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订岑真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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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两天的考试时间很快就过去。

这是岑真白度过的最安生的两天,为防止作弊,考试座位整个年级打乱排,他从原来的三班,被分配到了教学楼另一边的14班,霍仰和何舰那一帮人都不在。

只是他现在在星际立高出名了,都到哪都会被人议论,他哪怕只是打开个笔盖,也有人好奇地看过来。

他像活在一个透明盒子里,浑身赤裸,一丝不挂,外边站着满满当当的看客,哪里都有眼睛。

不过岑真白不在乎,这都不是什么不能忍受的事。

星际立高的批卷效率很高,机器哐哐一扫,第二天就出了成绩。

班主任方荣拿着成绩单,满脸笑容地走进教室,“我们班,有一位同学,冲进了年级前三。”

大家顿时看向班级里学习成绩突出的学生,三班并不是尖子生班,平时成绩班级第一的人最高记录也只试过年级第六。

方荣说:“岑真白,总分684,班级第一,年级第二。”

班主任话一出,大家都吃惊地去看omega所在的位置。

霍仰面无表情地挑了下眉,瞥了一眼自己的前座,omega背挺得很直,侧着脸,alpha能看到一小段伸出轮廓翘起来的睫毛。

而岑真白则是在怀疑这次考试的水分和含金量,由于还有一点知识没补完,所以数学选择题、填空题和大题他都有点没有做出来,化学也是。

按照他这个分数,他在一中大概只能排年级十左右,一堆人挤在六百八到六百九之间。

“接着第二名是林宁宁,总分669,班级第二,年级第十一。”

班主任就念了班级前十,之后都将成绩单发下去自己看。

只是让岑真白没想到的是,霍仰竟然是那个最后被点名的第十名。

“那我们这节课就讲试卷……”

霍仰成绩单拿到手后就塞进抽屉里,重新趴下,开始补觉。

下课后,整个年级的排名被贴在这一层楼的中央广场处,大家都被那排在第二行的名字震惊,熙熙攘攘的。

当天晚上,江嘉能就来了电话。

彼时岑真白正在复盘考试卷上的错题,陈叔过来敲了敲他的门,说:“主任找你的电话。”

岑真白接过,终端将江嘉能那边的情况投放到墙上。

“诶哟天呐,真白你也太厉害了!”江嘉能穿着修身轻便的作战服,第一句就是夸赞。

岑真白有一点茫然:“阿姨好,什么?”

“考试不是考了班第一嘛,真棒啊小真白!”

岑真白第一次考好得到了夸奖,他有些无措,不知道该回答“谢谢”还是“没有”,半晌只乖乖地“嗯”了一声。

江嘉能看着很是高兴,她单手提起一只什么毛茸茸的东西给岑真白看,“我现在在第一星呢,这边好多野生动物,想要什么奖励?我给你带一只回去玩玩?”

岑真白定睛一看,那竟然是一匹死去的狼,别和他说是江嘉能赤手空拳打的……他委婉道:“嗯……不用了阿姨。”

“好吧,”江嘉能看起来有些失望,“那我看着给你挑,话说霍仰这小子好像又考了第十。”

又?岑真白眨了一下眼睛,没说话。

“就为了应付他爸,怕被他爸念叨,”江嘉能说,“那小子不喜欢读书,从小有多动症似的,击剑骑马打拳枪法倒是样样精通,也算是从军的好苗子吧……”

江嘉能问:“这几天霍仰有没有欺负你?”

岑真白摇摇头,“没有。”

“有你就和我说,”江嘉能再次叮嘱,“再过一个星期,我和你霍叔叔回家,别怕。”

又是这两个字,别怕。

他没有怕呀……岑真白一怔,“好。”

隔着视讯,江嘉能温柔地看着他,几乎将他看透。

岑真白一撕手指上的倒刺,又流了点血。

“那我就先挂了?”江嘉能说,“早点睡觉,晚安?”

岑真白也小声说:“晚安。”

快到晚上十点的时候,陈叔过来敲了他的门,手上拿着一杯热牛奶,“主任说你太瘦了,每天晚上喝了再睡。”

岑真白接过,喝了一口,有点烫,但更多是暖。

——

“少爷,又不吃早餐吗?”

回应陈叔的是alpha的关门声。

岑真白也吃好了,见陈叔没有动作,他提醒道:“陈叔,霍仰的早餐。”

“哦对对对,我这记性,差点忘了。”

岑真白主动提着三四斤重的保温饭盒来到学校,他看到不远处站着何舰等人,似乎就为了看他下是不是真的从军产车下来。

岑真白目不斜视,只当没有看到,径直来到教室。

岑真白照例走了个过场,把早餐放到霍仰桌子上。

等两秒。

霍仰:“拿走,别再给我带了听见没有,很烦。”

好,岑真白转身,熟练地把保温饭盒挂到自己桌子旁。

中午休息,大家很快哄闹地散去。

岑真白喜欢自己一个人,那无数的眼睛消失,让他得以在沉重的压力下喘一口气,他打开保温饭盒,里边是原本该属于霍仰的那份早餐———吞拿鱼三明治、饺子和豆浆。

星际立高是第二区绿化率最高的高中,窗外有一颗很高的树,叶子有点像尖尖勾起来的心形,岑真白坐在窗边,一边看最顶的那片树叶发呆一边慢吞吞地嚼着嘴里的食物。

但仅过了大概十分钟,班上就开始有人了。

岑真白把剩下的三明治快速塞进嘴里,咽进肚子。

星际立高给每人都分配了中午午休的宿舍,两人间,环境同高级公寓没什么不一样。

但转学过来快一个月了,岑真白一次都没去过。

他待在教室里,不停地写,不停地学,不停地背。

快要上课了,岑真白看了一眼时间,准备在何舰那帮人来之前上一趟洗手间。

只不过运气还是差了些,等他回来时,何舰他们已经在了,后者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

岑真白没理。

自从那天霍仰发火之后,何舰那帮人就没有在教室欺负过他了,而是选择一些更恶心的背地小动作。

岑真白回到座位上坐下,把手伸进桌柜里边想拿笔袋,却摸到了什么毛茸茸的东西,他闭了闭眼,捻着那细长的尾巴拿出来。

可惜何舰他们永远都看不到岑真白恐惧的表情。

死老鼠,岑真白和它们睡了五千多个日夜,又怎么会害怕。

他站起来,死老鼠被提着,跟着晃了晃,他听到班上有人在尖叫,男生女生都有。

这帮少爷小姐们哪里见过死老鼠。

应该是何舰叫别人弄的,因为何舰看起来也很害怕,脸色都白了,但要面子,梗着脖子坐在原地不动。

岑真白把死老鼠轻轻地放在何舰的桌子上,“还给你,别再弄了。”

林子坝捂着嘴,有点想吐,他拍了把霍仰的肩膀,“不是,你的命定omega,有点猛啊。”

他又有点相信岑真白是能做出在景山一号大门那跪一天的人了。

霍仰看着岑真白抓过老鼠的那只手,默默把桌子往后移。

之后何舰似乎更生气了,变本加厉。

会黏口香糖在岑真白的椅子上,会倒水弄湿他的书,会扔掉他的笔,会撕烂他的作业,然后老师过来问他怎么没交。

还会在课间,岑真白去办公室找老师的路上,强行把人带到洗手间。

一连好几天都这样。

岑真白看着本子上堆积的问题,原本应该在三天前就搞定的原子核知识点,一直拖到现在。

“喂转学生。”

刚出班门,何舰就追了上来,他卡着omega的脖子,把人往洗手间拖。

霍仰看了眼被带走的omega,感受了下,心中没有什么不适感,看来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留在彼此身上的信息素消失,他对那个omega的保护欲和占有欲也会消失。

星际立高连洗手间都是高级的,足足有五十个隔间,宽敞、明亮、整洁,每节课使用完,清洁工都会打扫一遍。

何舰把手伸到手龙头下边,细细洗着手,忽然盛起一捧水,尽数泼到岑真白的脸上。

岑真白闭了闭眼,额发和校服外套都湿了一点。

他的伤早全好了,每天晃着那巴掌大的脸,何舰越看越发心痒痒。

一股强烈的信息素压过来,让哪怕贴着阻隔贴的omega都心生不适,但还好是在学校,学生众多,何舰不敢再释放得更多。

“离统考还有236天……”岑真白喃喃。

一个beta推了他一下,“这小子说什么呢?”

岑真白目光平静地看向何舰,轻声道:“你们以后,真的要每天、每节课都这样吗?”

何舰插兜,“怎样?”

岑真白看了对方一会,突然走到洗手池,抽了点纸巾擦干净台面,他把手上的纸笔放到上边去,然后又脱了自己的校服外套,叠好。

何舰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不知道omega又要搞什么。

脱了外套的岑真白身型越发瘦小,他走到何舰面前。

一个alpha,两个beta。

何舰用手指勾了勾omega的衬衫扣子,调笑道:“怎么,终于想开了吗?”

“是啊,”岑真白忽然笑了下,直接把何舰看呆了,“想开了。”

他手攒成拳,中指关节微微突出,对着何舰的脸,猛地砸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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