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当阿父的小甜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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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温历六十九年,尚清与父断绝关系,此生绝缘世子之位,在赵水里门前磕头之后,转身启程南孙,自此下落不明。

此时的温国国都还沉浸在过年的喜庆之中。

“先生,这是四公主送来的礼物。”管家见赵水里一直盯着那个巨大的箱子,于是出言解释道。

赵水里裹着裘,有些畏寒,不大愿意出门,闻言只是点点头便回了书房。

第一次在国都过年,身边既没有师父和芙蓉也没有温元宇,倒是有些寂寥。

说起温元宇,自从上次在河边闹得不愉快之后,赵水里和温元宇之间就像隔了一座墙,两人重新回到发乎情止乎礼的关系。

芙蓉倒是看出来了,但没有问什么,只是说师兄心里有数便好。原本今年她打算留下来陪着赵水里过年的,但是行之吵着要她回去,一天来好几封信,要不是行之不便出现在国都,赵水里敢肯定,行之恨不得立刻到国都捉她回去。

芙蓉辞行,而邹南文却留了下来。

南族已经不放心赵水里一人留在国都了。赵水里对此并没有什么异议,大家都是棋子而已。

这几个月来,赵水里在宫中遇到温元宇时,都被温元宇巧妙地回避开了,也不像是在躲他,平时遇到也会打声招呼,只是......

赵水里皱着眉头,心情难以晴朗。

“先、先生。”

来人是那天他和温元宇捡回来的小孩,今年十岁,名叫夏荷,把她养在身边是怕芙蓉不愿意她留在行之身旁。

夏荷端着茶杯,乖巧地奉茶。

赵水里拍了拍她的头,示意她坐到一边。

“今日的功课做完了吗?”赵水里问她。

夏荷皱着一张小脸,小心翼翼地试探:“还有两遍千字文未誊抄。”

赵水里对她并不严厉,他平常也只是教她识字和算术罢了,就和一般的学堂先生差不多。

“没关系,高高兴兴过节吧。”

“嗯......”夏荷有些支支吾吾。

很少见她这副模样。赵水里也不问她,反正最后她总会说出来的,他只要等就行了。

果然,在她犹豫再三下,夏荷还是开了口。

“先生,听说今日有个烟火大会,夏荷想去看。”说完后,小脸憋得通红。

赵水里看了一眼在外面清点礼物的管家,管家刚好转身回头,对上了赵水里的视线,慈祥地笑着。

这管家其实并不是寻常人,赵水里从刚开始接触他就知道。

让夏荷来他面前提烟火大会,这目的有些耐人寻味。

管家似乎接收到赵水里的讯号,走向他们,“不过是希望先生这个年能过得热闹一些。”

于是赵水里牵着打扮得像只肉粽子的夏荷带着两个护卫出门了。

走在街上,夏荷对路边摆着的小玩意特别感兴趣,蹲着看了许久。赵水里想着,反正他也是陪小孩出来逛街,看住人便好,自己规规矩矩地站在夏荷的身后。

“先生,这个兔子,芙蓉姐姐会喜欢吗?”夏荷指着一个纸扎的兔子灯笼。

夏荷只知道有芙蓉的存在,是赵水里的师妹,是行之的养女,却从来没有和她见过一次面,每次都是恰好错开了时间。

赵水里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却看到了一个穿着打扮富贵的女孩。

女孩长得精灵可爱,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看见赵水里还咯咯地笑了。

赵水里一眼便认出了这是九公主。

既然九公主在这,那温元宇和四公主应该也不远了,毕竟皇家子弟出游,不成团怎么表现他们兄弟姐妹相亲相爱?

赵水里牵着夏荷过去,跟九公主和她的护卫打了声招呼。

九公主好奇地打量着夏荷,语出惊人:“你是帝师哥哥的女儿吗?”

赵水里差点摔了一跤。

旁边忽然出现了一人,把他稳稳地扶住了。

赵水里抬头看去,来人正是数日不见的温元宇。

果然到了一定的年龄,男孩子的个子就不停地往上窜,比起多日前的匆匆一顾,温元宇身上的变化似乎又多了不少。

温元宇扶住赵水里后,眉头刚刚舒展开,瞥见夏荷,眉头又皱上了。

“谢谢。”赵水里似乎没有看见温元宇紧皱的眉头,只是礼节性地道谢。

夏荷抓住机会,急急忙忙地解释:“先生是夏荷的救命恩人。”看到一边扶住赵水里的温元宇,惊讶地张开了小嘴,“这位哥哥也是夏荷的救命恩人。”

温元宇回想起回国都时捡到的小乞丐。

原来是她?温元宇多看了一眼夏荷。

赵水里咳嗽一声,牵着夏荷的手微微收紧。

温元宇听到他的咳嗽声,心脏那处也跟着颤了颤。

这大冬天的,还出来走动,不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吗?温元宇脸上带了些怒气,原本就冷口冷面的了,这下子,就更加吓人了。

大哥哥长得是好看,就是、就是有些凶。夏荷朝着赵水里的方向缩了缩。

赵水里低头,正要辞别,却听到九公主说:“帝师哥哥也是出来玩的吗?那陪陪九儿好不好?”

夏荷扯了扯赵水里的衣服,眼睛还满是留恋,显然不想就这样回府。

“九儿在宫中也没有人能陪着我玩儿.....”这话说的,九公主委委屈屈地看着赵水里。

赵水里没法拒绝,只得应下了,放手夏荷和九公主两个小女孩一起走。

一开始夏荷还有些抗拒和九公主同行,觉得她们身份有别,但是九公主性子活泼也不骄纵,真的把她当普通朋友对待。

两人说着说着便牵着小手往灯会走。

赵水里和温元宇就像她们的护卫一样,寸步不离。

周围的百姓来来往往,穿着各样,面上都带着喜气,这倒显得他们两人有些突兀了。

赵水里也觉得气氛有些不妥,正要开口呢,就被人打断了。

“那尚清他上次去找你,是做什么?”问话的人直视前方,面无表情,好像问出这个问题的人不是他。

其实在开口之前,温元宇就犹豫过,但是尚清就像他心里的一根刺,他不能不问。

赵水里倒是没想到温元宇会问他。

“为了道谢。”赵水里说完,就不说话了。

温元宇心里的那根刺扎得更深了。

道谢?道哪门子的谢?他什么时候帮过尚清?温元宇表情凝重。

在尚清离开国都的前两日,赵水里在与皇帝对弈时,皇帝透露出他已经知道尚清在国都一事,而且皇后和二皇子之间的斗争他也看在眼里,想要赵水里给个答案。

他在逼赵水里做选择。

那一局,他和皇帝打成平手。

次日,赵水里去信尚清,说是皇帝会在近日动手,强行将他留在国都,要走就趁早走。尚清闻言,立刻去找了赵水里,赵水里告诉他,他这个身份不太合适,他要留在国都,世子的身份太明目张胆,皇帝说不定就拿这个名头治他的罪了。

赵水里框了尚清,他也没想到尚清会为了二皇子做到这个地步。

断绝父子关系。

赵水里给了尚清一个信物,他问尚清,信不信这天下早晚合一。

尚清看着赵水里笃定的神情,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赵水里让他准备好之后就往南孙走,无论最后是谁登上皇位,他都会让天下一统。

尚清看着手中的信物,下定了决心。

他知道他和二皇子是没有结果的,如果二皇子当上了皇帝,他就在南孙做内应,为他们天下一统的事业做贡献,若是二皇子失败了,那他就去求赵水里,让他保住二皇子。

这也算是二皇子的一条退路,即便他本人对此一无所知。

尚清磕头的时候,赵水里在屋内,听到管家说尚清在外面磕头,赵水里吓了一跳。

赵水里并不想允下这个承诺,但最后还是动了恻隐之心,算是给尚清被框的一点补偿了。

“道什么谢?”温元宇见赵水里久久没有言语,又追问了一句。

赵水里抿了抿唇,似是不大想回答。

“先生,你看!”

夏荷打破了两人尴尬的局面。

她捧着一个兔子面具,做工有些粗糙了,不过颜色很鲜艳,搭配起来挺好看的。

“芙蓉姐姐会喜欢这个吗?”夏荷问他。

温元宇皱着眉头看着那个面具,回想起那个性格百变的姑娘,随口便答道:“她可不见得会喜欢这种面具。”

上次赵水里给芙蓉带回去的面具可比这个精致漂亮得多。

想起上次的情景,温元宇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赵水里瞥了他一眼,好笑道:“这你又知道了?”

“就她那样还兔子呢,狐狸还差不多。”温元宇拿起另外一个狐狸面具。

赵水里摸了摸下巴,好像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哎呀,烟花大会要开始了!”夏荷看着人潮涌动,有些着急。

九公主却拉了拉她的手,像是早有准备:“五哥给我们在霜满楼订了包间,我们可以去霜满楼看,那里才能看到烟花盛放的全景。”

夏荷回头看着赵水里,好像在说“那还等什么,快跟上啊”。

倒是少见她这样欢喜。

“走吧。”赵水里下意识看向温元宇,脸上的笑意还没有褪去。

见着赵水里的笑,温元宇的心软的一塌糊涂,他也不去问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跟了上去。

今日的霜满楼不是说订包间就能订上的,好在温元宇这顺风车贵气,赵水里和夏荷才能奢侈一把。

茶水虽比不上宫中的茶水,但也是民间顶好的了,浅浅一口能回味许久,更别提这包间的吃食了,怕是吃这一顿,顶得上他半月俸禄。赵水里并不是没有吃过山珍海味,只是对于他来说,都是饱腹之物,好不好吃都无所谓,这也是他在军中学到的,有吃的就不错了。

他们刚落座不久,外面一阵喧哗,一朵烟花在空中绽放,后面接连盛放了好几朵。

夏荷不曾见过这样盛大的烟火,整个人趴在了栏杆上。九公主在宫中闷了许久,这时也得了一个小伙伴,见她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盛放的烟花,也高高兴兴地盯着看了一会。

赵水里想起之前在阳城那会,他们也去参加了烟火节,只是当时顾着计划,没有现在安逸的心情去看什么烟花,倒是错过了不少。

美丽在空中转瞬即逝,但是片刻的恢弘也足以在人心中留下深刻的足迹。

温元宇转头去看赵水里,赵水里脸上映着盛放的烟火的颜色,表情柔和。

赵水里察觉到温元宇的视线,朝着他望了过去,温元宇对着他说了一句什么话,可是恰好烟火在空中炸开,他没有听见。

赵水里疑惑地看着他。

温元宇露出了少见的笑容,轻轻地摇了摇头。

第一轮的烟火已经盛放完毕,距离下一轮的烟火还有一段时间,集市上又开始热闹起来。

这时,隔壁包间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随之而来的一句“保护太子”让温元宇和赵水里两人不约而同地跑向隔壁。

夏荷楞了一下,刚要追出去,结果被九公主拦住了。

“夏荷妹妹还是不要管的好,小心伤到自己。”九公主脸上的笑容就像今天夏荷在小摊上看见的那只狐狸面具,看起来有些僵硬。

夏荷缩了一下。

“夏荷妹妹放心,帝师哥哥不会有事的。”九公主朝着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回来继续等着看烟火。

夏荷不敢动了,只得小心翼翼地凭着栏杆远眺,一颗心却悬在了嗓子眼。

追出去的两人冲进了隔壁包间,此时的包间已经乱成一团,太子和太子妃正被人护在一角,但是刺客武功显然在他的护卫之上,步步紧逼。

眼看刺客手握着那把锋利的剑就要刺入太子的胸膛,温元宇随手顺来一个茶杯掷去,正中那个刺客的手腕,震得他手中的剑落到了地上。

太子眼疾手快,抓起地上的剑,对着刺客挥去。

刺客似乎看出太子武艺不精,抬腿往他胸口一踹,连人带剑再次跌到地上。

温元宇将门口两个刺客摆平之后,急忙往太子那个方向跑去,一脚踢开手无寸铁的刺客,拽起地上的太子和太子妃。

“往外面跑,人多他们找不到目标!”赵水里连声提醒。

他身上这件狐裘太过碍事,可是他又畏寒,实在不想脱下衣服,只站在门口提醒,并没有进去帮忙。

赵水里相信温元宇的武功。

温元宇对着赵水里一点头,将两人推向赵水里,自己迎上了剩下的那几名刺客。

刺客见有人来救太子,而且武艺高强,显然不是什么好动的茬子,转身就要离去。

温元宇当然不会就此放过他们,飞身跃起抓住其中一人的肩膀,就要扳过来,那人却趁温元宇不备,反手就是一匕首划去。

温元宇侧身避开,后面却传来赵水里的惊呼。

“小心!”

刀剑无眼,赵水里身形极快,话音未落,他就已经挡在了温元宇的身后。

温元宇听见刀剑隔开衣衫的裂帛声,不顾刺客的遁逃,急忙看向赵水里。

“怎么了?!”

赵水里的手臂挨了一刀,好在冬日穿的衣服厚,而且刺客并无恋战之意,只是掩护刚刚那名刺客,故而砍的伤口并不深,但是温热的血液从他的伤口潺潺流出,看着十分吓人。

温元宇紧张得不行,呼吸有些急促。

“这,快,快叫御医!”温元宇喊道,眼睛都红了。

惊慌失措的太子妃这时才找回了自己的神,连忙出去叫人了。

太子很快便冷静了下来,确认安全之后,走进包间,查看赵水里的伤势。

行军的时候,止血这种小儿科的东西是每一个士兵的必修,温元宇撕开自己衣服上的布料,扎在赵水里的上臂处,然后开始检查赵水里的伤势。

赵水里自己倒是没有什么,只是冷眼看着温元宇紧张。

温元宇能外露,他可不行。

房内可不止他们两人。

和温元宇有几分相似的太子自己觉得自己有些多余,摸了摸鼻子,看向两人。

“太子殿下。”赵水里起身准备行礼,太子连忙去扶。

温元宇见赵水里都这样了还在乎这些礼数,很不赞同地瞥了一眼赵水里。

赵水里笑笑不说话。

“今日多谢五弟和帝师先生救命之恩。”太子顿了一下,看向赵水里的伤,“还连累先生受伤了。”

温元宇抿着唇。如果不是他要去追那个刺客,赵水里也不会受伤。

看着眼前的人和太子互相客套,他心里堵着一口气,有些闷闷不乐。

赵水里见温元宇一直不说话,桌子底下那只完好的手悄悄地扯了扯温元宇的的衣角。

温元宇低头瞄了一眼那只不安分的手,真拿他没辙,只能对着太子拱了拱手,和平日说不上几句话的皇兄话起家常。

***

冷冷清清的皇宫内,身着皇袍的男子听完了暗卫的报告。

“你是说,赵水里为了救太子而受伤?”皇帝面有不喜。

“应该说,是为了救五皇子。”

皇帝的表情这才柔和下来。

赵水里和温元宇在军中就认识,两人是过命的交情,这他一早就知道,会这样做并没有不妥,要是束手旁观才奇怪呢。

“从霜满楼回来的死士呢?”

“都已经安排好了,不会再出现在太子面前。”

皇帝点了点头,他倒是没有想到,温元宇会去救太子。

老实说,他对温元宇的感觉比起太子要好上几分,年纪轻轻失了母妃,还去了边疆,回来之后也不像老大和老二那样勾心斗角,在朝堂之上虽然并不显眼,但是有话直说,倒是挺像他舅舅赵淮武。

这性子刚好对了他的胃口。皇帝很是满意。

“退下吧。”皇帝摆了摆手。

底下的人瞬息之间消失在他的面前。

皇帝看着眼前已经打开的书信,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头疼啊头疼。

信上的落款——行之。

皇宫的另外一角,皇后的行宫中,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

“你说什么?皇儿被人行刺?”皇后不敢相信,现今皇帝的儿子只有三个——太子、二皇子和五皇子,现在这个时候,右相势力如日中天,无论是哪一方都绝不敢轻举妄动,怎么可能会被人行刺?

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急忙上前收拾地上的碎瓷片。

“皇儿伤到哪了吗?”惊诧过后,皇后冷下脸,问道。

“太子并未受伤,五皇子和帝师正好在隔壁包间,听到打斗声后进来救下了太子和太子妃。”来人简单一句话就概括了今晚的全部惊险。

皇后知道小九很早之前便拉着温元宇央求他带她去看烟火,不过当她听到是温元宇救了太子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失神,她想起了温元宇的母妃——惠妃。

惠妃才情和容貌在世间女子中找不到第二个能与其比肩之人,皇帝将其纳入宫中之时,即便其父只是五品,朝中大臣也并无什么异议,甚至极力催成这场婚事。

皇后紧了紧手中的帕子,若是惠妃还活着,皇后之位必将拱手于她,好在她死了。

只是惠妃之死,实在蹊跷。皇后现在回想起来,发现处处都不对劲。

当时皇帝尚未立后,太子之位还是个未知数,可是姜瑶一死,皇帝没过多久,就将她提到了皇后之位,还让她的儿子温元卓当上了太子。

她身在皇宫之中,对政治可比一般人要敏感得多,皇后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可是她缺少了一些关键性的证据。

“娘娘,奴婢有事相告。”站在皇后身边跟随她多年的嬷嬷见皇后表情不似寻常,咬咬牙,跪在了皇后的面前。

皇后回过神,接过宫女重新倒过的茶,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讲。”

“回禀娘娘,皇上昨日曾去见过九公主。”

皇后端着茶杯的手微不可察地颤了一颤,尚未碰到嘴唇的茶杯被她搁下,她摆摆手,屏退了其他下人,只留下了她的心腹。

说起九公主,因为她的脸长得最像皇帝的原配,也就是皇帝当太子时的太子妃,故而皇帝极其宠爱她,像是把前太子妃未能享受到的福分一起享了,稍微磕到碰到,皇帝都要心疼上许久。

皇后盯着跪在地上的嬷嬷,“你可知擅自窥探帝王行踪是何罪名?”

嬷嬷全身一抖,惊恐地看着皇后。

“念在你跟随我多年的情分上,本宫饶你一命,只是自此之后,不得踏入国都半步。”皇后面无表情。

嬷嬷磕头谢恩,她知道这是皇后给她的赏赐,也是保全了她的性命。

待她退下之后,皇后站在镜子前,双手扣在梳妆柜上,紧紧咬着下唇。

“他竟如此狠心!”皇后一抬头,看见镜子里的人容貌依旧美丽,只是眼中的怨恨刺痛了她的双眼。

她、她怨他?皇后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镜子里的人眼神迷茫。

皇后明白了。

一切都是皇帝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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