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守则沈医生乖乖

精彩段落

“喂!沈琢青!你昨晚又喝酒了是不是?”

沈琢青一接起电话,耳朵就被炮轰,他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嗓音慵懒又低哑:“干什么?大清早成炸药了?”

许朝简直要被自己这个好友气死了:“沈琢青,你是不是忘了你今天要见一个病人!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你还没醒!”

沈琢青散漫的姿态逐渐清醒,狭长的丹凤眼睁了开,“呀,你不说我还真忘了。”

“你!”

对面还要骂,沈琢青立刻翻身爬起,他上半身赤裸,能看见肌肉饱满的圆滑的肩,还有往下,坚挺的胸肌和腹肌。

他光着身进浴室,裤子早就被他沿路丢了一地。

水从上至下,他仰头任由温水浇打他的脸颊,流向全身。

他的身材比例完美,背部肌肉紧致完美,双腿笔直修长,皮肤光滑,身形偏瘦削,身高在男人中算是中上。

穿上白衬衫,带上腕表,喷个发胶,简单抓一下,拿上外套,出门。

一辆低调的奔驰AMG停在门口,前排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从车上下来,穿着西装,气质凌厉。

“沈医生,许老板让我送您。”

“行,走吧。”

上了车,女人从前方递上一份文件,“这是许老板怕您遗漏帮您额外准备的资料。”

沈琢青眉一扬,点点头,修长的手指接过文件,他长腿交叉,姿势随意,低头翻看。

“沈医生,许老板说您这次的治疗对象和一般人不同,挺难对付,是鼎鼎大名的贺家的独子,据说他从小就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目前20岁,都没有上过学,不曾拥有正常社交。”

“知道了。”将文件放到一边,沈琢青支着下巴看向窗外,脑子里是档案上的照片,一张锋利青涩的面孔,双目却如墨一般黑,无一丝感情。

......

“行了,你回去吧,跟许老板说,晚上请我吃饭啊。”

对着前排的女职员挥挥手,沈琢青关上车门。

这是一处隐蔽的大院别墅,外围是铁门和围墙,能看见院子里精修的花草和秋石桌等,别墅有四层,非常大,目测占地1000平方米。

虽然很豪华,但周围全是山和树木,这不像豪宅,反而像是精神病院,关押病人的地方。

沈琢青伸手摁了下门侧的门铃,五秒后,铁门自动向内打开。

走过院子,沈琢青进入大门。

非常大的复古风装修的房子,别墅中间三层层空,三楼高的吊灯高挂在上,墙上挂着大小幅油画,桌椅沙发一看就是高级古董木质。

沈琢青刚踏进来,一个盘着头发的中年女佣人从走廊走了出来,面上带笑:“您就是沈医生吧?”

沈琢青点点头,微笑起来,他扶了下在车上戴上的金丝眼镜,显得他精致的鼻梁更加高挺,凌厉的眸微掩,面容斯文帅气,气质精英。

“请您跟我来,夫人和先生因为事务繁忙,无法与您相见,所以特意录了一段视频在书房内,等您来了看。”

进入走廊的一间书房,房间的门是推拉式的,木桌上放着个笔记本。

屏幕上的女人是短发,眉眼看着很温和,化着淡妆,戴着珍珠吊坠耳饰,V领的米色西装,气质优雅、从容,高贵,口红红艳,五官非常漂亮。

女佣人走到中间,点开,从容清晰的女声传了出来:

“沈医生,很抱歉因为公司的事今日不能同您见面,关于我儿子的问题,相信您已经通过许先生了解了,这栋别墅的每一个角落都装有监控,并且,我希望您能每天向我汇报您的治疗手段与进度,这样我才放心。”

屏幕里的女人弯了弯眉眼,看着温和,但眼神里压迫感很强,锐气很重,一眼能看出属于掌控欲非常强的商界女强人。

视频暂停,女佣人双手置于身前,对着沈琢青道:“沈医生,您现在可以同我去见少爷了。”

两人沿着楼梯上到三楼,女佣介绍着:“少爷的房间在二楼,但少爷除了睡觉时间,其余时候都在三楼。”

“这个时间,少爷应该在拳击房里。”

两人来到一个门前,墙体是透明的,往里面看,并没看见人。

女佣人敲着门:“少爷,您的医生来了。”

“少爷?”

沈琢青站在女佣人身后,没开灯的走廊显得有些昏暗,尽头是一扇开了一半的窗户,有凉风伴着树叶的气息吹进来。

他刚要上前一步,突然一只手从身后伸了出来,捂住他的嘴,抓住他的腰,将他猛地往后一拖,拽进身后的房间,皮鞋跟划过地板,发出刺耳声响。

嘭地一声,沈琢青被摁在门上,身后是一个高大的身躯,捂着他嘴的手非常修长且大,撞得他眼镜都歪了。

屋外的女佣人似乎吓了一跳,传来着急的敲门声,“沈医生?少爷?少爷,你在里面?”

“她好吵。”

青年低沉磁性,又带着散漫的嗓音落在他耳边,有种不可一世。

沈琢青心底格外平静,却又感觉到后腰处有处搁着,非常难受。

是个男人都知道那是什么。

“你刚刚在打拳击?”沈琢青冷静地开口。

身后的身躯非常热,跟火炉一样散发热气,涌到他身上,捂着他嘴的手有轻微的汗味,另一只在他腰上的手,他没有感受到手掌的触碰,说明他可能拳套还没摘下来。

激烈运动后,男人都会有轻微反应。

青年没有回答他,反而低头,在他颈侧问:“叫什么名字?”

“沈琢青。”

“沈琢青......”他在嘴里碾了一遍,又问他,“粉妆玉琢,青春不老?”

“......”沈琢青心里面无表情,面上温和微笑,“是琢玉成器,青云直上。”

身后的青年突然笑了声,在他耳边说,“我叫贺彧,彣彣彧彧的彧。”

“......”

贺彧终于松了手,他甚至好心在松手前替沈琢青扶正了眼镜,不过沈琢青还是自己扶了下,然后终于得以转头看向面前的人。

他作为医生这次的患者。

也是他的任务目标。

长得非常帅,比他高了一点,穿着无袖运动服,左手戴着红黑的拳套。

贺彧的帅是极具野性的,他下颚线凌厉,脖颈修长,喉结凸出,鼻梁高挺,双目非常漆黑。

盯着人看时给人很强的压迫感。

双臂的肌肉非常饱满结实。

在沈琢青的目光中,他伸手摁开了门边的灯,发出啪地一声,随意地走到沙发上坐下,将另一只手的拳套摘下,放到一边。

面前摆着一个电视机,老旧款的,放着老电影,木桌上是一套茶具,还有可乐等饮料,随意摆放着。

他端了杯茶喝了口,看向站着的沈琢青,微笑起来:“沈医生,过来,我给你倒茶。”

【008,确定他就是我这次的行动目标?】

沈琢青看着就像被他刚刚的举动吓到了似地,站在原地不动,实际上他在心里和008进行对话。

【是的主人,我正在为您绑定关于角色“贺彧”的情感价值,正在生成中......】

“怎么了?沈医生怎么不动?”

沈琢青在他的问话中缓慢走到他身边的沙发坐下。

【角色:贺彧,智商170,情商180,杀伤力150%,三观值-150%,除恋爱外的情感价值0%。】

沈琢青疑惑:【为什么情感价值要把恋爱除外?】

008回答:【因为在原书中他从头至尾未产生过恋爱情感,被分析为恋爱障碍,天生残缺体,所以在这方面主人您不用费工夫让他生成。】

【行。】

沈琢青因为在原世界里工作太忙,应酬太多,喝酒至猝死,他被绑定这“象”之外的系统,要求完成规定数量的指定任务,就能以不死之躯进入另一世界存活,他原本活着的世界只是万千世界其中之一。

这是他现在的最后一个任务,要完成的最后一个角色。

他是主宰角色的【审判官】。

这本书名叫《死亡心得》,大反派贺彧因为从小被母亲和父亲囚禁,在他们的极端控制欲下,而生成了极变态的病态人格,他天生智力超群,在20岁的时候杀了第一个人,从此彻底觉醒了病态人格,在那之后,他开始连续杀人,并且因为他的天才智商,十年从未被警方怀疑过一次。

这本书需要被更改,因为世界检测到这本书三观不正,认为书中不该给贺彧一个【被车撞死】这样轻松的结局,觉得把一个【犯罪分子】塑造得太完美,以至于衬托得【主角】太弱,这样不利于引导正确的三观与法治。

主角名叫阎尧,是个小干警,和所有书里塑造的主角相同,他是个努力又善良的孩子,所有人都不曾怀疑贺彧,只有他产生怀疑,并且在一步步险境中寻找证据,最终锁定。

然而真相是,就连那些被阎尧找到的证据,都是贺彧一步步投下的,贺彧是投下诱饵的猫,最后又心甘情愿成了老鼠。

沈琢青是原著中贺彧杀的第一个人,是彻底激起他犯罪人格的第一因子。

沈琢青的任务是在贺彧的眼皮下存活下来,并且,他需要引导贺彧产生情感价值,无论是对亲人还是对朋友,情感价值到达一定程度,他就拥有了弱点。

拥有弱点,他就会被击破。

沈琢青需要看着他完成犯罪,并且以犯错的形式被抓捕,而不是完成完美犯罪。

现在是2023年9月15日,早上9点47分,距离“沈琢青”被杀死剩下25个小时10分钟。

沈琢青往日的任务中,大小轻松的任务都有,小到只是当个路人,给配角指个路,就能修改整个剧情,而目前贺彧,算是他遇到的角色中最可怕的一个,高智商、心思缜密、没有弱点。

贺彧动作非常顺畅地倒水,过滤,加水,给沈琢青添茶,端到沈琢青面前:“沈医生昨晚喝了酒,喝喝茶能解酒。”

“...谢谢。”

沈琢青将茶杯置于嘴唇微抿入口,双睫掩下,遮盖眸中的神色。

他昨晚是故意喝的酒,因为他知道贺彧喜欢酒精的味道,酒精的味道会让他兴奋但是放松。

当然,作为一个医生,不能故意染着一身酒味来,他得洗澡,并且用很多沐浴露,让沐浴露的味道盖过酒精味,这是他正常的职业素养。

这种程度的酒味,就只有贺彧这样嗅觉异常敏锐的人才能闻出来了,一般人根本闻不出。

沈琢青放下茶杯,微微挪动身子,面向贺彧,贺彧双目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里的黑白电视,戴着面具的杰森正拿着电锯往砍向一个女人的腹部。

红色的鲜血喷出,但覆盖画面的,只是黑色。

“贺少爷,我们第一次见面,我需要正式和你介绍一下,我是沈琢青,硕博连读毕业于加州大学,有三十余例治愈病人的经验,目前是你专属的心理医生,我需要对你的心理方面进行一些治疗,也希望你能配合我。”

沈琢青话刚说完,贺彧就插了话进来,“沈医生怎么不问问我适不适应这个酒味?”

他说完,看向沈琢青,睫毛下的瞳孔非常黑,眼神淡漠。

沈琢青一顿,露出些不好意思的眼神,但依然对视着贺彧:“抱歉,看来贺少爷的嗅觉比较灵敏,这个距离应当已经闻不到了。”

“闻得到,很清晰,所以沈医生跟我来洗个澡吧。”贺彧站了起来。

沈琢青:“......?”

洗澡?贺彧不是喜欢酒味吗?原著中,他甚至在杀了人后会用酒灌满一整个浴缸,来泡澡。

无从得知,但是目前,他得配合他。

贺彧对事物同样拥有很强的控制欲,也可以说是强迫症,当他的强迫症无法得到满足,他会极其得狂躁。

沈琢青站了起来,修长的身形刻意和贺彧保持着一小段距离。

“贺少爷可以把自己的喜好告诉我,让我多了解你一些,这样我们能配合地更好。”

两人离开房间,朝着某间浴室走去。

贺彧的嗓音冷冷淡淡,却长着一张如同笑着的嘴角,眼神幽幽看着走廊,“我母亲没有把我的喜好告诉你?”

沈琢青顿了顿,嗓音带着成熟又清冷的气息,“她有说,但我觉得不准确,我更想听你告诉我。”

“哈。”贺彧笑了声,停下脚步转向沈琢青,眼睫下是乌压压的阴影,“我母亲告诉你的,就是我告诉她的。”

“不过我告诉她的,就是她监控能看到的。”

“还有一些,是我没告诉她的,要不沈医生自己来发现一下?”

他对着沈琢青微笑,头微低,眉眼有着少年的俊朗和英气,但又染着极度黑暗的阴郁。

脱下的衣服折放在浴室外,花洒打开,热气很快铺满整间浴室。

沈琢青任由水浇下,特意挤了三泵的洗发乳和沐浴乳。

这次的任务的确有点难度,不愧是他重获新生的最后一个任务。

原著里这个角色没有任何的弱点,甚至沈琢青才刚跟他见面就被他带到浴室洗澡了。

只有水声的空间,浴室外忽然传来音乐声,是一首古典的音乐厅歌曲。

下一秒,浴室门被敲响了。

沈琢青睁开眼,眉和眼睫都挂着水珠,他看向浴室门,能看见一个人影站在那。

“谁?”

“沈医生,是我。”贺彧慵慵懒懒的嗓音响起,似乎带着轻笑,“我刚刚打了拳,出了一身汗,也想洗个澡,沈医生和我一起洗吧?”

沈琢青还没回答,门就被推开了。

这个浴室分为里外,外面是洗漱台,里面是淋浴间,中间隔着的是个磨砂玻璃门,是没有上锁的。

贺家作为顶级财阀,浴室当然非常之大,站下三个身材健壮的成年男人都不是问题。

但只有一个花洒,沈琢青自然往后一站,将花洒的位置留给贺彧。

当然,最重要的是,贺彧已经脱光了,健硕的宽肩,修长的身躯,紧实的腰腹,健康的肤色,就这么赤裸裸袒露在沈琢青的面前。

男人总是第一眼注意某个地方,沈琢青也是,下意识就瞄了一眼。

不过他很快不动声色地移开。

小说里的人物,当然没必要比,都是假的。

贺彧一进来就走到花洒下,然后往头发挤上洗发乳,等头发的泡沫冲洗完才看向沈琢青。

他眼神如墨一般漆黑,不做声盯着人的时候仿佛在盯一个死人,或者说毫无价值的东西。

但他的眼神很快染上趣味,他嘴角勾起,笑着说:“沈医生,我听母亲说你26了?”

“......是。”

贺彧眼底笑意更深,低下头,嘴里“哦~”了一声。

沈琢青:“......”

沈琢青:“......”

沈琢青捏紧了拳头——这是在讽刺他吧?!讽刺他吧?!他气死了!他真想原地给他一拳,然后左勾拳右勾拳,把他这张帅脸打得鼻孔流血,跪在地上哭着求他放过!

心里怒气滔天,面上冷静自若,贺彧将位置让给沈琢青,沈琢青冲着水,面无表情地说:“一般来说,精干要比外表华丽重要得多,外包装太贵,质量就得省点成本不是吗?”

贺彧笑出了声,语气懒懒地开口:“就像是人体的脂肪,多了不好,得练成薄薄的肌肉才更好,是吗?”

“是。”沈琢青回答。

“呵。”贺彧笑着,眼睛眯着,点了头,“沈医生说得有道理。”

洗完澡,走出浴室,他的衣服早已不在原地,放在柜子上的,是一套新的白衬衫和裤子,贺彧却把衣服直接丢进垃圾桶里,转而从另一个柜子拿出一套新的衣服,递给沈琢青。

是一套运动服。

“沈医生穿这个吧。”贺彧漆黑的目光盯着沈琢青,嘴角似乎微勾。

沈琢青接过衣服,就听贺彧微微靠近他,嗓音更沉了些:“沈医生不是说我不精干吗?精不精干看速度和力道,挥拳的时候腰部力量有多少,不就能知道了?所以,沈医生跟我打一场吧?”

沈琢青抬起眼看他,洗了澡后,头发耷拉下来,莫名几分大学生的乖巧,没戴眼镜,显得眼睛更加狭长,丹凤眼,又带着锐利和精明,睫毛很长,有着几分毫不突兀的艳丽。

沈琢青垂下眼,似思考状后又抬头:“如果我同意和你打一场,结束后你能配合我的治疗吗?”

贺彧盯着他的眼睛,就这么盯着,连他瞳孔直径几厘米都看了个清楚,随后点了点头,“好啊,但是沈医生得让我满意才行,可不能敷衍我。”

贺彧嘴角勾起,往门外走,语气阴森又似笑非笑:“否则,我下手一重可怎么办?”

来到拳击房,贺彧拿了一副蓝黑的拳套丢给沈琢青,沈琢青戴进拳头里,互相挥打感受了一下。

贺彧戴的是一副红黑的,穿的是蓝黑条纹的短袖运动服,沈琢青穿的是红黑条纹的。

他直勾勾盯着沈琢青的动作:“沈医生,把眼镜戴上吧,你这样我下不了手。”

沈琢青对视上他漆黑的眼,将一旁的眼镜戴上。

贺彧笑了笑,低下了头,整理着拳套。

两人终于上了台,面对面,摆出攻防的姿势。

“沈医生先来。”贺彧深邃的眸子盯着他。

沈琢青转动了下右手,朝着贺彧挥打,就快要打到的时候,贺彧忽然喊停:“等下。”

沈琢青顿住,看着他。

贺彧往旁边看了眼,走下台,拿了个头套上来,对比了下后给沈琢青戴上,耐心地扣上扣子,“戴个头套吧,否则我不小心把沈医生头骨打碎了怎么办?”

“......”

沈琢青内心板着脸,面上微笑看他:“正常人类是很难用拳头将人的头骨打碎的。”

“是吗?”贺彧笑了下,薄薄的唇瓣划开恶劣的弧度,“那万一沈医生磕到了怎么办?这房间的工具很多呢。”

“......”

008:【主人,别怕。】

沈琢青:【怕个蛋,老子把他屎打出来,你他妈说话别抖!】

008手动将自己的恐惧降为0:【好的主人。】

戴好头套,两人正式准备开打了。

008又说道:【主人,我知道你很愤怒,但我必须提醒您,对于贺彧这个角色,是不能来硬的,原著中的沈琢青就是因为想强制治疗,而被他杀死。】

沈琢青:【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008:【好的,主人,我下次还是会提醒您。】

【......】

监控中,两人在拳击台上互相对打,沈琢青好几次冲过去抱住贺彧的腰,抵达弹簧绳上,又被弹了回来。

没有裁判,也没有什么规矩,沈琢青抵着贺彧的脖子将他摁在地上,又被贺彧抬脚一踹翻滚了过去,转而被摁在地上。

沈琢青敏锐躲闪,躲开他的手臂,盘到他背上,一个倒贯将贺彧倒扣在地上,又压了上去。

“沈医生,别喘。”

贺彧嘴角勾着,眼神惬意,有种奇怪的压迫感,他长睫下的眸子悠悠盯着沈琢青。

沈琢青抬起拳头要揍他,被贺彧一下子抱住腰,整个人被架了起来,双脚离地。

沈琢青抬脚蹬他,脚也被锁住,背部是不能击打的,于是沈琢青又捶他的肩,但没有腿和腰的使力,他的拳头力气根本不大,于是沈琢青直接捂住贺彧的口鼻。

贺彧躲,沈琢青继续捂。

贺彧一双大但十分狼性张扬的瞳盯着沈琢青,两人大眼瞪大眼。

贺彧一把将沈琢青丢在弹簧绳上,掐住他脖子,沈琢青抬起脚踹他,没用,脸涨通红,眼镜早就不知道飞哪去了,他张嘴狠狠咬上贺彧的手臂。

贺彧漠然注视着,根本不痛似地,抬起拳头就要击打他的头,结果见到头盔,又消了这个念头。沈琢青修长白皙的脖颈就在眼皮底下,那是人最脆弱的地方,血液在底下流动,是温热的。

他低下头一口咬上沈琢青的脖子。

沈琢青被他咬上,整个人震了一下,嘴更用力咬,他一用力,贺彧就更用力。

甚至贺彧还做出吞咽的动作,似乎准备把他的脖子咬出血,然后将血液吞进肚子里。

脖子的刺痛比任何地方的疼痛都更剧烈,沈琢青疼得眉拧起,他忍了下,没忍住,抬起手肘用力击打了他的后脑。

手肘比拳头硬,打上去自然更疼。

008吓了一跳,爆发尖叫:【主人!】

贺彧咬他脖子的动作刹那间停下,随后松了开,依然是将沈琢青摁在柱子的姿势,冰冷的眸子幽幽地注视着沈琢青:

“沈医生,你违规了。”

沈琢青回视他:“你也违规了。”

沈琢青看着他唇瓣上的血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甚至能摸出牙印的形状,沾了一手血。

“沈医生先违规的。”贺彧看了眼自己的手臂,一圈牙印。

“那我们抵消。”沈琢青张合着染着血的唇瓣。

贺彧盯着,舔了舔嘴角,“沈医生违规两次,我只违规一次,怎么抵消?”

沈琢青又说:“我松开嘴才击打,按时间算,我们违规的时长是一样的,当然可以抵消。”

008心惊胆战:【主人,你让着他一点,你这样咄咄不让,他一个怒了怎么办?】

沈琢青:【怒了你就帮我重启。】

008:【可这才刚开始,主人你悠着点,重启机会只有一次。】

沈琢青:【知道了。】

两个人对视着,贺彧眼神带着天生的冷感,沈琢青的脸被裹在头套里,又白皙又只有巴掌大。

许久,贺彧松了开,站了起来。

他一句话不说摘了拳套往外走。

沈琢青从地上起来,摘下拳套,摘下头套,露出满头汗发,浑身也都湿透了,衣服紧贴着身体,腰很细,两条腿又白又长。

宽领下锁骨明显,汗水滑过脖子的伤口,刺痛更深。

沈琢青下台,将东西放到桌子上,拿了张纸擦了擦脖子。

刚刚贺彧咬他脖子的时候,他能感受到贺彧有点兴奋,如果再不阻止,他怀疑贺彧会一口把他脖子咬断。

原著中,贺彧就是在第一次杀人后感受到了那种安静的快感,没有声音,没有争吵,被血液包裹的快感后,才逐渐失控。

他杀人也不是毫无契机,杀的都是很聒噪,嘴脸在他眼里非常恶心的人,包括从小控制他的亲生父母也死在他手上。

所以沈琢青在他面前已经很尽量保持安静了,不说过多的话。

当然,在不能动手的情况下,为了活着,就必须动嘴了。

......

离开拳击房,路过刚刚那个房间,就见贺彧已经洗了澡出来,他脸上没笑了,看沈琢青的时候冷冷淡淡。

“洗个澡吧,沈医生。”

留了话,他就下楼了。

沈琢青又进了遍浴室,柜子上是一套新的西装,他特意看了眼,垃圾桶里的西装还在。

洗完澡刚出来,一种古老的钟声忽然在硕大的别墅里响起,像是某种召唤。

周围寂静无人,没开灯的走廊显得有点昏暗,莫名就感到阴森。

008:【主人,是那个吧?】

沈琢青:【你不是知道剧情吗?】

008:【我知道,但我还是有点害怕,我需要主人的回应才能减少恐惧。】

沈琢青:【......知道了。】

沈琢青来到一楼。

只见别墅大门外,停了一辆长款黑色轿车,看着就价值不菲。

几个黑衣人从轿车里走了进来,来到贺彧面前。

贺彧穿着灰色长袖毛衣,亚麻棕色长裤,坐在一楼沙发上懒洋洋地躺着,身形修长,看着和普通大学生没有区别。

见沈琢青下来,贺彧站了起来,走到前台的咖啡机处,给沈琢青冲了一杯咖啡。

热水浇进杯子里,咖啡的浓香冒了出来。

沈琢青站到他身边,那些黑衣人围了过来。

沈琢青看向贺彧,又看向那群不动如山的黑衣人,好一会儿说:“我和你打了一场,按照刚刚的约定,你现在需要配合我的治疗。”

贺彧指尖一顿,似乎没想到他现在会说这话,他笑了下,眼底浮出些兴趣。

“现在?”贺彧瞥了眼自己身后的人,将咖啡移到沈琢青的面前,缓缓说,“沈医生没看到我身后的人吗?怎么还能说出这话?”

他抬起手蹭了蹭沈琢青的脖子,开口道,“沈医生,今天就先回去吧,明天我等你,记得上药哦。”

沈琢青被秦妈送到大门口,手里还提着他换下来的那套西装。

沈琢青回头,与站在楼梯上的贺彧对视上。

他身后跟着那些黑衣保镖,有九位,站在最前面的那人手里还端着一个木制的长形盒子。

沈琢青收回视线:“秦妈,那些人是做什么的?”

秦妈的表情有点为难,她拢着沈琢青往外走,眼神有些闪躲:“沈医生,这些都是贺家的规矩,你就不要问这么多了,少爷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过来的。”

沈琢青盯着她,将她的表情尽收入眼,温和道:“但我是他的心理医生,我需要对他的情况全面了解,才能很好治疗他。”

秦妈穿戴着围裙,手在围裙上搓了搓,最后抬头看了眼在大厅的监控,低下了头:“等治疗时间长了,沈医生就知道了。”

沈琢青抬头看了眼监控,没再多说。

走出别墅院门,就听别墅里又响起了那钟声,伴随着古典音乐,幽幽沉沉,一下一下地,像是某种计数方式,或者说是倒数。

低沉的音乐让人内心平静,但又莫名让人感到阴森。

沈琢青提着公务包走到路段拐角,拐角方向,奔驰AMG停在那。

沈琢青上车,车随即开始行驶。

从贺彧所在的别墅到市中心大约20分钟的路程。

沈琢青眯了一会儿。

女职员从后视镜看他,没有说话打扰。

到了市中心一家火锅店楼下,沈琢青下了车。

二楼包厢,门打开,就见一个二十好几的男人坐在那,打着电话,见沈琢青来了,便敷衍了两句挂了电话。

“怎么样,见到面了,感觉好对付吗?”

沈琢青在他对面坐下,看到红油飘着,很少嫌弃,“入秋了,能不能吃点滋补的?”

这男人便是许朝,他长得脸比年纪大,一副精英上司的狡猾样。

“真是,你才二十六,就考虑补了?这么注重养生就别半夜跑去喝酒。”

沈琢青喝了口茶,冷淡地看他一眼。

“跟我说说,贺家那少爷怎么样?真跟外面传的一样吗?”

送餐的人走进包厢,将肉和菜端上桌,火锅已经沸腾起来。

沈琢青镜片后的眼睛往旁边瞥了眼,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等人走了才缓缓说道:

“你是做证券公司的,我是心理医生,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你的下属呢。”

“有区别吗,你这次能任贺家少爷的心理医生,难道不是因为我的功劳?”

许朝看着面前的青年,五官清冷优越,跟明星似地,戴着眼镜有模有样,但实际上就知道读书,没怎么入过社会,眼镜一摘,就是个呆呆傻傻的男大学生,没有一点机灵劲。

“我告诉你,你之前那些问诊的病人都是线上的,这是你第一次成为线下独立的心理医生,你机灵点,知道吗,别那么死板,心理这方面,界限没那么清楚,你只要别把人招惹了,稍微配合一点,能待着就行,知道吗?可别再闹出跟之前一样的事了,我可没力气再给你善后。”

“总之,你现在也是有正经工作的人了,像昨晚那样不分时候喝酒的事绝对不能再发生了啊。”

许朝苦口婆心地说着,完全就是哥哥对弟弟说话的样。

沈琢青看他说得语重心长,费心费神,也不想多说什么,给他夹了块肉,配合地应道:“知道了。”

许朝见他难得的懂事样,还挺惊讶:“行啊,有礼貌了,不枉我给你找的这个机会啊。”

“你给我说说,那贺家少爷究竟是什么样,外界都传闻他有精神病,每天把自己关在柜子里,一到半夜就浑身哆嗦,是不是真的?”

“......”

吃完饭,沈琢青回了住宅区,是一栋两层的小洋楼。

许朝和沈琢青是竹马关系,但许朝比沈琢青大三岁,而且从小性格就外向,10岁就能和三十岁的大叔大婶们聊成一团,天生的老成。

反观沈琢青,性格枯燥,无聊,不太会说话。

两家关系亲近,许朝受亲妈和沈琢青他妈的念叨和委托,从小就诸多照顾沈琢青。

沈琢青毕业后,接治的第一个客人,便是许朝通过关系介绍的,许朝在商业圈子里人脉好,别人自然信他说的话,也就信了沈琢青。

实际上,沈琢青在心理医生行业还是相对太年轻,读书的案例和真实治疗远不相同,更没想到,他遇到的,会是一个有着变态因子的隐藏杀人犯。

简单的碰撞,却送了他的命。

也彻底开启了这本书。

......

沈琢青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笔记本,勾画着整本书的人物关系。

“008,你说跨过了我,谁会是贺彧手底下死的第一个人。“

此时,大理石桌面上,一个巴掌大小,穿着宇航服,只露出黄色脑袋如同一只小黄鸡的生物体坐在那,身后挥动着透明的两瓣翅膀。

祂飞到沈琢青的肩膀上,看着他在纸上画的人物关系,“或许是秦宣年?”

秦宣年是秦妈的儿子,不是亲儿子,是捡来的,在外人看来,无论怎么看,秦宣年都是被秦妈宠坏的模样,无法无天,脾气暴躁,动不动就跟人打架斗殴,警局更是经常去。

秦宣年是死在贺彧手下的第二个人。

“不过现在这不是最重要的,主人你得先取得贺彧的信任,否则你就是最危险的。”

沈琢青的手指修长,冷白,骨节分明,如玉器,完美无瑕,就连指甲的形状都漂亮如月牙。

他指骨弯曲,在纸上圈圈画画,最后他圈住了盛黎蓉,也就是贺彧的亲生母亲。

“贺彧每月逢五的那天就得受家法,如果能减少他受家法的次数,他应该会感激你吧?”

沈琢青长睫微垂,反光的镜片使他的脸看起来冰冷又秀气,他笔尖在纸上轻点,随后摇了头,“不行,家法不能少。”

008疑惑,“为什么?”

沈琢青解释:“他血性太重,他母亲的家法不就是为了压制他?虽然这种粗暴的手段并不提倡,但目前贺彧的性格已经养成,除了这个手段暂时没有别的能压制他......”

“当然,我们得尽快想到别的办法,家法不会持续太久。”

第二天,沈琢青九点来到别墅。

他一下车,站在院门外,就见到屋子大门口里那站着的贺彧。

贺彧二十岁,身高188,站在门那,显得门特别的窄和矮。

他穿着宽松的长衣长袖,双手插在兜里,嘴角似微勾,目光沉甸甸地盯着沈琢青。

“贺少爷,这是你昨天借我的衣服。”沈琢青将手里提的袋子递给贺彧。

贺彧伸手接过,手一伸,将沈琢青背后的门关上了。

大厅的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

沈琢青面不改色,“今天秦妈不在吗?”

贺彧语气慵慵懒懒,嗓音很好听,“不在,她今天休息。”

沈琢青点了下头。

两人往楼上走去,虽然有电梯,但他们还是走楼梯上楼。

到了一间房的门口,贺彧忽然停下脚步扭头看沈琢青,“沈医生,你换眼镜了?”

沈琢青愣了下,抬起手扶了下眼镜,点了头,“对,昨天我们打拳的时候眼镜不知道掉哪了,我就换了一个,跟之前是一样的款式,没想到你看出来了。”

“我当然看出来了。”

贺彧走进屋子,往椅子上一坐,身体很放松的样子,“沈医生,你今天要对我进行什么治疗?”

沈琢青在他身边的沙发坐下,从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

“我需要问你一些问题,为了更深地了解你。”

沈琢青抬眼,看进贺彧的瞳里,轻声说道:“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可以直接叫你贺彧吗,这样能让我们更亲近一点。”

贺彧支起下巴,盯着沈琢青,嘴角勾了起来,“当然可以,沈医生。”

“好的贺彧,接下来问你的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地把你内心真实的想法告诉我,如果让你不舒服或者感到冒犯,我也希望你告诉我。”

“好的,沈医生。”

【主人,他为什么这样盯着你?】

【不知道,有病吧。】

【主人说的是。】

“贺彧,你觉得你的家庭关系如何?”

“家庭美满,父母关系融洽,对我十分关注。”

“你爱自己的父母吗?”

沈琢青紧盯着贺彧,就见他面无表情,毫不迟疑地回答:“爱。”

“能说一说你为什么爱他们吗?”

“他们给了我生命,我当然爱他们了 ,还需要别的理由吗?”

“好,那你成长过程中,和他们产生过矛盾吗?”

“没有。”

贺彧歪头对着沈琢青一笑:“沈医生,我很听话的。”

沈琢青记录着的笔尖顿住,两人对视着,好一会儿沈琢青又问:“你有朋友吗?”

“我有很多朋友。”

沈琢青又顿住了,继续写道,“可以告诉我他们是谁吗?”

贺彧懒洋洋地说:“就是之前来的二十九位心理医生,他们都说是我的朋友,如果沈医生想知道他们是谁,我可以把名单给沈医生。”

“......”

沈琢青还没回话,贺彧又眼巴巴看向他问:“可是为什么沈医生不这么说,沈医生为什么不对我说,我们是朋友?”

沈琢青迎上他的目光,思考了下,缓缓道:“我们暂时没办法成为朋友。”

“为什么?”贺彧的眼神很是疑惑。

沈琢青斟酌了下说:“朋友之间需要很多因素才能成为朋友,例如有共同的爱好,互相信任,互相倾诉烦恼,当然,能成为朋友,必定是我们曾经共同经历了某件事,我们认识了彼此,所以才会成为朋友。”

“但是我了解到,你之前那些心理医生在你家待的时间都不超过三天,现在我成了你的心理医生,客观来说,我也并不能保证我能在你身边待上三天以上的时间。”

“如果我们之间的接触只有简短的三天,我无法认识你,当然,我也没办法成为你的朋友。”

沈琢青说完后,气氛忽然静默,安静了好一会儿,贺彧忽然站了起来,走到沈琢青面前,低头看着他,“这在心理学上叫什么方法,是叫钓鱼法吗?还是欲擒故纵?”

“......”

沈琢青被他的阴影覆盖住,随后也站了起来,直视他:“心理学上没有这样的名词,我只是在对你说我的真心话,比起之前的前辈,我的经验确实不算多。”

贺彧的视线紧盯着他,长睫洒下阴影,眸色墨一般黑,忽然,他笑了,“可是怎么办,沈医生说完这话后,我忽然想把沈医生留下了,沈医生是故意的吗?”

沈琢青回视他,黑瞳澄澈,他思考后摇了摇头:“我的确在想尽手段靠近你,但是这个回答不在我的预想内,我说的是真心话。”

“在你愿意接受我的存在之前,无论时间长短,我都会尽我能力为你排解烦恼。”

“沈医生在对我求婚吗?”贺彧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

沈琢青呆了下,贺彧见他神色笑了出来,低下头,更加贴近沈琢青:“沈医生,想当我朋友的人很多,但是没有人和我求过婚,要不沈医生改一下立场,当作想和我求婚的追求者,或许沈医生会比他们都更靠近我。”

【主人,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他好聪明啊。】

【.....你怎么回事,就这样被带走了?】

【主人说得对,我反思。】

沈琢青微笑地看贺彧:“不要和我开玩笑了。”

贺彧笑了声,又坐回沙发,“我可没有开玩笑,沈医生考虑一下吧。”

沈琢青重新在椅子上坐下,又打开本子,“贺彧,我们继续吧,我这还有一些问题。”

“有什么奖励吗?”贺彧嗓音懒懒地又来了一句。

“......当然,如果我们配合顺利,我会给予你一些你想要的奖励,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沈琢青非常好脾气地说。

“还需要我自己提吗?不应该沈医生主动给我惊喜吗?”贺彧下巴搭着沙发扶手,俊美帅气的脸庞直对着沈琢青。

沈琢青:“......”

“好的,希望到时候给你的会是惊喜。”

【主人,距离原著沈琢青被杀只剩下15分钟,目前来看主人应该逃脱这一剧情点了。】

沈琢青脸上很平静,“从我进入这世界,每个剧情点的时间早就没有意义了,我们要对付的是人。”

【主人说的是。】

“沈医生,你在自言自语什么呢?”

沈琢青一抬头,对上镜子中出现在背后的人。

沈琢青直起身子,抽了张纸擦手,淡定地回答:“没什么,一些职业习惯。”

贺彧走到沈琢青身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头发很乖顺,鼻梁非常高挺,他语气随和地问:“沈医生,当朋友的第一步是什么?”

沈琢青回答他:“朋友之间只要相处愉悦,随时都是第一步。”

贺彧见他如此正经的回答,又笑了笑,把自己手机屏幕亮到他面前,“第一步当然是加联络方式了,连微信和电话号码都没有,我们怎么交流感情,怎么成为朋友啊?”

沈琢青这才反应过来拿出手机,点开微信,扫码,却又被贺彧故意摁住了后置摄像头,屏幕上顿时一片黑。

贺彧两步朝前逼近,将沈琢青抵在了大理石的洗手台边缘,他笑了笑,“沈医生,你作为我的心理医生不应该主动一些吗,为什么连我的微信和电话号码都不要一个?你就不担心我一个人在家心理出状况吗?”

“其他的心理医生可都是第一时间想要我的微信和电话呢。”

“沈医生,你能不能对我负责一点?”

“......”

【主人,他说得好像很有道理。】

【......怎么他说什么你都觉得有道理?你是他派来的?】

【他说得毫无道理。】

【.....】

沈琢青笑了笑,抬眼看贺彧,“我以为这对你来说是比较私密的,怕你不愿意,所以暂时没提,想等我们更熟悉一点。”

“私密?”贺彧笑了下,“这也算?还有更私密的,沈医生什么时候主动来探探看?”

沈琢青深呼吸一口。

【008,我是gay你知道吧,你帮我看看他说这话有没有别的意思?】

【主人,我认为他这话是在挑衅。】

【怎么理解?】

【因为你入侵了他的地盘,他这话翻译过来就是——你敢探的话试试看?】

沈琢青沉思了下:【我知道了。】

【说明主人你现在还是没有完全取得他信任。】

【这你就不必说了,要是那么容易原著里他不会那么难杀。】

“如果贺彧你愿意的话,我当然想走近你更深处的一面。”

贺彧盯着他,笑了笑,唇瓣轻启,还没说出话,脚底下忽然传来一声异响,很闷,一声截止,又像是从更深处。

这一声在两人之间炸开。

两人同时顿住,又对上眼。

眼底神色各异。

“沈医生,你听到了吗,这是什么声音?”贺彧的脚踩在厚木制的地板上,鞋跟在传来声音的位置碾了碾。

沈琢青眼睫下的眸闪过一瞬间冰冷,但一抬眼却像是不自在的样子,嘴角强扯出一个笑,“这是你家,你怎么会问我呢?”

“我是想问沈医生,你猜这是什么声音?”窗外的光忽然全部消逝,巨大的阴影从身后落在贺彧和沈琢青的身上。

强有力的臂膀,锋利的棱角全都笼罩在阴暗之下,眉眼和鼻梁一瞬间染上一股让人汗毛直立的杀气。

【呜呜,主人,好可怕。】

沈琢青面不改色,轻轻拉开贺彧摁着他手机摄像头的指腹,扫码添加了贺彧的微信,低头将自己的备注和电话发了过去,抬起头微笑说:

“我知道,你养宠物了,是一只卡斯罗犬,因为它比较凶猛,所以你平时都把它关在地下室。”

从他说出卡斯罗犬的那一刻,贺彧阴沉的脸忽然就凝固了,接着,阴影散去,刚刚那如恶鬼般的脸庞仿佛是错觉。

他眼底染上趣味,眉微挑,“沈医生怎么知道我养犬了?”

沈琢青露出有些歉意的表情:“我在网上查到的,有一篇你之前的心理医生发表的日志......因为你母亲所告诉我的关于你的事并不多,我只能私下多费点功夫。”

贺彧越听,嘴角勾起的弧度越高,他点了下头,像是很满意,“原来沈医生对我还是挺上心的。”

“当然。”沈琢青坦诚地说,“既然我来到你面前,那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地了解你,消除你和外人的隔阂。”

贺彧歪了歪头,“这句话真奇怪,其他医生对我说的可是——既然我是你的心理医生,那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治好你,到了沈医生这,怎么变成我和外人的隔阂了。”

“很多时候,在别人眼中有病的人,仅仅只是因为他们二人之间无法理解罢了,当同样的人来到另一个与他相似的人面前,他或许就成了正常人。所以,我希望我可以理解你,帮助你消除你和他人的一些交流障碍。”

......

【主人,你怎么那么会说啊,你在之前的世界里明明没担任过心理医生这职位。】

光影交错,灯光暧昧的酒吧里,沈琢青坐在吧台上喝着一杯低度数的Gin Tonic。

他戴了眼镜,头发松软地遮住额头,眉眼垂着,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漂亮精致又带着一丝老成。

“哈喽,帅哥,你一个人吗?”一个穿着紧身衣,画着浓妆的男人坐到了沈琢青的身边。

沈琢青看都没看他,回答008的问题:【我不是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吗,当然包括他的专业知识,不过当时那话我是瞎编的,纯靠我自己的理解。】

【主人真厉害。】

“帅哥,你怎么喝度数这么低的酒啊,我请你喝一杯Martini吧。”他倾身更靠近沈琢青,见沈琢青扭头看他,露出一张冷峻秀气的脸,被他这双狭长的丹凤眼盯着,只感觉从脚趾被电到了尾脊骨。

他目不斜视朝调酒师招手,盯着沈琢青的眼睛都看入迷了:“来一杯Martini。”

他做了美甲的手欲伸向沈琢青的大腿,用力放射媚眼:“哥哥,你是第一次来吗,你看着好乖啊,你是上面还是下面那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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