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前上司的养猪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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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白夜似信非信地点了点头,霍沉的话他不可能全信,但治愈人心这一点,他相信,因为这也是他回来的原因。

事已至此,他只希望真如霍沉所说的那样,这里有治愈到他。

许川行站在窗边,观察到两个人说得差不多了,才推开窗:“白夜,别忘了今天带小七去打针。”

“好,我知道了。”

“还有,家里没米了,回来的时候记得捎一袋。”

白夜点了点头,起身打算离开。

霍沉放下手中的筷子,从石凳上起身:“我也去。”

“今天天气热,你留在家里吧。”

白夜抬头瞧了一眼明晃晃的大太阳,拒绝了。

“我不怕热,留在这里无聊。”

面对霍沉的坚持,白夜只好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不过……”

走到猪棚前,白夜突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又反悔了,不想让我跟着?”

白夜摇头:“跟着可以,但是你得抱着小七,因为皮卡只有副驾驶一个座位,你坐了,小七就不能坐了。”

犹豫了一瞬,霍沉点了点头,可看见白夜把小猪抱出来的时候,又有点反悔了。

“这……我……”

他真的可以抱吗?

霍沉有点怀疑自己,能不能抱好面前这只粉嫩柔软的小东西。

“抱不了就算了,你留在家里吧。”

“不是抱不了,是我怕摔了它……”

听到霍沉的解释,再观察着霍沉此刻那种纠结的情绪,白夜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了笑。

“放心吧,它只是发育不良,没你想的那么脆弱,来,把手给我。”

在白夜温柔耐心的指导下,霍沉终于将小七抱在了怀里。

皮卡车行驶在颠簸的乡间小路上。

白夜时不时地被坐在副驾驶上,腰杆绷得笔直的霍沉吸引,屡次想笑又忍住了。

如果不是不能随心所欲的表达,此刻的他真想痛快地对霍沉说一句,你怎么那么可爱。

没错,霍沉真的好可爱,跟他一起养猪的霍沉可爱得让他快要无法抵抗。

真心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就像是吃了慢性毒药,自己都不知道毒性什么时候发作。

不知不觉,白夜将车开过了卫生所,也没有察觉。

“白夜!白夜,你开过了。”

如果不是霍沉喊他,他还沉浸在无休止的幻想中。

反应过来,白夜踩下刹车,白皙秀气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笑:“不好意思,刚才走神了……”

霍沉深吸了一口气:“想什么呢,开车专注一点。”

给小七打过针,又去隔壁商店买了一袋大米,两个人踏上了回家的路。

眼看着天边黑云压了下来,白夜害怕会下雨,加快了车速。

乡间小路颠簸得不得了,霍沉坐在副驾驶上,觉得头晕目眩,刚要开口让白夜慢一点,只听噗呲一声。

一股怪异的味道从手下传来。

顿时,霍沉一脸铁灰,生不如死。

阴仄仄的天气配合着某人阴沉的脸,再加上车内空气中蔓延开来的令人上头的味道,促使白夜踩下刹车。

“小七拉肚子了……”

白夜怎么都想不到,小七会拉肚子,并且会直接拉到了霍沉身上。

而且今天霍沉穿的还是,那件从意大利空运来的纯手工白衬衫……

看见霍沉那副像是死了三天一样僵硬的脸,白夜哭笑不得,伸出手去想要去替他整理,却被一道严厉的声音喝止。

“别!”

“我帮你。”

“别动!脏。”

此时此刻,霍沉觉得自己美好的形象,碎到捡都捡不起来了。

这辈子都没感受过骑虎难下的霍沉,怎么都想不到,有朝一日他居然被一只小猪搞到进退两难的地步。

“放心,我不嫌弃你。”

“快点脱下来,再不脱的话,一会儿就干了,干了的话,就不好洗了。”

在白夜的温柔开导下,霍沉闭着眼睛将衬衫脱了下来。

但没想到的是裤子也脏了,在白夜的催促下,霍沉又将裤子脱了下来。

看着脱得只剩下一件贴身底裤的霍沉,白夜一时情绪有点复杂。

从惊叹,到欣赏,再到心疼,最后只剩无尽的感慨……

而霍沉根本不想看见白夜的脸,这一刻的他只想安静地死过去,好把自己仅存的一丝丝尊严保护住。

看出了男人的心思,白夜干脆将自己身上的半袖脱了下来,又将自己的长裤脱下来,塞到了他的手里。

幸亏他平时有穿背心和打底裤的习惯,要不然遇到这种突发事件,就是真的没辙了。

“我穿过的,你可别嫌弃。”

说罢,白夜就拿着霍沉那身脏掉了的衣服,来到了小河边。

透过干净的车窗,看见那道清凉的背影,霍沉的心尖燃起了温暖的火焰。

他知道这一次,他来对了!

这时,趴在驾驶位上的小七突然冲着霍沉哼唧了一声,看见小七那张蠢萌的脸,霍沉无可奈何的伸出大手,轻轻的摸了一把它的头顶。

低哑的声音中掺杂着宠溺,一语双关:“让人又爱又恨的小东西……”

白夜洗好衣服回到皮卡前,霍沉早已换上了他的衣服,跟没事人一样,抱着小七端坐在副驾驶位上。

白夜见自己的衣服整整齐齐地穿到了霍沉的身上,会心一笑,发动车子离开。

皮卡才刚开到小院门口,豆大的雨点就从天空中落了下来。

白夜急着将放在车后货箱里的大米搬了下来,霍沉则是用自己的手臂替小七遮挡着雨水,跟在白夜身后。

小院里,许川行正站在猪棚上方搭着雨帘子,看见霍沉穿着白夜的衣服抱着小七走了过来,露出意外的目光。

紧接着,白夜一路小跑跟在了霍沉身后。

不对啊!他俩的衣服……怎么回事?

许川行看着两人的穿着,暂时停顿住手中的动作,眼底的八卦呼之欲出。

一阵大风吹过,将猪棚上的草帘子掀了下来。

眼看着草帘子劈头盖脸地朝着霍沉来了,白夜双手握住了霍沉的手臂,将他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但还是没有躲过调皮的草帘子。

看见草帘子盖在白夜和霍沉的头上,许川行忍不住笑出声来,打趣的声音随之响起:“连草帘子都知道你俩关系不一般。”

狂躁的西北风裹挟着许川行的笑声,传入白夜的耳朵里。

白夜忍无可忍地喊了一声:“许川行!”

许川行一边收敛起笑声,一边从猪棚上面跳了下来,帮助白夜一起掀开了他们头上的草帘子。

看见霍沉头上插了几根干草的滑稽模样,许川行笑的更欢了。

此时,雨势渐大。

白夜懒得跟许川行计较,从霍沉手里抱过小七,就催促着他回屋里去。

“你呢?”

“我得跟许川行一起,把猪棚上面的帘子搭好,你腿脚不方便,也上不去。”

被赤裸裸地嫌弃,霍沉一脸无语。

只好拖着一副残躯,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透过窗户,看见白夜和许川行两个人穿梭在风雨中,眼神交汇,默契十足的模样,霍沉失落的眼神不自觉地落在了自己的腿上。

他被拒绝的原因,该不会是因为身体……

清凉的雨水胡乱地拍到霍沉的脸上,浇灭了他此刻蠢蠢欲动的心。

是啊!自讨没趣的事情,何必再做一次。

都已经决定不要给他增加心理负担,就要贯彻始终,不是吗?

终于,木窗被重重地关上。

凌晨三点。

霍沉被冰凉的雨水敲醒,打开房间的灯才发现自己的屋子居然漏水了。

“白夜,白夜。”

迷迷糊糊中,他下意识喊起白夜的名字,

清醒了一瞬,眼底闪过自嘲,明显是他高估了自己,想放下一个喜欢到深入骨髓的人,哪里有那么容易。

白夜于他,早已成为一种生命的印记。

霍沉拿出手帕擦了擦自己脸上的雨水,翻身下床。

刚穿好假肢,站在地上,门外传来白夜的声音。

“霍沉,你在喊我?”

白夜穿着一身雨衣,拿着手电筒,轻轻地敲打着霍沉的门。

一开始,霍沉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直到他跌跌撞撞地打开了门,看见白夜那张被雨水浇灌着的清秀的脸。

空气似乎静止了一样,只剩下噼里啪啦的雨声。

“刚才你喊我了?”

白夜见霍沉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也不讲话,于是好奇地问出了口。

而他之所以大半夜不睡觉,是因为听到了猪棚里的猪崽子们在哼哼,打开门才发现雨一直没停,猪棚里积水有半腿深。

正从仓库里拿出抽水泵打算给猪棚抽水,就听到了有人喊他的名字。

走近一听,果然是霍沉。

“对,是我在喊你,我的屋里漏水了。”

霍沉反应过来后,马上解释了自己喊他的原因。

“漏水了?”白夜的眼底闪烁着惆怅:“你先去我屋里睡吧,明天亮了,我和川行再给你修房顶。”

“那你呢?”

“我得给猪棚排水。”

说着,白夜就举起了手中的管子。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你身体不方便,还是好好休息吧。”

话落,白夜就走进霍沉的房间,从门后拿下一把油纸伞,撑开后,交到了霍沉的手中。

紧接着白夜便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看着白夜离开的背影,霍沉欲言又止。

大手垂在身侧,深深的无力感将他包围,这一刻他有多么希望,他自己是个健全的人。

充满积水的小院内,到处都是白夜忙碌的身影。

经过了复杂的心理斗争,霍沉迈着坚定的脚步,朝着白夜走了过去。

“不是让你去睡觉吗?”

雨水朦胧中,看见霍沉站在他的身旁,为他撑着伞,白夜抬起头来。

“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白夜:“……”

他什么时候说过,他给他添麻烦了吗?

“正好我睡不着,想看看你是怎么给猪棚排水的。”

听到霍沉认真的声音,白夜无言以对,只能点了点头,瞥见他的肩膀都湿了,连忙说道:“你不用给我打伞。”

“我没给你打伞!”

白夜哑口无言,说也说不过,只能默许霍沉跟在自己的身边。

此刻的雨水是冷的,但是他的心却一片暖洋洋,不由得有了奢望,奢望霍沉能留在这里久一点,再久一点……

在霍沉的陪伴下,白夜终于将猪棚和院里的积水排了出去,远方的天空露出鱼肚白,淅淅沥沥的小雨终于停下。

累惨了的白夜,回到自己的屋里脱下衣服就打算睡觉,脱到一半听到身后传来的咳嗽声,立刻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你不回去睡觉吗?”

“我的床湿了……”

他是累蒙了,居然忘记雨停了,但是床还是湿的了。

简单地思考了两秒,白夜瞥了一眼自己的床说道:“那你要不然,在我的床上委屈委屈?”

霍沉呆住,一想到要和白夜睡一张床,洁白的耳朵瞬间红了。

捕捉到这一幕,白夜也呆住。

他真的没想到,这辈子可以目睹霍沉害羞的样子。

真要形容的话,那就是可爱到爆炸。

终于,寂静的空气里传来霍沉低哑的声音:“好!”

白夜再也忍不住了,马上转身替霍沉铺好了床,接着就从旁边的衣柜里拿出一套被褥开始打地铺。

霍沉的眼底闪过惊讶,他没想到白夜说的在床上委屈委屈,是让他一个人在床上。

他一个人霸占他的床,他又哪里委屈了?

“好了,赶紧睡吧。”

白夜钻进被子里,迅速将头扭到一边。

他不敢继续看霍沉的眼睛,怕看下去,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不约而同地,两个人都睡不着了。

霍沉躺在床上,望着房顶,神色深沉。

还是忍不住翻身侧躺在床上,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男人。

“白夜。”

“嗯?”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麻烦?”

“嗯?”

白夜翻过身来,刚好对上霍沉那双充满疑惑的眼睛。

“当然不是!”

虽然不知道霍沉为什么会这么问,但是他对他来说从来都不是麻烦。

坚定的回答,令霍沉眼底的疑惑消散。

“那你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拒绝我……霍沉在心底说道。

“没什么。”

霍沉重新躺好,不再看白夜的眼睛。

他不敢问出口,因为有些话问出来,无非是再让彼此难受一次。

白夜的一颗心,被霍沉的这句“没什么”勾得七上八下的。

想了很久,还是忍不住:“霍沉,不要怀疑自己,你很好,我离开你,并不是你的原因,是我的原因。”

是他把喝醉酒的胡话当了真,是他不满足于再做他的管家。

霍沉又有什么错呢,他唯一的错,就是喝醉了酒……

他相信,如果那一晚的霍沉是清醒的,他一定不会说出那样的话,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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