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着陆江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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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这个小年对江寞来说无疑是刻骨隽永的。

凌晨坐在心上人后座,骑车十多公里回到阔别多年的高中校门口,那碗馄饨中氤氲着重返花样年华的肆意热忱;

拂晓伴着梵钟赏焰火,遥遥望着斗转星移数万年始终深沉的天际,渴望那样的刹那定格,顷刻即是永恒、全球热恋;

黎明到来,漫长的梦境戛然而止,心上人不复存在,热恋也终究化作镜花水月。

短短一个早晨,却仿佛走马观花般过完了寻常又起伏的一生。

牧霁文走了,没能带走什么,也没能留下什么。

走得干干净净、孑然一身。

他就像因暴风雨来袭而无奈迫降的飞机,在陌生的城市着陆,短暂休憩后便要重新起航。

分别早就在江寞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料到会如此匆匆。

但回溯初见至今发生的种种,匆匆二字恰可一言以蔽之。

从未知的相遇到猝不及防的告别,从适逢其会到天各一方,兜兜转转回到原点,却又恍若隔世经年。

爱别离是哀婉的烟雨江南,沾衣不湿的小雨刚落下时,人是不会马上察觉到的。

那天早上江寞安适如常地目送着牧霁文出门,甚至还开玩笑般叮嘱了句:“你现在还是个需要人照顾的失忆儿童,回家后可得当心,别被欺负了。”

牧霁文淡笑着应下,他望着江寞,似乎有什么想说却缄口不言,最终叮嘱了几句:家里还有什么菜得赶紧吃掉,新买的油盐酱醋放在什么地方……

笑不出来的只有牧思昭,小心翼翼地看看江寞,又看看牧霁文。

不知该说旁观者迷还是旁观者清,他感觉自己来得有些不合时宜。

昨夜找到大哥的如释重负荡然无存,花季少年心思细腻,仿佛能嗅到二者所有的无可奈何、难以言说。

哪怕是无边丝雨,回过味来,也终究会淋湿游魂的怨愁。

等人走了后,江寞机械地关上门,机械地去洗澡,再机械地上班。

他挤上依旧拥挤的地铁,随着晃晃悠悠的人潮有一搭没一搭地打着盹。

语音播报响起,差点坐过站的江寞猝然睁开眼,在那个瞬间倏地想起,牧霁文事无巨细地叮嘱了很多,唯独没说“后会有期”。

“连句再见都不和我说。”江寞小声嘀咕着出了地铁站,“没良心的坏公主。”

与北方狂风骤雨的暴烈不同,江南烟雨更多是绵绵无绝期的阵痛,这令土生土长的T市人江寞无所适从。

他照常去上班,只是变得更加寡言少语,隔壁桌姑娘起初还会调侃般问一句:“江帅哥失恋了呀?现在可以考虑我了不。”

后来她见江寞始终魂不守舍,也有些不敢开口了,只是默默觑着他脸色,不时给他塞些小零食。江寞总会笑着接过,却从没想到过吃,直至堆满了办公桌。

除了不爱说话,同事们还发现江寞似乎“爱”上了加班。

除夕的脚步越来越近,为了不把活拖到明年再干,上司疯狂地压榨着员工们,那架势巴不得他们没日没夜待在公司。

办公室里满是怨声载道,唯有江寞从善如流地接受了安排。

同事们简直要怀疑江寞被夺了舍,上司则假模假样地夸赞江寞,让大家向他学习。

然而很快,上司便被狠狠打了脸。

原来江寞看似化身没有感情的工作狂,实际上他还真就没带任何感情在敲打着键盘,交上去的方案漏洞百出、做出来的表格完全没法用……

“你看看你弄得都是些什么东西?你知道这个节骨眼上出岔子会给公司带来多大损失吗?能干就干,不能干大把人愿意来干,你自己好好想想!”

铺天盖地的文件砸在江寞桌上,他默不作声望着那些白花花的纸张,目光空洞,连听到上司说扣他钱时也没有任何反应。

是啊,他在干什么,他究竟在颓废些什么东西?

难道牧霁文走了,他就不能活了么。

这么多年总是一个人,不也好好地过来了。

江寞安静地在位置上坐了会儿,忽然捏住鼠标,点开电脑网页。

隔壁桌姑娘留意着这边动静,见他终于没像之前那样魔怔地眼里只剩工作,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晓得摸鱼了。会摸鱼,就是回归正常的前兆!

江寞倒没意识到这个行为是在摸鱼,他只是想进行脱敏训练。

点开网页,输入“牧霁文”这个关键词,各头条新闻便争先恐后地跳出来,为了更快地抢夺视线,不少媒体在封面上放了牧霁文的照片。

牧先生玉树临风、年轻有为,本就是万众瞩目的焦点。

分明只是寥寥几天未见,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照片,江寞却产生了恍若隔世的感觉。

照片上的男人西装革履不苟言笑,眉宇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压迫感,与那间小小出租屋里系着围裙朝他莞尔的牧霁文简直判若两人。

江寞皱了下眉,将图片放大再放大,试图从陌生男人身上找寻使他熟悉的蛛丝马迹。

“嚯,这不是那个谁吗?”隔壁桌姑娘眼尖地看见照片,忍不住凑热闹,“那个那个……牧霁文是吧!”

江寞问:“你知道他?”

姑娘笑呵呵地说:“全国网民谁不知道。他前段时间不是失踪了嘛,闹得沸沸扬扬的,好像最近又找回来了?”

江寞抿了下唇,没说话。

姑娘没留意到他的反常(因为已经习惯了他这段时间的反常),兀自往下说道:“话说回来这位牧大少可真是帅,而且他们家现在好像都是他主事?嘶,也不知将来会和什么样的人结婚,诶他们这种家庭应该都是联姻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姑娘沉浸在遐想里难以自拔,江寞却是越听越脸色苍白,找了个借口便逃也似的离开了办公室。

公司楼下有间小卖铺,一年四季都有雪糕卖,江寞挑了支最便宜的小布丁,在街边石墩上坐下,边吃边继续用手机刷网页。

他放弃了看各种哗众取宠的头条新闻,改从牧家着手。

事实上除了这回牧霁文失踪需要大量人力寻找,网上很少有关于牧家的报道。

这个庞大家族仿佛来自古老神秘的上世纪,无人敢也无人有资格探索其隐秘。

官方说法为牧家目前在H市众多炙手可热的领域独占鳌头,是小有贡献的家族企业。小道消息则称,牧家直到牧霁文的父亲牧老爷子那一代,在黑白两道都有长足的影响力。

江寞小时候看H市那边的电影,对所谓三教九流也曾有过设想,只是他没料到有朝一日会真实地出现在自己身边。

当然,新时代的富商只会与时俱进,打打杀杀早已成了过去式。

然而江寞想起牧霁文身上深浅不一的疤痕,不免担心,想他们那个圈子估计还是不太好混。

冷风和着冰凉的雪糕往口腔里钻,江寞裹紧外套,边吃边咳嗽不停,自虐般维持所谓“淡定”。

蓦地,他的视线被一则不太起眼的边角消息吸引。

那上面说,据知情人士透露,牧老爷子积劳成疾一病不起,眼下已是强弩之末,家产争夺战一触即发,牧老爷子情人所出的牧勉少爷是否愿意永远屈居人下?

情人?牧思昭口中那位二哥是私生子?

江寞反复看了几遍,确定自己没看错后,切出页面重新输入关键词。

可无论怎么搜索,都找不到任何关于牧家二少爷牧勉是私生子的消息。

那这则报道所说莫非只是空穴来风的揣测?

江寞想起那天牧思昭提起二哥时的忿忿,和说到家里出了什么事时的欲言又止,不禁为牧霁文感到担忧。

山雨欲来风满楼。

他做不了什么,就只能默默在心里祈祷牧霁文可以长风破浪,不要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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