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别跟疯批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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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长安安邑坊,天还未亮,夜色中摇摇晃晃驶来一辆马车,马车行至巷口便停了下来,像在等人。

没过多久,对过巷子中跑来一道圆滚滚的身影,那人淌着没至膝盖的大雪,深一脚浅一脚来到马车前,敲了敲车门。

“梁大人!我们大人今日告了假,差我来跟梁大人知会一声,要您先去。”

车门推开条缝,刑部侍郎梁鸣泉露出一双眼睛,看向来送信的小奴才,“可是谢小公子病又重了?下了朝我去宰相府瞧瞧。”

那小奴才脸上露出喜色,别提多高兴,“是我们家小公子醒了!今日刚好又是我们小公子的冠礼吉日,我们大人和大公子都告了假,说要带小公子回谢家宗庙上香告慰呢!”

梁鸣泉一怔,“醒了?可是……”

“正是正是!正是梁大人所想,二公子今日一早便退了热,再说话时与常人无异,竟是一场高热将二公子痴傻的病症治好了!”

梁鸣泉笑道:“这可真是喜事盈门,你回去同你家大人说,改日我再带厚礼上门探望。”

“是,是,多谢梁大人。”小奴才边道谢边后退一步,目送马车离开才转身往回跑。

宰相府,刚穿过来的谢微星呆坐在床上,床边围满了人。

“灿灿,你可认得爹是谁?”

谢微星面无表情看过去,一声“谢献书”险些脱口而出,可让他喊“爹”也实在喊不出来。

正犹豫着,小奴才从外间跑了进来,往地上一跪,“大人,小的已同梁大人知会,梁大人说改日再带厚礼来宰相府探望。”

听见“宰相府”三个字,谢微星猛地瞪大双眼。

他万万没想到,昔日同好友开的一句玩笑竟成了真。

当时他喝醉了是怎么跟谢献书说的来着?

——“如果你谢献书都能当宰相,那我就叫你一声爹。”

这下好了,谢献书真当了宰相,也真成了他爹。

“灿灿,你说话啊!你到底认不认得爹啊!”

“我……”谢微星张了张口,“我自然认得。”

“你起开!”牧夫人将谢宰相挤开,一屁股坐在床头,“那我呢,灿灿,你可识得娘亲是谁?”

谢微星满心苦涩:“那可太熟了。”

牧卿卿,谢献书家里那母老虎。

“爹,娘,灿灿混沌十年刚刚醒来,又大病一场,先别问这些问题了,让他自己想一想吧。”

谢微星将目光转至一旁说话的俊朗青年身上,又是个熟人,谢家老大,谢朗。

他脑袋里不合时宜冒出一句话——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

谢微星恍惚片刻,硬生生挤出一个微笑,心里却在不停埋怨,上面怎么会给他这样一个身份?

而这边,马车走出去不远,梁鸣泉摸着胡子,唏嘘一声,“谢家谢灿,痴痴傻傻已有十年。”

驾车的随从回道:“整十年,谢二公子出事时,也是这样一场大雪。”

梁鸣泉缓缓点头,“醒了好,醒了好啊,待会儿上朝,我还要同程大人说一下这个好消息。”

随从又道:“程大人准是头一个知道的。”

梁鸣泉抚弄胡子的动作一顿,“也是,那我便说给王爷听。”

一个时辰后,朱雀门突然大开,十几匹骏马接二连三贯出,催马扬鞭,飞奔向前,马蹄之下雪絮四溅,行人莫敢靠近。

打头那位一身黑色大氅,襟领上白色狐毛夹着雪花迎风飞舞,他高举马鞭狠狠一甩,众人尚未看清样貌,便直直冲了过去。

又一刻钟,上朝上了一半的众大臣与各自党营聚首,议论纷纷。

“王爷今日是怎么了?听说谢家谢灿醒了,连朝都不上,直接跑了出去。”

“王爷自小便同谢相熟识,去宰相府瞧瞧也无可厚非。”

“那也不能丢下朝政,一声不吭就走了,而且我看王爷脸色不好,倒像是有什么事……”

一时间,宰相府痴傻十年的幺子谢灿突然醒来这个消息传遍了整个长安城。

与此同时,谢家宗庙。

“……弃尔幼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一句话才念了个开头,只听“砰”的一声,屋门从外推开,一阵凉风卷着冰粒子砸进来,扑了众人满身。

谢献书举着镶玉发冠,看向门口,略带意外,“王爷?你怎么来了?”

见来人竟是当朝摄政王,前来观礼的谢氏宗亲纷纷跪拜下去,“见过王爷。”

听见这声称呼,背对门口跪坐的谢微星浑身一僵,察觉到那道目光始终落在自己背上,他深呼吸一口,缓缓转头。

陆寂?

来人背光而站,阴影中看不清样貌,只知道身形高大到夸张,头顶几乎与侧门门框齐高。

谢微星看了半晌都没看出陆寂的影子,他不仅腹诽一句,单就往黑漆漆门框里一站,谢献书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正想着,那人往前一步迈过门槛,才将一张俊脸露在烛光下,剑眉深锁俊目如星,墨色长发仅用一根木钗挽住,发梢杂乱披在一圈狐毛之上,他显然是不顾套车便奔马前来,鼻尖冻得通红,鬓边都挂满了雪霜。

谢微星这下终于看清了,目光微微凝滞。

还真是陆寂,这小子怎么又长个了?

陆寂眸子阴沉着,进了屋便将眼睛钉在谢微星脸上,就这么一眨不眨看了许久,仿佛才想起要回话,一开口嗓音干涩暗哑。

“听说谢小公子醒了,本王来瞧瞧,谢相继续就是。”

他本来万分焦急,听说谢灿醒来,便急着来确认什么,可看见那熟悉的眼睛后,焦躁之心却突然安定下来。

他也不与谢献书客气,走进屋中找了把椅子坐稳,将大氅脱去,故意露出腰间的鱼纹镂空玉佩。

椅子就在谢献书侧后位置,谢微星一抬眼就能瞅见,他先是扫了那玉佩一眼,紧接着目光慢慢上移,猝不及防同陆寂对视在一起,又慌张移开。

这小子总盯着他看做什么?

谢献书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左右看看,见无人帮他,只好照陆寂的意思继续往下,“呵呵,那就继续,那就继续。”

快要礼成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陆寂突然开口:“谢小公子可取好了字?”

谢献书笑笑:“呵呵,自然已经——”

“既然还没取好。”陆寂直接打断谢献书的话,“那本王倒是有一个合适的。”

谢献书:“……”

陆寂死死盯着那个低垂的脑袋,一字一句道:“灿若微星,此路长明,便取微星,如何?”

谢微星低着头不敢言语,却早已汗流浃背。

他才刚过来第一天,完全没有暴露的机会,陆寂怎么可能认出他?

“呵呵……”原本取好的字被陆寂横插一脚,谢献书摇摆片刻,话说得模棱两可:“呃,也不是不行。”

陆寂往后一仰,就这么替谢献书拍板决定:“那便取字微星,谢灿,谢、微、星。”

最后三个字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谢献书又习惯性地朝四周看去,沉默久了,便也接受了,他挠了挠头,行了一礼,“那便多谢王爷为小儿赐字。”

“谢相不必多礼。”陆寂十分满意,他站起来抚了抚袖子,居高临下看着谢微星,“本王还有些话想同谢小公子说,谢小公子,请。”

谢微星一动不动,正想着如何应对,大腿突然被谢献书轻踢两脚。

“灿灿,王爷有话跟你说,你随王爷过去。”

谢微星压低嗓音:“说什么?”

谢献书比他还紧张:“我怎么知道,你进去听听不就知道了。”

他们虽偷偷交谈,可屋内众人却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陆寂轻哂:“没有别的事,只是想跟谢小公子随便聊聊罢了。”

“哦,好。”谢微星只好硬着头皮爬起来。

“谢小公子,请吧。”陆寂又说了一遍,侧身让路,指了指里间。

谢微星一咬牙,率先往前走。

想完成这次任务势必要同陆寂接触,倒不如顺水推舟试探一番,看看陆寂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待谢微星同陆寂一前一后进去,谢家几位宗亲先是盯着房门看了会儿,而后面面相觑。

“王爷这是?”

不知谁问了一句,却无人能答出陆寂此番为何。

屋内,陆寂坐在铺了软褥的交椅上,手中莫名多了一串佛珠,他双臂搭在两侧,下颌微扬,慢悠悠捻着珠子,眼睛从未离开过谢微星半分。

谢灿生在宰相府,虽幼时遭难得了个痴傻的毛病,可身子却是养得不错,唇红齿白,杏脸桃腮,似乎什么山珍海味都要给他头一份,脸都吃成圆乎乎地。

房中寂静无声,只余珠子碰撞发出的“咔哒”声,谢微星被看得后背发毛,正要主动询问时,陆寂才缓缓开口,语气熟稔:“不过几天没见,怎么同本王这样生疏了?”

谢微星心念一动,难道谢灿前几天同陆寂见过?

不对,谢灿之前痴傻着,就算见过,也不可能记得。

他装傻充愣行了一礼,笑得格外喜人,声音也清脆动听,“王爷莫要怪罪,我傻了十年,今日才清醒,从前的事也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陆寂鼻腔中发出一声轻嗤,“你同本王表白心意时,可不是这么说的,怎么这会儿倒什么都不记得了?”

谢微星心里一跳,而后哈哈笑开,“王爷说笑了,我们都是男子,何来表白心意之说。”

陆寂扯了扯嘴角,道:“巧了,本王正喜欢男子。”

谢微星:“……”

他差点忘了,陆寂还有这么个毛病。

“那日你是怎么说的来着?”陆寂似乎有些苦恼,他想了会儿,而后剑眉一抬,“啊,想起来了,你说你喜欢本王,愿同本王一生一世一双人,一辈子都不分离,结果转头就丢下本王一个人,莫不是把本王当猴耍?想要就要,不要就丢?”

谢微星嘴微微一张,一声“放屁”差点骂出口,又被他使劲咽回去。

你大爷的!这话他还真说过!

上个任务时,为哄骗陆寂给他放兵权,他一个钢铁直男把陆寂灌醉了,说了一堆肉麻至极的话,又扭着身子凑上去亲了两口,把人药晕过去,费了好大劲才偷到虎符。

陆寂这是跟他算旧账来了。

可他现在是谢灿,谢灿自然没说过这种话,不管陆寂怎么说,反正打死不承认!

于是他眼珠一转,小心翼翼问道:“王爷可是将我错认成了他人?”

看着圆头圆脑的谢灿,陆寂脑海中却闪过一道清瘦的身影,他眸子一沉,不知在想什么,其中晦暗不清。

半晌,他像是大发善心放过了谢微星,将佛珠手串往手腕上一甩,拾起桌上的空杯,示意道:“本王来你们府上,连杯热茶都没有吗?”

“有有有,自然有热茶招待!”谢微星松了口气,别提多殷勤,连忙拿起煨在红泥小炉上的茶壶,给陆寂倒茶。

青花瓷的茶盏不过拇指高,在陆寂手中更显精致,谢微星认认真真倒茶,浓郁茶汤从壶口倾泻,直至将茶盏倒满。

看着满满当当快要溢出的茶,陆寂眸子微颤。

从前谢微星也爱将茶倒满,他不管也不喜欢那些礼仪教条,想喝水时才不会只倒七分。

“王爷,请喝茶。”谢微星把茶壶放回去,正要后退时,手腕却突然落入陆寂掌中。

触到刺骨凉意,他怔了一瞬,胳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陆寂都在屋里待了这么久,怎么手还这么冰?

就这怔愣的空,陆寂顺势站起,高大的身子抵着谢微星走了两步,将人逼至墙角,一把按住谢微星的肩膀,俯身低头,作势要亲。

这可把谢微星吓了一跳,他紧紧闭眼,但预料之中的吻没有落下,陆寂在离他不过一指的距离停住,仿佛刚才那样只是坏心眼地吓唬他。

“为什么要闭眼,你以为我想做什么?”陆寂轻声问。

谢微星屏住呼吸,眼珠在薄薄的眼皮底下滚动两圈,而后慢慢睁开双眼,露出清澈褐色的眸子。

见他睁眼,陆寂扬起一个得逞的恶劣笑容,偏在这一刻亲了下去。

“唔!”谢微星没想到陆寂这么不要脸,他挣扎两下,却被死死压回去,下巴也被虎口卡住抬起,只能高仰着头被动接受。

吻愈发热烈,形状姣好饱满的唇被陆寂叼在嘴里肆意吮吸,没一会儿就肿了起来。

谢微星娇气吃痛,推了推压在身前的胸膛。

陆寂稍稍卸力,手掌沿着谢微星下巴后移,摸了摸脸颊的肉,揉了两把滚烫耳尖,指尖抚过之处均泛起红晕。

大手最后落在谢微星脑后,五指伸开掌住,使劲按向自己,他没打算放过谢微星,粗粝舌尖在那张惯会撒谎的嘴里扫了个遍。

而陆寂始终没有闭眼,就为看看谢微星被他亲时那双慌张的眸子。

就这么亲了许久,陆寂红着眼圈将谢微星放开,脸上看不清是恨是痛亦或是更复杂的情绪,他抓着谢微星的领子往上一提,紧紧贴着后者唇边。

“谢微星,你好狠的心!”

明明说好一生一世一双人,这辈子都不分离,也答应了他再不会走,可转头把他抛下,就这么一死了之,他等了十年,找了十年,整整十年才又把谢微星等到。

谢微星仿佛叫陆寂给亲傻了,他嘬着酥酥麻麻的嘴角,表面上唯唯诺诺不敢反抗,实则心里早已骂开。

你大爷的!陆寂这小兔崽子又是得了什么毛病?竟敢以下犯上,连声招呼都不打,上来就啃他嘴皮子!

见他迟迟不说话,陆寂勾唇轻笑,漫不经心捏弄他的耳垂,像只吐着信子的蛇,“谢微星,你在怕什么?为什么不敢同我相认?是怕叫我知道了,就再也不能像上次那样说走就走么?”

谢微星哪敢说话,他怕一开口就露馅了。

“你在我跟前死了两次,你以为还会有第三次吗?你不承认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跟你演戏。”

说罢,陆寂一个矮身,将谢微星扛在肩头便往外走。

见两人是这样的姿势出来,谢献书还以为谢微星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捶胸顿足,“王爷!小儿痴傻十年才醒,还不会说人话,若是惹王爷不快,请王爷看在老臣的面上,万万不要同他计较啊!”

陆寂垂眸扫他一眼,冷冷道:“谢相误会了,本王与谢小公子相谈甚欢,打算请小公子去摄政王府彻夜长谈。”

谢献书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狠狠松了口气,“原是如此,原是如此,是小儿之幸,是小儿之幸。”

谢微星正撅着屁股大头朝下,闻言拨开长发,极力抬头看向谢献书,嘴唇还肿着,样子楚楚可怜,“你看清楚!我们像是相谈甚欢的样吗?”

这人怎么越老越糊涂!还彻夜长谈?这一谈保不准失身都要失一整夜!

“哎?这是什么话?”谢献书上前,替他捋了捋头发,“王爷又不会害你。”

谢微星:“……”

他想起来了,这还是拜他自己所赐,当年他天天同谢献书程屹安钻在一块,钻着钻着仨人就拜了把子,他又心血来潮让十岁的陆寂挨个喊叔,一声叔的情义自然与旁人不同,是以在谢献书眼里,陆寂就是把满长安人全杀了,都不会害谢家人和程家人。

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陆寂喉间发出一声轻笑,他死死按住谢微星的大腿,朝旁边一伸手,“青成。”

一旁等候的青成立刻递上两件大氅,黑色那件是陆寂穿来的,白色那件稍小,刚好能把谢微星从头到脚裹起来。

“谢小公子便随我回去了,过几日我再将他送回来。”陆寂微微点头,掀开帘子前转身叮嘱一声,“谢叔,外头风雪大,就不必送了。”

“好好。”谢献书点头,像往常那样叮嘱:“灿灿,去摄政王府要乖乖听话知不知道?”

谢微星:“……”你还把我当傻子呢?

目送一行人离开,谢献书缓缓笑开,甚是欣慰,“哎呀,王爷都多久没叫我谢叔了,还有些怀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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