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星星苏和韵桓故双男主小说

精彩段落

桓故来到永恒黄昏的时候很不适应。

永恒黄昏果然上下一黄——黄的天、黄的地、穿着黄色防护服的一个小人操纵着黄色的辅助机械，做着无尽的黄色矿石采集工作。桓故打开广播频道：“这里是青卫二，ZH-1185，听到请回复。ZH-1185，听到请回复。”

黄色小人仿佛没有听到广播频道的呼叫，他操作机械的动作一如桓故的飞行器刚着陆时一样流畅完美。漫天黄色下，黄色小人似乎就要与天地融为一体。桓故不得不再次提醒：“ZH-1185，听到请回复，听到请回复。”可能黄色小人——ZH-1185是真的没有听到桓故的呼叫，于是桓故不得不忍着心烦调整各类参数。穿上一套崭新的银色防护服后，他缓慢步出飞行器的气密过渡通道。桓故再次发出通讯邀请：“ZH-1185，我是青卫二的桓故，听到请回复。”这一次，ZH-1185终于有所反应。他停下了操纵机械的动作，转身朝桓故望去。

ZH-1185透过防护服头盔上模糊的土黄色面罩，隐隐看见一抹银白身影近乎神迹地出现在永恒昏黄。动了动起皮的嘴唇，ZH-1185一开始并没有发出声音，听到桓故再次的催促，他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他又尝试了一次。桓故终于接收到了ZH-1185的答复，仿佛被砂纸打磨过的声音响在桓故的通信系统：“你……你好“后续的话语流利了一些：“这里是永恒黄昏，ZH-1185，向您问好。”桓故松了一口气，说：“ZH-1185，请你暂停现在的工作，我代表青卫二，向你发布一则通告。”ZH-1185回以桓故一句“收到，请稍等。”就又转了身，用辅助机械将已采集的黄色矿石整理完之后，才操纵着辅助机械慢吞吞地来到桓故身边。

“长官，永恒黄昏ZH-1185，向您报道。”

桓故说：“收到。ZH-1185，请与我前往飞船。我将代表青卫二，正式向你发布通告。”ZH-1185迟疑问道：“长官，您是否需要搭乘辅助机前往飞船？”桓故看着眼前型号老旧的黄色辅助机，摇摇头：“最新型防护服自带辅助装置，我自己过去就可以。”ZH-1185没有吭声。他，果然还是落在了桓故后面。

通过气密过渡通道，桓故先来到气密过渡舱，经过全方位的消毒检测后，桓故换上了自己熟悉又舒适的便服。他在操作舱指挥着ZH-1185，“对，按左边的绿色方形按钮，然后就可以了。”经过桓故的一番认真教学后，ZH-1185最终在操作室旁边的一间小会议室坐稳了。桓故透过单向观察玻璃对ZH-1185说：“ZH-1185，据 (N255) VL最高法最高终79号，你因违反《泛蓝最高法》第二十五条危害泛蓝联盟安全的情形第十四款盗取泛蓝联盟物种基因、违反《泛蓝刑法》第三十二条绑架泛蓝联盟公民、违反《泛蓝刑法》第一百二十六条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手段强奸泛蓝联盟公民，经泛蓝联盟最高法院终审判决，判处你Z系H等行星服刑100年。截至新纪287年9月42日15时53分19秒，你已服刑31年13月7日6时53分19秒。对于以上事实，你是否认可？”ZH-1185虽然有些迷茫，但他还是说道：“我认可。”桓故接着说：“据 (N255) VL最高法最高终80号，泛蓝联盟公民燕支山因违反《泛蓝最高法》第二十五条危害国家安全的情形第十五款非主观泄露泛蓝联盟最高机密、违反《泛蓝婚姻法》第十二条泛蓝联盟公民不得因任何理由与塞壬星系公民缔结任何形式的婚姻关系，经泛蓝联盟最高法院终审判决，判处燕支山Z系A等行星服刑50年。关于燕支山的判决，你于永恒黄昏服刑前是否知悉？”ZH-1185更迷惑了：“我知悉。”桓故说：“燕支山因服刑期间表现良好多次获取减刑，已经于新纪283年16月1日刑满释放了。同时，他提出撤销对你绑架行为的指控。经泛蓝最高法院、最高检察院、公众安全事务管理总局裁定，燕支山举证属实。新纪284年4月29日，泛蓝最高法院签发(N284) VL最高法最高终特裁11号，决定为你执行特殊减刑70年。”

“所以，”桓故意味深长道：“ZH-1185，你自由了。”

ZH-1185下意识反问：“我自由了？”

桓故打开了会议室的门锁，“对，你自由了。”

ZH-1185仍感到不可置信。他坐在小会议室的椅子上良久，问出了一个并不令桓故意外的问题：“你是谁？”

桓故在操作舱里，将解除固定状态的椅子转了好几圈之后才说道：“我是青卫二高级法院三级流动法官桓故。”“看你面前的公共光幕——”ZH-1185不由自主抬了头，“这个，是我的个人简介和证件。”“后面的文件夹里是与你案件有关的各类文书。”

在ZH-1185仍在一条条阅读桓故提供的各类信息时，桓故百无聊赖地问道：“还没问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听说你们塞壬星系的人名字都很浪漫。”ZH-1185眼睛只从光幕挪开了一瞬，随后他说道：“你看过我的案卷，不知道我的名字？”桓故：“银雨吗？可是你们并不会认同联盟的叫法吧？”

ZH-1185的眼神彻底从光幕挪开，他盯着虚空一处久久未动。在桓故打算聊起下一个话题时，ZH-1185开口说道：“我的名字是银蓝色的星光如雨，你可以和塞壬人一样叫我银蓝星雨。”桓故很有兴趣地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银蓝色的星光如雨，果然很浪漫。”银蓝星雨说：“桓先生，你说根据泛蓝联盟最高法院的减刑文书，我已经服刑结束。那么，我多服刑的一年零十三个月，泛蓝联盟是否应给予我相应的赔偿？”桓故更感到有趣，“严格来说，这应该算是陨石预测台预测偏差产生的失误。不过嘛，”桓故说：“当我醒来时，我已经第一时间向青卫二高级法院报告了这件事。根据《泛蓝联盟联盟赔偿法》相关赔偿标准，泛蓝联盟将一次性赔偿你130万泛蓝星币。出于我个人的一点私心，我还想邀请你作为我的法官助理。你有没有兴趣？银蓝色的星光如雨？”银蓝星雨感到有些奇怪，但他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泛蓝联盟公职人员可以雇佣塞壬人？”桓故在玻璃的另一面耸耸肩：“拜托，现在已经是新纪287年了，当然可以！”

银蓝星雨又问道：“那……现在塞壬人可以和泛蓝联盟人结婚了吗？”桓故：“很遗憾，目前还是不可以。”银蓝星雨虚握了下拳头：“可你们都愿意雇佣塞壬人了。”桓故：“对啊。这正是我们青卫二的议员斗争了几十年的结果。你还没告诉我你的答案呢，做我的法官助理怎么样？听说你们塞壬人解除拟态后，有八条触肢可以自由使用？”银蓝星雨自从遇见燕支山以来从未解除过拟态，此刻听桓故提起八条触肢时甚至恍惚了一下，他都快要不记得自己本来的样子了。

“我需要想一想。”他轻声说。

“你要考虑多久？”桓故问道。

“至少两个月之后吧。”

“我想在永恒黄昏再看一次无尽风暴。“银蓝星雨的目光放得很空，他的心神已沉入无尽的回忆之中：“你应该没在永恒黄昏看过无尽风暴吧。“

”无尽风暴其实很漂亮，那是一颗夜里很亮很亮的星星。在永恒黄昏一个季度一次的‘明澈之夜’，可以见到星海。无尽风暴是离永恒黄昏最近的行星，虽然听说无尽风暴常年风暴不休，但是你在永恒黄昏上看过去的时候，会发现无尽风暴和别的星星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还要更大、更亮一些。就像是……”

“就像是昏黄生活里触手可及的希望。对吧？”

银蓝星雨愣了一下：“对。”

桓故：“不要感到太意外，你服刑以来的‘个人思想动向’我可是一个字不落地都看了哦！我想说，无尽风暴出现的次数真的太多了，我随便点开一段，都能看到你梦想中的无尽风暴。”

银蓝星雨的声音低了下去：“有这么明显吗？”

扩音器里久久没有传来桓故回答的声音，银蓝星雨下意识抬头去看扩音器的位置，却在一片茫然中，看到桓故穿着看起来很柔软舒服的休闲衣裤来到了他身前。桓故的样貌算不上英俊，但真的很年轻，且眉宇间有股浩然的正气，让他看起来有种别样的端庄正派。桓故大力拍了拍银蓝星雨的肩膀：“老兄，是真的很明显啊！而我，显然是因为对你很感兴趣，才流浪到永恒黄昏来出差的嘛！“桓故信口调侃道：”快说答应我，做我的助手。”

银蓝星雨不知道自己头发半白、满脸风霜的模样在桓故看来是非常憔悴的。他还是坚持道：“我想在永恒黄昏再看一次无尽风暴。”

桓故将手插在裤兜里，说：“我也挺想在永恒黄昏的角度上看一次无尽风暴。”“我更想听听你的视角下，你与燕支山的传奇爱情故事。”

银蓝星雨的心在此刻并没有感到痛，他说：“好。在‘明澈之夜’，我会给你一切你想知道的答案。”

明澈之夜如约而至。那一晚，银蓝星雨和桓故穿了防护服，坐在飞行器的户外观察平台看星星。

或许是看了近两个月浑浊天幕的缘故，看到净澈夜空上万点星光闪烁时，桓故居然觉得为了永恒黄昏的明澈之夜，一切的等待都值得。他发出了一句没什么意义的慨叹：“永恒黄昏的明澈之夜还挺漂亮啊。”银蓝星雨说：“如果你花了四个月的时间来等待，就会觉得明澈之夜不仅是漂亮，还有安宁。”桓故听到银蓝星雨这样说，问：“采访你一下，银蓝色的星光如雨先生，现在的你，心里安宁吗？”

“安宁。毕竟我已经等待了125个季节、KP-Latin9的500次回眸。”

桓故：“内心安宁的银蓝星雨，你现在方便给我讲讲你的故事了吗？”

遥望夜幕上大而闪的无尽风暴，银蓝星雨想起了他和燕支山的相遇——

那是他作为星盗团伙新人的第一次捕猎行动，飞船途径跳舞的小饼干一带时他意外与伙伴失散，掉到了陌生的星域、并被泛蓝联盟一个普通的爱玩公子哥燕支山捡到。远远见到燕支山的第一眼，银蓝星雨就立刻穷尽自己的想象力把自己调整到了最漂亮的泛蓝人拟态。结果燕支山捡到他时还是笑了：“宝贝，你一定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塞壬人。”银蓝星雨迷惑道：“可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漂亮的拟态了。”燕支山噗嗤一声笑出来：“没错。你有一双又大又水的眼睛、高挺笔直的鼻子、嘴巴小巧红润，耳朵么，也挺好看。不过你见到的联盟人太少了，就这……”燕支山又笑了出来：“瞧瞧你这三庭五眼，真是敷衍到离谱！”燕支山凑近了银蓝星雨：“你看我，眼睛有和鼻子分家单过？嘴巴有没有和鼻子亲如一家？再看看我的额头和下巴，哦对，还有颧骨和脸型，你再看看你自己！”

“哈哈哈哈！”

燕支山的快乐笑声仿佛仍在耳边回荡，银蓝星雨说：“我是个星盗，第一次出任务就遇到飞船失事，意外掉到了泛蓝联盟被燕支山捡到。他可能是觉得我好玩，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向泛蓝联盟安全事务部举报我，还把我养了起来，教我怎么做一个泛蓝联盟人。”

桓故饶有兴致：“然后呢？”

银蓝星雨说：“然后燕支山莫名其妙地喜欢上了我，我……也喜欢上了他。后来我们就被抓到了，上了泛蓝联盟的法庭接受审判、服刑、刑满释放。就是这样。”

桓故很失望：“你说得太简单了，你是在敷衍我。”

银蓝星雨确实无意向他人讲述他和燕支山的过往，那实在是太甜蜜又太过痛苦。他不会忘记，那一幕幕让他两颗心脏都融化的画面。

他记得那是一个夏日雨后的晴天，燕支山带他来了比翼星，寻访清凉山上的雨花院。古朴的亭台楼榭间，大团的粉色蓝色花朵幽幽绽放，晶莹水珠一闪一闪、耀着恒星七彩的光芒。毛茸茸的小猫咪悄无声息地从他们身后走过，尾巴扫过银蓝星雨的脚踝，勾得他头皮一麻。只见那猫咪恍若无人地径自走动，时而抬头用小巧的鼻头去嗅无数小花攒成的团团蓝色，时而望一望大缸里养着的粉白花朵，燕支山告诉他，“这种花是绣球花，颜色挺多的，除了蓝色紫色，还有粉色白色的，都很漂亮。缸里养的是荷花，颜色也很多。刚刚蹭了你小腿的是只三花猫。“燕支山示意他顺着自己的视线看去：”那个，绣球花底下趴着的是狸花。”燕支山又指向一只把自己抻成长长猫条的黑白花色小猫：“看，黑白的那只是奶牛猫。它这种背部黑色肚皮和爪子是白色的类型比较少，又叫乌云盖雪。”银蓝星雨看得入迷了，看完这只看那只。忽然，那只卧得好好的狸花在地上懒洋洋地打了个滚，他情不自禁地笑了。燕支山夸他：“银蓝，你笑起来很好看，以后要多笑一笑啊。”

他会永远记得默勒十五世，爱神湖畔的秋日夜晚：燕支山和他，看当地的居民热热闹闹地庆祝葡萄红了节，篝火的热烈火光彻夜不熄，他们吃吃喝喝又唱歌又跳舞。离当地居民庆祝的地方不远处，燕支山也升起了一堆篝火，教他跳当地的庆祝舞蹈。他按照燕支山的指示笨拙地扭动四肢。虽然他已经适应了新拟态，但跳起舞来就现了原形——不是腿要打结就是胳膊扭成了麻花。燕支山一边笑他一边拉着他的手，“你看，把胳膊腿儿伸直，千万不能打结！快，胳膊又弯了，对，伸直，先把左腿踢出去再收回来，前进、前进、前进，后退一步，再前进……”直教到银蓝星雨两眼冒星星、长腿拧成一团摔倒在地。他气喘吁吁地对燕支山说：“你们泛蓝人，生活得太艰难了。”星星点点的萤火虫飞在他和燕支山的身侧，燕支山随手捉住一只：“不，我们活得很快乐。你现在不懂，以后就明白了！”他疲惫地摇头，他真的不明白。这时，燕支山使坏，把刚捉到的萤火虫放在他的鼻尖，他一下子就不敢动了。他眯眼看着发光的小虫子落在他鼻尖，灵犀一点，他心头飞快地掠过一个念头。来不及顺着念头细想下去，萤火虫在他鼻尖细细痒痒地爬动，他没忍住，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吓走了打着小灯笼的飞虫，却没吓走心间那一瞬悸动。

他不会忘记彻如温斯顿的雪花漫天。白首山脚下的旅馆里，燕支山在壁炉旁教笨手笨脚的他生火，结果却反被自己蹭了一脸黑灰。他捧着燕支山亲手煮好的奶茶，一边将炒米咬得咯吱咯吱响，一边看窗外飘扬的大片雪花。漫天风雪里，旅馆门前的几棵发黄柏树挂了满身的白色的雪块，有那么一两次，他看到有树枝被压折。燕支山问他：“听说塞壬星系可供居住的大部分都是水系星球啊，你知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地方例外会下雪的？”他摇摇头，慢吞吞地喝了一口奶茶，“塞壬星系永远不会下雪，这是我第一次看见雪。”

燕支山问他：“好看吗？”

他说：“很冷，和下雨一点都不一样。”

燕支山喋喋不休地问他：“奶茶好不好喝？”

“一开始喝起来有点怪，但还是好喝的。”

“炒米是我亲手炒的，香不香？”

“很香。”

“我还放了珍珠，吃到了吗？”

“啊？珍珠怎么吃？磨成粉吗？”

“笨蛋银蓝，我是说软软的那种可以吃的珍珠啊！”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没有吃到。”

“银蓝，喜不喜欢我？”

他下意识地答：“喜欢。”

于是燕支山就笑了，他听到燕支山说：“我也喜欢你。”接着他就被燕支山亲吻了。嘴唇相贴的感觉很奇妙，燕支山偷吃他嘴里还没咽下去的炒米更奇妙。也是在那一天的晚上，他违反了《泛蓝最高法》，涉嫌盗取泛蓝联盟物种基因。不过在那一天犯罪的除了他还有他的同伙——燕支山也触犯了《泛蓝最高法》和《泛蓝婚姻法》。

和燕支山走到艾斯弗洛格里撒星球的时候，他们已经反反复复犯过不知道多少次罪了。新世纪公园，仿佛没有尽头的紫藤长廊下，他与燕支山十指相扣漫步在春天里。清风徐来，香气醉人，他停下脚步，认真地问燕支山：“小山，我们结婚好不好？”燕支山握紧了他的手：“我愿意的银蓝。只是……”

燕支山举目望向数点被掩映在紫色海洋里的绿叶。“银蓝，我好像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你，在泛蓝联盟，与塞壬人结婚是违法的。”

他急了，“如果你不想和我结婚，也不用这么骗我。在我们塞壬星系，人类可以与任何智慧生物结合！”

燕支山无奈地搜索了《泛蓝婚姻法》相关条目念给他听：“《泛蓝联盟婚姻法》第十二条泛蓝联盟公民不得因任何理由与塞壬星系公民缔结任何形式的婚姻关系。”

“银蓝你看，任何理由、任何形式，其实我已经在犯罪了。”

他变得有些惶惶：“那你不会被抓起来吧。”

燕支山开玩笑一般地对他说：“银蓝，说不定我们会一起坐牢呢！”

他记得他那时坚定地对燕支山说：“就算是会坐牢，我也要和你结婚。”那天，他们在丘比特角的一个老教堂里私定了终身，并在交换戒指后立刻离开了艾斯弗洛格里撒，去往了在泛蓝联盟算得上异常偏僻落后的沧海之泪。

他们在沧海之泪的一个小渔村里，生活了近两年的时间，直到被当局逮捕。在那之前，他们早已反复演练过被抓到后的说辞——反正塞壬人无论如何都会遭到严厉审判，他们索性就称是银蓝星雨的飞行器意外坠毁在泛蓝联盟，是银蓝星雨以购买飞行器为由恐吓勒索燕支山，燕支山则是为了拖延时间欺骗了银蓝星雨，并假装在渔村卖鱼赚钱。由于小渔村过于落后，所以燕支山一直没有举报银蓝星雨的机会。

但可惜的是，被捕之前，他们刚在渔村的家里完成了一次结合。银蓝星雨的身体里，刚好可以提取到燕支山的基因。由于被捕来得太突然，他们来不及临时商量对策。在分开审讯的过程中，他和燕支山说出了截然相反的话。燕支山说是自己引诱了银蓝星雨；而他，则是说自己绑架了燕支山，并胁迫燕支山与他结合。

泛蓝联盟最高法院的审判结果显而易见，他数罪并犯，被发配到永恒黄昏服刑；燕支山不得不配合着指控他绑架，得到了非主观犯罪的相对从轻量刑。

后来要去往各自的服刑地点之前，他们曾获得一次短暂的相会。他用塞壬星系古老的语言对燕支山说：“以塞壬的名义起誓，我，银蓝色的星光如雨，愿意用死亡捍卫我们之间的爱情。”燕支山对他说：“银蓝，我就在离你不远的地方。当永恒黄昏的‘明澈之夜’来临，夜空上最早出现、也是最大最闪的那颗行星就是我所在的无尽风暴，只要你抬头就能看到我。而我，无论你在哪里无论我在哪里，都会如过往如今日一般，热烈地爱着你——我的塞壬小怪物、我的笨笨宝贝、我今生最闪亮动人的银蓝色星光如雨。”

银蓝星雨看着熟悉的夜空，这时，突然有一颗流星划过。这是他在永恒黄昏服刑31年零13个月又7天6小时53分19秒加上无所事事的1个月又19天里，唯一的一次见到流星闪耀天际。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坠毁在无人知晓的地方，璀璨星光如一滴孤单的雨水倏然落下，属于银蓝和燕支山的故事落幕了。

在流星一闪而过的瞬间，桓故的通讯器也亮了一下，他选择了接收消息后，就看到了燕支山给他发来的消息。桓故轻轻推了下陷入回忆中的银蓝星雨。当银蓝星雨回过神，桓故指了指无尽风暴的方向，说：“你知道我问起无尽风暴上的那家伙时，他是怎么对我说的吗？”

银蓝星雨语气淡淡地：“他怎么说？”

桓故向银蓝星雨比出两根手指，“他就对我说了两个字，爱过。”

银蓝星雨追问道：“没有别的了？”

桓故：“别问了。”

银蓝星雨：“为什么不让我问？”

桓故：“我是说，燕支山对我说别问了。”桓故叹了口气，“我真的花了好大力气才申请到问询他的机会，结果他一共就给了我这么五个字——爱过，别问了。”

“燕支山这家伙，居然变得这么惜字如金。好在你比他强，起码还说了两句话来描述你们的过往。不然我都替自己觉得不值。”桓故说。

银蓝星雨的眼中倒影着无垠星海：“五个字，三十年。我和他之间，原来还剩下这么多。”

桓故转过头看向银蓝星雨，他发现银蓝星雨没有光泽的头发即使被发圈扎起仍然无法驯顺，固执地支出几丝不服输的头发来。他说道：“银蓝星雨，忘了告诉你，其实我是燕支山的朋友。“桓故顿了一下，接着说：

”刚刚，我收到了燕支山订婚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