鸢不嫌丢人,她就是爱玩。最让萧涵煦头疼的是,她看上了三皇子手里的那把长弩。

“大哥,我想要那个。”萧泠鸢骑着马悄悄指了指三皇子时宁晏。

萧涵煦瞥了她一眼,没理她,直接骑马走开了。但他要是提前知晓萧泠鸢会直接策马过去向三殿下开口索要东西的时候,他一定会先提前阻止的。

时宁晏很是不屑,冷哼了一声:“大姑娘家,青天白日之下拦路当强盗,害不害臊。”

萧涵煦无奈,正想上前道歉给妹妹收拾烂摊子,自家妹妹一叉腰,十分不服气:“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不稀罕!”

时宁晏冷然道:“你想要它,赢了本王就给你。”

刚才还不稀罕别人物件儿的萧泠鸢立马好战心起:“好啊,怎么赢?”

“自然是比射箭,谁中得多便算谁赢。”

萧涵煦知道自家妹妹要丢人了,但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反正萧泠鸢不嫌丢人,他这个当哥哥的也无所畏惧了。

上了箭靶,时宁晏箭无虚发,十箭全中靶心。而就萧泠鸢就中了七箭,还有几箭偏得厉害,高下立现。

这下不禁让向来不好面子的萧泠鸢也脸红了起来,她一跺脚,恨恨地走了。

但时宁晏是君子,他岂会真的跟萧泠鸢计较,最后还是把那把长弩送给了她。

月已中天,山洞外寒风呼啸,似乎隐隐能够听到远处的狼嚎。山洞里的篝火仍然烧得很旺,偶尔发出“噼啪”的火花声。

陆折玉毫无睡意,而时云璟虽然因发热而略显精神不佳,但却一点都不困。

都说往事如烟,可这些往事却从不曾随风而逝,反而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地被回忆起。

时云璟淡淡道:“两人就这般情投意合了,一个是天潢贵胄,一个是相府嫡女,倒也算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陆折玉沉默片刻,可是时云璟的父亲是承安帝,而时宁晏。他不禁问道:“后来呢?”

时云璟道:“那年的冬狩足足持续了半个月,时宁晏答应萧泠鸢,回宫之后,就禀明靖平帝,向萧府提亲。”

时云璟发着烧,一向玩世不恭的他此时却显得很平静,仿佛在讲述着别人的故事。

其实,还在猎场的时候,萧泠鸢恨不得当下就去找靖平帝赐婚,幸而被时宁晏和萧涵煦拦住了。自古以来的高门贵女哪一个不是矜持不苟,怎么自家这个妹妹就如此……不好面子呢?

萧涵煦很头疼,时宁晏也很头疼,可是他偏偏就是喜欢这样的女子。他答应她,回宫之后他立刻着手准备聘礼。

萧泠鸢挑起他下巴,高傲地道:“那你还要答应我,此生除了我,不娶侧妃不纳妾。”

时宁晏本就不是沉湎女色之流,他答应了。萧泠鸢这才露出笑容,如同平常女子一般窝在他怀里撒娇。

为期半月的冬狩终于结束了。楚国向来把冬狩看得极重,结束之后,还会在永安宫设庆功宴。

那年的冬狩,时宁晏猎得的猎物最多,得的奖赏自然也最多,宴会之上,被灌得烂醉,最后提前离席了。

萧泠鸢也跟着喝了几杯酒,但她酒量实在是差,看着时宁晏离了席,她迷迷糊糊地跟了出去,但是此时宫里没人知晓他二人的关系,为了不让有心人看去,她屏退了侍女,想自己去找时宁晏,然而却在永安宫中迷了路,闯到了一处厢房。

“同样在这处厢房中的人,还有时宁晟。”时云璟道。

时宁晟,承安帝之名。

陆折玉敛了敛眸,剩下的故事,他心里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

时宁晟在宴会之上也喝醉了,方才在厢房中休息。他看着面前走来一个沉鱼落雁的女子,还道是哪个宫的宫女。酒意上头,他将萧泠鸢拽上了床榻,玷污了她。

厢房外侍奉着的宫人哪里知晓此女就是相府嫡女萧泠鸢,只想着不能破坏主子的好事儿,没人敢进去劝阻。

事后,时宁晟才知道自己干的错事。他跪在丞相萧弘面前磕头认错,并答应一定会对萧泠鸢负责。靖平帝多少有些挂不住面子,下令责罚时宁晟四十板子,并让内务府准备聘礼,为自家儿子下聘。

时宁晏失了魂。

若是早知如此,他定然不会提前离席。

若是早知如此,他宁愿在猎场之时,任由萧泠鸢去找靖平帝赐婚。不,他会亲自去找靖平帝赐婚。

只是这世间何来这么多如果。

萧泠鸢哭着求萧涵煦,让他劝父亲帮她退婚,萧涵煦是知晓她与时宁晏之事的,他心疼妹妹,硬着头皮跟萧相商议此事,却被父亲扇了一耳光。

萧弘又岂不会心疼女儿?只是萧家纵然在楚国只手遮天,那也是屈居于皇家之下,他如何违抗圣旨?萧泠鸢与时宁晟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宫闱,若是退婚,那就是打皇帝的脸。

聘礼几乎搬空了整个内务府,堆得萧家放不下。萧泠鸢对着那些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脸上再也没有露出过一丝笑容。

时宁晏自此便消沉了。他给不了萧泠鸢幸福,唯一能做的,便是保住她的名节。从那日起,他再也没有去找过她。

萧泠鸢虽向来玩世不恭,但是她知晓,此事不仅仅关乎她一人,还关系到整个萧府的面子。她可以自己不好面子,但她却要保全萧府的名誉。

出身名门,她为萧府活了一辈子。唯一为自己而活的那几日,可能只有在猎场之时,与时宁晏海誓山盟的那短暂几天罢了。

只是如今那海誓山盟,都不做数了。

那一场宴席,打破了少女的闺梦,还给她带来了新的梦魇。

“可是又发生了什么?”陆折玉问道。

“她怀孕了。”时云璟闭了闭眼睛,在他怀中换了个姿势。“就是那日留下的。”

陆折玉蹙了蹙眉。这个孩子总归不是时云璟。而他姐姐夙宁公主时云瑶今年二十一岁,也不会是她。

那这个孩子究竟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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