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很久没偷柿子了

精彩段落

桑瀚之心不在焉地开了教室储物间的门,一眼就看到了个在换衣服的人。

那人去拿衣服的手一顿,抬头看向冒失者。

桑瀚之眯了眯眼,勉强看清那是他们班的体尖生耿峥。

耿峥上半身没来得及穿上衣服,大概刚训练完,腹肌上还淌着几滴汗珠。桑瀚之看得眼睛都直了,开始控制不住地急促呼吸起来。

“你……”反应过来的桑瀚之有些无措,“你身材练得真好……”

耿峥愣了下,依旧没什么表情,套上衣服随口说了句“谢谢”。

呵,他一定是馋我身子。

也许桑瀚之不熟悉他,但他可是熟悉桑瀚之得很。和他一样坐在后排,长得白白净净喜欢发呆喜欢偷偷戴耳机的艺考生。

观察这个傻叽叽的人已经很久了,他依旧没有发现。现在说的这话也傻极了,不就是馋他身子吗。

“我找找,画板呢……”桑瀚之捣腾着柜子里的美术用品,用余光偷偷瞄身后的耿峥。耳根子通红。

耿峥不露声色地笑了下,推门出去了。

门关上时,桑瀚之的心一块跟着落下了。

草。

救命,好想……好想……

好想狠狠地画他!好想让他躺在那儿然后这样那样多摆几个姿势!!

有这么具身体为什么不好好利用呢!

桑瀚之一人在教室储物间里演着内心戏。脑海中无限次回想耿直换衣服时候的喷血画面。

桑瀚之又开始发呆了。望着窗外的云,很想把云撕开,揉成自己想要的形状。

老师讲课到一半戛然而止。桑瀚之回过神低下了头。

“耿峥,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教室里一片寂静,只有窗外远处传来几声鸟鸣。

迟迟没有听到回声,桑瀚之忍不住侧头看向在过道一侧的耿峥。

他睡得正香,也没人拍醒他,毛茸茸的头发埋在胳膊里,安安静静。

桑瀚之盯着他发呆。耿峥长得真是完美,长期的运动练得身材也很不错。简直就是男生里最耀眼的存在。

桑瀚之之前从没和他说过话,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人。只在朋友口中听说过他总是独来独往,闷着声子半天不说出一句话来。可他在女生中的人气相当高,大家似乎都对这种沉默寡言但长相帅气的男生有好感。

一阵静默后,老师叹了口气,又开始滔滔不绝地继续讲课。

不知道从哪个人的嘴里冒出来的,说体育生和艺术生都是些没用前途的学生。他们学习成绩上的不足只能依靠其他能力补偿。他们的未来会被永远局限在自己的能力里。

桑瀚之想,他也想试试改变自己的命运,可是现在已经为时过晚了吧。

他们这样的学生好像总是被瞧不起。

桑瀚之还在望着趴着的耿峥发呆,忽然耿峥的头动了动,就要抬起来。他没由来地心间一阵紧张,下意识就低下了头,假装看书。

耿峥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还有几分钟就要下课了。

书上密密麻麻做好了笔记,课后习题也早早完成了。

这是他昨天晚上提前预习掉的内容。

他侧头,无意瞥向一旁。

眼角泛上笑意,温柔一点点融进了风里。

又在发呆。

晚饭时间到了,下课铃声一响,大部分人都赶忙着起身推推搡搡成群结队往外走。熙熙攘攘的人群很快淹没了窗外的蝉鸣声。

“阿峥,走啦!”

后门像往常一样站上几个皮肤呈小麦色,眼睛明亮的男生,往教室里大大咧咧叫着。

耿峥收好东西,起身刚要往外走,身旁传来个声音。

“那个……”

耿峥一怔,偏头看向身侧比他矮了一个头的人。

“我……我想……”桑瀚之嗫嚅了一阵,耳尖有些红,还是没想好怎么说出来。

“喂,阿峥——!”门口的人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往里面探着头看。

耿峥皱了皱眉,丢下一句“等等”便踏着大步子往后门走,和门口几个体育生说了几句。他们立刻作出耐人寻味的眼神,发出一声怪叫“噢——”便坏笑着看向教室里面望着他们发愣的桑瀚之。

“那你快点啦——咱们先走咯——”

脚步声接二连三往远方离去。

耿峥也快步走回桑瀚之的面前,眼底一片平静,他注视着桑瀚之。

电风扇吱呀摇着头。人差不多都走光了,教室里空荡荡只剩下风刮动课桌上试卷课本的沙沙声。

“什么事?”

桑瀚之半天都没说话,耿峥开口了。

“哦……”桑瀚之回过神,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向耿峥,询问道,“请问——这周六——你可不可以——做我的模特?”

说完,耿峥的脸有一丝丝的抽动。

桑瀚之以为惹怒了他,吓得立刻解释道:“不,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的身材很好,我很想让你做我画画时候的模特——如果你不愿意就——”

桑瀚之向来是有些怯懦的,比起自己先天性身高弱势与纤细瘦弱的身板,他对于这些人高马大的体育生们既充满着敬畏。

“好啊。”

耿峥立刻就答应了。桑瀚之倒是狠狠一愣。

他自己问出来的时候都心生懊悔,殊不知耿峥这么快就答应了。

耿峥脸色平静,心里却汹涌澎湃。

太可爱了。差点就要绷不住笑出来了。这个小家伙手忙脚乱的样子真的太可爱了。

桑瀚之讷讷地答道:“哦……谢谢啊……”还没说完,耿峥忽然就把身子压下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缩短。

桑瀚之瞪大了眼睛大气不敢出,看着耿峥含笑的眼眸。

“你紧张什么?怕我?”

耿峥低低地问道。嗓音带着些沙哑,尾音上扬,似乎带着些调子。

桑瀚之再往后仰就要倒了,可脚底似乎被胶粘住,一下子动弹不得,只能挨上前面的耿峥。

他愣愣地看着对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外面的蝉鸣声愈发吵耳,叫嚣着整个夏天。

“呃……头稍微向右偏一点,身子别动……对……下巴抬起来一点……”

桑瀚之好不容易调整好了耿峥的位置,搬着凳子与画架坐了下来。

很快整个空旷的教室里只剩下笔尖与纸亲吻的沙沙声。

黏腻的空气被窗外的风吹散又捞回。

耿峥偏着头,眼神微微打量认真作画的桑瀚之。

他安静的样子看起来很乖,垂下眼的时候睫毛很长,脸的左侧还有一颗小小的痣。画画的时候很认真,时不时会抬眼看一眼耿峥。

时间从树的阴影里溜走,很快就过去了一大半。

桑瀚之随手拿起一旁的矿泉水,开瓶盖抬头喝水。有意无意,水从嘴角溜走,从脸颊一旁淌下来,一直流到脖子上,滑过锁骨,流进白色t恤里。胸前的衣服立刻有些透明。

耿峥一怔,盯着桑瀚之上下滚动的喉结,眼神有些不对味了。身上也有写莫名的青春期的骚动。

周六学校没有开空调,即使开了窗通了风,风还是热乎乎的,没有什么降温的效果。电风扇在中央,风都扫在了耿峥的身上,处于偏僻一点位置的桑瀚之就比较倒霉了,几乎吹不到风。

桑瀚之放下水,看着画似乎又有哪里感觉不妥,蹩了蹩眉,歪头思索了一阵。头上的汗珠滴落下来,他难耐地用手掀了掀被汗打湿的白t。

少年裸露的白皙的皮肤隐隐约约露出来,即使是很简单的动作也不免让人往深处想。

耿峥再反应过来时,已经迟了。桑瀚之先是看着他一愣,接着皱眉站了起来,表情有些认真到滑稽。

“你可以不要勃起吗?光影都乱了。”

桑瀚之最近发现耿峥总躲着他。

无论是上下课眼神相撞,还是厕所遇见时四目相对,耿峥都有意避开他的目光。

甚至桑瀚之第二次想找耿峥当他的模特时,刚开口,耿峥就以各种理由离开了。

那天下午,体育课,桑瀚之跑一千米的时候摔了个跟头,把膝盖给跌破了,和老师打完申请后自己去了医务室。

医务室的校医不在,桑瀚之敲了两次门后便直接推门进去了,看到里面床上的人愣住了。

耿峥一下子偏开了头。

最近几天体育生里几个篮球特长生要去省里打比赛,耿峥作为队长几乎下午都会去训练。他打球时受了伤,小腿上还有些淤青,虽然自认为没有多大事,但教练不放心,还是让他下午在医务室休息。

桑瀚之悻悻地拖着腿自己拿了酒精和药,给自己上药。

上完药,桑瀚之悄悄瞥了眼耿峥。两个人都不说话,外面多吵里面就对比出有多安静。

“耿、耿峥……”桑瀚之小心地叫了一声,看向耿峥,“你……你最近怎么总是对我爱答不理啊……?是不是上次当模特你不高兴了?”

耿峥眼神晃了一下,但他没出声。

“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给你付钱?……我给你钱……你再——”

还没说完,耿峥立刻打断了他:“怎么可能是因为这个!你——”他表情忽然僵住了,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桑瀚之被他的语气吓着了,眼神更加可怜,小声地问道:“那是因为什么?”

“说了你能明白吗!”耿峥不耐烦地挠了挠头,有些窘迫地看了桑瀚之一眼,看他又要可怜巴巴开口,只好偏过头,闷闷地闭了嘴。

“你不说我怎么明白……”桑瀚之小声嘀咕道。

医务室的白帘子被风吹起,有一下没一下撩着白床单。外面阳光明媚得很。

“那你还愿意做我的模特了吗?”

耿峥是真的想不通了,这个小家伙怎么会这么不折不挠还不谙世事。他一下子看向桑瀚之,反问他:“那行啊,那我勃起,我有反应,你能接受吗?你不觉得……恶心吗?”越说到最后,耿峥越是恼怒羞愧,恶狠狠看着桑瀚之,看他是什么表情。

桑瀚之愣住了:“勃起?……对了,你上次为什么会勃起?”

草。

耿峥真是没辙了,实在搞不懂桑瀚之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废料。他无奈地看向桑瀚之的眼睛,认真地告诉他:

“因为,我喜欢你,我对你有反应,有欲望,你现在懂了吗?”

等耿峥一字一顿地说出桑瀚之的名字,桑瀚之彻底惊了。

他瞪大双眼,紧紧看着耿峥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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