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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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娱乐圈的鄙视链五花八门。

演话剧的瞧不上演电影的,演电影的瞧不上演电视剧的。唱传统的瞧不上唱流行的,唱流行的瞧不上边唱边跳的。

但无论链条有多勾连复杂,“流量咖”数十年如一日地焊在鄙视链最底端。

推门出去四面八方都是咱们的“老师”,谁要是敢恭维咱们两句,咱们都得吓得连夜召开发布会,大喊“不不不我没什么作品!”。

流量咖们内部团结一致对外吗?

那倒没有。

顶流们的战争更是腥风血雨。

熬出来的斜眼瞧靠自家背景的,靠自家背景的看不起卖屁股上位的。

我幸甚至哉,何德何能。

在24岁那年成了流量咖,又在27岁那年把屁股卖给了燕鸣山,在金主和我漂亮脸蛋的加持下,一跃成了流量中的流量,金丝雀史上的巅峰。

自此,圈内人横眉冷对,圈外人避之不及,闻“付景明”大名便如同见蝗虫过境,要么以最快的速度躲开,要么以最狠的手段试图消灭彻底。

但说真的,我不是很在乎。

如果有人来采访我,问付景明在娱乐圈混这么多年凭借的是什么,我一会回答“脸”,二就会回答“不要脸”。

当流量咖我心甘情愿,做燕鸣山的情人我甘之如饴。

就是这两样人人唾弃的标签,让眼下的我,能在大暑的毒日下躺在自己的专属棚子里,一边看着“实力派”演员们裹成粽子拍深冬戏,一边拿扇子吹着燕鸣山差人搬给我的几桶冰。

程薇也坐在我棚里。

她明明热的出汗,却离我和我的冰八丈远,嫌弃死了我“妃隆皇恩”的气场。

我盯着她看,她感受到我的视线,也转过来看我。

我于是随意往旁边一靠,做作地摇起我的扇子。

“瞧瞧,皇上特地赏我的欢宜冰。”

程薇脸更黑了,搬着她的凳子又往边上坐了坐,宁可受热浪袭击,也不与我这种下九流为伍。

我笑地更开心了,拍着腿把扎在头后面的小啾都笑散了一半,笑够了才解开皮筋,费劲地重新扎好。

笑够了抬头,我看向棚子外头。

大太阳下,女主角裹着羽绒服,赤红着脸高声念着台词:“如今这寒冬腊月的风,都没有你对我说的话冰冷!”

我看得憋屈,没忍住冲程薇吐槽:“这导演不神经病吗?大夏天拍冬日离别戏。”

程薇嗤笑了声,讽刺意味十足:“哟,这是又对导演有意见了。怎么着,不然也把他开了吧。”

我感到几分不妙,起身把躺椅拖到了她身边,拿起手上金贵的扇子,忙不迭给程大经纪人扇风。程大经纪人看起来挺受用,闭着眼任由我细风吹拂地伺候,脸色也好转了不少。

我看着眼色,抓准时机开口:“怎么能开导演,饶是我也知道不合适。”

程薇点了点头,翘起来的二郎腿还晃了两下……

“就还是之前说的,光把宋陵开了就行。”

程薇猛地睁眼,看着我脸色青了黄黄了红,片刻后从牙缝里憋出来一句。

“带着你的欢宜冰和贵妇扇,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程大经纪人对我的怒火经久不消,直到我们准备从剧组打道回府时,也仍旧烧地热烈。

“我真是不明白,宋陵究竟哪儿得罪你了?”

程薇站在我床边,语气无可奈何又有些恼火。

我正蹲在床边查着自己的行李,闻言动作顿了顿,又很快接着整理起来。

我没抬头,随意回道:“我就是单纯看他不顺眼。”

这句话无疑戳中了程薇的逆鳞,她跳了起来:“本来你也就没多少戏份,明天就回去了,你再看他不顺眼,他又能烦你多久?”

“我们都要走了,临走前非要徒生事端,要开的还是个咖位不小的,你知道这会给我添多少麻烦吗?”

我轻呼了口气,合上了手上的箱子。

程薇总说,我在一些时候敏锐得可怕,有种太不符合我气质的精明感。就比方说现在,我轻而易举就能知道她究竟想说些什么,想要我怎么做。

“我知道的姐。”我冲她笑了笑,“我自己去找他说,保证要回来一个指令,不给你添多余麻烦。”

程薇一下愣住了,到嘴边的话被我生生塞了回去。

对程薇这样的金牌经纪人来说,让宋陵走人,程序上根本算不上麻烦。她怕的压根不是别的,就是怕要去找燕鸣山要个首肯。她本质上是燕鸣山派来的人,不想为了我让燕鸣山头疼,也不想夹在我和燕鸣山中间里外不是人。

她狐疑地看我,像是不敢相信我夸下了怎么样的海口:“你知道燕总根本不会放任你胡来吧?”

“可能吧。”我阴暗心理的一角隐秘生出些甜蜜和快乐,促使我几乎是带着些自满意味地脱口而出,“但我胡来也不是第一次了,他哪次没由着我。”

“也是。”听我这句话脱口,程薇像是放弃抵抗了,重重呼了口气。“有时候觉得,他是真惯着你。”

我笑了,眼睛眯起来:“也确实是惯着,赐我欢宜冰了呢。”

此话一出,程大经纪人翻了我一个白眼,甩头抓上包,随手拉住个拉杆箱就要往外走。我慌忙起身拽着不让她动,抬手指了指另外一个箱子。

“你拿那个去,这个我自己来,不让别人碰。”

程薇纳闷地弯腰去看我的箱子,问道:“你这里面什么啊?亲手整理还不让人碰。”

我撩了把头发,笑地浪荡。

“给我糖爹带的纪念品。”

我话音刚落,程薇丢掉了她刚拎起来的包,踩着高跟鞋就往外跑。

我愣了愣,仰着脖子提高嗓音问:“干什么去啊程姐?”

“叫小梦跟你一起搬吧。”程薇咬牙切齿,“我有点反胃,去个厕所。”

我最后还是喊来了我助理小梦。

我至今不知道她一个小姑娘家究竟哪里来的蛮力,左右手拎着两个死沉的箱子,来回两趟气也不带喘一下的。

“你钢筋做的啊?”我百思不得其解。

冷艳酷姐淡淡看了我一眼,认真道:“你以后老老实实听程姐的多泡健身室吧。”

我急了,满脑子充斥着“岂有此理”四个字。

我在转型成为综艺流量咖前,是模特出身。

受我混血脸的影响,我整个人的气质太过精致艳丽,哪怕身高在男模特里算高的了,也很难有一丝凌厉感。

为了让身材和五官风格统一,尽可能低的体脂率和几近于无的肌肉成了我很长一段时间的病态追求,哪怕后来不再屡登T台,我也只想呆在自己的舒适区里,害怕踏出一步。

于是小梦的指控在我看来万分不合理。

我撸起袖子,准备和她一辩高下,正要开口,我房间的门响了起来。

小梦看了我一眼,我点了点头,示意她去开门。

房间门开了,走进来的人我认识。

又瘦又单薄的女生站在我面前,长相清纯,却穿着和她面容不太符合的包臀裙和恨天高跟。

她总是这样,硬要把自己塞进代表了“强势”“高傲”的躯壳,哪怕一下也不肯低头。

“付老师。”

她只这么喊我了一声,和我干巴巴地打了声招呼,便沉默地站在在原地,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我静静地看了她片刻,失去了等待什么的耐心。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有点赶时间。”

我拉起了箱子,从她身边挤过去。眼看走到了门口,她忽然开了口。

“谢谢你,还有……关于我之前说过的那些话,我很抱歉。”

闻言,我转过身看她,她拽着別扭又短的裙子,从来倔强地头依旧高高昂着,只不过这次,她终于屑于直视我。

我敛目,淡淡开口。

“你可能误会了。”

“我的任何所作所为,都不是为了纠正谁对我的误解,也不是单纯的出于善意。你不用对我感到抱歉、感激,又或是别的什么。”

我没再看她,拉着我不知道为何要买,又能不能送的出去的一箱纪念品,磕绊着走出门去。

我想着她曾经对我的恶语相向,也想着她无论如何都不肯换掉的高跟鞋,觉得自己多少年来的贱骨头压根没变。

这世界上会不会还有像我一样的人?

生而卑贱,却一厢情愿地要去护高傲自衿的人,生怕他们沾上一点尘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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