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美人总被主神强制爱

精彩段落

华国顶级家族沙氏流落在外的少爷回国看望父亲,沙老爷子惊喜万分,特意为其举办了一场巨大的欢迎宴。

宴会广撒请帖。

甚至没有什么身份人也会趁机搞到一张邀请函,毕竟能结识沙家,万一被这位贵公子看上,那就是一步登天。

且不说这位冠以母姓的温德尔少爷在国外继承了他母亲几乎全部的遗产,若是选择留在国内,沙氏也不会亏待他,只看这次宴会的声势就能猜出他在沙老爷子心中有多受宠。

正因为这样,不知道让多少人眼红。

宴会在沙家庄园中的别墅里举办,温德尔还未出现,只有他同父同母的姐姐沙莉在场。

她靠着大厅中央的石膏雕像,手中握着一个高脚杯,在心中对鱼贯而入的客人评头论足。

不出沙莉所料,父亲对母亲的愧疚全部落在这个多年未见的儿子身上,甚至在得知温德尔多年孓然一人时露出了扼腕般痛心的表情,恨不得将全京城的未婚男女都找来给他相看。

一个相熟的名媛过来悄声问她:“怎么还不见那位出场?”

“跟老爷子叙旧呢。”沙莉熟练地翻了个白眼。

名媛等得无聊,陪她说话,忽地看到刚从大门进入的客人,不禁啧啧道:“连不知名的许家都得了三张邀请函。”

沙莉朝那两男一女看过去:“没听说过,怎么,你认识?”

“怎么不认识,那位许滇峰许大少,圈里臭名昭著的风流种。也就您这样地位的他才不敢随意冒犯,所以您不知道……”

“那个呢?”

沙莉将目光落在一个相貌出众的少年身上。

“喔,那是许家的私生子吧,平时很少露面,不知道今天怎么出来了。”

一听是私生子,沙莉顿时也没了兴趣。

尽管如此,她还是忍不住频频将目光移过去。

可能是遗传自母亲的美貌,和他两个衣着华贵但相貌平平的哥哥姐姐不同,少年眉眼昳丽,简洁的白衬衫收在裤腰,纤瘦但不软弱的身材挺拔如竹,柔软的黑发贴着耳,一双眼睛如黑曜石般明亮,是站在人群中能被人一眼发现的俊美。

若不是被身旁的人一句道破身份,就算说他是出逃的皇室王子恐怕都令人相信。

然而许思南并没有注意到那些若有若无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他是今天下午刚拿到的请柬。

许家只有三张请帖,原本的计划是由许建邺带着一儿一女出席,但他们突然临时改变了主意。

让许思南代替父亲参加宴席。

继姐许幼冰埋怨道:“他一个私生子去干什么,除了丢许家的人……”

继母黎雪萍朝女儿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听说那位在国外玩得很开,至今未婚是因为……他喜欢的不是女人。”

谁都知道老爷子此次举办宴席,是有意给这个儿子找对象。

许幼冰大吃一惊,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心思破灭,脸上变为痛恨的表情。

许建邺相貌平平,黎雪萍也不算美人,因此她最痛恨那个曾经拐走丈夫的狐媚子,连同她生下的小狐狸精,就算是个男孩,也长得精致动人。

黎雪萍将目光重重地落在许思南的身上:“今天晚上你可要好好表现。”

听完这句饱含深意的话,许思南握着请柬的手指不由地开始微微颤抖……

·

从一进宴厅大门许滇峰就跟妹妹吐槽:“既然是来给沙家相亲的,还让我来做什么,说了我就只喜欢女人……”

说这话时,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许思南的脸上,似乎很在意他听完会有什么表情。

许思南神色平静地转身走向一个安静的角落,与两人拉开距离,许滇峰看着他的背影不屑地切了一声,低声骂道:“做什么清高,死小基佬,跟他娘一样的贱/货。”

两人的说话声远去,许思南垂眸看着自己开始微微颤抖的苍白指尖,他患有偶发性癔病,是遗传自他的亲生母亲南心。

细微的身体颤抖常常是发病前的征兆。

他用力攥紧手指,不让经过的侍者发现自己的异常。

大厅内悠扬的钢琴声戛然而止,像是某种暗示。

彼此交谈的人纷纷安静下来。

只听见降下的电梯叮咚一声,单向透光的黑色玻璃门缓缓打开,一辆轮椅被推出来。

沙老爷子笑容可掬,跟在他身后的英俊男人是个陌生面容。

金色的鬈发,轮廓鲜明的五官,以及那双酷似父亲的黑眸无不昭示着二人的关系。

这样的人大约是艺术家的宠儿,不然怎么能生来便拥有堪比纳西索斯的容颜。

众人暗暗惊叹一声。

沙老爷子对来宾表示欢迎,并当众介绍了他这位从未在华国出现过的儿子。

并没有被冠以沙氏,老爷子用其母亲的姓氏称呼他:“温德尔,来给大家打个招呼,这些可能都将是你会认识的朋友。”

这是明摆着给儿子拉人脉。

谁都知道,那位金发女子是老爷子的白月光,当年两人在一些问题上发生分歧,最终不得已才分离。

离婚后老爷子独自带着女儿回国,而小儿子留在母亲身边。

虽然后来沙老爷子又娶了别人,但他在叫出“温德尔”这个称呼时,仍旧亲昵得就像是在唤昔日的恋人。

许思南从托盘上拿了一杯红酒,他躲在衣香鬓影的人群中默默打量远处恍若神明般降临的男人。

仿佛心有灵犀般,男人忽然扭过头来,与许思南对视了个措手不及。

那人漆黑的眸子不符少年时的澄澈明亮,变得深邃暗沉,好似一眼就能将人看穿。

许思南瞬间觉得浑身冰凉,勉强握着酒杯的手指都失去知觉。

“听说这位是个精神病专家呢,跟你这疯子倒是般配。”不知许滇峰什么时候阴魂不散地跟过来,在他耳边阴阳怪气地说。

“你不会真的妄想爬上那少爷的床吧,可惜,就算沙家无所谓,你这样的也根本入不了温德尔家族的眼……”

细细长长的银针暴雨般扎入心中。

似乎想起什么恐怖的事情,许思南的瞳孔蓦地缩在一起,放在身侧的手指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

许思南暗道不妙,他压着自己颤抖幅度越来越大的手腕,握着高脚杯使其不至于倾倒,但结果却适得其反。

他的心跳的厉害,仿佛看不见眼前的一切,那些落在他身上的各种意义各怀心思的目光,变得越来越抽象,越来越模糊。

一声巨响,玻璃杯突然碎裂,红的像血一样的液体流进地毯中,很快消失,只留下一摊红色痕迹。

许思南发病了。

许思南忽然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椅子被他掀翻,红酒和玻璃渣弄了一桌一地。

他浑身剧烈颤抖抽搐,左手不受控制地掐住自己的脖子,用力之大,手背上青筋毕现。

另一只手胡乱地在自己身上抓,衬衫上的扣子被抓开,散乱的衣服推到胸口,不盈一握的细白腰身贴着地板毫无规则地扭动,仿佛因为被恶魔掐住了咽喉而剧烈挣扎。

许幼冰最先大叫一声:“啊,这个疯子又发病了!快来人啊!”

许滇峰有些慌乱,狠狠瞪了自己妹妹一眼。

人群乱成一团,许多人大惊失色。

正在与客人交谈的主人也发觉不远处的骚乱,抬头望去:“发生了什么?”

管家快步过来,对沙老爷子说:“许家来的客人患有癔病,方才恰好发病了。”

在宴会上发病,真是坏人兴致,老爷子正要出声说让人把他们赶走。

一道舒缓的男声说:

“等等。”

温德尔身材高大,他的目光穿过人群,紧紧盯着意识不清的许思南。

周围的人怀着避之不及的心情匆忙躲开,徒留一个瘫倒在地的少年,只见他蜷缩在中间豁然空出的地板上,仿佛一只被射伤又逃不走的小兽,艰难地舔舐身上的伤口。

他情不自禁道:“父亲,让我去看看吧。”

老爷子蹙眉,他显然不想让自己最尊贵的儿子去接触这样的人。

温德尔只好低声解释:“我最近的课题研究对象正是癔病患者,或许他正是我要找的人。”

这话不假,癔病被研究了几个世纪,由于女性的患病率远远大于男性,部分学者总是认为其与女性的身体结构有关,以至于这个名词的词根就是子宫(hystéron)。

温德尔与一些少数人的观点一致,并不认为癔病与器官有必然关系,但是临床上男性癔症患者实在太少,以至于很难得到有效验证。

和那帮整日纸醉金迷的富家少爷不同,温德尔是实打实的斯坦福大学博士学位,主修精神病学,最近受首都大学邀请参与一项临床研究实验才回国。

这个儿子在社会的影响力总是令老爷子自豪,所以他不再阻拦他。

以少年所在为圆心像是安置了一个磁场,温德尔在某种牵引下慢慢走近,他清楚地看见,原先明亮灵动的眼睛由于窒息而憋出汹涌泪水,将少年一张脸都染成落日红,天使的左手在魔鬼的控制下化作一把扼杀生命的武器狠狠掐住他的咽喉,一把雪白的腰贴着地面一下一下地扭动,柔软而瘦弱的身体徒劳地跟掐着脖颈的手撕扯挣扎,仿佛下一秒就堕入昏暗的地狱。

许思南衣衫凌乱,意识混沌,目光纯白迷蒙,像被撒旦蛊惑堕落深渊的天使,又像被盗窃者咬了一口的苹果。

温德尔的目光有一瞬间亮的惊人,如同丛林中的猛兽发现了猎物。

·

温德尔在形形色色的目光中将抽搐不止,口中胡言乱语的人弯腰抱起,一边安抚一边说:“我送他回房间吧。”

去往客房的路上,温德尔从管家的口中得知了许思南的名字和身份。

青年的身体柔软而轻,像一团云朵,事实上,他瘦得厉害,温德尔握住他伶仃的脚腕时,觉得有些心惊。

如果不是方才得知了他的年龄,温德尔甚至以为他是一个还没有满十八岁的少年。

“他的左臂被碎玻璃划破了,劳烦您将医药箱拿来。”温德尔一边将人放在床上,一边对身后的管家说。

管家很快回来,温德尔已经脱下西装外套,他松开衬衫袖扣,将袖子一寸寸挽直肘间,举手投足尽显矜贵。

“我想知道他的病史,在场有了解他的人吗?”

管家想了想:“我去将他的姐姐找来。”

温德尔在床边坐下打开医药箱,后腰处突然被人踢了一脚。

他回头看去,背对着自己的青年正在床上无意识地颤抖着,他蜷缩着身体不断地抚摸自己的胸口和大腿,白皙如瓷的腰腹暴露在空气中,就像是在迎合另外一个人的爱/抚。

胸口的潮红顺着脖颈一路蔓延到脸颊。

陷入混沌的玫瑰像荼靡一样忽然盛开,每一声无意识的呻吟都在叩击着他的灵魂。温德尔忽然忘记了自己刚才要做什么,目光全数落在眼前的人身上。

就连颤抖的指尖都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

仿佛刻意般,那双穿着白袜的脚正无意识地抵着他的尾椎摩擦。

一下又一下。

温德尔的指尖落下一滴温热的液体,很久之后他才发觉那是从许思南的左臂上滚下的一枚红色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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