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12-15 来源：不可能的世界 分类：现代 作者：土豆拌薯条 主角：顾涟漪 江初月
江初月的手还是被反扣在后背，想要挣扎却没有机会，于是只能任由顾涟漪温柔又惩罚一般的吻着她。
早知道今天就不出来采购了！
缠绵陌生的吻大概持续了五分钟，江初月已经是气喘吁吁，被顾涟漪松开之后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手里的奶猫已经被她的粗大动作弄醒过来。
“喵……喵~喵？”奶猫看了看妈咪，随后动了动粉嫩的鼻子，似乎是闻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味道，接着扭动圆滚滚的小屁股和小尾巴转向顾涟漪，圆圆的小眼睛大大的可爱。
“喵~喵~喵~”只见奶猫对着除了妈咪以外的陌生人可爱的喵喵叫，江初月的脸都黑了两个度。
最主要的是，顾涟漪也朝着小奶猫叫了一声，像是听得懂猫语在跟那奶猫对话：“喵~”
这个女人在干什么！
是在国外治疗五年把脑子治傻了？
“调戏我就算了！……还调戏我的猫……”江初月用手背擦着嘴唇，一脸嫌弃自己刚刚被强吻过的嘴，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些委屈。
看着手里不争气的奶猫，她抬脚踹了一下顾涟漪的裤腿。
“拿去拿去拿去！……我不要了！我猫毛过敏！不要再来找我，我不想看到你……”
奶猫被强行塞进了顾涟漪的怀中，顾涟漪差点没接住，奶猫也受了惊吓，小爪子一个劲的往顾涟漪的衣服上爬，还发出凄惨的喵喵叫。
“等一下！……”看到江初月前脚已经踏出自己的可控范围，顾涟漪忽然慌了，怎么又生气了，就因为她刚才吻了她？
可她要抱着怀里的奶猫，于是另一只炸毛的小猫这次真的落荒而逃了……看来想要小猫姐姐回心转意，可不只是一个吻就够了啊。
这件事情比她想象中的要复杂不少……
“呼……那明天再来找你吧？我会想你的……我已经想你很多年了……你也会想她的，对吧？”
顾涟漪看向了怀中受惊颤抖的小猫，安慰小猫的样子就像是在抱着小猫的主人那样小心翼翼。
迟早有一天，她也会这样抱着江初月的，然后轻轻拍她的后背，告诉她别害怕，她已经改了了，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
翌日。
江初月从自己甜品店的猫咖休息区坐起来，身上的毯子滑落在地上，隔壁的奶猫房间还是安静的，猫猫们都在睡觉，而江初月的脸却不安静，她的眼睛下的乌青比之前深了不少。
这都是因为某个人突然出现，她焦虑得一晚上没睡，又因为把奶猫拱手让人，当时那一分钟她是逃脱了顾涟漪的掌控，问题是马卡龙被她当成了抵押放在顾涟漪那里。
她不可能去找顾涟漪把猫要回来，不是不想要猫，而是她暂时不想见到顾涟漪。
但是，她可以让别人去？
她可以找跑腿外卖小哥？
或者马卡龙自己认路，然后会自己回来？
天马行空幻想的同时，订单机器吐出了超长一张小票，看来今天也是忙碌充实的一天？
恩！马卡龙，等妈咪先把钱赚了再来救你！
很快，江初月按照订单的要求做好了三份马卡龙和20个可颂，以及甜品店特别出品的奶茶，还有顾客的特殊要求……
需要一些跟圣诞节有关的装饰品……
江初月看了一眼甜品店外的艳阳高照，也不知道这位客人是在以怎样的心态过圣诞节？
不过能赚到钱养那些猫崽子和马卡龙就够了，她是绝对不会跟姐姐和妈妈多要钱的！——因为跟妈妈和姐姐承诺，非要开甜品店的话，就要以不能跟家里要钱为代价。
现在，骑上精心装饰过的小电瓶车出发了！
按照订单上的地址，江初月来到了郊区的一个豪华别墅小区，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会来买的那一种。
来到顾客的家门口，江初月一只手提着有些大的包裹箱，蓝天上的艳阳高照，她额头上的汗珠密密麻麻，随后，按下门铃。
门铃响了几秒钟，别墅外面的铁门先开了，等江初月走到那栋别墅之前，别墅的大门自己又打开了。
高科技吧？她怎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江初月在心里想到，随后便听见了两声熟悉的猫叫。
“喵喵~喵~”
是马卡龙的叫声……
啊……不会吧……
江初月才刚刚在心里想那个人的名字，结果那个人就抱着马卡龙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哦？店长姐姐好，是我的订单送过来了吗？”顾涟漪的脸上又是那种温柔的微笑，然后是眼中仿佛能看透一切的深邃感。
江初月很讨厌她这种眼神，仿佛自己被视觉监视……
“哇~香香~”
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只奶奶的小团子，葡萄似的大眼睛，肉肉白白的小手，还有红嘟嘟的小嘴巴。
“香香~”小团子看上去两岁大，张开着手朝江初月扑过去。
“姐姐~香香~”
看到小团子的眼睛盯着包裹箱放光芒，江初月才反应过来小团子到底在表达什么。
“喂喂~”
小团子像给家里的大人提请求那样对江初月提请求，小手指了指小嘴巴。
江初月下意识求助的眼神看向了顾涟漪。
顾涟漪耸了耸肩，嘴角都要扬到太阳穴了：“看来她很喜欢你嘛，店长姐姐？”
什么店长姐姐！
江初月的脸颊一热，有些害臊的低下头。
“小宝乖，去让你妈妈喂你吃？”
说完话后，江初月指了指在一边看戏不嫌事大的顾涟漪。
只见小团子摇摇头，卷毛的双马尾也跟着晃了晃：“要……姐姐喂……”
小孩子真麻烦！
江初月才刚刚面露不悦，小团子便瞬间掉眼泪：“呜呜呜呜呜……要喂喂~要姐姐~”
不是吧……这个小宝贝是顾涟漪派来的间谍吗？
这么可爱的间谍谁不被迷惑？
“咳咳。”顾涟漪的笑容中闪过一丝得逞，看来平常没有白疼这小团子，“店长姐姐进来吧？里面有空调，凉快些。”
这个固顾涟漪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江初月瞪了她一眼，实在拗不过这么可爱的小团子，所以只能委身进了这栋别墅。
“喂喂~”小团子站在沙发旁边，等待着江初月的投食。
而马卡龙则是被顾涟漪抱着，顾涟漪还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好像那只猫是她的似的。
一颗圆饼马卡龙的一角被喂到小团子的小嘴里，小团子开心的蹦蹦跳跳到客厅别的地方玩耍，而一直看戏的顾涟漪偏过头去，忍不住嘴上的笑意。
她已经想到以后用什么办法跟江初月见面了，她的小侄女真是太棒了。
“喂。”江初月看她背对着自己，估计也是没有什么好心思，于是没好气的冲着她叫了一声。
她假装正经的回过头来，但实际上脸上的笑意压根藏不住。
“还笑……那…个…把马卡龙还我……”江初月伸手过去，没得商量的语气。
“哦？马卡龙？”顾涟漪揉了揉马卡龙的圆鼓鼓肚子，“原来它叫马卡龙啊？真可爱……”
说着话，顾涟漪就把小猫托在掌心上，让小猫自己自由的翻身挪动，反正就是没有想要还给江初月的意思。
江初月：“……”
那只手悬停在空中半晌，顾涟漪才看向她。
她好像是有些生气了，眉毛都皱到了一起去。
“昨天在商场强吻无辜群众……今天抢无辜群众的猫不肯归还……你想上天吗你？……不给就不给！”
江初月作势要站起来离开，却被一股力量又重新拉回沙发上坐着，而且这一次还是挨着某个人坐了下去。
“生气了？”顾涟漪将调皮好动的马卡龙放在了沙发的另一边，空闲出来的手从茶几上的盒子抽出纸巾，轻轻擦拭着江初月额头上的细小汗珠。
江初月意料之中的将她的手拍开，又想要站起来，于是顾涟漪只好用剩余空闲的手将她围住。
“天那么热……休息一会儿再回去吧。”
纸巾还是亲吻那般拂过江初月的额头，发出的响声很小很软。
“不是……你非要这样吗？”江初月不理解的看向顾涟漪。
“难道我对你的讨厌表现的不明显吗？为什么还要腆着脸来死缠烂打？”
昨天她一晚上没睡，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在想这个问题，如果换成是她，她一定不会像顾涟漪这样千般万般的讨好。
“哪有为什么……再说了，你不也没有推开我吗？”
如果真的厌恶她到极点，刚才那一下江初月已经把她推到宇宙尽头了。
随后，她调整了一姿势，让江初月挨自己更近了一点，意料之中的是江初月居然也没有反抗。
“所以你的生理反应不也表明了，过了这么多年，你也还在喜欢着我，不是吗？”
“……”江初月无话可说，心思被猜中了，但她不能表现出来，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假装听不明白。
“滴滴滴。”恰好这时候，江初月的手机传来订单下单的提示音，根据滴滴声的长短，她可以判断这又是一个大单。
耽误她什么都不要耽误她赚钱好吗？
“放开……我要走了。”她扒拉开顾涟漪抱住自己肩膀的手，像吵了架哄不好的小女朋友。
“这就要走？可我不是记得……你的甜品店里有另一个员工吗？那人说是你的朋友，有她一个人忙着应该足够了吧？”
毕竟江初月不在的那几个月，整个甜品店都是由江初月的那个好朋友撑起来的，所以如果想用这个理由逃脱的话，她顾涟漪是不认可的好吗？
“……那她一个人总有忙不过来的时候，我当然要过去帮她了。”一边说话，江初月又要把顾涟漪的手扒拉开，却没想到那个软软香香的小团子忽然从沙发后面转悠跑出来。
江初月看向卷卷，嫌弃的脸色立刻变了一副模样，引得顾涟漪在一边连连无声惊讶。
区别对待这种事情也要表现的那么明显的吗？
只见小女孩两根卷卷的双马尾一抖一抖的，两岁的小孩子了，跑着走路依旧还有些不稳，那两只肉乎乎的小手里不知道拿了些什么。
“姐姐~球球~”
卷卷伸出小手里的红色毛绒球，一脸的兴奋。
“小树……”她指了指客厅角落的那一刻工业圣诞树，上面还没有放上任何的装饰，光秃秃的。
“哦？圣诞树。原来就是你要过圣诞节啊？”
江初月趁着机会从顾涟漪的臂弯中逃脱，挪了挪屁股远离。
“那让你妈妈来吧？姐姐要走了……”
是啊，她都有孩子了，五年时间能改变的东西真是太多，就算那时候爱的热烈和疯狂，在时间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我看着卷卷可怜的脸颊和圆咕噜的小眼睛，心里传来一阵又一阵酸楚。
都有孩子了，那就好好做一个妈妈吧，也不要再用这种方式来打扰她的生活了。
“唔……”
卷卷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跟她一样，像个苦瓜。
“姐姐……卷卷……抱抱……”
小孩子的感知能力真是神奇……
江初月没有拒绝，把又小又软的卷卷抱住，安慰似的拍拍她的后背，脑海里又止不住的回想起某些场景。
很久之前，顾涟漪也喜欢这样抱着她，然后拍拍她的后背，一边轻声细语的说那些安慰的话。
此时，顾涟漪就坐在沙发上注视着她们两个，她大概通过卷卷模仿的表情判断出了江初月的情绪，伸出手安慰的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江初月放开卷卷，收起自己脸上的苦楚，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还有什么事吗？我要走了。”
她站起来开始整理衣服，余光里可以感觉到顾涟漪的注视，炙热中参杂着不舍。
“甜品店……包售后服务的吧？”
顾涟漪突然问出了这个无厘头的问题，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什么意思？”她依旧用整理衣服的方式避免跟顾涟漪对视，尽管身上的衣服已经整理得很整齐了。
“卷卷说想过圣诞节，所以让我买了那些装饰品，不过我一个人弄应该太慢了，还要照顾她，所以能不能请你留下来帮忙？”
留下来帮忙？
她怎么有点不太相信顾涟漪的话呢？
不过……一想到要跟顾涟漪共处一室，她心里就止不住的泛起涟漪，在顾涟漪还没有回来之前，她的生活一直都很平淡，总之不像以前那样精彩有活力了。
虽然不愿承认，但她的的确确控制不了自己对顾涟漪的感情，即便顾涟漪从前用她替代另一个人，把她的脸整容成另外一个人的模样，用那些她看不懂的高科技手段将她完全变成了玩具似的替代品。
不过，她也没有理由替五年前的自己原谅顾涟漪，那太难了。
江江初月假装正经的思考了一下，然后无所谓的点点头，就好像是顺便来帮了个忙，没有其他任何的目的。
顾涟漪笑着对她点点头，很满意这个结果，接着向卷卷张开手。
“来吧，卷卷，我们去椅子上坐着……”
哈？
椅子？
江初月的目光跟随顾涟漪的方向看过去，看到客厅里居然放着一张专门用来给小孩子坐的座椅，那种椅子比较高，也很牢固，等于是说可以直接把小孩放在那里不管……
所以，她又被她忽悠了，但是已经答应的事情如果又反悔，就显得她很刻意，好像很在乎跟顾涟漪之间的拉扯似的。
“来吧，一起？”
顾涟漪又回到沙发旁，将茶几上的那些装饰品拿在手里。
“你一个人真的做不完吗？午饭之前？”
江初月尴尬的站在原地……结果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了，虽然出尔反尔不是什么好习惯，但面对顾涟漪，还是稍微放低一些道德标准比较好。
毕竟昨天把她带到商场楼道里强吻这种事情真的很没有道德。
“当然做不完。”顾涟漪她高了一个头，站在她面前低着头看她脸上尴尬却又无奈的模样，嘴角隐隐宠溺的笑意。
“好吧……开始吧……”快点做完然后就走吧，她以后都不会再接这个地址的订单了。
说完话，她正要抬脚走过去，却忽然被一只手抓住了手腕。
低头看了一眼，毫无意外是顾涟漪的手，她疑惑的抬头看向她，那个眼神好像在问：又想干什么？
“不用那么紧绷……”
哈？
原来留她下来真的是为了培养感情？
江初月勾起嘴角，笑意苦涩，“你也不要有太多的期待……苏幕遮。”
她忽然冷不丁的叫到顾涟漪以前的名字，不出几秒钟就看到了顾涟漪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僵硬。
“你就真的以为死缠烂打，我就能原谅你所有的所作所为吗？”
这话像一把尖刀一般刺痛着顾涟漪的心肺，她有苦说不出，最重要的是江初月说的是事实，她一点也不无辜。
她眼中的情绪仿佛被冻结，对江初月的话做不出任何的反应。
“放手……”
江初月一语双关，顾涟漪被吓得眼神颤动两下，还没等她反应江初月便直接抽出自己的手腕，似乎也在表达顾涟漪死缠烂打的后果，那就是不会有任何结果。
而她则是落空的神情，无力的手在空中抓了一下空气，那颗心仿佛空缺了一块，怎么也填不满，怎么也补不好。
江初月也不再管她，从她手里拿过袋子走到了圣诞树前。
卷卷坐在安全座椅里摆动着双手，看着有些着急。
“小姨……抱抱……”卷卷的声音很小，所以另外两个人并没有听见，作为小孩子来讲，心灵比大人更敏感，表达感情的方式也比大人更要直观。
在别人不开心的时候，卷卷会去跟大人拥抱，用这种方法表示安慰。
“抱抱小姨……”卷卷脸上是难过的小表情，可惜顾涟漪并没有注意到小侄女，而是强行收起自己的沮丧去到圣诞树旁。
两人各自从袋子里拿出装饰品装饰圣诞树，谁也不打扰谁。
还好……她能安静的当苦力。
江初月在心里感慨道。
“叮铃——”
忽然，一颗铃铛从江初月的手中滑落，她正要顺着铃铛滚落的痕迹去寻找，却在扭头的时候发现铃铛稳稳的落在了顾涟漪的手上。
这个场景真熟悉……
没来得及多想，她伸手过去将铃铛拿回来，手指上绑着的创可贴也引起了顾涟漪的注意。
“手怎么了？”
顾涟漪一边干着自己的事情，一边看似无所谓的问道，余光却忍不住的要去打量江初月手上的创可贴。
“没什么……”
江初月将铃铛放在手中，受伤的食指和拇指掰开细小的扣子，正要扣住圣诞树上的自带钢丝，那扣子却蹦了回去，细小的扣子开关把她的皮肉按的生疼。
这种刺痛感……好像打针的时候也会有。
五年前从那个实验室离开以后，她便在自己的身上发现了很多针孔痕迹，手臂、手背、手指、大腿、小腿……现在想起当时在浴室对镜检查的那个场景，她都还有一些后怕。
她很怕打针，非常害怕，可那时候确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被扎了无数次，她很容易想象得到自己的惊恐和无助的模样，虽然有些记忆早就被顾涟漪用高科技抹除。
“我来吧？”
顾涟漪朝她伸出手心，因为背对着的落地窗透过今天明媚的阳光，她的身形被勾勒出一条光边，江初月有些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
“不用……”
即使看不清她的神情，江初月依旧下意识的避开与她的视线对撞，像是害怕什么秘密会被发现。
看到她无动于衷的模样，顾涟漪暗自的叹了一口气，只不过不是因为江初月，而是因为她自己。
她自己也觉得她能有今天也是活该，早些时候不珍惜，失去以后才知道懊悔，就是不知道懊悔有没有用，毕竟顾涟漪发现，江初月比她想象中的更加难以读懂。
“给我吧？你去陪卷卷。”
装饰品里全都是这种又小又精巧的扣子装饰，照这样安装下去，估计创可贴都能给她按碎了。
还没等江初月说话，顾涟漪便自顾自的从她手中拿过了小铃铛，随后将她面前的树枝拉扯过来，灵活又快速的将铃铛扣上去。
“说了不用……”江初月从她手里夺过那根树枝，不服气的看着她，“我自己可以的……不用这么……”
不用这么关心她。
“恩？不用什么？”顾涟漪看着她欲言又止的表情，嘴角微微扬起，仿佛猜到了她心中所想。
她头上的头发刮了几根在树枝上，从江初月的方向看过去，真有点网上说的那种“氛围感”。
“头发挂在树枝上了。”江初月快速伸手过去将她的头发轻轻扯出。冰滑柔软的头发划过她的手，激起她心里一阵看不见的酥麻，然后又被电击似的缩回手，仿佛遮掩着刚才自己被猜中心思的窘迫。
“嗤……”顾涟漪没忍住的笑了一声，看着江初月的眼神很是宠溺。
“谢谢你啊，店长。”
这话听起来无比调侃，江初月的眼睛往上翻了一下，随后佯装嫌弃的摇摇头，“你那个灰蓝的头发挂在圣诞树上太破坏和谐了，我想着应该要给卷卷从小树立正确的圣诞树认知，你说对吧……”
顾涟漪不说话，就保持着脸上淡淡的笑意看着她，干巴巴的眨了两下眼睛，仿佛是在问：这话你自己说出来自己能信吗？
“就不能承认被我抓住了小辫子？”
说完话，顾涟漪朝她靠近了一些，因为比她高了一个头所以将头偏向她低下去：“你刚才到底想说什么啊？店长？”
就不能好好叫她的名字吗……“我有名字……”
看到她又有点不开心，顾涟漪赶紧收起了自己的不正经。
“我错了……别生气……”
江初月斜着眼睛倪了她一眼后作势不再理她，结果却听到坐在宝宝椅子上的卷卷轻轻拍起了手。
“姐姐~拍手~”
卷卷的小嘴巴一张一合，脸上的肉肉看上去无比Q弹，并且，江初月能看的出来卷卷脸上的喜悦。
是因为看到了刚才那一幕吗……看来以后要规避小孩子的视线，否则教坏小孩子……
“卷卷乖乖的哦。”江初月笑着逗她道。
顾涟漪：“……”居然还有两幅面孔？
什么时候能用这种活泼开朗的模样对着她呢？
不过……好像也不是从来没有过，那已经是江初月跟她第一次正式见面的事情了，她还记得那时候自己很讨厌江初月的乐观活泼，最后却被她的乐观活泼融化了。
只可惜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没准江初月已经不记得了，大概处于对她的讨厌，所以也不想记得。
“看来卷卷挺喜欢你的。”顾涟漪又开始拿起一颗铃铛继续往圣诞树上放，说话的语气醋意满满。
那一股酸酸的味道被江初月察觉，但是她假装没听见，也拿起来一颗铃铛。
“喂……不是说了我来吗？”顾涟漪无奈的声音传进她右边的耳朵。
随后，一只指骨分明的手将她手中的铃铛拿了过去，那个迅速的动作有一种不可拒绝的气势在里面。
而她的手指被冰凉触碰，转瞬即逝，她只能无奈的放下手，百无聊赖的手抓起圣诞树的树枝轻轻扯来扯去。
她宁愿帮忙好不好？她才不想跟顾涟漪培养感情……
那要不然跟卷卷培养感情好了？
江初月刚想找卷卷，顾涟漪却忽然出声，期待又疑惑的语气。
“嘶……你不会是……为了让我的手碰到你，所以才一直在拿铃铛吧？”
哈？
江初月的思想都停止了，看向顾涟漪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正在想眼前这个女人怎么跟忽然得了什么病一样说出这种不要脸皮的话来，却没想到在对视的一瞬间，顾涟漪的脸上突然绽放出温和的笑容。
对的，就是这样，能看看她就好。
顾涟漪在心里说道。
而江初月的眼神中略过差异，因为顾涟漪脸上是真正温和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没有太多弯弯绕绕、阴暗的心思参杂在里面，江初月记得顾涟漪当初跟她的约定是顾涟漪治好病，然后回国找她。
看来……真的有很努力在变好啊，苏幕遮。
在盯着顾涟漪那副得逞的小模样片刻后，才发觉的自己又被忽悠了，顾涟漪只是单纯的想跟她对视……
“无，无聊……”她尴尬的扭头回去，“怎么跟小孩子一样幼稚……”
都是当妈妈的人了……
啊，对啊……都有孩子了，都有家庭了，那她这个算不上前女友的人跟顾涟漪在这里调情又算什么？
小三吗？
“要真的是小孩子就好了，你看卷卷，她每天都无忧无虑的。”顾涟漪的语气回归平淡，但江初月能从中听出来一些些期许。
“小孩子只是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所以才会无忧无虑，要是给你个机会变成小孩子，还怕你不愿意呢……”
江初月又开始玩起圣诞树上的树枝：“我以前经常幻想过自己能不能做出一种有魔法的马卡龙，吃下去之后可以变成自己想象中的人，结果长大以后发现魔法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存在。”
顾涟漪笑了笑，目光温柔：“谁说你的马卡龙没有魔法？那只是一般人看不到而已，我看得到不就够了吗？”
江初月抿了抿嘴唇而没有回复，自动忽略这种企图拉近她们关系的话。
她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跟顾涟漪说起这个了？
“还要多久啊，我唯一的店员要在甜品店的厨房忙的焦头烂额了？”
她看着落地窗外的艳阳高照，刚才骑着小电瓶车过来的时候还不是正午，太阳还没有那么毒辣，等会儿要是所有的单子都给梦梦送的话也太辛苦她了。
“没关系，你可以给她加工资？按照员工加班的时间和难度在一定程度上给予适当的奖励，这样的话还能激励员工死心塌地的加班？”
这是什么奇怪的老板思维？
江初月在心里嘀咕以后说道：“那我还在这售后服务呢……怎么没人给我加工资啊？”
话里话外似乎都是在diss顾涟漪把她留下来装饰圣诞树这件事。
顾涟漪听出来她话里的牢骚，狭长清明的眼眸转向她的脸，认真的语气道：“江店长……你这话真的不是在暗示什么吗？”
她嘴角还浮现着不明所以的笑容，江初月觉得要不是还有卷卷在这里，那顾涟漪应该可以笑得更明显一些，笑容里那种若隐若显的……猥琐？还会再多一点……
诚然，用猥琐来形容顾涟漪是不恰当的，但是现在再用“变态”这个词形容顾涟漪的话就有点过分了。
“没有，别多想……”江初月无奈的将眼睛朝上翻了一下，露出一点点眼白表示自己的无语：“能不能正经点儿？这种玩笑开多了一点也不好笑。”
她语气带着轻微的怒火，把头偏到一边去，余光里全都没有了顾涟漪的脸，都是花花绿绿的圣诞树。
“没开玩笑……说的都是真心话……”
顾涟漪有些委屈的话语从她脑袋之后传来，稍后是顾涟漪放下手中的铃铛发出的叮铃声。
“我以为见到你之后……我们至少可以好好谈谈的。”
只是没想到现实跟她的想象差距那么大，让她都有些措手不及，刻意向昼夜甜品店下单还是卷卷无意见提到了想过圣诞节才想到的。
昨天在商场分开之后，顾涟漪就开始头疼要怎么才能不刻意的联系上江初月，没想到最后还是变得很刻意。
“没什么好谈的……”
真的要谈的话为什么现在才来找她？国外没有手机？打长途对于顾涟漪这种家财万贯的人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钱，可是这五年她一个电话、一条信息都没有收到，现在顾涟漪凭空出现就让自己坐下来好好谈谈，凭什么？
她又不是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被爱工具”，也不想跟顾涟漪维持从前那种四不像的关系，情人不像情人，情侣不像情侣。
“各自过好各自的生活是什么很难的事吗？就算是当朋友……又有什么不可以？弄得那么复杂，随后弄得大家都不欢而散……”
江初月一连串的输出让顾涟漪招架不住，顾涟漪先是在原地惊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道：“这种唱衰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好像更加刺耳了……可是没到最后，你又怎么知道我们一定会弄得不欢而散？”
“还是说……其实你心里已经有了别人，虽然对我还心存一点微不足道的感情，那不过因为我曾经是一个精神病人，所以你才要可怜我？”
听到这话，江初月心里不知道怎么就窜上来一股火气，她扭头面向顾涟漪脸上的苦楚，语气冲冲的反驳道：“你的意思是我脚踏两只船？那样我能得到什么好处？站在这听话的被你数落吗？”
话才说完，江初月的便被顾涟漪的双臂抱住，微凉的唇瓣覆盖到她不饶人的嘴上，顾涟漪的力道很轻微，像是在品尝一道菜那一般仔细。
“……”还有小孩子在呢！！
想到这里，江初月使出全身的力气将这个喜欢耍赖皮的人推开，她才刚刚呼吸到一丝新鲜空气，顾涟漪便站不稳的朝着身边的圣诞树倾倒。
“喂？！”江初月原本想要伸手去拉住她，却在这时候听见一阵铁丝崩断的细微声响。
“闪开！！”顾涟漪突然高声呵斥，倒在地上还没一个眨眼的时间便连滚带爬的站起来冲到江初月的面前，雪白的手臂抱住她的头往另外一个方向推搡。
“哐当！！！——”
重物与手臂骨头相撞的闷闷咚隆声让江初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站稳脚跟再看向自己耳边顾涟漪的手臂时，肩膀上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
“你！？……你干什么！你疯了！”
江初月着急的冲眼前的人着急的呵斥，恐慌的目光在顾涟漪的脸上和地上那一颗碎掉的玻璃星星上来回徘徊。
在顾涟漪的手臂中还插着好几根玻璃碎片，皮肉翻开，肌肤红肿，那玻璃碎片似乎已经插到骨头里去了。
可顾涟漪却什么反应也没有，整个人呆呆的像被抽走了灵魂，盯着江初月的表情呆滞了，嘴角是傻傻的笑容。
是在担心她吧……是吧？
这样好像也不错，至少在担心她……
“笑什么？还有心情笑？你这只手是不想要了吗！那是玻璃……”
“扑动——”顾涟漪的另一只臂弯又将江初月抱住，下巴垫在江初月的肩头，那只受伤的手臂则慢慢的搭在了江初月早已经伸出来的手上。
“疼……店长姐姐……”
顾涟漪像一只因为贪玩而受伤的大狼狗，窝在江初月的脖子里急促的呼吸、隐隐的呻吟。
这种痛入骨髓的感觉在遇到江初月之前曾有过很多次，就是那些用来限制与压制疯病发作的仪器，不……那些冰冷的机器比玻璃更疼。
“还知道疼？疼得你满地找牙才好……”江初月一边焦急的嘀咕，一边在拿出手机欲要拨通120的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