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客

精彩段落

“进来吧。”保安挂掉电话,朝郁清招招手。

下午五点,郁清接到了一通来自原主妈妈苏佳的电话,对方让他带上衣物用品前往她指定的地点,去给一个小朋友当玩伴。

他原本是不想去的,奈何原主妈妈已经将房子退租。他身份证上显示的年纪是十四岁,在外找不到兼职,只能暂时妥协。

郁清向保安点了点头,拖着行李箱走进别墅园林区。按照原主妈妈给的地址,来到别墅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七点半了。

别墅装潢非常奢华,门口的花坛里种植着各种灌木和不同品种的花卉。

郁清前世都没有去过这样的地方,一时间有些踌躇。

稍稍站了片刻,他深吸口气,推开栅栏门,走过石子小路,来到一扇双开大门前。

郁清抬手,按响门铃。

片刻后,大门从里往外推开了半扇,别墅里探出个人。

“小郁?”那人问。

从来没人这么叫过他,郁清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借机偷偷打量着对方。

站在对面的是一位穿着围裙,头发梳得很整齐的中年妇女。

对方口吻和气质都彰显出她不是别墅主人,极有可能是请来的保姆或是家政。

阿姨往里退了几步,将另外一扇门也拉开了,她伸出手去接郁清手里的行李箱,“我来拿行李吧。”

郁清侧身挡住箱子,婉拒道:“不用了,谢谢阿姨。”

阿姨也不勉强,侧身退到一旁,爽朗说:“那行,里面请。”

郁清拉着行李箱走了进去,阿姨关好门跟在郁清身旁说:“我姓陈,你叫我陈姨就行。住在别墅里的人除了西西和我,还有两位。一个是负责别墅维修保养的老张,另一个是负责花园养护的小肖。”

“我负责厨房,你喜欢的口味和忌口,都可以跟我说。”

“嗯。”郁清笑着点了下头。

两人走出玄关,拐角映入眼中的是宽阔的客厅。客厅的餐桌上,还坐着一个小孩。

小孩肩背挺直,个头没有多高,坐在椅子上,还能看见脑袋后方的椅背,脚也荡在空中。

他正板着个脸,看着从外面走近的人,抱着维尼熊玩偶的双手都握成了拳头。小孩怒目圆睁,胸膛起起伏伏。

只可惜因为一张肉嘟嘟的脸,没有什么威慑力。一双明眸看过来,还显得很乖很可爱。

他长得很好挼。

郁清默默想。

姜客西抱紧玩偶,在椅子上站起来,喊道:“为什么哥哥可以进来,我不能出去!”

郁清似是这话惊醒,眼睫颤了颤,低垂的眼中不再映出小孩的身影。

姜客西瘪起嘴巴,泪眼汪汪的喊:“我不要哥哥来,我要妈妈!让妈妈来!”

陈姨平时就拿姜客西没办法,面对哭起来的姜客西更没有办法了,她无措的摆动着双手,看着小孩嘴里不停的说,哎呦哎呦。

再懂事的小孩,哭起来也是停不住也不讲道理的。

姜客西趴在桌子上专心嚎哭,小手碰到摆在一边的勺子,还会倒打一耙嫌弃勺子碍着他哭了。

小孩握住勺子,置气随手丢远。

客厅里响起一声闷响。

陈姨闻声看去,盯着郁清脑袋上的勺子,大惊出声:“哎呦。”

姜客西的哭声戛然而止,被陈姨灵性的一声哎呦,吸引了目光。可泪眼婆娑地看过去,又害怕的缩起脖子。

郁清拿下头上的勺子,抬眼间对上一双惊恐的眼神,那小孩浑身上下都像是炸毛了一样。

对眼一瞬,姜客西就收回了目光,从椅子上滑身下地,逃似地跑到楼梯边,握住扶手噔噔噔上了二楼。

郁清抿住嘴边的笑意,将勺子放到了桌上。

陈姨望着姜客西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她回头看着郁清的头,担忧说:“小郁啊,你过来让我看看,伤到没。”

郁清摇摇头,“没事,小孩力气不大。”

陈姨放下心,忍不住解释道:“西西他…父母都不在身边。想人的时候就要闹一阵,不想的时候是个很乖的孩子。你别讨厌他。”

郁清轻轻地“嗯”了声。

陈姨瞥见少年手中的行李,心里一个激灵。

刚刚一打岔,都忘了办事。

她忙说:“昨天说你要来,就收拾了一间房,房间在二楼西西的隔壁,我带你去看看。”

郁清说:“好,麻烦您了。”

陈姨摆手说:“这算什么麻烦啊。”

郁清拎着行李箱跟着陈姨来到了二楼的房间门口。

陈姨握住门把手,打开房门。她侧身靠墙伸出手压住门,向郁清展示房间内的布置。

郁清推着行李箱走了进去。

陈姨收回手,说:“今晚的晚餐已经做好了,吃了晚饭再收拾东西吧。”

郁清没什么异议,将行李箱放在房里,跟着陈姨回到了一楼客厅。

陈姨将厨房里的菜一样样摆放出来,嘱咐郁清不要客气,就端着姜客西那份儿童餐,上了二楼。

郁清拿起筷子,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沉默的解决掉晚餐,用完后他收捡了碗筷进到厨房里洗净。由于不清楚厨房内的物品摆放,就将碗筷放在台面上,没有擅自收纳。

郁清回到房间开始整理行李箱里的物品,不知过了多久,抬头看向外面的天,天已然暗了下来。

房间里有配套的卫生间,他不用出去,就在房里洗漱好后,躺在床上闭上眼。

在陌生环境中,郁清总是睡不安稳。原先在原主租的地方,他用了两三天的时间来适应,现在又要重新开始了。

他假寐了许久,才浅眠过去。

但半夜,他又醒了过来。

郁清起身坐在床边,伸手将床头柜上的小台灯打开,灯光瞬间晕染了周围的事物。

郁清坐着灯光中,看着窗边随夜晚的微风轻轻飘荡的纱帘,咽了咽口水试图湿润干涩的喉咙。

他缄默地坐了片刻,终于还是起身端起自己的马克杯,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郁清放轻脚步踩着台阶慢慢下到一楼,站在空旷的客厅里,环视了一圈,才看见饮水机的位置。

他走近,倒了半杯冷水喝完,准备将马克杯再次接满的时候。

客厅不远处传来一个打喷嚏的声音。

郁清端着马克杯回身看去。

玄关的位置又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服的摩擦声。

有人在那。

是谁?

郁清蹙起眉,小心脱掉拖鞋,赤脚缓步向玄关靠近。他走到拐角,贴紧墙壁慢慢探出头,试探着往玄关里看。

郁清愣怔住。

是那个小孩。

姜客西头朝门屁股朝外,捂着耳朵缩在角落。身边的门垫上还放着一只小熊维尼玩偶和一张银行卡。

这掩耳盗铃的举动,让郁清忍俊不禁。他靠着墙壁站直身体,垂眸凝视着地面。

片刻后,玄关内的小孩以为危机解除,又弄出一些声响。

郁清从拐角处离开,赤脚在一楼晃荡了一圈,终于找到了员工住宿的房间。

他拧开房门,将陈姨叫醒,说了姜客西偷偷待着玄关的事情,又原路返回客厅,穿上拖鞋回到了二楼房间。

隔着房门,郁清听见外面骤然响起的小孩哭声,从模糊不清到渐渐明晰的对话声。

门外,姜客西困在陈姨怀里,晃动着白/嫩的赤脚,哽咽的控诉道:“我要去找妈妈。”

陈姨轻声说:“都没门把手高,怎么去找妈妈啊。我们先长高啊,长高了就能打开门出去了。”

随着门“咔嚓”一声,人声也彻底听不见了。

郁清没忍住笑了笑。

确实,还没人门把手高呢。

第二日郁清醒来,已经是早上八点整。

他洗漱穿戴好,打开门走出房间时,脚趾碰到一张的四边都是撕扯痕迹的纸片。

郁清弯腰捡了起来,仔细打量着,纸片页面微黄上面还有绿色的线条,一看就是从练习本上撕下来的。

他将纸片翻了一面,看见了上面写得歪扭扭的两个大字——对不。

大字后面还有两个很大的字母,那大概是因为起笔画太多,小孩不会写,所以用了拼音。

郁清笑了声,将纸片放进衣兜里,从二楼下到一楼。

这时姜客西已经坐到了餐桌上,陈姨则坐在小孩身旁,看着他拿着勺子舀粥一口一口往嘴里塞。

陈姨听见响动,朝郁清招招手,“小郁快来吃早餐,粥放凉了,不烫。”

郁清径直走到餐桌边,坐在提前为他布置好餐具的位置上,轻声道:“好的,谢谢陈姨。”

郁清拿起勺子,眼睛忍不住盯着姜客西鼓起的腮帮看。姜客西咬着勺子抬眼间不经意对上了大朋友的眼神,他愣了下,就抱着碗扭扭屁股转了个方向,不让他看。

郁清移动目光看向小孩的耳朵暗想。

的确挺乖的。

陈姨见状,咧嘴笑了笑说:“昨天没来得及问你饭菜合不合口。你尝尝今天的早餐,试试口味。”

郁清点点头,拿起勺子尝试着吃了一口,说:“味道很好。”

陈姨舒展眉眼,说:“我是南方人,更擅长川菜。小郁喜欢重口的还是清淡的?”

郁清抬头说:“我更喜欢南方的做法,平时混着来。”

陈姨心里有数了,说:“好,那我就按这个来做。”

陈姨问好,没再说话,专心看着姜客西吃完一碗,俯身立马夹了两个蒸饺放进小孩的碗里,低声哄着他吃掉。

郁清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又忍不住去看姜客西的小动作。

小孩嘴里还含个饺子,朝陈姨撒娇卖萌,明显没有吃饭的心思了。陈姨觉得他吃得太少,耐心陪着他玩闹,想办法哄着他吃。

郁清放下勺子,侧脸抿着嘴将笑意掩盖下来。坐了片刻,他起身将碗筷叠在一起。

陈姨偏头,伸手止住他的动作,连忙道:“把碗筷放在这儿,待会儿我一起洗。”

“好。”郁清收回手。

姜客西歪头看着,不乐意陈姨被转移注意力,拉着陈姨的衣角扯了扯,想让她看自己。

他嘴里含着饺子,说话含含糊糊的,“看我看我。”

陈姨连忙回头看他。

郁清在客厅干坐着,也没什么意思,他起身开始在别墅里四处走走消食。

姜家的别墅很大,除了别墅前的那片花坛,别墅后面还有一片很大的花园,花园中心甚至还有一个搭了两架秋千的亭子。

郁清四处张望打量,走遍了花园的每个角落。

这的一切都不断给他带来惊奇和新鲜感,闲逛也似乎变成一场寻宝游戏,仿佛每分每秒都能带来惊喜。

这儿是真的很适合消磨时间。

原本别墅离市区很远,附近也没有商场和游乐设施,暑假作业原主也早就完成了。身上的手机,郁清不太喜欢用,一上网就能看见alpha、omega、beta的性别字眼,他觉得很别扭。

郁清望着亭前的小片郁金香花圃,返回卧室拿了绘画用具,重新返回花园。

他打算画一幅素描。

绘画不是原主的爱好,是郁清自己的。不过他没有上过专业的美术课程,也只是在网上看过教程自学的,会的技巧不多,画东西画不了太精细,画画意境和轮廓倒是可以。

郁清坐在一架秋千上,将绘本放在大腿上翻开,再从笔袋里取出一只铅笔,开始对着花丛在绘本上勾勾画画。

刚刚动笔还有点手生,脑中也没有完全的构思,郁清简单画了一幅素描,拿在手中对着面前的光影,沉思着。

他拿笔头敲了敲绘本,头也没回,腾出一只手,就往身旁的笔袋摸去,试图拿出块橡皮。

岂料,笔袋因为他摸索的动作,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笔袋的东西散落一地,圆形的橡皮也顺着斜坡滚向花圃。

郁清的目光随着橡皮,慢慢移向远处。他将绘本拿起,正准备起身去捡,突然被花丛旁边的影子吸引住了目光。

郁清眯起眼,凝视着那团身影。

片刻后,他认了出来。

是那个叫姜客西的小朋友。

郁清收回目光,弯腰将散落在身边的东西,一一放回笔袋中。

他不打算去捡那块橡皮了。

郁清坐好重新放好绘本,翻开新的一页,拿起笔一边画一边等待着小孩自己走过来。

之前的别墅里没有其他小孩,姜客西没有长久转移注意力的对象,经常想要妈妈陪伴。

现在有了一个可以交流的玩伴,这要比玩具对他的吸引力来得更大。

陈姨就说了一句让他来找郁清玩的话,他就屁颠屁颠地去了。

可是刚刚找到人,小孩却失了上前的勇气,一直抱着玩偶蹲在角落,偷偷观察着哥哥的一举一动。

姜客西没有听见动静,悄悄探头,看着坐在秋千上的郁清,露出了渴望的神情。

好想去荡秋千,也想跟哥哥玩。

可是…昨天不小心打到哥哥了,虽然写小纸条道了歉,但要是哥哥没有原谅他,怎么办?

姜客西困扰地嘟起嘴巴,默默低下脑袋,让他看见了遗落在旁边的橡皮擦。

他懵懵的看了会儿,飞快抬头撇了一眼,确保对方没有发现这个遗落物,才悄悄伸出手将橡皮擦握住手中。

姜客西垂眸看着手中的橡皮,慢慢握紧,突然转身往别墅里跑去。

听见哒哒哒的脚步声渐远。

郁清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他偏头望去。

那个小孩以及那块没有被捡回的橡皮擦都不见了。

郁清摩挲着绘本的棱边,沉吟片刻。他将前一页画着郁金花花丛的素描纸撕了下来,在空白处写上三个字的拼音,作为给今早收到的那张纸条一个回应。

郁清收拾好东西,将素描纸夹在绘本中,就回到了别墅客厅。客厅里没有小孩的身影,直到傍晚用餐时,才再次出现。

郁清没有主动搭话,小孩也没有说话,今晚还破天荒的,没有再闹着找妈妈,也没有像早上那样不乖乖吃饭。

陈姨乐得,看着小孩不停的夸赞,话语都不带重样。

除此之外,郁清还见到了陈姨口中的老张和小肖,和他们简单打过招呼。他回到了房间里,从绘本里拿出那张写了拼音的画,走到姜客西的门口,将那张素描纸从门缝里塞了进去。

第二日,他走出房门,看着那块出乎意料又不出所料的出现在门口的橡皮擦。

是昨天被小孩拿走的那块。

明明偷偷捡起来带走了,却还是乖乖还了回来。

郁清眼里漫开笑意。

他蹲身将橡皮擦捡起来收好,来到一楼客厅。今天比昨天起得早,这个点小孩还没有下来。

郁清跟陈姨打了声招呼,独自坐在客厅里用完早餐后,再次拿着绘本和笔袋来到亭子里。他坐在昨天坐过的那个秋千上,翻开绘本。

今天换一个参照物画。

房中,姜客西趴在地毯上,拿着笔在作业本上写着什么。等写好,他将笔放在一边,捏着作业本纸,埋头就往外冲。

陈姨刚从小肖手中接过一包蔬菜,就看见姜客西摆动着小手,一蹦一跳的从二楼下来。

陈姨心里一紧,赶忙喊道:“慢点慢点。”

姜客西敷衍地点点头,刚下到一楼,转身就要往花园里跑。

陈姨放下蔬菜包,大步跨过去,快速抓住姜客西的手,不让他跑。

她问:“干什么去?”

姜客西摆脱不了她,站在原地直跺脚,迫切说:“我去找哥哥!”

陈姨心里稀奇想,也没见在一起玩过,怎么这么快就开始粘人了。

她虽腹诽着,面上还是不为所动,“先吃饭,吃了早餐再去玩。”

姜客西晃了晃脑袋,满脸不乐意。

陈姨哄道:“哥哥不会走的,一直都在那儿呢。”

“真的吗?”姜客西迟疑问。

陈姨嗯了声,趁机将小孩拉到餐桌边。她快速拿起勺子,想要塞到小孩手中,一低头却发现那只小手里攥着一张作业纸。

陈姨费解地看着,疑惑问:“这是什么?”

姜客西将手伸到身后藏起来,“是给哥哥的。”

陈姨舀起一勺面片,伸过去喂他,说:“那我们吃完饭再给哥哥,西西别着急。哥哥就是来陪西西玩的,不会走。”

姜客西咽下嘴巴里的东西,撅着油亮亮的小嘴说:“骗人,哥哥没跟我玩。”

陈姨再喂了一勺,说:“那西西有邀请哥哥一起玩吗?”

“没有。”姜客西难过地摇头,低声说:“我打哥哥了,我怕哥哥讨厌我。”

陈姨心里有些惊讶。

平时没看出,小孩心里会有这样的心思。

“那西西跟哥哥道歉了吗?”陈姨用勺子刮了刮姜客西嘴角的汤汁。

姜客西重重点头,说:“我给哥哥写纸条了,哥哥送了画画给我,画画上面还有拼音,西西拼出来啦,是没关西。”

陈姨听着小孩的童言童语,没忍住笑说:“那就代表哥哥原谅你了,西西可以带上玩具邀请哥哥一起玩。”

姜客西迟疑了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吃完早饭,等陈姨帮忙擦干净嘴巴,姜客西才慌不迭跑回二楼,抱着玩偶冲向花园 。

他跑到捡橡皮擦的地方,踌躇了一下,但想起陈姨说的话,又一鼓作气跑到郁清面前。

经过昨天的练习,郁清今天的手感比昨天好了很多,他静心画完一副,就起身准备回去了。

但刚一抬头,就见姜客西朝自己跑过来,站定在面前,向他递来玩偶和一张皱巴巴的作业纸。

姜客西低着头小声问:“哥哥,可以一起玩吗?”

郁清不露声色地看了片刻,拿起放在玩具上的那张作业纸展开。

纸面上画着一朵,用很多弯曲线条拼起来的花。

花朵很抽象,但上面被赋予的童真却弥足珍贵。

他小时候找不到分享画作的伙伴,现在他双手捧起小孩的童真,郑重回应道:“好。”

自从这天一起玩过之后,姜客西每一顿饭,都要坐在郁清身边吃。两人开始同进同出,别墅里的各个角落都留下了两人的痕迹。

这样日复一日。

郁清画腻了花园,对园中堆砌在一角的木料,生起了兴趣。

他向小肖询问了一下,说是安装秋千剩下的,可以随意供他使用。

他便当日网购了一套木雕刀具,对着一堆捡来的木料,开始摸索着一点点雕琢起来。

每日手工的时候,姜客西就坐在秋千上看着郁清。有时坐不住了,就围在郁清身边,帮一些小忙。

郁清也会将每日的成品,送给小孩,当做小奖励。

两人关系在相处中越来越好,姜客西时时刻刻都要粘着郁清,晚上还要拽着小枕头和维尼熊玩偶去跟郁清一起睡。

就像是个寂寞了许久的小孩,得到陪伴之后,就再也不想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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