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洲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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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穿成万人迷主角受的助理后,每天都在吃瓜现场。

放荡不羁的痞气阔少桌咚主角受时,我在门外织 PPT。

温文尔雅的禁欲教授深情告白时,我在一旁撑伞淋雨。

阴郁暴戾的商界大佬搞强制爱时,我在拨打 。

主打一个没得感情的工具人,在修罗场边缘冷眼旁观。

直到一次我不小心插手了剧情,然后就发现。

万人迷看我的眼神好像不太对劲了?

傍晚,我参加完部门会议,坐电梯回顶楼总裁办。

秘书们都下班了,办公区一个人都没有。

我敲了敲总裁办公室的门,习惯性地等待两秒后推门而入:

「老板,我刚跟战略部门开完会,来跟您汇报一下……」

话音戛然而止。

室内没开灯,浓烈的晚霞从落地窗外铺洒进来。

施与洵正被一个男人压在实木办公桌上。

高挑清瘦的身体完完全全被笼罩在男人高大的阴影里。

听见动静他挣扎着看过来,脸色潮红,清冷艳丽的眉眼像盈着泪。

我愣在原地。

男人被打断,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滚!」

我一激灵,立刻退出来带上门,心脏狂跳。

身为万人迷文里主角受的助理,这种场面真是防不胜防。

刚才的男人是攻一,贺氏集团的太子爷贺琛。

这人生来受尽宠爱,风光恣意惯了,面对主角受时却总像只吃不到肉骨头的大狗,总是做小伏低,委屈巴巴。

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凶狠。

我查看了一下施与洵的行程,发现他上周末去和攻二爬山了。

怪不得。

恐怖的占有欲简直是此文攻的标配。

我迅速收拾好东西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走前,最后朝紧闭的办公室大门看了一眼。

方才施与洵带着抗拒的神情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甩了甩头,我一个工具人,还是不要插手主角之间的事了。

这么想着,我走出公司,发现门口一堆人在拿手机拍照。

一辆黑色的超跑很嚣张地横在公司大门口,车里没人。

保安大哥猫着腰绕着车打转,看起来很犯愁。

我想了想,冲他招了招手。

第二天一早,刚到公司,就有同事过来跟我八卦:

「听说了吗?昨天有辆柯尼塞格停在公司门口妨碍通行,保安请示完大老板后直接用拖车拖走了,超硬气!」

我笑道:「是吗?车主没下楼看看?」

「特搞笑,拖一半那车主就火急火燎赶来把车领走了。听说还是个大帅哥呢,可惜我下班早错过了,你也没见着?」

我摇摇头。

施与洵来时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蓝色西服,矜贵非常。

又恢复了高岭之花的冷淡模样。

我笑着说:「老板早上好。」

他看了我一眼,微微颔首,径直走进办公室。

我朝他背影看了几秒,没感觉有什么异常,放下心来。

总裁助理的工作忙碌得很,我很快无暇顾及其他。

上午,我陪着施与洵去参加一个行业论坛。

施与洵作为书里的万人迷,事业上自然也是登峰造极,年纪轻轻,能力手腕兼备,甩大肚腩老男人们好几条街。

论坛规格很高,他的演讲被排在第二个,紧接着官方人士。

候场时,我发现他领结有点歪,提醒了他一声。

他低头看了一眼:「哪里歪?我没看出来。」

我只好过去帮他重新打。

我把领带解开,在衣领里滑了滑调整两侧长度。

然后花十几秒打了一个温莎结,最后慢慢推至施与洵凸起的喉结下。

过程中施与洵站着一动不动,垂眼静静地注视着我的动作。

「好了。」我收回手,退后一步。

施与洵抬起手抚上领结,喉结滚动一遭,嘴角勾了勾:

「谢谢小程老师。」

演讲结束,施与洵要回公司开会,司机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了。

我跟着他走下长长的台阶,天空乌云密布。

身后有人追出来:「与洵!」

我回头看去,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是施家的养子,施与洵没有血缘关系的大哥施彦哲,也是文里的攻二。

温文尔雅的禁欲教授,半生光风霁月,校园里多少人崇拜爱慕的对象,却对名义上的弟弟揣着难以抑制的肮脏心思,表面上还要装作兄友弟恭。

施彦哲迈着大长腿几步就到了近前。

他微微喘息着,发丝乱了几缕,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施与洵。

施与洵好整以暇,唇角带点浅淡笑意:

「大哥也来参加这个论坛?刚才怎么没看见你。」

骗人!明明看过嘉宾名单。

施彦哲上前一步,温声道:「不是说以后别叫大哥吗?」

我头皮一炸,什么时候的事?

你们上周末爬的断背山?

难怪贺琛受那么大刺激。

施与洵收起那点浅淡笑容,轻轻挑眉:「不叫大哥叫什么,施教授?」

施彦哲被他无动于衷的态度刺痛,红着眼低声哀求:

「与洵,你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这对我不公平。为了和你在一起,我已经做好万劫不复的准备了,我什么都可以放弃,除了你。」

他刚说完,我就看见施与洵脸上出现了一滴水珠。

他感动哭了?

紧接着我头顶一凉,大滴大滴的雨水砸下来,转瞬之间成了倾盆之势。

我连忙取来雨伞给施与洵遮上。

对面施彦哲被雨浇着,样子狼狈极了,却仍旧不肯离开。

堂堂世家出身的贵公子,风度体面都不要了。

无限放低姿态,企求着爱人的垂怜。

施与洵身上的西装也打湿了不少,却依旧气定神闲。

在和施彦哲的关系里,他完全占据上位。

我在一旁举着伞,沉浸在紧绷的氛围中。

施与洵偏头看了我一眼,目光落在我打湿的半边肩膀上。

我有些莫名。

他再度看向施彦哲时,清冷漂亮的面孔因为不耐烦变得生动:

「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山上发生的事我不同你计较,刚才的话我也当作没听过。以后你我的关系只有两种可能,手足或者陌生人,你选吧。哪种我都接受。」

说完,他朝我道:「走吧。」

我连忙护着他走下台阶,坐进车里。

身后隔着厚重雨幕,施彦哲的眼神无声而绝望。

车子驶离会议中心,透过后视镜望去,漫天大雨里,施彦哲像一块即将被淹没的石头。

剧情里这两兄弟划清界限有这么早吗?

这本书我只看了个大概,几年过去细节已经记不太清了。

在雨里站了一会儿我半边身体都湿透了,车内的暖气一吹,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后座的施与洵叫我:「小程老师。」

我回过头,他递过来一条毛毯。

我愣了一下:「老板,你不冷吗?」

车外昏天暗地,车内的暖光里,施与洵漆黑的眼瞳清亮沉静。

他揶揄:「小程老师让我的心很暖。」

他虽然底色疏冷,但平常是会跟下属开玩笑的那种上司。

又有万人迷的光环加成,确实让人很难不产生好感。

贪心的人就会想要更多。

我道了声谢,接过毯子披上,伸手把后座空调调高了两度。

暴雨迟迟不停,城市的排水系统负担过重,还没到公司就听说前方路面淹水,我们被堵在路上。

会议临时转到线上,开完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后,路仍没有要通的迹象。

我穿着湿衣服饥肠辘辘地处理完会议余下事务,抬起头,施与洵正看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好像看我的时候格外多。

他朝司机道:「老王,先送我回家一趟。」

「好的,施总。」

施与洵的别墅离得不远,他说有资料要拿,让我跟他一起进去。

家政阿姨上午刚来过,屋子里很整洁,一个人也没有,显得有些空荡。

我对这房子不算陌生,偶尔会过来送文件。

以前施与洵半夜旧伤复发,也是我打车过来处理,也是在这样的雨天。

不过那都是两三年前的事了,剧情都还未开始。

除此之外我都尽可能避免进入老板的私人领域。

我穿着待客的棉拖鞋,跟着施与洵一路走到衣帽间。

我尽量不乱看,还是被表柜里成排的名贵手表发出的灿烂晃花了眼。

施与洵转身递给我一叠衣物。

我双手接住,感受到面料柔软的触感:

「要带去公司吗?」

施与洵说:「借你的,去冲个热水澡。」

「啊?」我愣了下,「不是说进来拿资料?」

施与洵看我片刻,忽然抬手捻了捻我耳侧淋湿打绺的头发。

他手腕间有潮湿的草木香气。

像雾气笼罩的山野。

他的手指碰到我的耳廓时,我不自在地瑟缩了一下。

他很自然地收回手,插进兜里。

然后挑起眉梢:「不这么说你会乖乖进来?快去吧,你要是感冒请假,那么多工作谁做?」

好吧,为了让我卖命工作真是不择手段。

施与洵怕我饿晕在他家浴室,又强迫我吃了好几块点心才放我过去。

浴室宽敞奢华,我站在花洒下淋了好久热水,整个人都变得暖乎乎的。

一出来就看见施与洵站在厨房岛台边倒水喝。

他也刚洗完澡,发梢还有些湿,浴袍半敞着,腰带松松绔绔,露出大片紧实的胸腹肌肉。

仰头喝水时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显得分外性感。

我看着这一幕,脸腾地涨红。

施与洵大多数场合都穿着西装,显得身材高挑瘦削,有种文弱感。

我都快忘了他脱了衣服身材多么好。

施与洵注意到我,目光在我脸上梭巡片刻,表情意味深长。

我窘迫地撇开视线,正要说什么,大门的密码锁突然响起来。

施与洵看向大门,皱了皱眉。

我愣了一下,随即心中大骇。

我身上正穿着施与洵大一码的衣物,而施与洵只穿着浴袍。

不是我说,考虑到我老板的修罗场体质,这场景真的很容易引起腥风血雨!

往回跑已经来不及了,说时迟那时快,我飞快朝施与洵冲去。

门锁嘀的一声打开时,我正好将身体缩进岛台底下,紧急冲面前一脸讶异的施与洵比了个嘘的手势。

下一秒,有人冲进来:「洵哥!」

这声音听得我心惊肉跳。

是贺琛那个癫公!

好险我躲得及时!

我心脏咚咚直跳,小心翼翼地往更深处缩了缩,祈祷着不要被发现。

外头,施与洵看向满脸着急上火的贺琛:「你怎么来了?」

贺琛喘着粗气,眼睛在施与洵身上快速打量几个来回,而后噔噔噔跑上楼梯,上上下下,各个房间搜了一遍。

最后慢慢走过来,神色有些赧然:「你一个人在家?」

施与洵一直站在岛台边冷眼旁观,闻言没什么笑意地笑了:

「你这是干什么?捉奸?」

贺琛的脸一下子涨红了,急切地上前两步。

「站那儿。」施与洵淡淡道。

贺琛像只训练有素的狗立刻停下,巴巴解释道:「我听人说你和施彦哲遇上了,我以为……」

「昨天揍你还是揍轻了,」施与洵说,「不长记性。」

贺琛身体下意识抖了一下,肋骨处传来清晰的痛感。

昨天他一时冲动后被施与洵揍了一顿,整个过程毫无还手之力。

他压抑着体内的兴奋,耷拉着眉眼求饶:「洵哥,我错了……」

「赶紧滚!」

贺琛恋恋不舍地看了他好几眼,终于动身离开。

听见大门关上的声音,我长长舒了口气。

施与洵后退两步,插着手一脸玩味地看着岛台底下的我:

「人走了,出来吧,小程老师。所以为什么要躲呢?」

我抬眼望去,冷不防瞥见他浴袍下结实流畅的胸肌,再度面红耳赤。

我赶忙移开视线,讷讷道:「怕给老板添麻烦。」

我说着就要钻出来,不料蹲太久脚失去知觉,一下失足跪地往前扑去。

下一秒,我的脸直直栽进施与洵浴袍的下摆。

轰的一声,我浑身血液都冲到了头顶。

饶是见惯大场面的施与洵也有些石化,笑容僵在脸上。

我短路死机的大脑只剩一个想法。

让我立刻从这世界消失!

我可以说是落荒而逃。

回到公司,我工作时频频走神。

那个部位的灼热触感似乎还残留在皮肤上。

空气中仿佛还能嗅到强烈的雄性荷尔蒙气息。

一整个下午我脸上都泛着可疑的红晕。

还好施与洵下午在家办公,不然我保不准会因为过度羞耻从窗户跳下去。

内心深处还有个隐隐的疑问。

他不是受吗!为什么……

再难以面对也还是要见面的,第二天我就要陪施与洵参加一场慈善晚宴。

去往酒店路上,劳斯莱斯后座的空气有些微凝滞。

施与洵看了我一眼:「昨天……」

我语速很快地打断他:「老板,我忘了跟你说,等会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开餐,你记得提前吃点东西垫垫。」

施与洵点点头:「知道了,小程老师。昨天……」

我慌乱得眼神乱飞,他到底要说什么?

施与洵看着我,突然笑了,语气变得柔和:

「我就是想说,昨天贺琛突然过来惊到你了吧。之前他离家出走我收留过他一阵子,所以他知道我家密码。不过昨天你走后我已经改了。这事儿是头一回,以后不会再有了。」

我点点头。

他微微歪头:「小程老师没什么想说的吗?」

我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我都明白的老板,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么多。」

他静静看了我片刻,微笑道:

「不解释的话,小程老师岂不是会觉得我私生活混乱,又悄悄疏远我?」

我一愣:「又?」

茫然之际,车在酒店门前停下,有人过来打开车门。

「先下车吧。」施与洵轻声说。

晚宴还没开始,来宾大多聚在主厅旁的休息室,三三两两地社交。

我去给施与洵拿点心,返回时发现他身边已经围过去好几个人,众星捧月的。

他一直是人群中的焦点。

只是从前的他远没有现在这般不动声色,左右逢源。

要更孤绝,也更锋芒毕露。

五年前,施与洵经历过一场惨重的事故。

失去了母亲,瘸了一条腿,被接回施家养伤。

受伤的右腿总在阴雨天疼痛难忍,他红着眼一言不发地捶打膝盖的样子,看得人心惊胆战。

房间地面上全是摔碎的玻璃碗盏,无人敢接近。

我当时刚穿过来,挤在人堆里晕头转向搞不清情况。

只知道眼前的场景触目惊心,来不及多想便冲上前去把人死死箍住,不让他继续自残。

施与洵一愣过后便开始激烈地反抗。

力气大得如同野兽。

我身上的衣服都被他扯烂了,皮肤上抓出一道道血印。

剧烈的喘息和吼叫让我左耳短暂失聪,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在眼前颠来倒去,疼痛和恐惧让身体不住战栗。

但我一直没有松开手。

直到他精疲力尽,在我怀里彻底昏睡过去。

经过长时间痛苦的复健,施与洵的腿逐渐与常人无异。

他本来就是天之骄子,经历这番磨难与丧失,心志更为坚忍。

振作起来开始创业后,事业很快平步青云。

我原本在施父处实习,不久就被他要到身边做助理。

我见证过无数他的辉煌时刻,也曾在他噩梦中惊醒浑身湿透时守在床边。

两年前,剧情开始时,施与洵已经成为商界举足轻重的领袖人物。

年纪轻轻位高权重,举手投足气定神闲。

更何况他还有张堪称绝色的脸,几个攻无一不飞快坠入爱河为他痴狂。

争风吃醋的修罗场场面简直不要太多。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自从认清自己工具人的角色后,我主动开始避嫌。

我自认为做得并不明显,施与洵竟然察觉到了?

可是已经过了这么久,他为什么偏偏现在点明呢?

我望着被一群人围在中央的施与洵,心中感到不解。

我手里还端着要拿给他的点心,正要过去,突然有个人挡住了我的去路:

「小程总这是要去哪儿?」

我定睛一看,心头一跳。

眼前的男人身穿黑色西服,身材高大挺拔。

英俊深邃的面孔上一双狭长凤眼,眼神十分犀利。

这是攻三,令人闻风丧胆的商界大佬姚征,出了名的眼高于顶,难以接近。

这人独孤求败了半辈子,突然遇上施与洵这么个竞争对手,两个人今天东风压倒西风明天西风压倒东风,商战搞得好似做爱。

前段时间姚征的公司面临危机,施与洵出于道义帮了他一把。

姚征本就爱他爱得不行,这下彻底沦为他的俘虏。

说实话,三个攻里我最怵他。

这种掌握了权力和资源的老男人发起疯来,威力不是舔狗和文化人可以比的。

这么想着,我面上仍旧四平八稳。

笑着寒暄道:「姚总,穷奇股价大幅回升,恭喜啊!」

姚征闻言不甚在意地一点头:「谢谢。」

说完,犀利的眼神仍旧没从我身上挪开。

我感到很不自在,正想找个借口脱身,他突然开口:

「小程总有没有兴趣来穷奇做事?几大事业群随你挑,我给你 SVP 的 title,年薪在你现在的基础上翻倍。」

猝不及防遭遇挖角,我惊讶极了。

我老板就在几米之外呢,大哥你这是干什么!

我笑道:「谢谢姚总赏识,不过我目前没有跳槽的打算。」

他并不放弃,从西服内袋掏出一张名片:

「考虑考虑,先别急着拒绝。上面有我秘书的电话,你要是想聊具体细节,直接让他安排面谈。」

我正为难,斜刺里突然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拿走姚征手里的名片。

施与洵站在我身前,两根手指举着那张卡片,表情似笑非笑:

「姚征,怡和刚帮穷奇摆脱做空危机,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看着施与洵,姚征犀利的眼神变得灼热起来。

两人对视,一方刀光剑影,一方爱欲汹涌。

我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

最后姚征先投降,笑了笑道:

「施总这么严肃干什么,替你检验一下手下人的忠诚度罢了。」

顿了顿,他话音一转:

「不过以小程的能力要想找 package 更好的工作确实轻而易举。他现在能这么干脆地拒绝我,难保以后不会对别人动心。施总要早做打算呀,费尽心思培养出来的人,可别到头来便宜了别人。」

这么赤裸裸的挑拨离间,我听得直皱眉。

忍不住去看施与洵,发现他神色平静。

「有这工夫替我瞎操心,姚总不如想想怎么挽回 VEG 创始人团队的心意。」

VEG 是怡和和穷奇最近争相投资的一家创业公司。

此前穷奇的进展一直比怡和要快。

姚征闻言神色微变,而后迅速平复。

他看施与洵的眼神变得愈发迷恋,彬彬有礼地一抬酒杯:

「多谢施总提醒。快开场了,我先过去,场上见。」

施与洵回之淡淡一笑。

等姚征走远,他转过身,直接将手里的名片扔进了餐台上的酒杯里。

红色的酒液迅速浸湿了白色卡纸。

他的侧脸有些冷厉。

我知道,对于姚征的话,他内心并不像看上去那样无动于衷。

虽然很冒犯,不过他说的有一部分是事实。

这两年确实有不少猎头冒着得罪施与洵的风险私下接触过我。

开的条件都非常有竞争力。

换个人可能早已经动心了。

施与洵一直以来都很栽培我,工作上给了我足够的授权和支持,放手让我去做最有挑战的工作。

我因此得以快速成长。

可以说,他不仅是我的雇主,还是我职场上的导师。

如果没有他,我可能真就成了没有主体性的工具人。

但被姚征这么直白地提醒后,他会怎么想?

哪个老板都不想花时间和资源为竞争对手培养人才。

即使我保证不会跳槽,他还会像以前那样信任我吗?

嫌隙一旦产生就回不去了。

这个姚征,我也没得罪过他,干吗这样害我!

「老板。」我有些忐忑地叫他。

本来打算开玩笑让他给我涨涨薪水,活跃一下气氛。

施与洵偏头看向我,眉头下意识舒展,锐利的目光变得柔和。

我一怔,话到嘴边变成了表忠心:

「老板,你放心,我不会走的,我还有很多东西要跟你学呢。」

施与洵看我片刻,笑了笑,却仍旧情绪不高的样子。

后面整场晚宴他都显得心不在焉。

结果就是,他一不小心喝多了。

我看着他上一秒还在谈笑自若,风度翩翩地同人道别。

下一秒转过身紧紧抓住我的手,不动声色道:「去车上。」

我哭笑不得。

车里有提前准备的醒酒茶,他一口气喝完后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

半路上我发现他睡着了,一直到别墅都没醒。

我让司机别停,继续绕着小区开。

夜色里,一户户别墅的庭院从窗外掠过。

蔷薇、月季、铁线莲开得正好。

晚风裹挟着淡淡的花香从车窗缝里钻进来。

耳边是施与洵均匀的呼吸声。

我感到少有的宁静。

因为很放松的缘故,我不知不觉靠着车窗睡了过去。

醒来时发现车停在别墅外,我忙转头去看施与洵。

猝不及防撞上他的目光。

他不知什么时候醒的,正侧头靠在座椅上,静静看着我。

车厢的阴影里,那双清亮的眸子漾着酒意,显得格外缱绻温柔。

我怔愣须臾,尴尬道:「怎么不叫我?」

他哑着嗓子说:「没舍得。」

……喝醉了就可以乱撩拨下属吗?

我催促道:

「不早了,老板,快回去休息吧,你自己能走吗?」

他闻言点点头,从容推门下车。

结果没走几步我就看着他的背影往水池边斜。

我连忙跑过去扶他。

这人嘴上还逞强:

「小程老师,我一个人可以的,你不用管我。」

……那你倒是别贴这么紧啊!

我还是头一回见施与洵醉得这么厉害。

输密码时他边输边大声报数,字正腔圆中气十足。

我惊得一把捂住他的嘴,有点凶地说:

「别念出来,要是丢了东西算谁的?」

他看着我,点点头。

我放下手,他果然不再念了。

这么乖!

我一边嘀咕「干吗喝这么多」,一边有种很奇异的兴奋感。

真想趁老板喝醉把他捏扁揉圆一番。

不过我也只敢想想,骨子里还是怂人一个。

尽职尽责把他送上床后我就准备撤了。

刚转身,衣角突然被抓住。

回过头,施与洵半合着眼皮,浓长的眼睫缓慢眨动,眼中水光潋滟。

哑声说:「阿斐,别走。」

久违的称呼让我心中一动。

犹豫片刻,我慢慢拉下他攥得死紧的手,在床边蹲下。

伸出手有些生疏地在他胸口轻拍。

低声道:「睡吧,我陪着你。」

他垂眼看我片刻,微微偏头瞥了眼我空着的另一只手。

我顿了顿,认命地抬手轻轻覆住他的眼睛。

他吸了口气,在我手下发出长长的叹息,整个人都松弛下来。

手心感到的轻微震动顺着右臂一直传导到心脏。

我感到半边身体都麻了,忍不住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理智命令我现在立刻就站起来走掉。

身体却迟迟没有动作。

手下施与洵的一呼一吸逐渐变得缓慢均匀。

我自暴自弃地想,事已至此,他醉成这样应该也记不太清。

就先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等待期间,施与洵眼皮的热度熨烫着我的掌心。

我强迫自己将视线从他高挺的鼻梁和嘴唇上挪开,抬头漫无目的地环顾整个房间。

突然发觉这里的家具摆设好像和我上次来时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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