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师尊总在蛊惑我

精彩段落

“师,师尊……”

“嗯。”

宁佑慈轻声应着,两根手指轻巧撬开陈潇牙关,往里灌了些退热的汤水。

然后揽他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晃着,哄小孩儿一样哄他睡觉。

他第一次为人师尊,不太会,想着全天下师尊应当都是这样对下慈爱的。

夜色笼着困意袭来,宁佑慈倚着床头木梁迷迷糊糊睡着了。

陈潇一觉醒来,发觉竟在竹舍卧房,那是自己曾做广寒仙君徒弟时的起居所。

而现在,自己竟躺在心心念念的广寒仙君怀里。

“师尊!”

陈潇惊愕之余竟忘记了推开,只是那样呆愣愣的看着,眼里是难以抑制的情/欲。

“醒了?头还疼吗?”

宁佑慈揉揉困倦的双眼对陈潇比划着手语,见他不答,这才将自己手背覆上了他的额头,心里疑惑。

明明烧都退了,怎么眼眶还这样红?

哭了似的。

他轻推了陈潇一把示意他先起来,双手比划道:

“药煎好了在火上煨着,你去喝吧。”

“师尊!”

陈潇欣喜若狂将他扑/倒榻上,双手熟练箍住宁佑慈因慌张而不停挣扎的手脚,在他错愕的眼神中,给了宁佑慈一个深/吻。

宁佑慈:“……?!”

这徒弟烧坏脑子了!

“啪!”

宁佑慈呼吸急促,抽出只手结结实实在陈潇脸上甩了一耳光,推他滚下榻去。

自己手捉被角不知所措,骨节分明的指节都握到发白,脸色红的像醉了酒,又羞又恼。

真是急的快让哑巴说了话。

“师尊……”

陈潇捂脸怔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宁佑慈像记忆中般慌乱逃离,难得没有本能握住他的脚踝把他扯在原地。

咦?挂他足腕上的铃铛呢?何时摘去的?

陈潇贪婪吧嗒着嘴里残存的熟悉气息,四处打量着这间竹舍卧房,直到看见床边竹竿上挂着的新晋弟子练功服,才后知后觉忆起,这是他成为广寒仙君弟子的第一个月。

窗外覆雪梅花才打了苞,鼓囊囊的将开未开,错不了,这是他入门后的第三天。

自己竟然重生了。

真是祸害遗千年。

陈潇不禁感叹,既然老天要他重活一世,他可不能像上辈子那样窝里窝囊百余年,最后被逼成魔后才敢做那一早就想做的事情,三个月就落得了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他冲了个澡洗漱干净穿戴齐整,折下几只红梅带着,温顺乖巧的跪在梅园门口石阶下,咚咚咚的直磕头。

可不敢过早显露狼子野心,不然依着宁佑慈那古板性子,非把自己逐出师门不可。

近水楼台先得月,守得云开见月明。

陈潇乐观,想着日久难免生情,一点一点循序渐进,没准还能解锁新姿势,得了新情/趣呢。

“弟子陈潇特来请罪!”

宁佑慈不想见他,桌上才写的是他如何不讲礼法,如何不知廉耻,如何顽劣不堪难以教化,预计将陈潇逐出师门的退书。

足有厚厚一沓。

他生来性子冷淡,平日鲜少与旁人触碰。

虽已千岁之身,但徒有爱慕者不计其数,可能近其身旁者却寥寥无几。

更没一个嫌好日子过够了,敢对他对手动脚讨死的。

可如今一时疏忽竟让个顽劣小徒嘴上占了便宜,他还有何颜面见人,想杀了陈潇的心都有了。

“弟子陈潇特来请罪!求见师尊!”

咚咚咚。

陈潇头磕的实在,不一会儿额上便出了血,像沾了朵红梅似的,看着让人生怜。

大有你不见我,我就磕死在这儿的架势。

宁佑慈无奈披了件狐皮大氅踏雪而来,步子轻的甚至未在雪上留下痕迹。

他将退书丢至陈潇面前,手语比划的干净利落——

“滚。”

陈潇心道果不其然,自己若不依他性子,明日非得去睡大街不可。

他脸上佯装羞愧,咚咚咚又是三个响头,磕的无比正义凛然。

“师尊息怒!弟子一时烧昏了头,不知怎的才做出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陈潇眼里蓄泪,抽噎着吸吸鼻子,因为衣着过于单薄,脸色都冻得发白,发上也沾了落雪,咋瞅咋可怜。

他接着道:“弟子自知罪无可恕,不敢奢求师尊原谅,只是……只是弟子真的不知当时怎么了,就,就……”

陈潇无辜哭出声来:“那药有问题!师尊!弟子去厨房看过了,那药有人动过手脚,盖子上还残存着药粉呢!”

宁佑慈大惊,这揽霞峰向来只有他自己居住,平日都有结界罩着,在青云门是禁地一般的存在。

如今是才收了陈潇为徒,他怕陈潇外出采买不便,这才撤了结界。

未曾想真有那胆大妄为之徒敢擅闯此地,还在药上做手脚,害陈潇失了分寸。

明明是自己这个做师长的疏忽险些酿成大错,却不加调查误将受害者驱逐出境,真是糊涂。

他脱下大氅披在陈潇肩上将他扶起,纤细手指搭他腕上探看陈潇身体是否还有其他损伤,而后从袖口摸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瓷瓶递他手上,手语比划道:

“药粉用雪水融了敷在额头,一日便好。”

“多谢师尊!”

陈潇福至心灵递出红梅,哈巴狗一样摇尾讨好:“弟子见竹舍窗边红梅覆雪甚是好看,便折了来,想让师尊看个新鲜。”

宁佑慈所居梅园里最不缺的就是红梅了,但见陈潇心意赤诚,便收了梅花答应好生养着,直到开花。

“对,一定要放在卧房,梅香清幽,最能安神助眠。”

陈潇心里美滋滋的,一是为宁佑慈轻信了他随口编织的谎话而沾沾自喜,二是对他即将做出的小小恶作剧而带有期待和兴奋——

药罐盖子上才没有不干净的东西,倒是这梅花花苞里被他放了不少催情助兴的药粉

待到花开之时药粉随着花香不知不觉发散,他倒要看看平日清冷如皎月的广寒仙君,又该作何丑态。

果然秉性难改,上辈子宁佑慈就是心软太容易相信旁人,这才一步步着了陈潇的道。

看样子无论重来多少次,只要陈潇有意哄骗,这个缺心眼儿的还会无数次的重蹈覆辙。

陈潇心里得意,嘴角弯的都快藏不住了。

毫不知情的宁佑慈先是带着陈潇在揽霞峰各处布下结界,又耐心教给了他破解之法,而后借口天寒,要久病初愈的陈潇回去自己房里暖着。

“师尊,咱们泡温泉吧。”

陈潇不怀好意提议:“冬日泡温泉最是养生,弟子跟着师尊沾光,也想下那池子泡泡。”

宁佑慈犹豫了,他这揽霞峰只有一处温泉,而自己独处惯了多少带些洁癖,不惯与旁人共用一处汤池,便推脱着打手语道:

“主峰南侧地热充足,有不少温泉,平日都是门中弟子去的,并无门禁,你自己去吧。”

“可是弟子不会游泳,”

陈潇耍无懒般扯住宁佑慈衣袖,晃着撒娇道:“若不幸溺水,可就再也见不到师尊了!师尊会心疼吗?”

宁佑慈皱起眉头,心生疑惑,

当初选拔弟子时,有一项便是从千丈瀑布下的虎啸潭底取出两枚玉牌,以此考验参选弟子的水性、眼力和胆量,那次陈潇成绩是第一。

宁佑慈生硬推开他的狗爪子,留他面子也未当场揭穿:“池水才及腰深,不妨事的。”

“可弟子怕生,不愿与旁人来往。”

宁佑慈:“……”

这话倒是了。

宁佑慈了解陈潇身世,知他天资不错却父母早亡,不擅交际内心自卑。

正因为此,宁佑慈才会想着格外容他疼他,处处依他。

反正天塌了有自己这个做师尊的顶着,自收陈潇那日起给他的定位就没想让他有多大成就,所以连课业都没给他布置。

自己先前没收过徒弟,这是平生第一遭,生怕做的不好,却不知徒弟竟是这样黏人。

宁佑慈困惑,别人家的徒弟都是如此吗?

旁边陈潇还在苦苦哀求,一会儿说身子乏的厉害,一会儿又说骨缝儿发冷,仿佛不去泡泡他的池子,就活不过明天了。

宁佑慈无奈发笑,反正今日也没事做,不如索性应了陪他去了。

宁佑慈应的几分真情假意陈潇琢磨不透也懒得去想,倒是自己那里硬的邦邦实诚,让他不得不想。

温泉池子在后山竹林深处,雾气氤氲,灵气充沛,单着坐着闭目养神,也比外面苦练心法强过数倍。

宁佑慈还没当过外人的面宽衣解带,心中难免羞涩,手指婆娑着衣角迟迟不肯脱去外面衣衫。

陈潇眼睛不老实,早就凭借记忆把他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看了遍,若非顾忌现如今对他用强也打不过,不然早就把他衣服扒了按在水里为所欲为。

“弟子伺候师尊更衣吧?”

虽是征求意见,陈潇却不等宁佑慈同意,直接将手扶上他腰,摸索着扯他衣带。

宁佑慈受惊瞳孔倏地瞪大,条件反射般将他用力推开。

地面潮湿长满苔藓,陈潇脚下一个不留神,身子一歪便朝水中栽去。

“师尊——”

电石火花间,宁佑慈张开胳膊去揽他腰想要将他拉回来,不料却被陈潇坏心眼的死命扯住拥在怀里。

宁佑慈重心不稳,猝不及防随他一同掉进池中,扑通一声溅起好大一朵浪花。

“师尊小心!”

陈潇赶忙出声提醒,沙哑低沉的声线让宁佑慈都觉得有些陌生。

霎时他的脸色比梅上落雪还要白,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陈潇下面比地上的石头还要硬。

宁佑慈不太明白,只是本能察觉气氛不对,想要快些离开。

二人推搡间,宁佑慈湿了头发垂下几缕贴在脸上,眼眶也被雾气蒸的微微泛红。

“师尊别乱动,你,你抓疼我了。”

宁佑慈怔住,在水中乱扑腾的手也触电般的缩了回来,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陈潇趁机潜入水下扛着他腰将他托举上岸,手还不老实的溜着宁佑慈的腰线隔着衣服摸到了大/腿。

“师尊,你着急推我下水做甚?弟子还没来及脱衣裳呢。”

陈潇趴在岸边一脸无辜抱怨着,那副坦然淡定的神色让宁佑慈都怀疑自己方才出了幻觉。

能称得上有些狼狈,他甚至连鞋都没来及穿好,跌跌撞撞就跑走了。

陈潇见状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心道他怎么还是那样羞涩,看来还得一步一步好好去教了。

他手肘一撑爬上岸来,拖着湿漉漉的身子提上宁佑慈跑丢的鞋,跟着他往梅园去了。

“师尊,你的鞋落下了!别硌坏脚!”

弟子会心疼的。

宁佑慈这次真动了气,先罚陈潇跪在雪地里冻了两个时辰,然后又要他去扫石阶,从揽霞峰山脚到山顶,足足七万五千级。

“真是一点情面都不讲。”

陈潇咕哝着嘴,颇不情愿的一级石阶一级石阶扫上去,还没完成整个进度的十分之一,便直呼腰酸背痛。

天色也暗下来了。

陈潇借着星光看到一个岔路口,是通往九云台的,那里有座藏书阁,前世的他就是在那里得到机缘,改修魔功的。

现在的陈潇对此嗤之以鼻,他想以自己天资,若得宁佑慈悉心教导,何愁学不来真本事,何苦碰那伤人害己人人喊打的魔功呢?

正想着,那边山头隐约跳跃出一簇火光,陈潇以为看错了揉揉眼,转瞬火光揉成一线弥漫开来,藏书阁牌匾都被火光映的通红。

“失,失火了!”

陈潇惊叫着往藏书阁方向跑去,路上正撞见一个穿着青云门长老内门弟子道服的生面孔,不由警觉起来。

“你是何人?”

“多事,快去救火!”

那人不耐烦的敷衍着,陈潇将他拦下再次逼问:“我没见过你,你是那位长老门下弟子?”

陈潇身着常服,肩上披着宁佑慈的狐皮大氅,腰间挂着象征着是他广寒仙君座下弟子的梅花玉牌,

虽是新入门的,可若真论起来,长老也得看在广寒仙君面上敬他三分,更何况只是一个内门弟子。

那人不答,恶狠狠的盯着他,不太好惹的样子。

陈潇心里盘算,若真打起来,自己会不会被他抛尸荒野?

为此死了,划不来的。

“小师兄,别这样看我,我只随口一问。”

陈潇不再拦他后退两步,手背后面凭借记忆快速画了道追踪符。

只因修为太浅,符是对的,但效力有限,只能锁定追踪到半个青云山。

这幅身体果然还是太弱了,但聊胜于无,趁其不备,陈潇偷贴到了那人后背。

“我这就去救火!师兄请便!”

“站住。”不料那人突然发难,拔出剑来挡住陈潇去路。

“师兄这是做什么?”

陈潇紧张起来,双手平举胸前示弱,实则暗中发力,准备随时与之一战:

“青云门内禁止斗殴,师兄快把剑收起来,以防旁人看了误会,坏了师兄名声。”

那人不动声色上下打量着陈潇,剑尖灵巧一转挑过他腰间所挂梅花玉牌拿在手里,轻蔑嘲笑道:“你就是广寒仙君力排众议收的那个废物?叫什么来着?”

“玉牌还我!”

陈潇不爽,他明明是整场千人比试前三甲,多项单科甚至第一,怎么就是废物了?

而且,他非常讨厌这个混蛋去碰自己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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