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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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事情的一开始是这样的。

星期六晚上,学校还在上晚自习。尤其是高三生,一个都不能少。

晚上一般不上重课了,大都是讲改卷子。这节课是英语老师当讲。

或许是感冒,英语老师声音听起来有点哑,“好了,今天的卷就上到这里,大家下课后好好分析,做好错题反思……”

同学们早已按耐不住,低低的回了是,眼巴巴瞅着英语老师收拾讲台上的书本。

一个个好像紧张,一直望着英语老师提包走下讲台,到了门边。

“呼………”不知谁松了一口气。

“啊?”下一秒又不知谁喊出声。

一沓卷子到了第一排同学桌上,“差点忘了,周一早上英语课代表收过来我办公桌上。”

“不是吧……”

有人扯起那足足四张卷,压着声道:“这可是八篇!十六页!就一天!”

可巧英语老师听着了,“这是嫌少了?”说着就往包里伸手,“我钥匙还在身上,我那桌上还有几沓……”

“唰”三十多双哀怨的眼一下盯到自己身上来。

“不多!一点不多!保证完成任务。”那人立即苦哈哈道。

英语老师淡淡的点头,丢了两个字,“不错。”

忽瞥见那边靠窗位置。

在众人写满快走吧的视线里又侧回身来,“赵越呢?”

“今天一天没见着他了?”

“他早上就没来么?”

“报告老师!赵越他今天早上来了。上早读时候他身体不舒服所以就请假离校了。”

英语老师稍稍沉脸,班里大气不敢出。

“严重么?”

“好像…挺严重的……当时他脸都疼紫了……”

“好的。”英语老师点头,“情况我知道了,最近换季,大家注意身体,照顾好自己,有什么问题可以联系我。下课后回家都注意安全。住校老老实实回寝室,走读的都请人陪同回去。”

“是!”一屋子人齐声回答。

但这事还没完。

那桌子足足空了一周时间,也没有人来坐。

早读后第一节是英语课。一下课,收着备课本的英语老师朝首排同学问道。“赵越还没回来么?”

同学正在对错题,立即放下笔,“还没有呢,老师。”

“嗯。”老师微点头,朝后排位置稍抬下巴。“还是闻焰下课后把卷子送我办公室来。”

彼时闻焰正整理班上考勤,手下顺着一个名字后面打了叉,头也没抬的应了一声。

随后把考勤表往桌里一塞,捡起桌上课前收好的那一摞英语卷跟了上去。

轮值课间,办公室里老师学生,取作业,交卷子的挤一屋。

英语老师毫不被人流影响,一进办公室就直奔西边靠窗位置。

闻阎这时候抱着卷,只管一声不吭跟住老师。途中路经上面一盆半死不活仙人掌的办公桌都没停。只在见着英语老师不再走了,才留后两步停下。

“语文老师。”英语老师的声传来,闻焰却像没听见似的低头看着那第一张卷。

白的干干净净,没一丝的痕。

“语文老师。”

“语文老师。”

英语老师语气颇淡连喊三声后,忽然侧身看过来。闻焰像早有预料似的把手里的卷递过去。

于是,接下来就听办公室里响亮的一声,“啪。”

沉浸于批改学生作业的女老师这才抬起头来,看一眼子办公桌那一沓凌乱的卷,好像这时候才发觉有人站在自己办公桌前,笑一笑,把卷拢一拢递过去,“英语老师找我有事呀?”

然而人没接,语文老师顺着看向后面的闻焰,“闻焰来了呀,快,你英语老师上一天课,快帮拿着。”

人没出声。闻焰这才接了。

“语文老师……”人才开口,语文老师立刻接了,“哎,怎么了,老师你说……”

英语老师面上挺淡,并不在意语文老师什么举动,直接点出,“六中规矩一向是排斥请假的,不论什么情况,但凡超过一周必然要扣学分,直接影响到奖学金问题。尤其他们是高三生,没有松只有严,赵越又是从来没缺过考勤的,下周再不到校,可就要超出一周了。”

语文老师温和笑笑,“这事我知道。老师你不用担心。赵越呢,确实是身体不太舒服才跟我请的假,学习前提还是身体嘛,等他好了,回来学也不迟嘛。”

“小病无非感冒高烧,不就几天功夫,哪家高三生什么病整整一周还不回来?”英语老师问人。“你告诉我他生什么病?”

一个最简单的问,语文老师却有些犹豫样。“就是小腹疼呢。”

英语老师什么法眼,面上沉下去。

“语文老师……”几个字压得低低的,可见情绪并不是多么美丽。“告诉作为老师的我,学生生什么病很为难么?”

语文老师有些支吾,“这………”

不是她不想说,实在是她说不了。

那天赵越一脸紫过来办公室跟她请假,她一点不敢耽搁的就批了,立即带人赶往医院。

不料才刚面诊结束。赵越母亲就过来把人接走了。她连检查结果都没见着。

这些天也总打电话去问,结果都是赵越母亲接的电话,就说孩子肚子还疼着呢。得好了才能来学校。她好说歹说把学分学习紧度所有情况都分析清楚了,对方还是那句话,得好了才能来。一问什么时候好,又说不知道。让赵越来接电话,又说孩子歇着呢。

“好了。”英语老师不想再说下去,“赵越家的地址给我吧。”

语文老师懵了,“啊?”

“老师你要去啊?”

英语老师面上微虞,“我说我要去了?”

语文老师翻出班里学生家庭情况记录表,把赵越家地址抄好递过去,“那你这是……”

英语老师好像没听见,接过纸条走人。露出身后当木桩子的闻阎。“老师再见。”

语文老师也不尴尬,笑一笑,“再见再见。”

跟着走到那仙人掌桌前,看人进去桌后一沓沓卷子里各抽出一些来,闻焰这时候才出声。

“老师,您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不料往常都该结束的情况出了意外。

“有事,你先别走。”

那些混卷到了闻焰手里。这时候闻焰还没意识到。

“今天发下去么?老师。”

英语老师点头,“嗯。”拣着一张入场卡走出来时候顺手把那张纸条放到卷上。

闻焰这时候才觉出一丝不对劲。

视线追上越过自己往外的人,“老师?”

“我今天有研究会要开,没时间,你替老师家访。”

闻焰说,“老师我也没时间。”就见英语老师淡淡指了自己手里一沓卷。

“我让你接了么?”

闻焰顿时梗住。

约莫安静几秒。

“好的老师。”他最后出口。

一直到这时候,闻阎还没意识到事情和自己会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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