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断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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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哥哥,哥哥,他们说你是优质Alpha,很厉害嘛?”

“优质吗?还行吧,那…云云喜欢不喜欢哥哥?”

“喜欢!云云最喜欢哥哥了”

“那云云以后就做哥哥的Omega好不好?”

“好!”

“为什么,你为什么是个Alpha,为什么!!”

“哥…哥...”,林韫想去牵他的衣角,就像小时候一样,可是…

“滚开!别碰我!真恶心…”

“哥哥!”

床上的人满脸虚汗:最近怎么老是做这个梦,啧。

一会传来了敲门声,“云云,你起来了吗?今天还得去上班吧?”

“起来了,准备去洗漱了。”

他抓了几件衣服便进了浴室,收拾好后,便下楼吃早餐。

餐桌上

“云云啊,妈妈一会跟你宋阿姨出去玩几天,就不回来了,记得好好吃饭昂。”

“知道了,妈你玩开心点。”

在林韫三岁那一年,爆发了一场病毒性流感,林悸作为一名医生,毅然的选择了奔赴第一线,最后死在了手术台上,从那以后,身为Omega的沈樱就独自抚养他,也是在那一年,林韫遇见了他最喜欢的,也是最恨的人……庄辞

那一年,庄辞和兰柠搬到了林韫家隔壁,可能是因为同样是一个女人带一个孩子,自从成了邻居以后,他们总是互相帮助,可不同的是,庄辞的爸爸只是太忙了,兰柠不得不一个人带庄辞……

林韫很喜欢庄辞,因为他觉得庄辞身上总有一股很好闻的阳光的味道,暖洋洋的,很舒服…

林韫从小就长得软乎乎的,所有人都认为他以后肯定是个Omega,连林韫也这么认为,在庄辞分化成优质Alpha后,林韫更觉得自己是个Omega,因为他喜欢庄辞,林韫觉得,优质的Alpha应该和优质的Omega在一起…结果也是这样子。

可是…后来,和庄辞在一起的,在庄辞身边的人永远也不可能是林韫了,因为林韫分化成了一个优质Alpha,他以为,就算他分化成了Alpha,他和庄辞不能成为情侣,也能是最好的兄弟,可是,庄辞的反应太大了。

庄辞不能接受他是个Alpha。

“别碰我,真恶心,滚啊!”

“为什么啊哥哥,就因为我是个Alpha吗!我们依然可以在一起啊,现在AA恋也合法了,不是吗?”

“可是云云,你真的好恶心啊…”

那一刻,林韫突然明白了,庄辞喜欢的不是他,庄辞只是喜欢Omega…

第二天,庄辞便搬走了,林韫不能理解,他给庄辞打电话,在十几通以后,对面终于接了。

“哥哥…你…能不能不要走,我可以…可以去摘掉腺体,装上Omega的腺体的,你…不要走,好不好…”

“云云,对不起…”

“嘟…嘟……”

“哥哥,你别…挂...”

林韫哭了,哭的很惨,沈樱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林韫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庄辞为什么不能接受他是个Alpha,在那一周里,林韫也迎来了第一次易感期。

优质Alpha的易感期很难熬,在没有伴侣的情况下,只能靠自己,林韫很烦躁,但是他不能出去,他出去会影响到身为Omega的沈樱

而沈樱在感觉到后也很着急,不停地叫林韫下来去医院,而林韫只是发了条信息,告诉沈樱,“妈,我很好,没事的,别担心…你这几天先去宋阿姨家里住几天吧。”

这是林韫的决定,沈樱没有权利干涉他。

沈樱不知道这几天的易感期林韫是怎么过去的,但是她能明确的感觉到,他的儿子,好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会扑到她怀里撒娇的小孩了…

“林韫!”

“又来蹭车,真的是,你家那么有钱还蹭我车,油费不要钱的?”

纪衍眨巴眨巴眼睛,“哎呀哎呀,这不是我没拿到驾照嘛,云云宝贝~”

“你再骚,就给我滚下去。”

纪衍一秒坐直,“哎呀,知道了知道了,要不是老周出差了,我也不会来蹭你的车。”

林韫看了他一眼,“嫌弃,就下去。”

“哪有,我哪敢嫌弃你,我嫌弃老周,也不可能嫌弃你的。”纪衍马上澄清道。

纪衍虽然作为林韫小时候玩伴中唯一的Omega,却丝毫没有一个作为Omega的样子,打架斗殴,脏话,撩人…就没有他干不出来的。

“到了,下车。”

“这么快…行。”说完便解开安全带下车了。

林韫继承了林悸的衣钵,现在是市医院最好的医生,而纪衍自己开了一家咖啡厅,就开在了医院的对面…对此,周礼珩也问过为什么

“因为,你不在的时候,我可以蹭小云云的车,这样很方便。”

这样的答案在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这确实是纪衍能干出的事,被蹭车的人表示,他很无语很无语,无语透了。

“小云云,那啥,庄辞…他回来了。”

林韫肉眼可见的停顿一下,“……嗯。”

“下午两点到。”

“所以呢?”

“那一年,你们到底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到了,下午见…”

“好。”

纪衍知道,林韫在逃避,从那一年庄辞离开后,林韫就在逃避关于庄辞的所有事情,庄辞的离开,林韫的冷漠,一直都是纪衍最大的疑惑。

下午两点,机场

“辞辞子!这里!”纪衍大喊道。

“大老远就看见你了,礼珩呢?你不是最粘他了吗?”庄辞很疑惑,小时候他俩就一直黏糊糊的,现在反而只有一个人,他觉得很稀奇。

“他啊,出差呗刚接管公司没几年,忙得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工作很重要的。”纪衍说完还不满的撅了噘嘴。“诶?这位是…”

“我妹妹,庄忆,以前一直跟着我爸生活,你们没见过。”

“哦哦,庄忆,以后就叫忆忆子吧,这才像兄妹。”

“噗,对了…林韫…他…怎么样了?”

“他啊,继承了他爸的衣钵呗,现在成了江城最好的医生,老厉害了好吗。”

“那就好”。

“辞辞子,你们那年…到底怎么了,你突然离开,怎么现在又突然回来?”

纪衍说完看向庄辞,庄辞失了会儿神,“…这是我欠他的,我回来干嘛?当然是回来追我的云云啊,你这不是废话吗?”

“可是…”,纪衍还想说什么,被庄辞一把拉着走出了机场。

“可是什么呀可是,我饿了,去吃饭!”

“辞辞子,现在的小云云可没有原来那么软乎乎了,还是个话题终结者,你这追妻之路,有点漫长哦~你看对面,小云云工作的地方。”说着,纪衍还装模作样的叹了声气…

“嗯,知道了”庄辞的眼睛看向窗外[你还在怪我是吗?云云…]

冬日难得出了一次太阳,暖洋洋的,可是林韫的心情一点也不好,阳光,是他的味道,曾经有多么喜欢,现在闻起来就有多么恶心。

阳光照在林韫身上,只会让林韫觉得,他无处不在。

林韫想摆脱他,可是他的身影在林韫的生活中无处不在,阳光味的Alpha,曾经林韫觉得只要站在阳光下,他就站在他身边,他就是守护着林韫的,可是他只是喜欢Omega,他喜欢的不是林韫,是身为Omega的林韫,不是身为Alpha的林韫,身为Alpha的林韫只会让他觉得恶心,同样庄辞的信息素只会使他难过,让他恶心。

最不好的天气,碰见了最讨厌的人。

“嗨!云云!”

鸟儿在叽叽喳喳的帮林韫回答,可是林韫不想看见他,丢人的事,做一次就够了,林韫不明白,几年前说他恶心的那个人…为什么能在几年后装作没事人一样,就像几年前一样跟他打招呼,他凭什么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这让林韫更觉得,庄辞,恶心…

没有多余的眼神…林韫直接越过了庄辞。

庄辞在半空中的手突然间停下了,他不知道说什么,林韫这个样子,让他很难受,他不希望这样,哪怕林韫揍他一顿也好,揪着他审问也好,而不是直接越过他,像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看着他,庄辞觉得他的心好像被一块石头压住了,压的他喘不过气。

庄辞下意识去拉住林韫,可是林韫的眼神又让他感到陌生,林韫看着他,还是把手抽了回来。

“这位先生,我们认识吗?”

“云云,别这样,好吗?”这样的林韫,让庄辞感到陌生,他的云云从不会这样看着他,也不会这样跟他说话,他的云云,明明很乖,是个软乎乎的小孩啊…

一阵微风吹来,树上的小鸟叽叽喳喳的飞走了,树上浅浅的挂着一个被遗忘的风筝,林韫抬头看了看,说:“庄辞,你看那个风筝。”

庄辞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他不能明白林韫的意思。

林韫顿了顿,“你不觉得被挂在树上,断了线、被人遗忘的风筝很像我们吗?我们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越来越远,风筝会被遗忘,可几年前的事,终究会有人记得。”

冬日的阳光照在树下两个少年身上,但是却显不出独属于它的美好,剩下的只有沉寂。

暖风的吹拂,吹来了两位少年心底最大的压抑,也带来了林韫最痛苦的时间节点。

林韫的话让庄辞愣了许久,他想告诉林韫,不是这样的,可是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庄辞只能讷讷地说:“云云,你听我解释好吗…不是这样的,我是有原因的!”

林韫就这么看着他,他也想庄辞能给他个理由,哪怕是庄辞编造的也好,他林韫都信,可是林韫等了许久都没有下言,林韫看着树叶间的缝隙,笑了笑,“庄辞,你想说什么啊?你是想让我回忆起几年前,你把我对你的爱丢在冬日的薄雪中,还是我求着你不要走,你却说了一句对不起?又或者,是你说我……恶心?我是挺恶心的,毕竟我是个Alpha,不是吗?”

“不是的,不是的…”庄辞不善于辩解,只能一直重复这一句话,告诉林韫,真的不是这样的…

那天的最后,林韫还是把手抽走了,只留下一阵阵冬日的微风吹着庄辞的发梢,庄辞的长发是为了林韫留的,因为林韫说,长发的庄辞要柔和很多,以后他要给庄辞梳发,从林韫说的那句话起,庄辞再也没有剪过头发,林韫也有认真的跟沈樱学习各种各样的编发技巧,可是自从那次离别后,林韫再也不可能为庄辞梳发了,可庄辞却从未想过剪发,这也算是他对林韫那么多年最后的念想吧。

下雪了,雪花一片又一片的落在庄辞身上,庄辞自嘲似的笑了笑,“连你也在可怜我对吗?”

冬日的暖阳跟薄薄的雪花明明很配,但是却因为都是Alpha,跟磁铁一样,同性相斥。

那天晚上,异常的寒冷,庄辞醉了,醉的一塌糊涂,庄忆去接他的时候,愣了许久,因为她从来没见过她哥这样,她的哥哥,从来都是个笑眼弯弯,大方得体的绅士,可这个喝着酒、伤心郁闷的人,又是谁?

冬日的晚上,没有暖阳的温暖,只有夜晚刺骨的寒风,可能是风太过于寒冷,吹走了庄辞不少的醉意,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怎么表达,他只能呆呆地问庄忆,“小忆,你说…哥哥为什么就得不到最爱的人呢?”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庄辞的问题,因为……她又何尝不是呢,她又有什么资格回答庄辞…

风越来越刺骨,吹醒了庄辞,“对不起,我忘了,我们一样…”

“哥,自己亲手推开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得到,这是你告诉我的,不是吗?更何况,哥,你觉得现在的你,配得上他吗?”

庄忆看着他,那个眼神像极了林韫今天看庄辞的眼神,陌生,冰冷…

“是啊,现在的我配得上他吗?亲手推开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得到,我又有什么资格求他原谅我…小忆,我们…走吧。”

“好。”

路灯倒映着他们的影子,寒风为他们伴奏,树叶沙沙作响,影子越拉越长,直到消失在浓浓的夜色当中…

庄辞再也没去找过林韫,每天只是在纪衍的咖啡店里看着林韫进出医院,庄辞原本是个贪心的人,他总想离林韫近一点,再近一点。可现在的他,只要远远的看着林韫,看着林韫好好的,就已经很满足了…他想:就这么陪着林韫也挺好的。

这一看,就是四个月…夏日有蝉鸣,树上有鸟儿在歌唱,是个热闹的季节。

可这几天却很奇怪,林韫已经两天没来医院了,问纪衍,纪衍也不说,最后实在被庄辞问烦了才开口道:“没什么,他易感期到了。”

“易感期?你知道优质Alpha的易感期有多困难吗?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小云云不让我告诉你,这又不能怪………我,我…靠?辞辞子,你跑慢一点!”

听到林韫易感期的时候,庄辞顾不了那么多,可是真的到了家门口,他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夏日的蝉鸣干扰着庄辞的思绪,等他反应过来,他才明白,林韫是个医生,自己有办法,自己来了又有什么用呢?他又不是Omega…

庄辞在门口焦灼,突然被拉了进去,林韫刚通过纪衍知道他的到来,就跑到楼下把庄辞拉进来。

易感期的Alpha暴露了独属于Alpha的本性,偏执,会把所有负面情绪无线扩大,平时越冷静的Alpha,易感期就越难受,林韫打了两天的抑制剂,都只有暂时性的作用…他快疯了。

现在最爱的人就在面前,他的本性在叫嚣:“快咬他,标记他,标记了就是你的了。”

可理智又在告诉他:“Alpha不能被标记。”

林韫把头埋在了庄辞的脖子上,却没有闻到阳光的味道。

“你的腺体呢!”易感期间的Alpha,彻底疯了,没有了平日里的绅士,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愤怒,“庄辞!我在问你话!你的腺体!哪儿去了!”

屋内独属于Alpha的薄雪味,浓了不少,庄辞能感受到压力,可是他却闻不到,因为他,已经没有腺体了,没有腺体的Alpha,甚至不如一个beta.

“对不起…”

“我不要你的道歉,我要你告诉我,你的腺体呢,你为什么没有腺体…”

面对愤怒的Alpha,庄辞手足无措,只能给林韫打一针安抚型的抑制剂。

此时此刻…他才明白,他没有腺体,不能帮助Alpha度过易感期,更何况,就算他有腺体,他也是个Alpha,一个Alpha又怎么能帮助另一个Alpha度过易感期,他的信息素,只会使在易感期的Alpha更加难受,他明明在林韫分化那天就应该明白的,他跟林韫,怎么都是没有结果的…

林韫以后应该找一个优质的Omega才对,而不是和一个连腺体都没有的Alpha…

他把林韫抱上楼,给他盖好被子,看看房间的样子,苦笑了一下,“明明小时候房间都是浪漫可爱的小朋友,怎么长大了房间死气沉沉的。”

庄辞吻了他,吻得很轻很轻…可是睫毛却止不住的颤抖,眼泪被抖落在林韫的脸上,一吻毕,庄辞轻轻的擦干了林韫脸上的泪珠,“对不起呀云云,以后找一个爱你的Omega吧,再见啦云云,哥哥爱你。”

后来,林韫醒后,房间空无一人,还是那个色调单一的房间,也还是只有他一个人。

当他给庄辞打电话时,却出现了几年前一样的场景。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几十通电话,如一…

他又打电话给纪衍,那边很快就接了,“庄辞呢?”

“啊?”纪衍懵了。

“我说,庄辞呢?他电话不接,短信不回,他人呢?”

“…辞辞子,他…他走了,他让我转告你,别去找他,他也不会再来打扰你的生活了,你们就这样了吧…还…”

…林韫不想听了,他明白了,庄辞又走了…

但是他却不明白,为什么,他要突然回来,再次扰乱他的生活后,又悄无声息的离开。

“混蛋!庄辞,你个大骗子!”林韫他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庄辞能左右他的情绪,他的生活!?

林韫找遍了庄辞所有可能去的地方,哪怕希望渺茫,林韫也不想放弃,这次他要当面质问庄辞,凭什么他可以在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团糟后又悄悄地离开,他到底把他林韫当什么了?!

愤怒,不解,难过,到最后的沉寂。

他不想质问庄辞了,他只想知道庄辞在哪儿,他只是想…见见他…仅此而已,可是这次,纪衍他们也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庄辞彻彻底底的离开了林韫的生活。

几年后

林韫的生活归于平静,可是一通电话,再次扰乱了他的生活。

“想知道庄辞在哪儿就来纪衍的咖啡厅,下午两点,过时不候。”

“呼~麻了,吓死我了。”

“噗哈哈,人小云云还没开口说话,你怕什么?”纪衍嘲笑她道。

“请你滚,谢谢。”庄忆成功被纪衍搞无语了。

“叮铃铃铃。”

“我靠,你怎么知道她现在在我这里?”

“鸟语,你店里有鸟,猜的…庄辞在哪儿?”

“盐城的腺体院,我哥他没有了腺体,我相信你已经知道了。”

“为什么?他的腺体怎么没的!”

“他自己挖的,他有厌A症。”

“明明他自己就是个Alpha,Alpha怎么会有厌A症?”看着林韫眼神中透露的不相信,庄忆叹了口气,窗外的鸟儿叽叽喳喳,阳光大好,窗内的人却在压抑的气氛中喘不过气。

“他小时候被一个恶心的人干扰了分化,那个人是个优质Alpha,所以自从我哥分化成Alpha的那天,他比普通Alpha痛苦的多,他对自己的信息素也过敏,他当时没挖掉腺体是因为你,你是他最后的希望,医生说标记Omega会让他缓解甚至完全治好,可是…”

“可是我是个Alpha。”林韫自嘲的笑了笑。

“我哥不愿意标记别的Onega,所以选择了离开你,他想,等他好了…他就回来找你,可是病情却越来越严重,直到他一次易感期挖掉了自己的腺体…他闻不到信息素了,可是他的身体也越来越不好,从几年前那次离开,就一直待在医院治疗,可是病情一直在恶化,我哥想见你,可是却不想你看见他……”

林韫不敢想了,他坐上了去盐城的飞机,他想把那个人找出来,他甚至想杀了那个人,他怎么敢的,那是他最爱的人啊,那个人他怎么敢的!可是,庄忆告诉他,那个人已经在监狱度过了余生,林韫只恨,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知道,恨自己为什么不听庄辞的解释,恨自己为什么要赶庄辞走…他好难过啊…难过的喘不过气来。

“庄辞…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你一定要等我来找你…”

刚下飞机,嘈杂的环境让林韫皱了皱眉,可是他现在一心只有庄辞,庄辞还在等着他…

医院透露着独属于它的气息,鸟儿停止了歌唱,微风停止了吹拂,夏日的蝉鸣不再聒噪,阳光不再刺眼,可是林韫的心情却难以言说…

“云云?你怎么在这?”

“兰姨…我来看看庄辞…”

医院的走廊透露着沉重的气息,林韫走的每一步,都无比的压抑。

“小辞就在里面了,刚睡下,病越来越严重了,他越来越难以入眠…”

林韫以为自己能隐藏好自己的情绪,他以为庄辞病的再重也不会像这般躺在床上了无生息,可是当他看到庄辞的那一刻,他却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难过,无尽的泪水喷涌而出,好像除了庄辞,也没有谁能像这样左右他的感受了吧…

那天,沈樱回来的时候,看见空荡荡的房子,她猜到林韫去了哪里,她不是不想告诉林韫庄辞在哪儿,是她怕了,她怕自己的儿子又向十年前那样,压抑、成熟、失去自我,她的云云明明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可他的天真和浪漫,却在他十年前的易感期里消失了,沈樱不止一次问过她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后来她才慢慢明白,这只是林韫成长必须经过的路段…她的云云不可能永远无忧无虑,她的云云总会长大的,她应该感到快乐。

“喂…云云,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

“妈,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我是不是一个很差劲的人…”林韫哽咽地说着。

“怎么会呢?云云是妈妈的宝贝,是妈妈最爱的人…在妈妈眼里,云云是最棒的,我相信小辞不会怪你的,云云,别难过,小辞会好起来的,你要相信他,好吗?”

“嗯…”

正值盛夏,阳光炽热,窗外蝉鸣声阵阵,偶尔一阵微风吹过,都会带着一丝迎面扑来的燥热。

林韫对夏天爱过,恨过,只是现在只有无尽的后悔,他不能明白为什么庄辞不告诉他,如果庄辞告诉林韫他的病情,林韫能治好他的,可是庄辞没有,生活就是这样,没有如果…

林韫他恨,恨庄辞的隐瞒,可是他又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察觉,把时间都浪费在怪庄辞上,他有什么权利怪他啊…

“小忆,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庄忆看着林韫的样子,她一瞬间竟不知道告诉林韫是不是正确的选择,她无力地摇了摇头,“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哥对Alpha信息素过敏,所以我们尝试着给我哥安装Omega腺体…可是他会产生排斥反应…而我…是个劣质Omega,我哥不能接受我的腺体…多可笑啊,我要是个优质Omega,我哥说不定,就有救了…都怪我…”

林韫沉默着,不再说一句话,医院空荡荡的走廊只剩下庄忆微小的哭声,可里面的人还是被惊醒了。

“小忆…”

听到叫声…庄忆连忙擦了擦眼泪,笑着推开门走了进去,“哥,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别打我哦。”

庄辞敲了敲她的脑袋,“噗~我什么时候打过你,说吧,又背着我干什么坏事了?”

“略略略~外面那个!进来吧!”上一秒还笑着的庄辞见到了来的人,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你…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等你死了抱着你的骨灰盒哭吗?”

“……”

“你们聊,我有点事。”

见自家妹妹见死不救…庄辞笑了笑,“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来,过来坐,云云。”

庄辞试探性的摸了摸林韫的头,像哄小孩子那样放软了语气,“云云乖哦,不要皱着眉头…丑死啦。”

林韫慢慢舒展开来…沉默了一会,“我不想问你了,庄辞,我现在跟你表白你会答应我吗?”

“唔~明明前几年还对我恶语相向诶~害,谁让我大度呢,你带我去旅行吧,旅行完…说不定我就答应你了呢?嘿嘿。”

“好。”

窗外阵阵蝉鸣…微风抚摸着树叶…树叶顺着微风的节奏飞舞,窗内的人相对无言…各怀心事。

庄辞活不久了,他只有最后两周的时间,他从知道庄忆离开盐城的那天…他就猜到了,庄忆是去找林韫了,只是他没想到…林韫会来的那么快,本来已经做好让他自己孤独离去的准备,可是林韫的到来,打乱了他所有计划。

庄辞想着,既然来都来了,那就在最后的两周里放纵一下自己吧,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是庄辞很早以前的梦想,只是一个人的旅行太孤独了,他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去旅行,可是发生的事让他的旅行被搁置搁置又搁置。

幸好,他还能在死之前完成一下自己这个小小梦想…这也算是死而无憾吧…

正值盛夏,阳光炽热,窗外蝉鸣声阵阵,偶尔一阵微风吹过,都会带着一丝迎面扑来的燥热。

林韫对夏天爱过,恨过,只是现在只有无尽的后悔,他不能明白为什么庄辞不告诉他,如果庄辞告诉林韫他的病情,林韫能治好他的,可是庄辞没有,生活就是这样,没有如果…

林韫他恨,恨庄辞的隐瞒,可是他又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察觉,把时间都浪费在怪庄辞上,他有什么权利怪他啊…

“小忆,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庄忆看着林韫的样子,她一瞬间竟不知道告诉林韫是不是正确的选择,她无力地摇了摇头,“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哥对Alpha信息素过敏,所以我们尝试着给我哥安装Omega腺体…可是他会产生排斥反应…而我…是个劣质Omega,我哥不能接受我的腺体…多可笑啊,我要是个优质Omega,我哥说不定,就有救了…都怪我…”

林韫沉默着,不再说一句话,医院空荡荡的走廊只剩下庄忆微小的哭声,可里面的人还是被惊醒了。

“小忆…”

听到叫声…庄忆连忙擦了擦眼泪,笑着推开门走了进去,“哥,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别打我哦。”

庄辞敲了敲她的脑袋,“噗~我什么时候打过你,说吧,又背着我干什么坏事了?”

“略略略~外面那个!进来吧!”上一秒还笑着的庄辞见到了来的人,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你…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等你死了抱着你的骨灰盒哭吗?”

“……”

“你们聊,我有点事。”

见自家妹妹见死不救…庄辞笑了笑,“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来,过来坐,云云。”

庄辞试探性的摸了摸林韫的头,像哄小孩子那样放软了语气,“云云乖哦,不要皱着眉头…丑死啦。”

林韫慢慢舒展开来…沉默了一会,“我不想问你了,庄辞,我现在跟你表白你会答应我吗?”

“唔~明明前几年还对我恶语相向诶~害,谁让我大度呢,你带我去旅行吧,旅行完…说不定我就答应你了呢?嘿嘿。”

“好。”

窗外阵阵蝉鸣…微风抚摸着树叶…树叶顺着微风的节奏飞舞,窗内的人相对无言…各怀心事。

庄辞活不久了,他只有最后两周的时间,他从知道庄忆离开盐城的那天…他就猜到了,庄忆是去找林韫了,只是他没想到…林韫会来的那么快,本来已经做好让他自己孤独离去的准备,可是林韫的到来,打乱了他所有计划。

庄辞想着,既然来都来了,那就在最后的两周里放纵一下自己吧,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是庄辞很早以前的梦想,只是一个人的旅行太孤独了,他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去旅行,可是发生的事让他的旅行被搁置搁置又搁置。

幸好,他还能在死之前完成一下自己这个小小梦想…这也算是死而无憾吧…

“褚城诶,就是不一样,夏天还这么冷。”

一旁的林韫推了推眼镜,“你知道他为什么叫褚城吗?”

庄辞看了林韫一眼,笑了笑,“知道啊,褚跟初差不多声调,初意味着初雪,褚城一年四季都在下雪…可是在春夏交界处…雪会停止几天…听说停止后第一时间看到再次降雪的人…就是被幸运神眷顾的人。”

林韫笑了一下,“看来你这次做了笔记。”

“那可不…第一次一起旅行,不做好笔记怎么行?我也好想看初雪呀,嘤~”庄辞脱口而出,完全没有经过大脑思考。

“第一次嘛…以后会有很多次的。”林韫一想到这就满脸愧疚,“对不起呀,哥哥…”

“道什么歉?快走啦,天都黑了,冷死了。”

庄辞推着林韫走出飞机场,心里却自嘲道:可是我陪不了你多久啦,云云,明明你都知道不是吗…

庄辞一进房间就扑到床上,他实在太累了,对于一个病人来说,长途跋涉固然不好,林韫作为一名医生又怎么会不知道,可是,时间不多了,他不想给自己,给庄辞留下遗憾。

“我洗好了,快去洗澡。”

“唔~我不要,啊,不要不要,云云,我好累的,不洗,再休息会好不好?”庄辞像个无赖一样在床上怎么也不肯起来。

林韫拿他没办法,叹了口气,“好吧好吧,那我去睡沙发了,我才不要跟一身汗的人睡觉。”

这招有用得很,庄辞马上就起来了,机械似的走进浴室洗澡,没一会,庄辞就出来了。

“不行了,好困,云云快来,哥哥抱抱,睡觉觉。”

林韫瞟了他一眼,笑道,“你幼不幼稚…”

“哼…我幼稚怎么了,我幼稚林大医生就开始嫌弃了,不知道谁前几天还说要给我表白来着。

“…但是我没表白,不是吗?”林韫歪了歪头,一脸无辜,庄辞才不管这些,直接把手伸出被窝,把林韫拉了进来,然后用四肢把林韫困住,林韫试着挣扎了一下,然而无济于事。

“云云不要动啦,睡觉觉,不然哥哥要干坏事了”!庄辞虽然没了腺体,但是他也是个男的好吗,谁经得起喜欢的人在自己面前这样晃…庄辞也不例外,可是他的宝贝云云还有很长的人生…他不能这样…

果然,这句话是有用的,林韫马上不动了,没一会呼吸就均匀平静,庄辞这才起身去了浴室,解决点私人问题。

第二天,白雪漂染,林韫看了看时间,起身去卧室拍了拍庄辞的脸,“起来啦!你是猪吗!睡一天了!快,我听他们说太阳这时候特别好看,快点快快快!”

庄辞揉了揉眼睛,睡眼朦胧,“啊…我是病人,多睡一会怎么了!哼!”说完又躺了下去,拉住被子盖住了自己的头。

林韫叹了口气,“得呗,我昨天看见隔壁有一个漂亮姐姐,我看看能不能约她陪我一起。”

“嗯?不可以!我马上起来。”说着,庄辞连滚带爬的下了床,进了厕所,“五分钟!”

“噗,好~”看到得逞了,林韫不紧不慢地穿戴好围巾,“不急,我在门口等你。”

“好!”

看到庄辞穿戴整齐出来以后,林韫收好手机,伸出手,“要牵手吗?”

“要!云云要牵好我哦,不然会走丢的。”

“哦~丢了就丢了吧。”

“!!!”庄辞一听,马上就装作要哭的样子“唉,不知道是谁,前几天还说要跟我表……”

话还没说完,林韫马上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捂住庄辞的嘴巴,“是是是,你说得对,牵好了,不会走丢的。”

“嗯嗯嗯!”

“去山顶吗?那里好像能借车。”林韫指着一个人多的地方。

“好。”

到了山顶以后,林韫第一句话是吐槽庄辞的车技。

“你车技真不行…麻了,我想吐。”林韫看了庄辞一眼,眼神里满是怨念和后悔,“早知道不让你开车了。”

庄辞笑了笑,“其他方面我还可以,要试试吗?”

“呵,闭嘴吧你。”

庄辞笑了笑,没说什么,专心搭帐篷。

突然,“庄辞!你快看!太阳准备落山了!好漂亮!”

“嗯,很美,但是身边的人更美。”

“……你这情话…怎么一套一套的。”

“略~”庄辞吐了吐舌头,表示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落日在白雪的映衬下,显露出一份朦胧感。

“庄辞,我好像又看见了一个…不一样的你。”

后来,林韫带着庄辞去了雪山看薄雪,去了花田看独属于夏天的美丽。

夏日蝉鸣越来越聒噪,微风在慢慢吹拂,庄辞的身体也越来越不好,后颈的疼痛使他难以入眠,每晚打了镇定剂才能睡着,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药剂需求量越来越大,没有腺体的Alpha注定没有一个完美的结局,庄辞再一次去了医院,医生说,“依靠现在的技术来看,只能靠药来吊着,我们也无能为力,至于活多久,就看他自己了。”

后来,庄辞住进了医院,可是某一天,庄辞说,“云云,我们去看海吧,听我跟你讲哦,早上的大海上会有向日葵的,我想和你一起去看看。”

林韫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庄辞,因为他知道,以庄辞现在的情况,庄辞的生命正在倒计时,林韫这几年做过最疯狂的事可能就是带着庄辞逃离医院。

那天,天未亮,一个少年带着一个长发病态美人逃离了医院,来到了海滩。

凌晨六点,太阳微微露了头,原本沉静的大海开始有了其他颜色。

凌晨六点半,太阳彻底脱离大海,缓慢上升,庄辞把头倚在林韫的肩上说,“云云你看,我没骗你吧,太阳刚刚出海的时候是不是很像一个向日葵。”

“嗯,你没骗我,我看到了,可是……上次我骗了你,我其实没有忘记向日葵的花语,我一直都记得。”

庄辞笑了笑,笑的很浅,“我知道呀,云云骗人的时候,耳朵会红哦。”

“那你为什么不拆穿我?”

“噗,因为很少看见云云撒谎呀,嗯…觉得很稀奇,云云你上次说,我们就像风筝断了线一样,越来越远,其实我想说……断了线而已,我会努力把“他”找回来的,你看我现在不就找回来了嘛……”

“嗯,我知道……”

早上七点,太阳到达了自己的位置,它散发着属于自己的光芒,大海在阳光的映衬下波光粼粼,好像天上的星星在大海中嬉戏,阳光照在他们脸上,林韫拿手给庄辞遮了遮太阳,庄辞笑了笑,“云云真体贴,大海真的很好看诶,可是云云,我好困呐。”

“困了就睡吧,睡一会我们就回家。”

“那这一次可不可以不叫我了呀?”

林韫想了一会,最终还是说了一句,“好……”

握在手里的手逐渐松开,身边的人慢慢没了呼吸,太阳照在林韫的脸上,林韫的手依旧在给庄辞遮挡太阳。

早上九点,纪衍他们找到了林韫,他们在林韫的身后不远处站了许久,最终还是走了过去,林韫看了他们一眼说,“庄辞睡着了,我们带他回家吧。”

纪衍红了眼眶,哽咽的说道,“好,我们带他回家。”

大海上的“向日葵”有大海的庇护,陆地上的向日葵有太阳的笼罩,可是林韫却永远失去了他的太阳,雪不会再融化了…

后来,庄辞被葬在了一片向日葵花丛中,林韫说,“向日葵朝着太阳生长,庄辞就是太阳,他应该被向日葵包围。”

【向日葵的花语是:沉默的爱】

我不善于表达,所以我的爱是沉默的

但是我是爱你的,只是从不透露在言行中

庄辞,我爱你,所以我会朝着你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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