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12-22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断笔画手 主角:李尧 阮亭
李尧的胸口有块文身,粉红色的两片花瓣。做的时候阮亭又不小心瞧见了,在上面啃了两下。不过李尧说疼,但他似乎不怕冷,光身子在外也不怕。阮亭私以为李尧是个没有温度的人。
为什么是两片花瓣,而不是中国人图吉利的三片?两片花瓣是什么花,没见过。粉红色的,听说加上颜料的文身最痛。
不过阮亭都没问,他爽完了,就抱着李尧的脖子不撒手。突然远处传来警车巡逻的响笛,他吓得蹦到椅子上去。李尧见他光屁 股笑得头很痛,现在堂内温度上来了,热得冒汗,又有几只不要脸的鸽子飞进来取暖。
不多时,警笛声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阮亭这才放下心来,下来穿裤子。李尧的裤子已然拉好,还未等他提好就拉着他往外跑。他问怎么了怎么了?李尧回他:“警察马上又会折回来,这次没骗你。”
阮亭提着裤子跑步跌跌撞撞的,他拼命问他跟警察是同僚吗?认识过吗?在警察局上过班吗,还是进过局子?你好了解警察啊……
李尧回头看看他,忽然松开他,他以为李尧被他问烦了,站在原地紧张兮兮,对方却折回教堂捡起地上被扔的垃圾,走回来时故意在他耳旁悄悄说,声音软泥泥的:“你裤子穿反了。”
闻言阮亭马上往下望,随即龇牙咧嘴跑出去,追上李尧,骂他骗子骗子!李尧哈哈大笑,开始骑摩托。阮亭很快跨坐上去。坐上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低头看裆,李尧飞速将摩托驰出教堂,他一头撞在了那人宽厚的后背上。
李尧说要带他去家里看电影,他欣然答应。
他们都没有戴头盔,头盔早被李尧这个精神病不知扔到哪里去了。他们的身上还流着汗,但已被寒风吹干。现在几点了呢,阮亭没看手机,从格拉目前的天空来看,大约住所隔壁的狗要吠了。
李尧骑得太快,阮亭感觉自己随时要呕在路边。所幸格拉是座不大的城市,不一会就到达地点。
现在国内时间该是晚间十点,阮亭的妈妈在微信给他留了很多言,手机嗡嗡嗡响个不停。震动范围波及到被他口袋贴后背的李尧,对方正要停摩托,感到幅度就扭头问他是什么?电话不接吗?他摇头,答不是电话,不想看。李尧没多问,约莫以为是他勾搭的哪位情人,或者觉得私人问题问也没必要。下车前,李尧还是开了口,说以为是跳 蛋,震得他腰疼。这次换做阮亭哈哈大笑。
李尧住在不大的公寓楼里,四层楼高,没有电梯,而且楼梯都老旧了,阮亭不敢碰栏杆上的铁,生怕稍微触一下就断了。
楼梯上的歪歪扭扭的,呈现环绕式向上。李尧家刚好在最高层四楼,像多走了两公里路。大概刚结束完野战,浑身酥麻,腿都是软的,走路使不上劲。李尧在后方托着他,他仰着背,对方嘲他不像大学生,像年过八十的老人。他嗅嗅鼻子,想说话,又闻到一股霉味、消毒水味。估算这栋公寓至少十九世纪往后建的。
他打喷嚏,李尧问他是不是有鼻炎。他点头,然后他们就到家门口了。
即便外面的环境多么糟糕,但李尧家内是格外整洁宽敞的。每个边角都挂着一张电影海报,什么类型都有:80年代香港电影,欧美好莱坞影片,还有一些叫不上名的冷门文艺片。靠阳台的最后一间房是家庭影院,里面堆满摄影装备,这屋的海报又更是叫不上名的,大概为李尧自己所拍的电影。总之海报风格千奇百怪,像每回在时装周看到穿奇装异服的模特一样,阮亭不懂这样的审美。
李尧给他一瓶苏格兰自产气泡水,这味道他尝过,不太好喝,但他没说,因为李尧的冰箱内似乎只有这一瓶种类的。连口味也很奇特,阮亭启开瓶盖尝试喝一口,还是有被味道冲到。
李尧见他表情怪怪的,几乎猜到,不发一言就将他手中的那瓶只喝一口的气泡水拿走,随即走几步路到达半开放的茶水间,给他煮茶。英国红茶,加奶好喝。阮亭趴在煮茶机所放的台面上看他煮。叫他老英国人。
李尧动作间,笑笑,叫他别瞎说。他可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
阮亭自然开玩笑。听罢就捂嘴,绕屋内转一圈,找来两筒随意被扔在床上的渔网袜。他开始试图穿上一筒,不会套,也套不进去。李尧正倒茶,抬眼皮看看,也没讲话。过一会,他就自个儿摔倒了,带着渔网袜摔到地毯上,没自觉疯狂地笑。李尧走过来,低头看他,说你别把我袜子扯破了。
阮亭怪叫:“你不关心我的屁股吗!”
李尧作势蹲下来摸他屁股,还打了两巴掌。阮亭感到很痒,顺着那人手指的轨迹,灼热又冰凉的轨迹,在地毯上打起了滚。然后他猛然将那双渔网袜扑在面上,狠劲闻一闻。半晌后,李尧才将它从他脸上拿下,入目便是对方轮廓分明的脸,他喉咙发紧,说:“阿尧哥,你的袜子好香啊,好像草木的味道。”
忽然称他为“阿尧”,李尧似乎并不惊讶。他低声撑在地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阮亭,距离一厘米处停留,嗅一嗅,说:“你是红茶味。”
"加奶吗?"
“随便你怎么想。”
阮亭又滚了两圈,再次滚到他面前停住,问他:“我们去看电影吧?你拍的电影。”
李尧盯他看两秒,起了身,率先进了那间屋。阮亭紧跟爬起来,先去解了手,折腾半晌进屋后,看见李尧在投影前的沙发上坐着抽烟,面前木圆桌放有一杯煮好的茶。他没在看投影,好像对着前方看别处,抽烟时没什么表情。
见他进屋后,侧头看看他,他就往那方走。这间屋跟别处的都不一样,像处在暗格里,因此路过一盒极大的玻璃缸时,他委实吓得一激灵——普通玻璃也就看一眼走掉了,这玻璃内并非满满一缸水放几条鱼,却是一只巨大的绿色蜥蜴,趴在一根树枝上闭眼睡觉。
目瞪后,阮亭盯它伫立许久,很难想象在苏格兰养热带的宠物会不会冬眠。他忍不住脸贴在玻璃上,一点也不怕,还隔着玻璃对它弹舌挑逗起来。李尧这时靠近来,摸他头发,手指弹一弹玻璃罩,那只蜥蜴动了爪子,睁开半只眼,听李尧叫它阿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