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6-14 来源：书耽 分类：现代 作者：林下夕 主角：白归 游霄
下午中雨转小雨持续到晚上八点，抽拉式的车壁往外展开，以达到遮雨的效果。
地上积水看起来黑黢黢，白归曲腿坐在凳上，脚踩在凳脚的踏脚横杆上，死活不愿下地，嘴里囔着，“脏，脏。”
游霄除了由着他，还能怎地，收回视线，低头忙碌起来。
光坐凳上久了，也怪累人，白归不断变换坐姿，才乖巧地端坐双脚踩在一条横杆上，变成双手撑在腿间凳面，叉开腿分别踩两侧横杆，换了好几轮坐姿。
他受不住了，向车尾的游霄喊：“哥哥，我想，回车里。”
雨天来光临的人少了一些，游霄目送前一位客人离开，站了好一阵，听到小白喊自己，便转身看向他，听他说完，点了下头，示意知道了。
见游霄站在那一动不动，白归歪了下脑袋，仰着头与他对视。
游霄静默几秒，问：“要手机？”
白归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游霄只好低头走过去把手机给他，顺手给他打开伞，转头见拿了手机的小白没有起身的意思，而是很自然地朝他伸出双手，就像孩童求抱抱那样。
游霄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理解错对方所想表达的意思，站着没动。
白归：“哥哥，抱我，地上的水，脏。”
在夜市往来的人多，地面自然就没那么干净，雨天地面的积水是黑的。
他漂亮无害的小脸，配上那双幼崽般清澈的眼睛，又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亲昵，很难让人拒绝。
游霄垂眸看他，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弯下腰，低声说：“抱我肩。”
白归点头，“嗯嗯。”
双臂直接环住他脖子，惹得游霄身体微僵，没说什么，结实的手臂圈住他腰肢，把人提起时，对方纤直的双腿极其自然地夹他腰上。
游霄绷紧了一瞬身体，随后一手撑着雨伞，单手抱着少年微微弯腰，钻出挡雨的车身，向车头走去。
没门的驾驶座两侧有些雨水洒进来，白归只能坐在中间，游霄回去抽了些纸巾，让他擦一擦，提醒道：“里面还有一把伞，撑开一点身侧挡一挡。”
——
雨淅淅沥沥落在车顶，后停了没一个小时，突然闪电划破夜空，吓得白归一抖，玩消消乐的手机从手中掉落。
几秒后，雷声隆隆，震得人头皮发麻。
看到地面脏污的积水，白归强忍住往外跑的冲动，捡起手机，把自己缩起来埋进身侧的伞里。
雷声轰鸣，车里的人颤抖不止，心脏砰砰直跳。
雨滴答滴答又下起来，看着是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游霄看向远处，电闪雷鸣，惊得夜市里的人匆匆赶回家，不少小吃摊也陆陆续续收拾了离开。
剩下的摊子不多，食客更是没几个，他又站了十几分钟，也收拾摊车，准备回去。
他撑着伞走到车头，看到缩在驾驶座上颤抖的小白，心头一紧快速钻了进去，边拍他背，边喊：“小白，小白。”
身侧传来另一人的体温，白归才恍惚地移开伞，露出受惊的小鹿眼，颤声喊：“哥、哥哥。”
轰隆——
雷电交加，把白归吓得汗毛竖起，一把扔了伞捂着耳朵扑到游霄怀里，止不住地发抖和心慌，崩溃地呜哇哭出声。
这小破车躲都没地方躲，他害怕极了。
雨从两侧飘进来，渐渐飘湿了游霄后背，他轻轻抚拍少年脊背，另一只手把伞微微推开，挡住白归那侧飘进来的雨。
游霄低头，在白归耳边说：“别怕，我们现在就回家。”
雨水落在挡风玻璃窗上，散成滴滴水珠，模糊了外边的视线。
白归闭着眼流着小珍珠，拿起游霄的手搭在自己身上，恨不得整个人缩在他怀里，害怕地重复低喃，“回家，回家。”
眼看雨越来越大，无门的驾驶座，近乎失去遮雨的效果。
游霄耐心地抚拍着他后背，温声哄了十多分钟，又把T恤脱下来罩在他头上，才稳住白归的情绪，启动车回去。
贴在身侧的身体抖个不停，一直企图往他身上挤。
——
回到家两人身上都差不多湿透，游霄开了灯，反手拍拍背上少年的后腰，喘气道：“下来。”
放下左手拎的一大袋食材，下巴滴着水珠，抬手抹了把快流到眼上的雨水。
等身上一轻后，游霄折回去把门口的锅拿进来，对一旁脸色发白的小白催促：“快去洗个热洗澡。”
“哦。”白归呆呆地应了一声。
游霄换了衣服从卧室出来，听着卫生间淅沥的水声，他把换下的衣服扔进门口的衣篓，转身到客厅，拿起今天卖剩的食材分类放冰箱里。
完后，游霄坐在沙发上，用吹风机吹疑似进水了的手机，拇指长按手机开关机键，见手机没有反应，他举起来对光端详机身上的孔洞，看不出个所以然。
接着拿吹风机对准孔洞吹，捣鼓了十多分钟，游霄才想起回卧房拿充电器，结果一充电才发现，手机是没电才关的机，他松了口气，靠在沙发上。
转头见小白洗好澡出来，游霄招手让人过来，举着风筒给他吹头发。
冲了热水澡的小白，小脸又恢复了血色，受惊的小鹿眼，也没那楚楚可怜的模样。
他人乖巧地盘腿坐在游霄面前，让他拨弄头发。
平时吱吱喳喳的人安静了许多，游霄多打量了他几眼，见人除此外没其他异样，只当他吓到后还没回神。
洗完澡，躺床上准备入睡，想到今天剩下的食材有点多，游霄有些许发愁，食材不新鲜不能拿出去卖，只能留着自个吃。
身旁的人突然滚过来贴着他，游霄以为他睡着了又开始四仰八叉，下意识侧身把人揽进怀。
被抱住的白归安心地窝在温暖的怀里闭上眼。
半夜，游霄发现怀里的人像小火炉一样发热，吓得连忙晃醒他，到客厅找出温度计，让白归夹在腋下。
看到水银温度计上37.8℃，游霄收起了退烧药，从冰箱里取出瓶冰镇矿泉水，用毛巾裹着，给他物理降温。
白归懵懵懂懂地任他折腾，乖乖地坐起喝递到嘴边的温水，他眨着惺忪睡眼，含糊问：“哥哥，为什么要冰我？”
游霄听得哭笑不得。
没一会儿白归又睡了过去，游霄用温度计给他二次量温，看到37℃，才放心撤去冰镇矿泉水。
到了第二天，白归只隐约记得自己做了个梦，梦到游霄拿冰瓶子冰他。
那日后，雨连下三天，直到中小学开学前，天朗了起来，一扫这几日的阴霾。
开学前一天，宴归南生日。
游霄问他：“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晏归南还记得之前玩的溜冰，摇头，“不要生日礼物，我想再去玩一次溜冰。”
游霄上午就带着他和白归到商场，先在一楼订中午的蛋糕。
已经很久没吃甜点的白归，看到橱窗里的甜品，眨着星星眼，左看右看，全想要。
恰巧店员端出一盘刚出炉的蛋挞，散发出浓郁甜腻的蛋奶香，白归被吸引了过去，指着说：“我都要！”
游霄转头看过去，“？”
店员看着盘上少说有四十个蛋挞，确认似地问：“您确定吗？”
就在白归要点头回复时，游霄已经迈着长腿过来，伸手从后捂住他嘴，问店员：“一盒能装几个？”
“六个。”
“麻烦给我们装一盒，我们先看看蛋糕，等会儿一起付钱。”
“好的，先生。”店员拿起纸盒，往里夹了六个，拿到收银台。
游霄把对着那盘金黄蛋挞垂涎三尺的白归拉走，宴归南还在看着橱窗里的蛋糕模型犯难，不知选哪个更好。
“想要哪个？”游霄问他。
宴归南在奥特曼和太空人间迟疑不决，白归拉他到玻璃门旁的那大橱窗，指向那一米多高的三层豪华大蛋糕，大眼亮晶晶，“要这个，要这个！”
游霄：……
宴归南瞪大眼，仰头看向兴奋的小白哥哥，欲言又止。
游霄把他拉回身旁，“别捣乱，别说四个人吃不完，就算吃得完，我也买不起。”
游霄又对小孩说：“选好就上二楼溜冰。”
宴归南重重点头，跑回原来的橱窗，指向太空人蛋糕，“就这个！”
“嗯。”
游霄点头，喊来营业员。
白归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抿了抿唇，扯他衣服，见游霄回头看自己，顿时有些委屈，“哥哥，没问我，要什么。”
游霄指了指收银台上的蛋挞，反问：“你不是选了？”
“可是，我也要蛋糕。”他小眼神瞥向那些精美的蛋糕模型。
游霄利索地付完钱，接过店员开好的收据，把蛋挞塞他怀里，“走了，等你生日了再选蛋糕。”
白归抱着蛋挞瞥了大蛋糕，神气道：“我才不稀罕，那个，我生日，要买比这，还大的蛋糕。”
宴归南捧场地拍手，“哇，我也想吃小白哥哥的生日大蛋糕。”
游霄走在前面，没理会他俩。
白归和宴归南在后面分吃蛋挞。
“哥哥。”
小白突然在后面喊他。
游霄回头，唇角碰到一个蛋挞，看着眼前那张笑容明媚的小脸，他顿觉无奈，抬手接住差点被撞掉的蛋挞，“谢谢。”
“不谢，这是，哥哥买的。”
白归看他舔去嘴角的蛋奶，咯咯直笑，像恶作剧得逞的小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