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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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在吴限和庄彦的光辉下,其他的同学展示出的异能都没那么惊艳,但叶少言猜到大多数人可能都藏拙了。等着二十八个同学都展示完后,文泽老师宣布现在进行小组自由分配。四个人一小组,一共七个组,小组合作成绩将会影响到最后的考察成绩,所以务必严谨选择。当然十天之后会有二次选择的机会,现在可以算是磨合期。

庄彦和叶少言紧紧挨在一起,但大多数人都先去找了吴限,把女生身边挤的水泄不通。也有人来找庄彦,但没什么存在感的叶少言自然就被忽略了。

叶少言尽职尽责地扮演一只阴暗小蘑菇。

有个男生过来搭上了庄彦的肩,大大咧咧地说:“哥们,来跟我们一组吧,我们三缺一。”

“抱歉啊兄弟,我得和我朋友一起。”庄彦拒绝了。那男生上下打量了一下叶少言,摇摇头走了。

“你想和我分开也可以。”叶少言说,“我无所谓。”

“我疯了吗?”庄彦凑近了道,“有大腿我不抱?叶哥,你可不能抛弃我。”

“哦。”叶少言勾了勾唇角,居然主动带着庄彦走向了一个低马尾戴圆框眼镜的女生,“你好同学,要和我们一组吗?”

那个女生腼腆一笑:“好啊,我叫金铮,我记得你是……叶少言?”

叶少言点点头。

“嗨,金铮,我叫庄彦。”庄彦也打了个招呼,“你好可爱。”

金铮微笑着:“谢谢。你的异能也很有趣。”

现在三缺一了,徐宛然正好走了过来:“你们还缺一个吧?我怎么样?”

三个人都表示赞同,于是这个小组就顺利组成了。介于十天后还有二次组队的机会,这次大家都还挺佛系的,但叶少言这个小队还是形成的很顺利。

四个人围坐在一起聊天。

金铮也是一中的,她展示异能时说自己的异能是模拟环境,比如一定范围内的极寒极热真空等等。这个异能引起了叶少言的注意力——真空声音不可传播,对他这种靠说话发动异能的人来说会是威胁,所以他主动找到了金铮。

也算是测试自己的异能究竟是依靠“言语”还是“声音”来发动的,这两者差别还是很大的。

“你们也是一中的?我怎么没见过你俩啊?”金铮指了指叶少言和庄彦。

庄彦回答道:“我们都没什么存在感。”

徐宛然看了看叶少言低着的头,表示赞同:“看出来了。”

虽然叶少言在街角小混混中有点小名气,但在学校他一向老实做人,低调行事。庄彦就跟不用说了,他精湛的演技把叶少言都骗过了。

“我在队伍里也看见了好多二中附中的面孔。”徐宛然接着说,“看来熟人不少啊。”

“那个吴限的能力感觉挺厉害的。”庄彦道,“我看好多人都去和她组队。”

金铮露出羡慕的目光:“神笔马良啊!我也想有这样的能力。”

“咱们小队要不要起个名儿啊?”徐宛然提议,“比较有凝聚力。”

金铮支持,庄彦支持,叶少言默认。

“叫啥呢?”庄彦想了想,又戳戳叶少言,“叶哥,你也参与一下,别老不说话。”

叶少言缓缓抬起头:“就叫热心市民四位,别戳我,我饿了。”

于是,另外三个人都神奇地觉得这名字很好,火速拉了群聊,改名“热心市民四位”,并推选金铮做组长——按照四个人的横向学科成绩比较来看,金铮学习最好。真是公平的选拔方式啊,叶少言如是想。

分好组后,组长去文泽老师那里登记,然后就地解散。四个人便一起去了食堂吃饭。叶少言很满意地发现晚饭比中午好吃多了,看来那位掌勺阿姨是有能力做好吃的。

吃完晚饭,闵危和几个老师还有异能局的人走在训练场上散步,闵危眼睁睁看着叶少言目不斜视地,扫都没扫一眼自己地大步向前走,旁边还有三个学生一起。四个人几乎称霸了整条小路,其中三个人都在说说笑笑,叶少言只时不时点头附和,嘴都没张两下。

“那个小孩,是不是你说的很厉害的那个?”文泽倒是很有兴趣地指了指叶少言的背影,胳膊肘搭闵危肩上,“下午展示异能了吗?我怎么没有印象——哦吼,想起来了,是那个让小石头飞起来的吧?”

闵危点了点头。

“他还能让你飞起来。”他一耸肩,丢开文泽沉甸甸的手臂,“别靠着,沉死了。”

“哟,把你累死了呗。”文泽没好气道,“明天你上手训练的时候收着点,这群孩子刚接触你这样的专业异能者,肯定会有不足的地方。”

“放心。”闵危说,“我也没大他们两岁,都是从这个阶段过来的。”

“啊,老大,你觉不觉得晚饭好好吃?”步容易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蹿到两人中间,“我都吃撑了。”

闵危想起中位正大光明用异能的叶少言,心里有点无奈,又有点想笑,对方一本正经趴在窗口情做饭阿姨做好吃的的样子有种诡异的萌感,让闵危很难对他生气。

经过多次的观察,叶少言就是个面冷心热话不多的善良小孩,虽然脸上冷酷,但分寸感中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温柔,他话不多是克制,但每次闵危见到叶少言和庄彦时,叶少言都是以保护的姿态对好友的。

像刺猬。

虽然不得已竖起一身硬刺保护自己也隔绝他人,但肚皮柔软,内心火热。

他能有什么坏心思。

闵危忽然就有种走上前和叶少言说句话的冲动,但说什么话呢,他没想好。可能是随意逗他两句,听他小声喊自己“闵哥”。可能是夸夸他中午的一番举动让晚上这么多人都受益吃好吃饱。但说这些干什么呢?叶少言肯定会看着他,心情好就笑一笑应一声,心情一般就给他个眼神自己体会。叶少言话真的不多,在这个言语大于行动的社会,和叶少言相处好像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闵危插在外套兜里的手轻轻握了起来,又轻轻松开。

衣兜里有个发硬硌手的小东西。

那也是一条叶子项链。

当时闵危做了两条,送给叶少言一条,自己又揣兜里一条。他至今都没想通为什么。

晚上没有安排课程和训练,学生们回到寝室休息。叶少言洗过澡,躺在略有些硬的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然后又转头看了看窗户。他住的宿舍在三楼,这个楼层让他突发奇想——

三层,应该,很好爬窗?

比十楼好爬。

不对,闵危为什么要爬窗进来,又不是没有门,这又不是在家……不对,在家为什么不能走正门?闵危是分局大队的队长,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身份……叶少言忽然有点疑惑了,但他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所以不再想了。

来的时候他往行李箱里塞了本小说,很厚,正好拿来打发时间。庄彦和徐宛然在联机打游戏,徐宛然本来准备叫上叶少言,但庄彦拦住了他。

“他不玩游戏,晚上给他点私人时间,咱们打就行了。”作为叶少言三年同窗好友,庄彦很了解叶哥的作息。

“他话好像很少。”

“自信点,把好像去掉。”

“我很好奇,他看起来不是很好接近的样子,你是怎么和他做朋友的?”徐宛然一边操纵手机一边问。

庄彦一个大招结束了游戏,然后说:“一开始我也以为他很不好接近,很高冷,但是高一的时候,我在学校被同一个初中升上来的一小撮人霸凌,当时只有叶少言站了出来保护我。”

庄彦还记得那个开学不久后的夏天中午。

他初中的时候招惹到了一群不学无术的小混混,被霸凌了很久后自己转了学。升了高中后没想到会遇见这群人渣——他们走了体育生的道混个高中文凭。

庄彦虽然有异能,但他这个异能也没法打过这四五个人,更别提在学校里不能随意使用异能。那一伙霸凌者里的老大是个有肌肉增强异能的人,他一拳就能让庄彦捂着肚子倒地不起。

校外多是打架,校内多是软霸凌,比如那个中午,庄彦好巧不巧在食堂遇见了他们,带头的直接把他饭盘掀到了他身上。庄彦忍者怒火,但他也只是默默咽下了这口气。旁边的人要么冷眼旁观要么不敢上前理论,高中生的生活忙得很,没有人愿意为了一个陌生同学把自己搭进去。

而老师也迟迟没来。

就当庄彦以为这次又是单方面的凌辱时,他们班一个叫叶少言的同学走到了庄彦旁边,和他并肩站在一起。印象里这还是叶少言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难道你们不知道,一粥一饭来之不易吗?”

为首的用一种无语的眼神看着突然出现的叶少言,恶狠狠地说:“少管闲事,滚开。”

叶少言面无表情:“看来也没有人教过你们礼貌。”

庄彦愣愣地看着叶少言,下意识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算了吧……我没什么……”

然后,他就看着叶少言做了一个让他迄今难忘的举动——他伸出手,隔空指在了这一伙人前面:“你们五个,给这位同学鞠躬道歉,并且发誓再也不浪费粮食。”

周围已经围了一圈看好戏的同学。

庄彦想说,同学,你这样做怎么可能成功,下一秒,他就看见这几个人像被什么神奇力量控住了一样强行九十度鞠躬,齐刷刷地说:“对不起!我发誓再也不浪费粮食了!”

“好的,接下来麻烦你们五个一起去教务处像老师自首,坦白你们在食堂欺负同学的事情,并且发誓再也不霸凌同学。”

叶少言话音一落,那五个人就一同朝着食堂外走去。叶少言拉了一把还在发懵的庄彦:“快去吧,教务处。”

庄彦踉踉跄跄地去了。

那天,教务处突然挤进来五个看起来就很不良的少年,哭天抢地地抱着主任大腿说自己怎么怎么欺负了庄彦,又如何如何霸凌了其他同学,现在他们发誓再也不这么做了。老师一头雾水,庄彦也一头雾水,那几个人也用最狠戾的表情发最狠毒的誓,这一幕深深刻进了庄彦心里。

他发誓,从此就要为叶少言马首是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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