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2-29 来源:常读非 分类:现代 作者:今晚说晚安 主角:沈既白 霍衍舟
黑色宾利车里,不断有低气压从一旁的霍衍舟身上冒出。
沈既白不知是谁把霍衍舟给惹成了这副模样,只好在一旁默不作声规规矩矩的坐着。
霍衍舟余光不停的瞥向身边之人,从沈既白上车开始,他就在等着沈既白的解释。
结果等了半天,依然不见身旁人有开口的打算。
“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他处理着平板里的文件,状似随口一问。
“嗯?”
沈既白从口袋里拿出电话,上面果然好几个未接来电。
沈既白重新把手机放回口袋,“不好意思,为了不影响到讲座,我提前把手机给静音了。”
结果出来的时候,因为同学们的热情,他都要忘记手机这一茬了。
要不是霍衍舟提起,他还想不起来。
顿了一秒,沈既白恍然大悟,“原来你是为了这个生气?”
霍衍舟用一种看笨蛋的眼神瞥了他一眼。
说实话,这么点破事真不值当他生气。
他只是给自己找了个合适的开口理由而已。
包括他身边那个男大学生,他照样没放进眼里。
他在意的是沈既白脸上的笑容。
他能那么随意就对一个陌生人展露那样的笑,可身为沈既白的另一半,他却从未见到过。
“沈既白。”
霍衍舟突然喊他。
沈既白应声的同时手腕被人抓住。
他抬眸,霍衍舟已然倾身靠近。
俊美的五官在他眸中无限放大,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沈既白下意识后仰。
霍衍舟眸色一暗,一只手揽上他的腰,强势地箍着他,将他带近自己。
略显狭窄的后座,两人身体近在咫尺。
霍衍舟看着他,顺势抬起另一只手略带侵犯性的扣住了他的下巴。
沈既白被迫仰头和他对视。
霍衍舟半眯着狭长的眸子俯视着他,指腹不住在他唇边摩挲。
须臾,指尖轻轻顶开了他的唇角,眉峰轻挑:
“怎么,怕我?”
唇齿毫无预兆被人侵犯,他的指尖抵在他唇边搅动。
明明是再屈辱不过的动作,却偏偏衍生出几分涩情的意味来。
沈既白下意识偏过头,少见的反抗着,“整个京北,应该没有人不怕霍总的吧?”
话语里带着浓浓的反讽深意。
霍衍舟冷笑一声,重新将他整张脸掰了回来。
“去了一趟学校,胆子倒大了不少。”
他轻笑着从他嘴里抽出手指,泛着水光的指尖轻抚上了他的唇瓣。
“也不知道是谁给你的勇气?”
沾染着水光,变得莹润透亮的唇瓣,是霍衍舟坏心眼留下的恶作剧。
可他明明没惹他……
沈既白强忍着心底泛起的酸涩,脸上的神色却像往常一样冷淡到了极点。
“霍衍舟。”他叫他。
霍衍舟眯眼看他,看他眼角明明已经泛起了屈辱的湿意,却仍旧一脸倔强的开口:
“我没惹你。”他说。
“不喜欢我的话可以跟我离婚,没必要如此羞辱我。”
他是人,不是他一时兴起随意玩弄的工具。
被他丢在婚礼上出糗时,他可以理解为他不愿接受家族的联姻。
但既然不喜欢他,又为何要来招惹他?
“请放我下车……唔。”
唇瓣突然被人强势吻住。
待沈既白反应过来后,唇齿已然遭人侵犯。
霍衍舟的气息裹挟着车内的空气,铺天盖地的压了过来。
沈既白被挤在小小的角落里,奋力挣扎着。
只是霍衍舟身为Alpha的天生优势,很快,他便彻底败下阵来。
直到沈既白彻底放弃挣扎,霍衍舟这才试探着放开了他。
与此同时,沉哑的威胁声带着喘息在上方响起:
“还离婚么?”
沈既白认命闭眼的同时,思绪飘回到五年前那个夏天。
沈既白对霍衍舟的了解是从五年前进入京北大学开始的。
那时候的霍衍舟是大他三届的学长,更是整个经管学院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传奇存在。
学校的宣传栏张贴着他所有的光辉事迹,整个学校随处可见他的影子。
学院名誉墙上的各种奖项,是霍衍舟打下来的半壁江山。
刚踏入大学不久的沈既白,一穷二白,身无长物。
如果没有高鸿,他和所有人一样,只会是整个经管学院里最不起眼的渺小存在。
而他和霍衍舟的第一次见面,始于高鸿办公室里的惊鸿一瞥。
或许霍衍舟早已忘了此事,但那次的见面,却是沈既白心底如数家珍般的美好存在。
车里。
沈既白重新整理好自己复杂的心情,才缓缓睁眼迎上了霍衍舟的审视打量:
“我没有选择的权利,不是吗?”
无论是联姻,还是离婚。
所有的主动权都在霍衍舟手里。
看着沈既白被自己吻的有些红肿的唇瓣,霍衍舟心底的气终于散去些许。
他抬手温柔的为他抹去眼角涌起的湿意,为他拨弄好额前因为刚才的争执而散落的碎发。指尖碰了碰他被咬肿的唇角,淡淡的声音却透着十足的威慑力:
“你知道就好。”
沈既白略显疲惫的闭上眼,暗笑自己天真。
他怎么会因为霍衍舟随手赠下的好意就下意识觉得他是个好人呢?
年少时深埋在心底的那个霍衍舟,早在两人成婚当天,就已经被他给扼杀在心底深处了不是吗?
直到沈既白到达金河大厦之前,两人之间都再没有任何的交流。
“下班我来接你。”霍衍舟赶在沈既白之前开了口。
沈既白哪怕是想拒绝也没办法了。
“随你吧。”沈既白不在意的回着。
霍衍舟坐在车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眸底复杂情绪流转,随后一闪而逝。
沈既白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才惊奇的发现,工作室里那位消失了两天的人口竟然回归了!
而楼明月原本开心的脸色在看到沈既白红润的双唇时,赫然顿住。
“小白,你嘴唇?”
沈既白抬手摸了摸,那里明显已经肿了一块。
“被狗啃了。”淡淡留下这句话后,他转身进了办公室。
被狗啃?
楼明月不信。
整个京北,有哪条狗如此不长眼,敢啃霍衍舟的人?
暮色酒吧里。
祁照和温向烛接到霍衍舟的电话后,赶到了这里。
祁照随手把手里的西装外套往沙发上一扔,坐下的同时,解开了袖子上的纽扣。
他看了一眼主座上的霍衍舟,又看了一眼对面的温向烛,贱兮兮的开了口:
“嚯,老温,今个可真是稀了奇了。”
温向烛知道祁照嘴上向来没把门,不停的给他打着眼色,想阻止他继续开口。
“咱们向来把时间看的比命还重要的霍总,竟然也会工作日的时间,把你我叫出来,到这种地方消遣吗?”
话落,霍衍舟敛眸看了他一眼。
“上次输掉那块地皮,打算什么时候给我?”
此话一出,祁照瞬间怂了不少:
“哎呦,我的祖宗哎,您可饶了我吧。你是不知道,我只要一跟我爸提那块地皮的事,他二话不说,抽了皮带就要揍我。”
听着好友的吐槽,温向烛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祁伯父那还不是为了你好?”
“什么为我好。”祁照立刻驳斥:“背着我给我找了个联姻对象,逼着我结婚,那也叫为我好?”
“谁知道那联姻对象长的到底是人是鬼?”
温向烛及时给他使了个眼色。
祁照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要说起联姻,他们这里面最有发言权的应该就是霍衍舟了。
那天在酒吧,祁照远远的看过霍衍舟怀中人一眼。
虽一眼,可就那小模样,堪称绝色也不为过吧。
他观察着霍衍舟的反应,看霍衍舟脸上并未因为他的话变脸时,才不慌不忙的问道:
“说吧老霍,这么着急叫我们过来是做什么?”
霍衍舟这才收起手里的平板,抬头看向两人。
刚才在车里,他似乎把人给惹生气了。
从来没接触过这种事的霍衍舟,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原想着祁照两人经常混迹酒吧,见识过形形色色的Omega,想让他们两人给出个主意。
可一看见祁照那浑身不着调的模样,顿时便歇了这个心思。
“没事了,回去吧。”他淡淡道。
“哈?”祁照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是吧老霍,玩儿我呢?”
霍衍舟懒倦抬眸,“你欠我的那块地皮?”
祁照无语,“得,祖宗,就当我刚才放了个屁。”
霍衍舟也没了兴趣,拿起沙发上的衣服就要起身离开:
“今天的消费记我账上。”
他走后,祁照才凑近温向烛,拍着他的的肩膀,一脸惊讶:
“哎,老温,你知道他最近这是怎么了吗?”
温向烛看着霍衍舟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还能怎么?
不小心尝到恋爱的苦了呗!
为了一个联姻的妻子,不惜动用许家的力量。
要是说老霍没动心,他是不信的。
他转过头拍了拍祁照的肩膀,“老霍的喜酒就不说了,兄弟啥时候能吃上你的喜酒?”
“靠!”祁照瞬间退离他三米远,“你怎么老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最近这段时间祁照都要烦死了。
自从那天从楼明月那里离开后,原以为两人不见面就可以把那件事当做从来没发生过处理。
可谁知从那之后,他便再也对那些往他身边凑的小Omega们提不起兴趣了。
总觉得那些人在面对他的时候,脸上总是千篇一律的恭维讨好。
那一瞬间,祁照突然就觉得没意思了。
今天要不是霍衍舟突然打电话让他来酒吧,他都快要忘了酒吧长什么样了。
为了弥补自己失去的那段快乐时光,祁照拉着温向烛点了一桌子的好酒。
“来吧,老温,反正今天有人买单,喝他个一醉方休。”
霍衍舟从酒吧离开没有再回公司,而是直接到了沈既白楼下等他。
司机看出霍衍舟的心不在焉,没忍住出口询问:“霍总,您有心事?”
本着多一人多一个解决办法的原则,霍衍舟合上了手里的电脑。
“老谭,我好像不小心把人给惹生气了。”
“霍总,恕我多嘴,您说的人是沈先生吗?”
霍衍舟轻叹了口气后,无奈的揉了揉眉心:“连你也看出来了?”
“或许,您可以试着哄哄沈先生呢?”
“哄?”
霍衍舟还是头一次从别人口中听说这个词。
他从没哄过人。
更不知道如何哄。
“沈先生不是那种无情的人,您做的一切他其实有看在眼里。”
霍衍舟拧眉。
他哪看在眼里了?
他就没见过比沈既白还倔的人。
哪家的Omega像他一样,动不动就因为两句话给自己的Alpha甩脸色看?
当初在酒店那晚,他就应该不顾一切,直接把他给标记了才对!
“霍总,对面有花店。”司机突然出声提醒。
霍衍舟看他。
司机再次缓缓开口:“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爱人如养花。”
临下班的前一个小时,沈既白和楼明月两人以及工作室其他员工,看着工作室里被积成堆了的鲜花出了神。
也不知怎么回事,他们工作室每隔5分钟便有一大束捧花被花店的工作人员送上来。
而这些捧花无一例外,最后的落款全部都是沈既白。
楼明月挑眉,“小白,难道最近有人在追你?”
沈既白摇头,“不知道。”
“嘶,那就奇怪了。”楼明月唏嘘道:“追你这人难道不知道你已经结婚了吗?”
沈既白听着他的分析,脑海里忽然浮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眼看工作室里的花越堆越多,沈既白无奈,只能让工作室成员临走的时候,把这些花全部都分掉。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沈既白这些天都是提前离开的。
才刚走出大厦门,就看到了霍衍舟的身影,他像往常一样,斜倚在车身上等他。
沈既白抬腿走近,随着霍衍舟的步伐上了车。
才刚坐下,猝不及防怀里被人塞了一大捧栀子花束。
沈既白愣住,扭头看他,“所以,我工作室里的那些花都是你送的?”
霍衍舟神色自若,“觉得好看就随手送了。”
沈既白又低头看着怀里的花疑惑,“那这束?”
他抬头:“跟楼上的比起来,有什么区别吗?”
霍衍舟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花,轻飘飘挪开了视线。
“没什么区别。”他说,“不想要的话扔了就行。”
沈既白再次愣住,心底因为手里的捧花,刚燃起来的那点希望重新熄灭。
“沈先生!”前座的司机实在受不了他们两人之间的这种氛围,突然出了声。
“老谭!”意识到他想说什么的霍衍舟立即出声警告,“小心你的年终奖。”
老谭仿佛没有听到般,直接无视掉他的威胁,透过后视镜望着后座的沈既白,微笑道:
“沈先生,您有所不知,其实您怀里的这捧花,是霍总去花店里亲手包扎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