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8-08 来源：寒武纪年 分类：现代 作者：野宝 主角：乔钰 赵泽野
傍晚十点，一辆炫酷的黑色Rolls-RoycePhantomFamily停在菁南一中对面的商店门口。
后座的车窗缓缓降下，里面坐了个漂亮的金发Omega，正低头划拉着手机屏幕，无聊地翻阅着朋友圈。
刚下晚自习的学生们在路过时都会忍不住往里偷瞥一眼。
胆子大的，已经拿着手机跃跃欲试的想要上前。
刚要走近，却见金发Omega眉头微微蹙起，抬起头有些焦躁地望向校门口。
不是说高三十点准时放晚自习的么，这怎么还没到？
赵泽野不会放他鸽子吧？
“杨哥，是十点下课对吧？”乔钰忍不住问道。
杨冲望了望校门口拥挤的人群，安慰道：“估计是老师拖堂了，临高考嘛，老师家长都抓得特别紧。”
也是。乔钰松了口气。
可一看手机都他妈的快十点二十了，什么老师拖堂能拖半节课？
Omega脸色不好，跃跃欲试的几人被成功劝退。
“不行，我得给他打个电话。”
乔钰点开通讯录，手指飞快地翻到赵泽野的号码。
杨冲突然指向前方，“诶诶诶，那个是不是少爷你要等的人啊，我看跟李叔给我看的照片挺像的。”
乔钰循声望去，在一大片青春靓丽的脑袋中一眼望到了朝这里走来的赵泽野。
赵泽野穿着蓝白相间的短袖校服，肩上挎了个黑色的书包，优越的身高和清冷的气场让他在一堆学生中犹如鹤立鸡群，长的呢又是一张万里挑一的脸，想不让人发现都难。
第一次看赵泽野穿这么学生气，乔钰心里倏然涌上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有种罪恶感是怎么回事？
也是，他刚开始谈恋爱那会儿，估计赵泽野都没上初三呢。
现在他二十二，赵泽野十八。
三年一小沟。他和赵泽野隔了约1.33个沟。
这么算呢，也不算太远。
这么想着，乔钰探出头朝赵泽野招了招手。
“泽野，上车。”
然后乔钰就发现，赵泽野不是一个人出来的，他身后还有三五个Alpha，应该是他的同学。
他们看到这边有人喊赵泽野的名字，还是个Omega后，立刻开始了起哄声。
“赵学霸，难怪今天走的这么急，原来是有佳人来接啊！”剃着大平头的Alpha拍着赵泽野肩膀打趣道。
身旁的人立马又发出一堆“噢”声。
乔钰觉得冰块儿脸的赵泽野站在那群哄笑的Alpha中间特像只小白兔。
一个戴眼镜的Beta连忙出言制止：“行了别闹了，都赶紧回家吧，明天还要考试呢。”
闻言大家都收敛了下来。
眼镜Beta扶了扶眼眶，对赵泽野道：“赵同学，你也赶快回家吧，注意休息，再见。”
“嗯，再见。”
赵泽野说完，朝乔钰走去。
乔钰主动打开车门，邀请Alpha进来。
赵泽野却固执地站在车外，道：“我拿了学生证就走。”
“你先进来。”乔钰笑道，“你不进来我怎么还给你？”
赵泽野依旧没动。他在等。
路灯下，少年眼中的清冷和倔强都无比明晰。可笑的是，乔钰明明感觉到他的心都开始化了，还是要装作拒绝。
在心理学上，这大概被称之为某种特殊的保护机制。
或者也可能是，欲擒故纵？
乔钰嗤笑，随即从包里摸出赵泽野的学生证，握在手里递给赵泽野，“咯，还给你。”
赵泽野狐疑地望了他一眼，看清那确实是自己的学生证后，才伸出手去拿。
就在这时，乔钰突然一笑，然后抓住他的手，用力将他整个人往车里一带。
赵泽野就这样被拉进车里，扑倒在Omega身上。
时间静止了得有三秒，他耳边回荡着乔钰银铃般的笑声，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
杨冲恨不得当场自戳双眼，没看见，他啥都没看见。
赵泽野脸涨得通红，他手掌狠狠地撑在坐垫上，刚想起身，又被乔钰抓住衣领拽了下来。
四目相对，赵泽野面颊上的绯色成了乔钰眼中最诱人的色彩。
赵泽野恍惚看懂了乔钰的眼神，他咬着牙，一言不发。
乔钰轻声道：“乖乖坐好，否则咱俩就一直这么僵着，你同学看见我可不负责啊。”
大概是因为过于羞愤，赵泽野嗓音有些哑：“你先，放开我。”
乔钰乖乖松开赵泽野的衣领。
赵泽野磕磕绊绊地撑起身，特意跟乔钰隔了一段距离坐好，然后迅速关上车门。接着整理好衣服，将书包放到身前。
欲盖弥彰啊。
乔钰也整了整衣服，主要是刚才那么一弄，他衣服有些乱了。
他今天穿的是件短袖的黑色衬衫，桑蚕丝的，轻盈顺滑，领口一直开到锁骨下方，露出的肌肤莹白胜雪，上面的纹身一目了然，Devilrose。
下摆利落地扎进裤子里，显出纤细的腰身。黑色牛仔裤微微紧身，勾勒出笔直修长的腿型。脚上踩了一双深棕的马丁靴。
他鲜少这么穿。这么穿就是为了勾赵泽野。
果然，赵泽野在看了他一眼后就羞涩地回避了目光，再也不敢转过头来。
“小赵啊，我饿了。”乔钰目光饶有兴味地盯着赵泽野，“我们去吃宵夜吧。你想吃什么？”
**
人在得意的时候最容易放纵。
乔钰这人随心所欲惯了，唯独对于饮食方面很挑剔，也很克制。
他很少来这种路边的烧烤摊，大多时候，都是白沐辰非拖着他来。
美名其曰，感受人间烟火。
人间烟火他没感受到，油烟倒是吃了不少。
但烧烤好吃，这是毋庸置疑的。
十点半的夜市人很多，烧烤摊上几乎坐满了附近的学生、上班族。
乔钰找了个相对僻静的位置，拉着赵泽野坐好，拿起菜单开始问他想吃什么。
赵泽野眉眼蕴着烦躁，随便指了个生蚝。
乔钰说：“生蚝好啊，补肾。我再给你点个韭菜吧。羊腰子要吗？”
赵泽野脸色一黑，道：“不需要。”
“那行，就这么多吧，不够再加。”
乔钰将勾好的菜单递给服务员。
回头，看见赵泽野眉头皱成一条线，嫌弃的眼神溢于言表。
“是不是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乔钰问。
“嗯。”
乔钰说：“我以前也没来过，上大学之前我妈对我很严格，大学之后，就彻底放飞自我了。我第一次来这儿的时候，也是你这种表情。但其实这里的东西都挺好吃的，比得上五星级酒店的大厨。”
乔钰用服务员准备的开水烫了一遍各自的碗筷，再用纸巾擦干，递给赵泽野。
“谢谢。”赵泽野语气里有种敷衍的礼貌。
“其实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身上缺少了一些烟火气。”乔钰给赵泽野倒上一杯茶，“所以我想带你来这里，就算不喜欢，至少感受过。你看——”
乔钰用眼神指了指赵泽野后边，那边的桌子挨得很近，各色的人穿着各色的衣服，还有几个穿着和赵泽野身上一模一样的校服。
但无论穿着什么样衣服的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相谈得不亦乐乎。
“忙完工作学习的时候，约上两三个朋友吃吃烧烤喝喝酒，人的快乐似乎就是那么简单。”
乔钰望着他，“你也应该给自己享受这种快乐的机会。”
他之前特意找人在菁南一中打听过，赵泽野生活中没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绝大多数都是独来独往，对谁都是一副淡淡的样子。
很多从小缺少父母陪伴和关爱的孩子是这样，感情上孤僻，不善沟通，喜欢待在自己的世界。
但赵泽野身上显然还有很多其他不同的特质。
赵泽野没应答，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开口：“为什么不把学生证还给我？浪费时间好玩吗？”
他的眼神带着深深的探究，仿佛望见了乔钰心中的秘密，又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乔钰却笑着反问：“你住院我给你送饭，你上课我接你放学，现在还带你过来吃夜宵，你看不出来为什么？”
他整个人忽然靠近赵泽野，与他耳语：
“泽野，你喜欢什么样的Omega？喜欢我这样的吗？嗯？”
赵泽野心脏扑通狂跳，面对如此直白的问题，他咬紧了薄唇，设想好的“不”字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而Omega还在勾着他，一只纤细白皙的手忽然贴近他的耳廓，这样在旁人看来他们只是在说悄悄话，殊不知Omega嘴唇几乎都快贴在了他的耳廓上。
一股酥麻的电流瞬间从耳垂传到他心底。
赵泽野强忍住内心的冲动，然后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腾地站了起来。
这动静不小，周围的人相继投来目光。
乔钰却拿起旁边的饮料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而后好整以暇地望着他，仿若什么都没发生过。
赵泽野捏紧手心，咬着牙重新坐了下来。
饭后，乔钰率先起身。
“走吧，我送你回家。”
直到到达目的地，乔钰才从口袋里摸出那张学生证。
“拿着。”他将学生证放进赵泽野的手心，手指趁机在他掌心中间挠了一下。
赵泽野什么也没说，提着书包快步进了公寓大门。
那模样就像是，仓皇而逃。
乔钰双眼看着那有些狼狈的身影，双眸微微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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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公寓以后，赵泽野的身体迅速冷却下来，脑袋里不断的盘旋着乔钰的问题：
喜欢我这样的吗？
他痴然一笑，没有人会不喜欢乔钰那样的Omega吧？
电梯到达三楼，赵泽野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目光却冷不防被地上的东西吸引。
一大束红色玫瑰摆放在他家门口。
他弯下身捡起花束里的卡片，上面用隽秀的字体写道：
亲爱的赵泽野同学，祝你今夜好梦，晚安。
而此时微信的提示音也忽然响起。
乔钰：晚安。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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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多么忠贞而浪漫的花名。
可天生长在野地里的玫瑰，却散漫荆棘。
*
*
赵泽野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要捕捉一只野生刺玫。
用最阴险的手段，连根拔起。
移植进自己的花园里。
早晨六点半，赵泽野扶着昏沉的脑袋起了床。
昨夜他睡得不算好，梦里都是乔钰那张精致漂亮但一看就很坏的脸。
*
和过去一千多个早晨一样，起床后洗漱，做一点简单的早餐，然后，收拾收拾准备上学。
日子没什么不同。但又好像有了什么不同。
临走前他看了一眼桌上的玫瑰花，心脏再次被什么东西给揪了一下。
他赶紧走出房间，轰地一声带上了门。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获得短暂的清醒。
才能克制住自己。
快到校门口的时候，身后有人叫住他。
“泽野！”蔡晴川提着早餐小跑过来，娇嫩的脸上挂着标志性的可爱笑容，“早上好啊！”
赵泽野礼貌性地回道：“嗯，早上好。”
蔡晴川扫了一眼赵泽野的穿着，夸赞道：“是新买的衣服吗，穿在你身上真好看。”
“嗯。谢谢。”
蔡晴川继续找话题：“你学生证找到了吗？”
“找到了。”
“哦，那就好。”
蔡晴川犹豫了一会儿，说道：“那个，我听同学说，昨天晚上乔哥来接你了？他们说是个金发的Omega，还长得特别好看，我想也只有乔哥一个人了。”
赵泽野点头，“嗯。”
“乔哥对你可真好哈。”蔡晴川不自然地笑。
过了一会儿，他像是下定了决心般，开口道：“乔哥是在读菁南大学吧，我有个表哥也在那儿读书。那天我顺口提了一句乔哥，你说多巧，他竟然说他也认识，还说乔哥在他们学校挺出名的，而且，还……不是很好的那种出名。”
赵泽野停下脚步。
蔡晴川继续说：“但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啦，就是说乔哥好像特别多追求者，前男友好像也特别……”
“蔡晴川。”赵泽野打断他，面色阴冷：“你究竟想说什么？”
蔡晴川被吓到，他还从来没有在赵泽野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
就算自己平时缠着他，但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上，他也鲜少对自己不耐烦过。
“我，我就是想说你小心一点，我怕你被骗。”蔡晴川都快哭出来了。
赵泽野盯着他，冷道：“我不会被骗。”
蔡晴川吓得双腿打颤，连忙道：“是，是我说错话了。”
赵泽野不再理会他，大步进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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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好几天，乔钰都会准时去接赵泽野。
大概是怕影响小Alpha高考，他绝口不再提喜欢的事。
直到高考结束这天。
乔钰发微信给他：十点，公寓楼下等我。
对方回复一个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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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十点，Rolls-RoycePhantomFamily准时的停在了赵泽野公寓楼下。
赵泽野上车后就坐得离乔钰远远的，恨不得整个身子都贴在车门上。
乔钰相信如果车门外有位置的话，赵泽野绝对会毅然决然的选择坐在外面。
乔钰打量了一遍赵泽野，不禁再次感慨造物主的鬼斧神工，这张脸就是放国际演艺圈也一定是绝佳上品。
被看得久了，赵泽野脸上的表情慢慢不自然起来，局促地换了个姿势，目光望向窗外。
他不敢看乔钰，这Omega穿得比平时还放浪。
他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
乔钰坐近了一些，脖子上的银质流苏choker也跟着摇晃，让人无法直视。
他微微弯着点身子，去看赵泽野的眼睛，问：“昨天祝贺你高考结束的花收到了吗？喜欢吗？”
“扔了。”赵泽野回答。
闻言乔钰脸上却没有半分伤心，他撑着下颌，可怜巴巴地说：“真可惜，那花我挑了好久，跑了好几家店呢。”
说着，他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喷薄在赵泽野的脖颈处，“我不信你扔了，除非，你带我去你家。”
赵泽野握紧门把手，身体忍不住紧绷起，心脏处却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颤栗。
“你离我远点。”他克制地说。
乔钰笑笑，不退反近，手指强硬地扳过Alpha的下巴，让他直视着自己。
他伸手关掉顶光，车内顿时暗下来，气氛愈加暧昧。
车子驶在途中，杨冲没办法自封双眼，只能在内心一再告诫自己不要去看，专心开车。
“泽野，想不想去看海？”乔钰笑着说。
昏暗的车里，他们只能看清彼此的双眼，距离一再拉近。
赵泽野还保持着清醒，下意识将身体往后靠，他说：“不想。”
“可是我想。今晚就想。”乔钰说着，松开了捏着赵泽野下巴的手，换成了将手搭在赵泽野肩上。
他做这种事总是驾轻就熟，当然也知道纯情的Alpha现在有多紧张。
他再次问：“我们一起去看海，就我们两个人，好不好？”
赵泽野喉咙发烫，说不出话来。
乔钰趁机道：“好，就这么说定了。杨哥，去海神湾。”
“好咧少爷。”杨冲回答，随即掉转车头。
*
车子迅速驶离繁华的市区，开往海边。
夜晚的海边漆黑一片，腥咸的海风涌进车窗，赵泽野感到胸口一阵清凉。
乔钰拉开车门走了出去，张开双臂感受着汹涌的海风，嘴里发出喟叹：“啊，舒服！”
有一说一，他真的很喜欢这样的风，清冽，自由，好像下一刻就会带他飞起来。
海滩上有星星点点的灯光，远看，仿佛头顶的星星掉进了海浪里。
人都喜欢在这样的景致里干点隐秘的事。
两人沿着海岸线走了一会儿，然后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
乔钰看着远处平静的海面，说：“我初高中那会儿特别叛逆，有时候晚上就带着几个同学翻墙逃出来，来海边撒欢儿，光着身子在海里边儿比赛游泳，输了的要把沙子含嘴里，含够五分钟。”
“学校和家长到处找我们，但每次都是被我家的保镖先找到，被生扛回去，然后被我妈罚一周不许出门，最悲催的是，作业还得继续写。”
赵泽野静静地听着。
“我看你朋友圈的封面也是海边，是自己拍的吗？”乔钰问。
赵泽野深吸了口气，说：“不是。”
“你很喜欢那片海？”
“嗯。小时候去过。”
九岁的时候，他被一个非常讨厌的人带去了那片海。
而那个人，估计早就忘了。
“肯定是留下了非常美好的记忆，所以才会一直喜欢的吧。”乔钰说着靠近了一点，说：“那以后，你也会喜欢这片海吗？”
赵泽野一滞，乔钰的声音仿佛打着钩子，一下一下勾着他的理智，试图将他带入混乱的深渊。
“会喜欢吗？”乔钰再一次问，仿佛今晚誓要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赵泽野犹豫了。
乔钰比他预想的还要会勾人。
望着这样的眼神，他一时竟无法说出乔钰不想要的答案。
乔钰耐心地等待着回答。
好半天，赵泽野却依旧没有回应。
乔钰索性提起膝盖跪在海滩上，他捧住赵泽野的脸面向自己，望进Alpha的眼睛里，问：“赵泽野，你喜欢这片海吗？”
赵泽野怔愣住，被迫仰头望着近在咫尺的乔钰。
“不说话，我就当作默认了。”
他手指摩挲过Alpha的嘴唇，天知道，他肖想这张唇有多久了。
但他并没有亲下去，而是飞快的，蜻蜓点水一般，在赵泽野的唇边亲了一下。
赵泽野几乎就要沉溺，在理智消散的前一刻，他推开了乔钰。
“你做什么？”他语气有些恼，昏暗的光影下，Alpha的脸色绯红。
乔钰眼神分外无辜，“怎么了？我以为，这会是你喜欢的。”
赵泽野斩钉截铁道：“我不喜欢。”
隔了一会儿，他又说：“我也不喜欢你。”
耳边传来阵阵海浪声，打乱了乔钰的思绪。
绷断了乔钰脑袋里那根弦。
乔钰这辈子听过太多的情话，譬如我喜欢你，我爱你，我只爱你一个，我离不开你之类，唯独没有听到过：我不喜欢你。
他觉得这应该会是自己人生非常深刻的回忆了。
乔钰半天没回过神来。
他忽然想起，他靠在实验室椅子上抽烟的时候，赵泽野那嫌弃的眼神。
想起每天往医院跑给赵泽野送饭的自己。
想起赵泽野站在他的车旁固执地说，我拿了学生证就走。
想起每次他稍微靠近一点就会脸红的赵泽野。
“你没开玩笑？”乔钰怀疑地看向已经站起身的Alpha。
他还是不相信。
少年人嘛，有时候害羞是很正常的。
赵泽野叹了口气，说：“没有。”
“你大爷。”乔钰骂了一句。
“那你每次脸红个什么劲？存心逗我玩儿呢？”乔钰有点恼羞成怒，“还有那天，你IN什么？”
赵泽野低下头，说：“正常生理反应。我还在易感期。”
乔钰哑言。空气就这么寂静了五分钟。
最后，乔钰烦躁地从包里摸出一包烟，点燃，狠狠吸了一口，说：“你易感期可真他妈的长。”
乔钰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他甚至一度不知道问题究竟出现在哪里。
但望着旁边另一位同样一言不发的人，他又说不出来责怪的话。
难道要他质问一个比他小四岁的男人，为什么不喜欢他？
这自然不是他的风格，太有失体面了。
可想想，还是觉得不对劲。
“你对着蔡晴川怎么没有你那脸红的生理反应？”乔钰问。
赵泽野思索了一会儿，认真道：“你长得很好看。”
这是变相认证他的魅力了？
乔钰心里竟鬼使神差的舒服了一些。
可这话听着，倒真像个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
他熄灭香烟，说：“挺好，眼还没瞎。走，送你回家。”
狗崽子，总有一天把你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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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车迅速驶离郊区，撞进市区璀璨的霓虹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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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注定不会被珍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