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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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志愿服务的参与人员不仅要穿特质的背心,还会被发一个挂牌,只要凑近了看,就能获取到这位志愿者的学校,专业以及名字。

所以,陈榆知道李不周的姓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即便是在最初询问他是否是志愿者的时候没有看清,那之后他们几乎是肩膀抵着肩膀走的那段路,只要不是重度近视的人,都能看清李不周脖子上挂着的那块志愿者介绍牌。

陈榆最后又丢下一句“不要忘了我”后就离他而去了,而光只是个离去的背影就能成为无数人今夜梦里的作伴对象,其中自然也包括李不周。

当晚梦里的陈榆像是刚刚洗完澡的样子,发尾挂着摇摇欲坠的水珠,裹着雪白的浴袍朝他缓步走近,随后伸出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攀着他的肩膀双腿跨坐在他大腿上,自上而下地俯视着他。

对方不止是脸颊,还有鼻尖,都是被热气熏得泛起了一层可人的粉红,水润的唇瓣好似春日里结出的饱满草莓,想让人凑上前去咬一口。

但李不周不敢,即便他隐约意识到这是一场虚幻的梦境,即便他想做什么过分的事情都不会有人知道。

只要和对方一对上视线,那颗完全不受他掌控的心又在“彭彭”地肆意乱跳。

他紧张地只想往后退,却又害怕跪坐在他大腿上的陈榆一个不留神从他身下滑下去,不慎跌落到地面上,就硬是一动不敢动,撑在身后的双手也作出随时准备着去接住对方的架势。

可李不周又不想白白浪费这个难得的机会,打消了白日里不敢直勾勾打量对方面容的小心拘谨,大胆地去更细致地看陈榆的脸。

素颜状态下的陈榆少了几分生人勿近的气场,在眼角泪痣的点缀下竟看上去有些楚楚可怜,宛如从莲花池子中修炼多年成人的小花仙,望向四周懵懂无知的目光让人怜惜。

“李不周。”

“不周。”

“阿周…”

对方软绵绵地喊着他的名字,一边唤着,一边俯身渐渐贴近他,让李不周又好像闻到了那股沁人心脾的花香味。

是体香吗,还是只是单纯的香水味。

就在他将要彻底抑制不住地想遵从本心,一吻芳泽之际,致命的手机铃声就催魂似的在他耳边响起,迫使着他不得不清醒过来,睁着惺忪的睡眼去把床头正在疯狂震动的手机关闭。

关完后,又同被抽了骨头似的大咧咧地仰面瘫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了好一会儿呆后,举起了昨日被陈榆写下名字的右手。

明明对方的指尖有些冰冷,抵在他掌心的时候却格外有温度,徒然间有一把火顺着血液不断往他的体内四处乱钻,在骨骼里留下深刻的烙印。

直至已经快过去一周的时间,李不周每每回想起来依旧会觉得掌心在发烫,烫得他只能无奈地摊开着手,让他自动冷却下来。

李不周的父母最近也发现自家的儿子好像有了心事,自从那回志愿活动回来以后,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做什么任何事情做到一半都会发一会儿呆,而后又叹口气,仿佛是在处理什么国家大事似的愁眉苦脸。

身为开明的父母,再又是作为从业多年的老师,他们不会当着李不周的面点破,而是旁敲侧击地试探过是不是有了喜欢的人,结果无一例外得到的都是李不周的否定,说没有的事情。

实际上,李不周否定的不是不喜欢陈榆,而是陈榆一定不会看上他,他们两个人注定没有结果。

他想,陈榆这种成熟知性的女性一定会选择找个跟她家世相匹配的,工作职位相匹配的,颜值身高相匹配的,一切都相匹配的优秀男性在一起。

而他呢,家境是算不错,但还只是个马上开学变大二的苦逼大学生,连基本经济独立都做不到,身高可能还勉强算达标,颜值的话……

李不周对着镜子将高中三年一直佩戴着的黑框眼镜取下,胡乱扒拉了一下额前垂下来的刘海,想方设法地把它凹成网络上比较火的几款男生造型。

可无论怎么改变,他都觉得自己还是看上去一副只会死读书的书呆子模样,不具备一点吸引女生魅力的地方。

更何况,他和陈榆,大概是不会再见面了。

他对陈榆来说,注定就只是生命中的一个毫不起眼的过路人罢了。而陈榆对他而言,是这个烦闷死寂的炎夏里一抹最亮眼的色彩。

尽管距离这个盛夏还有半个月多的时间,但李不周想,他不会在遇到比陈榆更惊艳他的人了。

八月的夏季是场快要接近尾声的狂欢派对,纵然晚风吹拂过裸露在外的皮肤时已经可以感受到凉意,宣告着即将到来的秋季,但还是有不少的青年男女愿意穿着潮服辣裤在街头的酒吧里尽情放纵宣泄自我本色。

因此,当一位穿戴整齐的男性出现在正随震耳欲聋摇滚乐摇摆的人海中时,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但他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信手拈来地避开蜂拥的人群,最后越过一对正忘我亲热的男女,踏上了通向二楼的阶梯。

还未抵达楼层,就有穿着特定制服的酒侍迎上来,还未待他询问男人包房号码,来宾就已经熟练地爆出了一串数字。

“请跟我来。”酒侍向他欠身以示问候,随后便带着他一路向前,在到指定的包房门口后,白色手套下包裹的手替男人推开了门。

“陈榆,和你见一面真的比登天还难。”

房间里已经抵达的男人双臂架在真皮沙发靠背上,懒倦地掀起眼帘看向进门的陈榆。

在头灯白炽光的照射下,陈榆那张五官轮廓分明的脸如同雕刻出来的艺术品,让人无法挪开视线。

“如果你下次再约在这种地方,我让你这辈子都难见到我。”

陈榆像是嫌热似的解开了最贴近下巴的那个纽扣,露出藏匿在衣领后的喉结,在距离男人不远处的地方坐下。

他生平最讨厌人多的地方,而偏偏眼前这位张决大少爷就喜欢往这种热闹的地方跑,哪儿越嘈杂喧哗,就越在哪流连忘返。

用张决的话就是,青春就是用来放纵的,应该绽放在人群中而不是腐烂在房子里。

但在外人看来,这不过是张决的父母过于宠溺的结果,让这个没心没肺的富二代可以我行我素地做任何事情。

只要他别干出什么杀人犯法的事情,就凭他手底下父母给他的积蓄和如今蒸蒸日上的公司,足够他不愁吃不愁穿,挥霍个大半辈子也不是问题。

陈榆一边把衣袖解开往上卷了一圈,一边问:“屿宁呢。”

“他说他忙着清算今天的账单呢,再过半个小时肯定能到。”张决把身子坐正了些,随手拿起一个倒满的酒杯,很是不解地说道:“你说他一个人到底每天在瞎扯腾些什么啊。”

“明明那个香水都已经卖得风生水起的了,却还要天天守着他那个入不敷出的小花店,整天累死累活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在张决眼里,虽然他自知自己也没什么大本事,家中产业目前也都还是靠着父母在打理,每天都是个甩手掌柜在外晃荡,但顾屿宁这作法简直和他的聪明脑袋背道而驰。

他们三人的关系某种意义上可以勉强称为是“青梅竹马”,虽然一直都不是同班,但无论小学初中高中都好巧不巧升到了一起。

张决家虽然是有钱,但父母从小就注重培养他的金钱观和人生观,把他丢在普通的公立学校里就读,直至高中时期才会定期每月给他一定的零花钱。

所以,一般情况下,都是张决缠在顾屿宁和陈榆身后,眼巴巴地求爷爷告奶奶,让他们施舍自己一块钱好让他去小卖部买包辣条解解馋。

但每次也都只有顾屿宁会受不住他在耳边的厮磨,从自己本就不富裕的钱包里大度地分出五块钱给张决,让对方能够在小卖部里短暂地叱咤风云,随意挑选自己心爱的零嘴。

而顾屿宁也是他们三个中打小就被家中说要学习的榜样,人不仅白白净净的,长得乖,成绩也一直在班里里是名列前茅的,奖学金竞赛之类的拿到别人眼红都来不及。

虽然人家入高中后选择走了艺考生的路,但就单论那个文化课成绩也是可以进入许多好学校好专业。更何况,脑子好的人,在哪都能创出自己的一片天。

“但他自己喜欢。”陈榆也给自己到了一杯,却没动:“在你眼里的苦活,对他来说是种享受。”

“享受个屁,就前两年那一次情人节,有人提前打电话向他预订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说要送人,结果当天都没人来取,连电话都打不通了。”张决愤愤不平地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即便他没接着往下说,但最后那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的处理也不言而喻。

哪怕还会有人进店购买,但也无法一天之内都卖完,还是会有玫瑰剩下,终究都是亏损的买卖。

陈榆没再搭话,深深地看了一眼张决后,也从跟前的桌面上拿起酒杯,很是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高浓度的酒精顺滑地进入喉道里留下轻微的灼烧感。

张决觉得他喝得矫情,不满地撇撇嘴,却也没开口挖苦,沉默不语地又给自己开了一瓶酒,纯白的泡沫很快又从玻璃酒杯中溢了出来。

近六七年未见的朋友再度重聚,或许曾经熟络地能同穿一条裤子,彼此之间的消息也未断过,可最终难免会因为不知从哪个话题开场而尴尬。

张决有太多问题想问陈榆了,毕竟比起沈屿宁,他是唯一一个见证陈榆被人强行拉进车内带走的人。

“你这次回来,还回去吗。”

被问话的人半边身子坐在灯光所照射不到的地方,额头的碎发堪堪遮住双眸,让人无法透过他的神情猜测出内心的想法。

陈榆的沉默让张决不由地握紧了手里的酒杯,扭过脸,泄气似的再度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正打算启唇说些什么,耳边就传来对方的声音。

但那话说得太过于小声了,好像就是喃喃自语,张决皱着眉头反问了句什么。

“不回去了。”

陈榆抬起头,举起酒杯,和他落在半空中还未放下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

清脆的敲击声在只有两人待的房间里回响,碰撞间晃出来的酒水撒在低矮的桌面上,倒映出陈榆漂亮黑灰色眼睛里的不屑一顾,像是一只偷腥得势的猫儿,跋扈张扬。

陈榆微微勾起嘴角,随意地说道:

“他快死了。”

半个小时后,紧闭的房门如张决所预料的,果真伴随着一男人真挚的道歉声被从外推开。

进来的人大概是为了能准时如约抵达还跑了几步,额头钦着几滴汗,胸膛跟着呼吸大幅度地一起一落。

“阿榆,欢迎回来。”

来得人正是他们先前聊天提到的顾屿宁,抱着一显然是特意精心包裹的花束来到陈榆面前,清隽的脸上满是笑意。

他是打从心底地为他这位交往多年的好友能够回国感到喜悦。

陈榆也笑着道谢接过花束,和顾屿宁来了个久违的拥抱。

他在登机前的最后一通电话就是打给了顾屿宁,告知他,他要从美国回来,而且回来了就不会再走了。

顾屿宁听到后惊喜得险些手机都没拿稳,但彼时他并不在市里,而游手好闲的二世祖张决也受到了安排被迫跟着父母手底下的秘书去外地谈生意,见见世面。

“不是我说你,顾屿宁,我都给你安排车把你送过来,你又瞎白费什么劲跑过来,还跑了一头汗,你也不怕着凉。”

张决趁着两个人拥抱叙旧之际,叫来了酒侍,要来了一热毛巾和一杯温开水,甚至还夸张地问了是否有头孢,但酒吧里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果不其然只得到了酒侍歉意的笑。

顾屿宁没管张大少爷对自己没好气的抱怨,但也老老实实地接过毛巾将额头和滑落至脖颈处的汗渍擦拭去,望着陈榆的双眼亮亮的:“美国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吗。”

陈榆点点头说差不多了,跷着腿,漫不经心地单手晃动着手中的酒杯:“我不要他的遗产,也不想要他的位置,只要那个白人小子不来招惹我,我也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

听到他这句话,顾屿宁也肉眼可见地松弛了下来,释然地呼出了口气,而后又接着问他现在在做什么。

彼时他们刚结束高考没多久,陈榆难得主动说请客一起吃顿饭,吃到半途中,顾屿宁起身说去上卫生间,陈榆也顺势说去买单,独留张决一人坐在位置上靠刷着朋友圈打发时间。

刚给一位漂亮学妹点完赞,张决就隐约感知到不太对劲,抬眸看向玻璃落窗外时,就眼见着去买单的陈榆被看不清人脸的大壮汉给一把推进了车里。

于是等顾屿宁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只觉得眼前快速闪过一团黑影,而后望向餐位时发现已经空无一人。

张决连放在裤子口袋里甩飞出去的手机都不管了,撒开脚丫子,使出出生时吃奶的力气死命地追了上去,但可惜人力终究抵不过汽车,没跑多久,那辆黑色的车子便一脚油门消失不见了。

他们俩作为当场唯二的见证者立刻选择了报警,结果人家警察告诉他,他们去的那家餐馆太偏,最近的一条公路的摄像头也正处于维修之中,又见他们俩都只是一副学生的样子,说只能先备案。

顾屿宁与陈榆家距离较近,曾彼此之间都相互串门吃过饭,所以手机里也自然有陈榆母亲的电话,结果不仅电话无人接听,且公寓敲门也无人回应。

从未经历过人生如此大事的张决一下子慌了,不管三七十一地带着同样大脑已经一片空白的顾屿宁回到了自己家里。

当时张决的父母刚好都出差回来在家,也认识顾屿宁,以为是一起来家玩的,正想着说去切个果盘,没想到他们的的儿子直接“噗通”一声跪在了他们面前。

“爸妈,请你们动用你们背后的势力,找到陈榆吧。”

毋庸置疑地,张决后脑勺换回来了一个响亮的逼兜。

“你他妈的在想些什么,你老子我的确是做烟酒生意的,但不是他妈的混黑社会的。”

“电视剧里,有钱人家不都是动动手就能找到人吗。”张决梗着脖子,和他的父亲对着吼,而后换来了一个更清脆响亮的逼兜。

但不管是张决的父母还是顾屿宁的父母在得知此事后,也都确确实实动用了能动用的一切关系,焦急不安地寻找陈榆和他母亲的下落。

谁料,才当天晚上,他和顾屿宁不约而同地先后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显示地是来自美国。

接通后对方就率先开口表明身份,自道姓名说自己是陈榆。

“不信。”张决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挂断了电话,甚至跟顾屿宁那是诈骗电话千万不要接。

没过多久,顾屿宁手机微信视频通话的铃声响起,申请对象备注着:陈榆。

手机主人还在犹豫,身边的张决却毫不犹豫地替他做了决定,点了绿色通话键。

“说吧,你要多少赎金,我们都给你。”

“…...”

“张决,你要是哪天能脑回路正常,你爸妈也不用每天愁眉苦脸地想他们老张家后继无人了。”

手机屏幕上的人把镜头拉远了一些,露出自己的全上半身子和后面一片望不到边的森林。

陈榆告诉他们,他没事,他和他的母亲都只是被他的亲生父亲给接走了。

“那你之后什么时候再回来。”

手机画面里的人定定地看了他们几眼后,不打一声招呼,先挂断了电话,但也在之前留下了一句“不回来了”。

比起没心没肺的张决,顾屿宁实在是放心不下他这位横生事故的朋友,毕竟先前也从没听陈榆提过自己有个在国外的父亲,他一度都以为对方是单亲家庭。

之后几年里他也都曾陆陆续续给陈榆发过信息,却每次都只能得到寥寥几句的回复,对此,不回的情况更是比比皆是,早就认定陈榆“有了新欢忘了旧爱”的张决知道后,还冷嘲热讽了他一句“热脸贴冷屁股”。

而顾屿宁也是在毕业了两三年后的某次出国业务中无意间又再度撞见了对方。

多年未见,要不是真的从小见陈榆那张脸长大,他险些都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而慵懒地背靠在客厅沙发上的人在听到开门声后也不再仰着头,一双稍许向上挑起的眉眼斜斜地看过来,左手手指中夹着的烟正燃烧着,冒出细烟的同时泛着点点亮光,借着这点光,也让正在被伺候着的陈榆看清了来者。

他一把踹开还在自己身上“作威作福”的男人,在对方的咒骂声中随手拿起一边的袍子圈住下半身子,一边笑着缓缓走向还杵在门口目瞪口呆的顾屿宁,只是这份笑里带着点难以言喻,问他怎么突然来了。

“他们说这次来了个中国人谈合作,原来是你。”说到这里,陈榆像是想到了什么,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而后再望向他的目光里是顾屿宁看不懂的神色,像是被墨水浸染过后的纯白宣纸,让他看不透。

那晚的陈榆让顾屿宁觉得陌生,即便他们并没有进行过多的对话,甚至在之后几天里也不曾见过对方的身影。

因此,就在顾屿宁以为他们就此可能不会再有任何交集的时候,他意外地在回国落地后收到了一通陌生短信。

短信内容简单明了,三言两语中就让顾屿宁得知他其实那天晚上就遭到了被刺,被身边人当作交易品“卖”到床上去,以换求合作机会和启动资金,但或许谁都不曾料到,那个房间里的人和他是旧相识。

顾屿宁想,怪不得他那日安然无事地被陈榆派人送回来后,身边的那几个家伙看起来那么心惊胆战的。

短信的最后,对方还给他留下了其他可参考合作品牌项目公司的联系方式,并以有些滑稽的口吻叮嘱他“擦亮眼睛看人”。

对于那条短信,顾屿宁回复道:知道了,谢谢阿榆~

后来品牌生意在国内外都获得了不同的反响,顾屿宁便也猜测其中必定少不了陈榆的暗中帮助,同时也发现张决没再说过陈榆的任何一句坏话,甚至隐约有背着他偷偷聊天的嫌疑。

“那个男人是你的pao 友吗。”

终于在又一次国外某个时装周晚宴快要接近尾声的时候,他找到了躲在人群之外的陈榆。

彼时对方正随意地靠在墙边,脚边是两三根踩灭的烟头,月色下,那张本就有些女相的脸莫名更有了几分柔和的意味,不再那么看上去疏人千里之外。

但从男人口中吐出的话却是依旧冰冷无片刻温度:“我不需要那种东西。”

他陈榆的床上从来不缺人,也从来都不会固定一个人。

曾有过一位文学专业的俄罗斯人在和他上完床后,用着蹩脚的中文评价他:陈,你好像炎夏里的那一股迎面袭来的凉风,你明明存在,却没有人相信我曾抓住过你。

当时他回了什么,陈榆也不太记得了,可能没好气地回了一个“滚”吧。

之后还因为受不了对方三番五次的信息骚扰,特意在痛骂了一顿对方后果断选择了拉黑,永远地关进了黑名单里。

他是个俗人,当不起任何文学家艺术家的“缪斯”,也当不起温柔乡里的那个完美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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