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普通上班的我误入妖怪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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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对于村长能够发现他们,左丘明一点都不意外,反手抓住一条试图从背后偷袭他的蛇,丢向村长:“照看好了,这可是保护动物。”

村长冷哼一声:“我不待见你们,比起明天,我更希望你们今天就走。”

“可村长,她们真的愿意过现在这样的生活吗?”

苗峪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像是随口一说,村长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你们怎么会懂,明天天黑之前,你们必须离开这里,不然,后果自负。”

看着村长离去的背影,苗峪扯了扯左丘明的袖子:“刚才那个孩子,我想去看看,有个想法。”

左丘明点头:“走吧。”

山里的路很窄,越往山上走,雾气越大,土地很湿润 ,沿途的脚印给苗峪他们指明了方向。

慢慢地路变得平坦了起来,但是这里的树长得又高又大,苗峪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早上九点了,可是这里却漆黑一片,手机电筒也用不了,苗峪皱着眉头踩在软踏踏的地上,有些不适。

“你们不该跟着过来的。”男人嘶哑的声音在他们正前方响起,一抹微弱的灯光照亮了这一片黑暗,也让苗峪看清楚了男人的脸。

一道贯穿了整个脸的伤疤,狰狞的向外翻转着,手臂上缠着的纱布透着暗红色,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称得上狼狈。

“被她知道了,不好,会生气的。”

苗峪哼哼两句:“不想我们跟上来的话,把你留下的记号抹掉不就好了,不就是故意引我们过来的吗?”

男人扯着嘴角朝他们露出一个难看的笑脸:“你们挡道了,好好待在你们的世界不好吗?为什么要来打扰我们?”

随着男人的话音落下,黑暗中传来了婴孩的哭泣声,并且越来越大,左丘明面色微变,眉目间都是怒气:“你们竟然害了这么多孩子!”

男人听到他说的话,嗤笑两声:“别扣这么大一顶帽子给我,你们谁都不能阻止她,我会为她荡平障碍,这是我欠她的。”

说完,男人吹灭了灯,地面的震动越来越明显,两人只能背靠着背以保持平衡。

孩子的哭声近在耳边,苗峪一瞬间毛骨耸立,猛地蹲下身去,只见一个尚未发育完全的婴孩托着自己的脑袋向他扑咬过来。

手腕间红绳翻动,苗峪一个起跳,蹲下身抓住的鬼婴的脚就甩了出去。

哭泣声突然消失,苗峪叫了两声左丘明,没叫答应,背后空着十分的没有安全感,摸着背后树木粗糙的手感,苗峪慢慢的靠了上去。

“妈妈。”

树木突然像是拥有了生命,树枝在苗峪靠上去的那一刻,将苗峪困得严严实实,黑暗中看不清楚,周围的鬼婴全部都上来,抱住苗峪的手,腿,脖子,能抱住的地方全都被抱住了,在苗峪身上堆起了一座山。

一丝红线穿出,围着大树转了一圈,下一秒炸裂开来,硬生生在这片黑暗之地炸出了一丝光亮。

苗峪一只手抓着鬼婴的脑袋,一只手上绕着红线,想靠近苗峪的鬼婴迅速被红绳吸收进去,手上的鬼婴尖叫一声,疯狂的挣扎着,还是挡不住被红绳吸收的命运。

眼中流转着金色的暗光,苗峪看着暗红色的土地和一眼望不到边的小土包,每个的面前都插着三炷香和一个碗,碗里红艳艳的,像是肉块,白色的蛆虫蠕动着,肉块微晃,苗峪看着土包里满满飘出一根根红线,朝着山下的方向飘去。

甚至不用思考,苗峪顺着红线的方向,向山下走去。

左丘明脑袋疼得不行,像是被人套了麻袋在头上狠狠的给他来上了一闷棍,疼得他一抽一抽的,眼前发黑。

左丘明靠着墙壁慢慢坐下,等缓过神,他开始打量周遭环境。

这里活动的空间很有限,眼睛还没有适应黑暗,左丘明在自己现在靠着的墙壁上刮出了一道记号,手掌摸着墙壁,走不了几步,左丘明就摸到了自己在墙壁上留下的痕迹。

左丘明抬起头向上望去,不出意外的看见点光亮,这是个井底,他现在有点苗峪那边的情况,第一次出外勤,苗峪可千万得保护好自己,不然这次出来就是干白工。

墙壁上挂着一个老式煤油灯,左丘明凑近闻了闻,从包里摸出了打火机,又默默的放了回去。

上面的井盖被打开,刺眼的亮光照亮了整个井底,左丘明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戴上帽子。

周围堆满了骨头山,左丘明走进,里面许多的骨头已经不完整了,很小,最大的也不过是刚好他一整个手掌大,看着从骨头堆里走出来的村长,左丘明心下明了。

“放他们自由,对谁都好,不是吗?”

村长咧嘴一笑:“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在我小时候,浣花村是找不到的,山路是封死了的,村里出去的只有那么几个人,我的二叔,村长,我的父亲,他们负责村里的一切交易,所以村子里面的人对他们特别的尊重。”

“因为村子要靠他们生存,每当他们出去一次,村子里就会更加热闹一些,每个月都能吃上不少酒席,阿妈总是带着我去,那些新娘子都可漂亮了,我当时想,我长大了也有这么美的一天吗,我想告诉阿妈,可阿妈只是温柔的摸摸我的头。”

“村子里面很和谐,村子里有些事情需要依靠我的父亲,所以每次阿妈出去都能拿到许多东西,然后每个婶婶都会很温柔的摸摸我,夸我是个乖孩子。”

“一切都很好的,可是,有一天,我发现阿妈变了,她牵着我,带我走到哥哥的面前,哥哥长得又高又大,他神情愤恨的指责阿妈,凶狠的把阿妈推倒在了地上,血水从阿妈的腿间流出,阿妈很痛,我也很痛。”

“父亲匆匆的回来,他没有责怪哥哥,只是跟他说,马上家里有喜事了,让他别在这个时候作妖。”

“哥哥完全变了一副嘴脸,他低下头顺从着父亲,对阿妈道了歉。”

“你知道这里的骨头都是什么吗?那是我阿妈们未曾看过这世界一眼的孩子,她们有错吗,她们只来得及哭泣一声,就被抛弃在这里。”

“我杀了村子里的所有人,因为他们麻木不仁,他们视女人为物品,我要他们永生永世不得轮回,看看这座井里,什么时候怨气消散,什么时候我就放过他们。”

井里的怨气冲天,这些骨头冒出的黑气将村长包围了起来,左丘明明白这件事情不能善了。

他叹了口气:“那村里的还活着的人,又有什么错呢?”

村长歪着头看着左丘明,她的左肩上趴着一个可爱的婴孩,肉嘟嘟的脸颊看着格外乖巧。

“她们甘愿被困在村子里,那就一辈子都在村子里吧。”

孩子尖细的声音攻击着左丘明的耳膜。

“自愿的吗?那你们似乎跟你们的父亲也没有什么区别。”

这句话,让整个井开始颤抖,左丘明轻哼一声,脚轻轻地一点地,井里的冤魂就被镇压了下来,村长连带着鬼婴,狠狠的砸在地面。

有些嫌弃,但是左丘明从怀里拿出一根绳子,往村长身上一抛,自动就把村长捆的跟个粽子一样。

苗峪跟着红线,一路下山,回到了村子,村子里不再是一副祥和宁静的样子。

从踏进村子的那一刻,就知道不对劲了,村子里面没有男人,现在外表褪去,原本衣装整齐的村民们也变了模样,就在村口上坐着一个女人,衣服破旧,肚子高高的隆起,瘦得看得见骨头的身体和肚子形成了强烈的冲击。

苗峪跟着红线走了过去,女人哭的很伤心:“妈妈,我想回家,救救我,我以后再也不会不听话了,救救我。”

感觉到苗峪的靠近,女人一下子收到了惊吓,紧紧地护住自己的肚子,将伤痕累累的后背暴露在了苗峪的面前。

“我错了,我不会再逃跑了,我知道错了,不要再打我了,我这次一定会生个儿子的,求求你,别打我了。”

苗峪怔愣在了原地,女人单薄的背影逐渐消散,只留下一具枯骨,她紧紧的抱住自己,以这样的方式获得安全感。

感受着红线的牵引,一个鬼婴从地面爬了出来,这个鬼婴的面貌是在算不上好看,被泡的发烂的皮肤浮肿苍白,有的地方可以看见骨头,身上是一圈一圈的绳索痕迹。

她白色的瞳孔看着苗峪:“阿妈从来没有爱过我,我不是第一次当她的孩子了,第一次,我还没来得及看她一眼,就被丢在了水缸里面,第二次,他们将我狠狠的摔在地上,接着是第三次,第四次,最后一次,我的怨气拖累了她,她死在了生我的那天,这是她应得的报应!”

苗峪看着鬼婴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嘲讽的勾了勾嘴角:“是她将你溺于水缸的吗?是她将你摔在地上的吗?不是吧,你没有能力怪罪你那只能欺负弱小的父亲,却将怨气怪罪在你的母亲身上?”

鬼婴一下子愤怒了起来,尖叫着反驳苗峪:“你什么都不知道!她不把我生下来,我也可以有一个很好的人家!”

“所以生下你她是自愿的吗?她可以做主吗?你的能力到后面不是没有本事去收拾你那父亲,可是你还是报复在了你母亲身上,你跟你那父亲一样卑劣不堪。”

鬼婴恼羞成怒的朝苗峪扑了过去,眼看尖牙就要咬在苗峪的胳膊上,苗峪手握成拳,一拳头就将鬼婴砸在了地上。

鬼婴发出一声尖啸,怨气也消散了大半,苗峪嘴角带着冷笑:"你们都要受到惩罚,不该留在这里的,全部都会离去,包括你们。"

"我没有做错!他们该死!"

苗峪发了狠,手掌摁着鬼婴的脑袋,冒出阵阵白烟,鬼婴手胡乱地抓着,拼命地想要逃开,却被苗峪死死的禁锢住。

一股黑色的气向苗峪袭击过去,苗峪将鬼婴一丢,回头看去,出手的正是村长,左丘明跟在她身后,发现村长的意图,第一时间出手,村长躲闪不及,被击倒在地,烟尘散去,一把金色的长剑直愣愣的将村长钉在地上。

村长面目狰狞,朝着鬼婴伸手,鬼婴猛地朝村长冲去,化作一阵烟雾钻进了村长的身体里面,村长发出一声尖啸,山林间冒出许多黑气,朝村长体内钻去。

村长慢慢伏在地上,缩成一团,当最后一团黑影进入村长的体内,左丘明直觉不对,伸手将长剑召回。

剑身的前端已经被腐蚀黑了,左丘明心疼的扯着衣服擦拭了两下剑尖,没擦干净,气的左丘明直跳脚,嘴里骂骂咧咧地走到苗峪身边站定。

看着苗峪眼中流转的金色符文,左丘明挠了挠头,苗峪疑惑的看向他,左丘明握着剑朝他摆了摆手,手腕翻转,一把匕首出现在他的手上,递给了苗峪。

匕首设计的很精巧,前端稍弯,刀身上有些图案,苗峪大概扫了一眼,像雕刻出来的麒麟,整个刀身翠绿翠绿的,拍了拍有些生气的红线,将匕首反握在手上:“谢了。”

不过他们交流的功夫,村长的身影在黑气的笼罩下变得巨大,也不再是端庄的女子模样,幻化成一个巨大的婴孩,青黑色的皮肤上时隐时现出婴孩的脸,有哭有笑,它蹲伏在地上,迅速地冲了过来,左丘明一把推开了苗峪。

巨婴冲垮了前面一片的树林,转身漆黑的瞳孔在苗峪和左丘明之间打转,看着白白嫩嫩的苗峪,想起刚才跟左丘明刚才那一剑,它果断的朝着苗峪冲了过去。

虽然说左丘明给了他武器,可苗峪根本不会,眼见巨婴冲了过来,苗峪摁耐住躁动的红绳,提起匕首硬着头皮就冲了上去。

巨婴的手向他抓来,匕首闪着寒光向手掌中心扎去,一招命中,苗峪迅速的握紧匕首向侧边闪去。

左丘明给的这些东西好像专门克它,巨婴手掌的伤口冒出黑气,就连身形都小了许多,巨婴怨毒的看了一眼苗峪,身体突然消散。

苗峪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只听哗啦一声,她伸手摸向自己的脖子,一根巨大的铁链连接在一旁的柱子上,就在她的旁边时不时传来猪拱食的声音,还有阵阵骚臭,苗峪直打干呕。

门外传来说话声,苗峪屏气凝息,靠在门上,透过门缝向外看去。

说话的是个中年妇女,说话有些粗声粗气,还带着讨好:“刘二哥,你看这媳妇送过来都瘦成那样了,我家就算好养着不也要养段时间吗,这马上我儿子就要结婚了,说起来你也算我娃的二叔不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便宜一点成不,翠儿家的孩子也大了,到时候我说给你,成不。”

刘二哥吧嗒吧嗒抽了口烟,烟圈打在中年妇女的脸上,一点也不影响,就连咳嗽都没咳嗽两声,讨好的看着刘二哥,手里拿着一个被纸包住的东西。

刘二哥不耐烦的看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了:“这次看在你家娃要办酒的份上,收你少点,下次再找我可不兴这样了,这事儿别声张,生意可没有这样做的。”

中年妇女见刘二哥收下钱,眉开眼笑的连应两声,送走了刘二哥。

关门的那一刹那,中年妇女转过身来,朝着苗峪这个方向走了过来,苗峪连忙回到刚才她躺下的地方,眼睛一闭。

中年妇女在苗峪面前蹲下,才不管苗峪醒没醒,两巴掌打的苗峪眼冒金星,微眯着眼睛看着她。

中年妇女狠狠的掐了一下苗峪的脸:“别让我再发现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买来的,生是我家的人,死是我家的鬼,你乖乖的待着,我家也绝对不会亏待你,但是你要是心思花,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说完将苗峪脖子上的锁链解开,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打开的门,苗峪一把推开了站在门口的妇女,猛地冲了出去。

女人被推到在地,愣了一会儿,随后开始喊了起来。

“来人啊!快来人啊!”

周边的门房打开,陆陆续续出来了许多的人,都不用女人再喊些什么,直接就朝苗峪追了过去。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苗峪只能更加拼命的跑着,身上的裙子有些碍事,可是她又不敢停下来,喉咙里慢慢的有铁锈的味道,她闭着嘴巴,咽了咽。

身上被带刺的树枝或者是荆棘,还有锋利的树叶已经划出无数的伤口,鞋子已经跑丢了,苗峪现在走一步脚都疼的厉害。

她一直走,可是他从未来过大山,怎么找得到出去的路呢,体力被消耗殆尽,他无力的靠在树干上,纤细的手腕上还带着妈妈生日送给她的玉镯子,眼前还是妈妈笑着看自己戴上手镯的模样。

“生日快乐,妈妈不求你大富大贵,只要平平安安的就好啦,不要出去玩太晚,女孩子要早点回家,晚点就叫爸爸去接你知道吗?”

“妈妈。”

再次醒来,苗峪被摁在床上,肚子高高隆起,对比起她消瘦的身形,肚子里更像是住了个怪物,挣扎着要从她的肚子里钻出来,她眼前阵阵发黑。

“这是第几个女娃子了。”

“她这几次生娃都是我在,这都是第四个了,肚子不争气,还没了几个,晦气,我儿媳刚怀上,别回去把我儿媳妇惹上了。”

“把娃子抱给主家看看吧。”

说完看都没看苗峪一眼,抱着孩子走了出去,苗峪无力的向孩子的方向伸出手,又无力的放下,镯子扣在床铺发出一声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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