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1-21 来源:长佩 分类:ABO 作者:啥感觉苞米面面 主角:顾望舒 夏扶光
海浪有一下没一下的冲击着旁边的礁石,发出一阵阵气势磅礴的呼啸声,像是来自远死亡的呼唤。
远处的天边像是被墨染黑了一般,阴沉沉的,压抑到了极致,沉闷腥咸的海风中仿佛带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脚底的礁石有些硌脚,才走了几步就觉得一阵钻心的疼从脚底蔓延到心底。
耳边是怒吼的海风,眼前是一望无际咆哮不止的大海,像他走过的这十七年一样漫长。
身上单薄的衣服挡不住一点海风。
已经入秋了,海风中带来一股属于远方的寒气,可是他却一点也感受不到寒冷。
他张开双手,闭着眼睛,第一次用心感受着这个世界,也是第一次觉得自己仿佛拥抱住了自由。
额前的碎发在寒风中肆意的飘扬,平时就没有苍白的小脸此刻更是一点血色也没有。
像死水一样平静的眼神此刻终于有了一点波澜。
踏出这一步。
只要踏出这一步就自由了。
他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远方,然后毫无留念的往前一跃,霎时,身体就失去翅膀的候鸟一样直线往下落。
耳边的风声更甚,大海呼啸的仿佛就在耳边。
不一会儿,冰冷的海水就席卷了他的全身,腥咸的海水一个劲的往鼻子和嘴里钻。
他微微的张开双手,像一只折翼的蝴蝶,在海水中飞舞,留下生命最后的一丝剪影,只是折翼的蝴蝶是在绝望中死亡,而他是在死亡中重生。
他能感受到海水在缓冲着他下落的速度,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以后都不会再有没有孤立无援的夜晚,也不会一直梦到死去的夏临言,更不会有逃不出的噩梦。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他留念的东西了,正如这个世界不会有人记得他。
他感受到了死亡的来临。
是时候说再见了。
呼吸越来越困难,他忍不住咳嗽了一下,不由自主的用鼻子呼吸,然后就被海水铺天盖地的席卷入他的肺中,肺部传来一阵激烈的撕碎感,海水从耳膜灌入,大脑一片空白,很多记忆走马观花一般才他的大脑中闪过,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直至快要失去意识。
突然,耳边传来一股细微的水流滑动的,紧接着一只温热的手臂突然环住了他的腰际,然后整个人就被带着往上,海水的阻力压得他胸腔入要爆炸一般。
他感觉自己被放到了湿软冰冷的沙滩上,紧接着一个温热柔软的东西就贴到了他的嘴唇上,然后一股接一股的的气流就进入他的肺中,他想咳嗽,可是全身无力。
那个温热的东西离开他的嘴唇,随后一双手放到了他的胸膛,有规律的按压着,如此循环往复几次,他终于能够自主呼吸,将肺里的水吐了出来。
他的身体因为求生本能贪婪的呼吸着,但是他的心里却没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喜悦。
"你没事吧?"一道焦急喜悦的声音在从他的上方传来。
他抬头一看,只见一个满脸焦急的男生正看着他。
男生湿漉漉的头发有些凌乱,皮肤白皙细腻,褐色的瞳孔亮晶晶的,闪烁着深邃的光芒,挺直的鼻梁,以及薄唇紧闭的精致面庞,虽然很狼狈,可是帅气却一点也不减。
他的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泳裤,身形俊拔,线条流畅,身材精实,正伸手要来拉他。
夏扶光低头看了一眼他的手,纹理流畅,手指修长,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人。
夏扶光不仅厌世和仇富。
他一把拍开了这个多管闲事的男生要拉的手,跌跌撞撞的站起来,捂着嘴咳嗽了两声,想将肺里残留的水都咳出来,他现在的喉咙也有些疼。
他错开男生就往外走。
"你去哪?"男生见他要走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他一伸手一阵甜腻腻的柚子味信息素就钻进夏扶光的鼻子里。
夏扶光每眉头紧拧,不悦的看了他一眼,"管你什么事?"
说着就要继续往前走。
"欸,欸,你这人是怎么对待救命恩人的?"男生有些不高兴的拦住了他的去路,"我救了你,你好歹跟我说一声谢谢啊!!"
夏扶光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男生一脸较真的样子,仿佛没有这句谢谢活不下一样,夏扶光不想和他浪费时间,毫无情感的说道:"凭什么?"
他说完就绕开男生头也不回的走了,也不管男生在后面的抱怨。
他都还没有怪他打扰自己的计划,他是怎么好意思上来要自己说谢谢的 。
夏扶光表示不理解。
他身上的衣服湿答答的,一个劲的往下滴水。
虽然才刚刚入秋,可是风一吹来还是有些冷,他的嘴唇都已经失去了血色。
路上遇到的人都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打量着他,让他觉得浑身不舒服,每当感觉到有人要靠近他,他就赶紧离得远远的,不给任何人接近他的机会。
走了接近一个小时他绕进了一片老旧小区。
地上到处都是垃圾和潲水,臭气熏天,墙面上还贴着一些违法的小广告。
一栋楼都没有几家是亮着的,大部分的屋子都是一片漆黑,因为那些人有了一点钱就搬离这里了。
如果可以可以人愿意住在这里。
在这里居住的都是一些没有钱的人,难民和流浪者。
这里贫穷又落后,虽然处在一极好的地段,但终究只是一个城中村,经济落后得连农村都比不上。
这里还经常有很多违法的交易进行着,比如omega腺体交易,情色交易,违法改良抑制剂交易,这些违法的行为太猖獗了,但是却没有人来愿意管理这里,所以这里就成了一个典型的三不管地界。
夏扶光从小就在这样一个黑暗又肮脏的环境中长大着,所以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沿着一条黑漆漆的楼道往上走,走到有些楼层时都能听到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和男人忍无可忍的怒吼声。
这几乎每天都会在夏扶光回家的路上上演着,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终于,他来到了五楼,走廊的窗户不知道是谁打开散臭味而忘记关了,凉风一阵一阵的从窗户吹进来,他身上还没有干,所以风吹来的时候还有些冷。
他摸了摸衣兜,钥匙好像掉在海里了。
他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走过去将窗户关上,然后面无表情的坐在门外听着里面传出了的热闹的赌博声,他的身体因为寒冷不受控制的细微颤抖了。
额前凌乱的头发贴着他的眉尾,他的头发已经盖住了眼睛,黑漆漆的眼神有些飘忽,盯着一个地方久久没有眨眼。
不知过来多久,直到他四肢都僵硬,脸上也没有一丝血色后,才听见房门被打开了的声音。
“下次再来啊,我这里随时欢迎你们。"
是夏栋宇的声音。
"哟呵,还不是今天赢了钱才这么说的,输钱的时候都巴不得我们死的远远的。"一个女人笑着和夏栋宇打趣。
"啊!!"她突然被坐在地上的夏扶光吓了一跳,"你这孩子坐门口干嘛,吓死我了。"
夏扶光没有搭理她,径直走进了屋子,屋子里一股alpha信息素和烟酒混在一起的味道,他一阵反胃,觉得有些恶心。
"这孩子一点礼貌有没有,招呼都不打。"
女人不满的抱怨。
"你还回来干什么?怎么不死外边呢?成天在外面鬼混。"
后面的话是夏栋宇说道,他暗黄的脸因为长期输钱的焦虑看起来有些憔悴。
这些话对夏扶光来说都已经有免疫力了,因为夏栋宇看他不爽的时候就想让他去死。
可是有些可惜,今天没有死成。
他开门关门落锁一气呵成,虽然屋子里没有比门外暖和到那里去,但是总归是一个属于他自己的空间。
房间特别简陋,斑驳老旧的墙面已经看不出岁月,也猜不到上一个住在这里的人是一个怎样的人,但是夏扶光想上一个住在这里的人估计也不幸福吧,不然他或者她为什么要再墙上刻满这么多'死'字呢。
这个房间一定被人施了诅咒,势必要让每一个住在这里的人都过得生不如死。
整个房间只有一张床,一个书桌和一个衣柜外就没有其他的家具了。
浴室在外面,夏栋宇现在还在外面咒骂他,他也不想出去,只是将身上湿淋淋的衣服脱下了扔到一篇,然后换上自己有些陈旧的睡衣,钻到被子里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缓过来之后他爬起来将抽屉里面的手机拿了出来。
他一般没有什么联系的人所以手机带不带身上根本没有什么作用。
他解开手机,有一个叫城中村小分队的五人群已经聊了几百条信息。
他没有打开聊天页面,直接退了出来。
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些烫。
他在黑暗中叹了一口气。
明天就开学了,其实他一点也不想去学校,可是现在法律明确禁止使用童工,他现在未成年不读书也没有办法去外面找到工作,与其呆在家里跟夏栋宇呆一起他还不如呆在学校。
他拿着手机发了着呆,大脑昏昏沉沉的,他使劲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想要缓解一下疼痛,可是于事无补。
他打了一个哈欠,无聊中想到自己今天竟然自杀失败,觉得有些可惜。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行的方法,没想到被一个多管闲事的家伙给搅黄了。
想到那个多管闲事的家伙,他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世上总是有很多吃饱了撑着的人爱多管闲事。
他们没有自己的生活吗?为什么总喜欢干预别人的生活。
他有些烦躁的将手机放下,然后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