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团欺小皇子是个白切黑

精彩段落

“没有。”顾泽暄摇了摇头,垂下眸子,指尖轻抚上书的扉页,“最近倒是安分了许多。”

裴砚没问他什么安分,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怕是顾泽暄也不想他过问。

那便不问就是了。

“马上就年关了,皇叔有什么打算吗?”

裴砚眨着眼,双手支着头伏在桌案上。

“今年怕是得去皇宫过了。”顾泽暄冲着他摇了摇头,眉宇间闪过一丝无奈。

“皇上的身体越来越差,朝中也暗潮汹涌,这次……”话音顿了顿,顾泽暄起身走到窗边,伸手接住了飘过来的一片雪花,“这雪,越来越大了。”

外面是白皑皑的一片,银装素裹。

顾泽暄缓缓握紧了手,雪花在掌心融化,留下一片水渍,水滴顺着他的指尖滴落在地,顾泽暄微垂下脑袋,清冷的面容在暗处看不真切。

“这个年关,注定是不安宁的。”

……

三十这天,皇城上下皆是一片喜气洋洋,街道上挂着大红灯笼,小孩子的嬉闹声传遍街头街尾。

官道上,一辆看似朴实无华的马车匀速前行。

车前,影十三紧绷着脸,抿着唇靠在车厢边,握着缰绳指节隐隐泛白。

车内

“有这么冷吗?”顾泽暄无奈的看着裴砚越凑越近,整个人都快贴在他身上了。

“冷~”裴砚说着,又往顾泽暄怀中凑近几分,小手紧攥着顾泽暄垂在一边的袖角。

顾泽暄失笑。

养了半个多月,裴砚身上总算是有了几两肉,不再像初见那般瘦骨嶙峋,有了几分少年意气。

只是,这孩子真是越来越粘他了。

顾泽暄无奈扶额,还是伸手揽住了小团子的腰,马车颠簸,怕他掉下去。

罢了,粘着就粘着吧。

暗处,裴砚勾了勾唇角,心情颇好。

“皇叔,你会把我丢在这吗?”

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顾泽暄指节微顿,随即,顾泽暄撤了手,掰正他的脑袋,微曲食指,在他额头上轻弹了一下。

“想什么呢?”

“可是,他们都说,你这次带我赴宴,是为了顺带把我留在皇宫。”裴砚低着头,顾泽暄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们说…说你厌烦我了…”

“谁说的?”顾泽暄神色微冷,语气也不自觉重了些。

“不知道,但是府中的那些侍女和侍卫,都是这么说的。”

“别听他们乱说,既然把你带出来了,就没有再送回去的说法。”

顾泽暄伸手,轻轻揉了一下他的脑袋,温言安抚。

眸中闪过一丝不符合他神情的冷意,顾泽暄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裴砚的背脊。

看来,他还是太温柔了些,以至于让那些人都敢在裴砚面前乱嚼舌根子了。

“嗯…”裴砚的声音很低,似乎裹挟着几分不安。

马车很快驶进皇宫,顾泽暄三人在宫门口下了车。

影十三守在车边,抿着唇看着他们。

“你在这里守着,放心,他们胆子再大也不敢公然在宴会上动手。”

顾泽暄转身嘱咐影十三,一只手拿着暖炉,另一只手则是握着裴砚的小手。

“嗯,知道了,你自己小心。”影十三冲他点了点头,视线在顾泽暄牵着裴砚的右手上划过,没有多说什么。

皇帝崇尚节俭,此次年关的春宴只请了他们一小部分人。

宫门口守着几个人,其中一人是皇帝身边的张公公,身份地位不言而喻,此人还会点功夫,皇帝常年将他带在身边,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

直觉告诉他,必然是出事了。

“摄政王殿下安好。”张公公带着一队人走到顾泽暄身边,行了一个礼,抬眼的瞬间给了顾泽暄一个复杂的眼神。

顾泽暄挥了挥手,示意他起身。

张公公起身时,余光无意间撇到了一直跟在顾泽暄身后的裴砚身上,只是微微一愣,但很识相的没有多问。

众人刚走到设宴的兴雅殿,迎面走过来几个人,皆是锦衣华服,神色倨傲。

是皇帝的众多皇子,而其中一人,便是裴炀。

会在这里遇见他很正常,顾泽暄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脸上表情不变。

“阿炀!”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欣喜的声音,有些许熟悉,但一时间却也想不起来。

一个锦衣小公子小跑到裴炀身边,伸手攥住了他的衣角,笑容灿烂。

“可算见到你了,最近你怎么没来找我?”小公子略显吃味的声音清晰的传入顾泽暄耳中。

是戚泠啊。

原来他们这么早便认识了,是他自己没看清罢了。

远处的裴炀注意到那一缕略显炽热的视线,转头便对上了顾泽暄那双清亮的秋水眸,心头一颤。

那双眼睛,真漂亮。

只一眼,顾泽暄便移开了目光,神色淡淡,仿佛刚才那个对视只是一个意外。

身侧,裴砚的脸色却有些不好看,他死死瞪着裴炀那双略显痴汉眸子。

眸子一转,他心中便有了计较。

“皇叔?”裴砚拽了拽顾泽暄的袖袍,迷茫的眨眨眼。

“嗯,没事,先去坐吧。”顾泽暄抿了抿唇,将心头的酸涩压下,带着裴砚来到一方相对僻静的小案边。

“你先在这里等等,我有点事,乖乖的,别乱跑。”顾泽暄蹲下身,看着坐在软垫上的裴砚,不放心的叮嘱。

“皇叔放心,我一定不会乱跑的。”裴砚仰起头,冲顾泽暄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露出一对尖尖的小虎牙。

“嗯。”

顾泽暄使了一个眼色,马上便有人四下散开,隐入暗处。

“走吧。”裴砚听见顾泽暄对张公公这么说。

“阿炀,你刚刚在看什么?”戚泠顺着裴炀的视线看过去,只看见了一个穿着白袍的,过分好看的矜贵公子。

只是,那公子的眼神太冷了。

“没什么。”

“哈哈哈,二哥,小泠这是吃醋了啊,还不赶紧哄哄。”

“什么啊,别乱说,我才没有。”戚泠小脸泛红,嘟着嘴扭过头,避开众人戏谑的视线。

“哈哈哈。”

裴砚的视线被他们吸引过去。

刚才皇叔看的那个人,便是二皇子裴炀吧。

裴砚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是又如何呢?反正,这和他也没关系。

说到底,他和顾泽暄也只是合作关系。

裴砚垂下眸子,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

已经太多次了,他不能再被顾泽暄的情绪影响了,不然,就麻烦了。

但…

“裴炀。”裴砚嘴里琢磨着这两个字。

真是个让人讨厌的名字。

……

一路畅通无阻,顾泽暄随着公公来到皇帝的崇德殿。

他记起来了,前世,也是差不多的时间,皇帝病重,宣他入宫商议储君人选,只不过,不是通过春宴。

那年,顾泽暄记得他刚好感染了风寒,错过了那次春宴,后来也没传出什么风声,他也就没在乎。

后来,皇帝私下召他入宫,征求他的意见,那个时候,他那时想也没想,直接点了裴炀的名。

他看见,皇帝的眉心明显的皱了一下,显然,皇帝心中另有人选。

但顾泽暄没在意,强硬的和皇帝谈判,那时的他就像疯魔了一般,深深的迷恋着裴炀。

还是暗恋,因为他那所谓的骄傲,他无法放下身段去讨好裴炀,也就导致作为当事人的裴炀丝毫不知。

不过这样也好,顾泽暄心底闪过一丝庆幸,至少现在这样,他对裴炀态度的转变也无人会察觉。

崇德殿

“陛下。”

顾泽暄恭敬的行了一礼,得到许可后在皇帝身边坐下。

“小暄啊,你应该知道,朕此次找你所谓何事吧?”

顾泽暄抿了抿唇,点头:“臣知晓,为了立储一事。”

“朕的这些皇儿啊,一个个心比天高,傲气的很,朕很是苦恼,不知摄政王如何看?”

“臣听陛下的,愿以生命立誓,无论陛下选谁,臣都会尽心尽力辅佐。”

当然,那个人不会是裴炀。

顾泽暄心里也清楚,皇帝不可能选择裴炀,这个时候,裴炀在皇帝眼中,还是一个只知道玩乐的小毛孩。

而这次,顾泽暄断然不可能再为裴炀说情,皇帝的子嗣很多,裴炀并不出彩,当初若是没有顾泽暄,皇帝也压根就不会看他一眼。

这一世,他不会再那般傻了。

这次,他只要护着裴砚便好。

隐藏在衣袍下的双手骤然攥紧,顾泽暄脑海里回想起重生前的那一幕,那个傻孩子……

听了他的话,皇帝释然一笑。

“朕知道,朕从未怀疑过你,朕只是有些好奇你的选择罢了。”皇帝笑着,正了正身子,“朕听说,你将茗雅宫的那个小子带走了?”

不是质问,只是很正常的唠家常的语气。

“嗯。”

皇帝叹了一口气,“小暄啊,那个小子不是个省油的灯,你想带在身边可以,但是必然要万分小心,那小子和他母亲一样,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陛下,这件事我心里有数。”

顾泽暄抿了抿唇,神色不愉。

“朕知道。”皇帝看着他,眸色平静,“罢了,你们的事,朕也不想掺合,你自己小心就好。”

“至于立储的事。”皇帝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张公公。”

张公公上前,将一个黑色长盒递给顾泽暄。

“万一朕遇上了什么意外,小暄,这一切便交给你了。”

顾泽暄垂眸接过盒子,神色不变。

“臣弟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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