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早死的炮灰师尊后社恐摆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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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晏淮流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而后看向说话的人:“这可传授不了,适合我徒弟的,未必适合诸位的弟子,还是因材施教比较好。”

大殿上有一瞬间的沉默,片刻传来近乎夸张的赞美声。

“哈哈,说得也是,不愧是晏宗主,这思想境界我等望尘莫及,御虚宗有您坐镇,实乃宗门之幸,几位小辈能由晏宗主教导,前途无量啊!”

众人满是无语的看向说话的方向,想知道到底是哪个没脸没皮的,能这么光明正大讨好御虚宗到这种地步。

怎么就不愧是晏宗主了?他晏淮流说什么了?

抚摸着络腮胡的清瘦男子面带笑意坐在那里,任由众人的视线落在身上。

众人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哦,水镜城的啊,那就不奇怪了。

上一任城主死后,水镜城的地位一落千丈,现如今也是勉强保住了修真界前十的位置。

以往水镜城和御虚宗没少交恶,这种时候城主放下面子主动讨好,也是情有可原。

“呵,余城主这招可没用,谁不知道晏淮流小气记仇最爱计较,几句漂亮话怎么可能让他就这么放过水镜城,看着吧,这次仙门大会,晏淮流绝对要落井下石,一会儿肯定还要不给面子的嘲讽余城主几句。”

玄月宫宫主双眼放光,边看戏边小声跟旁边少年吐槽。

少年无奈的放下筷子:“父亲,在别人的地盘,稍微收敛一些。”

而且那些形容词你确定不是在说你自己吗?

不止玄月宫宫主,在场一半以上都这么想,暗戳戳的等待晏淮流的反应。

打起来打起来!

仙门大会第一天就这么刺激,他们真的是来对了!

幻想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晏淮流貌似还有些不好意思:“不敢当不敢当,实在是谬赞了。”

众人表情齐刷刷僵住:?怎么回事?说好的嘲讽呢?

你捏着酒杯害羞什么?

砸过去啊!

照着余城主的大脑门砸啊!

众人憋屈的咬牙切齿,就盼着哪个出头鸟把心里话讲出来,好催动晏淮流的暴脾气,让大家痛痛快快的看场戏。

晏淮流根本不知道在场众人的小心思,尴尬到脚趾扣地:这谁啊!一上来就这么拍马屁,他也会脸红的好吗!

下一秒,就看到那拍马屁的干瘦男子哈哈笑着起身,手里像拎小鸡崽一样拎出个小少年。

晏淮流脑子嗡的一声,瞬间猜出这人的身份,在心里暗骂几句:合着你在这儿给我跳剧情呢!能不能按本走!

余城主单手拎着少年的胳膊,满脸兴奋的开口:“有晏宗主在,我也能放心的把犬子交给御虚宗了,子珩,跪下拜见你师尊。”

小少年二话不说,扑通一声下跪,结结实实的磕了个头:“子珩拜见师尊!”

稚气未脱的声音响遍整个大殿。

最爱看八卦的玄月宫宫主惊掉了下巴,说话都有些结巴。

“太舔了,这玩意儿,这都什么……什么境界?把独子送到御虚宗当徒弟?这这这……不像话!这落在晏淮流手里,还能有活路吗?”

他旁边坐着的某位峰主捂着胸口,同样震惊却也不忘反驳:“也不一定,晏宗主这么厉害,单是教他个一招一式都够水镜城再续命个几十年的。”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招!直接把儿子送给人当徒弟!这都不是找靠山了,跟直接入赘有什么区别!”

“不愧是余城主,这般抛弃脸面的事情都做得这么欢快……”

……

处于这群人中间的玄月宫少宫主慕容轩朗无奈的叹了口气,把目光转到了主位的晏淮流身上。

心好累,晏宗主能不能赶紧说句话,他不想再听他爹跟这些人无意义的讨论了。

此时完全被架在火上的晏淮流头脑一片空白。

他辛辛苦苦彩排了几个小时,认认真真按照流程背的台词。

刚出场不到二十分钟,就演砸了。

他现在应该说什么?

这一段的台词是什么来着?

最讨厌临场发挥的演员!

啊啊啊啊为什么不按照剧本走!

他想不起来台词了啊!

那么个小不点为什么能磕出那么响的声音?

脑袋真的没磕坏吗?

他还没死呢给他磕什么头啊,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磕头致敬,直接给他磕懵了好吗?

一旁的顾行云小心翼翼的看了自家师尊 一眼,随后那近乎怜悯的目光就落在了跪在大殿中间的余子珩身上。

好可怜啊,这个城主为什么想不开要把孩子送过来受虐。

这个小身板……应该撑不到一个月吧?

随着时间的推移,议论声也逐渐加大。

“呵,还以为晏淮流改性了,没想到是在这里等着呢。”

“把人晾在这里一声不吭,的确是他能干出来的事。唉……御虚宗往上再数个几百年,都找不出来像晏淮流这样的,半点礼数都不懂。”

“这哪儿是不懂礼数,这明摆着就是报复嘛,也不想想之前水镜城都干了些什么事。”

“祸不及子孙,何况还是那么小一个孩子,唉,跪得我都心疼了。”

……

修真界哪个不是耳力俱佳。

何况这些个议论声半点避人的意思都没有,水镜城主的笑脸都快撑不住了,尴尬到老脸通红。

只能用脚去踢自己的小儿子:“子珩,你师尊可能没听见,再给磕一个,多说点吉祥话,声音大点!”

余子珩一脸迷茫的看向老父亲,再看看正前方端坐着的男人,果断照做。

不就是吉祥话吗?他前几天刚听过。

稚嫩的声音硬是盖住了满殿的嘈杂。

“子珩给师尊请安,祝师尊洪福齐天延年益寿金枪不倒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噗——”

喷水声此起彼伏。

晏淮流手里的杯子不受控制,啪的一声碎成了粉末。

众人想笑又不敢笑,一个个憋得浑身颤抖。

余城主赶紧谢罪:“晏宗主,您,您别跟犬子一般见识,他年纪小,胡说八道的……臭小子!说得都是什么话!”

他抬手就要给余子珩来上一下。

晏淮流下意识的伸手阻挡,不曾想没控制住力度,一股劲气直接把余城主扇飞了出去。

好巧不巧落在月华阁那一众女修的桌子上,引得一片慌乱。

“我,我不是故意的。”

晏淮流看着自己的手,满脸[对自己力量一无所知]的表情。

“行云,去看看余城主有没有事!”

这种情况下,晏淮流第一时间选择依靠离自己最近的徒弟。

顾行云咽了口唾沫,快步跑下去。

晏淮流本想跟着过去,奈何腿软到不能动,只能开口吩咐另外两个装鸵鸟的弟子。

“景明,去帮你大师兄一块检查一下余城主有没有大碍,星华,把那小孩儿扶起来。”

两个徒弟赶紧照做。

顾行云先是给那群女修道了歉,用最快的速度招呼旁边的弟子把这边恢复原样,而后扶着余城主坐在了旁边的空位,小小声道歉。

“实在对不住,师尊不是故意的,这是在下的师弟,他精通医术,余城主若是方便的话,可以让师弟为你诊治一番。”

余城主捂着胸口,又是一口老血吐出来。

还要强撑着笑脸:“哈哈,没事没事,多谢两位小侄,能帮晏宗主练手是我的福气,晏宗主修为见涨啊,老夫居然连一击都抵不住,看来这修真界第一的宝座御虚宗还能再坐上几百年。”

众人:……

晏淮流:……

修为第一的宝座晏淮流能不能再坐一百年还是个未知数,但这第一舔狗的位置,估计未来数百年都不会有人再跟余城主争。

都被打吐血了还能笑着夸,他们自问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晏淮流这个人属于,别人越是客气,他越是内疚。

别人伤他,视情况而定,他伤了别人,那绝对内疚到大半夜能爬起来给自己一巴掌。

偏偏被伤的这个人并没有对他做什么坏事。

愧疚上头,当下也顾不得腿脚发软了,飞身到余城主旁边,掏出帕子递过去,态度极其诚恳。

“实在对不住,刚刚怕你打孩子,着急了些,您先把血擦一擦。”

一群人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

余城主手抖着接过,有些不敢相信。

晏淮流皱眉问旁边还在诊脉的常随:“他没事吧?”

常随那张小脸刷的一下红了:“师,师尊,余城主的筋脉断了几根,肋骨……也是,修为,可能……”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话不敢说得太全。

就他师尊这不小心的一下,余城主修为都得后退几十年。

晏淮流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这些,迷茫的询问:“你那里有药吗?”

常随怯生生的看向顾行云,不知道怎么说。

接收到小师弟求助的目光,顾行云硬着头皮回复:“师尊,药房只剩那些基础的补药,伤药您前段时间……应该是用完了。”

什么用完不用完的,御虚宗根本就没什么好药。

晏淮流这种抠门小气的性子,连最基础的治疗外伤的药都要搜刮的一干二净,绝对不会留给几个徒弟。

他身上用的药还是常随自己进山去采的呢。

对此晏淮流是一无所知的。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完了,搞砸了,他自己撕了剧本,但凡系统在线,他这会儿肯定会被送到不知名的牢里受罚。

不远处再次开启了议论模式。

“伤药都能用完,看来晏宗主私下里的修炼很凶残啊!”

“难怪他能拿第一呢,原来背地里这么努力,看来我们也得加大修炼进度了,总不能被一个小辈比下去。”

“要什么伤药啊,他这是故意的吧?明明抬个手就能帮余城主治好,非要用那些个法子。”

“快别说了,被他听到,后面几天就别想好过了!”

“啧,怕什么,谁不知道御虚宗的绛珠玄经厉害,以灵气为引,起死人肉白骨,他非要当着大家的面问徒弟有没有伤药,这不是折磨是什么?”

……

晏淮流耳尖,刚好听到这一段。

用最快的速度在灵识里搜寻了一番,果然在角落里找到了这段秘法。

貌似……不是很难?

在众人的目光中,他缓缓把指尖搭在了余城主手腕的命门上,小声说道:“得罪了。”

原本还在笑的余城主表情凝固,浑身紧绷,汗瞬间就滴了下来。

什么意思?

晏淮流这是要废了他吗?

果然,只是把儿子送出去不能平息他的怒火吗?

他水镜城今日便要消失在……

咦?

体内流转顺畅的灵气打断了余城主的胡思乱想。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伤势在一点点被修复,那股不属于自己的气息在体内流转自然,没有丝毫停滞。

断掉的筋脉被一一修补,骨肉逐渐归位,就连陈年旧伤都被顺带修复了。

不仅如此,在全部修复好之后那段灵气没有立刻退出去,而是又绕了两圈。

众目睽睽之下,余城主的气色明显好转,脸上的皱纹都少了几条。

离得最近的顾行云屏住呼吸,第一次敢光明正大的把目光放在晏淮流身上。

这就是师尊的实力吗……

果然深不可测。

玄月宫宫主急得都快站在桌子上了,捧着大肚子往那边张望。

“到底怎么了?怎么又不动了,为什么有种奇怪的气息?”

慕容轩朗单手扶额,另一只手拽着他的衣服:“爹,你冷静些,先坐下。”

“冷静什么冷静?大家都在看热闹!那边那俩秃驴还伸着脖子看呢!赶紧给我起来!”

慕容宫主叉着腰教训儿子,眼神还不住的往晏淮流那边瞟。

许久,晏淮流收回手,脚步有些踉跄,下意识的攥住了旁边顾行云的胳膊。

而后装出一副正常的模样:“对不住,不常用这个功法给人疗伤,所以有些生疏了,余城主您还有哪儿不舒服的吗?如果还有的话,宗内应该能找出来一些上好的补药给你。”

余城主两眼放光,连连摆手:“没有没有,老夫现在精神的能斩杀一头顶级妖兽。”

他感受了一下自己逐渐攀升的修为,后撤两步,一撩袍子果断跪下,对着晏淮流抱拳:“多谢晏宗主赐在下这场造化,从今往后水镜城必会将御虚宗上下奉为座上宾。”

舔到这个程度,实在是丢修真界的脸。

身为正道门派,怎可没有半点血性?!

堂堂一个城主,怎可给地位相对平等的小辈下跪!

不成体统!

晏淮流此时脑袋有些昏沉,借着顾行云的支撑才勉强站稳。

他还有点搞不清现在的情况,语气有点僵:“余城主快起来,不用这么客气,景明——”

常随赶紧过去把人扶起。

余城主还在不停地道谢。

晏淮流抬手止住了他的话,笑得十分勉强:“没事就好,我刚想起来还有些东西没有准备好,诸位先吃着,我去去就来。”

说完,转身冲着众人抱拳,甚是随意了说了句:“行云,跟我一起去准备,星华和常随在这里看着,诸位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这两位徒弟讲。”

一群人表面客套了几句,目送这对师徒离开。

晏淮流的身影刚消失,余城主立刻被人围了起来,质问声铺天盖地。

余城主悠哉悠哉的给自己倒上一杯酒,对于指责他丢了风骨的话半点都不在意。

玄月宫宫主上下打量他一番,脸上的肉都皱在了一起:“余城主,我怎么看你……有些不对劲儿?方才……晏淮流对你做什么了?”

余城主喝了一口小酒:“慕容宫主怎可直呼晏宗主的名讳?虽说晏宗主年纪小一些,但我等也得保持最起码的礼数。”

“谁他娘的问你这个了!就你懂礼数!老不羞的,舔一个小辈还好意思了!被打成那副狗样子还好意思在这儿坐!”

一旁的某个峰主忍不住骂了几句。

余城主也不生气:“陈峰主此言差矣,友好交流怎么能叫做舔呢?何况晏宗主只是跟我切磋一番,事后还催动绛珠玄经为在下修补伤势提升修为,老夫活了这么久,从未见过有如此善良之人,晏宗主实乃吾辈楷模啊。”

刚听了前几句打算骂人的众人,在听完后面的话之后,齐刷刷的僵住。

“你说什么?他……你……”

饱含羡慕嫉妒恨的目光都要把余城主看穿了。

余城主满脸小人得志的表情,冲着自家儿子挥挥手。

“子珩啊,好好跟着你两位师兄,多学习学习,听师兄的话哦~”

“好的,父亲。”

余子珩乖乖的拉上凌星华的手,仰着小脸:“师兄好,师兄,我需要做什么?”

凌星华低头看着这个刚到自己腰间的小不点,有点发愁:“你需要先松开我。”

……

大殿外。

刚转过个弯,身后的嘈杂声被结界隔绝,四周彻底安静了下来。

晏淮流拽着顾行云的那只手逐渐用力,后者表情不变,咬牙忍痛,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方才那生疏的治疗已经耗费了晏淮流为数不多的精力,更不要提还是在那么多人看着的情况下。

能忍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哪怕是咬着舌头,已经阻挡不了颤抖的感觉。

突然发作的恐慌自心底蔓延到四肢百骸,晏淮流腿一软,直接朝地上扑去。

顾行云瞳孔骤缩,长靴往旁边一跨,就这么挡在了晏淮流身下,给他当了人肉垫子。

说实话,他师尊确实不重。

这人平日里最是注重保养,吃喝方面又挑剔的过分,身上还没个二两肉,月华阁的某些女修都不及他瘦弱。

饶是这样,被砸在身上还是会疼的。

顾行云闷哼一声,呈个大字躺着,不敢碰晏淮流一下。

“师尊,你没事吧?”

问话没有得到回应,身上压着的人抖得异常明显。

他甚至能听到对方牙齿打颤的声音。

顾行云有些无措,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师尊?”

言语间更加谨慎。

这处虽不是什么大道,可难免会有人经过,一直躺在这里也不是个事。

若是让别人看到晏淮流这个样子,他肯定还会挨罚。

思虑至此,顾行云强忍着害怕慢慢坐起,小心翼翼的把晏淮流扶起来。

面具下的神色看不太清,但那双眼睛明显失焦,呼吸的频率也不对。

像是……走火入魔。

“师尊!师尊?你没事吧?师尊!”

顾行云连唤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慌忙站起来:“师尊,我去喊人过来!”

衣摆被牢牢拽着,没办法再前进一步。

“我要回家。”

晏淮流的声音低不可闻。

顾行云脑子转得飞快:“我这就送您回房间。”

晏淮流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被自家徒弟半扶半抱的送回了房间。

从拜入师门到现在,顾行云头一次看到师尊在自己面前展现出如此虚弱的一面。

他甚至不想去思考晏淮流一坐在床上就用被子把自己包裹严实这种行为多不合理,而是一声不吭的退了出去,还顺便关上了门。

站在院中等候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也在颤抖。

顾行云面无表情的看向紧闭的房门。

走火入魔的话……应该会疯掉的吧?

没有人管的话,会死也说不定。

看他师尊的样子,好像没有半点闭关修炼梳理气息的意思。

这种情况是能自己熬过去的吗?

好像挺严重的……

不过,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不是他不去喊人,是他师尊没有这个吩咐。

当徒弟的要听话,毕竟短期内,他经不起再一次的折磨了。

顾行云仰头看着旁边大树上的鸟巢,唇角慢慢勾起,片刻恢复了平日里恭敬的模样,安静候在院中。

屋内。

晏淮流用力摘掉面具,大口呼吸着。

一张脸被那金属摩擦得通红。

“我的药,药呢,冷静点,冷静下来,没事的,我的药呢……”

晏淮流坐起来摸索着,试图找到自己平日里吃得小药片。

但这已经不是他熟悉的小出租屋了。

自然也不会有那些被他视作救命稻草的药片。

意识到这一点,晏淮流眼睛都红了,攥着被子爆发出剧烈的咳嗽声。

像从前一样反复安慰着自己:“没事的,没关系的,冷静下来,你什么都没有做错,别人不会在意你的,乖,冷静点……”

颤抖还在继续,他声音断断续续,像是在给自己洗脑一般。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做得很好,冷静下来,没关系的,晏淮流,你很好……”

“没事的,不是你的错,他们不是在骂你……”

“这都是假的,我们演完这些,回去敲完代码,就可以吃很多好吃的了……”

“不要哭,冷静点,你是个大人了,晏淮流,冷静点……”

人在能量特别低的时候,是非常容易恐慌崩溃的。

尤其是灵力过多丧失的情况下。

这一点,刚穿过来没多久的晏淮流并不清楚。

他那个不负责的系统一言不合就离线更新,半点应有的保命技能都没有教给他。

把他带过来之前也没有认真去研究他本身存在的问题,这才造成现在这个局面。

虽然在宴会之前,晏淮流对着空荡荡的修炼室排练了无数次,把自己的心态调整到一个几乎完美的地步,但也抵不过能量的突然流逝。

正常情况下,他那些灵力在余城主体内流转一周就足够治愈对方伤痛的。

偏偏他不懂这些,硬生生转了五六周,相当于白白把自己修为送给了对方。

也不怪余城主感激涕零的下跪谢恩了。

晏淮流自语了许久,声音逐渐弱了下去,就这么窝在被子里睡着了。

宴会上众人左等右等,一个个的摩拳擦掌安排着各种狗血剧本,就等晏淮流出现之后不小心被他打一掌,得到跟余城主一样的待遇。

话题都轮了好几圈了,硬是没等到晏淮流过来。

先前骂的最凶的陈峰主这会儿挤出一张笑脸:“这晏宗主怎么还不过来?不如余城主去问一问?”

余城主满脸无辜:“晏宗主为什么要过来?仙门大会前三日原本就是休息整顿的日子,主办方愿意露个面就不错了,难不成还要连陪我们三日不成?”

“你!”

陈峰主咬牙。

呸,看他这小人得志的样子!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晏淮流养的一条好狗。

“不过我也比较担心晏宗主,他亲自为我疗伤,应该是耗费了精力……”

余城主言谈稍微婉转了些。

按照平时肯定没有接他的话,现在倒是不少人附和。

“是啊是啊,我看晏宗主离开的时候脸色有些发白,想必是耗损太大。”

“呵,他那张面具就差没把整个脑袋包起来了,你能看见个屁的脸色!”

旁边有人小声吐槽着,但很快被别人的话压了下去。

“是啊,晏宗主不是说之前修炼出了点岔子吗?现在又来这么一出,想必身体也吃不消,不如找人去看看他吧?”

……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关心了起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跟晏淮流的关系多好呢。

被迫留在宴会上招待了一整日,半口水都来不及喝,并且听了不少自家师尊坏话的凌星华和常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语两个字。

“两位贤侄。”

余城主对着他们拱手:“不如两位贤侄带着你们这位小师弟一起去看看晏宗主的情况,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说一声我们也好及时赶到。”

边说边给自家儿子使眼色。

余子珩果断拽住了凌星华的手,生怕他们把自己落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这边,凌星华不习惯这种大场面,脸都红了。

一手拉着一个师弟:“既然诸位这么说了,我就带着师弟先行告退,很快回来,失礼了。”

常随乖乖的跟着离开,余子珩一步三回头,看得余城主恨不得跑过去掰着他的脑袋让他好好走路。

这没点儿眼力劲儿的倒霉孩子!

身后的吵闹声尽数抛下。

凌星华长舒一口气,磨磨蹭蹭的不太想往前走。

常随瞥了一眼旁边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小不点,皱眉询问:“二师兄,我们真的要去找师尊吗?”

凌星华声音都是哑的,硬着头皮开口:“嗯,去问一下晚上还有没有什么安排,万一师尊另有准备呢。”

“可是……”常随一想到那个煞星,脸都要白了,当着小孩子的面不敢讲别的,嘴唇抿的紧紧的。

余子珩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从袖口掏出个油纸包举起来。

“师兄,你们是不是饿得走不动了?我这里有肉,本来想藏着晚上饿了再吃的,给你们吧。”

香味飘散,两人很没出息的咽着口水,肚子同时叫了起来。

凌星华捂着肚子,把脸扭到一边,耳朵都红了:“我不饿,你们吃吧。”

余子珩撕开一块肉喂到常随嘴边:“师兄,吃!”

常随年纪也小,经不住这个诱惑,张嘴便吞了下去。

余子珩笑弯了眼睛,又撕下一块,垫着脚尖也才堪堪递到凌星华下巴处:“师兄,你也吃。”

凌星华摇摇头:“你吃吧,一会儿要去师尊面前回话,吃了东西会有味道的。”

说着还不忘提醒常随:“你多吃点,再饿晕过去就不好了,一会儿尽量往后站,别开口。”

常随含糊不清的询问:“但是,我们能带着他过去吗?师尊,师尊好像没说要收。”

凌星华难得迟疑:“好像也没说不收……大师兄肯定也在,到时候问问他就行。”

路上,两人一脸严肃的给余子珩交代着规矩,尽可能不让他出现什么冒犯师尊被虐待的情况。

好不容易到了晏淮流的住处,隔着大老远就看到了跟雕塑一样站在院中的顾行云。

三人快步过去。

凌星华小声询问:“大师兄,师尊呢?”

顾行云扬了扬下巴:“屋里。”

“师尊在做什么?宴会上那几位贵客想要见师尊,让我们来问问师尊还过不过去。”

顾行云低头看着脚下的土地:“不知道,师尊从回来之后就一直没有出来过。”

常随有些担心:“一直没出来?会不会出什么事了?我听余城主说,师尊耗费大量灵力救的他。”

“不知道,师尊什么都没说。”顾行云依旧是这句话。

两个小师弟对视一眼,也不敢再吭声。

毕竟他们还没有胆子主动去敲晏淮流的门。

被忽略许久的余子珩眨巴着眼睛:“师尊为了救我爹爹生病了吗?爹爹说不能让生病的人自己呆着,很容易死掉的。”

三人齐刷刷的变了脸色。

凌星华伸手捂住他的嘴:“别胡说!”

余子珩后退半步挣脱:“我没有胡说!爹爹说了,要是拜师的话就要把师尊放在第一位,我要去看看师尊!”

他说完,抬腿便往屋子的方向跑去。

小短腿倒也利索,三个人愣是没一个来得及追得,眼睁睁看着余子珩把门推开。

伴随着他那几乎响彻整个小院的:“师尊——”

顾行云三人条件反射的跪在了地上,脸色刷白,抖得不像话。

完了,全完了。

这小子是水镜城送过来的卧底吧?

明年今日就是他们三人的忌日。

“师兄!师兄你们快进来!师尊真的生病了!”

余子珩跟风一样的跑进去又跑出来。

满脸疑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人:“你们跪着干嘛啊,快进来啊!师尊脸好红,身上好烫,你们快看一下啊!”

“大,大师兄……”

凌星华颤抖着抓住顾行云的衣袖:“怎么办?”

顾行云眼神慌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那里跪得乖巧的常随一咬牙:“我去看看!吵了这么久,要罚的话师尊早就开口了!”

说完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快步跑了进去。

顾行云犹豫片刻,也带着凌星华走了进去。

这大概是几人第一次同时出现在晏淮流的房间,顾不上仔细打量屋内的摆设,目光便被床上的人吸引。

被子歪歪斜斜的在身上搭着,一大半都掉在了地上。

纤细的手腕落在床边,裸露的肌肤泛着不正常的粉色。

紧闭的眸子让那张脸比平时少了几分刻薄,不时抖动的睫毛和近乎通红的脸颊无一不在表现晏淮流的不正常。

“师尊?师尊你醒醒,我是常随,师尊,我要为您把脉了,多有得罪,还请师尊见谅。”

哪怕晏淮流没有任何回应,常随依旧保持着应有的恭敬。

乖巧的在床边跪下,小心翼翼的托起晏淮流的手腕。

烫手的温度让他眉头皱起,晏淮流体内那混乱的灵力更是让他不知所措。

再转头的时候已经带上了哭腔:“师,大师兄,师尊,怎么办,师尊烧得好厉害,我,我不会治,大师兄,怎么办啊!”

顾行云快步上前,伸手朝晏淮流额头上探去。

他在外面站了许久,一双手冰冰凉凉的,刚碰上去就被昏睡中的晏淮流按住了手,吓得他立刻跪下。

确定晏淮流没有下一步动作,甚至连睁眼的趋势都没有,这才放下心来。

“别哭,把他吵醒了就不好了。”

顾行云小声安慰着。

“景明,你去问问守门的师兄,今日无涯峰的师叔有没有过来,把这边的情况跟他说一声,若他不愿意过来,就问他讨一些退烧的药。“

“星华,你去宴会上说一声,今日师尊不便见客,让他们自行休息,务必把一切都安排好,我在这里守着,你们快去。”

两个师弟跟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快速爬起来往外跑去。

余子珩一双眼睛里都是泪:“师兄,那我呢?”

顾行云看着他皱眉:“你哪来的回哪儿去,别在御虚宗,出去。”

他可没有看人跳火坑的习惯。

这小子的年纪跟他刚进宗门时候差不多大,他不愿意再看到一个孩子的赤诚之心被消磨干净了。

大概是他语气太过强硬,余子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往外跑。

顾行云想说点什么,奈何自己的手被晏淮流拉着,没办法动作,只能就这么跪在床边。

等到手心的温度跟晏淮流额头的温度差不多,禁锢自己的力度才慢慢消失。

那原本平静的脸上再次涌现出痛苦之色。

大概是烧的厉害,那种独属于晏淮流的香味愈发浓烈,简直要把他从里到外腌透了。

顾行云迟疑片刻,换了另一只手放在晏淮流额头,看着他的表情逐渐放松下来。

要是他一直这么躺着就好了。

顾行云心里突然涌现出这个念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顾行云迷茫地看向突然出现在屋里的几人,以及他们身后满脸苦涩不知道如何解释的凌星华。

“晏宗主没事吧?晏……”

余城主的话突然顿住,不自然的别开目光。

在他身后,月华阁的飞缈仙子嘴角抽搐,拳头不自觉的攥紧。

顾行云顿了片刻,用最快的速度把被子拉上去,遮住了晏淮流胸前那一块白皙粉嫩的皮肤。

“两位这是……”

虽然猜出来了一些,顾行云依旧按照流程询问。

余城主满脸懊悔:“贤侄,怎么不去派人跟我说一声呢,早知道晏宗主身上还有伤,我就不劳烦他为我诊治了,若不是子珩哭着跑过去说明情况,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顾行云顺着这话往下圆:“师尊不愿意劳烦别人,所以……”

“说什么劳烦不劳烦的,唉,这是月华阁的飞缈仙子,虽说比不上晏宗主,但医术这一块也是顶尖的,先让她帮晏宗主看一看可好?”

顾行云刚要拒绝,就听见常随的哭喊声:“大师兄,我找不到小师……”

“那就麻烦飞缈仙子了。”

顾行云快速截住了话头,用眼神示意自家小师弟闭嘴。

宗内的破事,没必要让别人知晓。

至于师尊醒过来之后会不会计较这么多人进入他房间这种事,暂时顾不得了。

飞缈仙子看着那张足以秒掉她们月华阁全部女修的脸,在心里暗骂一声。

诡计多端的臭男人,说什么因为修炼脸上出问题,明明就是想炫耀那张面具,然后在合适的时候摘掉面具惊艳一把。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呸!生病都这么好看,真该死啊,怎么能这么好看!

飞缈仙子内心在流泪,表情逐渐也逐渐悲愤。

在一旁等候的几人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都提了起来。

余城主小心翼翼的询问:“仙子,晏宗主……病得很严重吗?”

飞缈仙子啊了一声,从随身携带的瓶子里倒出她们特制的丹药。

“不严重,只是灵力消耗过多,身体一时吃不消罢了,吃了这个应该就能醒了。”

闻言,余城主愈发感动,大有再跪下来给晏淮流磕几个响头的趋势。

谁说晏宗主不好相处的?

谁说他不会做人的?

谁说他冷血无情难伺候的?

谁说他锱铢必较有仇必报的?

污蔑!

全都是污蔑!

晏宗主明明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善良的人!

“咳——”咳嗽声响起。

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环视一圈,硬撑着从床上坐起。

几秒前还被余城主夸成全世界最善良的晏淮流,此时表情不善的盯着众人:“你们在做什么?谁让你们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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