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的小蝴蝶广播剧
同名广播剧: 《阿飞的小蝴蝶》

精彩段落

季子裕倏然清醒。他在干什么?

心跳得有点快,骗人的吧。

一定是单身太久给了他错觉。

他看着薛思初的眼神变得有点复杂。

“季子裕,我不是那些你玩夜店带回家的对象,这回看清楚了吗?”薛思初清冷的眉眼让季子裕的心跳恢复了原来的速度。

我才不带人回家玩。也不随便亲人。

气氛被打断,季子裕转身躺下,用手臂遮住了眼睛。

“对不起,有点上头了。”

薛思初见了太多喝醉酒误事的例子,酒驾的,打架斗殴的,无理取闹的,所以很反感人在酒后做些什么不清醒的举动。

两人并肩躺在床上,气氛奇怪又和谐。

“薛思初。”

“嗯。”

“其实我跟你一样,也喜欢男人。”

“嗯。”早就知道了。

“刚刚抱歉,以后不会了。”

薛思初没说话,忽略了差点亲上的时候内心的异样。

晚上跟金艺看电影的时候两人也坐得很近,当时金艺其实有想把手伸过来握住他的,但他躲开了。

他刚刚也有机会躲得更远的。

他坐起来,把毛巾放在了床头。

“季子裕,我小时候有个朋友,关系特别好。”

“你初恋?”

“屁。”薛思初笑了笑,“那时候我还没察觉自己性向呢。我小时候开口晚,附近邻居总有一些长辈爱拿这事开玩笑,我也不知道怎么反驳。他总是帮我出头,周围小朋友受欺负了也都找他帮忙,他力气大,嗓门大,胆子也大。”

“后来,有一天晚上他放学回来的时候,被一辆车子撞到了上街沿。”薛思初闭了闭眼,“就走了,才8岁。”

那时候陈凌总是一边帮他出头,一边转身骂他蠢。每次帮了人,人家要好好谢谢他,他却跑得比谁都快。

季子裕没想到是这样的故事,愣了愣:“那个司机……”

“那个司机是醉酒驾驶。”

这就是你选择交警这个行业的原因吗?

季子裕突然意识到了为什么薛思初那么兢兢业业,为什么不让自己有侥幸心理。

“上次你说我像你一个朋友…”

“嗯。是他。”

不过还是不太一样的。

眼前的季子裕更像个小祖宗,动不动就炸毛的那种,本质不坏,就是欠收拾。

“好了……我以后……开车一定注意……”季子裕断断续续地说着,酒精开始发酵,他渐渐昏昏欲睡。

薛思初坐了一会儿,感觉之前那点旖旎的心思散得差不多了,又转头看了看季子裕。

小祖宗已经睡着了。

还算孺子可教。

不过换衣服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他还不想赌上自己单身多年的名誉。

————————

第二天一早,薛思初就带着季子裕出了门。

洗完澡的季子裕穿着上次借给薛思初的那件Berluti,跟着他到了一家面馆门口。

面馆叫“大肠面”。

这霸气的名字一听就不是普通的面馆。一般谁敢用浇头的名字来起名呢?

薛思初有点投桃报李的意思,毕竟上次喝了人家的鱼片粥,自己也不太会做饭,就带人出来吃了。

“这家面馆开了几十年,我从小吃到大。他家的大肠拌面真是一绝。”

说起美食,薛思初好像一下子变了个人。

“你放心,他家大肠弄得很干净,用酱油烧得很入味,你可以再加点咸菜或者素鸡。”

季子裕看着他安利的样子,是带着可爱的那种啰嗦。

早该发现的,这小交警就是个吃货。

老店没那么好的装修条件,店里面都坐满了,老板在店外撑了几张简易餐桌配着板凳。

两人坐在板凳上等面。

老板对着厨房喊:“再下五碗面,两份加素鸡三份加咸菜!”

周围来来往往多是赶着上班的人。偶尔有几个附近居民买菜经过店门口,熟捻地跟老板打声招呼“早啊,老板,今朝桑意真好!”

老街道的早晨总是嵌着斑驳的树影,阳光见缝插针地照过来,也想要体会这市井一隅,喧闹和安静在这里奇异地融为了一体。

没多久面就端上来了。

用葱油拌好的面条上堆着肥瘦相间烧得香喷喷的大肠,两份都加了咸菜和素鸡浇头。

一口拌面一口大肠,配上咸菜的咸香和素鸡的清甜,是地地道道上海拌面的米道(1)。

“好吃吗?”

刚吃下去两口面,薛思初就开口问他。

“还可以。”

其实的确还不错,但季子裕起了点儿坏心思。他故意装作挑三拣四的样子。

“这个肠挑了特清桑(2)了,反而把油香去了不少。面也是特粗了,口感不好。还没……”

“哦,那你别吃了,太委屈你了大少爷。”薛思初被当场泼了盆冷水,立马变脸,端着季子裕的面就要拿走。

“喂喂,开玩笑的。”季子裕赶紧把碗抢回来,“米道蛮赞额呀,个米道我也能做出来,下次我做给你吃啊薛警官?”

“不稀罕。”

“诶我说真的。我家以前就是开面馆的,阿拉爷(12)做的鳝丝面和辣肉面米道哈嗲。”

“那是你爸又不是你。”

“啧,怎么说话呢,上回的粥我看你还吃得挺香。”

“……那天太饿了。”

骗鬼吧你,连让我当恩人都肯了。季子裕内心哔哔没再说话,毕竟小交警也是要面子的嘛。

两人吃完面准备各回各家,走到十字路口,变故就在这时发生。

一个拄着拐杖的老爷爷在过马路,旁边突然蹿出一辆送外卖的电瓶车,眼见来不及刹车就要撞到爷爷,大概是职业本能,薛思初反应极快地冲过去把老爷爷往回拽了一把,自己转身背对电瓶车。

幸好外卖小哥也及时踩了刹车,只是险险从薛思初手臂处擦过去。

“怎么开车的?老人家在过马路,你转弯的时候都没看一眼吗?!”季子裕看到薛思初差点被撞,心头火起,冲到外卖小哥面前就是一顿质问。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急了。”外卖小哥一边停车一边道歉。

“季子裕,算了,人没事就好。”薛思初看了看手臂,被擦了一道红痕,略微有些破皮,也不打算计较。

“阿爷(13),侬觉得哪能?有拉里伐色意(3)伐?”

“是初初啊,吾么事体(4),还好侬拉了快。”张爷爷摆摆手,在薛思初的搀扶下往前走。

“那个,这是我手机号,要是老人家有什么情况你电话我,我马上过来。真对不起啊!”外卖小哥递过来一张便签纸。

薛思初接过来给了张爷爷,季子裕跟在后面,三人一起走到了爷爷家。

张爷爷家住在街对面小巷子的老房子里,老房子光线不是很好,设施也很陈旧了,季子裕进来看了看,似乎这里只住着老爷爷一个人。

薛思初把张爷爷扶着坐下来,爷爷拍拍他的头,说:“侬老长从光么来看吾了(5)。”

“诶,最近工作特忙了,吾从青浦调到市里了。”

“蛮好蛮好,哪年纪轻额小宁(6)前途就是好啊。个男小歪(7)是侬旁友?”

“是额,叫夷小季就库以。阿爷侬有撒要帮忙伐?吾今朝有空额。”

“个有线电视侬帮吾看看好伐,吾打不开,阿拉年纪度(8)额白相伐来(9)。”

薛思初刚想起身去看看,就见季子裕比他快一步去拨弄有线电视的机顶盒了。

原来是后面的线路松了,老人家看电视不多,也不会特地弯腰去捡查问题,只知道电视机打不开了。

“爷爷,好了。有撒要帮忙额侬帮吾港(11)。季子裕把线路重新插紧,确认可以打开后,走近张爷爷蹲下来跟他说。

两人帮张爷爷调了他喜欢的电视频道,把房子简单打扫了下,又烧了热水,给他泡了杯茶才走。

“爷爷怎么一个人在家里住?”走在巷子里,季子裕才问出口。

“他姓张,奶奶去年走了。他家女儿当年从工厂下岗后就去西班牙生活了几十年,现在在国外都有孙子孙女了,忙着带孩子也没法回来看他。一直想要把老两口接过去,爷爷奶奶也不愿意,说这里住惯了,舍不得。”

时间已经接近正午,在老巷子里倒也不觉得很热,季子裕小时候在石库门玩过,爷爷奶奶的家里总是有很多小朋友一起玩得很热闹,家家户户都熟悉得可以随意串门。

鲜活的记忆对比现在斑驳的墙面和街道,有点唏嘘,但依然温暖。这些老人们在这里住了一辈子,老巷也因为他们的存在更有意义。

“你跟张爷爷好像还挺熟的。”

“他算是看着我长大的,我爷爷奶奶走得早,小时候他一直带着我玩,张奶奶做饭很好吃,经常做东西端给我吃。现在他身边没人,腿脚也不便,我能照顾一点是一点。只是工作太忙,常常没空过来。”交警的工作实在太忙,又要轮班、值班,又得节假日随时待命,大型活动的时候还得交通管制,更是麻烦。

“老人家一个人在家里是挺危险的。”

“嗯。我爸妈有时候空了会过来看看他。政府也给他安排了钟点工每天上门打扫卫生和做饭。”

“你的手怎么样?刚刚那个电瓶车好像擦到你了。”季子裕拉起薛思初的手看,手臂上还是有挺明显挺深的红印子,连着破的皮看起来有点吓人。

“没事,一点小伤,过两天就好了。”薛思初完全没放在心上。

“你等会。”季子裕看到旁边有家超市,快速进去买了瓶冰水,过来给薛思初:“这个拿着敷一敷,消消肿。”

“谢谢。”薛思初对他笑了笑。

“朋友嘛,应该的。”

对,是朋友啊。

昨晚那种事就是个意外,绝不能再发生。

季子裕愉快地给两人的新关系做好了定义。

“我要回支队值班了。”薛思初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转头对季子裕道。

“嗯,我送你去吧。”

“不用,我坐地铁就可以了。”

说完薛思初就转身往地铁站走,走了两步他又回过头。

“对了,今天谢谢你帮我一起照顾爷爷。”

季子裕摆摆手,意思不值一提。

薛思初又笑了,跟他挥手再见。

做交警的薛思初是一个很认真负责的公务员。

而作为朋友和家人的薛警官却是一个很柔软的人啊。

————————

薛思初来到队里换好制服准备去街区值班,被大队长严明叫到办公室。

“小薛啊,你调来这儿有一阵了吧。”

“对,快一个月了。”

“蛮好,我之前看你在青浦就做得不错,刚好市里也缺人,所以特地把你调过来。”

“谢谢队长。”

“这周末你跟我一起去一趟崇明,我们队的包保村定下来了。”

“好。”

前阵子队里一直在联系扶贫的事,这会儿刚定下包保村,薛思初没想到队长会带他一起去。

“你先跟我去看看情况,摸摸底,我们再做具体的帮扶计划。”

这是要培养他的意思吗?

薛思初转身离开办公室,琢磨出了点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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