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6-02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针是一 主角：韩烬 韩烬
“您，喝咖啡…还是热茶？”矮脚猫在地上谄媚的服务科塔尔。
那群豹安保没追上房车，气喘吁吁的回来就被聚集在大厅内，有些皮肤有兽毛的人散热不好，衬衫湿透了大片，狼狈张嘴猛喘。
科塔尔坐在大厅内等候区的椅子上，手臂随意搭在旁边座椅靠背，翘腿，居高临下看根本看不见腿的矮脚猫经理，十分不爽：“你还喝得下去？”
他们的问题出在于知道客人钥匙被偷后没拦住盗贼，矮脚猫经理赔笑，猫的特性让它贴在科塔尔脚边蹭了蹭：“喵…您消消气，这件事我们一定配合解决，失职员工一定严肃处理。”
经理一个眼神，被推出来顶锅的就是缅因猫男，他垂着头比任何人都狼狈凄惨，刚才被韩烬困在地下差点窒息而亡，现在猫耳的长毛湿漉漉。
矮脚猫说： “您随便处理他，可以吗？”
科塔尔踢开脚边的矮脚猫经理，知道他们什么德行：“没有你的指示，员工会带人下到银行内部？现在这件事我不希望有多余人知情，我要在中央区有逮捕那个小偷的执行权。”
矮脚猫在地上翻了一圈，小短腿扑腾扑腾被豹男扶了一把才站起来，怨恨科塔尔却也能笑脸相迎附和：“我们银行方也不希望事件扩大影响，您想的真周到，哈哈。”随后干笑了两声，它能坐到这个位置除了是真正掌管者的宠物外就是八面玲珑的性格。
“森淼，给他们植入新记忆。”科塔尔从上宽松的钓鱼老头衫胸口口袋拿出墨镜戴好。
森淼看出老大情绪不佳，当然是不敢问植入什么剧情的新记忆，只能站在旁边让这群人站排：“来，一个一个过来，看着我的眼睛。”森淼的眼瞳与山羊一样，怪异横瞳，黑色眼球与白色眼仁。第一个豹男凝视去，森淼的眼睛仿佛黑洞要吞噬灵魂，横瞳变得弯曲，周围陷入一种吵茫噪音，男性声音温柔如无杂质暖玉，充满蛊惑：“银行发生了一点小麻烦，但闹事者已经在银行外被你们抓住处理好了，现在去正常工作吧。”
豹男茫然的表情在话落瞬间清醒，低头尊敬地向矮脚猫经理说：“经理，事情已经处理好，我先去忙了。”他脑里形成了新的记忆，对森淼的话深信不疑。
一群人唯唯诺诺，一个接着一个的人站到森淼面前，注视深渊。
这就是森淼山羊基因的特殊能力——催眠，也是科塔尔选择带他来的原因。
“我还需要排队吗？”矮脚猫小心提问。
科塔尔没空搭理他，脚一扫给他撞到旁边。墨镜下他的双眼闭上，感知放出去的孢子，它们已经追上韩烬的房车，但车身已关闭了排气装置，无法进入。
车辆穿过一片森林，直往右城方向飙去。车内的韩烬把油门踩到底，压根不顾车身剐蹭。他猜到了科塔尔会用能力追踪，所以第一时间关闭通气，车内剩余空气可用右城，到那里就能摆脱了。
二人在算计对方这方面有一种诡异默契。
一身血的韩烬看起来还挺轻松，单手攥着方向盘。做过坏事，刺激肾上腺素飙升，他兴奋笑着，拿起散在副驾的磁盘插入车载音响。
科塔尔催促： “往右城去了，森淼快点。”进入右城他的孢子就无能为力了，因为之前的战争，右城有专门防御他的空气净化装置在周边入口。科塔尔察觉无法进入车内，于是开始催熟孢子在空气中发育成熟，它们附落在树林中植物，瞬间生长出真菌类植物硬拦住道路。
森淼一头汗，在最后催眠猫男的时候藏有私心报复，故意这样说：“你在地下保险库的时候被危险分子袭击，你记住了他的长相，虽然事情得到了解决，但你恨他。”
猫男阴沉着脸点头：“我恨他。”
另一边，将近三米的蘑菇将道路堵上，韩烬没有松油门意图，死踩住油门，速度已经到底了。惯力冲撞向不断生长出来的蘑菇，野蛮地撞出一条路，挡风玻璃都是碎蘑菇。
冲击力让安全气囊弹出，砸得韩烬脸上鼻梁骨顿疼，鼻腔滴滴答答往外淌血，在咒骂时血流进牙缝。
韩烬玩命之下更加癫狂，都到这步了，这东西必须要到手里。去往右城这一路不断迅速生长出蘑菇，但他就是一个字：撞！
安全气囊瘪掉后，血点喷溅在玻璃上，韩烬笑容狰狞，用手背一擦鲜血，终于看见右城入口隧道了。
他知道右城入口有针对科塔尔的装置，会暂时安全。
科塔尔和森淼走出银行停下了脚步，皱着眉：“晚了，他到右城了。”
“这么快！？”森淼惊讶，抬眼偷瞄老大的脸色：“那我们现在…？”
面具下的牙齿都要咬碎了，科塔尔把墨镜摘下摔在地上，情绪无处发泄，两个深呼吸之后：“回去。”当即就决定低调进入右城。
韩烬穿过了隧道，高速下再放慢速度却使这庞然大物房车轮胎打滑，险些侧翻，他心跳滞了一下。
等恢复正常速度后，房车进入到右城，豁然是霓虹灯闪烁，酒馆夜总会食馆武器店遍地，绿的蓝的红的灯光直闪，街上的人都随身携带枪支，这里的基因改造人浓度更高。
车缓缓停下，韩烬打开了窗户和排风系统，趴在方向盘，长呼了一口自由的空气“…这次真的差点完蛋。”他现在不能在人流密集的场所出现，以防被发现。于是提起来精神再次打着火，往右城深处开。
过了混乱的繁华就是右城边缘荒凉区域，更加混乱没有秩序约束。韩烬对右城很熟，目的地设定在偏远的特拉特。
天完全黑透了，忽然来了场小雨，韩烬打开雨刷器将车速放缓，现在只剩下亢奋过后的疲倦。
右城最标志性建筑物就是旧时代遗址——圣心医师会。椭圆形高楼，外面建造是标准医院设计，巨大的红十字在夜里闪烁红色灯光，这里是基因改造试验基地。围绕建筑的高墙明目张胆贴有公告：基因实验进行中，居民切勿靠近。另一张白底黑字公告宣传：生命是奇迹，我们在进行更完美的进化。
基因改造在现在已经成为理所当然的趋势。
在这个雨夜中，圣心医师会的警铃大作，穿着防护服的人员持枪戒备涌出，人员们讨论交流：“跑了，跑了。”
“一队，二队，收到回话，改造者逃跑，改造者逃跑。”
“收到，收到。”
圣心医师会内部已乱做一团，在地下封闭实验室中，罐装容器泄漏，满地幽蓝色液体。身穿隔离服的人员们正在进行排查其他完好的容器，透过玻璃可见大部分是胚胎状态，只有几个是已经成熟的人类体。
最大的培育罐是拥有绚丽夺目的深蓝色鱼类尾鳍的实验体，高达四米，他还在液体中沉睡没有成熟。
“裴主任，清点完毕只有一个培育罐破裂，实验代号您写的是超级英雄能否成为现实…。”隔离服里的男人越说越觉得无语，项目名字起的一点水平都没有，一看就是出自裴主人的手。
被称为裴主任的是一名年轻男性，鼻梁上架着银色金属眼镜，斯文又随和，站在实验室外听着汇报，微卷短发让他看起来无害，语气无奈： “啊…是那个啊。”他是圣心医师会内负责基因改造的最主要人员，说的话自然重中之重：“搜索不到就麻烦了，要不我们先吃个宵夜再想办法吧。”
“这…”人员不敢反抗裴翡冷的话，但却知道这提议绝对愚蠢，支支吾吾提醒：“院长知道了会生气的，东西在右城无所谓，就怕跑到…”话说一半。
裴翡冷僵硬扯出来个笑容，其他地方偷偷进行的事情会因逃跑的实验体耽误，绝对会被惩罚，于是说：“是哈，院长会发疯。派两小队出去搜，同时贴通缉吧，实验体都有记录照片，赏金就给一千金币，要求活体捕捉，那群佣兵和自由者绝对会抢这单。”
圣心医师会从上到下都畏惧院长，不，应该说右城居民都惧怕他，没人见过他，也没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基因改造项目就是由他开启，战争始于他，结束于他与科塔尔达成微妙平衡。
“收到！我们这就去执行！”
右城每天都发生混乱，斗殴，抢劫，犯罪，屡见不鲜，医师会跑走一个试验体也没引起多大浪花，通缉令很快传播开，人们只眼红赏金。
韩烬不敢停留往右城深处行驶，离消息流通区越远现在自己越安全。雨完全没有停止的迹象，路越来越泥泞，奔驰arocs的大车灯跟灯塔一样，把前面照得跟白天一样。韩烬有点疲劳驾驶，眼皮打架险些闭上，就在溜神一刹那，车前突然窜出来一个活物。
突然急刹车韩烬差点把自己肋骨再方向盘上硌断，暴躁骂了一声：“什么玩意儿，找死啊！”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个赤身裸体的人类。
给韩烬都搞懵了，雨天裸奔，很原始野性啊。
他焦躁地摇下来车窗喊：“喂，靠个边，我不需要什么雨天特殊服务。”
看外貌大概三十左右的男性，浅金色头发，裸露的皮肤上都是泥巴，模样挺异域风情，但现在的韩烬没时间“热心肠”一下。
听见韩烬声音这人竟然扑通在车前跪了下来，在车灯照耀中失声痛哭，混乱恳求着韩烬：“求求你，救救我，这里是哪里，救救我。我没办法，他们会销毁我，求求你…。”哭声声嘶力竭，震得韩烬太阳穴突突疼。
雨中男人狼狈卑微的样子任何人都能心软，但韩烬侧头掏了掏耳朵：“让开，我刚杀了人，别逼我在这里把你也杀了。”才不想管对方遇见了什么麻烦事。
韩烬现在的样子确实很像杀人犯，脸上，身上，都是干涸的血迹，衬衫是利刃划破的痕迹，驾驶室里一片狼藉。
哭泣的中年男人恐惧地缓缓让开，满眼蓄满了泪水看着房车开走。韩烬路过瞬间看见了对方肩膀处圣心医师会的倒立红十字烙印，那是实验体的标记。他在心里“啧”了一声，想着：又是一个跑出来的实验体。
放任不管很快就会被医师会的人带走，又死不了。
车开过去有一会了，韩烬烦躁地翻找香烟，该死，一根都没有了。
死不了就行，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还一身麻烦呢，实验体回去也就给个教训，死不了，他肯定还有用的。车载音响还在播放旧时代的摇滚乐，越听越烦躁，“靠！”韩烬拳头狠砸了两下，磁盘弹了出去。
医师会，韩烬恶心这个组织。没有他们，自己不会担心每个冬季，更不会失去最重要的人。
刹车一踩，停在了原地，韩烬痛苦砸着车喇叭，响声在雨夜中也清晰可听。
他曾经也是实验体啊。
他曾经只有一个在乎的人，死于医师会的实验爆炸，连尸体都找不到，没有任何他存在过的痕迹。
房车飞快掉头开回去，沿路找寻着淋雨金毛。韩烬在回去的路上一百米外再次遇见，对方听见车声警惕地往旁边树林里跑，笨拙地来了个狗啃泥。
“别杀我，呜呜呜，我不想死，大哥，别杀我…”他特别怂，不顾摔伤疼痛蜷跪在地上拱手拜拜。
韩烬把房车侧边电动门按开，语气和他往常一样，嘲讽中又轻松：“上来吧，我不杀你冻也冻死了。这还缺个帮忙挖坑埋尸的，你要跑我现在就开车撞死你。”一通威胁之下，对方含泪恐惧地走上房车。
小雨转中雨，天空中劈下来数道闪电，连夜开下去太危险了，韩烬为安全起见又开了半个小时把车扎进林中熄灭隐蔽起来。
他从驾驶室钻进后面房车，看看泥里打滚湿漉漉的金毛缩在门角处，惶恐看过来：“别杀我…大哥，求你了……我不想死。”
不怪他，韩烬满身血散发特有的腥气太吓人了，韩烬走过去提了提他，结果缩得更小一团，像极了金毛犬幼崽。
韩烬问他：“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他回答：“睁开眼睛就到这里了。”
…简直和没回答一样，韩烬心有了一种猜测，又问：“你是在医师会里跑出来的吧，被实验几年了？”
他连眼睛都是浅金色，看着可怜兮兮，见韩烬没那么危险才敢回答：“我不知道，之我是从一个罐子里出来的，有穿白色衣服的人抓我，我一害怕就到这里来了。”他说的越来越小声：“然后就遇见你了。”
对方的话印证了韩烬的猜想，医师会从胚胎发育实验体，罐子就是培育的地方，上下扫视了一眼对方身上没有明显动物特征，搞不清楚是什么种类的基因改造。
韩烬拿出了十足耐心，问：“你有名字吗？或者编号？你对正常交流没什么问题，怎么像个傻子？”
对方摇摇头，眼神有点幽怨：“我没名字，这些常识都在我的脑袋里，很自然就有，我不是傻子。” 又有点胆怯问： “你真的杀了人吗？”
“没有，我刚才出了车祸，所以才一身血，等我洗完澡再说吧。”韩烬扔给对方一个脏毯子，通知他：“别乱动，主人洗完澡小狗狗才能洗。”
韩烬房车里所有必需物品一应俱全，浴室也相当豪华，淋浴，圆形浴缸都有。他脱下来烂布条衬衫，站在花洒下，雨天让他体温降低，刚才驾驶就开始犯困，现在热水让他体温恢复正常，血液也正常循环。
蛇类基因的弱点就是温度，太冷会让韩烬进入到倦怠冬眠状态。
热水下血迹被冲洗干净，韩烬之前受了不少伤，但现在皮肤上连一个印子都没有留下来，早就愈合了，被豹子咬裂的脚踝在那时候瞬间如初，这是他保命底牌，也是能成功脱逃的条件——治愈基因。
水珠滚过他的皮肤，腰侧的肌肉线条流畅，像蛇类一样柔韧得窄腰，韩烬不说话的时候真的很有魅力，可惜，他有一张嘴。
短发被打湿拢向后，韩烬露出额头透露着凉薄的神情，手指抚摸眼下，哪里还有被猫咪抓伤的口中，这也引起来他的不满：“靠，恢复的越来越快了。”
他还算是个人类吗？
算吧？
之所以肆无忌惮作死不肯放弃偷来的保险箱，就是他还拥有一种特殊基因，面临伤害时会激发的恢复能力。
医师会的研究人员称他为混血，杂交，杂种…
韩烬拳头砸向光滑的瓷砖，疼痛感太过熟悉，熟悉到他已经觉得习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