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我靠发疯攻略病娇

精彩段落

“再给你一次机会,最后一次。”

酒店豪华套房里,沈长欢刚睁开眼,就看到有一柄匕首,表面光亮,反射出他漂亮的桃花眼。

眼尾微红,像是刚哭过。

匕首又往他的咽喉送了送,冰凉而锋锐的触感,几乎瞬间就能划破娇嫩的皮肤。

耳畔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说,你还准备分手吗?”

沈长欢迷茫的眨眨眼,很快,快穿部门传来的记忆飞速涌入脑海。

他这次是扮演的是一位拜金虚荣的白莲花,面前正拿着刀抵住他的男人名叫林斐,是他男友......哦不,是前男友,虽然,对方可能并不想承认分手的事实。

原主今年大三,因为出身贫苦,长相貌美,一心想要攀高枝,在一次大学晚会上偶然见到了富二代林斐。

两人一见钟情,天雷勾地火......当然,这也是林斐的一厢情愿。

原主作为鱼塘养殖大师,手中各色小鱼无数。

选择林斐,也不过是因为他快毕业了,而恰巧林斐是他能接触到的物质条件最好的一条鱼。

即使在一个月前正式确定关系,原主也没有彻底抛下其他鱼,不仅对外佯装还是单身,甚至经常偷偷摸摸找借口出门,从其他鱼身上骗钱又骗爱。

这么多年,从未翻车。

可原主没料到,林斐在他面前伪装的纯情青涩,实则是个疯批病娇,他所有的小动作基本上都被林斐调查了个清清楚楚,只是碍于病娇的神奇脑回路一直隐忍不发。

说起来离谱,在病娇看来,原主这样是没陪他感到孤独了,想用这种办法在引起自己的注意。

就是这么自信。

于是林斐愈发粘人,吃饭喝水都跟着寸步不离。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原主根本没有为一棵树放弃整个森林的想法,被缠得烦不胜烦,今天约了另一个富二代被发现后,居然直接摊牌了,打算分手,于是冲动之下,就发生了刚刚的那一幕——

简单直接,拿匕首威胁原主不许分手,还是两人定情信物的匕首。

按照原本的剧情走向,原主会因为恐惧暂时答应,而后多次尝试逃跑,两人分分合合,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在此过程中,林斐的耐心被一次次消耗,手段也逐渐升级,从最开始的用刀威胁变成了直接绑架禁闭小黑屋,从好好的一个爱情栏目变成CCTV法制栏目。

林斐最后为了救逃出别墅的原主被车撞而死。

而原主失去了林斐的庇护后,一夜之间从云端跌落,成为了人见人嫌的灾星,甚至因为支付不起高昂的生活消费而流落街头,郁郁而终。

沈长欢的任务,就是攻略这个病娇男友,温暖治愈他扭曲的心灵,并掰正他不健康的爱情观。

怎么说呢?

其实在沈长欢看来,原主不喜欢林斐,林斐也未必是真的喜欢原主,更多的,可能是一种男人的占有欲罢了。

一个后期在商战中心狠手辣的霸总角色,会是恋爱脑?

沈长欢不信。

而救赎病娇就更离谱了。

林斐虽然出身财阀,外人面前光鲜亮丽,但自幼丧母,父亲又是一个控制欲非常严重的人,糟糕的成长经历造成了他极度偏执的性格。

这种人三观都定型了,改造不过是一个笑话。

不过,沈长欢倒是一点也不担心。

原因很简单,病娇要发疯,他只要比病娇更发疯,用魔法打败魔法,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况且——

发疯?哪有人不爱发疯呢?谁不爱优雅地发疯呢?

你不爱,不,你都是嘴硬罢了!

沈长欢很享受发疯的过程,让人精力充沛,神清气爽。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天天做任务,卷的不仅快穿部门哀鸿遍野,甚至连向来推行努力奋斗的主神都害怕了,强行限制沈长欢的任务次数,还在他的系统档案中用大大的红字标注了:危险人物,行事无法预料,建议无关人员躲避。

见沈长欢一直沉默,原本还气势汹汹的林斐反倒有些担忧。

以往每次他说话稍微重了些,沈长欢就会委屈的流泪。

现在他都拿刀子威胁了,怎么可能一声不吭?

难道受伤了?

想到这,林斐连忙把匕首扔到一边,上前检查情况:“你没事吧——”

谁料他还没碰到,就被“啪”的一声,沈长欢甩了一巴掌。

沈长欢抬眸,目光睥睨,吐出两个字:“废物!”

林斐:?

他愣在原地,一下就被打蒙了。

“拿个刀子威胁人都犹犹豫豫,你不是废物谁是废物?”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沈长欢弯腰,冷白的指节钩住掉在地上的匕首,挽了个花,反手用手柄处抵住林斐的腰腹,一步一步把他朝墙的方向压过去。

“来,我教你。”

话音刚落,他手腕一挑,用刀柄钩住衣服,从腰腹往上滑动,路径仿佛一条冷血粘腻的蛇......最终,毒牙停在林斐的右胸,也落在自己的心脏处。

“你应该是往这里捅,只要轻轻一下——”

沈长欢桃花眼弯了弯,“便能要了我的命。”

随后,刀柄翻转。

“或者,用你自己的命来赌我的怜惜,倒也不是不行。”

林斐半天也没回过神来,满脑子都在‘废物’这两个字上:“你说我什么?”

“我说,你、是、废、物,清楚了?”

沈长欢翻了个漂亮的白眼:“你这种用刀来威胁人是最低级,最没品的,就好比是失败者的无能狂怒不懂吗?”

这种戳心窝的话叫林斐脸色一沉,反问:“那高级的什么样?像你这种擅长利用美色勾引男人的吗?嗯?”语气中夹杂着委屈和埋怨。

“你说我?”

沈长欢噗嗤一声,忍不住仰天大笑,笑声逐渐放大,回荡在房间内,满是狂傲和不羁。

“哈哈哈哈哈!”

许久,笑声止住。

他歪了歪头:“我承认,我也是废物,离开男人就一无是处的废物。”

“所以呢,那看上我这个废物的你,呵,不就更是废物吗?”

自损一千,也要伤敌八百。

从不会内耗的沈长欢向来是不惮以自爆的方式拖人下水。

空气陷入一阵凝滞。

林斐定定地看着沈长欢,明明还是相同的眉眼,却仿佛是从头到脚换了一个人一样。

理智告诉他,遇到这种情况自己应该怀疑的,但是该死,危险又诱惑,面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人有种致命的吸引力。让他不由自主地陷进去,欲罢不能。

怒气不知不觉就消了。

以往被克制很好的阴暗情绪仿佛潮水般喷涌而出。

林斐忽然伸手,丝毫不顾手掌在争夺中划得鲜血淋漓,他一把揽住沈长欢的腰,毫无章法地对准方才把他骂得狗血淋头的薄唇吻了上去。

没有技巧,只有野兽天性的掠夺本能。

两人从墙上滚到地上,从房间滚到门口,发丝凌乱,唇齿撕咬间,满是辛辣和野蛮的铁锈味。

在即将窒息的前一秒,林斐松开,俊美的五官上又青又紫,鲜血顺着嘴角滴落。

他哑了哑嗓子:“不,我不想威胁你。”我只想要你。

沈长欢看向他,嘴唇红润,但桃花眼瞬间清明,没有半分旖旎之色。

“怎么?就这?”

对林斐如此轻易的认怂,他有些无趣:“算了,我一会约了人,先走了。”

他整理了一下头发,毫不留恋地转身,正要开房门,却被林斐拽住。

顿了顿,林斐问:“那个约你的富二代是叫江盛没错吧?”

“哦,调查我?”沈长欢转头,挑眉,“想干什么?难不成——”

此时门铃响了。

套房外出现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长欢,你在里面吗?”

原剧情中,江盛一直追求原主,便是因为嫉妒林斐,想将他喜欢的人毁了来满足自己的阴暗心理。

甚至连约了原主这件事,都是江盛故意透露给林斐的。

为的,就是当面打林斐的脸。

林斐垂眸,锋利的眉眼间像是结了一层霜,轻声地问:“他不是富二代了,依照你的性格,只怕不会喜欢他了吧?”

明白了林斐的潜台词,沈长欢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拱火:“当然,如果你真有能力的话。”

谁叫沈长欢他,最喜欢斗蛐蛐了。

病娇,就是发病的疯批和娇弱的绿茶二象性。

在沈长欢面前,林斐会压抑本性,时而撒娇卖萌,时而腹黑霸道。

但是在外人面前时,他发疯的特质从未掉链子。

前脚林斐刚假装身体不支,还“正好”倒在了沈长欢身上,靠在肩膀上,轻轻叹了口气,若耳语般轻声说什么:“宝贝,你说过的话要算数。”

后脚把沈长欢拉到身后,打开房门的瞬间,川剧变脸。

他微微抬起下颚,利用182的身高优势,居高临下,语气漫不经心。

“对不起,我这里不需要清洁服务。”

江盛:?

突如其来被打开的房门震得江盛一个趔趄。

而林斐的话更是把他气得七窍生烟——

居然把他当成清洁工?

江盛声音不自觉提高:“林斐,你眼瞎了,装不认识我?”

“你?你谁啊?”

林斐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上下打量着江盛,半晌,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哦,我知道了!”

林斐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戏谑的浅笑,从兜里拿出钱包:“哪来的鸭子,想装作与我熟稔,然后赖上我是吧?不得不说,这种手段实在是太老套了,此外,你的养气功夫不到位,演技水平也要提升。”

“这点钱是给你看躁郁症的,不谢。”

绿色的钞票漫天飞舞,几张调皮的钞票正好落在江盛的脸上。

闻言,就连沈长歌都忍不住探出脑袋观察。

哦豁,全都是一块钱的?

没想到林斐还特意准备了道具。

有点好笑。

江盛从脸上拿下钞票,看到面额的一瞬间,目光阴沉,厉声驳斥:“林斐,你别装了。”

“你再怎么装,也没办法狡辩——”

江盛像是找到了什么战胜林斐的秘诀,洋洋自得地指了指脑门:“你被我抢走男友的事实。”

几个交锋,门口便弥漫起了几乎实质化的硝烟味。

而两个人的争吵声也引起了周围房客的好奇。

作为江城数一数二的酒店,居住的不是富商,就是名流,上层又是一个小圈子,不一会,便一传十十传百,整个酒店,甚至是酒店外,几乎都知道了这件事。

原因很简单,林斐的出身。

财阀独子,类似于“太子爷”般的存在。

有什么新闻,能比太子爷和人抢男人,甚至还没抢过更有噱头呢?

不过也没房客敢大张旗鼓地凑过来看热闹,都是透过一丝门缝,小心观察。

察觉到身后那些目光,江盛笑了。

这酒店是他家开的,服务员吩咐过,房客他也特意安排过,专门找的和林家有生意往来的。

今天,他定然可以叫林斐身败名裂。

可下一秒,江盛笑容僵住。

只听林斐语气依旧是那股子他厌恶极了的淡漠,仿佛他所有的挑衅对方都不屑一顾。

“身为破坏别人感情的废物,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甚至堂而皇之地舞到了正主面前——”

林斐故意说得很慢,以确保所有人都能听见,“不得不说,江家如果都是这种素质,这酒店藏污纳垢,不知道庇护了多少阴沟里的蛆虫,只怕距离倒闭不远了。”

短短一句话,力比千钧。

瞬间,就将所有置身戏外的看客拉进了戏局。

已经有脾气暴躁的男/女性住客在疯狂滴滴丈夫/妻子,譬如:如果你出差敢入住江家酒店,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又譬如:你上个月是不是在江家酒店住了一周,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

“胡说!”江盛见情况突然不受控制,语气慌乱,“我们是真爱!”

这时候,他像是才想起来了沈长欢,高喊:“长欢呢?你在里面吧,你出来!”

沈长欢从林斐身后走出,桃花眼微微眯起,语气冰冷:“怎么说话呢?”

他这个人天生爱看乐子不怕事大,信仰“艺术就是爆炸”。

唯一的逆鳞,就是无法忍受被利用。

哪怕只是拿他当筏子,也不行!

沈长欢与以往格格不入的疏离态度,让江盛有些不安。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昨晚在电话中和他排练的好好的,怎么一觉醒来,就彻底翻了脸?

难道他以前的虚荣肤浅都是装出来的?

为的,就是和林斐一起套路自己?

江盛细思极恐。

他试着拉沈长欢的手臂,被林斐挡下,只能挤出笑容,柔和声调:“长欢,你不是说没办法忍受,想离开他吗?”

“现在机会来了,你告诉他,你到底站在谁那边?”

沈长欢笑了笑,轻飘飘地落下两个字:“中间”。

他倚靠在墙上,指尖夹住方才掉落的一张纸币,像折扇般微微摇晃。

“怎么,你们不继续了?”

这毫不掩饰的看戏态度,不仅江盛,就连林斐,都只能“无奈,但还能咋办,宠着吧”地揉了揉眉心。

不过,因为沈长欢的现身,场面发生了亿点点微妙的变化。

江盛不像方才咄咄逼人,林斐也不像方才绵里带刺。

只是冲突升级,简单晋升到气急败坏和茶香四溢的地步罢了。

“真羡慕你。”

林斐看了江盛一眼,眉头紧锁,原本低沉的声音也夹了起来:“明明长得矮,小脑还不发达,却能靠着不要脸强行夺取长欢的关注。”

“而我就不行了,我脸皮薄,嘴也笨,只会默默地做些小事,靠着一片真心,才能得到心上人一点点渴望已久的瞩目。”

浓烈的茶香差点把江盛呛死。

江盛和林斐作为死对头(他自以为的)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林斐如此做作。

他忍无可忍:“林斐,你够了啊!”

林斐表情无辜:“我怎么了?”

江盛更气了,就要冲上来:“你昨天怎么派人威胁我的,你还委屈?你好意思吗?”

林斐182的身高,却娇弱地躲到沈长欢身后,泫然欲泣:“到底是谁威胁谁,我、家、长、欢看得清清楚楚......”

“我们呆在一起正亲昵,”他假装无意地展示嘴角的伤口,“你这个疯子突然闯进来,劈头盖脸一顿骂,还不允许我委屈吗?”

林斐一双凤目,眼角微钩,眼尾上扬,笑起来神采飞扬,兼顾贵气和苏感,而哭起来更是自带破碎感。

可惜江盛可不会怜香惜玉,他恶狠狠地瞪了林斐一眼,又扭头跟沈长欢说:“你别相信他!他背地里其实——”

江盛还要说什么,就听远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随后,一道惊雷落下,熟悉的声音让他浑身一颤。

“滚过来!”

江盛回头一看,来人正是江氏酒店集团的董事长,也就是他的父亲,江大富。

“你这个逆子,你还愣着干什么?”

江大富大步上前,将他拽过去,然后忙不迭朝林斐鞠躬赔罪,语气恭敬:“我这逆子前些时候精神出了问题,我一时没注意,让他从医院里跑出来了,惊扰了林少,还请见谅。”

林斐不置可否:“这病看起来可不轻,偌大的江家,不会缺这一点医药费吧?”

江大富明白了林斐的意思,赔笑:“这病天生的,治不好。”

他几乎不假思索,就决定彻底抛弃江盛了。

江大富这辈子啥都缺,就不缺私生子,不差江盛一个。

又是一番嘘寒问暖,给了不少补偿,并保证江盛再也不会出现后,才拽着哭天喊地,像是一条死狗的江盛离去。

看着两人的背影,沈长欢问:“你喊来的?”

林斐抿唇偷笑,轻声说:“哦?有这么明显吗?”

“我也没办法,谁叫我家长欢这么迷人,就连猫猫狗狗都敢伸爪子觊觎。”

林斐声音越来越低,微不可察。

“不宣布主权,就总有不长眼的凑上来,真让人头疼呢。”

作为快穿部门的顶级大师,沈长欢深知。

攻略病娇很简单,只需要掌握一个最基本的准则:永远不要离开他。

在此基础之上,沈长欢几乎为所欲为。

别说发疯,就是真捅一刀,林斐都能吐着血原谅他。甚至临死前,眼泪汪汪,用带有报复性的深情表白让对方一辈子都忘不掉自己。

当然,拉着人殉情倒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两人送走江家父子后,第一个提出“离开”的,反倒是林斐。

他甚至没来得及装撒娇,央求沈长欢保证不会再分手。

眼神飘忽的模样,活像是试图瞒着家长,想出去偷偷摸摸做点坏事的坏孩子......绝了。

这演技,沈长歌都自叹弗如。

酒店地下停车场,他开车门前,顿了顿,转身,抛了抛钥匙串:“想不想去我家?就现在,过时不候。”

原剧情里,两人真正同住,是从小黑屋开始。

林斐早先曾数次明里暗里提到这件事,不过原主都找借口推辞了。

沈长欢这个邀请,无疑是林斐梦寐以求的。

林斐眼前一亮,努力压制试图扬起的嘴角:“啊,这?咳咳,这么仓促,是不是不太好啊?”

沈长欢怀疑:“真的?”

林斐侧头,耳根微红:“......真的。”

沈长欢微笑:“这可是你拒绝的,以后别后悔。”

林斐:?

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若是换了别人,大抵会被林斐方才纯情又青涩的眼神迷得七荤八素,然后清水煮青蛙,一步步丧失防备,主动踏入陷阱。

沈长欢不一样,干脆利落地上了车,扬长而去。

徒留林斐站在原地,欲言又止。

*

沈长欢开车离开酒店,刚过了两个街区,转角一辆橙黄色的轿车突然鬼探头,随后,一道刺耳的刹车声——

撞车了。

沈长欢下车,橙黄色的轿车上也下来一个全副武装的年轻男人。

帽子,口罩,还戴了墨镜。

两人目光对视。

沈长欢率先开口:“转弯让直行,不会开车你可以不开,不要命可以直接去跨海大桥跳下去。”

“抱歉抱歉,我约了人,一时情急没注意。”墨镜男态度很好,指了指旁边的甜品店,“你不用报警,这车祸我全责,你要多少赔偿,我们去那儿商量一下?”

刚还说着急见人,现在就有空吃甜品了?

沈长欢可不傻,立马明白眼前的男人身份不简单。

换句话说,只怕也在原主鱼塘里。

联系原剧情,沈长欢大致猜测出对方的身份——

原主在游戏里的假CP,齐白。

因为林斐看管得越来越紧,原主线下养鱼事业受挫,开始用游戏打发时间,进行网络赛博养鱼。

原主本来就是玩玩而已,可怎么也想不到,随便一钓,就钓出来条大鲨鱼。

齐白比原主小三岁,今年刚成年,却早在电竞圈赫赫有名。

三连冠的伟业,铸就他神一般的地位。

而与那些糙汉队友格格不入的颜值,更是让他粉丝无数。

不过私下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跟踪狂病娇。

原剧情里,他曾经利用电脑技术调查原主的家庭住址,蹲守数天,以各种马甲制造偶遇,搜集原主行踪线索,甚至是用过的物品。

最后,他刻意制造车祸,以赔偿为借口,隐瞒身份接近原主。

不过在见了一面之后,不知什么原因,便就没有联系了。

也得亏他奔现失败,不然原主一个病娇都应付不过来,来两个那还了得?

对于齐白的邀请,沈长欢没有拒绝。

因为,他缺钱。

至于刷林斐的卡,或者花养鱼事业赚来的赃款?

沈长欢干不出来。

花了钱,那以后还怎么好意思拿捏他们?理亏。

*

灯光昏黄,甜品店内空无一人。

墙上的大屏幕正在播放以齐白为主角改编的热门电影《荣耀》。

清润干净的声音响起。

“决赛前,有很多人劝过我。”

“他们不理解,为什么明明手腕受了伤,我还非要上场?”

齐白站在最高的地方,背后是漫天烟火,灯光照在他脸上,波光流转,日影跃金。

“我是孤儿出身,除了打游戏什么也不会,唯有梦想。”

“有朝一日,站在这个颁奖台上的梦想。”

“自我第一次踏进这个赛场的时候,耳边就有一个声音告诉我——”

万人簇拥中,他环顾全场,最后那对黑白分明的猫眼对着摄像机的方向,打了一个wink。

“他说,你注定是属于这里。”

“你不能退缩。”

“因为,你,即是荣耀!”

沈长欢多看了几眼,真别说,拍的还挺热血。

“咳咳,你是齐白的粉丝吗?”

察觉到了沈长欢的目光,齐白扶了扶鼻梁的墨镜,故意转换声线问。

但是他耳边和大屏幕上主角一样的栗色碎发......

沈长欢无语。

当他瞎?

同样是病娇,林斐和齐白一个年上一个年下。

如果说林斐喜欢在生与死的边缘左右横跳,动不动就拿刀子发疯,说什么不爱我就要死。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那么齐白就喜欢在真与假的界限反复试探,喜欢披马甲隐藏身份就罢了,还偏偏故意把各种线索摆在面前,生怕别人没长眼发现不了。

说白了,又菜又爱玩。

沈长欢决定给这个刚成年的男人亿点点成年人世界的小小震撼。

“不。”沈长欢神色冷漠,掷地有声,“我是齐白的黑粉,会在网上做键盘侠疯狂骂他的那种。”

随后,他仿佛听到了类似玻璃裂开的声音。

“是吗?”齐白找了个位置坐下,拿菜单的手微微颤抖,“巧了,我也是黑粉。”

沈长欢不依不饶:“你最讨厌齐白哪点?”

齐白咬后槽牙,愤愤地说:“他五官太白太嫩,一点都不男人,真不懂现在人怎么都喜欢这种中看不中用的小鲜肉。”

此言一出,沈长欢不由高看齐白一眼。

这年头,敢于如此自黑,还黑这么狠的人,真不多了。

沈长欢来了兴致,决定先不揭穿,看看齐白到底想干什么。

他弯了弯桃花眼,眼中含情,好若秋水:“那我们还真是缘分呢,我也最讨厌齐白那种,身体单薄,一看就知道,是床上的——”

“ 银、样、镴、枪、头。”

“哈哈哈。”齐白强笑两声,将菜单递给沈长欢,生硬地转移话题,“这家店东西不多,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你想点什么?”

沈长欢扫了一眼,菜单上甜品玲琅满目,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恰巧”都有荔枝。

要知道,荔枝做甜品可不多见。

而原主最喜欢荔枝。

或者说,原主喜欢它贵。

沈长欢随手点了杯荔枝水,故作惋惜:“可惜了,确实不怎么合口味。”

精心准备的菜单遭遇了再次挫折,齐白没有气馁,越挫越勇。沈长欢的反应和他之前调查的完全不一样,但这反而激起了电竞天才骨子里的好胜心和挑战心,心道一定要征服这个男人。

齐白问:“具体赔偿金额,不如就由保险公司定价审核,双方都不吃亏,你意下如何?”

沈长欢点头:“可以,多久?”

“大致流程需要三个月,确实有点久......诶呦呦,这可怎么办呢?”

齐白话锋一转,图穷匕首见。

“有了!不如这样,我们先加个联系方式。”

见沈长欢目光古怪,他摆手补充:“哥哥,你别多想,我没别的意思,单纯为你考虑。”

“加你飞信,你日后要有急事,我转钱给你,等定价结果出了多退少补就行。”

“毕竟我撞坏了你的车,真的很过意不去。”

绕这么大圈子,就为加我联系方式?

拜托,弟弟你真的很逊。

沈长欢觉得无趣,准备摊牌:“算了,你直接转我账户——”

“你要加我账号?好呀好呀。”

齐白装聋打断,拿出手机,刚准备解锁屏幕,数条新闻跳了出来。

《【头版头条】震惊!林家太子爷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种事情!》

《【娱乐八卦】现实版霸道总裁爱上我,点击来看!》

《【财经指南】数个小时内林氏股票蒸发数千万,这背后到底有什么秘密?》

齐白:!

这谁做的?

首先排除他自己。

齐白的手机里有自制的监控程序,联络了他亲手布置的上千个摄像头,为了防止泄露信息,除了一个飞信,根本没下载其他软件......

墨镜下,齐白猫眼阴沉,杀心已起。

他明白,能做到这一切,又和他有冲突的,只有那个男人。

齐白深吸一口气,迅速解锁手机,将飞信的二维码页面展开,推到沈长歌面前。

“扫吧。”

话音刚落,手机屏幕一黑。

连墙上正播放《荣耀》的大屏幕都没了声。

很快,两个屏幕上同时浮现出血红色的字体。

【齐白,我警告过你,离他远点】

江氏酒店顶层,私人办公室内。

林斐坐在董事长的座位上,坐姿慵懒,漫不经心地剥荔枝。

背后是落地窗,阳光透过玻璃射过来,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色光晕。

像是古典油画里端坐于太阳王座之上的阿波罗。

完美,傲慢。

俯瞰一切,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正是林斐在外人面前最真实的模样。

而身为董事长的江大富,隔着桌子,躬身站在林斐对面。

江大富语气诚恳:“江家这两天遭遇了未知仇家的有组织有计划的恶意针对,四处散布黑料,股价大跌,还有员工遭遇了人身威胁,情况万分危急。”

林斐眼都没抬一下,看不出喜怒。

“有事找警察,找我做什么?”

江大富一噎。

他到底为什么找林斐,林斐身为罪魁祸首,是最清楚的。

“不怕林少笑话,我酒店生意虽不大,却也是打拼了半辈子,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成绩。如果就这么没了,我就进了棺材也不会安息。”

见林斐刻意装傻,江大富有些急迫,甚至顾不得老一辈的架子,朝林斐一拜:“所以,还请林少能出手相助,条件好说!”

“为什么之前不这么做?”

林斐准备将剥好的荔枝放进食盒里,语气不紧不慢:“长欢是我的人,虽然没有对外公布,但以江前辈的能力,我不信查不出来。”

“您啊,不过是以为我年轻,感情用事,才刻意放纵江盛,想试探一下我的斤两。”

“换句话说,是动了贪念。”

他抬眸,凤眼里满是戏谑的笑意:“前辈当初是靠电信诈骗赚得第一桶金的,虽然这些年洗白了,但人动了贪念后会付出什么代价,想必没有忘记吧?”

江大富面露惭愧和悔意,他早该知道的,林家人出了名的薄情,哪里可能这么容易对付?

所谓陷入爱河,只怕就是陷阱。

他试图弥补过错:“林少说笑了,江某懂规矩,愿意掏出名下八成的股份——”

“错!”

林斐抬手打断,眉间紧锁,有些不耐烦:“你还是不懂,这不是钱的问题,是态度问题。”

“前辈愿意让出这么大的利益给我,我很满意。”

“但是前辈把我真挚的感情用利益来衡量,我不开心。”

江大富张了张嘴。

一时之间,向来在酒桌上觥筹交错,被业内评价为“老奸巨猾”的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打开这扇房门前,他想过一万种可能,但万万想不到——

得,弄了半天,阴狠狡诈+杀妻证道+赘婿噬主的林老董事长,还真生了个情种?

那自己不更成怨种了?

好在江大富反应迅速,指了指墙角昏迷的江盛。

“林少,我这逆子交与你,任凭处置。”

他目光果决,语气凌然:“是生是死,绝无二话!”

说罢,就见桌上手机屏幕一亮,随后,不知道林斐是看到了什么消息,嗤笑一声。

房间陷入可怖的寂静。

半晌,江大富小心翼翼地问:“林少?”

光影下,林斐棱角分明的脸半明半暗。

他手上一用力,捏碎荔枝肉。

“没事,一只自不量力的,阴沟里的蛆虫罢了。”

林斐擦了擦手,拿着食盒站起身,路过林大富身边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

“看在你方才陪我演戏,又即将承受丧子之痛的份上,我给你体面。”

言下之意,江家必须倒下。

因为在他的计划中,想要宣布主权,就必须先杀鸡儆猴。

江家,就是这只鸡。

至于那些猴,他自会,一个个拜访。

*

“齐白?所以,弟弟你也叫齐白?”

甜品店这边,沈长欢一手把玩着齐白的手机,特意加重了“也”字。

他一手拿起荔枝水,抿了一口。

酸酸甜甜,入口即化。

沈长欢感叹:“原来,齐白这名字这么常见吗?就和这荔枝水一样常见。”

掉马后的齐白汗流浃背。

他就像是监狱里被刑讯逼供的罪犯,主打的就是一个心虚。

齐白试图做最后的挣扎:“确实常见。”

结果话刚出口,他自己都觉得越描越黑,干脆闭了嘴。

沈长欢看一眼手表,模仿之前大屏幕上的齐白打了个wink,揶揄:“别装了,这位和荣获电竞三连冠的齐、神、大、人名字一样的弟弟。”

“从江氏酒店到这里一共十分钟,你已经浪费五分钟了。”

“说点什么吧,说不定,能让我产生从林斐手下保你的兴趣......”

沈长欢后面在说什么,齐白根本没听清。

理智告诉他,自己应该快跑。

他和林斐有技术合作,深知对方的恐怖,根本没必要留下来和对方反目成仇,硬碰硬。

可腿就像是灌了铅,怎么也抬不起来。

昏黄的灯光下,美人面容朦胧又清晰。

纤长的眼睫若鸦羽,黑白分明的眼瞳似泼墨,骨相清冷,偏偏那双多情桃花眼又暧昧的不行,有一种神秘感,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深入......

使劲浑身解数,让这朵高岭之花跌下神坛,锁在玻璃罩里,彻底沦为自己的所有物。

这样的人被染上欲望的艳色,承受不住哭着求自己的时候,一定会......

不许瑟瑟,打,打不住!

总之,他似乎有点明白为啥林斐都会如此着迷了。

就这一个wink,谁顶得住啊?

齐白莫名口渴。

他一把夺过桌上喝了一半的荔枝水,撕掉口罩,对准沈长欢喝过的位置——

小心翼翼地舔了一下,又一下。

齐白喝醉了酒般,心里燥热难耐,有什么东西像是要从心里溢出来,再打个旋儿,飞到天上去。

他轻喘着,更渴了。

沈长欢:......

说你逊你还真喘上了,当着我的面做这种事都不尴尬吗?

沈长欢又看了一眼手表,神色悲悯:“最后三十秒,你可以说遗言了。”

“我愿意!”

齐白摘下墨镜,露出他线条柔和,肌肤白嫩,无论怎么看,都觉得“阳光天然系”的脸。

那对醒目的猫眼闪闪发光。

齐白不知道是脑补了什么脏东西,还是偷吃了花生米,竟然醉得连马甲都顾不上,大声高喊:“我的意思是,我齐白,就是《荣耀》里的那个齐白,我愿意做你的男朋友!”

他扭扭捏捏地比划了一下,补充道:“如果做老公,也不是不行,我虽然没经验,但那*方*面还挺大的——”

什么叫笨蛋克高手、直球克绿茶啊?

林斐刚推开门时,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愣了一瞬后,强烈的嫉妒心如野火燎原般,一发不可收拾。

林斐咬了咬后槽牙,大步上前,从齐白怀里抢过那杯荔枝水。

“小孩子应该多喝牛奶,喝果汁会长不高的——”他上下打量齐白,进行了身高外貌对比后,有了自信,“弟弟,乖乖回家找妈妈,别学大人谈恋爱。”

美人似美酒,能壮英雄胆。

齐白不知哪来的勇气,反驳说:“叔叔年纪大了,整天阴沉着脸,想必是肾虚。只怕不会理解,有些事情,就要配上青春靓丽,充满活力的肉体才刺激。”

林斐良好的素养差点绷不住。

他偷瞥了沈长欢一眼,见他靠在椅背上,平静看戏,暂时放下心来。

自己不过大沈长欢三岁,肾不肾虚的问题可以私下证明清白。

现在,只需要像是决斗的麋鹿,求偶的孔雀一样,用绝对的实力,打败情敌,并展现给沈长欢,他才是最优选择。

而在钞能力上,他还没怕过谁。

林斐冷哼一声,捏住玻璃杯的手愈发用力:“刺激?我懂了,刺激完拍拍屁股就走对吧?责任呢?使命呢?义务呢?你的经济实力能带给老婆想要的生活吗?”

“哥劝你一句,小小年纪,学点好的,别学渣男做派。”

齐白嘴硬:“我比不上叔叔您财阀出身,但靠本事养活老婆不成问题。”

林斐阴阳:“本事?靠你不慎出彩的手、艺、活?”

将齐白视作人生梦想的电竞事业比作手艺活,无疑是极大的羞辱和挑衅。

齐白拳头硬了:“手艺活可以用在键盘上,必要时候,也可以用来打人!”

见齐白急了,林斐笑了:“哦?那我还真是怕怕呢~”

他身边常年安排了一整个安保公司,别说是打人,就是故意靠近,都会被保镖发现。

“你可别误会,我说的手艺活是在夸你。就比如我,手笨的很,打人是不行的,但帮老婆剥水果这点小事,还是能做到。”

林斐在齐白面前仗势欺人,有恃无恐,转头就一副男德班优秀毕业生的模样,拉过椅子,坐在沈长欢身边,拿出准备好的食盒。

半晌,见齐白还站在原地,林斐嫌弃地抬头:“你怎么还愣着?看在以前合作过的份上,给你三秒钟,离开我的店!”

齐白黑脸:“这是我的店!”

“哦,忘了通知你。”

林斐扬了扬黑卡,轻描淡写地说——

“三分钟前,整条街都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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