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而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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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落一言痊愈后便即刻回到白塔复命;萧瑜则使用光屏聘请了两位私人教练,分别培训自己体能锻炼与烹饪技法。

落一言当晚便见识到萧瑜的“杰作”。

滚滚浓烟溢出厨房,萧瑜灰头土脸地咳嗽不停,锅子里面躺着一堆“黑炭块”。

落一言走进厨房把窗户打开来,而后拉着萧瑜的手去了客厅。

“喝点水,缓一下。”落一言递给萧瑜一杯水。

“嗯,咳咳。”萧瑜接过水杯,喝了几口水,嗓子可算是舒服了些。

萧瑜舒了口气,一张纸巾贴上了自己的脸颊。

落一言轻轻擦拭着萧瑜的脸颊,无奈道:“缅因猫这下变成小花猫了。”

萧瑜握紧杯子,没有抬眼去看落一言。没想到第一次尝试失败得彻彻底底,还被落一言抓了个现行。

落一言替萧瑜擦去脸上的灰渍,站起身对她说:“厨房交给女仆打扫就好,做不来也别太勉强。”

落一言说完去了书房。

萧瑜坐在沙发上发呆,懊恼自己只会给落一言添麻烦。

萧瑜颓废没多久,把水杯放到茶几上,收拾好心情,跑到厨房跟女仆一起打扫。

毕竟是自己造成的烂摊子,不收拾也太说不过去。

萧瑜收拾好后满头大汗,抬起手背擦擦额头的汗珠,心说:炸厨房可比收拾起来简单多了。

落一言此时还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小宠物已经抱有逃离囚笼的想法。

直到萧瑜十六岁时……

萧瑜正在书桌前看书,落一言板着脸推门而入。

紧接着,几张纸被扔到桌上。

萧瑜一眼辨认出,那是自己提交的入塔申请表,她疑惑地抬头去看落一言。

落一言居高临下地看着萧瑜,缓声道:“阿瑜,我不是说过,你不需要进入白塔。”

“可是……”

“你只要乖乖待在家里,做我的宠物就好了。”落一言一手扶住桌沿,另一只手捏上萧瑜的下巴,紧盯着萧瑜澄澈的眸子,“我们说好了的。”

“我,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萧瑜目光躲闪,不敢直视落一言,落一言能将自己看透。

落一言收回手,摔门而出:“外面的世界有什么好,宠物就要做好一辈子被关在囚笼里面的觉悟。”

萧瑜注视着紧闭的房门,直到落一言的脚步声远去,她收起那几张表单放到抽屉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落一言时常要外出执行任务,不能时时关注萧瑜的动态,她暗中加派两名保镖,以防萧瑜出逃。

萧瑜几天按兵不动,熟悉地理方位,规划逃跑路线。

一切准备就绪,萧瑜备了几支营养针剂,攀附着窗沿跳到屋外的树枝上,继而跳落到地面。

紧接着几名黑衣保镖从暗处跳了出来,将萧瑜团团围住。

萧瑜召唤出精神兽,作势要与之一战。

萧瑜精神力强悍,精神兽的块头和攻击力也不容小觑。

保镖一个个扑上来,萧瑜看准要害部位抬脚踢去,缅因猫负责善后,甩着尾巴,拍开萧瑜身后的威胁。

左侧有人出拳袭来,萧瑜右手抓住他的手腕,曲起左胳膊用手肘击中对方的下颌。

“我倒是不知,阿瑜如今这般能干了。”落一言缓步踏进家门,拍掌叹道。

萧瑜一愣,顺着那道熟悉的声线看去——落一言身着制服,笔挺而高挑,利落的丸子头盘在脑后,周身的气压逐渐降低,她面无表情却不怒自威,惹得萧瑜不禁颤了一下。

萧瑜召回精神兽,低头盯着脚下,不一会儿落一言的鞋子出现在萧瑜的视野里。

萧瑜嗫嚅道:“落姐姐……”

萧瑜的声音细弱蚊蝇,却也被落一言听了去。

“我在。”落一言的语气里面听不出丝毫的情绪,惹得萧瑜更是慌乱,她顿了顿,又道,“阿瑜既已晨练过,那便回房休息吧。”

“嗯。”萧瑜没再说什么,不情愿地回了卧室。

萧瑜回到卧室,泄气地扑进床里,来回翻滚。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萧瑜没有理会。

“阿瑜。”

直到落一言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萧瑜噌地坐起身,说:“进。”

“落姐姐有什么事吗?”萧瑜说话有些局促,毕竟对于小孩子来说,更倾向于在喜欢的人面前留下好印象。

“之前执行任务时发现的晶石,我托人做成了吊坠。”落一言将饰品盒递到萧瑜手里。

萧瑜打开来看,琥珀色的晶石散发着清透的色泽。

“跟你的眼睛很配,很漂亮。”

萧瑜拿出吊坠戴在脖颈间,手里捏着晶石爱不释手,笑眯眯道:“谢谢落姐姐。”

“没事,顺手罢了。”落一言说完,转身离开房间。

萧瑜低头看看手指间的晶石,突然灵机一动,打算讨好落一言好让她松口。

萧瑜狡黠一笑,跑进厨房“大展身手”,她沏了茶,冲了咖啡,花了不少心思,严格把控比例和温度,咖啡也是现磨咖啡豆。

萧瑜将茶叶和咖啡分别倒进两只杯子,又倒了一杯白开水,摆放到托盘里面。

萧瑜端着托盘敲了敲书房的门,唤了声:“落姐姐。”

“进来吧。”落一言听到是萧瑜的声音,便暂时从繁冗的事务中抽开身,抬头看向来人,“有什么事吗?”

萧瑜把托盘放到桌角,对落一言说:“落姐姐工作累了吧,休息一下?我泡了茶叶和咖啡,还有白开水。”

萧瑜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落一言也不忍心看她白费心思,端起茶叶,轻吹两下,将茶杯凑到唇边饮了几口。

萧瑜见落一言在饮茶,悄然挪到她的身后:“落姐姐,我给你捏捏肩,这个力度够吗?”

“嗯。”清新的茶香在喉间流转,萧瑜按揉得恰到好处,落一言的疲惫也消减了大半。

小孩儿倒是挺会哄人,落一言如是想着。

萧瑜没话找话:“落姐姐喜欢喝茶吗?”

“嗯。”

“那我以后经常给落姐姐沏茶好不好?我沏的茶也不算太差吧?”

“嗯,挺不错的。”

萧瑜心里乐滋滋的,落一言一句算不上夸奖的话就足以让她开心。

“家里茶叶种类挺多的,落姐姐最喜欢哪种茶?”

“龙井。”

落一言平时话不多,被萧瑜这么问着,竟出奇地不反感。

“萧萧不打扰落姐姐工作啦。”萧瑜给落一言捏肩捏得差不多了,适时地收拾好托盘离开书房。

此后,萧瑜时不时去书房给落一言端茶倒水捏肩,或者到厨房做些符合落一言口味的吃食。

“落姐姐尝尝这个。”

“这个也不错。”

“还有这个。”

“……”

与落一言一同用餐的萧瑜勤恳地为落一言夹菜,落一言面前的碗里瞬时间堆出一座小山。

“味道怎么样?”萧瑜见落一言吃了一口碗里的菜,赶忙问她。

“你尝尝不就知道了?”落一言夹了一筷子菜塞到萧瑜嘴里,看着她问,“怎么样?”

萧瑜吃下落一言夹的菜,道:“我是觉得还不错啦,就是不知道合不合落姐姐的胃口。”

“那落姐姐喜欢吗?”萧瑜像一只等待摸摸头的小猫崽,满心期待地等待着落一言的回答。

“嗯。”落一言抬眸看了萧瑜一眼,又立即垂眸吃饭,将情绪敛在眸中。

“落姐姐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菜式?萧萧做给你吃。”

落一言手中动作一顿,仔细思虑过后,平淡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那好吧。”萧瑜垂眸,显得有些垂头丧气。

落一言往萧瑜碗里夹了些菜,道:“你做的我都喜欢,快吃吧。”

萧瑜成功被顺毛,心情不错地安静吃饭。

某天,落一言刚一踏进家门,就注意到萧瑜愁眉苦脸地窝在沙发上,她纳闷地走过去问:“出什么事了?”

“我做了些甜点,但是不怎么好吃,丢掉怪浪费的。”萧瑜鼓着腮帮,好不委屈可怜,好像有人欺负她一样。

落一言拿起一块甜点,咬了一口,道:“还不错。”

味道的确不错,松松软软的口感,甜而不腻,还有清新的果香在口腔里面扩散开来。

“真的吗?”萧瑜抬眸,不太相信地看向落一言。

“嗯。”落一言点点头,又咬了一口甜点。

“那,这些就都交给落姐姐啦。”萧瑜面上笑着,心里却生怕落一言拒绝,紧张得不行。

“好。”落一言在萧瑜旁边坐下,细嚼慢咽着盘中的甜点。

萧瑜看着落一言的侧颜出神——落一言眉眼间的锋利淡了几分,仍旧透着些许清冷,薄唇不加渲染却显露出诱人的红粉色。

落姐姐真好看。

这么想着,萧瑜不觉间合上双眼,睡着了。

落一言吃完甜点,转头发现萧瑜已经睡熟了。

女仆过来收拾餐盘,落一言低声问:“阿瑜最近没休息好吗?”

女仆回答说:“萧小姐最近几天起早贪黑地琢磨着给您制作甜点,都没怎么好好休息。”

“多注意一下阿瑜的作息时间,不要让她那么累。”落一言叮嘱完女仆,轻手轻脚地抱起萧瑜,将她抱回房间。

“喜欢,落姐姐……”萧瑜低声呓语。

落一言给萧瑜盖好被子,凑近她耳边,道:“那就永远不要离开落姐姐。”

“好。”萧瑜翻了个身,正好攀上落一言的手腕。

“晚安。”落一言揉揉萧瑜的头顶,哄着人轻轻松开手。

约莫两个月过后,萧瑜再一次出逃,她尾随落一言溜出家门,绕了远路与落一言错开。

萧瑜没有乘坐交通工具,以防被追 查到行动轨迹。

大半天过去了,家里的女仆才发觉萧瑜不在家,慌忙给落一言打电话。

落一言一扫先前的沉着冷静,二话不说驱车寻找萧瑜。

落一言又急又气,怎么就让自己的小宠物逃出去了呢?

萧瑜途经一片野林,杂草丛生、枝叶繁密,加之天气阴沉,扰得视野不甚清楚。

萧瑜拨开遮挡视线的叶片,踩在败落的枝叶上,忽而感到脚踝处一阵刺痛,她低头看去,正巧撞见一截蛇尾隐匿在草堆里。

萧瑜蹲下|身来查看伤口,两个并不怎么显眼的红点,渗出点点黑红色的液体。

萧瑜使力从上衣上扯下一块布条,系在脚踝处。

滴答。

一滴豆大的雨水掉落在萧瑜的肩头,紧接着一滴又一滴。

萧瑜心想若是雨势不小,地面泥泞,不便于走动,于是赶忙起身离开丛林。

萧瑜迈着步子向前跑,也不顾伤口处的疼痛,目视前方咬紧牙关,额间逐渐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同雨水交融顺着脸部轮廓滚落。

萧瑜跑得太急,不时刮蹭到延伸出的枝条,留下一道浅浅的细痕。

萧瑜未曾在意,原本包裹在帽子里面的长发,也被勾出了几缕银白色的发丝。

“再往前会有村镇,找个医馆稍微休整下。”萧瑜总算跑出密林,扶着膝盖喘了口气。

继续向前走了许久,萧瑜隐约看见了远处的村镇,而她也早已气喘吁吁,脚步变得愈发沉重。

一道闪电无声劈下。

萧瑜想起了那个雨夜、受伤的落一言和无助的自己。

“萧瑜,你就这点能耐了吗?一点长进都没有,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萧瑜垂着脑袋,攥紧拳头喃喃自语。

萧瑜绝不允许自己沉浸在自暴自弃当中,那毫无用处,她再次抬起头来向前走。

等到了村镇,萧瑜已经精疲力尽,就连意识也开始涣散,面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

萧瑜站在路边,揉揉眼睛,她看错了红绿灯,动作迟缓地迈步向前。

不远的拐弯处开来一辆车,此时刹车却也来不及。

“阿瑜!”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称呼,萧瑜愣愣地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落一言跑来将人拉回了路边,确认没事后,气道:“这么大人了,不知道看路吗?”

萧瑜却是鼻头一酸,嚎啕大哭了起来。

这下轮到落一言蒙圈了,这孩子平时这么不禁说的嘛?

落一言抚着萧瑜的后背,没再做声。

萧瑜哭了没多久,便晕倒在了落一言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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