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来源:一纸 分类:现代 作者:万籁以竹 主角:褚镜柏 何识檀
“何识檀!何识檀!何识檀!”
高瘦的青年跃起,衬衫一角随运动飘起,露出纤细的腰肢和一小块如玉白的皮肤,却又坚韧充满力量感。
他抬起漂亮的眉眼,轻轻抖掉长睫毛上的汗珠.
与此同时,被球拍狠力拍去的网球同汗水一块落了地,证实着比赛的尘埃落定。
下一秒,喝彩声响起,人群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有人尖声叫道:“柯弈愿赌服输!”
青年表情没有什么波动,仿佛听不见这些因他而起的掌声。
他接过队友递来的毛巾,经汗水擦拭干净。
然后,在所有人惊异的目光中,青年将高束的棕发解散,把黑色发圈扔向对面的柯弈,淡淡开口。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柯弈张扬的笑了笑:“输给你,不胜荣幸.”
体育馆很快又响起尖叫声.
“借过,谢谢。”褚镜柏推开扎成一堆的人,散漫的向好友龟速移动。
好不容易穿过重重脑袋看到了人,又被尖叫声吵的脑子疼。
他皱着眉,但还是尽量保证语气足够的礼貌:“我们来干什么。”
好友给他递过去一瓶矿泉水。
“看‘校花’。”
褚镜柏咽下一口水,半晌,奇怪的问:“校花?”
好友嗯了一声。
“不过我俩来晚了,他们的网球赌约已经结束了。”
于是这时,他问出了惊为天人的一句话。
“校花不是女生吗?你什么时候直了。”
好友猛咳起来,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责备的撞了一下褚镜柏肩膀,表情愤恨。
“那边,长头发那个。”他下巴朝体育馆中心一点。
“服装设计系的何识檀,标准的冰山冷美人omega。但为人彬彬有礼,出了名的情商高、专业能力强,或许在这读不了多久要出国发展。”
褚镜柏漫不经心的听着,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一包酒精棉片,打开,细细将手指擦干净,一直皱着眉头才舒展一些。
声音低沉,介于还未完全褪去的青涩和成年人的成熟之间,万分动听,淡漠道。
“自命清高。”
好友不赞同的啧了一声。
“你的思想困在旧社会了吗?现在喜欢一个人早就没有男女之分了。”
“我不会和一个男性结婚。”
“老古董!”
他嘴上骂着,但还是表情诚恳的请求。
“我们好不容易挤进来的,你可别走啊!白费我一片好意,赌约后他们还有一场友谊赛。”
褚镜柏起身,不顾好友的万般阻拦,从后门离开了体育馆。
其实也有稀疏的,少一部分人选择从这里走。说笑声还是很吵,但至少不用像来时那样还挤着出去。
这座城市的夏季,太阳格外毒辣,光线刺眼。
他出了体育馆,选择绕一条稍微远一点,但有树荫的路回宿舍。
大片的建筑阴影投下来,路不算宽,但两边种满了高大的晚红玉兰,幽香宁静。
他平常最爱走这条路,南方总是回暖的格外早,于是这座城市的市花白玉兰,也比其他地方的开的早。
而晚红的花期在6月份左右,恰逢初夏。
世界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如既往的那般平静,美好。
但光照不到地方,一切阴暗潮湿的恶意,像培养皿一样纵容它们滋生蔓延出去,摧毁每一栋高楼的万家灯火。
走到宿舍楼下,燥热的阳光又重新打在皮肤上。褚镜柏快步进门,低着头上楼,他边走边想。
室友应该还没有回来,他回去先把空调打开,然后把翻了一半的书看完,但这本有些沉长,或许还能看很久。
但每多迈一步,鼻尖越会充斥着一股逐渐浓重的血腥气。
迈出最后一步,走到转角,他掩鼻抬眸。
就在抬起头的一瞬间,一不小心和来人撞了个满怀。
干净雪白的衬衫衣角,有那么一抹刺眼的血色。
“你好。”
声音来自体育馆的那个青年,他的头发跑乱了,发丝因为沾了汗水,黏腻的贴在颈侧。
“你?”褚镜柏张了张嘴。
青年略微疑惑的睁大了眼睛,但很快惊恐说:“您有手机吗?”
“怎么了。”
“叫救护车!”他气喘吁吁,有些虚弱的靠着墙,“有人自杀了。”
褚镜柏没有再说话,冷静的打了急救电话,示意他用他的手机说一下患者情况。
青年接过手机,尾音颤抖,但咬字清晰,三言两语说清了情况。
片刻,他挂断电话将手机还给褚镜柏,有些抱歉的扯了扯嘴角。
“抱歉……吓到你了吧,我有点晕血。”
“没有。”褚镜柏象征性的笑了笑。
他对这种留着长发,长的过分漂亮,有些女性化的男生,天生不具备什么好感。
但还是绅士的问青年。
“我回去没有什么事做,等医护人员来了我再走,你介意吗?”
褚镜柏顿了顿,觉得这么说有点怪,补充道:“你晕血。”
他没有再多说,但青年点点头,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晕血,状态不好,恐怕一会儿不好应付那么多人。
许多人闻到了血味儿,陆陆续续打开门,楼道不再安静。
有人不耐烦的大声嚷嚷:“能不能别死宿舍楼里,真晦气。”
突然,那人似乎看到了什么,面色一僵,‘砰’的关上了门。
褚镜柏走出转角,那个出了事的寝室,竟然就在楼梯口。
门大大咧咧的敞开着,地上的血泊中静静的躺着一把刀,和一个颈部绑着布条,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暂时性休克的学生。
急救人民到了楼下,上楼时脚步声杂乱,来了许多人。
很快两个抬着单架的医生将学生小心翼翼的抬出去,救护车渐渐远去的声音格外次刺耳。
见人已经被抬走了,褚镜柏抬脚想走。
衣角忽然被很轻的力道拉住,他转头看去,何识檀不自觉的靠向他,浑身颤抖,连站着也费力。
褚镜柏全身僵住了,他极力克制着想把人推出去的冲动,每个细胞都在疯狂叫嚣着。
“我……”
“去医院。”
褚镜柏不容质疑的拉着他向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