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死遁后全家都火葬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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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隔壁病房,陆珩正拿着电脑处理工作。今天余星河的状态实在让他没办法放心,陆珩选择陪在余星河周围。

助理在快到傍晚的时候敲门进来,“陆总,护士说余先生应该就要醒了。”

陆珩赶紧放下电脑,想站起来去看看余星河现在的情况。但想到今天早上余星河看到自己时情绪激烈的样子,又坐回去了。

助理说:“陆总,您交代的那件事已经开始行动了,我们也安排了一些人实地考察。”

陆珩挥了挥手,示意助理做得很好,计划就这么继续进行。

助理犹豫了下:“陆总,如果余先生知道我们私自背着他查这些,会不会又。。。”

陆珩之前也是担心余星河会生气,才会一直忍着等着余星河能自己敞开心扉。但看今天余星河的样子,有些事还是要自己知道才能更好的保护他。

陆珩抬了抬手,打断了助理的话,表达了自己的拒绝,这是计划还要继续进行的意思。

助理点了点头,没有再反驳陆珩的意思。

助理转过头正打算出去,陆珩突然出声唤住了他:“检查。”

助理又转回来给陆珩汇报:“余先生的检查已经安排好了,等余先生醒来后会以检查伤口恢复情况的名义让余先生接受检查。我们也和医护都打好招呼了,不会让余先生知道这是陆总您的安排,结果出来后我会第一时间拿过来。”

陆珩点了点头,助理看陆珩没有别的想说的后,转身走出去了。

258号病房

余星河眼睛慢慢睁开的时候,房内已经有一些昏暗了,视线稍微有受阻。他将目光移向窗外,天空已经透出一缕一缕的、流光绸带一样的红色霞光、缝隙中透出一点蓝色,看样子太阳马上就要下山了。余星河慢慢地坐起来,摸了摸自己有些酸痛的手臂,睡了一天脑子还有些混乱,他回忆着白天发生的事情。

清醒了一会儿后,余星河终于想起了白天发生的那场闹剧。

大哭大闹、破口大骂、甚至还动手打人,也不知道那位救了自己的人现在是什么心情。

估计挺后悔的吧,余星河嘴角扯出了个没什么温度的笑。

毕竟浪费了时间精力与钱财,结果带回来的是条会咬人的毒蛇。能在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也挺好的,早点知道就能早点远离自己。

余星河活了二十多年就没见过陆珩这样会对自己好的人,能对自己好的也都是怀有目的性的。

余星河从儿童时期见到的世界就是畸形的、充满恶意的。余星河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学会了,如果你接受了一份好意,你就要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晚上,余星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今天下午他醒来后,就有护士带他去做了康复检查,检查程序多的令人头晕目眩。后半程余星河都在院内的各个部门转的脑袋空空,光是身体机械的根据指示行动。

余星河今天早上刚和给自己出钱的投资人大打出手,按理来说,对方应该已经把他丢出医院不管死活了。

余星河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到现在还什么都没做,还正常的给他检查治疗。

估计是有钱人共有的虚伪吧,救了自己见没什么用就丢出去,不还是怕自己的名声不好听才捏着鼻子继续这笔倒霉帐吧,没必要有心理负担的。

但正因为对方这么正常,余星河才会惴惴不安,这种没有标价的好处往往都是最昂贵的。余星河已经在他的前二十一年的人生里,一腔热血的把他仅有的价值都奉献出去了。现在的他已经遍体鳞伤,再也支付不起任何东西了。

余星河辗转反侧到半夜,才终于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一墙之隔的房间里还有暖黄色的灯光从门缝里泄出,键盘的敲击声不断的响起。

陆珩的助理到了这个时间也还没休息,步履匆匆地在各个科室之间来回奔走。

到了这个时间,余星河今天做的各项检查的结果终于出来了,助理赶紧给陆珩拿过去。

“陆总,这是余先生今天体检的检查单。”助理把一沓厚厚的纸张资料给陆珩递过去。

陆珩赶忙放下手里正在处理的事情,接过助理手里的东西。

刚开始看前几张的时候,陆珩还看得很仔细。但看了几行后陆珩就眉头紧簇,越翻越快,甚至这份资料还没翻到最后就被陆珩一把合上,狠狠地摔在桌子上。

光是前两页一眼扫过去就是一堆问题,后面不知道还有多糟糕。陆珩都根本不敢继续看下去,他不知道余星河究竟在余家遭遇了什么才能把自己的身体糟蹋成这样。

陆珩眼神暗了暗,之前自己尽可能不介入余星河的生活,不想影响到他。甚至到看到这份报告之前,陆珩都不愿意让自己接近余星河。

但现在看来,与其把余星河放回余家,还不如放在自己身边。虽然余星河可能会在情感上有些不情愿,但自己是可以保证绝对不会伤害他的。

陆珩挥了挥手让助理回去,然后自己又拿起那份报告。

在这样的黑夜里,病房里一点光都透不进来,房内的灯光只能照亮陆珩手里的检查单,陆珩整个人隐藏在阴影里晦暗不清。

隔壁睡着的余星河不知道有一头猛兽已经决定将他圈在领地里,既不会放他出去,也不会让外面的人有机会接触伤害到他。

第二天一早,余星河一醒来睁开眼睛,眼角的余光就撇到对面的沙发上有一抹黑色的身影。

余星河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果然是陆珩。

余星河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一大早对方就又出现了。之前从没出现过,昨天又大吵了一架,今天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

余星河看了眼对方后,抿了抿唇又移开了目光没理对方。倒是陆珩一看余星河醒来了,赶紧从沙发上站起来。见余星河再没理他,失落地垂了眸子。

陆珩只用了不到一秒就恢复了情绪,他拿起手边的袋子递到了余星河面前。

余星河经过昨天的事情已经充分知道陆珩是个多么执拗的性子,就算拒绝,他也不会听的。余星河今天没打算再和陆珩发生这种无用的争执,直接接过陆珩手里的袋子打开一看:

里面是牛奶、水煮蛋还有小面包。

余星河看了一眼,就把袋子原系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余星河冷声道,

“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价值可以让你为我做到这种地步。”

“你有胃病。”陆珩看着余星河的动作解释道。

余星河脸上的表情凝了凝。

“不吃会痛。”

余星河沉默了下,又打开了袋子。他拿出了里面的牛奶,牛奶袋子还是温热的,不至于烫手,喝下去又很熨贴。

陆珩见余星河有吃早饭的想法,拉开凳子坐到了床边。

余星河一边喝牛奶,脑子里忍不住的想到:这是第一次,除了自己和医生,有第三个人注意到自己会痛。

当初自己为了谈生意,每天喝到大半夜,回家后肚子疼的倒在客厅一整夜,都没有人来问自己一句。第二天早上父亲和兄长还会嫌弃自己丢了余家的脸面,毫无形象醉醺醺地躺在那儿,平白让外人看了笑话。

余星河捏了捏手里的牛奶包装,手心乃至于心里都暖烘烘的,再开口时的语气也没有那么冷硬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是了。”

余星河吸了口气继续道:

“如果你想要什么,现在就可以说出来,我会尽可能报答你。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吧,你已经做的够多了,没必要再继续了。”

陆珩没出声,只是帮余星河把水煮蛋的蛋壳给剥了,递到余星河手里。

“养好身体。”

余星河左手拿着牛奶,右手拿着鸡蛋,眼神愣愣地望着陆珩。

‘叮’陆珩的手机响了一下,唤醒了余星河,他慌乱地低下头一口咬住鸡蛋。

陆珩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对余星河说了句:“有点事”,然后站起来朝外走去。

陆珩走到门边,手都已经搭上了门把手,然后他听到余星河低着头,诺诺地说了句:“你会骗我吗?”

虽然声音微弱,但陆珩还是捕捉到了。

他转过头来,对余星河声音坚定道:“相信我。”然后陆珩就急匆匆地出去了。

余星河听到了陆珩回答,但他没抬头看陆珩的表情。

余星河等陆珩出去以后,又低头咬了口鸡蛋,慢慢嘴里咀嚼、感受蛋黄在舌尖上融化,还挺好吃的。

陆珩出去后,拿出手机回了句:“你在哪?”对方很快回复:“办公室”。陆珩抬脚就朝一个方向走去,手机页面最上方显示的联系人名称是段白。

走到段白办公室门口后,陆珩照样连门都没敲就推门进去。

里面的段白一副早就预料到的表情,“我就知道为了你的心尖尖,你肯定马不停蹄地就跑来了。”

陆珩走到段白面前,段白也不和陆珩墨迹,直接说了他叫陆珩来的目的:

“你要的心理医生我给你联系好了,绝对权威专业,国际上都很知名”

段白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这是医生的资料,研究方向、治愈案例、论文奖项都在这里了。”

陆珩点了点头,拿着资料就转身走了。

陆珩出了段白办公室后,就把助理叫过来。把段白交给他的资料给助理,让他去再去查查这个医生,事关余星河,陆珩不敢大意。

给助理交代好事情后,陆珩就又回到余星河的病房了。

陆珩打开房门,就看到余星河已经躺下了。床边的柜子上放的早餐袋子已经空了。

陆珩进来,把余星河吃完的袋子收拾干净扔了。

这一次余星河没有再忽视陆珩,一直睁着眼睛看着陆珩。

陆珩收拾完回过头就看到余星河把被子拉到鼻子上方,整个人都埋在里面,就露出个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

陆珩看到余星河的样子手里的动作都停下来,满脑子都是余星河现在的样子好可爱,心里软成了一团。

余星河见陆珩发现了自己在偷看他也没回避,就这么保持着本来的动作。

两人对视了一阵,最后是陆珩先不好意思的把头转开。余星河看陆珩表面虽然没什么变化,耳朵尖却红红的。陆珩这么一避,反倒把自己的弱点给暴露出来了。

今天一整天,陆珩都没离开余星河的身边,有需要办的事情全都交给助理,自己寸步不离的守着余星河。余星河看陆珩工作也看了一整天。

“怎么了?”

陆珩听到余星河下床的声音抬头问了句。

“去卫生间。”余星河低着头给自己边穿鞋边回了句。

陆珩走上去帮余星河把鞋子穿好,然后搀扶着余星河。

到了卫生间后先让余星河扶好墙上的柱子,确认没问题后转身往外走。

陆珩刚转过去,余星河就问了句让陆珩浑身发寒的话:

“你是想要我吗?”

陆珩一下僵住了,连回过头看一眼余星河的力气都没有。

“也是,我看你也不是贪图余家利益的人。那除了这一点,我剩下的最大价值就是我自己了。”

余星河漫不经心的声音重重的砸在陆珩心上,让他的灵魂都无所遁形。

“可以的,就当偿还你了。”

“不是的!”

陆珩突然大喊出来,他不知道余星河为什么会对自己说这些,也不知道余星河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陆珩不想让余星河用这样的语气说自己,他很害怕,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余星河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用这么无所谓的态度对待自己。

“我不想要。”

陆珩闷声回了句后,就抬起脚想逃离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

余星河见陆珩要走,在身后抬高了音量:

“你是不喜欢这样的方式吗,那你想要什么样的,我都可以配合你的。”

回应余星河的是咚地一声关门声,门关上时带起了一阵余震,由此可见陆珩用了多大的力气来掩盖内心的不平静。

余星河垂了垂眸子,他今天观察了一天陆珩,从他工作的内容以及助理的只言片语中可以了解到,陆珩确实是陆氏的掌权人。自己之前以为是重名,现在看来就是本人无疑了。

既然陆珩有陆氏这么个庞然大物,那就没有必要通过自己从余家谋取利益,陆氏的庞大并不是现在的余氏可以比拟的。

其次是陆珩今天面对自己的反应,看起来确实是对自己有好感的。

虽然余星河本人并不记得自己是在什么时候接触过这位陆总、又发生了什么让这位陆珩对自己产生了好感。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陆珩救自己不为了别的外物,就单纯是为了自己。

那么,陆珩所求的东西就很明显了。余星河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虽然自己现在的皮肤被烧的余星河本人都嫌恶心,但既然陆珩不在乎,那余星河也没必要矫情了。

之前好像也有过类似的事情,余星河模模糊糊的想着。当时自己还挺纯情的拒绝人家了,结果后来被整的那么惨。没想到自己现在都成这幅样子了,还是逃不过这种恶心的身体交易。

余星河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手抬起来抚上自己的眼睛,笑了笑:“你可真是恶心,活该没人喜欢”。

余星河收拾好后,打开卫生间的门,没想到陆珩还等在门口。陆珩就好像没听到余星河的那些话一样,沉默地扶着余星河回到床上,然后继续坐回沙发上办公。

到现在,余星河也不理解陆珩到底想做什么了。自己都说的那么清楚了,还有什么必要继续维持表面的平和,继续下去最终结果不也是一样吗。

两人一天的和平共处就因为这件事,又再次陷入了冰点。

晚上,陆珩手机里收到了助理发来的消息:‘陆总,医生资料都核实过了,没什么问题而且业内名声也很不错。’后面还附上了一份PDF文件,是助理自己调查的信息。

陆珩看完后就把手机收起来,抬起头看了眼余星河。

余星河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他的注视,“怎么了?”

然后余星河朝窗外看了一眼,了然道:“啊,原来不是不想做,是要等到天黑了之后吗。”

说完,余星河没给陆珩反应的时间,直接抬起手就要解扣子。

陆珩没想到余星河第一反应竟然是这个,整个人直接愣在了那里,等反应过来余星河扣子都解完了,手已经搭上了衣领就要继续往下剥了。

陆珩冲上去把余星河的手死死摁住,余星河抬头看他,眼里透着不解:“怎么了,你是想自己来吗?”

“也可以。”余星河把手从陆珩的掌下抽出来,盯着陆珩的眼睛,“那你自己来吧。”

陆珩看着余星河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沉默了下,给余星河把衣服拢好。

陆珩蹲下身,一只膝盖撑在床边,给余星河把扣子一粒一粒系上。

这个姿势让余星河处于高位,可以清楚的俯视到陆珩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

就像现在,余星河看到陆珩紧紧抿起的嘴角,突然意识到陆珩现在心情可能不是很好。陆珩给自己系扣子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这个姿势同样让余星河清楚地看到了陆珩根本没起反应。

后知后觉的羞耻让余星河的手指尖都红了,自己像个小丑一样搔首弄姿,结果人家根本没那种想法,自己现在都看不起自己,更别提陆珩是怎么看自己笑话了。仔细想想,人家这种地位,想要什么人没有,干嘛要忍着恶心和自己做这种事。

陆珩系好扣子,抬起头就看到余星河在盯着自己看,脸都烧的通红。

余星河看到陆珩的眼神后,视线就飘到别的地方去了,眼珠子转来转去,总之就是不和陆珩对视。

陆珩沉声对余星河解释道:

“我没想要。”

然后拿出口袋里的手机递给余星河:

“给你。”

余星河疑惑地接过来,往屏幕上看了一眼:

“心理医生?”

余星河手指往下划了划,发现陆珩的调查还挺详细,抬头看了眼陆珩,用眼神询问陆珩为什么要给他看这个。

“带你检查。”陆珩回答道。

“陆总,没必要吧。您每天日理万机的,来照顾我我已经感激不尽了,没必要还关心我的心理健康吧。”

余星河把手机丢回给陆珩。

“虽然不知道您救我的目的。但我也不是不懂感激的人,之后我会报答您的。至于这个我就不去了,麻烦陆总给我找了个这么厉害的医生,但我可能要辜负你的好意了。”

余星河往床里缩了缩,“既然陆总没那个心思,也没打算做那种事,那我今天就先休息了。”

余星河往上一提被子,让陆珩不得不抬起跪在床上的膝盖站起来,余星河一躺下就把自己拿被子裹起来。

陆珩看余星河已经闭上眼睛,散发出无声的赶人气息,只能收拾收拾东西往外走。

临出门前,陆珩转头对余星河说了句晚安,然后就推门出去了。

房间里,等陆珩出去以后,余星河睁开眼睛,无声的回了一句:“晚安”。

与此同时,余家

电脑屏幕发出亮光映亮了余星深的镜框。过了一会儿,余星深叹了口气,摘下眼镜靠在椅背上捏了捏眉头。

这次父亲为了能顺利把余氏交到自己手上、同时为了堵住公司里那些元老的嘴,将和段氏的合作全权交给了自己。这次的项目如果成功,余氏的身价起码能翻一倍,公司里也没人能对自己掌管余氏再插嘴了。

项目正在按照计划稳步推进,可如果亲力亲为就会发现,实际实施过程中总会出一些不痛不痒的小问题,可又不能放着不管,不然最后肯定会出乱子的。

就是这些琐碎的小事让余星深熬到了这么晚还在处理。

余星深疲惫的吸了口气,拿起手边的壶正打算倒杯水喝。结果刚一拎起来,手下的重量就告诉自己壶是空的。

余星深突然意识到,之前每晚给自己壶里倒水的都是余星河。

自己有时候熬夜到很晚的时候,会泡一杯又一杯的咖啡。被余星河看到以后说对身体不好,然后就开始给自己泡花果茶。

之后余星河好像是形成了习惯,怕哪天晚上余星深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又熬夜,就每天都会提前给余星深书房里的壶泡上满满一壶花果茶。

每次余星深渴了都是习惯性的直接从壶里倒水,都忘记了还有一个人每天记得这件事、无论多忙都来给他泡花果茶。

余星深怔怔地看着桌上的壶,他书房原来是不放壶的,后来还是余星河每次给他泡花果茶才放了个壶。

家里的佣人也不知道他其实是不用壶的,在布置这个新书房的时候,按照他原来的摆放习惯放了个壶。但这个壶从摆上那一天开始就是崭新的,一次都没有使用过,一次都没灌过水。

余星深看了一会儿,放下 那个壶,把它收到柜子里面去,然后又给自己泡了杯咖啡,重新坐回书桌前。

余星深抿了一口咖啡,皱了皱眉头,太久没喝了,可真苦。

余星河睁开双眼,习惯性的往沙发上瞥了一眼,果然又看到了陆珩。

这半个月以来,余星河每天早上醒来都能看到陆珩,陆珩的身边也一定会放着那个熟悉的早餐袋子。

余星河都想问问陆珩不忙吗,这么大一家集团的主心骨,就没见他怎么去过公司。

余星河坐起来,没等陆珩走近就已经把手伸出去接早餐了。

习惯可真可怕,余星河想着,自己都快要被陆珩给驯化了。

余星河吃完今天的早饭后,却见陆珩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去办公,而是站在自己面前,一副犹豫着想说什么的样子。

余星河奇怪的看了眼陆珩。

陆珩这个人看似什么都听你的,你说什么他都会去做,但实际上还挺顽固的。

只要是陆珩决定好了的,无论你怎么反抗都没用。

余星河在这半个月已经用亲身经历体会过了。

从一开始的不吃早饭、赶陆珩出去;到现在已经是陆珩说什么余星河就干什么了,压根没有反抗的打算,因为反抗也没什么用。

余星河已经很久没看到陆珩这么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了。

“有什么就直说吧。”

余星河实在是看不下去陆珩这副样子了。

“医生说。。。”

陆珩刚开了个头又停下了,余星河这半个月和陆珩讲话一直是这个样子。陆珩老是把一句话说一半,讲几个字就要停下来歇歇。

“什么?”

“你能回家了。”

回家?余星河除了刚醒来的那一个月每天都在想自己的家人。现在每天和陆珩在一起,光是面对陆珩千奇百怪的保养小秘方就消耗完了余星河的精力,根本没时间去想家人。

陆珩现在一提,余星河突然想到,自己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家里都已经向外公布了自己的死讯,不光是回不去余家,在整个社会都再没有余星河的容身之所了。

现在的余星河就是个黑户状态,他自己就算想找个远离余家的地方与世隔绝都做不到,哪儿也去不了,还没钱没收入。

自己从医院出去,那和自生自灭也没什么区别了。

余星河也不好意思再继续麻烦陆珩了,说实话,陆珩这半个月已经做的够多的了。

虽然陆珩经常气到余星河,但不得不承认,和陆珩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是余星河二十一年的生命里最轻松的一段日子。

没有漠视、没有厌恶、没有时不时瞥向自己的鄙夷眼神、没有背着自己的刻薄话语,也不用担心时不时就会捅向自己的暗刀子。

虽然对陆珩可能不太公平,接手了自己这么 个大麻烦,但余星河还是很感激陆珩的。

余星河深吸了口气,自己不能在这么拖累陆珩了。

“我会尽快离开的。”

“来我家住吧。”

两个人同时开口,都愣住了。

陆珩听到余星河的话,脸唰的一下白了,一把攥住了余星河的手腕,脸色黑的可怕。

“你去哪里?”

余星河顾不上自己被陆珩攥的生疼的手腕,整个人被陆珩刚刚的话惊到了。

“你要带我回家?为什么。”

回答余星河的是陆珩的拥抱,陆珩抱的很紧,紧到余星河差点喘不上气。炙热的、就像是回到母体时被严严包裹的窒息感,将余星河困的密不透风。

余星河正打算呵斥陆珩放开自己,但从后背传来的轻微震动告诉余星河,陆珩正在发抖。

陆珩粗重的喘息声在余星河耳边带起一阵轻微的颤栗,余星河的胸膛和陆珩紧紧贴在一起,两人的心跳起伏逐渐合拍,变成一样的节奏。余星河觉得自己也和陆珩一样变得有些奇奇怪怪的,大脑的思维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一样,逐渐下沉、混沌。

余星河将头逐渐靠近陆珩的耳边,两人之间还差一线就能碰到,余星河与陆珩就被这一线隔开。余星河听到自己轻声回答陆珩的声音:

“好。”

“带我走吧。”

陆珩在病房外听着医生的医嘱,到现在还有点不敢置信。虽然他一直想把余星河带回家,但没想到余星河竟然会真的同意。

虽然陆珩一直在想这件事实施的可能性,但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梦想,这一路上陆珩都在恍惚。

直到陆珩都坐到车上了才回过神来,眼睛只要向旁边撇一下,就能看到余星河就坐在身边。陆珩用眼神细细摩挲着余星河的模样,就好像用这样的方式来告诉自己这个人是真的。

余星河这么快就同意了和陆珩回家,这让陆珩开心的同时又不免的贪心的想要更多。想要余星河只看着自己、只想着自己、把自己的一腔情感都倾注给自己,就像自己一样。但现在陆珩不敢奢望那么多,只能希望余星河好好活下去、能把身体养好、能重拾对生活的希望,就算那个时候余星河要再离开也无所谓。

但是现在,就让自己小小的贪心一些也是可以的吧。

陆珩的手掌和余星河的挨的很近,偶尔路上遇到的一点小起伏,造成的颠簸就能让两人的手指相碰。

陆珩趁着余星河望窗外看的功夫,不经意地把手一点一点的想余星河靠近,近到在肉眼看来两个手已经是触碰到了的阶段,但实际上余星河没注意到任何的异常。

陆珩心满意足地把手保持着这么一个不会被余星河发现,又能自欺欺人的位置。

陆珩抬眸看了眼余星河,突然发现余星河的神情和刚才漫无目的地乱瞟不一样,余星河的眼神死死盯着一个地方,睫毛轻颤。

陆珩也顾不得自己的小心思了,抬头往余星河的视线所及之处看去,才发现已经到余星河的大学附近了。

说来余星河进入余氏集团,帮助余氏拿下多少个项目,救活了一家濒临破产的子公司,到最后自己选择步入火海,这一系列的行为都让大家忘了余星河还是个正在读大学的学生。

余星河平常总是将头发束的一丝不苟,穿着一身正装表情严肃,让自己在生意场上看起来更加可靠,大家就不自觉的忽略了他的年纪。

余星河现在整个脑袋的毛茸茸的,散发出洗发水的淡淡香味,穿着一身简单的长袖卫衣显得空空荡荡的,让人惊讶于他的消瘦,感觉一阵风就能把余星河吹飞。

余星河盯着的是一群打打闹闹的大学生,现在的余星河看起来才和外面那群人像是同龄人。放肆随意、没有受到社会的渲染、每一个动作都出自本心。

车子碰到红灯一个急刹车,陆珩一个没注意就让自己的手整个搭在了余星河的手上,陆珩一惊,生怕自己吓到余星河。

余星河此刻却全然没注意到陆珩,或者说他注意到了陆珩的动作,但他心里现在很不平静,让他没精力去看一眼陆珩。

那群大学生从陆珩车前的斑马线经过,前面的人说说笑笑的,时不时还要转过头看向被他们隐隐围簇的中间的那个男生。

陆珩看了一眼就认出来了,被众人视为中心的那个男生,是柯家的小少爷,柯元。

也是余星河青梅竹马的朋友。

但陆珩看余星河现在的眼神可不像是看见朋友的样子。

陆珩已经让助理去查余星河身上发生的事了,但时间跨度过于大,加上以前科技手段并不成熟,很多资料查起来还需要一些时间。

陆珩原本打算把余星河带回去以后,好好养一段时间,最好能把以前那些人和事都忘了,但没想到刚出医院就碰上了以前的熟人,看余星河的样子,估计这个柯家的小少爷也不怎么干净。

陆珩现在也不着急把手从余星河手上挪开了,陆珩就着这个姿势捏住了余星河的手,紧紧地握住了。

陆珩的大力让余星河不得不回过神来看陆珩一眼,等余星河再看回去的时候,那群人已经走了。信号灯也已经变成绿色,车子已经启动,窗外的景色在不断倒退,驶离了大学附近。

车内,陆珩保持着捏紧余星河手的姿势,沉默了好一阵。

余星河突然开口:“你刚才看到了对吧。”

“你刚才看到了柯元才突然抓住我的,你知道柯元和我认识。那你知道和柯元在一起的那群人是怎么说我的吗?”

余星河转过头,突然拉近了与陆珩的距离。

余星河在陆珩的眼睛中心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似笑非笑的样子,可真难看,余星河想着。他偏开了头,不去看陆珩眼中的自己。

余星河凑到陆珩耳边,一个能让对方听清自己声音的地方,用气音轻声道:“我是个恶心的跟踪狂,像条狗一样偷偷摸摸的跟着柯元背后。”

陆珩捏着余星河的手一下更大力了,疼的余星河眉头微蹙,但余星河没挣脱,就保持着这个姿势问陆珩:“你确定还要带我走吗,把我带回去可就没那么轻易甩掉了,我会像块狗皮膏药一样紧紧贴着你不放的。”

陆珩转过头盯着余星河,余星河又重新在陆珩眼里看到了自己。

但这一次,他注意到的不是自己的影子,而是陆珩看着自己的眼神。

陆珩的眼神和柯元几年前看着自己的眼神一模一样,但又有些不同。

余星河不懂那些不同是什么,他现在只能感受到陆珩的坚定:

“你不是。”

“我愿意。”

你不是世人说的样子,我知道真正的你是什么样的。

我愿意你利用我,直到你不再需要了为止。

在陆珩说完后,车内又恢复了一阵寂静。余星河坐在车内没了继续欣赏窗外景色的心情了。

刚才陆珩的神情和柯元过于相似,让余星河现在不由得有些恍惚,思绪渐渐回到了当初和柯元相识时的事。

余星河第一次见到柯元的时候应该是自己7、8岁左右的事了。

当时是一场商业晚宴,余家的商业伙伴家有人过生日,余父带着自己全家人去贺生的。

虽然余父的主要目的是拓宽业内人脉,但还是带上了自己这个小孩以示尊重。

自己和柯元的第一次相遇就是在那场晚宴上。

当时柯元打翻了橙汁,会场附近的人都看向柯元,主人家的小孩子正好站在柯元旁边,裤腿上被溅湿了一小片。柯元在家里又是个霸王性子,怎么都不肯道歉。主人家的孩子也不干,两边差点没打起来。

余星河就在这个时候站出来道歉了,说是自己先不小心撞到了柯元才让柯元没拿稳饮料的。

这不是一件多大的事,主人家的小孩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不过这个年纪的孩子自尊心比较强、对是非对错一定要分个清楚。

余星河这么一道歉,主人家的小孩也仿佛获得了胜利,放过了柯元。

但柯元这个但当事人自然清楚,根本没人撞到自己,就是自己没拿稳打翻的。

就是这么一个无聊的小事情连接了两人,让他们在之后的十来年都纠缠不清。

柯元见余星河长得白白净净的本身就对对方有好感,在加上这么一出,短暂的革命友情在两个小孩心中埋下了种子。

之后柯元发现余星河竟然和自己是一个小学的,两人之间迅速缔结了友谊,一直持续了多年。

如果没有之后的那些事情,估计柯元现在就是余星河唯一的朋友,是余星河最依靠的人。

但之后发生的事让柯元从余星河最信任的人变成一把狠狠刺向自己的刀,让自己变得鲜血淋漓。

余星河不再去想柯元的事情让自己徒增烦恼,眼睛一闭,就这么在摇摇晃晃的车内睡着了。

陆珩见余星河睡着了,从车后拿出一个毛毯轻轻盖在余星河身上。

陆珩这次带余星河去的不是自己平时住的房子,是特意为了让余星河好好疗养,专门重新布置过的。里面有基础的医疗设备,为了以防余星河有什么突发状况。里面的佣人也增加了一些有护理经验的人。

虽然这栋房子不是新买的,但里面的每一处布置都是考虑到余星河的需求和喜好。可以说不知道的人走进去一看,一定会认为户口本上的名字是余星河。

这套房子是陆珩在刚刚掌管陆氏时,用赚到第一桶金的时候买的。陆珩在很久以前就一直幻想着走进这套房子里就能看到余星河,这套房子也是让陆珩能够走到现在的一个支撑。

车子缓缓停在一栋别墅前,陆珩让司机先下去,自己在车里等着余星河醒来。

等余星河再醒来,已经过去了大半个小时了。余星河发现车早已经停下了,只有车内的暖风系统还在嗡嗡作响,余星河转头看到陆珩正拿着手机在打字。

“怎么不叫醒我。”余星河刚睡醒,声音还有一点沙哑。

陆珩听到余星河的声音,眼睛从手机上移开。抬手把余星河身上的毯子收拾好叠起来,原放回到车后以便下次使用。

余星河看着陆珩的动作,莫名觉得陆珩现在的这些行为就和照顾生活不能自理的儿子一样。陆珩总不能是因为想感受下养东西的感觉才这么照顾自己吧。

余星河晃了晃脑袋,把这些天花乱坠的想法从脑袋里甩出去。

看陆珩收拾好了,余星河主动拉开车门,“走吧。”陆珩也跟上了余星河的脚步。

明明这里是陆珩的地盘,但现在确实余星河大步走在前面,仿佛自己才是这里的主人,陆珩跟在余星河稍后半步,眼神一错不错地落在余星河身上。

要不是衣着气场不太像,肯定会被人认成余星河的保镖,陆珩就像一头盘踞着自己珍贵财宝的巨龙,但凡有人觊觎伤害余星河,一定会被撕扯的血肉模糊。

余星河走进别墅大厅,周围有正在干活的佣人看到两人,纷纷打招呼:“陆总好、余少爷好。”

“余少爷?”余星河转过头睨着陆珩,“陆总这种身份,还有人能在你们家被称一声‘少爷’吗。”

陆珩往旁边看了一眼,挥了挥手,示意站在那里惶恐不知所措的佣人先走。

余星河没等陆珩回答,自己先在大厅里参观了起来。

陆珩跟在余星河旁边,抬手指了指二楼楼梯尽头的房门,“你的房间。”

余星河看到陆珩指的方向,抬步朝那边走过去。

余星河站在门前,抬手直接推开了门。

门后的阳光有些晃眼,余星河抬手遮了下眼,等稍微适应了下后睁眼放下手。

看到房间的一瞬间,余星河就知道这间房间应该是这栋别墅的主卧。虽然余星河还没去别的房间看过,但余星河也不是什么没见识的人。

房内窗户的采光自然不必说,窗外正对着楼下的花园,可以将整个后院的景色一览无余。楼下花坛里种着一大片一大片的雏菊、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黄色花海,远处的灌丛里还缀着红彤彤的、不知名的红色小果实,就像一片星海里闪耀出的红色火光。

余星河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这种小雏菊,是自己最喜欢的花朵。

余星河不知道陆珩是不是也喜欢花,所以才在自己家里种了这么大片、望不到尽头的花海。

看到那片星海的一瞬间,余星河感觉自己伤痕累累的心不受控地跳动了起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咚、咚、咚’心脏好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让余星河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有什么心脏上的问题没有检查出来,这是余星河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

余星河从没见过这么大片的花海,在余家是不会出现花的。因为二哥对花过敏,自己小时候出去玩,采回家的几朵雏菊都不出意外的被折断扔了出去,从此以后不光是余家、连余星河自己都没再碰过花。

余星河强迫自己将目光从窗外那片黄色的星海上挪开,转头打量起房间的内部。越看,余星河心里的疑惑越多。

床上放的小鲸鱼玩偶、墙上贴的星河海报、桌子上的颜料盒、墙角甚至还有一些登山设备

余星河的脑海里好像隐隐约约浮现出关于这些东西的记忆。

“你看,这个小鲸鱼是妈妈派来保护我的,小鲸鱼会保护我的。”

“大家说妈妈在星海里面,我也想去星海里面找妈妈。”

“你看,这是我画的我们的全家福。”

“我以后想登上这个世界最高的地方,那样就可以进到天空里了。”

记忆过于模糊,余星河已经记不清是对谁说过的这些话了。但看到这些有点莫名熟悉的东西,余星河就突然想起了这些童年的稚语。

这个房间就好像是想将自己的童年遗憾都补齐一样。

一个两个巧合余星河还能忽视过去,但这整个房间就好像是为余星河量身打造的一样,准确的来说是小时候的余星河。

余星河现在整个人都在叫嚣着下去问问陆珩,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但理智劝住了余星河,余星河觉得现在就将事情都刨根问底,肯定会有什么巨大的变化在两人之间发生,他们现在的表面平和也将不复存在。

余星河现在什么都不在乎了,所以才能无所畏惧的跟着目的不明的陆珩回家。虽然不知道陆珩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但余星河都打算当作不知道,就这么继续维持两人间的关系。

此刻,在楼下的陆珩收到了段白的信息。

“老陆,你不是要带余星河检查去吗,那你可要抓紧了,我听说这位医生马上就要离国去做学术交流,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确定,估计就这两个礼拜的事儿吧。告诉了你这么重要的消息,下次可要在我爸面前袒护我一下啊。”

陆珩看了眼消息,神色晦暗不明,过了会儿回复道:“知道了。”

等余星河下来后,陆珩观察着余星河的神色:“怎么样?”

“还可以。”余星河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异常。

其实并不是陆珩故意放这么多有回忆意义的东西在房间里,而是这个房间陆珩从一开始就是这么布置的。自己经常看已经习惯了,一时没察觉到有什么问题。

但凡陆珩和余星河一起上去,就会发现这些东西不适合出现在余星河面前。但现在余星河已经看到了,陆珩没意识到不对劲,余星河也装聋作哑一切正常。

陆珩这么问也就是单纯想知道余星河对房间是否满意而已,如果有需要的陆珩可以让人去添置,但在余星河看来陆珩有一点试探的意味在里面,余星河也就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一切如常。这让两人看起来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去吃饭吗?”余星河点了点头,跟在了陆珩身后。

走到餐厅,余星河看了一眼桌上的菜,果然都是好消化的养胃菜。

余星河抬头看了眼陆珩的背影,现在越发怀疑陆珩是不是很早就认识自己了。

在两人快吃完的时候,陆珩突然把碗放下,再次问余星河:“看医生。”

余星河看了眼陆珩,没想到都过去大半个月了,余星河以为陆珩已经放弃这件事了。

毕竟最开始就是看医生的事让两人爆发了冲突,没想到陆珩现在又提起来了。

“我说了,我不去。”余星河夹了口菜,不在意的回道。

陆珩抿了抿唇,没出声,就直勾勾的盯着余星河。

余星河被陆珩灼热的视线扰的实在是没法装看不到。

“陆总,既然您这么执着,那我就和您正式谈一下这个问题。”余星河放下筷子,直视着陆珩。

“说实话,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您这么执着于我的目的是什么。但在我的印象中没有和您接触过的记忆,说明我们起码应该已经认识很久了。”

“不管您对之前的我是什么想法,都希望您能认清现在的我已经和您脑海里构建的我不一样了。”

“我是一个懦弱、自私、贪得无厌、令人鄙夷的人。”

“和我呆在一起没有什么好处的,很快你就能认识到真正的我了。”

“你很快就会发现在我身上花费的这些精力都是白费功夫。”

“然后,”余星河的脑海里浮现出了过往的一幕幕,‘你就会像别人一样抛弃我。’余星河在心里补上了这句没说完的话。

余星河没了继续进食的欲望,他收拾了下面前的碗筷,站起身来,“我吃好了,今天我有点累了,先去休息了。”

余星河路过陆珩的时候,陆珩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摩擦声,吓的余星河停了停脚步。

“不是的。”陆珩一把拽住了星河的手,“我会一直陪、陪着你的。”

陆珩虽然没听到余星河的最后一句话,但陆珩还是根据余星河的神情,给出了余星河最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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