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不忘池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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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岑年只是问了为什么送礼物,没说不能送礼,或者是不喜欢。他觉得正是因为如此,每周六晚上来他家要带一份表示礼貌的礼物,已经成为了池谚默认的一件事。

今天是他们的第5次见面。包括今天在内,池谚都给他带了礼物,每次都是一束花,加上一份别的东西。

花是用来替换掉上周几近枯萎的那一束,礼物则是各种各样的小东西。

第一次就是那束厄瓜多尔玫瑰,第二次是一束郁金香,和一块小蛋糕。蛋糕是在岑年小区后面,一家需要排队排很久的甜品店买的。

那家甜品店在网上颇负盛名。刚开业的那个星期,谢辛洲正好他家住,说是要‘测评一下发到网上’,随后岑年便被这个爱凑热闹的人拉着,也排了一次队。

好吃是好吃的,只是为了买这块蛋糕付出的时间成本,再加上蛋糕大小和价格的对比,岑年并不觉得这是很有性价比的一次购物。

因此尽管好吃,偶尔会回味一下,他没有动过再去买一块回家的心思。

池谚把蛋糕盒放在茶几上的时候,他一眼就认出来那个牌子。他先是问:

“你排了很久的队么?”

池谚摇摇头:

“没有,也就20分钟。”

岑年悄悄咂舌,20分钟对于他来说,除非是很想要的东西,不然就是浪费时间。

不过他更好奇的是,池谚怎么想到去买这家的蛋糕。据他所知师范大学后面那条街上,有好几家算是物美价廉的甜品店,选择更多,还不用排队。

池谚没有马上回答他,两个人把蛋糕上的奶油用在了别的地方,吃了另一种形式的蛋糕。然后在他裹着浴巾看池谚换床单的时候,对方突然回答了之前的问题:

“我是在你那位......朋友的微博上,看到你们去那家蛋糕店,算是探店?你那位朋友说,你们两个都觉得那家店的东西挺好吃的。”

岑年没说什么,只是在池谚走出主卧前,叮嘱对方别忘了把被奶油弄脏的沙发套和抱枕也换掉,并且吃掉剩下的那点,早已不成形的蛋糕。

——

第三次的花束是8朵弗洛伊德玫瑰搭配一只蝴蝶兰,礼物是一串珍珠项链项链,中间坠着一块很小的白玉。

珍珠的色泽,以及白玉的材质,都让岑年有种这条项链不便宜的感觉。可是当他问池谚这项链哪里来的时候,对方只是告诉他和舍友出去玩的时候买的,就路边随便一家那种所谓的手工打磨珍珠的手作店,说是两条可以打折。

岑年一开始不太相信。只是等池谚走后,他在网上搜索了一番,实在搜不到一模一样的款式,而装项链的包装袋上没有logo,看上去就是非常随便的塑料袋。

于是他选择相信了池谚的话。毕竟他想不到很缺钱的池谚瞒着他,给他买一条很贵的项链的理由。

岑年后面用那条项链搭配了几次黑色的上衣,他的三位画廊助理都说很漂亮。

——

第四次的花束非常灿烂,一大捧花里像是什么都有的样子,五颜六色。因为体积过大,放不进他们之前找出来的很小的一个白色瓷瓶里,只好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礼物则是很小的一份香薰,味道和岑年最喜欢的香水款式很像。

岑年一直怀疑那份香薰有什么特别的效果,比如说助兴,不然为什么那个周六他们折腾到很晚,唯一的变量就只有那天在卧室使用了那份香薰。

他知道池谚送他这些礼物做什么,无非就是在很努力地取悦他。

从心底讲岑年并不反感这些行为,他觉得自己也是有需要。比如蛋糕他确实觉得好吃,不会很矫情地说他们不是互相买蛋糕的关系,不要再买了;那些花束他也是真的觉得漂亮,不然不会在池谚说“找一个花瓶装起来”的时候,两个人一起翻箱倒柜地找了半天。

因此在第4次,也就是上个星期,他认为他应该回馈一下池谚的期待。他并没有额外给予金钱,只是在给岑煜买鞋的时候,顺带给池谚买了一双。

岑年觉得他很难忘记池谚收到礼物的表情。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兴奋,微微颤抖的双手和澄澈的眼神骗不了人。那天池谚和他说了很多句谢谢,而他在听到谢谢以后,说的第一句话是:

“如果你是和别人处于这样一种关系里,他们会给你更贵的东西。”

池谚只是摇头,然后又连着说了好几遍:

“谢谢,我真的很喜欢。”

从那天开始,岑年除了偶尔会叫池谚小狗以外,还会叫他复读机。

——

但非要说最喜欢的礼物,还是第5次见面,也就是今天,他收到的这一份。

是一枚篮球赛金牌。

几个小时前,池谚一进家门,就带着歉意告诉他:

“对不起,今天没有买花,因为没有时间。”

岑年并没有觉得很失落,他比较好奇的是为什么没有时间,池谚看上去有点像是刚刚从气喘吁吁里平稳下来,讲一句话还要缓一下。

不等他问为什么,池谚主动解释道:

“我今天快到下午6点才结束的大学生篮球赛决赛,和他们聚餐完以后回宿舍洗了个澡,急忙赶过来的。”

对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沙发边坐下,将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挂在他脖子上:

“没有花,但还是有礼物。这是我上大学以后得到的第一枚金牌,也是人生中第一枚金牌,送给你。”

岑年低下头,看着胸前这枚金灿灿的奖牌。

这是池谚送他的第一个不是用钱买来的东西,而且,说实话,他很喜欢。

他说不出理由。

可能是因为在为数不多小时候参加过的竞赛里,他获得的一直是第二名,对第一名有个执念;也有可能是因为池谚把奖牌给他戴上的时候,眼里蕴着很认真的情绪,像是在把很宝贝的东西交给他一样。

所以他也像上次池谚那样,很认真地说了三遍:

“谢谢。”

又说了一句:

“祝贺你们获得冠军。”

不过很快他就就知道了金牌的另一个用处。可能是池谚发现他确实很喜欢这小小一块金色的圆牌,在床上的时候非得让他咬着不准出声,随后一边很用力地把他往床头ding,一边在他耳边说:

“我还没有考虑过这间房屋的隔音问题,不过现在看上去不用担心了。”

——

此刻岑年像往常一样,从浴室出来以后,裹着浴巾坐在一边的小沙发上。只不过之前这段时间他都在发呆,或者是盯着池谚换床单的背影,而现在他一直在玩那块奖牌。

以防万一,他还是问了一句:

“你,擦了一下这块金牌的吧?”

池谚觉得一脸疑惑的岑年有点可爱,他有点想笑,又怕对方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干咳了两声掩饰情绪,一本正经地回答:

“当然擦了的。”

岑年不说话了,低下头继续来回翻看着这枚奖牌。

“你很喜欢吗?”池谚忍不住还是问出了口。

过去这几周每次来岑年家里之前,他都要绞尽脑汁地想很久带什么东西。他不能买很贵的,那会让岑年起疑,又想买点岑年真的喜欢的,实用的。

他就是想送点东西,能让岑年开心就好。

蛋糕是他把辛巴的绿洲那个微博账户翻到底以后,掌握到的信息。辛巴的绿洲上面不仅有很多账户主人和岑年,还有岑煜的合照,还有很多个人信息,比如有说他们喜欢吃的东西,经常去的地方。

香薰是随便买的,他觉得那个味道岑年喜欢,就买了,然而项链不是,当时的回答只是借口。

项链是他的妈妈廖雯在那个年代还当歌星的时候,最喜欢的一条项链。是找人专门制作的珍珠项链,中间坠着的白玉则是羊脂玉,世界上仅此一款。

池谚在看到岑年衣柜里的裙子以后,马上就想到了那条项链。他让廖雯寄了加急快递过来,好在廖雯也不关心他到底拿这个项链做什么,权当他是情窦初开在讨好女生的欢心。

当岑年问他项链是不是很贵的时候,他是真的有点紧张。贵应该是贵的,但他不能让岑年知道,所以他专门随便找了个塑料包装将项链包起来,好在岑年看上去像是相信了他的说辞。

此刻在听到岑年“确实很喜欢”的回答以后,池谚背对着对方,很小声地说了句耶。

主卧整理好,池谚知道他也该去侧卧休息了----在第一次因为很晚留下以后,接下来这几次岑年也没让他离开,所以这就像送礼一样,被他默认是可以的事,只要第二天早早离开就行。

只是在走之前,他想把另一件事和岑年聊一下:

“我,有件事想和岑先生聊一下,可以吗?”

岑年在床上撑起身,看着站在主卧门口的人。

签了合同以后,池谚很少再叫他岑先生,两个人好像更多地是直接“你”,“你”,“你”的这么称呼对方。现在又重拾之前的称呼,想必是要讨论很重要的事。

所以他点点头,示意对方继续说。

“我,额,是这样的,我在C市找了一份暑期实习,但我,你也知道我的家庭情况,在C市,就算是两个月的短租房,对我来说可能也......”

池谚咽了咽口水,他希望岑年不要发现他一说谎就很多小动作这件事:

“或许我可以和你一起住吗?我保证不会打扰你的休息,我也有驾照,可以接送你上下班;我在家还可以做饭打扫,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绝对不互相干涉。而且你看这快要放假了,关于每周六的见面本来就需要再商量,我觉得我这样,也可以完美解决这件事。”

刚刚说的话算是半真半假。

实习是这个学期一开始,在还没有和岑年重逢的时候,就已经定好了的;而无法负担C市的房租,则是他在最近,因为即将准备放假,不想因为刚刚留在岑年身边就异地,而想出来的借口。

“确实你快要放假了......”被这么一提醒,岑年才想起来这件事。

岑煜前几天跟他提过一下,说还有一周就放假了,这一次放假就不来他这边,因为谢辛洲在他们本家A市那边新买了一套房,诚挚地邀请岑煜跟他一起去过幸福的兄弟生活。

“可以,不过每个月我会按照1000的房租,从包养金额里扣掉这一部分。1000据我所知比C市的房租低不少,你能接受的吧?”

岑年回答的很快,声音也没有什么起伏。他没有生气,他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地给他送花,送那些很合他心意的东西。

就像他之前想的那样,那些只是池谚取悦他的行为,以此来交换什么东西。

池谚说可以接受,他便没再说什么。躺下前看了一眼被他放在床头柜上的奖牌,突然觉得没那么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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