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替身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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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事情是这样的,在我十七岁的时候,我就明白了自己的性取向,当时我欣然跟我妈出柜,之后我妈给我订了一门婚事。

她的大姑妈的同事的朋友的二表姐家有一个小男孩儿,跟我一个年纪,也喜欢男人,我妈就让我和对方订婚了。

婚约是口头上的,我从我妈那儿知道我的媳妇儿叫阮软。

一听名字就知道对方知书达礼,温柔体贴,身娇体软。

当时我家的家境还不错,我父亲是检察官,我妈整天只知道喊亲亲宝贝和老公,万事不愁,只爱做美容打麻将。

我非常满意的我的这个媳妇儿,听说对方擅钢琴、会舞蹈,考入了电影学院还进过组拍电影。

我们在二十二岁的时候相过一次亲,他也挺满意我的,我给他刷卡买了好几个包,在我听他的话打算给他投资塞他进一个热门剧组的时候,我爸因贪污进局子里了,我妈打麻将输光了家里最后那点家业。

我跟他说完情况后,阮软哭着对我说他一定会帮我的忙,有他一口饭吃,就有我一个碗舔。

但阮软身体柔弱,之后无论我怎么约他,他都说自己身体抱恙,不是发烧流感,就是腿骨折加手抖,再不然就是对紫外线过敏,一见阳光就晕倒的那种过敏。

我妈说阮软就是个没心没肺的,肯定是看不上我家了,所以就把婚事给毁约了,但我不赞成她的说法。

阮软这么善良,在我家出事时还在安慰我,给我肩膀依靠,帮我打车送我回家,怎么会做出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情呢?

我妈一怒之下住进了疗养院,当然,钱是我贷款出的。

我以为我就得这么穷困潦倒一生了,但我万万没想到,我一个远房的表叔听说了我爸的遭遇,很是同情我,就给了我一笔钱,钱不多,但够我省吃俭用活一辈子了。

那天,远房表叔约我去一家高档餐厅吃饭,我刚进门就看见窗边的位子上坐了一个特别像我白月光的男人。

他低头捧着手机,侧脸看上去很是文静,坐着的时候脊背靠着椅子,白皙漂亮的脖子露出来,右耳耳垂上戴着一个黑色的耳钉。

十分漂亮!

而且那张嘴看着也跟阮软一样,好像很软且唇形很好看的样子。

他跟阮软挺像的,都是那种看上去就挺好看,而且心软善良的人。

可能是我颜控得比较厉害,对好看的人滤镜比较高?

但我仍旧坚持我的看法,不管是眼前这个小美人也好,还是阮软也好,一定都是善良的人。

我情不自禁地向他走过去,之后我远房表叔提醒我往里走,我只好遗憾地错开他,希望待会儿出来还能再遇见他。

我刚往里走了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打游戏的声音,伴随着“草泥马的二货,推塔啊推塔!你小子是在用脚打游戏吗?”之类的声音,声音还挺有磁性,就是骂得太脏了。

刚才我走过来的时候,窗边的方向就坐了我看上的那个小美人,但应该不会是他吧?

毕竟那个小美人看上去这么文静,跟我那个柔弱不能自理的白月光一样,他们这样的人,应该连吃饭都得嘤三下烘托气氛。

我表叔本来要给我打二十万的款子,然后他说如果我想要做生意,可以跟着他一起做,他可以带带我,还问我家里有没有能够为我爸翻案的资料什么的。

我当然说没有,而且就算我爸有能够为他翻案的资料,也不会交给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我表叔再次为我家的事故表示惋惜,然后塞给了我两百块钱,让我打车回去:“秋水啊,你爸进去了,我现在给你钱,你也用不到正途上,我还是等你爸出来后,再把钱打给你。你先照顾好你妈。”

谈好的二十万的款子,最后到手两百块钱。

我用那两百块钱买了一包七块钱的白塔山,蹲在大马路上抽烟。

恰好我旁边也蹲下来一个人,我扭头一看——

恰好是我之前看上的小美人!

我的心里锣鼓喧天,脑子里都在回放着“今天真是个好日子”的歌,我看着他,连烟都忘记抽了。

然后我就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首先,我声明,我没有精神错乱。

到手的款子从二十万一下子降到两百块钱,虽然这个缩水幅度有点大,但也不至于让我难过到精神错乱的地步,只是我有点不敢相信我的运气那么好,刚遇见一个心动的小美人,结果小美人就自己送到了我身边。

我只是很轻地抽了自己一下,然后小美人看了我一眼。

他挨着我蹲着,然后问我:“哥,有烟吗?借一根。”

我把烟递给他,他问我介不介意帮他点一下火,我把我嘴里咬着的烟递给他点火,他咬着烟凑过来,我们的烟头吻在一起。

是碰在了一起,说“吻”有点不合适。

他专注看烟头的时候,眼神是往下低的,睫毛也是微微垂下来,像小扇子一样,扑闪扑闪的样子就好像在我的心上扇起愉快的小风似的。

“谢了哥,你联系方式是多少,我加你个微信吧,改天我还你。”小美人说。

我受宠若惊地掏出手机,滴的一声他扫了我的微信名片。

我的微信昵称是“”,就是一个数字。

他扫完后,眉眼轻挑了一下,然后看了我一眼,有些失望的样子。

然后我们同时站起来,我眼睁睁从俯视、平视再到仰视他。

好家伙,他至少得一米九!

不过柔弱跟身高没关系,谁说高个儿就不能柔弱了?

人不能存在身高偏见。

在之后的两年里,我跟朋友一起做生意,靠着以前的关系,赚了不少钱,再加上遇上好时候,我的钱已经比我爸还没进局子的时候拥有的钱多得多了。

这两年里,我没事儿就去骚扰一下我微信里的小美人,他和我的白月光一样,不是今天说头痛,就是明天说腿痛。

我更加坚信,他和我的白月光一样柔弱不能自理。

直到那天,我去外地开会,投资方问我介不介意他带个小朋友过来一块儿吃饭。

我当然不介意。

然后过了半个小时,一个机车少年骑着他的大摩托过来,在我面前刹车,大长腿踩在地上,摘下头盔。

赫然是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小美人。

就连左边眼角的泪痣都一样,又漂亮又飒,就是一米九几的身高稍微有点让人难接受。

他看着我说:“爸,你又给我介绍相亲对象啊?”

投资方说:“这是syni信息技术公司的傅总,单车,你不要冒犯了傅总。”

要不都说商人的眼睛比贼还机灵呢?

我全程没提过自己的取向,这两年因为对小美人念念不忘,一直也都洁身自好,没传出过半点绯闻,投资方直接就摸清楚我的取向,并且送来了他的小儿子。

“单总真是客气,小公子这是性情率真。”我拍马屁道。

单车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傅总,晚上有没有空跟我约一个?我那儿朋友多得很,不过我们玩得比较花,你这样的中老年人,可能不是那么适应。”

单总尴尬地看着我:“秋水,我这儿子就是说话比较不中听,他性格很好的,你们多接触接触就好。”

接下来,单车接起一个电话并且骂了一句草泥马,然后说等他吃完饭后就去收拾那帮龟孙儿。

单总的笑在脸上挂着也不是,丢了也不是。

之后单总的车坐不下这么多人,恰好多出来一个人,单总让司机开公司的另外一辆车来送我去餐厅。

单车直接拍了拍他的机车后座,问我:“傅先生要不跟我一块儿走?”

总之我还是坐了单车的后车座,他让我不要扶着车后面,直接抱他的腰。

他的腰可真细,透过夹克外套能够摸出来一点腹肌的轮廓。

“傅先生,我的腹肌好摸吗?你的手一直放在那里,我会误以为你对我很感兴趣。”单车说。

“你这么说也没错,我对你确实挺感兴趣的。”我说。

“那要不我们加个联系方式?你微信是多少,我们加个微信吧?”单车说。

这话怎么听怎么耳熟,我总感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摸出手机,我只好把我的微信名片给他看,他一扫,出来一个“”的微信昵称,显示他已经添加过我。

他丝毫没有尴尬,而是说:“原来是你啊,我就说怎么越看越熟悉,我还以为我们真是上辈子的缘分这辈子来续。”

“你不是说你这周要去欧洲旅游没空出来见我吗?”我问他。

我这周本来打算包个餐厅,然后约他出来吃顿烛光晚餐,结果他说他去了欧洲旅游,没两个月回不来。

单车笑了一下说:“傅先生,你是真没看出来还是假没看出来?你是,我也是,我就算再对你感兴趣,也不可能跟你深交下去啊。我那是婉拒,你懂不懂?”

他的身高确实是不合适做,但仅仅凭借身高就来判断攻受,我觉得这样是不妥当的,不能搞身高歧视。

至于婉拒,我对自己喜欢的对象都考虑不到那上面去,而且我之前有钱有颜有背景,基本没有拒绝我的。

说自恋也好,狂妄也好,我真没品出来他是在婉拒,何况他和我的白月光那么像,我自然以为他们都是身娇体弱型。

聚餐过后,我和单车就算是熟悉起来,他经常约我去他家里玩儿,他和他的朋友经常在家里开派对,玩得也是特别嗨。

有些不是情侣的小年轻看对眼了,玩个游戏或者喝杯酒就抱在一起接吻,还有一个男孩子经常一言不合就跑到中间跳脱衣舞。

我捧着单车给我泡的一壶胖大海,端着他的黄色皮卡丘小杯子,坐在旁边瑟瑟发抖,一边喝茶一边看他们玩儿。

然后单车玩累了,就到我身边来坐下,他会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看着我,然后问我:“傅秋水,你是不是那种就算到床上都会穿着西装,然后说我们喝点水冷静冷静,再按部就班开始前戏的人?”

我捧着胖大海,递给他一杯水解酒:“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单车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然后问我介不介意跟他接个吻试试。

他知道我的性格不是在大庭广众能够放得开的那种,所以他拉着我到窗边,然后用窗帘把我罩着,他低下头来跟我接吻。

我之前还没来得及跟阮软接吻,就牵过两次小手,然后阮软就去了国外,我的白月光他柔弱不能自理,他母亲说他患了很严重的病得要去美国医治,也不清楚什么时候回来。

单车的吻技说真的,差的一批。

按道理来说,他身边这么会玩儿的,他甚至还是那种见着一个合眼缘的就加联系方式扫微信的,吻技这么差,完全没道理。

我不清楚我们在窗边接了多久的吻,直到我腿软了,单车还在吻我,我几乎要九十度下腰了,他终于发觉不对劲,把我抱了起来,然后塞回沙发上,把那杯已经凉了的胖大海给我换了一杯热乎的,然后递给我。

“今晚要不我们试试?我觉得你蛮合我眼缘的。”单车说。

我盯着他的双腿看了一眼,他尴尬地用靠枕挡了一下:“等我把这批人打发走,我们两个人单独玩玩儿。”

那一晚,我们针锋相对,我占据上风,单车躺床上看我,然后我压着他,他让我快一点,我动不了后,单车挑眉问我:“你不是说自己是吗?就这体力还敢当?”

就算我的体力好,可也不是当被进入的那一方体力好啊!

谁家虽然在上头,但是又当bottom的?

谁家是自己动,但是是被进入方的?

第二天一大清早,我把我的副卡甩给他,然后提起裤子,坐在床头抽烟,单车一起床,就把我捞过去亲了两口,然后我告诉他:“单车,有件事我觉得我该告诉你。”

单车的上半身还光着,他看着我,叫我给他一根烟,然后让我有话快说,说完跟他再来一次,他有点儿想要了。

我:“其实我一直把你当替身。”

单车看我的眼神就有点不对劲了。

“我十八岁的时候,我妈给我定下了一个媳妇儿,他叫阮软,是个很漂亮的男孩儿,跟你之前差不多,他身体不是很好,不想拖累我,就一直没跟我联系。我一直觉得你们很相似,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可以一直保持着这种关系。虽然你很像他,但是我会尽量给你平等的爱。”我真挚地说。

单车抽了一口烟,之后他把烟雾喷在我脸上:“有多像?他也像我这样搞过你?可你昨晚刚被我搞的时候,脸红得跟雏儿一样,这难道是你装的?”

我憋得脸红:“他身体柔弱,是在下面的那一类型,我手机里还有他的照片,你也可以看看。”

单车一直拧着眉,直到我把照片给他看了,然后他看完后,直接把烟摁灭了,拽着我就往床上扑:“这TM叫相似?傅秋水你眼睛有毛病吧?别说这些扫兴的话,让我爽了再说,大不了我当你那个什么阮软的替身就是了。”

就这样,我拥有了一位尽职尽责的替身情人。

他打架斗殴玩游戏样样都会,而且玩得好像还挺好,有时候他总是要消失一段时间,说是什么集训,消失的时间长则三五个月,短则一两周,好像他也在打比赛吧,就是不知道是赛车还是游戏,他从来不跟我说这些。

一般我们见面的地点都是在我家或者他家,见面就先洗澡,洗完澡开始接吻,接完吻就开始做,做完就洗澡,洗完澡要么吃饭要么睡觉,要么各回各家。

单车很喜欢接吻,他对于当替身这件事好像并不在意,但是他越不在意,我就越想补偿他。

我给他买好看的包,他问我这个包是不是用来放我的脑子的,他一个大男人背什么香奈儿包。

我给他买机车,他问我是不是钱多得没地方烧?他的机车多得车库都放不下了,我给他买了车,他还得找个地儿放车。

之后他说,如果我想要补偿他,那就多跟他做几次,所以他一旦集训回来,我就去他家碰头,做完后,他给我做一顿饭,我在他家休息,他给他老爸汇报最近的生活状况。

他爸问起他跟我交往得怎么样,他摸着我的胸口说:“一般吧,也就比你之前介绍的那些好一点。”

我不服气,咬了一口他的手指,单车把我扑倒在床上,继续跟他爸聊天。

单车这个人就是心口不一,心里喜欢得不得了的东西,到嘴边却什么都不说,而且有时候还会故意说嫌弃的话。

今年十二月,圣诞节那天,单车告诉我,他今天没有空回家陪我过节,然后他叮嘱我,让我要早点回家,不要在路上逗留,不要晚上加班。

他说这话的时候挺兴奋的,好像就在说:你下班后就赶紧回去,我今天就要回来突击检查一样。

但这也可能是我多虑了,毕竟单车不是这样嘴上一套背面一套的人。

我觉得他完全是多虑了,本来我就不是一个喜欢交多个伴侣的人,一个原因是因为没有时间,第二个原因是我觉得自己欠了单车,也不可能做对不起他的事情。

我一直把他当替身,他却完全没有一点难过的意思,甚至也没有因为阮软的存在跟我吃醋,也从来没有以此来要求我给他钱。

我把单车的存在跟我朋友说了之后,他们给我介绍了不少眼科医生,说让我可以去眼科看一看,说不定我有青光眼,或者眼睛就是瞎了的。

“傅秋水,单车跟阮软这两个人哪儿有半点相似的?他们身高都差最少十五厘米,你家单车你都不知道他职业的吗?他可是职业赛车手,前段时间他的采访你别告诉我你没看过,有人打算在比赛场上阴他,他把别人的八辈子祖宗都问候了一遍,垃圾话那是一套一套的。”朋友吃惊地说。

我无奈地说:“那是你们不懂他,他身体其实没有看上去那么好,而且他心里委屈从来都不说,赛车这些危险的运动,他其实也没那么喜欢,他特别胆小,晚上都要抱着我才睡得着。他说他开机车的时候也会怕。”

朋友无语了一下:“我直接把那个眼科医生的微信推给你吧,他是我爸朋友的儿子,能力很强。你有空过去看看。”

圣诞节那天,我给单车买了套帅气的西装——他不太喜欢穿正装,除了特殊必要的场合,他很少穿西装,但男人的衣柜里怎么可以没有一套帅气的正装?

我回去的路上,开车遇到了阮软,他正要过马路,我已经绕了一下了,结果他还是倒在了我的车边,我只好下车去把他扶起来。

他喊我秋水,然后告诉我他这些年过得有多不顺意,他本来已经进了娱乐圈,但是因为他要背景没背景,要资源没背景,要金主没背景,要钱他没背景,总之他过得很惨,混了这么些年,他还是个十八线小演员。

“秋水,你不会还在怪我当初不理你吧?”阮软握着我的手,躺在我的怀里说。

我把他扶进车里,他想要去拉副驾驶座的车门,我及时制止他:“这是我媳妇儿坐的,他情况比较特殊,很容易多思多虑,你坐后面吧,我给你把暖气打开,你身体太冷了。”

阮软点点头,然后坐上了车后座。

他说他想要去我家看看,我本来不想答应,但是突然我妈打来电话,问我是不是阮软来找我了。

“对,我在路上遇到他了。”我说。

“阮软是个可怜的,他妈说他遇到了挺多难事儿,他之前先是被人骗到了国外,好不容易回国,工作也没有着落,他妈说他看了你之后可能就得出国了,你先带他去你那里住两天,反正你家里就你一个人住,地方也宽敞,有阮软照顾你,我也放心。”我妈叮嘱说。

关于单车的事情,我没有告诉我妈。

主要是,单车这个性子,他就不是我妈喜欢的那一类儿媳妇,他们一见面,估计就得吵起来。

我想着单车今天也不回来,就把阮软带回去了,先让他睡客房,明天再让他出去住,毕竟这边去酒店也不太方便,附近都是别墅区。

然而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我点了外卖,去洗个澡的功夫,阮软就不见了,之后门铃响了,单车拎着他的皮卡丘行李箱进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怎么知道我今晚回来?连外卖都点两份,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今晚不回来的吗?”单车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丢下行李就坐到餐桌边开始吃饭。

他吃完饭,就直接过来把我抱起来,他身上还有融化的雪的痕迹,整个人身上冷冰冰湿漉漉的,我为他连夜赶回来而觉得感动,但因为阮软在家里,我一点都不敢动!

白月光和替身情人对峙的戏码,在我的脑海里放了千百遍,但我脑子里千百遍的戏码都没有眼前的事实来得震惊。

阮软躺在我和单车的床上,身上半遮半掩, 他穿着我的衬衫,还用我的领带系着手腕,因为他自己一个人来操作,所以不太方便,他连嘴带脚都用上了,模样挺滑稽的。

单车愣住了,我也愣住了,阮软也愣住了。

阮软很诧异地看着被单车抱着的我,我很诧异地看着摆出类似小狗舔蛋蛋姿势的阮软,单车很诧异地看着我们两个。

单车把我丢地上了:“我cnm的傅秋水,你被老子搞完了之后还带人回来让我搞,我没心情搞完你再搞别人,你自己处理一下。”

我看着阮软,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眼前这位其实是我的旧情人,虽然外貌变化挺大的,可能是因为进娱乐圈整形动过脸,但这位确实是我之前的白月光。

而这位白月光其实特意过来,可能是想要被我搞的。

阮软解放了他的双手,把我的领带收起来,然后开始泫然欲泣,对着我大诉苦水:“傅先生,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你说我可以把你的家当自己的家,我就以为……我以为……你以前说你喜欢我,我就想着我临走前要跟你好一场,可是……可是……”

我心里着急,你倒是把你“以为”的和你“可是”的说完啊,你说一半藏一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两个交情有多深呢!

我们就牵了个小手,之后你身体抱恙不来见我,我体谅你身体不舒服,也就没再继续叨扰你,我现在已经有了我的可怜小替身了,你这会儿出来多少有点多余了。

“阮软,要不然你今天先回去,你去找个酒店,明天我再给你解释。”我说。

单车脾气不好,我不清楚他什么时候会发脾气,他现在已经生气到了极点,我很怀疑我的后半夜会很不好过。

阮软从床上爬起来,然后又倒进了床里,他就跟在床上生根了一样。

单车走过去,阮软突然就跟磁铁同性相斥一样弹开,然后脑袋撞在了床头柜上,还把单车买来的床头灯给推到了地上,床头灯直接碎了。

单车脑门上青筋浮凸。

我现在一门心思想要跑,单车发起火来,最后殃及池鱼的只有我,阮软是外人,单车应该不会下狠手。

就在我打算往外跑的时候,阮软突然叫住了我:“秋水,你看看他,我好疼啊。”

阮软的声音是娇滴滴的那种,而且他是演员,这种标准白莲花的台词,他说得其实还算好,至少不会让人觉得造作,但这话虽然在我耳朵里听起来不造作,但在单车耳朵里造不造做,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疼啊?”单车坐过去,他摸了摸阮软的额头,还用纸巾给他擦了血,“这么好看的一张脸,破相了多可惜。”

单车温柔起来,连我都招架不住,他能够花一个小时骑车跨越半个城市给你买你爱吃的甜品,也能因为一句想你就大半夜地赶回来,节日总会给你各种惊喜,你说一句好冷,他之后都会记得在天气冷时给你兜里塞一个暖手宝。

阮软也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单车,好像也招架不住单车的温柔,他甚至已经忘记了念白莲花的台词。

“破相就对了,还想着跟我抢人?你算TM老几?跑到我家里来撒野?这张床是我买的,要么你给我麻溜地滚,要么我把你踢下床。”单车站起来,表情特别难看。

我的双腿又开始不争气地发软——我得跑,我要是再不跑,我可能接下来的一周都跑不出这房子,甚至跑不下来这张床。

但是因为我站得离床比较近,阮软直接过来拉着我,他抱着我,开始哭诉,然后他企图证明他是真的爱我,他开始来吻我,我吓得连腿都没来得及软,连逃跑都没反应过来。

下一秒,阮软就被单车一脚踢下了床,阮软倒在地毯上,整个人还有点懵,他举起旁边的一个摆件,扛起摆件就朝单车身上丢。

我眼疾手快,想要帮单车挡一下。

但单车反应速度更快,他把我拉到他怀里护着,自己用后背接了下来,摆件是玻璃制品,单车进屋后已经把外面的厚外套脱了,他身上就穿了一件薄开衫,玻璃碎开后就直接扎到他的身体里。

单车的后背立马就见了血。

阮软被吓到了,然后他穿好衣服立马撒腿就跑,连嘤嘤嘤都忘记了嘤。

我把单车扶到床上,替他处理伤口。

单车裤兜里的戒指盒子掉出来,我想要去看,单车很快就把盒子捡起来放进裤兜里。

给他上完药后,我打算把他行李箱的衣服什么的放进我的衣柜里,他要是之后洗澡什么的,拿起来也会方便一些。

当我拉开行李箱的拉链后,发现里面没有任何衣物行李,只有一箱子红玫瑰。

玫瑰是刚摘不久的那种,还带着雪水,刺是一颗颗拔干净的,有漂亮的串灯和白色的毛绒小熊,串灯因为没有打开开关,所以没有亮起来。

毛绒小熊怀里抱着一颗爱心图案的棉花枕头,上面绣着:Marry me。

我的心被痛击了一下。

我突然无比懊悔我自己为什么要听我妈的话把阮软带回来,导致单车的求婚变成了一场闹剧。

我是在二十二岁的时候遇见的单车,他那时候只有十八岁,他坐在餐厅的窗边,捧着手机看起来十分忧郁的样子,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上,我看着他,就想到我的白月光。

单车身体弱,一顿只能吃三碗饭,他骂人厉害只不过是他的保护色,他就像是一朵漂亮的玫瑰,他以前经常生病,我们两年都见不了一面,现在他和我在一起了,却雷打不动地每周都来找我。

我让他当替身已经是委屈他了,而他现在居然想要向我求婚,但我竟然让阮软伤害了他。

我把玫瑰花摆在单车的身边,用红色的玫瑰将他簇拥起来,从头到脚都围了个遍,紧接着我把他兜里的戒指盒拿出来,我深情地站在床头旁,低头用一种肃穆郑重的眼神看着他。

单车本来已经睡着了,但是被我这么一折腾又醒了,他被我吓了一跳,然后他坐了起来,看着自己身边的红玫瑰,一脸黑线:“傅秋水,你就是巴不得我死了是不是?我就睡个觉的功夫,你差点把花圈都给我摆上了,要是我睡到明天早上,你是不是还得给我把墓地都买好?”

我愣了一下:“你需要吗?”

单车的拳头硬了,但他还是没有发脾气。

我单膝跪地,把戒指掏出来递给他:“单车,今天晚上的事情很抱歉,我在路上遇到了阮软,我妈打电话让我把他接到家里来,本来这件事我应该跟你说一声,但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就没事先跟你说。”

单车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心情很好地盘腿坐着,还有心情在那里去捡床上的红玫瑰。

“继续反省,你还有哪里错了。”单车说。

我咬咬牙:“我不该把你当替身,阮软是阮软,你是你,就算你们之间再相似,你们都是不同的人,我不该为了一己私利,让你受到这么大的委屈。”

单车用古怪的眼神看我:“你的眼睛确定没问题?我跟那个白莲花哪儿像了?我跟他不仅长得不像,连脾气都不像,我是攻,他是,你到底觉得我和他哪里像了?我这替身当得很莫名其妙你知不知道?”

我安抚他:“你们都是男人,你们都长的很不错,你们一开始都以身体不好为理由拒绝我,你还说你有慢性癌症,可能随时会离开人世。”

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替身情人,他总是嘴硬心软,试图撇清自己与我白月光的相似点。

“傅秋水,我看你有问题的不是眼睛,而是脑子!是情商!我之前加你微信,你微信昵称是,我们两个撞号了,我跟你见面有什么用?我们互相临阵磨枪?要不是第二次见面你实在合我胃口,我才不会跟你浪费时间。”单车拿了戒指盒里的戒指,立马套在我的无名指上,然后拿出了另外一个戒指,让我帮他戴上。

他婉拒,我没看出来,但这事实在是不能怪我,毕竟在老爸还在时,我交际的那些人哪个不是上赶着来找我的,如果别人说他来不了,那一般就是真的来不了。

当然我后来自己出来闯荡一段时间后自然是清楚了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的,但我一直没有怀疑过阮软和单车,毕竟他们两个那么相似,都那么善良柔弱,尤其是我第一眼见单车的时候,他的侧脸看上去那么忧伤。

我把这个给他说了后,单车回忆了一下,说:“当时我打王者五连跪,对方不是把妹就是操作垃圾,我那能叫忧伤?我那是被气得心口疼,我后面骂得那么起劲你没听到吗?”

我:“我以为是餐厅外面的小流氓在骂人……”

今天晚上,单车让我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小流氓骂人,他把阮软的关系网都问候了一遍,然后把我里里外外骂了一遍,一边骂,他一边跟我搞,搞得越带劲,他骂得越狠。

第二天早上我没能从床上跑下来,单车出门了,我刷朋友圈,刷到他发的红玫瑰、毛绒小熊和戒指,他配的文案是:【圣诞快乐,我的宝贝】。

我仔细想想,其实我对单车不够了解,他喜欢赛车,但我很少坐他的机车后座,我很少陪他出去兜风,他的比赛我很少去看。

一方面是因为工作忙,还有一方面,我一直觉得自己和单车长久不了。

我一直认为自己更适合阮软这样的人,我的前半生过得潦草且没有什么目的,我糊里糊涂,就连我妈,我都没怎么尽过孝道。

我爸的事情,我也从来没有搞清楚。

经历过人生中的大挫折后,我就想,我的后半生一定要稳定顺遂,所以单车这样充满了激情和不确定性的人,我一定是能避则避。

和这样的人在一起确实容易被点燃,容易获得激情,但也容易被辜负,被抛弃。

像单车这样的人一定会追求新鲜感,他给不了我要的安稳。

在我买回了我家的别墅后,我就在找为我爸翻案的证据,我不相信我爸会是那种为了钱而不顾一切的人,果不其然,让我在书房的一个小隔层里发现了一只录音笔,里面详细记录了,是我爸的上级让他签字贪污了款项。

但其实大部分的款项都在他的上级手里,我爸拿到的只是其中的百分之一。

我爸的钱存在银行没有动,之后他被抓进局子后,钱也被罚收了。

翻案没有我想的那么容易,就算证据确凿,最后要是没有关系,没有保护伞,这些证据就算是真的也能被打成假的。

因为生活很累,为我爸翻案也很累,所以我想要安稳轻松的生活,我没有把单车纳入到我未来的考虑范畴内,我很少关注他的生活,我对于他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两年前初见时,他让我动心的那一幕。

既然我现在答应了他的求婚,那我就会把他纳入到我未来的考虑范围内。

我会关注他的每一次情绪变化,发现他的外貌其实跟阮软有很大的不同,他对我发脾气的时候,大多数情况下其实并不是为了发脾气,只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

他想要我工作的时候注意一下他,所以只要我对他服一下软,说待会儿会早点下班回家见他,他就不会再生气,而是会很别扭地说:“晚点回来也没关系,路上注意安全。用不用我去你公司接你?”

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替身情人,他好像离了我就发脾气,整个人就会变得很不安,我需要对他好一点,再好一点,再多爱他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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