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弟弟是个危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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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江兰予用手机连接了别墅的监控设备,将卧室的实时监控录像调了出来。

看见顾倾洲抱着他今早换下的睡衣缩在墙角,心里忽然一阵发疼。

徐晔瞥见顾倾洲额头的淤青,震惊地瞪大了眼,

“他这是被人打了?谁有胆子去您的别墅里闹事啊?那几个保镖都是吃素的吗?”

江兰予没有心情搭理徐晔,立马给张医生打了电话,

“张医生,他怎么没动静了,你进卧室看看,别让那几个alpha进去,他不喜欢那些alpha的信息素。”

“兰予,你是不是分化了,你能闻到自己身上的信息素吗?你穿过的衣服对他有安抚作用。”

“分化?最迟分化年龄不是20吗?我早过了分化年龄,还有可能分化吗?”

虽然这几天腺体有发烫的感觉,但是他并没有闻到自己的信息素,也闻不到顾倾洲的信息素。

omega的第一次分化也相当于第一次发情。

虽然江兰予自己没有经历过,但曾经跳级上学的时候陪着同桌经历过一次。

他知道分化时第二性征分化成omega的人会浑身发烫,皮肤泛红,浑身冒汗,散发大量的信息素。

除了散发信息素之外,其他症状其实跟发高烧很像。

但是他身体素质一向不错,除了出车祸那年发过几次高烧,后面并没有出现过浑身发热的情况。

“张医生,我这几天腺体偶尔会发烫,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难道我真的分化了?可是我闻不到信息素。”

张医生从医近二十年,没遇见过超过二十岁还分化的人。

但是世界这么大,总会有极个别人成为特例。

或许江兰予就是那个特例。

但作为医生,他得为自己说出口的话负责,只能建议江兰予回国后去诊所做一次血液分析检查。

等了近三个小时后,风停雨收,终于可以登机了。

飞机上徐烨不止一次劝江兰予睡一会儿,但是江兰予怎么都睡不着。

一闭眼就是顾倾洲满是血丝的眼睛和布满咬痕的手臂。

第一次见面就令他感到心疼的小男孩长大了。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不管是经过多少年,顾倾洲永远有令他心疼的本事。

连夜赶回别墅时天都亮了。

还没进门就闻到了一阵浓郁的香味,似乎并不是单一的气味,倒像是多种香水混合在一起。

每次呼吸嗅到的香气似乎都不一样,很混杂,但是又格外好闻,迷人又危险。

顾倾洲不会是把他放在浴室洗手台上的香水全摔碎了吧?

乘坐电梯上了三楼,越是靠近卧室,那香气越是浓郁,像是打翻了的酒,闻着就很醉人。

四个保镖守在门口,看见江兰予时纷纷弯腰行礼。

江兰予没有像往常那样点头回应,心急如焚地拧开了门把手。

身旁的那几个保镖刚想阻拦,房间内伸出的手臂一把将江兰予拽了进去。

门被大力关上后,保镖们看了一眼门口的轮椅,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拍门问道:

“江总,江总您还好吗?”

“江总,江总,我们马上进去救您。”

保镖们发现门被反锁后,试着用肩膀撞门。

“嘣嘣嘣……”

撞击声反复摩擦着耳膜。

此时江兰予正被顾倾洲按在门板上。

保镖每撞一次门,他的后背都能清楚地感觉到门的震动。

这门要是真被撞坏了,他的脊柱估计也得断。

“我…我没事,你们别…别再撞门了。”

江兰予说话断断续续的,听起来根本不像是没事的样子,似乎是在极力隐忍些什么。

保镖们再三询问后确定江兰予真的没事后才打消了破门而入的想法。

但他们还是不放心自家有钱大方还有魅力的金主跟那个危险alpha共处一室,纷纷将耳朵贴在门上偷听里边的动静。

“顾倾洲,你能…能不能换个姿势…抱…抱我,你这样,我…我喘不上气。”

江兰予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拎起来抱,183的身高,被人搂腰抱着按在门上。

因为抱得太紧,他连呼吸都需要仰着脖子。

“顾倾洲,你…你听见了吗?”

顾倾洲的手臂松了一瞬,但仅仅只是松了一瞬后就又搂紧了。

只不过这一次搂得不是腰,而是大腿。

虽然呼吸顺畅了,但是无法保持平衡。

他只能主动地搂着顾倾洲的脖子。

手腕贴着顾倾洲的后颈。

腺体的热度烫得吓人。

顾倾洲的鼻尖贴着他的脖颈,呼吸时喷出的鼻息也带着一股灼人的热意。

“可以咬吗?”

听见顾倾洲这么问时,江兰予的身体瞬间僵硬,甚至怀疑自己产生了幻听。

当顾倾洲的嘴唇贴上他的脖颈,江兰予松开了搂着他脖颈的手。

一手捂住了顾倾洲的嘴,一手捂住了自己的颈动脉。

“你疯了吗?我对你这么好,你想要我的命?咬锁骨就算了,这可是颈动脉啊!”

对视了大概两分钟后,江兰予挪开了捂着顾倾洲嘴唇的手,问道:

“我死了,你不会难过吗?”

“不会。”

脱口而出的答案太过令人寒心。

他忽然觉得很冷很委屈,他的心里在下雪,整个世界冰封一片。

白茫茫的,似乎什么也看不清了。

他简直是个傻子。

为了这个冷血无情的alpha奔波一夜,这人竟然连骗一骗他都不愿意。

捂着血管的手无力地垂下。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双没有感情的眼睛,只好仰头盯着天花板上的顶灯。

是他太纵容了。

如果顾倾洲要他的命,他根本无力反抗。

眼泪顺着脸颊淌下,江兰予不想承认自己的失望和心碎,狡辩道:

“今天的灯光真是太刺眼了。”

“你想咬就咬吧……”

顾倾洲的嘴唇再次贴上了他的颈动脉。

因为紧张,江兰予的喉结一连滚动了好几下。

他看不见顾倾洲,但是能感觉到他的气息渐渐地从颈动脉挪到了喉结。

一个轻如羽毛的吻过后,他被咬了一口。

“我刚刚只是想咬你的腺体。”

“那为什么没咬腺体?”

顾倾洲单手抱着江兰予,抬手摸了摸江兰予的后颈,

“我很想咬你的腺体,但是我怕你受伤。”

这是典型的打一棒子再给颗甜枣吧!

易感期的顾倾洲怕他受伤忍住了本能的欲望。

他这么想着,心里的冰川又开始消融了。

呜呜呜,他该不会是个恋爱脑吧?

他有权有势还有钱,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怎么能是个恋爱脑呢?

顾倾洲的症状似乎在他进入卧室后就在慢慢减轻。

除了搂搂抱抱之外,并没有再对他做什么过分的事。

顾倾洲是好了,但他的卧室简直跟废墟没什么两样。

价值五个亿的油画倒在地上。

酒柜上的酒碎了一大半。

被扯坏的窗帘堆在墙角。

两侧的床头柜也倒了一个。

“这都是你弄得?”

虽然江兰予早就看过了管家发给他的举报视频,亲眼所见时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你这破坏力抵得上一群二哈了。”

工作之余江兰予也会刷刷短视频放松一下。

看得最多的就是二哈拆家的视频。

他当时还觉得挺好玩的,今天倒是体会到了那些铲屎官的崩溃。

“顾倾洲,你知道那幅油画价值多少吗?”

“五亿。”

江兰予无奈叹息,“你竟然知道?那你怎么砸得下手的?”

“不小心撞到了。”

“窗帘呢?也是不小心撞成碎布条的?红酒呢?不小心撞成玻璃碎了?”

红酒瓶碎了,红酒染红了羊毛地毯。

要不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他都要以为自己误入凶杀案现场了。

顾倾洲环顾四周,确认了自己损坏的物品,并在心里定下了一个赔偿金额。

“那幅画价值五亿,那些酒和房间内其他物品算五千万,我会尽快还你的。”

“还?你拿什么还?rou偿?”

顾倾洲虽然是顾家小少爷,但顾家的公司是他那渣爹和混蛋大哥管着。

而且顾家刚刚才因为资金周转不过来把顾倾洲卖给了他。

顾倾洲哪有钱还他?

虽然对于江兰予来说,这点钱不算什么,没几天就能赚回来。

但是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是他们几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江兰予不想伤顾倾洲的自尊,安抚道:

“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喜欢那幅画,感觉那幅画跟卧室也没有那么搭。”

“之前应酬老喝酒,这几年经常胃疼,那些酒碎了就碎了吧,就当是你帮我戒酒了。”

“再过两个多月就又要系考了吧,你别想着还钱的事情,我也不差这点钱,等易感期过去后你回去好好上课吧。就算是上了大学,你也不能在学习上松懈啊。”

江兰予之所以急着将顾倾洲从顾家带出来也是因为怕顾家那些糟心事会影响顾倾洲备考。

顾倾洲之前可是满分被重点大学录取的学霸,上了大学后竟然还挂科,估计是在顾家受了委屈,心态被影响了。

江兰予:“跟你说话呢?你能不能给点反应?”

睡着了?!

合着他那些话都白说了。

江兰予不满地捏了捏搂着他腰的那只手。

见他没有反应,又戳了戳他埋在自己颈侧的脸颊。

见他睡得死沉,江兰予忍不住掏出了西装口袋里的手机,发了个信息给管家。

[让人去收拾一下隔壁的客房。]

信息才刚发出去没多久,江兰予听见了门口的动静。

那动静听着不像是开门倒像是撬锁。

门开的瞬间,四个保镖和举着针筒的张医生朝沙发的方向跑了过来。

张医生一针扎在顾倾洲的后颈上,顾倾洲闷哼了一声,抱着他的手臂松开了。

“张医生,你给他打了什么?”

“针对S级alpha的镇定剂,可以让发疯的S级alpha昏迷8-10个小时。”

“他明明已经冷静下来了,为什么还……”

“可是他想咬你的腺体,你的腺体无法承受S级alpha的信息素注入。”

江兰予下意识地抓住了顾倾洲的手腕,替他说话道:

“他只是想一想而已,他怕我受伤,他不会的。”

“他今天能忍住,不代表明天也能忍住,兰予,你不能有事。”

“你跟我去诊所先做个全身检查和血液分析,如果你分化成了omega,我不会再阻拦你们。如果你仍旧是个beta,你必须尽快将他送走。”

“alpha和beta是很难走到最后的,就算排除万难在一起了,只要匹配度高达100%的本命omega出现,alpha就会因为本能抛弃beta,投向那个omega的怀抱。”

“我曾经经历过这些,当时我甚至好几次想选择死亡,那时候你总是生病,总是要我哄着才肯吃药,别人怎么哄也不管用,那时我觉得你是我的责任,因为你我挺过来了。”

“兰予,我不想你也经历那些痛苦,所以别怪我。”

“禾川哥,难怪你那会儿背着我哭,我当时还以为自己得绝症了,以为你同情我才哭呢。”

张禾川时隔八年听见江兰予这么喊他,一下子红了眼眶,伸手揉了揉江兰予的头发。

“禾川哥,其实我只是想保护他而已,如果我们不适合,我会帮他找到那个本命omega。”

江兰予跟着张禾川去了他的诊所。

躺在腺体检测仓里时,他的耳边再次回响起了顾倾洲跟他说过的话。

“我很想咬你的腺体,但是我怕你受伤。”

如果能分化成omega就好了。

虽然一个月一次的发情期很麻烦。

但是如果有一个独属于他一个人的alpha陪着他,那麻烦也会变成幸福吧。

谁都有可能出轨,只有永久标记的alpha和omega不会。

腺体检测仓滴了三声之后,机械音播报道:

“经检测,检测者为beta,腺体异样,需要检测腺液。”

从腺体检测仓内出来后,江兰予嘴角闪过一丝苦笑,

“禾川哥,我的腺体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还不能确定,再测一下血液和腺液。”

护士抽取了血液和腺液后将其导入了专业的检测分析仪。

为了得到更准确的结果,所以选择了缓慢分析模式。

张禾川将他带去了自己的休息室后出去给来复查的病人看诊了。

江兰予躺在床上,回想起和顾倾洲相处的画面,怎么想都觉得很奇怪。

他一个beta为何能让易感期的顾倾洲冷静下来?

为什么顾倾洲喜欢在他的后颈嗅闻?

顾倾洲难道把他当成omega了?

可是alpha能从信息素确认属性。

第一次可能是因为万能的omega信息素,那第二次呢?

他一天一夜没睡了。

明明很困却怎么都睡不着,心里的烦躁越烧越旺。

五个小时后,结果出来了。

张禾川的脸色不太好。

江兰予紧张得攥紧了衬衫袖口。

他的腺体病变了吗?

为什么禾川哥一直不说话。

“禾川哥,我的腺体怎么了。”

张禾川将几张报告单递给了江兰予,指出其中几个数值说:

“兰予,你还是beta,但是你的腺液里面含有少量信息素。”

“怎么可能?顾倾洲他没有咬我的腺体。”

“是你的腺体分泌的信息素,量很少,一般alpha闻不到,估计只有顾倾洲那种S级alpha靠得很近才能闻到。”

江兰予的桃花眼不自觉地瞪大,“不是只有alpha和omega才能分泌信息素吗?”

张禾川点头应和道:“理论上确实是这样。”

“我刚才查找了一些腺体医学文件,这几年国外有几例beta腺体产生信息素的例子。”

“国外的研究员监测了他们的信息素分泌情况,那些beta即使能产生信息素也只是少量,并不是随时随刻都能产生信息素。”

“有些beta前几年能产生信息素,后来又无法产生信息素。有些beta每年只有某几天能产生信息素。”

“那些被监测的beta虽然能分泌信息素,但无法和alpha完成标记。alpha的信息素会令他们的腺体疼痛不堪。”

江兰予知道张禾川和他说这些的目的,无非就是劝他送走顾倾洲。

但顾倾洲是一个人,又不是物品,不好随便送人吧。

顾倾洲这次的易感期前后持续了七天。

易感期结束后江兰予让司机送顾倾洲回了大学。

度过易感期的顾倾洲又变回了那个冷漠疏离的青年。

走的时候没有回头看江兰予一眼。

上车后似乎是看见了江兰予,顾倾洲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再见”,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司机回来后,江兰予给顾倾洲发了条信息。

[江兰予:有什么需要就打电话给我。]

[顾倾洲:好。]

江兰予放下手机坐车去了公司。

因为之前七天都没去公司,需要他处理的事情太多了,他连轴转了四天才完成。

这四天他吃住都在公司。

徐烨作为特助也陪他在公司熬着。

会议开了一个又一个。

许多能交给助理处理的文件,江兰予处理了大半,害得徐烨一度怀疑江兰予对他的信任度降低了。

“江总,您不累吗?我看您这样都觉得累。”

“累啊,可是我需要工作来麻痹自己。”

徐烨是个人精,一听这话就旁敲侧击地八卦道:

“江总,与其跟我抢工作,不如给那孩子辅导辅导功课?”

顾倾洲在大学上的是国际贸易管理,还需要上英语课。

他的英语成绩不太好,语言学习需要靠日积月累的练习。

江兰予也想帮顾倾洲提升一下英语成绩。

但他和顾倾洲已经四天没有联系了。

如果他不主动跟顾倾洲联系的话,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彻底断干净了。

是他将顾倾洲从顾家带出来的,他得负责啊。

想到这里,江兰予点开了顾倾洲的微信。

[江兰予:明天周末,我让司机去接你?]

[顾倾洲:不用。]

江兰予盯着屏幕,不知道该回什么。

他被拒绝了?

顾倾洲什么意思?

现在就想跟他断绝往来?

[江兰予:听说你英语成绩不太好,周末还是回家吧,我给你补补课。上大学可不是为了躺平,你端正一下你的学习态度!]

对面显示输入中,但信息却迟迟没有发出来。

十分钟后顾倾洲才回复。

[顾倾洲:你为什么要管我?]

发出这条信息后,顾倾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

他很好奇江兰予会怎么回复。

可能是因为他回消息晚了,所以江兰予也故意回得晚,隔了十一分钟才给他回了一条。

[江兰予:当然是因为在意你啊!]

在顾倾洲的认知里,没有人在意过他。

他知道江兰予这么说不是在哄骗他,江兰予对他确实很好。

他也很想对江兰予好一点,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对一个人好。

没有人会拒绝黑暗中的光,他也一样。

[顾倾洲:我今天回来。]

[江兰予:好,我去接你。]

收到这条信息的江兰予,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心里的烦闷像是被一阵风吹散了,周身的氛围也从压抑变成了温和。

徐烨见自家总裁脸色好转,忍不住八卦道:

“江总,顾倾洲给您回什么了?您怎么这么高兴?”

江兰予给徐烨看了一眼信息界面,“他说他今天回家,你和我一起去接他吧。”

徐烨很不想泼江兰予冷水,但今天晚上有一个很重要的晚宴要参加。

只好出声提醒道:“江总,今天是周老爷子八十周岁的生日宴,您上周和周总吃饭时就答应周总了,这临时变卦不太好吧。您让他自己打车回去吧。”

江兰予:“我怕他失望。”

顾倾洲表面上一副不需要任何人关心的样子,但江兰予知道的,那只是他保护自己的一种伪装。

周家和江家是世交。

江兰予作为小辈要是不去周老爷子的八十岁生辰宴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晚宴六点开始,要是先去接人,肯定要迟到了,礼数上过不去。

今天司机请假了,不方便去接顾倾洲。

江兰予只能先去晚宴,再找借口离开。

江兰予给顾倾洲发了条信息。

[江兰予:我晚上有点事,晚点过去接你,你在大学园区找家餐厅吃饭,把定位发给我。]

[顾倾洲:好。]

江兰予在休息室的衣柜里选了一身黑色青果领西装,配了一个黑色领结,选了一对星空圆形袖扣。

换衣服之前,他从衣柜底部翻找出了一对外骨骼支撑架,将其固定在了腿上。

他不是完全无法行走。

每次站立或者行走时腿部神经会疼。

而且不管是站立还是行走,时间无法超过十分钟,除非用外骨骼支撑架。

但外骨骼支撑架只能帮助他延长时间,并无法减轻站立或行走给他带来的疼痛,所以大多数时候他宁愿坐轮椅。

在他看来,这个圈子里的人早就知道他腿残疾了,他也不想为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受什么疼。

但这次不一样。

他怕撞见顾倾洲的大学同学,怕他们用异样的眼光看他。

换好衣服后,江兰予先去了周家老宅,将上个月拍的那套古董茶具送给了周老爷子。

周老爷子是个爱茶之人,江兰予这份礼物算是送到了他的心坎上,拍着江兰予的肩膀连连称赞道:

“还是兰予懂得老爷子我的喜好啊。我家那个臭小子要是有兰予一半省心,我做梦都能笑醒。”

“兰予啊,要不你和小逸联姻吧,他被宠坏了,就只听你的话。要是你俩在一起,我就放心多了。”

周老爷子几乎每次见他都想拐他当孙媳妇。

但是他和周逸认识这么多年了,要是有火花早在一起了。

也不知道周老爷子为什么每年都要问一遍。

江兰予不好驳周老爷子的面子,委婉地拒绝道:

“周爷爷,周逸现在还年轻,正是爱玩的时候,再过几年等他想要安定了,他就会带着他真正喜欢的人来见您的。”

“您身子这么健朗,至少能活到一百岁,这事不用急。”

周老爷子哼了一声,“你跟他同岁,哪有他那么乱来?他就是缺个人管着他。”

“周爷爷,我自打腿废了后就觉得什么都没有健康重要。我现在是想玩也玩不动了。”

寒暄了一通后,江兰予瞥了一眼表,已经晚上6点30了,顾倾洲应该吃完晚饭了。

按照导航上的路线走,开车过去要将近半小时。

“周爷爷,这几日下雨,我这腿总是疼,我得去打止痛针了,失陪了。”

跟着江兰予一起来的徐烨接话道:

“张医生都催到我这里来了,周老爷子,我得先带江总回去了。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徐烨刚推着江兰予出了周家老宅的宴会厅,就撞上了匆匆赶来的周逸。

“予予,你这是要走了?”

江兰予怕撒谎被看破,避开了周逸的视线,低头捏了捏大腿,

“最近老下雨,腿总是疼,我得回去打针了。你去陪着周爷爷吧,他刚才还跟我提起你呢。”

“他又跟你提联姻的事了?要不你收了我算了。”

这不是周逸第一次说这种话了,江兰予就算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

但是他不能回应周逸的感情,又不想失去这个一起长大的朋友,只好假装听不懂。

“周逸,我得回去了。如果你想跟我谈公事可以明天来家里找我。”

周逸眼神一暗,“只有谈公事才可以去找你吗?”

“我们是朋友啊,你想找我聊别的也欢迎啊。”

周逸早就不想跟江兰予做朋友了,无奈每次想捅破那层窗户纸都会被江兰予打断。

如果江兰予是omega的话,他真想将他拉进卧室,用信息素压迫的方式强制他发情,标记他,让他成为自己的omega。

他想让他成为独属于他的人,只看着他,只和他说话。

“今天是周爷爷的生日,你好好陪陪他吧,我先回去了。”

目送着江兰予离开,周逸心里忽然起了一个很阴暗的想法。

M国已经研发出了能够令beta转化成omega的针剂。

只需要在beta的腺体内注入三次针剂,beta就会变成omega,可以被alpha标记。

但被强行转化成omega的人不会有稳定的发情期。

可能是一个月一次发情期,也可能一周一次,甚至连续发情一个月。

如果江兰予注射了这种针剂后被他标记,那江兰予就完全离不开他了。

“周总,先进去吧。”

站在他身后的助理陆升轻轻地拍了一下周逸的手臂。

因为堵车,他们已经迟到半小时了。

虽然周老爷子宠孙子,但周父是个严父。

今天宴会散场后,周逸肯定又免不了要挨训了。

疾驰的阿斯顿马丁停在餐厅门口。

徐烨刚从后备箱里搬出折叠轮椅,却看见江兰予朝着餐厅的正门走了过去。

徐烨上前拦住了江兰予,“江总,您腿不疼吗?要不还是坐轮椅吧。”

江兰予看着进出餐厅的人,笑着摇了摇头,“没事,我吃过止疼药了。”

怕江兰予摔倒,徐烨跑回去锁了车后,紧紧地跟在江兰予的身后。

这是一家快炒餐馆,生意很好,学生和附近的居民都喜欢来这里吃晚饭或者吃夜宵。

餐馆内部摆满了桌椅,过道很窄,江兰予好几次差点被迎面走来的人撞倒。

徐烨看不下去,只好抓着他的手臂,用身体替他挡着一些。

顾倾洲坐在最里面靠窗的位置,面无表情地盯着桌上的水杯发呆。

江兰予缓缓靠近,想吓一吓他。

顾倾洲忽然抬头看向了他。

四目相对,江兰予尴尬地搓了搓鼻尖。

“我来接你回家。”

江兰予那精致的五官、矜贵的气质跟这间快炒餐馆陈旧的装饰很不搭。

这间餐馆垃圾桶数量有限,很多人会将吃完的竹签扔在地上。

顾倾洲没有,江兰予摸了摸他的头,“没有乱扔垃圾,值得表扬。”

顾倾洲愣愣地看着江兰予,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什么也没说。

顾倾洲以为江兰予会嫌弃这种苍蝇馆子,肯定会发信息给他,让他自己走出去的。

没想到江兰予不仅进来了,还是走着进来的。

江兰予见顾倾洲又不说话,开口道:

“对不起,我来得有点迟了。你吃好了吗?要再吃一点吗?”

江兰予的笑容很暖,语气很温和。

顾倾洲低头看了一眼江兰予的腿,问道:“你的腿好了?”

江兰予也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腿,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我的腿能站立和走路,但是坚持不了多久。”

顾倾洲语气平淡,“会疼吗?”

江兰予点了下头,“有一点点疼,还好,可以忍受。”

顾倾洲起身一把将江兰予打横抱了起来。

周围人的注意力一下子集中在了他们俩的身上,个别人甚至起哄道:

“亲一个!”

“亲一个!”

江兰予没反应过来,瞪大的桃花眼满是惊讶。

江兰予:那些人瞎起什么哄啊!

江兰予脸颊微微泛红,“你把我放下吧。我能再站一会儿的。”

顾倾洲又不说话,直接抱着江兰予离开了餐馆。

上车后,江兰予让徐烨开车去了一家高定服装店。

他之前让人给顾倾洲准备了几套衣服。

但他是按1米88的身高准备的衣服,没想到那家伙长到了1米93。

那些衣服穿在顾倾洲的身上明显偏短。

江兰予下车时又走了几步,又被抱了起来。

这家服装店的设计师是他的老同学,他要是被这么抱着进去,他在老同学面前的面子往哪搁。

他可是1米83的霸总,不是什么娇娇弱弱的omega。

江兰予冷着脸,“你别抱我,我自己走,不然止疼药都白吃了。”

“止疼药这会儿起作用了,已经不疼了。我能自己走。”

“真的,你信我。”

顾倾洲缓缓将江兰予放下,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盯着江兰予的后脑勺。

如果江兰予站不稳,他会立刻接住他。

江兰予跟老同学寒暄了几句后,一把握住了顾倾洲的手腕。

“之前给他定制的衣服尺寸不对,你给他量一下,再做个30套衣服吧。”

顾倾洲侧头看向江兰予,“不用,我家里有衣服。”

江兰予拍了拍顾倾洲的手背,“那个家你还是别回去了。他们没把你当家人,就想靠着你吸血呢。”

顾倾洲:“他们问你要钱了?”

江兰予开玩笑道:“是啊,你的身价又涨了。”

前两天,顾倾洲的父亲又找他要钱。

江兰予随便给了点把人打发了。

顾倾洲嗓音依旧冷淡,“别给他们钱,顾家快破产了,投资多少都是打水漂。”

江兰予:“好好好,以后不给了。这些钱都留着给你买衣服。”

顾倾洲:“你不需要给我买衣服。”

“跟我还客气什么?不就几件衣服吗?”江兰予将顾倾洲拉到了老同学面前,“你跟着他去量一下尺寸,我在这里等你。”

尺寸量完后,江兰予让顾倾洲挑款式。

顾倾洲将厚厚一本的设计稿从头翻到了尾,茫然地看向了江兰予。

这些设计稿在他看来都差不多。

“你选吧。”

江兰予见顾倾洲迟迟不做决定,接过了那叠设计稿,跟老同学又聊了半小时。

付款时,顾倾洲看了一眼价格。

江兰予又在他身上花了一套房的钱。

回去的路上顾倾洲依旧很沉默,一动不动地坐着,盯着一个地方看,很久才眨一次眼睛。

江兰予接触过那么多人,没有一个人像顾倾洲这样。

江家是慈善之家,资助过很多人,那些人看见他就跟看见救世主一样。

顾倾洲每次看见他时都是面无表情的,说话也没有语调。

江兰予不止一次地以为自己是带了一个机器人回家。

回到别墅后,江兰予对着顾倾洲伸了伸手,“我腿疼,你背我上楼。”

江兰予今天站立和行走的时间超过半小时了,这会儿腿疼得站不稳。

原本想让顾倾洲背自己上楼的,却被另一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周…周逸?!

“周逸!你怎么来了?”

“为什么骗我?急着走是为了去见他?”

因为担心,周逸在江兰予离开后就给张禾川打了电话。

江兰予根本不需要打什么止疼针,只不过是随便找个借口去找那个alpha。

亏他刚才还那么担心他。

他刚才就在大厅的沙发上坐着,眼看着江兰予抓着那个alpha的手臂走进来。

江兰予的视线一直落在那个alpha的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江兰予的腿一旦用力就会神经痛,所以这些年江兰予一直都坐轮椅。

他可以接受江兰予一辈子坐轮椅。

他不希望江兰予因为站立而疼痛。

但是凭什么江兰予为了那个alpha愿意受这份疼。

是他没有那个人重要吗?

明明是他更早认识江兰予。

这么多年的情分比不过那个alpha?

他和他才见了几次面?

凭什么江兰予的眼里全是他?

就连他刚刚将江兰予抱起来时,江兰予也是下意识地看向了那个alpha。

“江兰予,你的眼睛是长在他身上了吗?为什么总看着他?”

周逸的质问令江兰予很不爽。

明明都是二十四岁。

明明周逸才是私生活混乱的那个。

一个三天两头换小情人的滥情alpha怎么好意思来质问他?

他想看谁就看谁,周逸凭什么管他?

有些事不好当着顾倾洲的面说,江兰予给愣在边上的徐晔使了个眼色,徐晔立马将轮椅推了过来。

“周总,别墅里有电梯,别费劲走楼梯了。有什么话去书房谈吧。”

周逸将江兰予放在轮椅上。

江兰予回头看向顾倾洲,“别看戏了,把微积分卷子上的错题订正了,我过会儿检查。”

“好。”

顾倾洲回复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刚刚在他面前发生的事似乎完全没有影响到他。

这一点令江兰予有些挫败。

其实他还挺想看顾倾洲为他吃醋的样子的。

乘坐电梯时,顾倾洲也跟了进来。

俩人一左一右地站在江兰予的身后。

沉默如潮水漫延,令江兰予喘不过气。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三楼。

周逸轻车熟路地推着江兰予往书房的方向走着。

身后那人忽然开口:“你没跟我提过这里有电梯,比起乘坐电梯,你更喜欢我抱你,对吗?”

他的嗓音清冽,带着一丝沙哑,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

明明是宣誓主权的话从他口中说出却莫名像是没有感情的机械音。

周逸脸色阴沉地推开了书房的门把手。

“砰”的一声甩上了门。

“予予喜欢被alpha拥抱?”

低沉的声音贴着耳朵灌入,“那为什么不能是我?”

周逸俯身抱着江兰予,江兰予没有挣扎。

alpha的力量远比beta要强,与其白费力气挣扎还不如把话说开。

“周逸,你是不是觉得你哪里都比他好?你口口声声说着喜欢我,你算过这些年你有过多少情人吗?”

“连omega都栓不住你,我一个beta又哪有能力拴住你。”

“你真的喜欢我吗?得不到的才是白月光,得到了之后就成了蚊子血。”

“我太了解你了,你不可能为了我停留,即便是我和你在一起了,你和那些人也断不干净。”

“不会的,予予,你信我一次,你可以变成omega的,我们可以进行永久标记,只要你答应和我在一起,我不会再有别人的。”

江兰予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周逸那混蛋竟然想让他变成omega。

“周逸,置换腺体的手术成功率只有50%。”

“就算手术成功了,术后也会产生排异反应。你说你喜欢我,你就是这么喜欢我的?”

“予予,M国已经研发出了诱导beta分化成omega的针剂了,不会有死亡风险的。”

江兰予听说过omega诱导针剂,只需要三针就可以将一个beta变成omega。

注射前面两针时并不会对身体造成太大的影响。

注射完最后一针时,beta会转化成omega。

但用针剂强行分化的omega发情期极度混乱和漫长,根本无法正常生活和工作。

真的喜欢一个人会想把那个人变成无用的金丝雀吗?

周逸根本不是喜欢他,只是想让他成为他的附属物,满足他自私自利的欲望。

其实早在周逸第一次对他说喜欢时他俩就做不成朋友了。

周逸要的太多,而他给不起。

他有事业,有责任,江氏集团那么多人需要他,他就算再喜欢一个人也不可能成为那人的金丝雀。

周逸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只是一味地想要占有他罢了。

“周逸,为什么你觉得我该为了你成为omega?”

“不是你喜欢我吗?为什么你不去置换omega腺体?或者摘除腺体成为一个普通人?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为你改变的。”

“如果你不愿意和我再做朋友了,我也不想勉强你,我们以后就做生意伙伴吧。”

“很晚了,你回去吧,我很累了。”

周逸一直沉默着。

江兰予该说的话都说了,也不想再和他多聊什么。

给徐烨发了一条信息后,徐烨推门进来。

“周总,您看这都快十点了,有什么工作上的事等周一了您让您的助理陆升和我对接吧。”

周逸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江兰予一眼。

那势在必得的眼神令江兰予心里一震。

他以为他说这么多周逸会放过他,但周逸似乎并没有打算就这么放弃。

这些年周逸表面上是他最好的朋友,其实背地里将那些想要靠近他的人全挡在了外面。

他很怕周逸会对顾倾洲下手。

思考再三之后,江兰予拨通了陆升的电话。

“喂,江总吗?”

“陆升,你喜欢周逸,对吗?”

陆升是周逸的助理,已经跟了周逸三年了。

喜欢一个人时眼角余光都是那个人。

很多时候陆升明明没在看周逸,但周逸一抬手,陆升就知道周逸需要什么。

江兰予第一次看见陆升时就觉得陆升喜欢周逸。

陆升似乎是被江兰予直白的问话吓到了,结巴道:“江总,您放心,周总他不喜欢我的。”

“我最近带回家了一个人,那人对我很重要,如果周逸要对他下手,你可以提前通知我吗?”

“可是如果他知道了,那我……”

陆升知道周逸不该那样,但他没有劝阻周逸的本事。

如果周逸知道是他跟江兰予通风报信,估计会立刻将他辞退。

江兰予知道陆升在担心什么,出声威胁道:

“陆升,你应该不希望我毁了周逸吧。如果我想保护的人出了事,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江兰予也不想这样逼迫陆升,但他没有其他选择。

他不想顾倾洲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江兰予很擅长谈判。

他知道周逸对陆升的重要程度。

果然不出他所料,陆升最后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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