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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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初夏的天气又闷又热,外面正下小雨。

恰逢周五下班点,嘉林市公安局门口进进出出。一辆川崎H2摩托停靠在路边,轮子碾在坑洼里溅起水花,车把手上还挂了两包摇摇晃晃的桃酥。

男人把墨镜推到头顶,纯黑衬衫搭一件复古夹克,举手投足间有些痞气。

浅绿色的头盔夹在大腿间,男人嘴里的烟没燃,只是咬着,时不时看一眼手机,直等天色又暗下一个度,才提上桃酥起身往里走。

“程顾问?这个点还来上班啊?”

“我来找我哥。”

几步路的功夫,程间寻没打伞,抖落身上的水渍,见人急匆匆地往外跑,正想问问怎么回事,人就蹿没影了,只大老远冲他摆了摆手。

“副队在办公室!”

程间寻狐疑地朝他跑走的地方看去,云里雾里穿过廊道上了楼。

纪流的办公室在四楼,最近社会稳定没闹出什么案子,队里的人也都乐得清闲,往常这个点基本全员在线,现在也就只有靠窗工位上的电脑屏幕还亮着。

“哥。”程间寻象征性地敲敲门。

纪流倚在窗台边,戴着耳机没听见。桌上的卷宗平摊开,他却没看,而是无意识转动手里的钢笔,眉宇轻皱地凝视窗外。

他抬眼绕着市局大楼扫视一圈,从前天开始,他就总感觉附近有道目光一直形影不离地在周围徘徊,但他反复下楼排查,又找不到源头。

纪流按着眉心缓了阵,或许是这段时间太累,累出神经病了。

程间寻上前在他左肩拍了下:“看什么呢?”

“嗯……什么?”纪流回过神。

程间寻勾过他的脖子,两只手握成圆圈抵在眼前,朝他发呆的方向看去:“还有什么东西能把你魂勾走?让我也看看。”

“没什么东西。”纪流让他松手,“你怎么过来了?”

程间寻径直往椅子上一坐,双腿交叉翘在桌上,严格遵守‘警局是我家,我家我最大’的原则,轻车熟路地把纪流抽屉里最后一个耙耙柑占为己有。

“刚上来的时候看见钱多了,他怎么了?急哄哄的。”

纪流把装垃圾的盘子递给他:“去小卖部买水钱包被偷了。”

程间寻剥橘子的动作停顿两秒:“他一个受过严格训练的刑警队员,东西被人从身上摸走了都没察觉?”

“所以我已经罚他下周开工前先绕公安局跑二十圈再上来。”

“二十圈?”程间寻瞪大眼睛,里面全是怜惜,“驴都累死了。”

“大学生累不死。”纪流起身看了眼时间,“你来干什么?不是说加班狗都不干吗。”

程间寻讨好似的把桃酥推到纪流面前:“我说给你送吃的你信吗?关爱一下我们忙于工作的副队晚饭问题有没有解决。”

纪流没做声,把目光定在程间寻脸上,从里面看出了他有事相求,了然道:“又没钱了?

程间寻心道不亏是他哥,把手里拨好的耙耙柑塞到他嘴里:“接济一点,下个月发工资给你买好吃的。”

他大手大脚花钱惯了,程父程母怕他再这么心里没数以后只有上街唱曲儿要饭的份,当机立断停了他银行卡。就靠在警队当顾问每个月税前不到一万五的工资,没到月中就得见底。

至于见底后怎么生活,自然就是舔着个脸掏纪流口袋。

“吃的就不用了,你画的饼已经够我撑死了。”

纪流对这个败家危险分子见怪不怪,随手把钱转过去,换下警服搭了件外套。

天气预报显示嘉林市整个周末都会在暴雨中度过,他便把窗沿的绿萝也搬进来,以免下周一回来被淹成水鬼。

程间寻注视着他的背影,显然还有话要说,欲言又止的样子跟他平常吊儿郎当的性格相比十分违和,让人想忽略都难。

“钱不够?”纪流说着又转了两万给他。

程间寻难得安静片刻,视线跟着夕阳照进来的光束扫向纪流放回抽屉的卷宗,他过来还真不止要钱这一件事。

“你周末有没有别的工作要忙?”

纪流想了会儿,摇头:“没了,怎么了?”

程间寻往窗外指了指示意他看:“明天是你爸的忌日,正好又是周末,我爸妈在楼下等我们,打算祭拜完叔叔后去那边逛逛。”

玻璃被雨点洗刷模糊,纪流顺势低头往下看,黑色奔驰低调地停在路边。程间寻在手机上捣鼓了两下,副驾的窗户就摇了下来,有人朝他们的方向招了招手。

纪流轻轻点头回应,关掉办公室的灯:“阿姨周天不是还要参加慈善晚宴吗,明天祭拜完就回来吧。”

“每年都过去,该逛的地方早就逛完了。”

他微一停顿,找到办公室仅剩的最后一把伞,才继续说道:“我爸去世快二十年了,我连他的脸都记不清,没什么所谓。祭拜不过走个形式而已,不用因为这些事耽误阿姨的行程。”

纪流的父母都是孤儿,当年跟程父同属一个刑侦支队,参与追捕任务途中一个因公牺牲,一个失踪至今生死不明。

那年夏季的雨夜很长,淋得只剩下他孤身一人。

这21年来纪流都以寄养的名义住在程间寻家,程父程母怕他寄人篱下自卑痛苦,一直把他当亲生儿子看待,吃穿用度只好不差,每年的忌日全家都绷紧神经,生怕触及他的伤心事。

他已经亏欠这家人很多了。

纪流的声音不大,很平稳,好像只是在讲别人的事。

程间寻抬眼看他,习惯性从兜里拿出蝴蝶刀在指尖把玩。刀柄反射的光静静落在纪流办公桌上,刚刚那份卷宗明明就是当年的案子。

只是纪流不想提,他也不会多问。

“那你到时候自己跟我妈说吧,走了,下去了。”

外面天色刚刚擦黑,两人赶着雨点上了车。

车里坐着一家六口,四个大人和两条老狗。

他们往常走的那条道临时施工,不得已只好跟着导航走了条距离最短的陌生小路。

墓园建在嘉林市最东侧的海边,是整个市区规模最大也最为安静的园区,唯一不足的是附近比较荒凉。

暮色逐渐暗下来,目的地又是墓园,车窗开了条小缝,风声呜咽盘绕在耳边多少让人心里发怵。

程间寻支棱个手机滔滔不绝地讲解自己刚刚新下单的摩托车头盔,说到兴头上还要手舞足蹈地比划一番。纪流则摆弄着哈士奇的两只前爪,靠在窗上看着外面出神。

程母不是不知道自家儿子的兴趣爱好,敏锐地察觉到不对,立马拉响警报:“程间寻,你上周不是才跟我说你工资只剩3000了吗,哪来的钱买头盔?”

后排座的声音戛然而止,程间寻讪讪笑了声,程母瞬间看向纪流质问道:“小纪,你是不是又给他钱了?”

大腿上被人用力掐了一把,纪流不动声色接过程间寻的求救信号,刚到嘴边的话又临时转了个弯,半真半假。

“一点点,没给多。”

程母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深吸一口气开始数落起来:“我说程间寻啊,我就是小时候太惯着你,你现在对钱是一点规划都没有,一点苦都吃不了?金山银山都能给你嚯嚯成荒山!”

“只要会吃苦,以后就有吃不完的苦。”程间寻不屑。

“小纪赚点钱也不容易,你别把人银行卡都掏空了,看看你这德行以后谁敢要你!”

程间寻扬扬眉尾,不以为然:“多的是人要,我一个电话能给你摇十几桌人信不信?再说了,就算没人要这不还有我哥呢。”

纪流闻言抬了抬眼,没说话。

程母说不过他,只得跟纪流扬声交代:“以后不准再给他钱了,一分都不给,没钱就让他背个麻袋上街捡垃圾去!”

纪流面不改色移开视线,看热闹似地应了声:“知道了,阿姨。”

外面的雨在程母的唠叨声中下得越发嚣张,雨刮器开了高档也起不了多大作用。雾气弥漫下能见度极低,没办法只能降低车速。

眼看一时半会儿雨停不了,程母看着导航上显示不远处正好有间民宿,安全起见当即调转车头准备去民宿住一晚,等明早天气好一点再走。

民宿依山而建,地处偏僻,但来住店的人却很多。附近游乐设施少得可怜,美食美景更是没有,估计里面的游客都是冲着海边来的外地人。

车子缓缓驶入停车场,转了好几圈才勉强找到一个能塞进车的空位。

民宿大堂放着轻缓的小调,服务生轻声细语说着欢迎光临。

纪流去前台订了两间房,让他们先回去休息,自己则把房卡给程间寻后绕去外围的便利店。

程间寻在廊道溜达了圈,看见不少人拿着浴巾往同一个方向走,随手拦下一个工作人员好奇道:“他们这是去干嘛?”

“搓澡啊。”工作人员看他脸上泛起疑惑,解释道,“可放松了,师父都是有好几年经验的老师傅,你衣服裤子脱了往上一躺,绝对给你哪哪都盘舒服了。”

“全脱啊?”程间寻问。

“那当然了,总不能隔着衣服搓吧。”工作人员见他有些犹豫,连忙宽心道,“里面没有监控,客人进去前也会统一收走电子产品,隐私是绝对不会泄露的,这点你放心。要是实在介意的话,往后走还有处小温泉,可以去那边看看。”

程间寻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脑海里浮想联翩出一些不合群的画面,跟他要了两张搓澡室的卡就让他走了。

纪流回到房间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的事了,一进门就看见程间寻衣服也没换就坐在床上朝自己勾了勾手指,像是在刻意等他。

“你去哪了?”

“去便利店买了两条一次性毛巾。”

纪流关上门,直觉他没憋什么好屁,眼神示意问他干什么。

程间寻变戏法似的摸出一张卡,没等他看清就用右手绕过他颈后,搭在他肩上,顺便笑着挑了挑他的下巴,由心哄骗道。

“哥,搓澡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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