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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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意识比身体先清醒过来。

江延感到有人,或者是生物靠近。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准瞬即逝,然后是温暖湿润的气息轻拂在脸上,很好闻,让人感到树木的旺盛生长,花草的蓬勃生机。

江延想睁眼确认,却始终被黑暗紧紧包围,无法挣脱。

“这是怎么了?”一个好听的男声响起,如山间泉水般清澈空灵。

有另一个生物靠近,感觉有一个湿漉漉的东西正划过自己的脸,从下巴到脸颊再到眼睛,又回到下巴。

终于能睁开眼睛,江延看到一个红色的类犬生物正趴在自己脸旁,露着那小小的、粉色的舌头,视线相交的那刻,发出“嘤嘤嘤”的叫声。

不是小狗,竟像是狐狸。

“你终于醒了啊。” 好听的男声再次响起。

江延微微起身,感到全身如散架一般,从骨头里传来阵阵疼痛,坚持不过三秒,他又躺了下去。一个穿着一身净白素衣的男生靠近,身上还垮了个金色布袋,他头发及肩,半披半扎着,一双又圆又亮的眼睛有如珍珠。

我这是被救了?还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要喝水吗?”男生问到。

江延想发出一声“嗯”,却发现嗓子干哑得生疼,只好点了点头。

男生起身走开,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由树叶卷成的临时水杯,里面盛满了水。

江延被他轻轻扶起,整个人靠在他身上,就着他的手喝下了叶片里的水。水有些凉,但味道甘甜,他如刀片划过般的嗓子也得到了缓解。

江延说了句“谢谢”,他还有很多疑惑想问,但现在还没有足够的精力支撑他说更多的话。

男生看着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俯身亲了他一口,嘴对嘴,唇贴唇,然后对他说:“你再休息一会儿。”

江延震惊,他刚刚是被亲了吗?

男生靠近的时候,江延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就是黑暗中那让他感到充满生命力的气息,唇上的触感也是一样。

所以这个人在自己昏迷的时候也偷亲了自己?

这是什么意思?一个人亲吻一个陌生人……江延在一团乱麻的思绪中再次睡去。

————

再次醒来,江延感到精神比上次好了不少。环顾四周,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被人精心打理过的山洞里,身下不是一张普通的床,而是铺了柔软棉絮的光滑石台,看不出来是天然形成的还是后天打磨的,但平整光滑。而他身上也是干干净净的,没有在山上滚过后满身杂草和泥土的狼狈,但不可避免有些青紫的伤痕,穿的也不是自己的衣服,而是和少年身上风格相似的一套白色衣裤。

那个男生在他旁边睡着了,看姿势像是在守着自己。他坐在地上,双臂搭在石台边缘,脑袋枕着双臂,双腿则蜷缩地挤在身体和石台之间,竟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沉沉睡去。

江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让自己的救命恩人这么委屈地睡着。脑中闪过一瞬间让少年睡上到石台上的想法,尽管两个人睡在上面会略显拥挤,但比趴在这舒服很多。

他还是没有把少年叫醒,因为他记着少年的那个吻,心里有些别扭。虽说少年救了自己,但自己好像也被占便宜了,所以自己最好还还是和他保持距离。

江延躺在石台上,感受了下身体状况,没有断胳膊断腿,但有没有内伤他就无法判断了。

不知道现在是何时,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身边的少年又是谁?

江延是周四,也就是4月19日,自己一人来了白山。白山不是那种人为开发痕迹明显的旅游景点,来这爬山的人也不多,更何况在非周末。这里没有一阶一阶搭好的石板阶梯,只有登山者脚踩出来的小径和每隔一段距离指明方向的路牌。

他没看天气预报,只是感觉天气还可以就出发了。可谁知登山登到一半,万里晴空突然变了色,尽管当即决定返回,但还是没能在暴雨来临前回到山脚。

大雨如从天上倾泻下来,尽管有树叶的阻挡也无济于事,伴随着雷电轰鸣,时不时还有一两块碎石从山上掉下来,当他一个自认胆子不小的男人也有些担心。

出门本是为了散心,谁想心不但没散成,反而更糟心了。

江延加快步伐,希望能尽快到山下安全的地方。土路下雨后变得异常湿滑,一个没注意,江延滑了一跤,重心没能稳定住,滚向了右侧的山沟沟。尽管不是悬崖,但落差还是有些骇人,江延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然后失去了意识……

————

身旁的人动了动,男生醒了过来,见江延正看着自己,露出一个大大的笑,然后倾身上前。

江延在他亲上自己的前一秒,把头偏开,躲过了这个吻。

“你是谁?”江延问到。

“你可以叫我阿巍,我是陆吾山的小山神。”

陆吾山?山神?所以自己不是被救了,而是穿越了?

“呃,请问……现在是哪年哪月?陆吾山又在哪?中国?”

“今天是……20号,你睡了一整天。陆吾山当然在中国啊,不然你怎么听得懂我说的话。” 阿巍发现眼前这个好看的人怎么笨笨的,有些可爱,又想亲他了。

阿巍想到什么便去实施,江延在思考中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小动作,于是被结结实实地偷亲了一口。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轻浮?”江延被吓到,然后感到有些恼怒,但因为身体原因不好发作,只能抹了抹自己的嘴。

“轻浮?为什么?”

“不认识的人你想亲就亲,不是轻浮是什么?”

“我看电视里,如果一个人见到好看的人,就会去亲他。你很好看,所以我想亲你。”阿巍说得理直气壮。

这看的都是什么电视?不是,这个叫阿巍的该不会是个精神病吧,刚说自己是小山神的时候,江延就感觉他不正常了。

阿巍见这人不说话,以为他还在纠结自己亲不认识的人这件事,于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江延。” 江延不想理他,但看在他救了自己的份上,还是把名字告诉了他。

“江延……”阿巍重复了一遍,“好,那我现在认识你了,可以亲你了吗?”说罢,又低头想搞偷袭。

江延见状,不知哪来的力气,撑起上半身,一巴掌把阿巍的头推开,生气地说道:“你不准亲我!”

这时,那只火红的狐狸进了洞,正好看到江延把阿巍推开那一幕,以为这个被阿巍救下的负心汉要恩将仇报,于是飞奔到石台上,张开嘴就想咬他。

“肉丸,别!” 阿巍及时出声,避免了惨剧的发生,他可不想自己费心费力照料的人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还是在自己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上。

小狐狸停下攻势,对阿巍发出一声带疑问的“嘤?”

“没事。” 阿巍摸了摸肉丸的脑袋。

这边江延也意识到自己的小命还在这奇怪的人狐组合手里,还是和他俩搞好关系比较好。

“那个……抱歉,我就是有点被吓到,应激反应。”虽然自己差点被占便宜,但江延还是向阿巍道歉了,就是有点委屈。

“没事。” 阿巍大方地原谅了他,和好看的人生什么气呢,然后关心道:“要喝水吗?”

江延点头,阿巍又出去用叶子接了些水喂给江延喝。

洞里一时陷入寂静,肉丸大概是看江延不会伤害阿巍,也没那本事伤害阿巍后,用头蹭了蹭阿巍,然后便放心地离开了。

洞里一时陷入寂静。

从阿巍之前的回答中,他知道自己所在的时空是对的,那现在要搞清楚自己昏迷后发生了什么事,以及这个阿巍到底是什么人,这样他才能知道之后该如何自救。

“阿巍,小山神是什么?” 江延决定率先打破沉默。

“就是陆吾山的守护神,保护这座大山”阿巍带着些骄傲的语气回答道。

阿巍自有意识起,就在陆吾山和师父一起生活,师父告诉他,他生下来就是带有责任的,保护脚下这座陆吾山。

“那你知道白山吗?S市西南方向的一座山。”江延听不懂阿巍在说什么,无所谓,但他需要确认下自己在哪,离家有多远。

“白山?” 阿巍有些疑惑,在脑海里搜索有关白山的记忆,然后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陆吾山就是白山,白山就是陆吾山,我之前听师父和别人提起过。”

说完,像是忘了之前江延对他下的禁令,又上前想去亲他。

江延察觉出他的意图,连忙制止,“阿巍,很感谢你把我救下来,等我回到家一定会好好报答你。但我……我并没有以身相许的想法,所以,请你不要再亲我,可以吗?”语气严肃而郑重。

“为什么?我看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啊,看到好看的人就去亲他,被亲的人也会很开心。”

究竟是什么鬼电视剧?如果以后知道了,一定要把它举报,简直误人子弟。

“不行,我被亲了会不开心。” 江延决定不和阿巍掰扯亲人和好看与否的关系,为避免后患,又说道:“阿巍,我们约法三章,不准亲我,否则我回去之后,告你性骚扰。”

“好吧。” 阿巍不懂什么是性骚扰,但他不想江延不开心,他接着问道:“那另外两章是什么?”

江延没想到阿巍会真按照字面意思去理解“约法三章”,一下子语结,“呃……这个我还要想想。”

“好吧。”

无论如何,江延算是守护住了自己的清白,松了口气。

目前江延能确认自己还在真实的现代社会,只不过是被一个奇怪的阿巍救下,听他讲了一些不着边际的怪话,还被占了便宜。

江延生了一副顶好的样貌,特别是一双桃花眼,给人一种看电线杆都深情的错觉,而从小练习网球也让他拥有一个肌肉匀称,线条流畅的身材,真正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他目前在S大读大三,因为不习惯集体生活,大一开学没多久就搬出了宿舍,在学校附近租了间公寓一个人住,但这并没有影响他和同学之间的关系。

江延看起来不难相处,同学有事找他,他会热心帮忙;朋友聚会邀请,他也会欣然赴约;收到异性传递过来的暧昧信号,他也会在不伤害对方的情况下礼貌回绝。当然,除了自己,没有人知道他喜欢的是同性,和自己一样的男人。

实际上,接触过他的人就会发现,他对任何事情都淡淡的,不是那种沉默寡言、自带结界的疏离,而是无欲无求、没有事物能在他心里掀起波澜的冷静。

江延会去爬白山,是因为他最近心情很差,需要做些什么来发泄他过剩的精力,转移他的注意力,好让他把那些心烦的事情都忘得干干净净。

他父亲江方名前两天打电话让他五一放假回家,说过段时间要结婚了。这已经是江方名第三次结婚了,未婚妻比他小了23岁,也就是比江延才大了5岁。

江方名是出了名的风流成性,人出钱大方又善花言巧语,所以身边的来往的莺莺燕燕不断,也总有人前仆后继想在他身边占有一席之地。但像他们这种有钱人的婚姻,特别是经营家族企业的大户人家,向来讲究的是一个门当户对,合作共赢,所以江方名27岁的时候在家庭的要求下娶了黎家独女黎清,举办了轰动一时的盛大婚礼。

婚后第二年,江延出生了。但他的出生,不是父母爱的结晶,而是父母生在江、黎两家应尽的义务。

江方名婚后依旧在外沾花惹草,黎清本就对这个男人没有任何感情,生孩子只当完成家族任务,自然也不会管江方名在外面是和哪个模特吃饭又是和哪个明星睡觉。

江延小时候很渴望父母的关心,努力让自己变成所有人眼里优秀的小孩,希望自己也能像别的小朋友一样,被把爸爸妈妈牵着去游乐园坐海盗船,但他得到的回应的只有越来越多的他还用不上的奢侈礼物,堆满了整个房间。

江延8岁的时候,黎清和江方名结束了名存实亡的婚姻,一个人去了国外。江延哭着让她不要离开,但黎清面无表情地把他肉乎乎的小手从衣服上拉下来,离开了那栋空旷冷清、令人窒息的别墅。

黎清走后,江延大病一场,在医院躺了小半个月,痊愈之后,就变成现在这幅无欲无求的样子,他不再渴望得到父母的关心,也不在乎自己在别人眼里究竟是什么样子。

————

山洞里的光源只有从洞口透进来的自然天光,还有两盏蜡烛小灯发着微弱的光,打在人脸上像是加了层柔和的滤镜。

“阿巍,我的衣服和背包,在你那吗?”江延猜是阿巍给自己换了衣服,但洞里并没有看见衣服的踪迹,更重要的是,他想要自己的手机,这样可以打电话找救援队。

阿巍说了一句“等一下”就跑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手上拿了江延的衣服、背包,还有一个不属于他的小布袋。“我给你把衣服和包包洗干净了,你的东西都在布袋里。”

衣服和背包上已经看不见任何泥污,晒干了之后有些发硬,还能感受到上面太阳的味道。

“谢谢。”江延接过,在布袋里看到了他的手机和钱包。江延想拨打电话,却发现手机一直黑屏,一天过去,他的手机早已电量耗尽关机,成了一个没用的砖块。

他问阿巍是否有充电宝,阿巍回他“充电宝是什么?”眼神中是一本正经的真诚。

江延突然有些想笑,不知道眼前这个男生到底是从哪块石头碰出来的猴子,竟然连充电宝是什么都不知道。他只好问阿巍有没有手机,阿巍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了只有江延手机一半大小的黑白屏诺基亚。

“你要打电话吗?可是现在打不了,只有在我家那边才能打。”

江延拿过来看了一下,没有信号,他这下有些束手无措了。

————

这古早的黑白屏诺基亚是师父下山前留给阿巍的。师父很少下山,但偶尔会去苍澜山见一个老朋友,而每次去见他之后,都会有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上一次师父出门还是阿巍回来后没多久,一场持续了一周的大火,毁了陆吾山大半的土壤树木,小动物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庇护所,一时间陆吾山的生态乱了套。

也只有在师父离开陆吾山的时候,阿巍才能拿到这个不知道师父从哪翻出来的手机。电话簿里只有师父一个人的号码,只要按两下手机上绿色的按钮就可以直接拨给师父,但师父和他说,除非出了大事,不然不要联系他。

阿巍无所谓有没有手机,他从小在陆吾山长大,所有的娱乐项目都和这座山有关,除了家里那台电视,几乎没接触过电子产品,自然也不会懂社交平台和手机游戏为什么这么令人上瘾。

从今天算起,师父已经出门有10天了。阿巍是自己一人在家呆了一周,太过无聊才决定出门,反正师傅不在山上也管不了他。

这个山洞是他小时候不听师父话被打逃跑出来时发现的,在洞里呆了一晚上,也是睡在那个石台上,但没有现在的那层棉絮,所以很硬很凉。等第二天实在饿得不行了,阿巍才回家,本以为会迎来师父更严厉地一顿打,但师父看到他只是拿来碗筷说了句:“快滚过来吃饭。”

之后这个山洞就成了他的秘密基地,他会把在山间收集到的一些宝贝藏在这里,把着慢慢布置成一个可以住的地方。他会在师父不在家的时候睡在这里,不是因为躺在这个石台上有多舒服,而是因为这里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家”。

昨天眼见要下大雨,他便回了秘密基地躲雨。大雨哗哗啦啦下了近两个小时,雨停后他出来找吃的,结果在溪边发现了一个昏迷的男人。尽管那人满身泥沙,脸上也狼狈不堪,但还是难以掩饰男人出色的样貌。

阿巍冲到男人身边,却怎么也唤不醒他。尽管师父曾对他说过不要和山外的人接触,但他当下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把他留在这里,见死不救。

阿巍就算体力再好,也不无法背着这个比自己还高上几公分的男人走上几个小时的山路,也怕被师父发现他带外面的人回家。

他决定把这个好看的男人带回自己的秘密基地。

回到秘密基地,阿巍给男人擦干净脸,又脱下他全是泥沙的衣物,换上了自己留在这的衣服,然后小心翼翼地扶他平躺在自己的床上。他检查了男人的身体,应该只是一些外伤,但他为什么不醒呢?

阿巍守着男人,看着他那张好看的脸挪不开眼。

————

江延肚子不和时宜地响了一声,在山洞回音的作用下,让人无法装作没听见。

“饿了吗?”阿巍笑着问江延,眼神中满是温柔和溺爱。

江延把头转开,有些尴尬地点点头。

阿巍再次走出山洞,吹了一段听不出旋律的口哨,然后回到江延身边,拿了一个红色的果子,说:“肉丸等会儿会拿吃的来。”

江延接过果子,也没在意是否洗过,咬了一口,甜甜的,汁水也很多,流了他一手。

吃完果子,手上全是汁水,江延想洗手,阿巍问他能不能站起来走到洞口,江延点头。

江延扶着阿巍站了起来,更形象一点,其实是阿巍把江延提了起来,然后扶着他的腰走到了洞口。

一条小溪从洞口盘绕而过,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粼粼波光。江延缓缓蹲下洗手,顺便洗了把脸,冰凉的溪水让他感到精神了一些。

这时,前方树丛里发出一阵叶片摩挲的动静,把江延吓了一跳,他猛地起身,抓住了身后阿巍的衣角。

“别怕,是肉丸。”一个红影从树丛中渐渐显现,肉丸叼了一只兔子过来,放在了阿巍脚下。

“我还以为有蛇。” 江延定神,放下抓着阿巍衣角的手。

“陆吾山的动物们都很好,有我在,不会伤害你。”阿巍安慰性地摸了摸江延的肩头。

阿巍在山间游玩的时候,通常就是就地取材有啥吃啥,所以除了随身携带一些盐和孜然装进小包里,不会带其他食物。

江延看阿巍很麻利地处理兔子,然后捡了些树枝,又从包里拿出火柴,熟练地生火,不多时,香喷喷的孜然烤兔就做好了。

江延一开始还有些嫌弃,这艰苦条件下做出来的东西想来也不会好吃,勉强吃了一口后发现这肉竟鲜美可口,火候也正合适,烂而不柴,不知不觉就吃了大半。

阿巍看他吃得如此香,心里非常开心,毕竟之前除了师父还没有吃过他做的饭,而师父又是一个对食物没有追求的人,好吃的他不会给出特别的反应,故意做难吃他也能咽下去,让阿巍很没有成就感。

肉丸在旁边也被分了一只兔腿,啃得正香,听到有人喊了自己的名字,抬头“嘤”了一声,见面前两人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便又继续享受它的大餐。

“这个狐狸是你的宠物吗?” 江延还是第一次见到在动物园之外的狐狸,对他有些好奇。

“肉丸不是宠物,他有自己的生活,只是很喜欢来找我玩。”阿巍回答时的神情很认真。

江延错误地把阿巍和肉丸的关系理解为好心人和被投喂的野猫,继续问道:““那他是因为喜欢吃肉丸所以叫肉丸?”

“不是,他小时候很胖,还喜欢缩成一团睡觉,总是睡不醒,就像一颗大肉丸。”阿巍不由想到肉丸小时候的样子,可爱的一团,“所以我就会叫它‘肉丸’,‘肉丸’,一开始他不理我,后来也接受了这个名字。”

讲到肉丸,阿巍整个人也变得鲜活起来,阳光照在他的身上,让他整个人都在发光。

江延之前在洞中没能好好观察阿巍,现在却忍不住打量他起来。

阿巍身材偏瘦,四肢修长,甚至比高他几公分的江延还要长一点,虽然被衣服包裹着看不出身材,但能把失去意识的他带到山洞,那应该力量也不小。让江延感到不解的是,阿巍的皮肤怎么会这么白,不像他认识的那些喜欢户外运动的人,因为他们通常皮肤会被晒得黝黑。可能是因为白,阿巍脸上还有一些小雀斑,颜色很淡,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也是因为这减龄的雀斑,让江延无法判断他的年龄。

“阿巍,你多大?”

“十七。”

“真的?” 江延有些不信。

“对啊,下个月就十八了,师父说十八岁是很重要的生日,会送我一份大礼。”像是想起了什么,阿巍提议道:“你想去我家吗,我有一张出生时拍的照片,上面有日期,你去看就信了。”

比起去他家,江延更想回自己家,但首先,他只要能出了这座山就好,于是问道:“你家是在山脚的那个村子里吗?”

“不是,沿着这条溪,一直往上走,如果看到一片桃林,就到我家了。”

显然,这不是出山的路。

“那你知道出山的路怎么走吗?”

“你不想去我家吗?”阿巍有些失望,像是急于展示他家很值得一去,说道:“我家院子里有一个老树藤编的秋千,可以荡很高很高。还有阿贵,一只和师父年龄一样大的乌龟,整天就知道睡觉,但如果你给它拿一块肉,它就会举手和你击掌……”

江延摇摇头,打断了阿巍的话:“我在外面失联了一天,我的家人会担心我。”这是假话,大概只有到时候五一没按时出现在家里的那刻,江方名才会发现他失联了。

“好吧。”阿巍还想挽留,但也只能答应,“下山要走半天的时间,你现在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腿脚也不方便,应该会更久。大概还有2小时天就要黑了,我们明天再出发吧。”阿巍露出一副我真的是为你考虑,没有任何私心的眼神。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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