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9-26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谢陵瑯 主角：俞乐霜 韩雁
他们之间的话少了起来，回应是有的，但那层透明的膜存在让两人无端别扭。
“你师兄刚好在那里，他联系过你吗？”
俞乐霜点头：“他有叫我一起开工作室。”
“他的规划还是不错的，”导师笑了笑，“你决定好了吗？学校还是挺远的，正是辛苦的时候，更是要照顾好自己。”
“决定好了，总是要走出舒适圈。”俞乐霜答道。
这么一趟为了去办理手续，他关上办公室的门，意外地看到韩雁离开的背影。
他想叫住韩雁，最后他站在哪里看着他走远了。
即便不需要再去学校备战考研，俞乐霜还得想要陪着韩雁一起，冬天越来越冷，他想陪着韩雁让他没那么孤单。
第二天早上，他照常起床，身边却没人了。
他在厨房找到喝咖啡的韩雁，不安地从身后抱住他。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等韩雁喝完了也到了出发的时间，他拍拍俞乐霜的手臂要他放开自己。
走一步跟一步，俞乐霜黏着韩雁他去哪里自己就去哪里。
韩雁穿好校服，摸摸坐在床上俞乐霜的头：“好想抱抱兔子再走。”
俞乐霜眼睛亮起来，韩雁对他没有往常的疏远了，他二话不说变成了兔子，在衣服下拱了供钻出来。白毛因为静电炸起，乱糟糟的。
脚下一空，他被韩雁抱起。
韩雁深深地埋在俞乐霜的肚子里，蹭着脸颊吸了几口气，然后把俞乐霜换个姿势抱，俞乐霜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感受到自己被韩雁抱着走动，仍然安静地伏在他的怀里。
直到被放下，重见光明。
韩雁把他锁进了笼子里：“我知道你被保送了A大，也不用再去学校，我已经和你的辅导员说了，乖乖等我放学。”
笼子有水和俞乐霜爱吃的干草冻干，一个软软地窝，韩雁把笼子放在俞乐霜枕头的位置。
笼子只能让俞乐霜勉强跳几步，他慌乱地撞着铁栏杆，韩雁不为所动：“我不喜欢你受伤。”
俞乐霜眼睁睁看着卧室门被关上，咔嚓一声，韩雁反锁了，他扒拉着笼子站起来，只能很勉强地看到窗户被锁死，笼子开关也上了一个只有钥匙才能打开的锁。
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出不去，也没人救他。
韩雁对他的事一清二楚，他预想过被戳破的那一天到来，却没想过韩雁会把他关起来。
太阳东升西落，俞乐霜没有一点胃口，他想过最坏的打算，韩雁会把他一直关起来，让他完全成为“宠物兔子”。
他一天连水都没有喝，一动不动地窝在软垫的角落里，蓝色的眼睛眨了眨，打湿了眼底的毛，海水掉出了小珍珠。
俞乐霜的脑子乱七八糟的，一会想着韩雁回来他要怎么解释，一会想着自己能不能出去。
他能在干草和冻干的香味里很清楚地闻到韩雁留在床上的气味，他在这里又不在这里，就像这段时间韩雁爱他又冷落他。
在昏昏欲睡之际，他听到了上楼声，俞乐霜站起来耳朵动了动，使劲把自己贴在笼子边上，他的毛都被挤了出去。
韩雁打开灯，随手把书包丢在地上，他再一次反锁上门，不去看俞乐霜一眼，然后旁若无人地脱着衣服，他把自己脱干净了。
俞乐霜耳朵倒下去，颤了颤闭上眼睛，黑暗让人更敏感，何况是天生机警的兔子。
他听见韩雁很舒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是光脚踩在地毯上细软的磨蹭声，浴室门打开又关上，淅淅沥沥地水声透过玻璃门灌进他的耳朵里。
韩雁从湿漉漉的雾气里走出来，他的头发滴着水，滑过清瘦的背，濡湿了地毯。
衣服他一早就收拾好放在床上，笼子里的俞乐霜感到轻微的震动，他睁开眼，看到光裸的韩雁，他身上的水在隐约发光。
他被吓到了，韩雁退开一步，正对着俞乐霜弯腰抬脚穿着内裤，水打湿布料，贴在皮肤上，俞乐霜不敢再看，又闭上了眼。
韩雁轻笑一声，是带着嘲弄的。
穿好衣服他手指伸进笼子里揉了揉俞乐霜的头 ，他手里拿着一杯水：“出来吗？”
俞乐霜点点头。
韩雁把他抱出来，俞乐霜迫不及待地变成了人：“韩雁……”
韩雁把水递到他面前，温柔的摸着他的唇：“嘴巴起皮了，喝点水。”
他的声音像是在哄小朋友，他边哭边接过来，他真的渴得厉害，吞咽不及的水从嘴角滑落。
韩雁一言不发地看他把水喝完，然后又看着他迷迷糊糊地开始不断眨眼。
“韩雁，我怎么这么困，你给我的水放了什么？”
韩雁把他抱进自己怀里，哄着他说没什么，但是一把手铐咔哒扣上，俞乐霜被惊得回了一点神。
可是太困太累了，他嚅嗫着没有说出话，陷进了睡眠里。
这一觉很沉，以至于他醒来日上高头，韩雁早就走了，他撑着坐起来。
窗户从外面封死，门也换了更结实的锁，他的脚上换上了电子脚环。
俞乐霜走出房间，尝试着打开别墅大门，失败了，他看着很明显的监控，这是昨晚他熟睡后韩雁做的。
这是要干什么？是后悔让他学会做人类了吗？
他胸腔剧烈地起伏，愤怒地无意义地吼叫着。
监控安安静静，似乎毫不在意俞乐霜的不满。
另一边的韩雁手机一黑，他抓着笔的手用力收紧，点开了下一个监控才看见俞乐霜在干嘛。
他们的眼神隔着冰凉的电子产品对上，俞乐霜手里拿着布，盖上了监控器。
韩雁慌张了一瞬，通过室外的监控看到俞乐霜没有打开门，这才松了一口气。
放学后韩雁赶到家里，俞乐霜早有准备地站在门口，在韩雁开门时，制住他的手带着他往外走。
他没能走出去，韩雁和他一起狼狈地摔在地上，他的手蹭破了皮，血染红了袖口。
电子脚环放出电流，俞乐霜疼得站不起来，他眼睁睁地看着韩雁摸上他的脸。
血腥气扑鼻，俞乐霜半张脸都红了。
“韩雁，你放开我。”
韩雁很轻佻地在他脸上拍了拍：“想什么呢俞乐霜，我已经生气了，为什么还要说这种话？”
他被韩雁拖进别墅里，熟悉地反锁，隔绝了俞乐霜与大雪。
俞乐霜站起来：“韩雁……韩雁！”
韩雁停下上楼的脚步：“别喊，你知道我不会放开你。”
是不放他出去，还是不会对他放手，两者皆有，他可以知道俞乐霜的离开心思，但他不能接受。
“我们谈谈，”俞乐霜抓住他的手腕，手心里的血滴在楼梯上，“我们好好谈一谈。”
韩雁反手一挣，甩开了俞乐霜的手，血也甩在了他的手上：“你都没有和我谈，我有什么好和你谈的。”
韩雁挥开他就像泼一杯水一样容易。
俞乐霜想，他要怎么办才好，就这样困在死局里吗？
韩雁和把俞乐霜锁起来的第一晚一样，好不避讳的裸露身体，他在报复那天俞乐霜推开自己，也在报复着自己。
那个被俞乐霜治愈的韩雁不见了，随着俞乐霜的背叛不见了，他更加偏激，更加敏感，不允许俞乐霜反抗他，不管是思想的，还是身体的。
在韩雁拒绝交流下，俞乐霜等到了韩雁大四毕业。
毕业典礼俞乐霜也没有参加，当天回来韩雁很高兴，家里没有酒，他提着一大袋就进了门。
他没管俞乐霜，自顾自地躺在沙发上，电视的节目没什么意思，他是为了有个声响。
酒一瓶接一瓶，最开始俞乐霜默不作声地坐在另一边，直到韩雁喝完了买来的啤酒，想要打开红酒接着喝。
“不要喝了。”
韩雁任他抓着自己一只手，单手打不开瓶塞，他换了一瓶白的，还是不愿意理他。
俞乐霜抢了过去，韩雁终于舍得看他一眼。
他带笑的脸冷下来。
“不要喝了，韩雁，你不要这样。”
韩雁歪头问他：“这样，是怎么样？”
“哥今天来了对不对，我知道他来了，你们隔着门说话，我都听到了。”
“我今天才有空，他还来不及找我。”
这么多天，韩雁一直对俞乐霜很冷漠，韩渠和韩雁的聊天刺痛了他的神经，他憋不住地哭出来，带着委屈：“你不告诉我，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他摸出一个白色的小丸，俞乐霜还来不及阻止韩雁就含进了嘴里。
接吻，勾缠，吞咽。
俞乐霜吃了下去。
韩雁不依不饶，这还不够，可俞乐霜把他死死压住，他不动了。
“这是什么？”他们呼吸间都是酒味，俞乐霜失态地吼他，掐着他的嘴要给他催吐，“到底吃了什么？”
韩雁傻傻地笑：“性//药……我决定好了……”
“什么？”
韩雁摇头，拉下俞乐霜和他接吻，他不许俞乐霜退出去，手背青筋绷起，强硬地桎梏住他。
俞乐霜慌了，他摇着韩雁要他吐，手指压着他的舌面：“不要这样，韩雁，我们好好地聊聊。”
“你想要聊什么？你以为我们之间的问题是你要去其他地方读书吗？”韩雁近乎怜悯地看着他，在俞乐霜手指下压时咬了下去。
齿痕很深，俞乐霜疼得松开了手，韩雁一嘴的血。
韩雁柔软地注视着他的拇指：“真像一个戒指。”
他低声喃喃：“真能把你套牢就好了，不该让你学会成为人类的 。”
“你在说什么？”俞乐霜逐渐感觉到发热，他没听到韩雁的话，这种感觉他从来没有感受过，惊惶地喊着，“那我们之间的问题是什么？！”
“是你不信任我！”
韩雁眼睛里布满红血丝，他酒意上头，第一次对着俞乐霜发这么大的火。
“我告诉你是什么！是你背着我签字，试图遮掩到不得已再和我坦白，我姓韩我要什么没有？！”
“我要的是你的爱，不是你压抑自己给我换来的优渥生活！”
“这些你不懂！因为你是被我娇养长大的兔子！够了吗？！”
俞乐霜受伤地看着他，声音很轻：“我只是你养到的兔子吗？”
他抓住韩雁手带着他摸自己的脸。
“兔子会有没毛的皮肤吗？”
滑过喉结。
“兔子有这个吗？”
他停在了心上，带着哭腔。
“兔子会想要成为一个有资格爱你的人吗？”
他们的眼泪落下来，深潭起雾，烟绕春山。
“我……韩雁，我从兔子变成人，一直跟在你身后，就算学会做人也做不好，你走得太快了，我追不上你，我想要抓住你。”
“我就是想要抓住你。”
“你是我的主人，你是我灵魂的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