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我证道的前夫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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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单纯听话的夏呈果然被时清樾劝走了。

只是他担心时清樾身体未好,怎么也不同意回去连着休息三日,只说欠下的轮值让分三次还他。

夏呈一走,时清樾便轻车熟路得接替了他的位置。

寒来暑往,暮去朝来,他入门十年,便在此守了十年山门。

他入门时年纪尚幼,因皮相尚可但资质不佳便被分了这跟着师兄师姐守山门的差事。

十年过去,他也只才堪堪练气,反倒是守门这差使上成了夏呈这种小弟子中眼中的“前辈”。

这守门的差事看起来无足轻重,实则里头也有说法。

首先识人是第一要紧的事,来往的长老内门弟子一定要识得,万万不可得罪。

再有得认识外面有头有脸的其他宗门弟子的穿着和特征。

一般友宗上门拜访会送上拜帖,再由守山的弟子通禀。

但也说不准有喜扮猪吃虎之辈,所以万不可以貌取人出言不逊。

基本的谈吐太差的也不行。

最后这事儿还有个风险——可能会死。

若有上门寻衅者,第一个杀的就是通风报信的。

当然缥缈宗声名赫赫,这种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

反正在时清樾的梦中,一直到他成为内门弟子,告别守山门的差事都没有不长眼上门找死的。

他竟又想起那诡异的梦了。

时清樾微微皱眉,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他其实只昏了两日。

醒来时,他愤恨交加难以自持,冲动之下差点不管不顾冲进内门找江云起同归于尽。

调适修整了一日之后,这才勉强恢复往日的心境。

他不能因为一个莫须有的梦就蠢到去找江云起拼命,这与以卵击石何异?

然而梦中的场景太过真实......让他不敢不信。

百年间,他以一介守山弟子之资成为内门弟子。

而江掌门离奇陨落,江云起因此事生了心结百年未有突破,从高高在上的绝世天才沦为人人唾弃的宗门弃子。

故而他们两个根本不相配的人才会结为道侣。

时清樾还记得他们结为道侣的那日,天上下着单薄的小雪。

他们皆是不受宗门看重之人,自然也不可能有隆重的宗门大典,亦无亲友见证,一身红裳便算立下了誓约。

即便这样,他依然忘不掉梦中的他欢喜到颤抖的心情。

两心同许,天地共证,盟约今生,背盟者,天道厌之。

他将江云起视作自己的道侣,全心全意得信他,护他,爱他。

他对他的道侣从未设防!

直到被江云起一剑斩杀,时清樾才终于意识到这桩婚事或许从一开始就是有预谋的。

他不过是江云起用来证道重登仙路的工具。

他真蠢啊。

被爱人亲手用剑贯穿身体之痛远不及被他背叛来的更痛。

杀身之仇、锥心之痛让时清樾几乎疯狂。

他只想问江云起一句,亲口许下的誓言为什么不作数?!为什么不作数?!

巨大的悲愤感差点将站在缥缈宗山门外的时清樾再次拖入绝望的深渊。

他举手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眉心,告诫自己不要再回忆那个梦了,这般下去怕是要生出心魔连梦中的修为都达不到。

现实是他现在与江云起根本没有任何交集。

说来奇怪,时清樾对梦中之事明明感同身受,却又因谨慎的性格对此将信将疑。

好在他还记得梦中发生的一些大事,只要印证一二件就能判断他的梦到底是预知还是虚妄。

恰好时清樾清楚的记得梦中有桩大事就发生在几日后。

今年正是缥缈宗与其他几大剑道大宗十年一度的比剑大会。

这比剑大会的意义主要是派出宗门内的优秀弟子外出与他宗弟子友好交流切磋剑法。

再有就是宗门互通有无试探下其他宗门的情况,弟子们在战斗中结交些人脉。

从筑基一直到元婴,分为初级,中级,高级三组。

其中又有骨龄限制,如筑基就是要求骨龄三十以下。

夺得魁首者既为宗门争光,还可获得珍稀宝物。

因十年一轮转,本次的比剑大会在其他宗门举办。

所以缥缈宗最优秀的天才弟子们由长老带队在几个月前就离开了缥缈宗,江云起此时正意气风发之时,当然也在其中。

时清樾后来才想起此事,后怕的感叹还好他冷静的快。

万一他刚醒那会儿一冲动真闯进内门,没头没脑的执着于找江云起讨公道,那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时清樾现在才练气,尚未筑基,又是底层外门弟子,比剑大会这种盛事对他来说也就是听个热闹。

他之所以记得梦中这件“大事”,其一是因为缥缈宗此次成绩并不算好,金丹与元婴皆落在后几名。

好在江云起夺得筑基组的魁首,稍稍为缥缈宗挽回了些尊严。

不好的是,是惨胜。

在最后的宗门战环节,江云起的一位师弟为他挡了一剑,不幸被剑气伤着了内脏,幸而及时赶回宗门捡回一条命。

也因为此事,江云起将他夺得魁首的奖励——一柄天阶灵剑赠给了对方。

后来他与江云起结为道侣后,那柄剑不知为何被对方托人送还给江云起。

这很不正常。

对剑修而言,自己的灵剑同自己半身也差不多,岂有随意赠给他人的道理?

他至今记得,江云起盯着那柄剑许久,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亲手将剑折断。

时清樾总觉得江云起当时折断的不是剑,而是他与过去的联系。

他自认豁达,也为顾惜江云起的感受,所以他没有再过问此事。

时清樾发觉自己越来越偏信那个梦了。

他像一只被困在幻梦中的蝴蝶,好像醒了,又好像没有,而梦中的一切都与江云起息息相关。

这很危险。

时清樾心想,到此为止,这几日缥缈宗外出参加的弟子们就会回来,马上就可以验证他梦中之事的真假。

平日缥缈宗的内门弟子们勤于修炼,外出不多,而外门弟子被分配宗门内部的各种杂务,倒是经常受命外出负责采买的事项。

他要做的便是用他们身上的凭引查验这些进出弟子的身份。

时清樾在此十年,性子好,有时看到他们偷带些凡俗的小玩意儿进来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故而一来二往他与这些外门弟子都十分熟络。

他如往常查完凭引正要放一个弟子进宗,却突然听到群剑呼啸,疾风大作,那声音由远及近,须臾便要逼近耳边。

这异声叫时清樾二人面色大变,循声望去,只见来者快的只剩残影。

从他们这里只能看见十余道不同颜色的流光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山门冲来!

时清樾手中还握着那弟子的凭引保持着归还的姿势。

那弟子见势不妙,连忙道:“时师兄,方才你可查验过了,我先走了。”

说完竟是一把夺过时清樾手中的凭引,脚底抹油般迅速溜走。

时清樾亦无心再管他人,反手将身后所负灵剑挡于胸前,另一手已握住了示警的命牌。

一旦是外敌来袭,他实力低微也不过是负隅顽抗,只求挣得将这命牌捏碎之息,能及时通知宗门。

只要做好了这件事,他就算死得其所了。

时清樾一颗心提的嗓子眼,但来人之势绝不会因他的紧张而有半分减慢。

到底是一息还是一刻?

时清樾握着剑的手骨节青白,用力到让他头脑麻木,几乎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近了......近了......

来人呼啸而至,领头的御剑男修身着云纹雪白痩袍,情态风流。

时清樾在看清那人身上的穿着立刻放下心来,他识得此人是缥缈宗的李长老、

不过此时他满脸焦急之色,身后还背着一人。

离得太远,以时清樾现在的修为看不清那人样貌体态,只能推测那就是为江云起挡剑的师弟了。

时清樾暗道自己时运不济,竟直接撞上了江云起回宗。

不过这也说明,他的梦......是真的......

时清樾周身如坠冰窟,寒意蔓延至五脏六腑,让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尽管如此,他依然勉力打起精神,一手将宗门内部的传讯符注入灵力,好第一时间通知医修前去医治。

李长老速度极快,眨眼就到了山门前。

这离得近了,时清樾才看清李长老身后背着的那个人还介于少年与青年的之间,而且给他一种十分熟悉之感。

他刚要行个弟子礼,再开口询问要请医修去何处医治。

不料李长老着急到顾也顾不上他,只撂下一句“听林长老吩咐”,就径直踩着灵剑擦着他身边而过。

剑风拂过时清樾的脸,也吹起了李长老背着的那人垂落的墨发。

这擦肩而过的惊鸿一瞥,足够时清樾看清那人的容貌了。

他微侧着脸,双目紧闭,脸色是病态的白,嘴唇一丝血色也没有,黯淡的几乎与整张脸融为一体。

时清樾呆若木鸡,不可置信的望向李长老离开的方向。

他确信他没有看错。

但那张脸的主人,曾与他定下道侣盟约,与他耳鬓厮磨,最后恶劣的将自己的剑刺入他的身体。

受伤的是江云起??怎么可能??怎么会是江云起??

梦中明明是江云起最后夺得了魁首,而他的师弟为他挡剑重伤才对。

怎么如今看起来受了重伤的是江云起?

那梦中的事到底是预知还是他的妄想?

他几乎要按捺不住自己追上去问个究竟的冲动。

也就在此时,落在李长老身后的林长老领着诸位弟子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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