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9-30 来源：废文 分类：现代 作者：几度山海 主角：秦迹 谈毓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秦迹放弃思考。
横竖也是还未发生的事，如果末世真的来了再走一步看一步吧。
抬头发现时钟已经指向十点，不知不觉竟已聊了这么久。
秦迹收了桌上的碗筷，看着似乎是准备赖着不走的某人：“你住哪里？”
“我可是马不停蹄的从S市过来的，现在身无分文，相遥哥哥不收留我的话只能流浪街头了……”谈毓一脸可怜兮兮的样。
“…你正常点。”秦迹不吃这套，“再这么说话我就把你扔出去。”
“哎，真狠心啊。”
秦迹提醒道：“我们现在只是陌生人。说严重点，你有可能只是个胡言乱语的神经病。”
谈毓……谈毓不说话了。
不一会儿，秦迹从卧室抱了一床被子出来扔给他：“要在我家待着只能睡沙发，没有多的房间了。”
秦迹独居，房子买得不大，平日里也没有交往很密的朋友，二室一厅的次卧便被他改造成了书房。
如今谈毓要留下，要么睡客厅要么跟他挤一块睡——后者当场被秦迹pass掉了。
“我就知道相遥哥哥不会忍心看我流浪街头的。”
回应他的是卧室门重重关上的声音。
谈毓摇摇头，拽着被子在客厅的沙发躺下，手掌盖住脸庞，无声的大笑着。
还活着，都还活着……
真好。
秦迹犹豫了三秒，最终还是把房门反锁上了。
今天一次性接收到的消息太多，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末世……”那种只存在于文学创作里的东西，居然离他那么近了吗？
心不在焉地冲了个澡，秦迹躺上床，双眼放空。
……算了，先睡觉吧。
真要世界末日来了凭他俩也拦不住。
秦迹侧身关了灯。
一夜无梦。
次日七点多秦迹起来时谈毓还没醒，给人留了份早餐便出门上班了。
“秦哥，身体不舒服吗？你今天走神很多次了。”隔壁工位的同事打断了他的思绪。
“啊，抱歉。”秦迹回神，“是有点…累。”
“实在不行就请假回去休息吧，我来这边三年了就你从来没请过假。”同事絮絮叨叨道，“找个时间去医院检查一下，万一有什么毛病呢？”
“谢谢，我会的。”秦迹礼貌回应。
虽然昨天嘴上那么说，但秦迹的思想已经被谈毓以及他口中的末世影响到了。
也许，请一段时间假也不错？
傍晚在超市选购时秦迹下意识买了好些容易储存的泡面饼干，等反应过来账都结完提着袋子走到家楼下了。
秦迹：“……”
被影响的比想象中严重。
明明放在外面会被当成神经病的言论，秦迹却莫名越发相信。
那个小骗子该不会还有催眠一类的异能吧。
谈毓并不在家。
想来他也不会乖乖待着，不知道又去哪里杀人了……等等，为什么会觉得他是去杀人？
秦迹陷入沉思。
约莫九点，阳台终于传来动静，谈毓跌跌撞撞的走进来，身上的伤得倒是没有昨天那么严重。
秦迹认命般拿出药箱为他上药。
谈毓今天异常安静，只是静静看着他。
“打个商量。”秦迹边给他包扎边说道，“你要杀人我不管，能不能末世后再动手？你这样…很容易造成恐慌。”
“好。”谈毓很爽快的答应了，“反正……最该死的都死了。”
秦迹没问他去杀了什么人——无非就是在那个未来对二人动手的，甚至害死他们的罪魁祸首。
虽说那个未来还没发生，但是秦迹设身处地想了想，如果他有机会回到过去，想必也会是跟谈毓一样的选择。
在这方面，他俩倒是挺配的。
“秦迹。”谈毓突然拉住他的手，“你要不要，看看我的空间？”
说罢，不等秦迹回答，谈毓便拉着他入了空间。
瞬息间脚下就换了一片土地，秦迹略带好奇的张望了一下，空间里四处堆放着各类物资，旁边还有一座各色晶核组成的小山。
秦迹：“……”他究竟杀了多少丧尸。
“看呆了？”谈毓很满意他的表情，“那可是你的聘礼——异能者可以通过吸收晶核提升异能等级，这些至少够你吃到五级了。”
“…没点正经。”秦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你还建了房子？”
“啊……那个啊，不是我自己建的。”谈毓摸着下巴，“大概是末世第八年，拜托一个植物系丧尸帮我建的。”
秦迹一怔：“丧尸？”
“人类在进化，丧尸自然也会。”谈毓解释道，“三级的丧尸初具智慧，到五级已经可以无障碍与人类对话了——毕竟，他们多数生前也是人。”
“当时我四处流亡，机缘巧合下认识了那位丧尸，用晶核交换拜托他帮我造了这个房子。”
“不过建是建了，我基本上就没使用过。”谈毓带着他推开门，小木屋不大，内部的桌椅床凳倒是五脏俱全。
秦迹顺口道：“你喜欢的话，明天可以去买点东西回来装饰一下。”
话音刚落，便看到谈毓凑到他面前，眉眼弯弯：“相遥哥哥这么说，是准备好跟我一起隐居了么？”
秦迹：“…当我没说。”
祸从口出！
秦迹发现很多东西的生产日期都挺近的，不由得问道：“你是抢了人家超市么？”
“哪有，只是今天杀的那个刚好名下有个大仓库，进去逛了一圈而已。”谈毓满脸无辜。
秦迹无言，“…对了，你应该还在读大学吧，就这么跑过来不要紧？”
谈毓看起来才二十出头，正是读书的年纪。
“我跟辅导员请假说我老公死了要回家给他挖坟。”他笑着朝秦迹眨了眨眼。
秦迹：“……”辅导员真的没被你气得七窍升天吗？
“你吃穿的物资确实拿了很多，但是怎么不知道拿点家电用品呢？”秦迹叹了口气指出他的问题。
“哎呀。”谈毓后知后觉，“末世后停水停电惯了，都忘了这事了，明天就去买个发电机。”
“你有钱吗？”秦迹看向他。
“…呃，应该有吧？”谈毓不确定道。
秦迹扶额：“明天随我回乡下。”
见人愣在原地，他无奈道：“你不会真准备在城里买这些东西吧？”
“你不上班了？”
“为了你打破入职没请假的记录，怎么样，满意了吗？”秦迹想，他大概也疯了。
上司对秦迹的身体表达出了十分的关心——毕竟工作效率高又低调事少的打工人可不好找。
婉拒了领导给他介绍老中医的好意，秦迹挂掉电话对谈毓道：“你有什么擅长用的武器吗？”
谈毓一时没反应过来，秦迹又接着说：“村里有个打铁的老师傅，如果…末世真的会来，武器想必也要准备上。”
热武器搞不到，冷兵器总是能弄到些的。
“我吗？刀枪剑棍都会。”谈毓答，“有什么用什么，哪有那么多选择让我挑呢。”
“不愧是相遥哥哥，考虑得就是周到——”
“闭嘴，走吧。”
一路高铁转公交，经过两小时的颠簸后二人终于来到秦迹的老家。
“相遥哥哥小时候就是在这里生活的吗？”
“嗯。”秦迹没有多说，先行去了村里王铁匠的家中。
“王叔。”秦迹主动招呼道。
“哟这不小秦吗，回来啦？”王铁匠今年五十多了，他儿子帮他在网上开了个店接些定制铁器赚钱补贴家用。
“回来看看。”秦迹笑了笑，“王叔最近忙不？我来定一批东西。”
“咱们哪跟哪啊，你要什么尽管说。”王铁匠摆摆手。
“我妈十几年前找您定的那批兵器，给我一样各来两个。”秦迹说，“刀剑类要十把。”
“嘿，要的还真不少。”王铁匠琢磨了一下，伸出五指，“一天两天我是做不完，起码也得这个。”
“没关系，王叔您别累着才是。”秦迹道，“如果方便的话，麻烦您给我开开刃。”
王铁匠听了这话皱起眉：“秦小子，你可不是要去干些违法乱纪的事吧。”
“您想哪里去了，我像是那种人吗？”秦迹无奈，“这事我过两天再跟您讲，现在说怕您不信。”
“神神秘秘的。”王铁匠瞥他一眼，“去吧去吧，你也很久没回来了，家里得好好打扫……哎哟，我去找找你妈当年给我的那些图纸…”
“阿姨当年是做什么的？”谈毓听了两人的对话，有些好奇。
秦迹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没见过我母亲的家人……她跟我父亲应该是私奔的。”
母亲从未说起过她的过去，家里人也都当做不知道，他当时年纪尚小也不太懂得这些。
“那个「我」教过你如何打架吗？”秦迹突然问。
谈毓朝他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要来试试吗？”
一刻钟后，谈毓被秦迹制服在地。
“你没用全力。”秦迹肯定的说。
“…我要是用全力你就死了。”谈毓哂然，他的格斗技巧都是边跟着杀丧尸边学的，出手道道杀招。
秦迹盯着他看了一会，慢悠悠道：“明天开始跟我对练，找找你用得最顺手的兵器。”
“要教我上阵杀敌吗，秦老师～？”
他带着谈毓回了家，秦迹老家是独栋的二楼小别墅，进门并没有灰尘扑面，想必是有雇人常来打扫。
秦迹从钥匙中找到了仓库的那把，领着人走了进去，入眼的是满屋子冷兵器，被按类摆放在架子上。
谈毓的表情变得很微妙。
秦迹咳了一声：“我母亲在世的时候，打遍全村无敌手。”
小时候父亲哄着他说妈妈是武林大侠，小秦迹傻乎乎的信了。长大后才明白母亲的来历应该不简单，但他没有生出去寻找亲人的想法。
谈毓随便拿起一把挥舞了两下，奇道：“这些你全都会吗？”
“会用。”秦迹随口道，“练得最好的是刀，其次是剑。”
谈毓骤然想起上辈子初见时秦迹便是挥舞双刀将他救下，当时的他还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后来那两柄刀相继折断，秦迹再次路过他曾经的居所时进去取了一把长剑。
那把长剑伴随秦迹直至死亡。
接下来几日，秦迹陪着谈毓天天在院子里换着武器对练。
试了几十种兵器后，秦迹确认了谈毓的擅长范围：枪。
“枪法我只是略懂，用来防身应该足矣了。”秦迹道，“主要是携带有些麻烦……唔，不过你有空间，倒是完全不成问题。”
“现在知道我的好了吧。”
秦迹没接话，只道：“你这几天多练练。”
今天已经二十号了，谈毓口中的末世月底就会到来，但具体是哪天他也记不太清。
从各种渠道购买的发电机以及太阳能节能电器等等都让谈毓收入空间里，他甚至还订购了一辆越野车，准备下午就去镇上开回来。
谈毓把头搭在秦迹肩上，戏谑道：“相遥哥哥现在不觉得我是骗子了？”
“如果你真是胡言乱语的疯子就当我陪你一起疯了。”秦迹无奈，“说起来，空间能养动物吗？”
“……你还想养动物？”谈毓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秦迹面不改色移开视线：“末世后的动物应该不能吃吧？”
一想到以后都很难吃上鸡鸭牛羊，秦迹不由得悲从中来。
谈毓却是笑了半天：“上辈子怎么没发现你还是个吃货？”
秦迹：“……我又不是仙人。”
没条件也就算了，有条件当然是让自己过得好点！
“这事免谈。”谈毓哼哼道，“污染我空间的空气。”
“不过，你可以多买些能放冰箱的。”谈毓话锋一转，“我现在能够控制空间内物品的时间流动，也不知道是升到八级的原因还是……”
你的异能在我身上进行了融合。
后面那句谈毓没说出口。
这事太过玄乎，上辈子活了那么久都没听说还能把别人的异能融进自己的。
“什么？”秦迹没听清后面的话，“已经煮熟的菜也可以吗？”
谈毓：“……可以吧。”
他仿佛已经看到秦迹找什么公司团餐的理由跟饭店打包一大堆菜品往空间塞的场景了。
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算了，总比真在空间开养殖场来得好。
谈毓轻叹一声，勾起嘴角。
之前怎么没发现他的相遥哥哥这么……可爱呢。
末世第一年，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可惜这辈子的秦迹无法给他回答。
两天后，王铁匠把秦迹定制的铁器喊人送上门来。
人叼着烟站在他家门口，“秦小子，你今天总得告诉我这些东西拿去做什么了吧？”
“王叔这几天看新闻了么？”秦迹顺手拿起一把刀出鞘挥了两下，“那个会发疯咬人的新流感……其实是一种病毒。”
“哈？”
“被咬到的人会被感染上，变成…「活死人」。”秦迹说，“王叔您最近少去镇上，这病毒外面来的，也提醒村里人注意着点……如果发现有人发病，就、赶紧关起来。”
“啥子这么严重？”王铁匠愣在原地。
“人命关天的事，我不会跟您开玩笑。”秦迹认真道，“我找您做这兵器也是为了防身。哦对，您自己也准备几把。”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村里人都跟他们家关系不错，如果可以的话，秦迹希望尽量减少伤亡。
目送王铁匠离去，秦迹开口：“我们下午就回去吧。”
回市区的家。
“看这新闻，病毒爆发应该就在这两天了。”谈毓将兵器全部收进空间，“为什么不留在这？”
“不知道，直觉吧。”秦迹也说不清，“或许是不想让那群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打扰到长辈的安宁。”
给大门重重落了锁，二人启程回家。
当夜，秦迹发起了高烧。
谈毓坐在床边，无声的守着他。
末世，马上就要来了。
秦迹直接烧了一天一夜。
待他苏醒时，外面已经乱了。
“谈毓？”秦迹咳嗽几声，青年正好推门进来，见人醒了，连忙将水杯递到他嘴边。
“外面现在如何了？”
“官方一小时前紧急广播通知了外面的状况。”谈毓看了一眼窗外，“有些胆大的已经拿着武器出门找口粮了。”
“你也去了？”秦迹还有点虚弱，闭着眼靠在床头。
“只是小小搜刮了一下。”谈毓调皮的眨了眨眼，“你这房子挑得不错，单户单梯，防火门一关没人能打扰我们。”
秦迹：“水电还没停？”
“没。”谈毓说，“不过就这情况一周内水电通讯都会停掉。”
“我去冲个澡。”既然还能用就先享受一下。
秦迹点开他们这栋的业主群，里面的聪明人已经开始存水存物资交换生活用品了。
他居住的小区安保还不错，再加上各户来往并不是很密切，除了家里有人感染的基本上都还状态不错。
早上官方的广播让民众小心不要被感染者抓伤，家中物资尽量省吃俭用等待军队救援，但没说军队救援何时会到。
“军队医院这些是丧尸爆发越严重的地方。”谈毓回想着上一世的情况，“反正我当时在我们那的大学城等了一个月才等来救援。”
业主群里叽里呱啦的讨论着这场灾难何时结束，有人给小区拉了个大群名曰方便守望相助，秦迹顺手加了一下便开了免打扰。
洗完澡一身轻松，谈毓百无聊赖的坐在桌上晃着腿：“相遥哥哥想不想出去杀几个丧尸玩玩？”
秦迹看穿他的心思：“你想去就去。”
谈毓笑了笑：“我们什么时候走？”
秦迹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活动了下四肢，“现在？”
“电梯不能走，防火门被堵上了，你打算怎么出去？”
谈毓指了指窗户。
秦迹：“……这里是九楼。”
“相遥哥哥怕了？”谈毓拿出一把红缨枪，朝他伸出手，“抱紧我，带你飞檐走壁。”
“你这两天就是这么出去的？”虽然有点难为情，但秦迹还是依言靠在他怀里。
“抓紧咯。”
那一天，小区的人们看到B栋有个影子飞速下落。
“卧槽，武林高手竟在我身边！”
两人稳稳落地。
“异能者的身体素质？”秦迹问，这种高难度的动作凭末世前的人类几乎不可能做到。
“等级越高，身体强度越强。”谈毓点头，“我基础不太好，跟同等级比其实已经算差的了。”
秦迹沉默片刻，幽幽道：“没事，全球估计也找不到第二个跟你同等级的了。”
末世初期的异能大多是一二级，谈毓这个八级bug属于是降维打击了。
“要哪把？”
“最常用的那个吧。”谈毓拿出刀扔给他，现在小区外面基本没什么人，只有几个游荡的丧尸。
“去哪里？”谈毓随口问道。
“附近的商场？”
两人一个提着刀一个拿着长枪，神情如同出门郊游般轻松。
路旁逃窜躲藏的普通人纷纷投过来好奇探究的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