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3-13 来源:常读非 分类:穿越 作者:烟二 主角:林升 如宵
繁花遮眼,养心殿露台上,端着酒盏的月渊国君重重打了一个喷嚏,侍候在旁的飞鸢欲将狐裘披风为他披上:“春寒料峭,陛下保重龙体。”
“无碍,只怕是有人在骂朕吧?”如宵一仰头,将盏中酒水饮尽,苦恼地撑着脸颊望向热热闹闹的御花园,“也不知他们在聊什么,怎笑得那般高兴……”
退朝后他本该去承宣殿与明威将军议事,只是内心挣扎许久,还是决定先回一趟“今日有宴”的寝宫。
龙舆未过养心殿正门,而是做贼似的自后门绕进来。
从位置隐秘、视野良好的露台望过去,由皇妃操办的“烧烤轰趴”尽收眼底,四位主角甚至烤架上的羔羊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如宵见林升不知疲惫地满场奔波,一会儿给大司空切肉,一会儿和少府监划拳,既觉得好笑,又觉得隐隐有些失落。
飞鸢又替他斟满酒水:“陛下既然在意,为何不过去呢?”
如宵故作幽怨:“凉妃又没有邀请朕……”
因迟迟查不出给皇妃下“魂飞散”之人,永宁宫的太监和宫女撤换了十之八九,放眼望去全是生面孔。这结果正中如宵下怀,却叫失去了眼线的人暗自着急,管事的飞鸢埋怨新来的宫人们不懂规矩,非要亲自上露台来伺候,只是陪聊小半日,国君依然三句话不离那位新册封的“凉妃”。
飞鸢有意试探,说国君登基已有数月,即便此时提议扩充后宫,想必朝中也无人敢反对:“不知陛下可有迎娶女妃的打算?若是能早日诞下子嗣,立了皇太女或皇太子,也好告慰先帝的在天之灵……”
不等如宵回复,那女人便如想起什么要紧事一般,立刻跪地叩首:“臣多嘴,请陛下恕罪!”
如宵不动声色将人扶起,面上依旧是装出来的愁苦神情:“飞鸢姑姑一心为月渊皇室着想,朕又岂会怪你?只是,朕喜欢的是男子,此生怕是不会有子嗣了……”
飞鸢脸色一变:“陛下!这话可万万说不得!”
如宵抬了抬眼皮,开始反客为主:“说起来,飞鸢姑姑常与幽王走动,可知她在与大司马和离后有何中意的男子?朕好去为她说个媒……雅王指望不上,若是幽王能寻得几位心仪的王夫、顺利诞下皇子或者皇女,也算是为朕分忧了。”
“这……怕是还没有罢?”
“哎,那便难办了。”
幽王便是先前的皇太女陈幽落,她与那大司马纯钧本是夫妻,一个把持朝政,一个手握兵权,本是人人羡慕的一对璧人,只可惜,两人不知因为何事心生间隙,婚后不满三年便和离了;随后,大司马率文武百官上书先帝罢黜皇太女,并利用兵权拉拢各方势力,待先帝驾崩后,一手将根本没有继位资格的如宵送上了月渊国君的王座。
当然,天上不会掉馅饼,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
在众臣看来,新任国君对大司马言听计从,便是在偿还这代价。
“两日后的花朝节,陛下可以当面问一问。”飞鸢抬手擦汗,急于替自己辩解,“臣也有好些时日未见过幽王了。”
满怀愁绪的月渊国君又独饮了数杯,见时候差不多,他起身俯瞰御花园,眉头狠狠一皱,扬声道:“说好的只是叙旧,怎还勾肩搭背、拉起手来了?成何体统!”说罢,一撩衣摆,步履匆匆便要离开露台。
飞鸢在身后唤:“陛下要去哪儿?”
如宵头也不回:“去正夫纲。”
月渊国君踏进御花园的那一刻,烧烤轰趴已经临近尾声,但依稀能听见林升一行的吵嚷声。也不知那几位紫苑使节自幼读得是哪一派圣贤书,既没有吟诗作对,也没有声色歌舞,支开外人后,一个个毫不顾忌形象地抓着烤肉大快朵颐,吃完了还在国君的寝殿里追逐打闹……
月渊国君隐在几株矮树后,正迟疑着要不要差人传唤一声,遮挡身形的树枝忽而被人拨开,一前一后两抹身影出现在面前,继而是林升兴致高涨的一句“面对疾风吧”。
前面的人边跑边扭头看,见后面的人扬起了手,本能地躲闪开,仍站在原地的如宵便劈头盖脸吃了一把……
胡椒粉。
月渊国君打了个喷嚏,眼皮一沉,不受控制地又打了一个,眼泪止不住往下流,半晌这才意识到自己在众人面前失了仪,匆匆背过身。紧随其后而来的内侍立刻将人围拢,取清水、递绢帕、传太医,间或还能听见喊“护驾”的声音,在如宵不停摆手示意下才渐渐消停,十几道戒备的目光刷刷望向始作俑者——凉妃。
林升停下脚步,抖干净掌心中残余的一点胡椒粉,心有余悸地望向如宵:“你今日回来的好早……”
如宵扫了一眼满地狼藉的御花园:“朕若是回晚了,怕是永宁宫都要被爱妃和三位爱卿拆了罢?”
另一位当事人孟梓鸣仍处在状况外,满脸都是成功躲开林升“攻击”后的喜悦,刚想和难得一见的月渊国君搭句话,就被夏有辰重重拍了一巴掌,贺游趁机在他小腿肚上踹了一脚,不等孟梓鸣疼得叫出声,两人已左右开弓压着他一起跪了下来。
夏有辰俯身行大礼,强压着声音里的惊慌:“臣等许久未见,一时得意忘形这才顶撞了陛下,望陛下恕罪!”
飞鸢一边替如宵整理发冠上的缎带,一边指责夏有辰等人:“大司空与两位少府监也真是胡闹!陛下仁慈,这才破例允许诸位来永宁宫与凉妃小聚、以解思乡之愁,可你们把御花园当成什么地方了!方才那些辛香料若是伤了陛下,那便是伤了两国的和气……是何等罪名,你们不清楚吗?”
夏有辰没有反驳,依旧低头叩首,贺游与孟梓鸣也跟着做。林升暗自吃惊,全然没想到夏有辰穿越以后居然这么拼!但他很快便反应过来,这时候不拼,很可能就直接被这群法律意识淡薄的古代人推出去砍头了!
幸好他们四个难兄难弟里还有一个明事理的!
他咬咬牙,心一横也跪了下来,还顺势抱住如宵大腿喊了几声“陛下饶命”,奋力一拼还觉得情绪不到位,他索性又给自己多了加了一句台词:“胡椒粉是我撒的!一切都是我的错!陛下要罚就罚我,和大司空他们没有关系……”
“既然爱妃都这么说了,那好,便只罚你一人。”如宵觉得好笑,“那便罚你去将《月渊律》抄写十遍。”
“哈?”林升仰面,正巧撞上一抹捉狭的笑,“罚抄?”
“错一个字,多加一遍。”
“真就我一个人罚抄啊?”他当即觉得自己这波操作亏大了,不甘地望向身边强忍笑意的三位室友,抬手拉扯如宵衣摆,“其实,我仔细想了一下,这件事吧,他们也不是完全没有责任……”
他话音刚落,夏有辰、贺游和孟梓鸣三人便猛地抬头,齐齐攥紧了拳头!
听出林升那点儿小心思,如宵不由笑意更浓,示意众人起身:“好,那便罚夏卿、贺卿与孟卿禁足十日,各自抄写《月渊律》十遍,至于凉妃你的惩罚……”
林升紧张到咽口水。
如宵握着他的手放到唇边蹭了蹭,暧昧道:“……今晚就知道了。”
这家伙怎么这么会演啊?一张嘴就知道是老艺术家!演技炸裂,德艺双馨,下一次奥斯卡颁奖没有他都不用看!绝望的林升在内心一通咆哮,仿佛幻听到在场众人包括三位室友内心的千言万语化成一个拖长尾音的字:噫。
林升发誓,他永远都忘不了夏有辰、贺游和孟梓鸣离开御花园时望向自己的眼神,分明写着“自求多福”四个字,而他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他脏了。
他不干净了。
他这回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如宵并没有让人收拾御花园的残羹冷炙,也没有回房休息,而是拉着林升坐在石桌边聊天,林升能闻见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但也不好问他下朝后去了哪里。
“瞧爱妃这副苦闷样子,怎么,是觉得朕罚得重了?”如宵的目光落在碗碟里所剩不多的炸土豆条上,回忆起在露台上看见的吃法,不动声色捏起一根,蘸了蘸小碗里的红色酱料,缓缓塞进嘴里,“禁足是为了他们好。”
“为什么?”
“等花朝节那日,你便知道了。”酱料酸甜的口感令他微微挑了一下眉,说话间,又拿起一根蘸了酱的土豆条吃下去,“这是你做的?”
“好吃吗?”林升稍稍来了些兴致,“不过这盘都凉了,回头我给你做热乎的,趁热更好吃。”
“瞧不出,爱妃还有这等厨艺。”
“咳,人一旦被逼急了,除了高数题,什么都做得出来!何况‘低配薯条’和‘低配番茄酱’又不是很难!”林升干笑两声掩饰着自己的得意,“我的意思是说,来到月渊以后很多家乡美食都吃不到了,只能自己动手下厨,实不相瞒,我平日对厨艺也略微有一些研究……”
比如,在宿舍里用孟梓鸣的违章电器煮个泡面什么的。
这么一说,好想吃泡面啊……
如宵看看桌上的食物,又看看林升,欲言又止,片刻后才宛如下定决心般发问:“据我所知,紫苑国深处内陆,鲜与其他国家有通商往来,不知这几样罕见食材,都是从哪里引进的呢?”
这可把林升问住了。
他喉头一动,故意说着模棱两可的答案:“也、也不是完全没有往来吧,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不是……和月渊国就……”
如宵定定地看着他,似乎是想等他将话说完,然而就在林升绞尽脑汁往下编时,石头忽然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喘着粗气道:“陛、陛下,明威将军闯进来了!怎么都拦、拦不住……”
声音未落,一个清冷的女声随风灌入林升耳中:“陛下他人呢?”
兵刃摩擦青石路的低鸣、器物被损毁的闷响以及众人的惊呼阻挠逐一响起,很快,林升便看见一名身着轻铠、手提长剑的美貌女子站在了自己和如宵面前。
女人来势汹汹,见到国君并没有行礼的意思,反而挥动手中长剑逼退石头一行,在如宵起身相迎瞬间,毫不犹豫地劈向他身边的林升……好在如宵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揽进怀里避让开冰冷的刀剑,可怜那张石桌,竟生生被劈碎了一角!
林升从小到大哪里见过这阵仗,当即吓得双腿发软,扭头就往如宵怀里钻,顺势回忆起曾经看过的那些古装剧:但凡被准许带兵刃在皇帝寝宫里走动的武将,肯定不会是简单角色。果不其然,如宵一边护着他,一边绕着石桌和女将军周旋,话语间透着忍让:“白将军有话好说,这是要做什么!”
那女子咬了咬唇,又冲着铁质烤架劈了一剑,烤全羊的骨架顿时一分为二:“为剿匪一事,臣等在承宣殿等了陛下足足一个时辰……本以为陛下是有要紧事所以未能赶来,没想到,却是早早回了永宁宫与这妖妃寻欢作乐!在陛下眼中,可还有皇都安危,可还有月渊兴亡?”
妖妃?
林升双眼微睁,不可思议地用手指着自己——就这?
见国君没有回答的意思,姓白的女将军冷冷一哼,长剑直指两人!林升急忙拽着如宵钻进假山群中,借助为数不多的草木做掩护,勉强躲过一劫。外面接连不断传来剑刃劈砍假山的刺耳声响,间或还有一两声白将军的埋怨,直到飞鸢带着一群女官内侍轮番上阵劝说,她才气呼呼收了兵刃转身离开。
林升仔细一琢磨,那性格彪悍的女将军此番擅闯御花园,兴许只是被放了鸽子一时置气而为,并非真的为了规劝国君勤政想对皇妃下手,否则,也不至于连如宵的回复都没听到就走了……
最后还不忘丢下一句狠话,说皇都附近的马匪,她不剿了!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无论在哪个时代都不要放女生鸽子,不然后果会很严重——林升沉痛地想。
窝囊废国君不服气地小声哔哔:“不剿就不剿。”
皇都附近的剿匪?那不就是劫掠紫苑使节车队的那群匪徒吗?要是抓不到马匪就无法给紫苑一个交代,两国以后还如何交好?林升因身边人的“仓促”决定感到心慌,小心翼翼拽了拽他的衣袖:“要不,还是劳烦那位白将军剿一剿?”
“无碍。”
“怎么会无碍?毕竟关系月渊和紫苑两国往来,陛下还是……”
“紫苑使节车队遭难一事,朕会处理妥帖,不用爱妃操心。”
这两国之间究竟是什么样的合作共赢关系啊,使节车队出了这么大的事,月渊国君居然还能稳如老狗?林升虽有不满,却也不想被贴上“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标签,只能默默将心中的疑惑压下,紧接着发现异样——月渊国君正用自己同款姿势蹲坐在假山后、因为方才的骚乱灰头土脸,连高高梳起的发髻都歪向了一边。
林升遏制不住地嫌弃:“你可是堂堂一国之君……”
如宵瞥了他一眼:“如何?”
亲眼目睹了方才那一幕,林升愈发笃定陈如宵这家伙在朝堂上混的不行,对他的态度愈发轻视:“一国之君怎能被臣下逼成这副德行?太……太窝囊了吧!今天这事儿要是传出去,肯定会被人当笑话的!”
“这样啊。”如宵望望天,“要不,还是把你杀了吧?反正就爱妃你一人瞧见朕这副窝囊模样,你死了,就没人知道了。”
“我错了——陛下不是窝囊,是战术性服软。”
林升身子一倾,差点儿给他跪下,等到如宵发出一声轻笑,才意识到自己又被他的演技给骗了,不由恨得咬牙。兀自想了一会儿心事,他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轻呼道:“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你、你该不会是……害怕女人吧?”
如宵定定看了他一会儿,移开目光。
认定这个表情就是“默认”,林升如同发现新大陆一般兴奋起来,连连追问是不是被自己说中了?如宵被烦到不行,起身从假山后往外走,低声解释道:“倒也不是怕,只是不知道该如何与她相处罢了。”
“这有什么难的,女孩子不都……”
“我十七岁那年,差点被送去白家当男夫。”如宵打断他,声音清清冷冷,听不出任何情绪,“若不是先帝疼我,不允这桩婚事,只怕我眼下还困在白家内宅成天和一群男夫争风吃醋。”
从未想过世间会有这样的荒唐事,林升哑然。
后来他又得知,这私闯御花园的明威将军名叫白云舒,正是如宵口中的白家幺女,白家三代为将,白云舒的长姐白云展又是掌管治安刑狱的大司寇,在月渊国颇有地位。月渊男子虽能从军上战场,但兵权几乎都由清一色的女将握在手中,因此,月渊皇室为了稳固江山,往往会将适龄的皇子“嫁”到重臣家中的传统,以此巩固兵权。如宵亲娘陈瑰是先帝陈琢的亲姊妹,两人自幼相亲,陈瑰在病故前将独子过继给只有两个女儿的陈琢,月渊国这才多了一位皇子,白家恃功自傲,早早便瞧上了才貌双全的如宵,急着将人收进白家做女婿。
“谁也没有料到,先帝过世后,我一个皇子居然成了月渊国第十七任国君,国君不可能下嫁,于是白家妻主又动了心思,想让幺女白云舒入宫为后,朝中有不少女官支持此事,想用白家来牵制大司马,但我却一意孤行封了你这位男妃,无疑是昭告天下,我有龙阳之好,不喜女子……”如宵轻扫了一眼身边人,“振国夫人自然不希望自家千金进宫受委屈,如今仍在观望;至于那白云舒,倒也不见得有多喜欢我,只是做不成皇后让她颜面扫地罢了,她对你有怨也不奇怪。”
听闻这样一段曲折离奇的“皇室秘闻”,林升正默默担忧月渊国君手中的江山,直到如宵一句话点醒他:“不只是白云舒,这皇宫中对你有怨的、想要你不好过的人,怕是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林升浑身一颤,深刻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恶意。
数日间,太医又来诊了几次,确认身体无恙,林升便住回了袅袅楼。
倒不是觉得养心殿住着不舒坦,只是每日和如宵独处的时间变长,他时常会有一种背后发凉的错觉。可惜事与愿违,即便回到自己的地盘,月渊国君依然如影随形——袅袅楼本是先帝陈琢为方便休沐特意建的一处雅苑,距离御池和养心殿都不远,如宵有时在御书房处理政务忙到深夜,沐过身便直接来林升屋里歇息,甚至让飞鸢将自己的寝衣和喜欢用的小物件都送了过来。
林升得闲时翻过官员们递给如宵的奏折,发现内容大多是些“东家长,西家短,七个碟子八个碗”之类的琐事,也不知是月渊当真国泰民安、无事可奏,还是瞧不起第十七任国君,故意凑字数糊弄他,但如宵却兢兢业业,每一封折子都亲自批阅,有时兴起,还要拉上林升一起讨论。
林升对他的“用心”嗤之以鼻,却反被如宵教训:“朕是荒淫无度,不是昏聩无能,若是连批折子都敷衍,只怕群臣又要惦记起幽王的好了……”
“如今把持朝政的不是大司马吗?”
“纯钧是武将,并不擅长对付这些拐弯抹角的场面话,所以才允我亲政;至于我那位皇姐陈幽落倒是有些本事,倘若是她坐上了月渊国君的位置,说不定……”如宵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摇了摇头,“不行,她不行的。”
见不得那家伙权势不大、口气不小的模样,林升故意吹灯扫他兴:“就你行!”
如宵憋着口气摸黑换上寝衣,故意撞了一下床,朝门口喊了一嗓子:“朕行不行,爱妃还不清楚吗?今晚可要让朕尽兴……”
外面值夜的人影晃了晃。
很快,宫中又传出了“国君独宠凉妃”的传闻——只有林升知道,那家伙根本没有碰过自己。
如今这袅袅楼里只有几名信得过的小太监,不必担心隔墙有耳,陈如宵自然不用再屈尊演戏。起初林升还怀疑,那家伙是不是弯的不够彻底?又或者是不能人道?后来才从石头口中听出些许端倪:国君昨晚来袅袅楼之前去了趟庄妃的住处,今日与柔妃一起用的午膳,午后还召请柳妃去了御书房侍候……自己歇着的时候,后宫“信号灯三人组”可没歇着,月渊国君日理万机,忙得很呢!
毕竟陈如宵是个身体健康的成年男性,有需求很正常,不过他坚持跑来袅袅楼“打卡”,却对唯一亲自册封的皇妃无动于衷,林升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他是真的没看上自己。
得出如此结论,竟莫名产生了一种挫败感,至于是在哪个方面感到挫败,林升自己也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