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怨鬼惦记三百年

精彩段落

纵使德宁皇后再三拘束,也改不了安宁公主好动的心。自从上次偷跑到魏家那去,就被京城传成堂堂因对魏家三公子魏晟,此事让圣上知晓了并无苛责于安宁公主,还叮嘱她多多向京城才子魏晟学习课业。

若不是魏缘亲眼所见下,他也会对母亲三天两头往将军府跑是对父亲上了心。可事实并非如此,刚及䈂的李嫣每日都到将军府找母亲的好友,当朝的大将军魏溓学习军中之术。

对于养在深宫之中的公主,一开始魏溓是与德宁皇后一致的想法,哪有女孩上战杀敌之说,又觉当面拒绝伤了公主的心,便让先练练箭术,心想着没这几天就失了兴致,回宫当公主去了。

不曾想,李嫣已在这府中练有一年之久,且天资过人,不输于军中任何一个男子,让自家那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幼儿都注意到李嫣的存在。

只因李嫣前些日子调皮捣蛋,七殿下为其收拾残局让处理后宫事宜的皇后迟了两日才知晓,便让二人抄写佛经,七日不得出宫。

于是平日因李嫣到来而热闹的后院十分安静,让平日不怎么同父亲搭话的魏晟竟在魏溓同谢善钦商讨事宜后,站在门外等了不知多久。

见谢善钦走了出来,后面跟着是魏溓,他见幼子两只手紧紧在一起,欲要开口却发现有外人在,便闭上了嘴,看着刚想走的人因他多看了一眼,本迈着腿往外走却停下住望着他。

“怎么了子意,来找为父所谓何事?但说无妨,萧之不是外人。”

“父亲……我……想问……书房的书籍还有吗?前些天添的,我已看完了。”

“哦,因这事啊,我还以为你同我问公主之事,本来还想带你到宫里看看她”

“……!”

魏缘清楚地看见本来慌张的眼眸闪着光,魏晟的手由原先的握着改为垂在身侧:“父亲……何时去?”

“你不是要品读书籍吗?若是无空闲时间改日再去。”

“今日便成。”

最后,魏晟还是没有见到安宁公主。

当魏溓不再逗魏晟,携儿入宫去看好友德宁皇后,顺机看望他教的徒弟李嫣时,被皇后告知公主带七皇子到颐清园喂鱼,等到魏晟赶过去之时,只碰到刚从乾清殿出来不久的谢善钦和湖里喂饱的鲤鱼,哪还有安宁公主的影子。

等到魏晟再见到李嫣之时,已是皇家狞猎日之时,那日的李嫣凭借高超的箭术,胜过各家贵族子弟,拔得头筹,让不少世家公子都自愧不如,而李渊作为次于皇姐的名次,也随魏家二公子魏能得了封赏。

做为星师的谢善钦并没有参与其中,只是同魏晟这些世家公子一同凑个热闹,很巧的是两人很近,所以对于魏晟的情绪都尽收眼底。

他顺着魏晟的视线望去,那是安宁公主与自家弟弟互谈奖赏,虽在远处,可安宁公主十分顺手地摸着李渊的头,他还是看得很清楚。

魏缘以为李渊会因此偏避嫌,自古以来,公主及䈂之后,圣上便会留意为其择婿,而公主也会同皇子们避嫌,虽说彼此家人之间的往来并没有什么不妥,可也不会这般亲呢。

魏缘心有不由疑惑,不是说母亲是心悦于父亲,对父亲一见倾心吗?眼前这番情景,他透过谢善钦所看到却是母亲自打猎开始到结束,并未有一眼投向给父亲,反倒还是舅舅提醒母亲,她才过来同许多未动茶水的人说上了几句。

哪怕是父亲表现如此阔谈,他还是听出其中的烦闷,可当事人的母亲李嫣并听出来。

在与魏晟叙了一会,便同李渊去射箭去了,之后魏晟也再没见过李嫣,等到狩猎结束了他便回了府。

魏缘再次见到母亲时,已是宫宴之时。虽说是宫宴,可来人都是世子贵族的子弟,并无女子,有的也只是尚未及䈂的小姐,明眼都知这是给安宁公主选择夫婿。

虽德宁皇后心切自家孩子到了适龄的年纪却无心嫁人,可毕竟是自己这几年来唯一保住的骨肉,她想着让安宁在她膝下快乐肆意地生活几年再嫁人。

可自古以来,哪有女子不嫁人的道理,纵使皇后不愿,圣上在朝中也被各官员得不行,于是便的借以宫宴之名,实则择驸马一事,盛请各宫适龄的少爷们到宫中赴宴,魏晟便是其中一位。

让本来对此事前来的适龄世家公子哪哪都不满意的乾嘉帝见到魏晟的画像之时,不由感概:“宁儿,阿溓家的那人前一年不是还说暂未考虑婚配,如今怎又改了主意了?难不成……”

“别想了……可能是被自家父亲逼来的,自狩猎日之后,子意便没再出过府了,怕是真怕闷坏了,再想借以让他出来透透气,交交朋友。”

“是朕想错了,罢了罢了,由嫣儿去吧,她现在这般行径,往后能镇住她也不知能有谁了……”

可还未等到宫宴开始之时,便得知安宁公主早再不在宫中,只留下一封书信便携七殿下出游去了。

这让不久前还心悦这孩子好不容同意赴宴,不想却是调虎离山之计,让他放松了警惕,没成想给人跑了。

于是本来是为其择婿的宫宴,成了世家子弟闲暇的活动,这是魏晟没想到的,也是身处宫宴的魏缘没预料到的事,无论如何他认为母亲会赴此宴,哪怕是刻也好,不成想她非但不来还携舅舅偷跑了出去。

哪怕圣上暗中追捕,也是七日之后才在扬州湖上的夜灯会将两人捉回了宫。

未央宫内除了德宁皇后,还多了一个人,便是刚下朝就来此的乾嘉帝。

“阿姐胡闹便算了,你也随着她胡闹了!我看是平日的处罚还是少了。”

“儿臣知错,但儿臣有要紧之事要上报于父皇。”

“何事?”

“扬州县令私吞粮仓,上报于中央之数有虚,导致军中仓粮告急。”

“你与安宁这几日前往扬州是为了此事?”

两个本来跪在一处的人听到乾嘉帝的话,相视一笑,而后李渊抬头挺胸地看着不远处的父皇:“正是如此。”

得知此事的乾嘉帝派人前往扬州密查此事,不到半月,便查出了扬州粮仓竟有三分之二是流入官员的私囊里。

圣上为此震怒,将其扬州县令满门抄家,并全国下调官员,密秘排查,让各地县令都惶恐不安。此排查持续了半年之余,共抓获贪官便有数百名,涉及世家便有林家,让身居高位的林尚书不得已主动降下一职,因情节较轻被克扣俸禄一半到一年后才得以平息。

等到事情告一段落后,乾嘉帝才问其两人要何封赏,李渊并不在意便谢绝父皇的赏赐,而李嫣却像有备而来一般,跪于殿前。

“儿臣有一相求,便是想请父皇不再干扰儿臣的婚事,我只顺心如意,而非强求,请父皇成全。”

见李嫣长跪于此,乾嘉帝便让人扶起来,心里叹了一口气:“罢了,但嫣儿你可要知道身为一国公主,本就没什么自由。”

“儿臣知晓,请留儿臣几年的时间。”

晋国乾嘉帝实行旧制,沿用前朝越历,于越历三九七年,岭南出现一位战无不胜的蒙面将军,短短数月便将前朝余孽杀之,斩草除根,并于越历三九八年,收复岭南以南地区。

朝中无一不在谈论这位从未露面的将军,而这位将军在收复失地之后,便连夜赶回了宫中。

而此时一身戎装的李嫣正大步流星走在宫中长道上,迎面而来是前年刚中状元的魏晟,如今是朝中新兴之人,而这个朝中风光无限的他都不及这个迎面走来的人,经过他时望了一眼便快步离去,让他愣在原地。

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这个好像在哪见过,只是他一时想不起来,可眼中的视线还是停在远处离去的背影。

而刚进宫的李嫣并不知晓某人的猜想,只是先到乾清殿向正在批奏的乾嘉帝汇报岭南之事,等到上报完,她才得以有空闲时间去看望已病有月余的七弟。

七殿下李渊于前年救下一幼儿被失了疯的踹伤了背,如今虽已过了月余,却未见有好转,这让李嫣心中不由担忧起来。

于是,便在禀完要事便立马前往李渊的住处。等她赶到时,先看到并不是自己的弟弟李渊,而是星师谢善钦。

谢善钦刚要迈过门槛出去,便听到迎面而来的人,便向她行了礼:“公主,好久不见。”

“星师,果然是不同的,我还未露面,便你认了出来。”

“如此急切关心七殿下伤势恐怕全京城上下唯有公主一人了。”

里面的人似乎听到两人的谈话,刚还一脸严肃的人,这时却如同刚受了伤一样委屈了起来,低声道:“阿姐,你回来了吗?”

“是我,言之。”

魏缘看着母亲侧过身从他的身边经过,他望向她的背影,见她将面具戴下,脸上扬起了弧度才掀开帘子进了屋头,将他隔绝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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